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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鱼慕鱼(35)

    将军歇会罢。陈安递上个羊皮水袋,临安府的府兵稍后就会出城相迎。
    府兵?
    他们来做什么?白鸥警惕道:随便来个引路的带我们去安营不就行了?
    下官正是要来和将军说这个。陈安四十有二了,模样长得老成,声音也很低沉,方才临安府里派了个知事来传话,说城内没有足够的地方给两千兵士安营扎寨,说是、说是
    临安城历史上就富甲一方,不止是殇宁的粮仓,还因其发达的漕运,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商业中心,临安城内的地界寸土寸金,这点白鸥能理解,也不意外。
    他沉声道:小陈大人但说无妨。
    说是近几年临安流年不利,多有吃不饱的难民落草为寇,盘踞在城外的山头,而江南多地失收,连上缴朝廷的税银尚且凑不齐,根本无力剿匪,所以
    见陈安面有难色,白鸥倒是冷笑一声
    怕着银子太晃眼,又怕这粮食太诱人,叫我们在城外呆着,他们派府兵把东西搬进去,是不是?
    陈安闻言点了点头,将军英明。
    实在是不需要多英明,白鸥轻蔑地眯了眯眼睛,傻子都能瞧出这里的门道。
    李遇给他两千人保证这批物资的安全,临安城里的大老爷觊觎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又忌惮这两千羽林军禁卫
    这就开始了?
    他们想把我们困在城外,东西就拿回去分分掉?白鸥撇了撇嘴,他们想这美事儿,也得给我点儿甜头让我上钩罢?
    有的。陈安谨慎道:那个传话的知事说,将军率众将士一路辛苦了,城外安营的帐篷用具等,他们都会提供;另外,想是这一路大伙也没正经吃点东西,城内准备了些吃食,一并送出来。
    啧啧啧白鸥无赖地揉了揉肚子,真给我说饿了!
    诶他偏头对一旁的陈安点了点下巴,你没跟那什么传话儿的说咱们点算完毕了罢?
    下官不敢擅自做主。陈安立马答道:第一时间来向将军请示。
    聪明!白鸥对陈安竖了竖大拇指,跟他说,大伙一路辛苦了,现在饿着肚子也点不动了,不是有吃的么?和帐篷,一起先送来,吃饱喝足了再点,点完就通知他们来交接。
    将军!一向沉稳的陈安不免也有些急了,真就这么拱手想让吗?
    我看着,很像个傻子吗?白鸥盯着陈安,看着对方局促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他每次这样逗李遇,李遇都会脸红
    可爱极了
    原来不是逗每一个人都这么有趣。
    他真的有点想小皇帝
    太奇怪了
    白鸥长叹一声正了正颜色,我的东西我不给,他们的东西我也要。
    大人的意思是陈安疑惑道。
    兄弟们辛苦一路了,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扛上东西给我溜!这一圈儿的小路,我门儿清他说着转身大手一挥,我找根树杈子歇会,开饭了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作了个死,加大了点运动量..运动完手都发抖,歇了两个多小时才好,更新迟辣!抱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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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我开溜了。
    按照原计划连吃带拿,白鸥已经带着队伍走上了绕开临安城主城的小路
    溜得相当有经验。
    将军陈安有些担忧道:这样真的没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儿?白鸥勒了勒手中的马缰,让胯//下马匹放慢脚步,等着赶上来的陈安,他们若是递折子给皇帝,皇帝指定当没看见,要是悄悄给太皇太后报信
    一来一回少说路上也要走十天八天,等我我到地方,粮也发了,钱也散了白鸥一脸无赖的表情,他们能拿我怎么办?搬起石头砸天吗?
    陈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是陈琸的义子,同陈琸一样,是正经的读书人,一路举试出身,作风清高,身家清白。
    像这样的人,起先是有些瞧不惯白鸥身上那股不太着调的散漫劲儿的,总觉得有些痞气。
    他一直不懂李遇和陈琸到底中了什么邪,怎么敢把这样重大的事情交到这样一个看着就不靠谱的人手里。
    刚开始的相处几乎完全是靠着他对陈琸绝对的尊重和信任,才能勉强自己听从白鸥的安排。
    只是时间长了才慢慢发现,这人平日里看着懒懒散散,吊儿郎当,但的确有些和旁人不一样的地方。
    一路上酷热难耐,虫叮蚊咬,好不容易路过驿站的时候,也没有驿站能容得下这两千来人的队伍;只有有些品阶的可以进驿站的客房休息,一般的兵士也只能露宿郊外。
    陈安的品阶是能分到铺位的,但他不放心,半夜里偷偷去点算银粮的时候,发现堂堂羽林军正三品左金吾卫将军不但没有睡在上房里,甚至都没有跟普通的兵士一道安营扎寨。
    白鸥就睡在停放的货物旁边,随便搬下一包粮食当枕头似的靠着。
    这是李遇和整个江南最后的希望,他一刻也放不下。
    他睡得很警醒,陈安也不是什么有功夫底子的人,一靠近就把人惊醒了。
    两人相视一笑。
    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多话,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只要不牵扯到小皇帝和那点不可言说的感情,白鸥大部分时候还是聪明的。
    能让他迟钝的,只有李遇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说那晚是陈安对白鸥改观的开端,那么今天,是他第一次崇拜陈琸和皇帝的眼光
    对付不讲道理的人,就需要一个更蛮横的。
    就像白鸥这样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什么都敢干,心里从来没有规矩两个字,轻松地打乱了对方拨好的算盘。
    可是将军,下官还有一事不明。陈安已经从最初的质疑,变成了现在的虚心求教,我们已经带着这么多难行的重物了,为何还要拿走他们给的帐篷?增加负担不说,不怕激怒他们吗?
    早在白鸥回宫的当晚就从李遇那得知,受灾的不可能只有临安一地。
    他们为了绕开临安主城直抵灾区已经需要多绕行三五日,后续银粮再要向其他受灾地区分发的进度也会随之拖后。
    临安府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其他受灾的城镇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哪怕不敢如临安府一般明目张胆,肯定也是指望不上了,后续分发的工作肯定会一慢再慢。
    只要他们抵达灾区开始分发银粮,附近地方的灾民闻讯一定会大波涌来。
    乡下农舍稀少简陋,大批的难民总需要有地方安置。
    白鸥到现在仍清晰地记得,史书上打败殇宁的不止是一场天灾,更是天灾后那一场可怕的瘟疫。
    这样炎热的天气,若是做不好灾民的安置,一旦有大批的死伤发生,引发瘟疫,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一定要把所有危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就算用不上,咱们自己用也行啊意识到方才的解释太过压抑,他刻意轻松对陈安道:这一路上光喂蚊子了,等到了地方,咱们也搭上这高级的帐篷,让大伙一起,好好享受两天!
    临安府衙,门窗紧闭,灯火通明。
    那出城传话的小知事气喘吁吁地跪在殿前,他前前后后地忙活了大半天,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吓得直抹汗。
    居然跑了?临安府尹气得咬牙,他就不怕不怕
    他是陛下破格亲封的羽林军正三品左金吾卫将军,陛下尚未亲政,这可是第一次亲封高位。知事说着小声压低了声音,而且朝野都传遍了,说他是陈阁老的私生子,这样的出身,还有什么人是能教他怕的?
    不怕是吧?府尹捏着圈椅的扶手,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响,他不信临安附近山匪成患,便找几个让他见识见识,到时候
    哼!他冷哼一声,不怕他们不哭着来求我入这临安城!
    这大人知事又抹了把下颚滴下来的汗水,临安城外就算有些个流寇也都不成气候,就算我们真的放出话去,也没人敢去劫了两千人的羽林军禁卫啊那不是找死吗
    没有,就想办法让它有!府尹说着起身走到知事面前小声道:这批东西要是一点儿都留不下,你猜猜临安城的老爷们答不答应?
    到时候,我这个府尹的位子保不住,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大人那知事吓得上下嘴皮都打哆嗦,就算我们找些个府兵去假扮,也不可能干得过两千羽林军禁卫啊
    全身而退都不可能,更别提还能偷摸搬点东西回来孝敬城里的老爷了
    谁要他们搬东西回来了!死光了最好!府尹说了咳了两声。
    他连忙捂着胸口回圈椅中坐下,一旁跪着的知事赶紧上前奉茶。
    府尹使劲地捏着茶盏,恨不得将手里的杯子捏成瓷片,他低头看了眼杯子里泡着的杭白菊和水面上飘着的几片竹叶,就想起那日被白鸥砸掉的杯子。
    他今日大远处悄悄偷瞄过一眼,老远就认出了白鸥。
    好一个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现在每一次咳嗽都深怕自己咳出血来,总觉得是白鸥那一脚给他留下的内伤
    恨得牙根都痒痒。
    那个左金吾卫将军仗着身份不肯买我们的帐他说着又想起白鸥的那块牌子,顿感脊背生寒,找人扮作山匪
    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利刃划过的动作,了结了他。
    那小知事吓得噗通一下跌坐在地,大、大、大大人那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府尹一把揪住知事的衣领把人拽起来,活着,就算是有泼天的富贵,死了,也不过就是个死人!
    他现在仗着陈琸和陛下撑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那一队人马里毕竟都是凡人;只要领头的一倒,他们群龙无首,又有山匪为患,自然会扛着东西倒临安城门下寻求庇护
    到时候,让各位大老爷都如了愿,自然有人给咱们撑腰!反正他是陈琸的私生子,料理了他,只怕太皇太后还有重赏也说不定
    我若是高升了,你离这个府尹的位子,还远吗?
    说了再多只怕也不如最后这一句让那知事心动,府尹看着面前的人渐渐不再哆嗦了,知道自己该说的话只差最后一句
    好好去准备着,事成之后,在那人身上找块鎏金的牌子给我带回来,这府尹的位子,早晚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白鸥:我这次好像是真的高升了。
    阿鱼:必须的,高光时刻安排!
    知道你们都喜欢小皇帝,也得有一个配得上小皇帝的爱的好老攻是不是?
    小攻高光时刻结束就会再度迎来甜(刺)甜(激)的感情戏(重逢)辣~
    加快进度!12点二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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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我挂彩了。
    经过几天绕行,白鸥终于带着人马和钱粮赶到了灾区,可赈灾的事宜却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许多。
    银子是用来恢复灾后生产的,现下并不能用银子填饱灾民的肚子;谷物粮食虽然可以充饥,但是缺水,也不能让饥民就这么干吞稻子。
    白鸥只能带着禁卫褪下精致的铠甲,挽起裤脚,赤膊上阵,去一切能打到水的地方挑水回来。
    烈日炎炎之下,这样来回折腾几天,所有人精疲力竭,也有人不支倒下,但也只能说是勉强维持罢了。
    白鸥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余下负责后勤的人撑起偷来的帐篷,勉强算是搭起一座营地,负责着伙头的兵士开始生火煮饭,但已经有很多人顾不上吃喝,累得回到营地倒在树边就直接睡着了。
    主帅的营帐大得过于浮夸,白鸥吩咐别麻烦了,支起一顶普通的小帐篷,摆上一张行军榻、一张小案,挂上个旗帜,就算是帅帐了。
    此刻他倒在行军榻上枕着自己的小臂,明明累得全身肌肉酸胀,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赤//裸着上身,平时一身紧实精壮的肌肉穿了衣服并不显眼,只能瞧见个宽肩窄腰的身段,现在一身皮肤被烈日镀上一层蜜色,在烛火下,起伏的线条更显精致。
    将军
    陈安一手端着碗棒子面粥,一手拿着个糙面馒头,用肩膀拱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正好瞧见行军榻上躺着的人衣冠不整。
    这不知道将军已经歇下,是陈安唐突了。他连忙把手上的吃食搁在一边的小案台上,说话间躬身就要退下,陈安先告退了。
    没歇白鸥一个翻身坐起,随手拽上身边的罩衫披上,你来得刚好,我正要去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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