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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快穿]——剑气惊长安/火烬灰冷(65

    那少年反驳:不能,公子快睡,明日再弹。
    那男子闭上眼睛轻声说:好吧,听你的,明日再弹。
    许久之后,那男子复又睁开眼睛,无奈道:你守在这儿做什么?我没事,快去睡吧,再过几个时辰,天就大亮了。
    那少年有些执拗:我就在这儿陪着公子。
    男子低缓一笑:那你扶我去那桌子旁坐会,我今夜是睡不着了。这样坐着又太累。
    那少年想了想,才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又不放心般给他披了件外衣,才顺从的在他对面坐下。
    那男子有些疲惫似得问: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这句话刚问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叔父。
    那男子听得这道声音,微微笑了笑,那少年走过去开门。
    夏侯漓进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门口立着的面色如雪的少年,然后才是正挂室内的层层帷幔。
    极清冷的白色,一层一层将正坐其中的人包裹。
    阿漓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事。
    身披冷月清晖的帝王站在帷幔外,再不动作,直到帷幔下伸出一双素白的手,轻轻挑开了帷幔。
    帝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侯澈搭在桌上的半截手臂,腕间一块青色的印记,看起来像是某种妖娆的罪之花。
    他垂下头,眸子里泛起了莫名的神色。
    再次抬眸的时候他笑的深不见底:琼国二皇子时处将求娶我鸢国朝阳长公主,以永修两国秦晋之好。
    夏侯澈淡笑,继续听他说。
    夏侯漓轻轻笑开,惯来的冷漠矜傲尽数消失不见,狭长的眸子此刻尽是蕴出的清澈笑意,看起来竟有种多年所愿即将达成之时近乎疯狂的虚妄。
    为表诚意,他将前往我国亲迎长公主。
    夏侯澈柔声道:哦,这样啊。
    夏侯漓继续问:叔父,您觉得如何呢?可是满意?
    还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夏侯漓又说:按照约定,我帮叔父您得到您想要的人,您是否也会给我我想要的这整个天下?
    夏侯澈这时才真心实意的笑了笑:自然。
    夏侯漓摇了摇头:叔父,我真有些看不透您了,不,应该说是我从未看透过。
    说到这儿,他微微眯眸:我看过密宗。
    夏侯澈笑的柔和:哦,说说?
    夏侯漓无甚情绪道:让我算算,鸢国本应最顺理成章的皇太子,琼国人人厌弃排挤的大皇子,到底哪个才是您?
    夏侯澈轻扣着桌面:少算了一个。
    嗯?
    夏侯澈笑的柔软:我还是鸢国的朝阳长公主。
    夏侯漓一愣,既然沉声道:是朝阳长公主
    局已起。
    等到夏侯漓离开,那少年才过来说:我还未回答公子刚才问我的问题呢。
    嗯?
    公子刚才问我,您是个好人吗?
    夏侯澈缓声问: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公子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人。
    夏侯澈摇了摇头,半晌才笑说:阿络,恐怕就只有你这么说了。
    被称为阿络的少年眼中划过不解,却还是开口辩驳:难道不是吗?公子把我捡回来,给我饭吃,给我衣穿,公子还对我这么好,反正我觉得,世上没有比公子再好的人了。
    夏侯澈默了一会,才开口:是吗?
    那你觉得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络想都不想:公子。
    夏侯澈无甚情绪的问:你觉得我重要,是因为我生病了你着急,就连我不小心受点伤,你也会难过。
    阿络重重点了点头。
    夏侯澈低缓一笑:阿络啊,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你并不懂,一个人之所以对你而言重要,除了我刚才说的一种外,还有一种,那就是深沉的恨。
    任业火化灰,也无法消散磨灭的恨。
    阿蜚听着他说这些话,眸中却是不解神色。
    夏侯澈向后靠了几分,眼睛微微闭着:阿络,我只是,想给你说说话。
    阿络这才答一声:嗯。
    他声音低哑,说的很是缓慢:十年啊,真的已经太久了。
    公子?
    等了半天,阿络却不见他醒过来,思索了半天,才继续推了推他。
    半靠着的人像是大梦初醒,他抬头环顾室内,眸中出现了片刻的茫然,阿络却小心道:公子,你哭了?
    夏侯澈的下颌赫然挂着一滴泪,他伸出手摸了摸脸颊,左半边的眼眶里继续滚出一滴,可右边的眼眶里却半滴眼泪都未掉。
    一只眼睛哭一只眼睛却不哭,这实在是奇怪,可仔细看去,这才看清,他右边眼眶里嵌着的,赫然是一只义眼。
    朝歌城,景氏。
    景臣坐在锦垫上,面前一张小几,几案上温着半壶酒,旁边焚着半炉香。
    时处到的时候,几案上温着的酒刚刚好,他坐下来问:今日点的什么香?
    景臣笑了笑:是杜衡加了苏合香,闻着暖一些。说着,声音越发温柔:你过来,坐我旁边。我这边暖和。
    时处指使旁边的侍从去拿薄毯:我让人给我去拿薄毯,披着就不冷了。
    景臣再不说话,只是径自倒了杯酒,举杯的时候却是转到时处面前,眸中蕴出柔色:这是桑落酒,你尝尝?
    时处还未说话,旁边的宁远一脸警惕的上前:二殿下不易饮酒。
    景臣失笑:他倒是处处为你着想。
    时处漫不经心瞥向宁远:这是他的本分。
    话说回来,阿处,你对鸢国朝阳长公主了解多少?
    时处笑了笑:不到半分。
    景臣眸色渐深,半晌才说:没有半分了解,你也要娶她吗?
    时处大义道:皇命不可违,更何况,只要能修两国秦晋之好,牺牲我区区一桩婚事又算得上什么?
    【看,我永远都是这么的善解人意,乖巧懂事。】
    【你确定不是你想要利用这桩婚事完成任务?】
    【】
    实话实说,时处压根就不在乎那个长公主是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顺利去到鸢国,光明正大的见到夏侯漓,然后拿到攻略物品,离开这个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这个世界交通不便种种原因,他闲来算了算,他竟连个朝歌城都没出去过。
    而现在,联姻这样的好事,还是让他亲自去鸢国迎娶朝阳长公主这样的好事,试问谁不心动呢?
    这一心动之下,就连大皇子之死都被他抛在了脑后,虽然他知道白狸之事诸多蹊跷,但那又如何呢?
    毕竟比起这些,当然是拿到攻略物品更重要一些了。
    他笑的薄情,然后看向了面前正坐的景臣。
    显然,这位就非常不看好这桩婚事,不仅不看好,他还极力想要劝阻皇帝打消这个昏聩的念头。
    这不,跪在清明台三天无果之后,在他这儿下功夫来了。
    景臣自斟自饮:朝阳长公主是当今鸢皇夏侯漓的姑母,说是姑母,其实他们年龄相仿。
    嗯,继续。
    十几年前,鸢国前太子遇了不测,鸢皇死后,便是三皇子登上了高位,这事天下人都知道,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前太子遇了不测后,当时鸢皇立下的太子并不是三皇子,而是朝阳长公主双生的兄弟,夏侯澈。
    时处顿了下,微微皱眉:夏侯澈?这位怎么从未听说过?
    景臣继续说:你没听过也是正常,他夭折时不过十一二岁,那时你年纪尚小。
    这位皇子夭折之后,和他双生的朝阳长公主更是隐居深宫,鲜少露面了。
    时处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但此时听完还是很给面子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景臣看向他,眼神一时辨不真切,唯有声音霭霭柔柔:阿处,这位公主经历几多宫变,却一直安居深宫,又岂会是
    说到这儿,他似乎是顾及着多年的所受教养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一下,声音却是放的更低了:阿处,朝阳公主实非你良配。
    时处唔一声,实在把这些话没有往心上放半分,伸手想要拿几案上的酒壶,谁料手肘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真疼!
    他当即眼中就蒙上了层雾气。
    景臣一把拉过他的手臂:磕到哪了?
    时处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景臣低下头来,用指腹轻轻揉着他的肘部,声音如昼景熏风,像是哄慰:不疼了不疼了。
    时处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第一次开始反思,这位竹马君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今天轻言小可爱投的一个地雷!
    这章真的太难了,我写了五个小时啊!谁敢相信?
    好了好了,我睡觉了。
    第90章 千岁之莲4
    时处离开朝歌之前,时宣来了他的府上。
    那夜开始飘雪,时宣到他府上时,时处养的几株白梅已被积雪压的弯折。
    他脱下斗篷交给侍从时,时处隔着幽暗烛火还是能看到他口中呼出的白气,他漫不经心的笑笑:外面冷吗?
    时宣显得很是高兴,似乎想要过来,可站在他三步之遥时就不动了,时处那时心情颇好,所以随口问了句:怎了?
    时宣抬眸看他,眼中是不可错认的茫茫大雾:我身上带了冷气,怕过给皇兄。
    我先去门口站站,等沥干了身上的水汽再过来。
    时处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间就心软了,因为时宣刚才那个眼神让他想起了某种弱小的动物,委屈又可怜,似乎想要向他博得一点点爱宠。
    时处近来听那些门客念叨,什么
    圣贤之道,什么兼济天下,虽然他一向尊崇的是独善其身,但那些门客在他耳边念叨的多了,他偶尔也会对弱小的事物生出点恻隐之心,比方说,他府上近来就多了三只街上捡来的野狗。
    他府上门客简直是大喜过望,纷纷感慨,二殿下仁德。
    虽然时处觉得仁德二字和自己没半点关系。
    但此刻,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算了算这些年时宣能在他有心有意的算计谋害下留得性命,简直是上天保佑。
    算了算了,他都已经要去鸢国了,毕竟是同胞的兄弟,古之圣贤说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时字,还有血浓于水,他现在对时宣好点也无妨。
    所以,他面色稍霁,含笑温言:过来,我这边有手炉。
    时宣骤然愣在了当场,然后面上浮出无法掩饰的狂喜神色:皇兄。
    时处再次惊叹于他这位弟弟的演技。
    宁远非常自觉的立在他旁边,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影子,直到时处唤他:给三殿下拿个酒樽过来。时宣才注意到时处身边还有人。
    他垂眸小心翼翼的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到那些繁复杂乱的情绪。
    这是奶酒。
    时处为他倒酒,白腻的手指搭在冰凉的酒壶上,让他蓦地想起他母妃多年供奉的一尊神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用最金贵的绫罗绸缎小心擦拭,他当时在香烟朦胧中见过一眼,那尊神像也是这般的玉色。
    时处还在继续说:藩国今年的贡品,酒味很淡,你尝尝。
    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在说奶酒。
    时处看着他面前这个弟弟有些呆,心不在焉的样子。
    时处手指扣在桌面上,室内似乎是有些热,让这位惯来身弱的二殿下面上浮上一丝浅淡的红晕,时宣呆呆的看着他,这种神色让时处皱了皱眉,他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觉得曾经也有人用这种神色看过他。
    时宣微微起身,隔着半个几案,突然伸出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时处的面颊,时处此时身上的温度很高,然后他就看着他这位三弟像是突然被烫到了般缩回手,跌回座位。
    皇兄,我
    正这时,窗外夜枭压着枝头扑朔而过。
    时处垂眸,让人一时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良久,他才笑着问:宁远,刚才窗外飞过去什么?
    宁远跟在他身边多年,这时候还摸不准这位殿下的脾性他也不用留在这了,立马走到窗边开了窗子,然后关上窗子重新走回时处身边,这一串动作实在是行云流水,然后他答:回殿下,是夜枭。
    时处慢条斯理的饮完樽中最后一口奶酒,脸色却是蓦地阴沉。他的声音像是阎罗殿里催命的符咒,一时让听到的人心惊胆颤:通知府里的弓箭手,给我射杀了这扁毛畜生,若是再留下一只让它惊到我,你以后也就不用留了。
    宁远得了令,一时出去吩咐,不多时,便能听到窗外利箭摧开狂风,嵌入温热血肉的闷哼。
    无数的鸟雀惊起,府内一时大乱。
    可时处的脸上,却渐渐恢复成了春和景明之色,仿佛刚才的盛怒从不曾出现。
    他歪倒在桌上,姿仪倾世,然后笑着继续问:我记得上次藩国的贡品,三弟拿走了一只血玉的手镯。怎么?三弟可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想要送给她?
    时宣顿了下,声音软软的说:没有,那不是玉镯。
    时处笑的温软:那是什么?
    时宣垂下头,这番姿态实在是让人无法将他与将军二字联系起来:一副玉带钩。
    时处听到玉带钩三字好像就没什么兴趣了:哦,是吗?
    不过那副玉带钩很特别。
    特别?时处显然没有兴趣听那副玉带钩有什么特别。
    后面他又喝了两杯奶酒,就连什么时候醉倒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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