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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的心肝宝贝(重生)——折吱(11)

    谢瑾白随手从屏风上拿了见浅色外衫披上,用腰带随意地系了系。
    他走过去,指尖抬起唐小棠的下巴,身子下弯,风流的眉眼凑近小公子,薄唇微掀,怎么,小唐公子可是害羞了?
    第16章 喝醉
    搁在下巴的指尖沁着凉意。
    唐小棠的脸却是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
    啪!一声,唐小棠双颊涨红,抬手打落谢瑾白的手。
    一双又黑又大的猫眼瞪着他,谁谁害羞了我我是觉觉着伤眼,伤眼!
    说到第二句伤眼时,唐小棠辅以重重点头的姿势,以此着重强调自己方才没有撒谎
    谢巡按更衣连门都不关,确是伤着他的眼了。
    唐小棠对自己此番如此机智的应对甚为满意。
    他抬起下巴,挑衅地睨着谢瑾白。
    谢瑾白视线落在小公子红如玛瑙的耳朵,似笑非笑,是么?
    唐小棠赤红着耳朵,将人给推开,粗声粗气地问,你这还有干净的衣衫没?我这一身衣服全全湿,湿了。我我也,也要换身,衣衫。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谢瑾白半点没有作难,进来吧。
    谢瑾白让开了身子。
    唐小棠迈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的布局尤为简单,乌木方桌,四张乌木圆凳,乌木衣柜,乌木巾架,便是侍女屏风都是乌木的料子,一眼瞅过去不但单调,简直还有些阴森。
    这当初给驿站房间添置家具的驿丞究竟是个什么品味!
    他家驴子的品味都能比这强!
    接住。
    嗯?
    唐小棠下意识地抬头,眼前一片阴影罩下。
    唐小棠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盖在他脑袋的东西拿下,低头一看,是一条干净的巾帕。
    更换的衣服放在屏风上了。
    唐小棠捏着手里的巾帕,转过头,果然看见屏风上挂着衣物。
    不仅如此,便是鞋袜都替他备好了。
    唐小棠一愣。
    这人,究竟什么时候备好这一切的。
    叩叩叩
    有人敲门。
    进来。
    谢谢。
    趁着谢瑾白回应外头之人的功夫,也不管道谢对象听见了没有,唐小棠飞快地,蚊呐声般地道了声谢,便快步走向了屏风。
    他自双脚伤了之后,便再没走这般快过。
    膝盖碰着屏风,发出一声闷响。
    屏风晃了晃,唐小棠赶紧扶了一下。
    总归这屏风是乌木做的,够沉,要不然那十几板子没要了他的命,这屏风要是兜头砸下来,他可能就要去见唐家的列祖列宗了。
    唐小棠转到屏风后头。
    掀起自己的裤腿,好么,果然青了一块。
    唐小棠扁了扁嘴。
    亏得那人开门去了,要不然,这脸丢大发了!
    总算可以换下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衫了。
    唐小公子脱去衣衫的心情是急迫的,奈何他此前从未穿过女装,在解去罗裙的绸绳时难免有些笨手笨脚。
    先前是青鸾帮着他穿上的,也不知青鸾系的什么结,任凭唐小棠左拉右拽,就是解不开。
    唐小棠盯着贴在身上的湿杏衫,是欲哭无泪。
    屋内谢瑾白同驿丞交谈的声音,更加令他紧张。
    越是紧张,手指头就越是跟打了结一般,怎么都解不开身上的绸带。
    原来敲门的人是驿站的驿丞。
    谢瑾白喊了声进,驿丞便轻声推门进来。
    他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壶谢瑾白要求的温酒跟热茶,还贴心地备了几样热腾腾的下酒菜,一对空杯。
    放桌上吧。
    谢瑾白指了指乌木方桌。
    驿丞于是弯腰将托盘放于桌上,起身的功夫,不小心瞥见了屏风下的那双浅黄绣鞋。
    驿丞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赶忙转过目光,一丝心绪都未表露在脸上,恭敬地退下了。
    出去时,还乖觉地替谢瑾白将门给关上了。
    谢瑾白心知驿丞误会了,以他的性子当然不会去解释什么。
    喂!
    屏风后头,唐小棠探出一个脑袋。
    谢瑾白置若罔闻。
    唐小棠咬牙。
    他音量不低,谢瑾白又没聋,他方才那声喂这人定然是听见了的!
    谢,谢谢怀瑜!
    谢瑾白慢悠悠地走过去,不知小唐公子,有何见教?
    他就知道!
    他这人方才果然是听见了的!
    你你你脱过女子的衣衫么?
    唐小棠的衣服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滴水,谢瑾白只扫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似笑非笑,小唐公子以为呢?
    唐小棠撇嘴,我怎知你你脱,脱没脱过女子的衣衫
    好慕男风跟不碰女子历来都是两回事。我天生喜欢男子。
    唐小棠没想到谢瑾白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更没想到对方竟会对他的话作出回应。
    他吃惊地抬起头。
    要我帮忙?
    唐小棠郁闷地低下头,嗯嗯。
    他一个人实在搞不定。
    谢瑾白将转过屏风,唐小棠本能递往后退了一步。
    谢瑾白挑眉。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
    分明是等着唐小棠自己主动过去。
    唐小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上前。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谢瑾白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勾住小公子外衫的绸带,灵巧一解,外衫便被解开了。
    里衣更不是问题。
    不过是轻轻一勾,系绳松落,隐约露出小公子羊脂玉一般的肌肤。
    什么从未脱过女子外衫,分明是个风月高手!
    小公子惊觉上当受骗,骗骗,骗子!
    谢瑾白也不去解释,他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唐小棠下身,只剩下亵裤了,可要我帮忙一起脱去?
    唐小棠双手下意识地紧张地护住亵裤的系绳。
    活脱脱像是面对恶霸调戏,焦急护住自己贞操的黄花小姑娘。
    年轻真好呐。
    谢瑾白弯起眉眼,再一次笑眯眯地掐了掐唐小棠脸颊。
    说罢,不等唐小棠反应过来,便笑着转过屏风。
    谢谢怀瑜你你混蛋!
    什么年轻真好,他的年纪也不大啊!
    分明是又诚心戏耍他!
    唐小棠摸着被掐疼的脸颊,冲着屏风那头大骂。
    谢瑾白大声畅笑。
    啊啊啊啊!
    这人为什么这么坏?!!!
    他要被气出内伤了!!!
    萧子舒一个人骑马回到驿站。
    他下了马,披着一身蓑衣疾步走进驿站大门,随手拦了一个驿卒问道,谢大人回来了么?
    回是回来了就是
    谢瑾白一人在望江楼喝了酒,又只丢下一句要萧子舒结账,人便不见了踪影。
    萧子舒哪里放心。
    听闻主子已经回来了,顿时放了心。
    多谢。
    未曾注意到驿卒的欲言又止,萧子舒道了声谢,便大步迈进了院子。
    萧子舒行至中庭,便听见楼上自家主子爽朗的笑声。
    萧子舒不由愣住。
    有多久,未曾听过主子这般畅意的笑声了?
    萧子舒抬脚往楼上走,听见有对话声从谢瑾白屋内传出。
    萧子舒顿时停住了脚步,眼露愕然。
    主子房间里的人是谁?
    唐小棠擦干身子,换了谢瑾白给他准备的干净衣衫。
    他走出屏风,见谢瑾白一人坐在桌前已然喝上了,顿时气坏了。
    这到底是谁邀请他来喝酒的啊?
    哪有客人还没喝,自己就自顾自地喝上的道理!
    唐小棠气呼呼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空杯,递到谢瑾白的眼前。
    刚要学话本里英雄豪杰,使唤世家公子替他把酒马上的那股子豪气劲,没曾想,还没说话,便已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谢瑾白手里拎着茶壶,抬起眼
    小公子穿着一身素洁的苎白直裰,眉眼干净,风神俊俏。
    恍惚间,眼前的小公子忽然同前世那个凛然圣洁,冰冷不易近人的唐大学士。
    谢瑾白低喃出声,唐未眠。
    唐小棠心尖猛地颤了颤。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明明这人的的确确是在叫他的名字,可他总有一种对方并不是在唤他的诡异感。
    这也使得他的回应有些硬邦邦的,做做什么?
    唐小棠这一结巴,眼前那个冷冰冰的文渊阁大学士的身影便瞬间消散。
    再仔细一看,那身苎白直裰因为是他的衣衫,穿在小公子的身上无论是袖子,还是下摆,俨然长了一截。
    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淘气孩童。
    谢瑾白将手中的茶壶举高,勾唇一笑,小唐公子,陪我喝一杯吧。
    唐小棠嘀咕一声,怪里怪气的。等等,你你这喝喝的不不是酒吧?
    唐小棠拿过谢瑾白手中的茶壶,凑近一闻,鼻尖萦绕的是淡淡的茶香。
    好么,果然里头装的是茶不是酒!
    我喝不来酒。你若是要喝茶,也可。我可以命人再去泡一壶热茶上来。
    算算了,男子汉大大丈夫,喝喝茶有有什么意思!
    小公子不愿被瞧扁,大马金刀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回倒是真有几分英雄豪杰的气势,只是配上他那一身过于肥大的直裰,到底有些不伦不类。
    那男子汉,请吧
    谢瑾白笑着,将桌上的酒壶径递到了唐小棠的手里。
    男人的指尖,带着灼人的热意。
    唐小棠整个人抖了抖。
    深怕被身旁之人察觉,慌乱之下,唐小棠举起手中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
    喝得太急,被酒呛了喉,唐小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谢瑾白睨了眼小公子,喝不了酒?
    这是瞧不起谁呢?!
    谁谁说的!小爷就就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唐小棠梗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酒。
    谢瑾白懒懒地提醒,你这样喝会醉。
    驿站地处城郊,进城沽酒多有不便,是以驿站的酒大都由驿丞自家酿就,是寻常的农家腊酒。
    平日里存放在酒窖中,若是路过的官差们有需要,便从酒窖中取一些出来。
    农家腊酒偏浑而味醇香,酒劲足。
    善饮者即便是喝个一碗,都会喝醉,别说唐小棠这般空腹灌酒。
    唐小棠语气鄙夷,哼,那是是,是你吧?
    言外之意,他才不会醉。
    谢瑾白夹了一口鲜嫩兔肉,也便不去管他。
    唐小棠深深地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他喝得越快。
    噹一声,不过一会儿工夫,酒壶被重重放置在桌上。
    瞧,小爷我喝完了!
    唐小棠一只手放在酒壶上,得意地仰起下巴,脸颊酡红。
    谢瑾白闻见一股深深酒气了一眼。
    他抬眸只瞥了眼,便确定小公子是喝醉了。
    小结巴,喝醉了倒是不结巴了。
    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喝醉了。
    唐小棠歪了歪脑袋,喝醉?
    仿佛是没听懂喝醉是什么意思。
    谢瑾白嗯了一声,将酒壶从唐小棠手里取出,语气笃定地道,是,你喝醉了。
    唐小棠怒而拍桌,不可能!
    小爷我可是千杯不醉!满上!把酒给我满上!赶紧的!
    小结巴喝醉了酒,不但不结巴,反而学人吹起了牛皮。
    有什么东西,随着小公子一系列不安分的动作,从腰间松落了下来。
    是一个青绿绣文竹荷包。
    谢瑾白弯腰捡起。
    荷包束口没有拉紧,谢瑾白捡起时,里头铜钱跟散银散落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巧精致的扁圆形青色流云纹瓷盒从荷包里滑落,堪堪滚至他的脚边。
    第17章 哥哥
    把东西还我!!
    唐小棠喝醉了,却还是一眼便认出自己的东西。
    他一把从谢瑾白的手里,抢过青色瓷盒,双手宝贝似地将瓷盒牢牢地护在怀里。
    谢瑾白也不去抢他的,眉峰微挑,你的?
    唐小棠凶巴巴地瞪着人,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小结巴喝醉了,不但不结巴,爱吹牛皮,还特恶霸。
    同醉酒之人是没办法讲理的。
    我命人送你回去。
    谢瑾刚起身,身子忽地被人从前面拦腰抱住!
    唐小棠双手死命地箍住谢瑾白的腰身,嘴里大声地嚷嚷,不许走!不许你去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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