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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半寸月

    蓝佩脚步一顿,想也不想一口否决:不行。
    燕挽与他分析:那烟霞寺的僧人喜好女色,而我是个男子,介时被拆穿他们也不能奈我何,况且你是知道的,我曾扮作燕怀枳,无人看穿,由我来再合适不过
    蓝佩毫无心动之色,并且罕见严肃:此事不可,休要再提。
    燕挽加快了步子,拦在了他跟前,郑重道:我知蓝兄是担心我,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必定能让我化险为夷。
    蓝佩兀自绕开了他,听也不听,燕挽拽住了他的衣袖,低唤了声:蓝佩哥哥。
    蓝佩的步伐戛然而止,他回过头来,向来温润柔软的眉眼被雾霭般似的沉郁覆满,他拨开了他的手指,一字一句道:阿挽,逢事应多为自己想想,一群淫僧几个娼妓,也配你以身涉险?我虽是个芝麻小官,却也没有无能到须得委屈自己喜欢的人的地步,再有此念,我生气了。
    燕挽沉默片刻,轻声一叹:我知道了,谢蓝兄厚爱。
    蓝佩抿唇,也知自己太过严厉,半晌,上前低声哄道:阿挽于我十分重要,不许自轻自贱。
    燕挽有些无奈:蓝兄发火着实吓人,我怕是一辈子记忆深刻。
    蓝佩伸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梁:日后绝不会再凶你了。
    第二日,蓝佩亲自去拜访了新任县令王实,一番敲打,收为己用。
    当天下午,王实就往烟霞寺去了,携妻女进香,携几大箱珠宝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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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难嫁第八十天
    烟霞寺正愁该如何跟新任县令搭上线, 不想这县令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们早就打听过这县令的来历,贫瘠乡县调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果然珠宝一抬出来, 立马动了心, 就是贪婪了些。
    上任县令是胃口越养越大,这个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但寺庙最近有麻烦,舍些钱财保个平安马马虎虎还算可以,如今他们就等着逃跑的那个女人带人来闹, 然后由新大腿替他们摆平。
    没过两天,果真如他们所想, 那逃跑的小尼姑净尘家里来人闹了,仿佛是大家族出身,阵仗庞大,气势骇人,他们方知那净尘出身不斐,她的家族跟京都的官员都扯得着干系,住持当场变了脸色, 好在王实闻讯带人赶到,将他们抓了起来。
    烟霞寺僧人无不庆幸还好他们提早买通了王实,不然寺庙今天就没了, 同时又有些得意,强龙不压地头蛇, 哪怕是京都大官的亲戚又怎样,还不是有来无回。
    听闻净尘族亲被勒死牢中,隐患铲除, 烟霞寺僧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是夜便同净香庵的尼姑勾搭上了。
    这一下,被抓当场。
    被官兵带走时,僧人和尼姑们整个人都是懵的。
    蓝佩站在燕挽身后,捂住了燕挽的眼,不许他看那污秽场景。
    直至所有人撤了个干净,燕挽笑道:烟霞寺的僧人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收买了王县令,其中手脚也是你做的?
    蓝佩放下了手,含笑道:嗯,来此地落脚头一天我就在布置了,王县令从富饶的清城调来,算是贬谪。
    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官,他正是因为太过老实不通人情所以才在仕途上越混越惨。
    找青楼女子冒充千金小姐不过是此计失败的下一步计划,所以他才会因燕挽随随便便的牺牲而动怒,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珍视自己。
    而他委实高估了这群欺世盗名的僧人。
    事情办妥,便该回京复命,燕挽跟着蓝佩出来晃了一圈,什么忙都没帮上,倒真应了离京前天子在御书房对他说的那句同蓝大人好好学习学习。
    的确学到了不少。
    蓝佩算无遗漏聪明过人。
    回京的路不着急赶,反正书信已经传了出去,临近京都途经含光寺时,燕挽心中一动,提出在这里留一宿。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替祁云生祈个平安,祝愿他早日归来。
    蓝佩仍记得这里是自己游学归来后同燕挽初见之地,彼时他噩梦缠身,不得解脱,现在梦境虽散,但他总觉得古怪。
    于是点头同意,入了寺庙住进了寮房。
    阿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见灵文方丈。上次多亏灵文方丈解了我的苦厄,我去看看他老人家。蓝佩道。
    燕挽原也想见,听蓝佩这么一说,转口道:那你代我向灵文方丈问好,若不是他,我恐怕年少早夭。
    蓝佩笑声应好,便往佛堂而去。
    燕挽独自留在大雄宝殿,继续虔诚拜佛,上香。
    蓝佩到了佛堂,恳请外边洒扫的僧人通禀,僧人进去又出来,躬身道:施主请进。
    蓝佩被僧人引到佛堂内。
    身着袈裟坐在蒲团上的灵文方丈正对着佛像敲木鱼,一声一声十分沉静,直到蓝佩唤了声大师,那木鱼声才骤停,似等着他说话。
    蓝佩撩开衣摆,在那枯瘦的身影后跪下,他恭敬道:上次大师让弟子抄的经书弟子抄了,的确没有再做过噩梦,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弟子仍陷迷障,还望大师解惑。
    灵文方丈回过了身,枯槁的面孔宛如树皮,声音比之前听起来更加苍老:施主,不知者不忧,多知者多犹,凡世间种种,皆是因果,施主一梦,系于痴念,若苦追究,必损自身。
    蓝佩以头磕地:但弟子不想不明不白。
    他不是不知情深者不寿,慧极者必伤,万事求个透彻对自己没有好处,但唯独在有关燕挽的事上,他想弄个清楚明白。
    为什么他会做那样的梦,是不是燕挽也做了,所以才对他改换了心意,避而远之,还是这是他看不到的未来,难道他日后会伤害燕挽
    心念百转间,听得灵文方丈道:所梦即为真实,那是施主前生之事。
    蓝佩耳边忽然嗡地一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
    前生之事是什么意思
    亦是上苍怜悯施主,赐予施主的机会。
    燕挽拜完了所有的佛像,在大雄宝殿等至将近天黑蓝佩也没回来。
    饥肠辘辘,燕挽只好委屈自己去五观堂觅食,含光寺的斋饭果真一如既往的不美味。
    燕挽想吃蓝佩做的烙饼,想到睡着,白雾忽起,蓦然入梦,这样的梦之前做了三回,他都有了熟悉之感。
    月凉如水,庭院台阶,蓝衣男子孑然而立,身影萧瑟,宛如一棵黑暗中生长的孤木。
    他遥望远方,寂静无声,浑身气息宛如一潭死水。
    忽有一大群人闯入,脚步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
    雄浑的男子见到他气势猛然一收,跪倒在地,身后的人跟着跪。
    他们应是对他充满哀求,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还有泪水流出,但他不予理会,麻木回身走进了厢房。
    骤然间天亮,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蓝衣男子骑上了快马,于无人长街策马狂奔,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了脸上,纤长的眼睫颤动,犹如脆弱的蝴蝶,阴郁的气息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换之是化不开的哀沉。
    似要逃脱这无间地狱,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却在抵达京都城门之时,极其眷恋的回眸看了一眼。
    所望之处,如有故人。
    燕挽睡得极不安稳,因被这梦境极大的悲伤所笼罩,连呼吸都困难。
    几番费力,挽挣扎转醒,燕挽大口大口喘气,却见蓝佩坐在他的床头,无声的将他揽入了怀。
    蓝兄,你回来了。
    燕挽说着,不稳的情绪还没消散。
    蓝佩却没说话,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气息忧伤,好似那梦中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梦齐活了,要开始解密了。
    第81章 难嫁第八十一天
    燕挽不知发生了什么, 心中十分疑惑,不过是去佛堂见了灵文方丈一遭,因何变成这样。
    犹豫了一下,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意在安慰。
    却听蓝佩说了一声:对不起。
    那声音太过嘶哑, 几乎令燕挽以为自己听错了。
    蓝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挽心头凛然的问。
    搂着他的手却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像随时都会失去一样。
    燕挽沉吟着郑重的说道:不论发生什么,尽管与我说就是。
    只要不是太过分, 他总会原谅他的。
    蓝佩却慢慢松开了他,月光照进寮房, 那双温润的凤眸通红,眼眶凌乱,犹如被寒霜吹冻过一样。
    燕挽看得心惊,眉头忍不住微微皱紧。
    蓝佩又极力克制着,一点一点敛去这异样:一时失态,让挽弟见笑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燕挽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无奈道:既是如此, 蓝兄早些安歇吧。
    蓝佩说:好。
    于是游魂似的离开了。
    门啪地一声轻轻合拢,燕挽便叹了口气。
    若不是含光寺乃宝相森严之地,他都要以为蓝佩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只是, 蓝佩一向沉稳,除了得知他是燕怀枳那次, 还从没有哪次如今天这般情绪激动。
    但愿他明日能好吧。
    如是想着,燕挽又睡了过去,却没再做梦了。
    剩下的三日路程, 蓝佩相当沉默,明显怀着重重的心事,至入京送他到燕府门前之时,燕挽同他说:我进去了。
    他才抬起头来看他,仍是一言不发。
    燕挽问他:蓝兄当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蓝佩攥紧了腰间那只坠着铃铛的宫绦。
    然后,他低下头去,缓缓出声道:阿挽,男子对女子有难以违逆的追逐倾慕的本能,但只有你才是我最长久最真挚的心动。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燕挽一愣。
    没料到他要说这些。
    蓝佩继续道:我与凡夫俗子无二,为皮相骨肉所惑,我的眼睛骗了我的脑子,但我的心从未失智过。
    前世之事,今世之梦,叫他看清了许多。
    他令燕挽穿女装,令他扮成燕怀枳,明是要叫他做燕怀枳的替身。
    然而两人在一起时,眼前的人是燕怀枳这个认知,却从未存在过。
    越是相处,越是发现,燕怀枳只不过是他凭空想象勾勒出的一个影子,汇聚着世上所有的美好,是他辛苦游学时唯一的慰藉。
    细细一数,他跟燕怀枳相处只有短短十天而已。
    燕夫人不同意他们来往,在燕挽被送到五台山学艺之后,她不准他再越过燕府的高墙,接着他就被师父领出了京,可以说他对燕怀枳的了解都称不上多。
    他为何会那样一本正经的爱慕着,盖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听了那么多世俗礼教,自己未来的妻子只能是一位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这件事,早已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却忘了
    他所有的喜欢,都建立在她是燕挽的姐姐、她与燕挽有着相同的容貌上。
    再加上自己美好的臆想,她无疑成为了世间最可爱的女子,胜过百媚千红。
    那些不为世人所容的被自己忽视的小心思,早已在行动中曝露。
    直到燕挽扮成燕怀枳,一切变得分明,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那一千多封情书的归属人,写错。
    他根本不知道燕怀枳爱不爱吃云片糕,理所当然的觉得燕挽爱吃所以燕怀枳也爱。
    他根本不知道燕怀枳喜不喜欢江南的风光,理所当然的觉得燕挽喜欢所以燕怀枳也喜欢。
    他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
    他却没想过。
    蓝佩说的这些话,让燕挽沉默。
    比起被蓝佩当作替身而后幡然醒悟,从始至终蓝佩喜欢的都是他这个说法,更让人无法接受。
    他已经欠了很多情债了。
    不想再欠更多。
    他甚至怀疑,自己重生一遭的理由,正是因为他欠债不自知,还以为他们是负心汉,所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但,说什么都迟了。
    他有祁云生了。
    故而也只能安慰一笑:蓝兄不要想太多,回府罢。
    蓝佩徐徐闭上了眼,宛如不小心打翻在地的灯烛,狼狈而落魄。
    半晌,他转身登上了回府的马车,放下帘子,燕挽目送他离去。
    进了府,正和一双深邃的眸对上,眼前的男人挺拔冷峻,面容无波。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燕挽整理了一下心神,朝他一笑:兄长。
    纪风玄淡淡看他:我还以为你同蓝九思出去玩,没个三年五载不会回来了。
    燕挽知他吃醋,扶额道:我是同蓝佩哥哥出去办案,不是兄长想的那样。
    谁知纪风玄更加不满:你叫我兄长,却叫他蓝佩哥哥,许是我年纪比他大,担不起这般亲昵的称呼?
    燕挽:
    燕挽无言以对,纪风玄却上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眼神幽暗,嗓音低沉近乎诱哄:我也想听你叫我风玄,亦或是云慎哥哥。
    燕挽叫不出来,仰脸求饶:兄长别为难我了。
    纪风玄微微眯起眼,炙热的盯着他:当真叫不出来?
    燕挽对上他的目光,总觉不妙,下意识想逃,慌张挪开眼:出去这么久,回来该向父亲、母亲请安了。
    方越过他身侧,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纪风玄另一只大手环住了她的腰,不许他逃:我马上要出征攻打蛮夷了,叫我一声,我便是战死沙场也少许多遗憾。
    燕挽倒抽一口凉气,急急问:兄长要上战场了?是陛下的旨意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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