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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半寸月

    但即便是天子有心相帮,也只是帮纪风玄暂留了爵位,不敢插手其中,可见事情有多么棘手了。
    如今纪风玄承了爵回归了忠义侯府,他们想靠着侯府的大树好乘凉,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
    兄长若有难处,尽管向燕家开口,父亲不会坐视不理的。
    燕父肯出面替他请爵,便是希望纪风玄能重振侯府,成为燕家的保护伞,来日出了事帮衬到燕家,必不会坐视不理,看纪风玄被一群吸血虫给毁了。
    纪风玄看了他一眼,阴沉了许久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浅的笑意,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若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未来怎么行军打仗。
    燕挽想了想,他的确该相信纪风玄的能力,他斡旋于狡诈如狐的商人间也没吃亏,一定可以对付那群自私堂亲戚的
    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躬身一揖:我走了兄长。
    嗯。
    邕王之死并未在朝中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有点心眼的都知道他到底死在了谁的手上,天子也只是派人随便查了查。
    倒是有另一件事更引人关注,那便是骄纵任性的漱颜公主要出嫁了,天子亲自指的婚,点了礼部尚书的嫡子做驸马。
    驸马还是那个驸马,燕挽仔细回想了一下,此事应该再晚一个月才会发生才是,怎么会那么快就定下了。
    婚讯传出后,小道消息传漱颜公主不顾私下见了祁云生一面。
    燕挽有些放心不下,往祁府走了一遭,可把祁府的下人给吓坏了。
    姑爷,成亲前您和公子是不能见面的,不吉利。
    燕挽很是无奈:我戴了幕篱,算不得见面,便让我见见云生罢。
    男男成婚到底不比男女成婚,他们家姑爷真是太奔放了,若换作是女子,这会儿莫说见面,连闺房也不会出了。
    却也还是体谅两人许久未见的相思之苦,下人进府内通告了一声,不一会儿祁云生匆匆从府中出来了。
    他身着蓝色锦袍,瞧着比之前消瘦了些,但不损丰姿,仍是十分俊朗。
    见到燕挽,喜气洋洋,祁云生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高兴得忘乎所以:怀枳,你来找我了。
    燕挽的面容悉数被遮于幕篱之下,只隐约露出个脸部的影子,他唇角一勾,笑道:有这么高兴么?我们书信往来频繁,你还这般想我,再不掩饰一下下,以后怕是要被我吃定了。
    祁云生一停,目露疑惑。
    书信往来频繁?
    不频繁呀。
    莫不是府中小厮将燕挽的信件弄丢了?
    心中揣着迷惑,却也没敢说,生怕惹得燕挽不开心,只应承道:那就吃定罢,我喜欢怀枳,看见怀枳就忍不住。
    燕挽笑出声,想起正事,就问:听说公主召见你了?公主同你说了些什么,莫不是还对你存着心思?
    唉提起此事,祁云生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公主也是个可怜人,是被陛下逼着嫁给韩家的,她同我说,若非当初我撞柱,是绝不会成全我们的,她问我今日悔不悔。
    那你悔不悔。
    当然不悔。祁云生执着他的手,眼里亮晶晶的,我的怀枳是天下最好的怀枳,十个公主也比不得的。
    燕挽总算是放心了。
    他倒也不是不放心祁云生,只是觉得来一趟更稳妥,许是上辈子被拒婚了太多次,从骨子里便带着一分不安吧。
    问清了,燕挽便该回去了,两人还没成亲,见长了唯恐不吉利,虽说不必那么讲究,却也不能一点也不讲究,燕挽勾了勾手指,说:云生,你过来。
    祁云生往前一步,以为他要说悄悄话,怎么了怀枳?
    燕挽隔着幕篱的纱布亲了他的面颊一下。
    我走了,云生为婚事费心也勿忘了保重身体。
    祁云生已经傻了。
    他摸着脸,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待回神,燕挽已经登上马车走远了。
    马蹄声嘀嘀哒哒,车帘外坠着的流苏摇摇晃晃,车厢里燕挽红着脸颊,想到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放浪了。
    只是透过轻纱看到祁云生恋慕至极的模样,以及听着他字字深情的表白,总觉得该做点什么嘉奖他,但愿祁云生不会觉得他轻浮吧。
    马车驶向燕府,途经熙熙攘攘的街市,燕挽百无聊赖的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还有一半路程才到家。
    而此时,高楼之上,凭栏之处,衣白如新清贵出尘的男子正与同僚对饮,乌发仅用一根雪带束着,宛如一朵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他两指拈着酒杯,指尖修长,仅是漫不经心余光一瞥,忽然失手打翻了酒盏,酒液顺着桌面倾洒而下,一滴一滴浸入他的衣裳。
    那双无欲无情的冷眸忽然一点一点被染红了。
    王副院司自问认识宋意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他这般震愕的模样,他循着他的目光一望,只见灰帽蓝衣的小厮搀着一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人身着红裳,头戴幕篱,依身长步态来看,应是男子,但红衣白幕篱这等装扮又更偏向女子了。
    分不清男女,却还识得那辆带有标志性的马车,俨然是燕家的。
    他惊疑道:那不是燕留么?好端端的怎么戴着幕篱?
    其他同僚一语道破天机:应是刚和他那未婚夫婿见过面罢。
    也只有这样才需要幕篱遮脸了。
    说着,他们齐齐望向宋意,眼里俱是疑惑。
    燕挽今日不过多戴了一顶幕篱,如何会叫宋意这般失态
    他们怎会知道,当初梦浮山上,燕怀枳便是以这样一副姿态妖魅般现身的!
    他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因蛇毒动弹不得,身姿窈窕的红衣少女摘了幕篱,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面容,清脆的咦了一声,含笑道:没想到这样也能捡到一个可人儿。
    可人儿素来用以形容女子的,出言即是侮辱,他冷冰冰的没有出声求救,也未指望一个女子能够救他,不想她上前卷起他的裤脚,万分同情道:怎么被咬成这样?
    言罢,她低头替他吸了蛇毒,露出雪白的后颈。
    除了老母从未与女人有过接触的男子红了耳尖,着急的劝阻她:别吸了。
    他的母亲久病,他也算半个医师,清楚的知道吸蛇毒是错误的救人方法,不但救不了他,还会连累自身。
    少女却一口气吸完了,往外吐了口血水,撕了裙摆做布条,把他的伤口死死绑紧了,以防蛇毒蔓延至更深的地方。
    做完这些,她弯了眉眼,朝他扬唇一笑,道:虽不见得有用,但愿你有绝顶的好运吧。
    然后,她起身离开,往大山更深的地方去了。
    仅是如此,采药郎便失了心魂,更遑论后来山上下了雨,少女去而复返,弯身问他:你还能走吗?我们找个地方躲雨吧。
    自此,少女的姿容铭记于心,再未能忘。
    眼下,那鲜活明媚的红衣少女却和马车中下来的男子分毫不差
    完完整整
    的。
    重合。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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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难嫁第四十七天
    撕啦
    心如裂帛, 清晰作响。
    宋意亲眼看着少年郎走进了斜对面的酒肆,打了一竹筒绿酒, 继而又上了马车。
    他的举止卓然优雅,白色的幕篱被清风吹起, 露出稍许略尖的精致的下颌。
    而后, 他翩翩离去, 消失在了他的眼帘中, 全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宋意忽然疯了一般想回去看那本《昀风本纪》,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雪白轻裳如流云拂过众人面前,竟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他回到了宋府, 管事见之连忙迎了上去:大人,您今个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平时他向来嫌宋府太大太冷清,不愿意回得太早的。
    只见宋意仿若未闻,眼也未斜的越过他, 步履又快又疾, 直直往仓库走去。
    管事跟了一路,直跟着他从在仓库门口停下,仓库落了锁,是宋意吩咐的,如无必要, 不必再打开了,近日来杂物都堆到别处去了。
    却闻宋意向来淡漠的声线此刻隐隐有些沙哑,好似忍着诸多情绪, 吩咐道:打开。
    管事满脸疑惑,不敢违背,欸了一声,连忙打开了。
    仓库中光线阴暗,没有经过打扫灰尘积压,从外照进去的一束阳光里都是飞扬的微尘,扑面的寒气让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宋意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脚步声沉重,砸在人的心头十分沉闷。
    管事瞧着宋意的样子好像不太对,那张胜过谪仙俊美无俦的面容怎么会出现那样痛苦的神色,他家大人分明一直都是冷淡平和,不为任何外事所困扰的啊。
    莫非,又是因为燕挽?
    上次他这般失态,便是因为燕府遣人上门说媒,他将自己足足关了一整天,出来时周身的气息犹如一潭冷寂的死水,就好似一夜之间勘破红尘。
    眼下,比上回更严重了数倍。
    只见他从书架上缓缓拿起一本书,轻轻拂了拂封壳上的灰,翻开了卷边的页脚,至最后几页,忽然指尖微颤。
    管家忍不住关切上前去,见他手中拿着燕挽送的书,试探着开口:大人,您若不喜,我这就帮你还给燕公子。
    却见宋意慢慢侧过头来,一双不容太多世事的清冷双眸此刻泛红凌乱,犹如无声哀鸣,叫人看了心尖发颤。
    管事感觉喉咙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一主一仆安静得像是堆积在仓库里的灰。
    太书院的青竹又长高了不少,下过一场雨后,尤其的绿了。
    向来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燕挽在花诗宴上避了宁沉一回,没想过在太书院也能。
    是以,当他被宁沉截下时,心中并无多少意外,反而有种缩头也是一刀的淡然。
    花诗宴已经过去两日了,他的气该消了罢。
    便听宁沉似笑非笑道:挽弟躲我躲得好生厉害,分明是共过患难的人了,怎么对我如此防备,嗯?
    燕挽从容面对他,殿下说笑了,燕挽不曾躲避殿下,上回是见老师与殿下有要事商议,又逢兄长来接,故而先走了,还望殿下勿要怪罪。
    宁沉往前一步,将他抵在墙上,挽弟一向善于诡辩。
    燕挽比宁沉矮一些,似他这般姿态,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宫人路过不太能看清还有一个他,只好仰头:殿下想罚便罚吧,我的确不该不等殿下先走了。
    宁沉俯下首去,鼻尖与他的鼻尖相抵,低声暧昧:再装傻,我吻你了。
    殿下请自重。
    到底也没真的吻下去。
    宁沉拨弄了一下他的眼睫,逗得他眨眼,为何不要那镯子,我想给,你就收着,总不会要你还就是。
    燕挽平静道:戴不了,给我浪费了。
    宁沉笑:你若想戴,我让人将尺寸改大些。
    殿下别闹。
    我戴你戴不戴?
    燕挽隐隐感觉太阳穴发胀,整个人头疼得厉害。
    宁沉见他不语,将他的手执起来,和自己的对比着看了看,燕挽的手比他小了一圈,也很纤瘦,你戴肯定好看。
    燕挽立即面无表情的将手收了回来,殿下别再戏弄我了,女子首饰岂是男子能戴的。
    还是那么招摇的一个镯子,一抬手便藏不住。
    宁沉气笑了:我是戏弄你,还是喜欢你,你心里不知?
    这般热情实在很难招架,在遭遇刺杀之事后,他的眼神愈发露骨,如今连言辞也不掩饰了。
    燕挽亟待脱身,一时也不知找何借口。
    却是这时,一道低沉的宛如玉石流泉般的嗓音冷淡响起
    燕留,来一下。
    燕挽一喜,朝宁沉身后看去,清贵出尘的雪色身影立于三步之外,宋意淡棕色的瞳眸中一片冷情。
    二度被搅了好事,宁沉站直身体,不紧不慢回过头去,微微眯起眼,阴冷唤了一声:宋太傅。
    宋意未看他,只对燕挽招了招手,淡淡命令道:过来。
    宁沉一下抓住了燕挽的胳膊。
    他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罢,我与挽弟还有话没说完。
    宋意堪才望向他:太书院清净之地,殿下当注意言行举止,传出去,不好听的不是殿下的名声。
    老师言重了。燕挽连忙站出,和宋意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殿下,老师找我有要事相商,我们改日再谈好不好?
    宁沉本已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戾气,闻言顿时缓下,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不想逼急了燕挽,令他躲他躲得更凶。
    但也没打算就这样草草揭过,道:今晚来寻我。
    燕挽别了宁沉,匆匆跟着宋意离开,一直快到自己的竹屋,方才停下,甚是感激道:
    多谢老师。
    宋意转了个身,语气甚是平淡道:上次你写的那篇文章很不错,我想问问,你同燕大人外出游历是什么时候?
    燕挽不明白他作何提起这个,脸上不由敛了两分笑意,答了一句:很久了,怎么了老师?
    我读了你批注的《昀风本纪》,你似乎去过渝水。
    燕挽一愣,是,偶然去过一回。
    雪袖之下,指尖逐渐蜷缩进手心紧握成拳。
    宋意慢慢道:渝水是我的故土。
    燕挽懂了,笑声赞誉:渝水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怪不得能养出老师这般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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