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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91)

    楚王点头,好,走吧。
    至昭华阁正阁的石阶前,远远就听见了阁内的训斥声,旋即几个宫人灰头土脸的匆匆迈出。
    不久后又有一个内侍走出,拱手道:六王,六王妃,小国公,贵妃娘子唤你们进去。
    孩子由内侍抱着,楚王便拉起萧幼清的手握紧,朝内走去,别担心,有我在。
    儿子、儿息,给母亲请安,母亲大人福寿。
    正在气头上的李贵妃见儿子回来后这才消了些,抬了抬手,坐吧,六郎千里迢迢赶回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儿子倒是没什么,这一路王妃照顾的周全,辛苦的是娘子。
    李贵妃瞧着楚王旋即又看向萧幼清与她身侧不到膝盖高的孩子,挑眉道:我有话要和王爷说,你们都下去吧,新妇也先去偏阁中等候吧。
    是。
    等人都走后,李贵妃瞬间拉下原先和善的脸,你过来。
    娘。楚王便起身走到母亲身侧。
    李贵妃挑眉问道: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嫡长子,也是娘您的嫡孙。
    胡说!李贵妃呵斥道: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么,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你还在这包庇她?
    怎么可能,娘子她不是这种人,关于这个孩子,多问无益,母亲就别过问了。
    李贵妃看着楚王突然觉得生疏了许多,大皱着眉头,好啊,真是子女大了就不中留了,你对她...
    楚王退开一步,她是儿钟意之人,母亲疑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儿的路是儿自己的选的,却也是母亲一手造成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母亲若想要反对,横加干涉,楚王双膝跪下,那只能恕儿不孝。
    李贵妃大惊的看着楚王,二十年来,这个孩子从未敢这般与她说话,你当真被她迷了去,连你的生身母亲都要忤逆了?
    王妃时常挂念母亲,想着母亲,三年来,母亲还感受不到吗?三年来,她成为儿的王妃什么都没有,反而还要夜夜担惊受怕,儿自始至终都觉得亏欠了她,委屈了她,此事她因怕您多想便连带着孩子来探望您都不敢,母亲还要在这里疑她,儿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
    妇人之心最是深,母亲这是怕你被她懵逼,受她的骗。
    若是如此,那也是儿,楚王红着眼睛抬头,心甘情愿!
    李贵妃长叹下一口气,依着你信了,可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知道这大内多少双眼睛盯着吗,宗室,朝臣,东京城里的百姓又爱嚼舌根,我是怕她败坏了你的名声。
    她能败坏儿什么名声,儿知道,母亲不就是怕儿的身份被人揭露祸害全族吗?
    听到儿子的话,李贵妃脸色大变,你住口,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李贵妃起身走近,语重心长道:现在大内都在传,你为了东宫之位处心积虑多年,现在朝臣们都向着你,怕你,敬你,你和她日久生情也好,还是你一时兴起被迷去了也好,母亲知道你有苦衷,所以母亲可以理解你,可你真的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母亲不懂朝堂上的局势,这些并不是你想置身事外就可以的,儿生在卫家,这一场搏斗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儿的赤忱之心,早在哥哥死的那一天就已经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了。
    李贵妃扶起楚王,入齐王府前,你翁翁说我是没有远见的人,不适合大内的尔虞我诈,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过着,陛下登基后,六宫内的妃嫔换了一群又一群,不仅仅是四郎五郎夭折,还有那些未能平安降生的孩子亦不知道有多少,幸而先皇后殿下仁慈庇佑,我才能够顺利诞下你姊姊与你,可随着你渐渐长大,我便发觉你的性子越来越像你父亲,越像我便越害怕,在这深宫内,不得宠,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嫉妒会蒙蔽人的双眼。李贵妃摸着楚王的脸,娘不希望你成为他那样的人,你明白吗?
    儿子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儿要这天下,是为了保护妻子与母亲还有阿姊,儿要这天下,九州太平。
    李贵妃知道她打定主意的事谁拉不回,我没有去问孙太医,也心慌的不敢去问,或许如你所说,她是个好姑娘,你既已选择了,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这感情的拿捏,你要注意分寸,深情,对于帝王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儿知道。
    你们才回京,一定很是劳累,我命人收拾出了你从前住的屋子,厨房也备了膳,用了膳早早歇息吧。
    是,多谢母亲挂怀。
    饭后,深秋的夜里一片静寂,时而刮来寒风,吹得铃铛叮当作响。
    明亮的屋内,一个裹得像肉球的小包子独自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旋即跌倒,伸出袖子里肉嘟嘟的手撑起,抬起头张望着什么旋即锁定目光朝一处爬去。
    小包子趴到妇人腿下,萧幼清便俯身将其抱起,见他一直盯着桌案上悬挂的笔一动不动,便抱着他走到楚王身侧,王爷在写什么?
    楚王将写了一行字的贴子拿起,你瞧瞧这字。
    江左风气,这是南派的书法,妾若没有记错,陛下写就是南派书法,这字萧幼清觉得笔法眼熟,好像与家中的一副御笔很是相像,是陛下写的么?
    连姐姐也觉得像陛下的字吗?
    听懂了话意的人侧头与其对视,这是王爷的字?
    楚王没有回话,只是正过身子将帖子放下,魏碑,是我故意写的,两种风格相反的书法,别人一定想不到一块去吧,不过用多了就会显得刻意,刻意就是破绽,权当练练字好了,说不定今后还有用呢。
    楚王伸着懒腰,突然转头看向萧幼清怀里一脸天真的孩子,挑眉道:今夜姐姐不会还要带着他吧?
    他一闹腾乳娘又哄不住,妾也没有办法。
    那我还闹腾了,怎么也没见姐姐来哄哄我?
    你?萧幼清低头瞅着她,这么大个人了,妾怎么哄?
    楚王撑头靠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姐姐觉得呢?
    看着楚王眼里吃人的眼神,萧幼清愣了会儿后对着怀里的蹭来蹭去的孩子小声道:大郎听见没有,你爹爹欺负娘亲,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学你爹爹。
    楚王听着,笑咪咪道:整整三年,姐姐的容颜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好看,别说是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觉得看不够,欺负不够。
    对于楚王的话,萧幼清只是轻轻摇头,随后将孩子抱出去交给了宫人,转身走回看着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的人注目道:三年一晃眼,妾自然容颜未改,可王爷知道三十年有多长吗,今后要是妾色衰,王爷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楚王将撑着下颚的手拿开,姐姐不信我?
    萧幼清摇头走近。
    楚王想起了白日母亲的话,便认真盯着道:姐姐其实也是怕的吧,怕我最后会成为陛下那样的寡情之人,所以六郎想与姐姐做个约定。
    倘若上天真的好生,许我三十年为君...
    楚王未说完的话让萧幼清吓了一跳,旋即伸出手抵住她的双唇,幽怨道:什么三十年为君,你就这么喜欢咒自己吗?
    楚王握着她的手,三十年还不够吗?
    萧幼清轻轻摸着她的脸,眨着泛红的眸子,三十年,怎可能够啊。
    君王在位者超过三十年的并没有多少,楚王还是将数字往大了说的,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萧幼清的手背,旋即心疼将她搂过,蹭在腰间轻声道:姐姐别难过了,我向姐姐保证,否极泰来,六郎,一定不止三十年的。
    萧幼清顺着蹲下扑入楚王的怀中,揪着她的衣襟埋怨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
    建平十年,举行冬至大朝会,十月中旬诸国使臣便已经陆续抵达东京,至十一月初都亭驿、同文馆、礼宾院、瞻云馆等驿馆皆住满了外使,各州使官也都带着所辖州府的地方特色作为贡品入朝贡献。
    打听了吗?
    回阿郎,奴婢打听了,今年夏国的确派了使者来朝贡,被礼部安排在都亭西驿。
    楚王摩挲着光滑下巴,夏国已经许多年没有来朝贡,此次突然到来...楚王眯着双眼,派人盯紧他们。
    是。
    冬至的朝会大典州官也会入朝,今年隆德公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小六子点点头,又道:就算不是大朝会,今年冬至郎君周?,隆德公也是要回来看重孙的吧。
    楚王突然怔住,沉了一口气道:周??
    是啊,小国公是冬至过后第二天晚上所生,王爷当时不是回京了吗,六子在岐山都收到了皇孙降生的喜讯。
    楚王轻轻拢起眉头坐起,走到书斋门口伸手撑在房门上,看着庭院里的荒凉的景色,喃喃道:是生辰,也是忌辰啊。
    失神之际,一名作府卫打扮的壮年男子走进书斋的院子,六王。
    楚王便恢复了脸色,沉声道:怎么了?
    府卫走近一步,四川来的密信。
    楚王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转身走回书房,从府卫手中接过密信,还不等楚王拆开府卫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小纸条被折了好几翻,随着慢慢翻开,字迹逐渐显露,直到全部出来时,楚王差点气急攻心昏厥过去。
    楚王瞪着眼睛,张嘴粗喘了一口气旋即失了重心向后倒去,幸好被赶入的小六子扶住,惊慌失措道:阿郎这是怎么了?
    只见后仰时那被攥破了的纸张顺着楚王无力的手掉到了地上,上面只有短短八个字。
    第118章 克定厥家
    小六子扶稳楚王后弯腰拾起地上的纸条,旋即震惊的张着嘴,将军病危,时日无多?
    先前那个人,小六子知道是四川来的密信,而四川位于西南,密信上的将军说的便是戍守西南的大将军萧怀德。
    楚王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桌前,才走到椅子旁伸手撑向扶手时整个人再一次栽倒在地。
    小六子将密信收起,连忙朝院外大喊,快去叫孙太医过来!
    最后去叫太医的内侍才走到一半又被人唤了回来,楚王在躺在榻上,吩咐人不要声张。
    萧幼清搭完脉,起身拉着小六子出去质问道:她分明是怒急攻心才昏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子支支吾吾不敢言。
    萧幼清挑眉道:难道你们连我也要瞒?
    密信已按着楚王的吩咐焚毁,小六子为难的跪下,西南传来消息,隆德开国公病重,危在旦夕。
    萧幼清听后驱身一颤,但比起楚王的过激反应,她则显得要镇定的多,沉着呼吸道:翁翁不是身体一向健硕吗,怎么突然...
    西南的家书前阵子送回过一次,上面提及老人冬至会归家一趟除了大朝会,也是回来探望重孙,萧幼清朝小六子轻轻挥手,退下吧,我来照顾王爷。
    小六子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楚王妃瘦弱的身影,叩首道:是。
    萧幼清失神的走入,楚王已经恢复了情绪站在房中等候,见她双目失神,微微睁着眼睛心疼道:他都和你说了?
    萧幼清点头。
    楚王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将其搂进怀中,姐姐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怀里哭,没人会看到的。
    萧幼清埋头在她怀里开始揪着她的衣襟颤抖抽搐,我以为我不会伤心,我以为我不会为他们落泪。
    楚王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我知道姐姐现在肯定很想赶过去。
    可是来不及了呀,萧幼清哽咽着,来不及了。
    楚王将她紧紧搂住,我想翁翁他现在最牵挂的人应该是姐姐吧,最想听到的消息,姐姐写一封信吧,加急文书用御马飞递应该不出三日就能送到。
    楚王将她松开,牵起手走向一旁的桌案,寻来纸笔,将笔递给她,旋即准过身不去看她写信,姐姐将想说的都写下来吧,我不看。
    萧幼清颤抖着握笔的手,苦想了许久后,侧头看了看旁侧的楚王,旋即写下。
    信笺上除了满满的墨字,还有几滴尚未风干的泪痕,楚王见她写好折叠起便端起已经点燃的烛台走近,在信封上滴满蜡封住,姐姐盖上印吧,别盖私印。
    桌子上有两方印玺,一方大的,一方小的不到半个手心大。
    见滴蜡上盖好印,楚王便伸手道,给我吧,一定能够赶到的。
    萧幼清将信交给她的同时整个人也扑到了她的怀中,轻轻点头哽咽道:嗯。
    楚王伸出手轻轻拍着,姐姐还有六郎,这个家,不会塌的。
    咚咚!
    楚王将信揣入怀中,侧头看向门口,谁?
    启禀六王,王府门晕倒了一个兵卒,说是四川来的有话要带给六王。
    一匹黑色的马倒在楚王府门口,马上摔落的士卒满面风霜,正蠕动着干裂的唇吃力的看着王府,旋即出来几个府卫将其抬进了楚王府的书斋。
    楚王将信秘密送出后才回到书斋,见其装束,凑近道:你是萧家军?
    兵卒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眼看清是楚王后又瞧了瞧周围,楚王便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几日狂奔不但跑死了马匹还让兵卒力竭,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军有话要小的带给六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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