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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62)

    吾念用拇指反复摩挲了一下玉牌的表面,语气笃定道:这是钟家的玉牌。
    钟家的家徽和家训都和竹子有关,取品行高洁之寓,门下弟子身上都配有一块雕竹子纹案的玉牌,依身份高低在用料和雕工大有不同,钟洵身上就佩着一块极好的修竹纹白玉。
    可是钟家的玉牌怎么会在这孩子身上?他扯了扯将玉牌和红绳系在一起的一堆死结,皱眉道:这些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线,这牌子是后来系上去的。
    嗯。司淮应了一声表示赞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红色小荷包,道:你再看另一样东西。
    吾念依言执起了那只小荷包,只见荷包朝上的一面用明黄色的丝线绣了一只小老虎,而另一面乍一看像是用浓墨龙飞凤舞地写了个什么字,细看则会发现是用黑线绣上去的。
    指腹摩挲过绣案的纹理,他不禁在心里夸赞了一遍这荷包的绣工,辨认了一会儿上面绣着的字,轻轻咦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对司淮道:这是个笙字?这孩子贴身带着这荷包,难道这是他的名字?阿笙?
    他刚唤出这么一句,一直乖乖任司淮抱着的孩子忽然动了起来,大半个身子转向了吾念,伸出去的双手不断挥舞着,嘴里喃喃地道:阿娘阿娘
    看来你猜对了。司淮挑了一下眉头,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伸手抓住了小孩儿乱动的两只手,学着吾念的样子动作笨拙地摇了摇,有些不自在地哄道:好了好了阿笙乖一点儿
    阿笙听了果然不动了,转过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淮,被抓住的双手反拽住了他的袖子,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
    吾念见状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一下,手下不停地打开了那个小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折叠成了三角的符纸,摸着厚度少说也有两张。
    符篆这种东西通常是用来驱鬼、镇鬼和招鬼的,很多人家都会特意到道观或寺庙为孩子求一道护身符,可阿笙这孩子情况特殊,既然贴身带着这么一道符篆,定然是他娘刻意为之。
    吾念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是因为在这么一个孩子的身上看到符篆,而是因为那道符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依稀能够辨认出来的求字。
    那暗红的颜色是已经干涸的血,凭着凌乱的字迹大致能判断出那人在写的时候十分仓促且慌张,浓浓的血水渗透了符纸慢慢晕染开来,将求字后面的几笔模糊作了一团。
    但也不难猜出那是个什么字。
    是救字?难道是素尘道姑在求救?吾念脸上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疑惑道:可素尘为什么会在钟家?如果她在钟家的话,这孩子是怎么一个人跑到淮阴来的?
    司淮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垂着眼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昨日山上那些鬼面人,他们身上也有那种冷森森的死人气。
    你是说吾念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补全了这句话,那些人都同这孩子一般是一群有魂魄有意识的走尸?阿笙就是跟着他们一路找到这里来的?
    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太过巧合了。不过司淮低头看了一眼仍抓住他袖子的阿笙,继续道:不妨猜测得更大胆一些,钟家抓走了素尘,就是为了让她用玄清道观的禁/术,造这种不知算死还是算活的杀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吾念吞回了后半句话,道:他们抢走了禅杖,另外三块玉玦碎片也很有可能在钟洵手里,我们得快点赶去太垣,把素尘救出来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司淮从阿笙手里抽出了袖子,右手用力拖了一下将他抱稳了些,左手并起食中二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咒印,默念了几句剑诀,山河剑便从那光印里破了出来,抽长了一倍落到了脚下。
    吾念望着那柄通体泛着青蓝色剑芒的山河剑,忽而记起了当初去大荒山的时候两人御着一把小扇子的情形,不自觉地攀了一抹红晕在耳后,直到司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负在身后唤他,才回过神来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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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剑飞行的速度很快,但是为了不让仙门弟子发现行踪,司淮一直挑着无人之处的上空飞行,到达太垣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日头往西偏过去了许多。
    太垣城内有钟家设下的站寮和巡视的弟子,司淮一行只飞到城门外三里地就停了下来,步行入城雇了辆马车,慢悠悠地往城郊驶去。
    才起步走了一小段,前面赶车的车夫便掀开了一角车帘探进来半个身子,递进来一个水壶和一小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花生米,笑道:看两位像是大老远赶来的,想必路上渴了饿了,拿去垫一垫吧,别饿着姑娘和孩子了。
    说完他便又笑嘻嘻地钻了出去,司淮看着吾念愕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车夫说的姑娘是自己,握成拳的手背当即爆出了道道青筋,亏得吾念拦住了他,才没有出去把那马车夫暴打一顿。
    想来是司淮一直没有说话又抱着个孩子,还有一道长帷帘遮着遮住了大半个上身,所以那马车夫便将他认作了身形高挑的女子。
    吾念打量着他这常人不大容易混淆男女的装扮,忽而想起了当年为了引出狐妖让司淮扮做女子的场景,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
    司淮一记眼光扫了过去,摘了头上的斗笠砸到他身上,没好气地道:好笑吗?我看这斗笠就应该让你戴着,你一个和尚明晃晃走在大街上可比我显眼多了。
    是是是。吾念敷衍地应了几声,接过斗笠放到一旁,顺手抱过了阿笙,将马车夫递进来的花生米喂给他吃,转头对司淮道:到沉月山庄还得一两个时辰,你先阖眼睡一会儿吧。
    我不累。司淮摆了摆手,你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过,赶紧睡一会儿吧,别抱他了。
    说着他便要把阿笙抱回来,吾念双手一托就避了过去,把小娃娃换到了另一边腿上,空出一只手搂过司淮的腰,低道:你御剑的时候我已经在后面休息过了,现在该你好好休息一下。去到钟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得养足了精神才是,听话。
    司淮被他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听话冲击了一下,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有些不自然地望向了窗外,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街景,才觉得真的有了一点倦意,也不再说什么,靠着吾念的肩膀闭上了眼。
    安静下来之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吾念听着肩头处渐渐传来的低匀的呼吸,搂在司淮腰侧的手忽然僵住了。
    坐在大腿上的阿笙把花生米咬得嘎嘣脆,吾念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另一侧坐下,才空出手来把司淮颠得低下去的脑袋抬起来,动作轻柔地将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
    司淮右脸颊上的擦伤已经结出了红褐色的痂,但是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仍旧十分突兀,吾念皱起了眉头,手抬起又落了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低下了头。
    双唇还未碰到那片冰凉的肌肤,吾念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顿住了,神情警惕地望向车门处,却见那马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掀开了车帘,正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吾念心下一慌,忙用手挡住了司淮的脸,那马车夫却骇了一声,笑呵呵地道:有什么好挡的嘛,我老周驾了十几年的车,什么小眷侣没见过?想亲便光明正大地亲下去,犹犹豫豫还要等姑娘家来主动不成?
    他被这么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仔细想一想,他们表明心意确实是司淮先主动的。
    那个吾念假意咳了两声,指了指前方,道:劳驾您把车驾好,前边有岔路。
    啊?!车夫回头见前方不远处果真出现的岔路,连忙把自己拧成了麻花的身子又拧了回去,拉紧了缰绳高声喝起了马,正当吾念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方的帘子又被挑开了,车夫的半张脸露了出来,道:底下有棉毯,别让姑娘家冻着了。
    吾念感觉到放在自己大腿处的司淮的手再次握成了拳头,有些做贼心虚地把他搂得更紧了,面上客气地笑了一下,道:多谢,多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进入最后一段主剧情了啦~~今天依旧是小司淮和小吾念的糖(虽然并不甜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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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余忆念珠 二十一
    冬天的日头早早就落下了山,只剩下日落后的霞光闲散地布在山林的上头。
    本该寂静的黄昏城郊此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车马声,顺着一条辟出来的黄泥路驶进山林,朝着半山处奔去。
    疾驰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马车在靠近山林的道旁慢慢停了下来,马车夫从座位底下的匣子里取出一盏风灯点上,仰头望了一眼远处山涧上隐约可见的雅致山庄。
    司淮伸手挑开了车窗帘子,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会儿不远处接踵而至的车马,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又将帘子放了下来。
    看了眼吾念怀里睡着的孩子,他压低了声音道:先前还担心马车太招摇会被钟家的弟子发现,没想到今日居然有这么多人到沉月山庄来。
    两位还不知道吧?外头的马车夫显然是听到了他这声问话,半点不生分地插起了嘴,道:今天腊月初八,是钟家小姐的生辰,钟宗主给附近的门派都递了请帖,所以今日都携着家眷赶来。
    小姐?吾念接过他的话,问道:钟家家主似乎尚未成亲,这位小姐难道是他的姊妹?
    正是钟宗主的妹妹,单名一个浅字,待人亲切和善,太垣人都喊她一声浅姑娘。马车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乐呵呵地傻笑了两声,继续道:别看钟宗主成天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对他这个妹妹可是好得很,每年生辰都会请许多世家门派过来,指不定是在为她相夫婿呢。
    那也难怪,钟家是仙门百家中最有实力和威望的世家,太垣附近的门派自然都是依附于钟家的,钟宗主又待他妹妹极好,她的生辰自然是要携家带口来赴宴的。
    吾念拉长声调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外头的马车夫见没人理会自己,讪讪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道:今年来的人似乎比往年多了些
    话音刚落,马车帘子就从里面掀了开来,吾念提起灰色僧衣的一角先跳了下去,站定后又转过身来,朝后面的司淮递过了一只手。
    马车夫愣愣地看着从车厢里走出的黑衣男子,这才恍然想起方才在里面说话的确实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淮,见他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只卷起了白纱的斗笠,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眼拙认错了人的事实。
    方才错将公子当做女郎,真是对不道歉的话生硬地卡了一下,车夫的视线落在司淮脖颈左侧一块指甲大的紫红色痕迹上,只觉得视觉受到了什么冲击,怔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两个没说完的字从喉咙里扯了出来,住了。
    司淮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手将手里的斗笠扣到车夫头上,拉高了衣领遮掩住不久前被吾念啃了一口的地方,回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面色不悦地道:送到地方了你还不赶紧走?
    车夫抓下斗笠递了过去,低下头不看他,结结巴巴地道:那个姑不是,公子,你们还没给钱
    司淮拿回斗笠背到了身后,回头又白了吾念一眼,在袖里腰间摸了一会儿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扔给了车夫,不等他回神就重重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连马带人一起赶走。
    吾念在他身后低低笑出了声,见司淮假装生气地看了过来,忙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沉月山庄来了这么多宾客,必定里里外外都加强了守卫,我们等天黑了再摸进去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这么熟门熟路了司淮挑了一下眉毛,嘴角牵起一个打趣的笑,很快又敛了去,望向渐渐在暮色中隐去的山庄,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素尘道姑就在沉月山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关在哪里,又带着这么个小拖油瓶,还是小心行事为好。钟家来了这么多宾客必定人多杂乱,我先混进去查探一下情况,你们在外面寻个地方等着。
    不行!吾念很干脆地打断了他,你一个人进去我怎么放心!再说了,沉月山庄守卫森严且设有防护法阵,你怎么进去
    怕什么,我又不硬闯。司淮语气轻松,耸了耸肩把斗笠背到了吾念身后。
    那你想怎么做吾念问出口后立即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看怀里睡熟的孩子,又看了看司淮,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挂在阿笙脖子上的那块钟家弟子的玉牌取了下来递给他,叮嘱道:千万要小心,被发现了就赶紧退出来,不要正面迎击。
    知道了。司淮笑着伸出手,隔着那块冰凉凉的玉牌跟吾念的掌心紧紧贴在了一起,微微倾身靠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侧道: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你跟我双宿双飞吧?
    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形地在心上狠狠撞击了一下,吾念微微睁大了眼看他,被覆住的手用力回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心,无数词句汇成了万千语言从脑海里奔腾而过,最后脱口成了一声
    好。
    出家人说话要作数。司淮嘴角笑意更深,伸手勾住吾念的脖子将他带得低下了一点头,两人的额头抵在了一起,距离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温热气息。
    就这么静立了好一会儿,司淮才从他额上离开,被反握住的那只手拽着玉牌轻轻挣了出来,带着丝毫不减的笑意转身朝山林里走去,须臾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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