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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61)

    软软的手心没有一丝小孩儿该有的温度,司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又怕吓着了他,掀开白帷帘舒眉轻声笑了一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吾念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糕点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大一小一蹲一站的画面,在往来的行人中竟有一种出奇而又莫名的和谐。
    司淮一根手指还被那孩子抓在手里,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对吾念笑了一下,而那孩子一直呆呆地看着他,见他望向了别处,才慢半拍地跟着他看了过去,神情迷茫地看了一圈,最后定定地将视线落在了那包糕点上。
    怎么有个孩子在这儿?吾念走上前来,顺手从司淮的斗笠上取下了一片枯叶,微微弯下了腰身打量起那小孩儿。
    不等司淮回答,那小孩儿已经松了手摇晃着走向了吾念,用同样的方式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头盯着他手里的油纸包,用那不大且没什么语调起伏的糯音又唤了一声,阿娘
    吾念被他这一声骇得呛了一口口水,别过脸低咳了两声,才转而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司淮。
    若只是这么一声小孩儿认错了人的叫唤倒也还好,可刚刚那孩子抱住他的时候,他分明就感觉到了一种常人不易发觉的从脚底直蹿到全身阴寒,若是在晚上遇见了说不定就要先打出一道符咒去。
    司淮一撑膝盖站起身来,耸了耸肩膀,反问道:你不觉得这孩子在哪里见过吗?
    见过吾念听他这么一说,果真觉得那孩子有些眼熟,低下头又认真地端详了两眼,忽然轻轻啊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在大荒山附近遇到的那位素尘道姑的孩子
    嗯。司淮应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递到又回到脚边的小孩儿的手里,见他低头慢慢嚼了起来,才一派从容地捻起一块往自己嘴里塞。
    这小孩儿身上带着阴森森的死人气,普通人或许不能察觉,但修炼之人却很容易发现。
    如果只是个鬼孩子的话不可能在白日里出来,可这孩子不但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游荡,还会跟他们讨东西吃,便也不难想到是素尘道姑那个起死回生的孩子了。
    当时他们从素尘家里离开的时候,将他们一家三口都交给了闻契道长,想来闻契念在同门师叔的情分上,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吾念四处张望了两眼,并没有在人流中见到一张相识的脸,神色有些凝肃地道:莫非这孩子和他爹娘走散了
    听到爹娘两个字,那孩子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歪了一下脑袋,含混不清地唤道:阿娘
    一块没吃完的小酥饼从司淮手里掉了下去,他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地道:看来他只会说这两个字。
    吾念似是赞同地点了一下头,低头看了看那孩子,又转头在人流里搜寻了一圈,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道:这孩子在这里,他爹娘肯定也在这附近,我们去茶楼坐下等着,正好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可以小憩一会儿。
    司淮倒不觉得有什么疲累,只是想到吾念昨晚似乎没怎么合过眼,便答应了下来,伸过一根手指让不及大腿高的小娃娃牵着。
    小孩儿迈着两条小短腿似乎跟得有些吃力,走出去两步,司淮干脆蹲下身一手将他抱到了怀里,重新拉下掀起的斗笠帷帘,将脸颊上还未消退的伤痕和怀里那道小小的身影一道挡住。
    吾念指的茶楼似乎是新开张不久的,门窗上红纸黑字的吉字都还没有揭去,桌椅也都干净整洁,或许是快到午时的缘故,一楼的大堂已经快要坐满了人,只余下几个角落里的位置还空着。
    茶楼伙计见新客进门忙迎上前来,端出了一副见到自家高堂的虔诚笑容,问道:大师呃,两位客官这边请。
    他指的方向,是余下几个空座中一个稍稍不那么靠角落的位置。
    吾念竖着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正要跟着引路的伙计往那一桌走去,司淮忽然伸过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往另一个方向看,同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前两日在江面上追杀我的人。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与他们原本要落座的那桌隔了三张桌子的地方,满满地坐了两桌仙门的弟子,且旁边一张空桌子上也放了几把佩剑,想来是有几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小伙计吾念叫住了已经在勤快擦桌子的茶楼伙计,可以侧过了身子不让那些仙门弟子看见,问道:我看这茶楼上边还有一层,不知是不是雅间?我们这儿有个小孩儿,想要处清净些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刚说完这句话,被司淮抱在怀里的小孩儿忽然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挥动的小手不时挥开遮挡的帷帘,不大的声音带了点干巴巴的哭腔喊道:阿娘阿娘
    吾念以为他是见到了自己娘亲才忽然有了这般反应,可是在茶楼里巡视了一圈也不见素尘道姑的身影,见那边的仙门弟子中有人抬头朝这边看来,赶紧背过了身将司淮挡在身前,伸手拍了拍小孩儿的背低声安抚。
    那茶楼伙计原本听他说想要雅间已经喜滋滋地迎了过来,可看到还有个啼哭着喊娘的小孩儿,又犹豫了起来,问道:敢问大师和公子,这小娃娃的娘呢?
    怎么?你疑心我们是拐小孩儿的?司淮隔着帷帘扫了他一眼,直接将他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伸手抓住小孩儿乱动的手,慢悠悠地道:这小孩儿心智有点问题,只会喊阿娘这两个字,让你抱着他也这么喊你。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司淮掀起了帷帘的一个小角把孩子朝茶楼伙计递了过去。
    那孩子被他一只手穿过腋窝提挟着,立马停止了扭动的动作,有些迟钝地眨了下眼睛看着那茶楼伙计,又转头看了看挡在帷帘底下的司淮,伸手抓住了帷帘的一角,怯怯地又喊了声阿娘。
    见孩子果然是认得司淮的,店伙计立马满面愧色地连道了几声歉,一边说着要领他们去最好的雅间,一边顺手收了旁边桌子上吃空了的碗盘递给另一个来接的伙计。
    二楼雅间比一楼的大堂清净许多,隔间外放了一盆盛开的腊梅花,许是年关将近的原因,小小的腊梅树上用红线挂了几个红纸包,飘洒的墨迹在红纸上落了个倒着的福字。
    矮几上倒扣着几只样式精致的小杯盏,先他们一步进去的伙计已经斟好了热茶,体贴地从角落的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一张绒毡,笑嘻嘻递过来道:现下客人多,饭菜怕是得等一会儿才能送上来,小孩儿如果瞌睡了就盖上,免得天冷着凉。
    多谢。吾念接过伸手接过,见伙计要走,忙又叫住了他,客气地道:我们确实与这孩子的娘亲是认识的,只是眼下走散了,如果见到一个年轻妇人来问,千万知会我们一声。
    大师放心吧!伙计扬着头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擦桌布往臂弯上一搭,蹬着欢快的脚步往楼下跑去。
    听着那阵脚步声走远,司淮才就着铺在地上的厚蒲团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抱在怀里的孩子就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含糊不清地咿呀着什么。
    吾念见状,忙上前接过了孩子,一手绕过背部托住了他的大腿,另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在他肩背处轻拍,哼着小调哄得他重新安静了,才笑着对司淮道:你方才抱的姿势不对,差点儿都把他夹在胳肢窝底下了,也难怪他要哭闹。我记得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把他抱在腿上玩
    他脸上的笑意随着顿下的话语收敛了些许,视线落在司淮垂在身侧的左臂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淮一直是用右手抱着孩子的。
    想到那道布满了小臂的红莲业火留下的伤疤,吾念的脸色又往下沉了沉,担忧地问道:你的手还在疼吗?
    不疼。司淮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声,宽慰似的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臂上缠着的并未渗血的纱带,不着痕迹地转走了话头,道:你倒是会哄孩子,早知如此,当年我化形的时候就该化得再小一些,让你唱歌哄我睡觉。
    吾念低头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孩子,发现那孩子也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看他,想象了一下司淮变作了幼儿让他哼歌哄睡觉的模样,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你可不是个安分的小孩儿,怕不是哼哼小调儿就能哄睡着的。他将另一边的蒲团放到了司淮边上,挨着他坐了下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过了司淮的腰,回忆道:说起来,尘一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抱孩子这种事情我自然比你做得熟。
    司淮顺势靠到了他肩膀上,合上了眼睛,接了他的话问道:我记得你说过,那小和尚是你在荒郊野岭捡的?
    嗯。那年我似乎是跟着师兄外出去做一场小法事,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人烟稀少的荒地,见一个孩子晕倒在那里,就把他带回寺里了。那时候的尘一,大概和这孩子一般大。
    两三岁的模样,懵懵懂懂的。
    司淮动了动脑袋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道:一个小孩儿不可能自己跑去到那种地方去,你们没带他找找家人?
    等过的,只是我们在那里等了两天也不见有人来寻,想必是哪户人家不要了才丢下的。吾念的语气有几分怅然,末了,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既然让我们遇上了,说明尘一和佛祖有缘。既然身归佛门,何必再贪恋红尘?
    是吗?司淮拉长了尾音,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挑高了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问道:出家人不贪恋红尘的话,那你为什么惦念了我三百年?
    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他值得?
    吾念无奈地笑了笑,在腹中把昨夜说过的话颠来倒去过了一遍,才慢慢正了神色,道:我不贪恋红尘,但你是我心中的挂念。
    因为有这一道挂念,所以他放弃成佛,在人世间执着了三百年。
    见司淮浅浅笑开,吾念也跟着笑了起来,抬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擦伤,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不禁凝起了神,道:有人来了。
    不是来上菜的茶楼伙计,而是一群蹑着手脚摸上楼梯的人,且都带着随身的兵器,尽管出鞘时极其小心,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司淮也已经听到了,坐直了身子将随手放在桌上的帷帘斗笠又扣回了头上,站起身来,道:看来刚刚那群仙门弟子已经发现我们了,只是在等出去的人回来。
    祁舟!吾念一把拉住了他,略带担忧地道:别打!
    司淮顿了一下,转头朝雅间外望了一眼。听声音对方少说也有十几人,他有山河剑在手也不用怕什么,只是一旦暴露了就会引来更多的人罢了。
    想了想,司淮还是点了一下头,推开了另一边的窗户,四下看了看确认下方大街上并没有仙门修士在把守,才转身从吾念手里接过了孩子,翻出窗户跃到了街道对面的屋顶上,在一众行人的惊呼声中翻下了高墙。
    这一串动作带得抱在手里的孩子也跟着颠簸了起来,一上一下的跃动中,似乎从他厚厚的衣襟里掉出了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这是我断更最久的一次了,对不起等更的你们T_T,实在是三次有更重要的事情,熬了几天夜到今天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T_T】
    这一章大概是进入剧情前的过渡,四舍五入一下大概就是吾念和司淮的带娃日常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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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余忆念珠 二十
    司淮抱着孩子一路奔出了淮阴郡的城门,见身后并没有仙门的弟子追上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微喘着气靠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下休息。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尾随着的吾念才姗姗来迟,却是从城楼处一跃而下,以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地后又原地滚了一圈。
    司淮神色微微变了一下,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怎么跟丢了,吾念就抢先了一步说道:我把他们都引走了。
    你司淮有些哭笑不得,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以他们的脚力,根本不用刻意引开,他们也追不上来。
    也是。吾念笑了笑,拍掉落地时双手沾上的泥土,抬眼看见那孩子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伸手轻轻捏了捏他没有血色的脸蛋儿。
    喂司淮抱着孩子侧过了身,闷闷地哼了一声。
    吾念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些什么,笑吟吟地伸手揽过司淮的腰把他往回带了一点,轻笑道: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现在大白天的,我捏你的脸也不合适吧?
    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就算现在是深更半夜,当着一个孩子的做什么也并不十分合适。
    见司淮挑高了一边眉毛看向自己,吾念连忙低咳了两声,转了话头,道:眼下是不能继续留在淮阴了。如果那日在寺里出现的那些鬼面人果真是冲着禅杖去的,他们必然要先去找另外三块碎玉。就是不知道,那三块碎玉现在是在钟宗主手里,还是在明宗主手里。
    先去太垣钟家。司淮道。
    嗯。吾念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原先的话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仙门百家虽未有什么契约或仪式,但都将钟家默认成了仙门之首,这等重要的东西,的确比较可能在钟宗主手里。
    我说先去钟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司淮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发愣的孩子,伸手勾住了他戴在脖子上的红绳,把塞回去的东西又拉了出来,取下递到了吾念手上。
    红绳底下坠着一红一白两件东西,红色的是一个小孩儿巴掌大小的荷包,里面厚厚一层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白色的则是一块寸长的玉牌,雕工有些粗糙,一面雕着修长的玉竹,另一面则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篆体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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