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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12)

    不等吾念答话,长街另一头的巷子里跑出来一名年轻弟子,指着巷子里边扬声道:少宗主!这里头还有一个!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被十几名弟子齐刷刷注视着的盛兰初脸色越发黑沉,一言不发地朝那边走去。
    仙门大家驻守的地界一向太平,可这大清早的在盛家的地界上居然一下死了三个人,不管是人为还是鬼祟,怕都是活不长了。
    盛锦承并没有被盛兰初身上的怒火气吓住,前脚盛兰初进了巷子,后脚他便跟了上去,司淮和吾念相视一眼,也跟在这位小少爷的身后查看情况。
    那条巷子里堆了七八个装满杂物的箩筐,其中一个被撞到倒扣了下去,正好盖住了尸体的上半身,散落一地的杂物里混着个破了的灯笼和一面小锣,想来这个人是打更的更夫。
    更夫夜晚打更,将近五更天才能下值,保不准是他正好倒霉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遭人灭口。
    众人心里头这么猜测着,却在尸体上身扣着的箩筐掀开的时候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更夫身上除了撞得狼狈了些,并没有任何可见的伤痕,生满褶子的脸泛着苍白的死态,嘴角勾着的笑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盛兰初错身挡开盛锦承的视线,弟子将尸体一并抬回三木原,转身拉着盛锦承出了巷子。
    没有伤痕、面露笑意,如果不是中了什么死相离奇的毒,怕是有鬼魅在作祟。盛兰初一把拍在盛锦承往后望的脑门上,斥道:你少靠近!免得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更夫和另外两人不是死在同一处,不能判定他们认不认识,还是先等家属认尸确定身份,才好追查。司淮的手在腰间的折扇上摩挲了一下,沉下了声音道:不过这死相有些奇怪,邪物作祟的可能性比较大。
    阿弥陀佛吾念合着双手揖了一个礼,道:贫僧略懂些捉鬼除祟之法,虽然在盛家面前有些班门弄斧,还是愿意倾力相助。
    大师司淮本欲为吾念开脱几句让他离开,想不到他却自己要铁着脑袋往上撞。
    贫僧清白无畏,何惧到盛家仙府走一遭,但求不要让无辜之人枉死。
    吾念默了一会儿,直到抬着尸体的盛家弟子从旁边过去,才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问道:盛姑娘既然要将贫僧带回三木原,可否将我师侄也一并带上听闻盛家的医师医术了得
    司淮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原来这才是这和尚上赶着去三木原的原因。
    盛大小姐一口气提上来又咽了回去,随手点了两个弟子去扛人,转身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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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家仙府三木原是八百里湖泽上的一座岛,入口处栽了三棵木棉树,两座并行的铁索木桥连通岛陆,木桥可走车马,建得大气奢华。
    校场上站着一排排晨起操练的弟子门生,身着橙红色绣白纹服饰,远远看着,像早春时节大片大片开得热烈的木棉花。
    若看得再仔细些,不难发现那白色纹案绣的正是盛开的木棉花,木棉是盛家的家徽,传说是英雄的象征。
    然而大片如火的红色里突兀地站着两个身着冰蓝色服饰的男子,前头那人生得仪表不凡,负手立于一侧,颇有些清冷姿态。
    排得上名号的仙门大家中,只有渝州东阳家的家服霜雪霁寒袍通身冰蓝色,袖摆衣袂滚了一圈霜雪纹案,衬得整个人周身裹着一层森寒气。
    只是如果单单放两个人在焰火堆里,那森寒气便化得没了踪影。
    盛兰初皮笑肉不笑地冷冷呵了一声,我说怎么大清早这么晦气,见到个和尚还死了人,原来是东阳公子来了。
    吾念替旁边背着尘一的小门生托了一把身后的人,插话道:施主与夫郎拌嘴,莫要误伤了我这和尚。
    他才不是我夫郎!盛兰初恶狠狠瞪了吾念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另一头的东阳公子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看向这边的眼神带着些嫌恶,并没有要招呼的意思,转身朝另一头走远,留下个清冷卓绝的背影。
    世人都在传盛家小姐与东阳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看这两人相看两厌的样子,看来传言出入得有些大。
    盛兰初狠狠咬了一下牙,愤愤然转身要往另一个方向走,蓦然对上还落在自己身上的和尚的视线,脸上登时浮起了一丝微红,陡然抬高了声音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刚刚是为了让他不顺气,才不是什么拌嘴!唉呀对对不住!行了吧?
    话音撂下,盛兰初匆匆走开,吾念望着那道,忽而也抬高了声音,贫僧并未在意,施主不必挂怀!
    离得近的几个弟子大抵没想到有人敢呛他们少宗主的声,转过身去忍俊不禁,好一会儿才板正了声色,引着吾念和司淮去客居的屋舍。
    司淮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走在吾念侧后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吾念那虚握着念珠的手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奉上,最近的章节越码越粗长了,自己撒个花花庆祝一下*^_^*
    话说这章会不会人物太多看着有点杂⊙?⊙?
    第16章 绝命神笔 三
    盛老宗主昨夜宿醉,到午膳十分都没有醒过酒来,因而司淮跟着盛锦承进膳厅的时候,只有盛大小姐和东阳大少爷大眼瞪小眼地坐着。
    家族门派里没有家主和弟子们同吃的规矩,司淮算是占了个救命恩人的便宜与主人家同桌吃饭。
    饭桌上只有简单几道日常小菜,并没有因为有客人到来刻意准备些美味珍馐,不大不小的圆桌正好坐满四个人。
    听闻盛家主母早逝,盛宗主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也不知道平日里一家三口围着吃饭是不是也这样一言不发。
    司淮左右看了看神情有些微妙的主人家,执起筷子在桌子上齐了齐,夹了一口菜正要往嘴里送,便听见盛大小姐重重拍了下桌子,夹起的菜一个不稳落到了衣服上,沾了几点油迹。
    东阳彦你几个意思?嫌我盛家的饭菜不好就滚回你们东阳家!别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嗬!东阳彦将筷子往碗上一放,讥诮道:饭菜做得清淡,火气倒是很大,盛家都这么待客?
    别人来自然要好酒好菜招待,你来有口饭就不错了。
    司淮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感情他是沾了东阳大少爷的光得此礼遇。
    旁边的盛锦满脸歉意地陪笑,司淮暗暗后悔没有在入城的时候和他分道扬镳,却只得拿出不在意的姿态,起身准备去换身干净衣裳。
    刚一转身,门外就扑进来一个老妇人,哭得没有声了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半个身子挂在了司淮身上。
    公子求求你为我家老头子申申冤呐!他平日里老实得很,哪有什么仇家要杀他一定是一定是鬼怪作祟啊!
    司淮愣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这妇人是来认尸的,连忙将她扶到一边坐下,看向门口站着的小门神,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小门生木讷了好一会儿,才用口型说了几个字,更夫的遗孀。
    盛兰初顾不得和东阳彦的无谓争吵,递了一块干净手帕给老妇人,放轻了声音问道:大娘您慢慢说。
    姑娘就是盛少宗主吗?老妇人颤抖着手接下手帕,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少宗主,我家那口子就是个半夜打更的,上哪儿去结仇家一个人好端端的就这么死了,一定是有鬼怪在作祟!盛家是仙门大家,一定要将那邪物捉住啊!
    大娘,若真有邪物作祟,我定叫它碎成齑粉!可现在好端端的没有端倪,怎么知道是何方妖物?
    凤棉这半年里大大小小做了十几场丧事,这么多人,怎么能都在这个时候死了呢?说是无疾而终,可不就是像我老头儿那般无病无伤,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吗?这就是蹊跷啊!
    半年里死十几个人,对于偌大的凤棉城来说算不得什么蹊跷事,无疾而终老人都算作喜丧,从来就没有谁跑到三木原来哭诉鬼怪作祟,自然不能因为这更夫死得离奇就下定论。
    老妇人见盛兰初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急起来又断断续续地抽噎着重复刚才的话。
    盛家地界发生的事情自然归盛家管,司淮身为客人不好逾越,只得礼节性地示意了一下,转身出去。
    /
    直到夜幕降临,司淮才从房中出来,一袭黑色劲装将身形拉得匀称修长,走在满天星河下,与苍茫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此行目的明确,一路朝着吾念的客舍走,到了门口却又怯了脚步,在门边犹疑不定。
    重活此生,他没想过会遇到吾念,他以为三百年前那个和尚就应该回到正途立地成佛。
    可既然遇到了,也算是了了此生夙愿。
    只是,上一世的灵隽被他害得声名尽毁,他不能再让这一世的吾念因为他再毁了现在的一切。
    在桐庐镇目送吾念离开的时候,他便在心里告诫自己好好修行,他与吾念,本就该各走桥路,可没想到他斗转一圈来到凤棉,居然又遇到了。
    既然如此,是否就是他们的前缘未尽,佛主大发慈悲要在今生续上。
    司淮抬起左手露出腕上戴着的佛珠,恍惚间又出现了灵隽将手上珠串过到他腕上的样子。
    罢了,既然又遇到了,便没有再退避的道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曲起指节正要扣门,门扉忽然从里面拉开了。
    盛锦承站在门口,对司淮的出现有些意外,旋即想起司淮于吾念和尚相识,便出声道:吾念大师不在房中。
    司淮没料到他会将自己的目的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又不好转身离开,只得在门口与他寒暄两句,最后借口看望尘一进了屋。
    尘一小和尚盘着腿坐在床头,张着嘴露出一副更加惊讶的表情,直到司淮走近,才换了一副笑脸,问道:淮施主怎么会在这里?
    司淮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件说来话长的事情,简短问道:你师叔呢?
    小和尚摇了摇头,一张圆脸比两个月前要消瘦了些,衬得眼神无比诚挚。
    师叔他托盛小公子来给我送药,人却不见回来,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司淮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心中有了计较,却不急着出去找人,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瞟了一眼尘一手臂上伤痕,追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今日盛家弟子背着这小和尚的时候他便看见了,只是当时心中还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远离吾念,没有凑上前去询问。
    尘一干笑两声,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爬到手背上的淤痕,随口敷衍道:出门在外,总免不了受些小伤。
    小伤你这风寒就是因为这些小伤染上的吧?
    尘一小和尚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撇头看向一边空置的药碗,嘴里泛起一股子苦味儿。
    他伸着脑袋往门边望了望,下定决心似的,道:师叔不让我乱议是非,我跟你说了,你可不准说出去!
    司淮只觉得这孩子有些像当年年少懵懂的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原来,他们两叔侄离开后一直在凤棉城周边的小镇里捉鬼除妖,又与那群散修遇上了几次。
    一开始他们对吾念还怀了些敬意,两次三番下来便觉得是这和尚在针对他们。
    于是那几个散修在吾念和尚又一次捉住一只妖物的时候,将两人堵进了死胡同里毒打了一顿出气。
    尘一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挨了这顿打吃不住,没两天就烧得糊里糊涂,小镇子里的大夫看了几次都没好,这才到城里寻医,这一点正好与吾念的说辞对上。
    本事不够却要怪别人,算什么仙门修士!司淮沉下脸色骂了一声,随即奇怪道:你师叔那舞什么都成罗汉棍的本事,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是不是木头脑袋不知道躲他身后
    我师叔那身本事是打鬼打妖的,不打人!更不会打仙门!
    司淮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被打不还手他身上也有这种青紫交错的淤痕。
    心头隐隐浮起一股说不明的滋味,司淮起身要出去寻人,走到门口便被尘一喊住。
    淮施主,我师叔他不会杀人的。
    嗯。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
    两具尸体在阴凉的屋子里停着,照进来的月光多少有些清冷无情,仿佛那只是两个生命消逝后留于人间的躯壳。
    秋日的夜晚有了几分凉意,吾念仍穿着单薄的灰色僧衣,执着一盏跳动的烛火,站在其中一具尸体边上。
    尸体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凝固,翻出的皮肉结进了痂里,像一条狰狞的黑色蜈蚣。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吾念警惕地回过头去,见来人是司淮,才定下了几分心神。
    他第一次见司淮的时候便觉得他生得俊极雅极,浅色衣袍衬出风雅气质,今日这黑色服饰倒是第一次见他穿,简洁利落,反添了几分神秘与沉稳。
    淮施主怎么也来了?
    这两具尸体在这里停了大半日了也不见有人来认,加上今日那老妇人所说的话,总觉得有些蹊跷。
    今日之事贫僧也听说了一些。吾念秉正了神色,指了指另一边的尸体,道:那具尸体和那个更夫身上都没有伤口,且死的时候面带笑意,仵作验过尸体并没有中毒,不知还有什么手段能让人笑着死亡?
    司淮摇了摇头,除了老死身亡,实在没有什么死法舒坦得这样离奇。
    可若要说老死身亡,那老更夫也就罢了,另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分明还是个中年男子,万不到老死的年纪。
    再说这个人,明明是死在一处,为什么偏偏只有他的身上有伤痕还是在咽喉这种一击毙命之处?
    如若是邪祟作怪,必然是我们都不曾见过的手段。也许这个人不曾中了那东西的招数,它便直截了当地出手杀人。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便很难找出这作祟的邪物。
    可是要追查死因,也是一个没有头绪的死结。
    今日那老妇人说过凤棉城半年内死了十几个人,虽说偌大个凤棉城死十几个人不足为奇,可若是半年内寿终正寝了十几个人,便有些离奇了。
    寿终正寝吾念举着烛火走向另一个人,那人僵硬的脸上仍然扯着一点悚人的笑,和今晨见到的一般无二,确实像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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