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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月神的野鬼(4)

    就在云玦穿过大堂要走出客栈的时候,身后有声音响了起来,外面下着雨,这镇子上就这么一间客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住一间。
    云玦的脚步顿了下。
    从一开始就处于懵逼状态的钟清终于好像弄清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对着那老板道:既然房间是他先要的,也给了你钱了,那自然是要先给他,你不能看人家是个孩子就欺负人家啊,这大晚上下暴雨你让他一小孩上哪里去啊?同时钟清也寻思着你也不能看我像个冤大头就往死宰啊,他刚看那孩子从地上捡了差不多五六个铜板,又想着自己给那些钱,有朋自远方来老板你这是真的黑啊。
    云玦本来听见上一句还是继续往前走的,听见这一句时他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去,钟清正看着那老板,老板额头莫名开始流汗,道:是是,这下着雨呢,外面下着雨呢,房间比平时要贵一些,他给的钱不够,我和他好好说他不听我这就急了点他这个孩子太犟了,哎我这
    钟清见他一副这这那那老半天什么也没说的样子,道:老板,做生意还是要实在点,童叟无欺啊。
    老板道:是是是,自然,自然!他已经猜到了钟清怕是个修士,在小镇人眼中修士都是大有来头得罪不起的,可就是这样,这人硬是没松口说钱的事情,命可以不要,钱是不可能退的,绝对不可能退的,反正就是下雨天比平时贵,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
    钟清对着云玦道:上来吧。
    点头哈腰的老板心里此时咒死云玦的心都有,他立刻道:那怎么成啊!他一个乡下孩子浑身又脏又臭,您看您要是休息不好多吃苦头啊,对了我想到后院还有间柴房我去收拾出来给他住一晚,我就不收钱了,我当做好事了。
    钟清心说您可真绝,他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觉得这个孩子挺好的。
    老板看向了云玦,云玦原本没想上楼,见状他忽然转变了念头,回身走了过去,果然老板的眼神立刻变了,下一刻钟清叫他,老板忙回头立刻又挂上了笑脸,怎么了?
    钟清道:你看你给人孩子包都撞坏了。他看着云玦破了个洞的包。
    老板道:啊撞坏了?撞坏了,那那我,我给他缝一下?缝一下吧。说着他看向云玦。
    不用。
    那那他说不用,老板又看向钟清,见钟清伸手拉开了房门真的要让云玦进去,他叫道:哎呦这多不好啊,这两个人晚上怎么睡啊?还是我让人去把柴房收拾出来,那柴房挺干净的,一点味也没有。
    云玦正好走了过去,瞥他一眼道:你自己留着住吧。
    那老板还没来得及继续和钟清说话,钟清已经直接伸手关上了门。老板被关在了门口,脸上还挂着笑容,他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过了会儿,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就全是肉的脸轻微抽搐着,忽然,他回头看向那两个始终跟木头桩子似的伙计,那两个伙计被看个正着,一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老板伸手指着他们两个,猪!你们就是猪!两头猪!
    第6章
    房间中,钟清将原本放在柜子旁的灯盏摆在了桌子上,之前楼道中的光线太暗,他没看清这小孩的长相,此时借着烛光看去,他发现这是个很清秀的孩子,或者说少年,十二三岁大小,很瘦,穿着破旧但是干净的黑色衣裳,因为年纪太小脸还没有长开,但是一双眼睛特别黑特别亮,在烛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璀璨得不像话。
    因为一双眼睛,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这孩子进屋了也不说话,钟清就和他商量说:不好意思抢了你的房间,这屋子里就一张床,咱们俩一人一半吧?
    云玦道:我睡地上就可以。又对着钟清道:谢谢。他能看出这人刚刚是有意帮他,这房间的事情与这人无关,他也不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虽然进来了,但是他并不想多打扰钟清。他从包中拿出一张薄薄的黑色油布铺在了地上,他从八千里出来的这些日子里,路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盖着这块布在山中睡一晚,这布上面涂了桐油,没有被雨水打湿。
    钟清见他直接动作熟练地打好了地铺,不由得又看了他两眼。这孩子一看就是那种做事干净利落特别有主见的,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不过他有些好奇,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出门在外,也没有其他人陪着?这仙侠世界的父母心都挺大的啊。
    钟清简单问了两句,得知这孩子是帮人出来买东西,明日一早就会离开此地,因为不熟,他也没多问,坐回到了床上。
    云玦收拾完后在地上睡下了,那个破了一个角的包袱放在一旁,他缓缓地眨了下眼,然后他靠着包袱闭上了眼。
    钟清注意到这孩子浑身衣服都还在沥水,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见他就这么和衣直接睡了,他莫名有种强迫症发作的感觉,仿佛浑身湿透睡在地上的是他一样,终于他开口道:你衣服都被雨打湿了,穿在身上睡觉对身体不好,你把外衫脱了睡吧。他拿起了一块干净的布放在了云玦的身边,道:头发也擦一擦吧。
    云玦原本已经闭上了眼,闻声又睁开了,良久才道:谢谢。
    钟清感觉这孩子说话怪冷的,也可能就是性格使然,等云玦收拾好重新睡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行吧,早点睡吧。他抬手灭掉了桌子上的灯,自己也回床上躺下了。
    黑暗中,云玦看了床的方向一眼,然后他抬手抓住了自己的包,闭上眼睡了。
    半个时辰后,屋子里一片寂静,窗外的夜雨已经停了,月光从窗子的缝隙照了进来。钟清不知何时站在地板上,他低下身看着已经睡着了的云玦,他伸出手去摸了下这孩子的头发,已经干了,他抬起手把抱着的被子轻轻盖在了这孩子的身上,又扶起他的头给他头底下了个枕头,然后他觉得舒服了,强迫症终于舒服了,他回床上睡觉。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躺回去的时候,一动不动的云玦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地闪烁着。一只手慢慢地抓了下身上的被子,云玦垂下眼眸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一夜安安稳稳。
    次日,钟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不见了。街道两旁的金色灯光如清晨的阳光一样照进房间,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宛如刀切豆腐块一样放在了柜子旁,上面放着那个枕头,同样是四四方方的,钟清这辈子就没见过叠得这么周正的被子,他看了半天,莫名其妙笑了下。
    那孩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钟清没在意,他下了楼,今天又是寻找传说中的八千里村的一天。柜台前只有两个伙计在忙活,不见那胖老板,这两个伙计应该是得了嘱咐,一见到钟清下楼就立刻迎了上去问他要不要吃些什么。
    钟清确实也饿了,就点了份吃的,他吃东西的时候,那两个伙计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钟清吃着吃着,发现这两人还在看着他,钟清心想这也是绝了。他和那两个伙计打听了下八千里村的事情,两个伙计倒是很热情,然而一听到八千里就变成了一脸茫然,显然他们从没听过这地方,不过他们告诉钟清,若是想打听什么事情,可以去镇子上的茶馆打听,那里的老板什么都知道。
    行,那我待会儿去问问。他又对着那两人道:你们不用站着看着我吃,钱我会付的。
    那两个伙计忙道:好好。然后人也没走,还是站着。
    钟清的心里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他随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们老板啊?
    那两个伙计闻声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过了好半天,其中一个才道:我们老板病了。
    钟清一愣,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伙计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最终还是和钟清说了说。事情是这样的,原来昨晚钟清和云玦回屋后,这客栈老板心里有火发不出来,他就一直在后院骂云玦,骂他是个扫把星小畜生,是狗娘养的小杂种,骂着骂着,从天而降一道雷正好劈在了他头上,当时就给他劈昏了。好不容易扶到台阶上醒了过来,老板觉得邪门,又骂了一句,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雷劈了下来,在仓皇逃过一劫的老板的惊恐眼神中,忽然间无数雷电噼里啪啦地打在院子里,仿佛追着老板劈一样。
    那两个伙计说到这里仿佛又回想起了昨天见证的那神奇至极的场面,一脸的惊叹。
    钟清好半天没说话,终于道:你们老板没事吧?
    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跑的时候摔倒了,把腿摔断了。
    钟清看着那两个伙计,一时竟是不能判断这是不是对方编的笑话。
    街道的另一头,云玦买了灯油,又在铺子里买了书,他离开了落霞镇,金色的烛光照在少年的脸庞上,他望着沿途的树和灯,心中却没有了第一次见到这些时的激动,原来这山外的世界也和山中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两样,乍一眼看去五光十色,然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形形色色的人,大同小异的风景,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可他也说不清他想象中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没有见到如神仙一样的修士,也没有见到那些神乎其神的法术,他已经得知那些都是在遥远的方镇中才能见到的,于是他想,或许他应该往更远的地方去。云玦想到了昨晚在客栈遇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吧,他看上去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口音、穿着打扮、还有气质,哪里都不一样,云玦想,那个人是一个好人,他从小没有父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他盖过被子。
    小时候他常常会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睡着了父母会帮他们小心地盖上被子,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也不知道为何,竟然让他莫名有些想逃。
    或许有一日,他与那个人还会再见到,或许吧。
    云玦带着灯油和书回了八千里,因为路上的暴雨耽搁了一阵子,他走了差不多十多日才到。他想着先去找程伯,可一走进那村子,他忽然发现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因为长夜要持续三个月,八千里村里一直点灯,即便是在村里人都睡觉休息的时候,祠堂与村口的灯烛还是燃着的。
    可今日,这山里没有一点的光亮。
    云玦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他站在山道上望着眼前的两座山,从前不觉得这爬惯了山有多高,可今日望去,这两座山真的犹如两块巨大的墓碑,就这么树立在漆黑无声的长夜里,风中飘来一两缕奇怪的味道,就像是暴雨后山林中动物尸体刚刚腐化与草泥腥味混在一起的气息。他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很久,然后他提着手里昏暗的灯朝村子里走去。
    云玦走的很慢,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地在山中响起来。
    几个男人的尸体倒在泥浆里,被砍下的头滚落在远处的泉口边,看不清是谁的脸,只看见蓬乱的头发。
    熟悉的碎花衣裳浸透了黑色的血而变得坚硬,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名叫阿池的小女孩的一只手吊在房梁上,另一只在地上。
    平日里村里人晾晒衣服的长杆上吊着几个人的尸体,全部是腰斩,下半身不翼而飞,披散的头发半掩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原本岁月宁静隐世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鲜血、残肢、啃食着尸体的老鼠与小型走兽,云玦提着灯走在其中,镇静得有些诡异,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屠杀场景的十二岁的孩子,他抬起脚越过路上的尸体继续往前走,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的,一连片千年老树直接连根拔起,留下一个个漆黑巨大的洞,原本是房屋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平日里走的路被犁得烂碎,一脚踩下去不知哪里来的水,云玦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程伯和他说的关于修士的事情。
    那些修士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样无所不能,每当人间有灾难,他们会挺身而出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他们挥一挥手,洪水就停了下来,他们又挥一挥手,山海就平平荡荡,好像真的神仙从天而降。
    同一瞬间,他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天他下山时撞见的那群背着剑穿着白袍的人。
    在一处山坡下的水沟里,云玦找到了程伯的尸体,被卡在两块山石中,水流从他身上飞速流过,能看出他原本是想要跳下去逃命,却摔死在了这水沟中。云玦跳下去把那具尸体拉上来,翻了过来看那张已经泡胀了三四倍的脸,雪白又恐怖,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去一颗。云玦提着灯照着那张脸很久,一直没发出声音。
    风从一片死寂的山村中吹了过去,吹过群山与山林,吹过了遥远的云海,红潭中没有一点波纹,倒映着一轮罕见的血月。
    第7章
    云玦将灯挂在一株树上,灯光投照出树枝的阴影,打在他的背上,他在山脚下挖了几个大坑,将村人的尸体一具具拖进去,一只手一只脚也捡起来丢进去,程伯的尸体也被他拖到一个大坑中,落地时砰一声重重的闷响,有泥飞到了他的脸上,他一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等弄好后,他又极有耐心地把那一个个大坑给填平,烛光下,他的影子像是个鬼一样。
    祠堂里的七零八落的牌位被他重新捡起来,堆在一个树下,几滴滚烫的灯油啪嗒啪嗒地落在上面。
    云玦想起他这些年在八千里的日子,他想到他背着那个名叫阿池的小姑娘去红潭,想到了程伯敲着棺材板喊他起身,山下聚着谈论家长里短的村民,几个孩子在山坡上跑着放风筝,他睡在落日的屋顶上,这一幕幕都从他的眼前闪了过去。
    当最后一捧土从他手中落下去,那树上的灯也恰好油尽熄灭了,黑暗中,少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风吹开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露出了一双烛龙的黑色眼睛。
    真正的愤怒没有声音,没有歇斯底里,它沉默中爆发,无声中汹涌,就像是坐在山上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太阳中的那个黑影是神话中高高在上的神,少年忽然架起弓箭,一箭射死了他,太阳掉落在大海中,熊熊的大火猛地席卷了人间,那叫愤怒。
    云玦离开了八千里村。
    白袍修士一共是四男两女,他们是来到这荒僻的山中采纳,当世的宗门都有这么个古老传统,每年派一部分弟子去山外游历采纳,一来当做对弟子们的历练,二来是发掘新的修炼宝地或是搜集修炼用的灵草灵石,因为道门一开始的建立就是诸多修士争夺资源的结果,所以采纳这个传统也就一代代地保留了下来。
    这群白袍修士一来到这山附近,他们就感觉到这地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他们怀疑这个荒僻的地界上可能有龙的遗迹。一路搜寻,他们找到了一个名叫八千里的世外山村,村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修士,见到他们很是惊奇。
    第一晚,众人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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