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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月神的野鬼(2)

    叶夔道:你出关了。
    毫无波澜的四个字,连多说个别来无恙都没有,这就完全没有阔别多年的师兄弟再次重逢的激动或是喜悦。
    两人都是师承一清道人,书中没有提过去的事,但推测起来师兄弟彼此之间是很熟悉的,钟清心中咯噔一下,这人怕不会看出些什么吧?他正想着怎么样才能的掩饰得像一点,一旁的唐皎开口道:大师兄失忆了。
    失忆了?叶夔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有了些波澜,他又看了钟清一眼。钟清轻皱着眉一副微微疑惑却想不起来的样子,关键时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为何会失忆?
    一旁的弟子听到这句顿时紧张起来,全都看向钟清,钟清慢慢道:我没留神脚下一滑从山上摔了下来,等我醒来后我发现我忘记了很多事。
    叶夔似乎被这个离奇的原因给震住了,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钟清点了下头,真的。
    好在叶夔这个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他没有多问。几个弟子暗自松了口气,一旁的唐皎看着钟清,他觉得这个大师兄和传闻中真的不大一样。
    钟清正想着接下去要怎么办,叶夔忽然对着他道:走吧。
    钟清心中开始懵逼,走哪里去?他表面还是维持着镇定,道:什么?
    叶夔已经转过身,道:去清妙阁。
    第3章
    很久之后,钟清才得知一件事,他这个二师弟叶夔其实跟他压根就不熟,两人说是师兄弟,但实际上几乎没有交集,从前那个大师兄钟清常年跟着一清道人在外游历,而叶夔则是一直留在山中修行,两个人顶多就是逢年过节见面互相点个头。也就是说,他白演了两个多月的戏,你早说我们俩不熟啊!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钟清正跟着叶夔往清妙阁去。
    一路上钟清都在看叶夔,叶夔也注意到了钟清的视线,他显然不知道钟清为何一直看着自己。
    钟清把注意力从叶夔身上移开,他一边走一边开始脑子里疯狂回忆那本小说中关于天衡宗的记载。根据他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一共有四大宗门,天衡宗是其中之一,如果排名的话,天衡宗大约是排在第三的样子。天衡宗曾经有个特别厉害的掌门叫一清道人,不过多年前他下山游历然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从此天衡宗就由他的师弟妙妙真人开始掌管。天衡宗里面比较厉害的几个人,一个妙妙真人,一个叶夔,后面还有唐皎以及那个上山很晚的男主云玦,小说中关于这部分的描述大多集中在前一百章,所以钟清还算了解。
    叶夔带着钟清到了清妙阁。钟清发现,所谓的清妙阁原来是一座巨大的宫殿,矗立在无崖山上,那座可怜的山的三份之二被削平,宫殿阁楼拔地而起,碧瓦琉璃波澜壮阔,其中最高的一座大殿前的牌额上刻着巨大的三个字,清妙阁,象征着三清玄妙,从山脚往上,沿途两排熊熊燃烧的大鼎洪炉,据说是镇压邪祟用的,那盖都盖不住的大火烧得钟清心中莫名忐忑。这阵仗有点吓人啊。
    两人走上山,大殿两旁侍立的弟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叶夔行礼,叶夔看也没看,直接领着钟清进去了。
    如今掌管清妙阁的是妙妙真人,按辈分他是钟清与叶夔的师叔,这人原名叫张白药,妙妙真人人如其名,是一个很妙的人。
    两人刚一进去,钟清只见到一个稍显矮胖穿着宽大道袍的中年男人立刻朝他大步走过来,喊了声师侄就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钟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妙妙真人,妙妙真人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在阁中坐下了,和叶夔那副全世界欠我八百万的样子不一样,妙妙真人对钟清十分亲热,甚至给钟清吓到了,妙妙真人说了半天话,发现钟清一直没什么反应,他不知道其实钟清是忽然有点懵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他问道:师侄,你怎么了?
    叶夔在一旁道:大师兄他失忆了。
    妙妙真人的表情十分诧异,失忆?他伸手就摸上了钟清的手腕上的灵脉。
    就在钟清背后一凉觉得这下不会要出事吧?妙妙真人先是错愕,然后他就对着失忆的钟清不停地嘘寒问暖简直是如亲人一般的温暖,一点也没有怀疑他,钟清很感动。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其实是个人面兽心勾结邪宗的反派钟清可能会更加感动一些。
    在清妙阁中,还不知道自己的师侄已经砍号重开的妙妙真人继续拉着钟清的手,道:这从灵脉上倒是瞧不出什么,或许是刚出关,身体不适应。
    钟清也顺着他的话道:是是。
    妙妙真人安慰他道:无妨,先好好调理一阵子。
    说完妙妙真人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引着失忆的钟清见了殿中其他的几个人,目前天衡宗修为与辈分最高的人差不多在这里了,师叔辈的话,有云霞道人、东池道人,同辈人中,除了叶夔外就是妙妙真人自己的两个弟子陈不道和祝霜,另外还有一个云霞道人的弟子李碧。众人都与钟清打了招呼。
    能入天衡宗清妙阁,这些人在当今仙门中最不济也是小有名气,然而在那本六百多章的小说中,这里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无足轻重的配角,有的人如李碧他的名字甚至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又或是如钟清一样,只是简单地在某一两处被提到。钟清看着眼前这些活生生的、和自己一样的小角色,莫名有些恍惚,直到妙妙真人出声喊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妙妙道人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神思恍恍惚惚的。
    一旁的云霞道人道:看他这样子,这真是全然不记得我们了。
    妙妙道人道:是啊,这看着和以前是不大一样。
    钟清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道:师叔,我这忽然觉得头有些晕。
    妙妙真人听见钟清叫自己师叔,一瞬间脸上似乎很意外,连旁边的云霞真人都有些愣住,还是云霞真人先反应过来道:头有些晕,那或许是累了吧?累了便早些回去歇着,你刚出关,修为不稳,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清妙阁找我们。
    妙妙真人闻声也反应过来,他忙道:对,头晕那先早些回去歇着,过两日师叔再去看你,要多保重身体啊。
    好。钟清立刻回头去找叶夔,却发现叶夔早就没了踪影。
    钟清离开后,云霞道人让殿中的弟子们退下,妙妙道人终于扭头看了眼云霞真人,云霞真人也看着他,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一个道:你觉得他像是装的吗?另一个道:不大像。又道,瞧着是有些怪。
    离开了清妙阁后,钟清一个人在山道上走着。日薄西山,四下皆寂。
    远处的山上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吼叫,那是天衡宗龙虎山下镇压的魔兽涂山的吼声,钟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那吼声经久不息,仿佛要将这个摇摇欲坠世界吞噬入那风暴似的狂怒中。钟清站在山道上,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太阳三个月一落,有仙人御剑,有巨兽吼山,这里发生随便一件事情都能颠覆钟清的认知,而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了解就是那本他粗略翻了一半不到的书,一想到那本书,他脑子里忽然又开始反复重现那个诡异的、怪诞的、疯狂的结局。
    这是一个不可控的、未知的、充满了恐惧的世界,而他现在就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比恐惧还要可怕的是恐惧本身。
    就在钟清站着不动的时候,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响了起来。他回头看去,看见了一个穿着正红色衣裳负着长剑的少年。
    唐皎望着他道:我等你很久了。
    钟清正感到意外,然后他听见唐皎道:我送你回去吧。
    六个字,钟清一瞬间心脏骤停,身上汗毛在迅速地一根根倒竖起来,战栗不绝,他问道:回去?
    唐皎道:是啊,你不是失忆不认识路了吗?我送你回云须峰啊。
    钟清觉得他猛地一口气没喘上来,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你在这里等我,就是要送我回云须峰?
    唐皎道:不然你要回哪里去?
    唐皎觉得钟清这个人真的有些奇怪,刚刚叶夔带着钟清去清妙阁,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以叶夔那性子他必然是一早就自己回去了,他于是跟了过来。
    他对着钟清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他转过了身。
    钟清意识到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两人走在山中,他发现唐皎和书里描写的那个偏执疯狂的反派七师兄似乎不太一样,很显然,这少年是觉得他把自己打伤了过意不去,所以才过来帮他一把,他又想到之前唐皎为了师弟出头的举动,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或许是因为落日的时刻即将到来,接下来人间就要面对长达三个月的黑暗,今日那龙虎山下的魔兽涂山特别的狂躁,它朝着山顶不停地嘶吼咆哮,伴随着每一次冲击封印,滚烫的岩浆都从它的干裂的鳞甲上飞流而过,一线光从山顶的洞中照射进去,在它的身上溅出了无数猩红的光,那是一副画,名叫愤怒。
    唐皎忽然道: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看向钟清,我小时候很崇拜你,你是当世唯一一个真正称得上传说的人,你真的很很强,很不可思议,没有过对手。
    钟清有些愣住,唐皎继续自顾自道:我爹曾经要送我去紫微修行,我说我想来天衡,我爹拦不住我就让我来了,我来天衡拜师的唯一目标就是你,当世公认最强的修士在天衡,而我就是那个将会打败他的人,所以我一定会来。可我没想到你一直在闭关,我时常会一个人去玄冰洞那附近转,他看向钟清,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出关。
    钟清心道这话我没法接。
    唐皎道:很小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打败你,我要让全天下人知道,谁才是这个世上最强的修士。远处的魔兽涂山忽然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整个天地间,霞光照在了少年的脸庞上,大风吹开了剑上系着的长剑穗。
    唐皎看向钟清,等你伤好了,我会再来找你。
    云须峰已经到了,红衣的少年说完这一句就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满是灿烂霞光的背影给钟清,与背景中那魔兽的吼声逐渐混在了一起。钟清好半天没说出来什么话,这天衡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中二病爆表后期黑化硬刚男主的七师弟,一个和男主搞基搞到世界毁灭的二师兄,一个人面兽心勾结邪宗的掌门师叔,还有一个即将上山带着外挂横扫天下的神经病小师弟,敢问你们山上还有正常人吗?
    当晚,钟清久久不能入眠。
    随着太阳落下山,天也彻底黑下来了,天衡宗各处,早就有所准备的弟子们点亮了各个大殿外以及山道上的长明灯,整一个人间流光溢彩灯火通明,接下来这些灯烛将会熊熊燃烧整整三个月,直到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
    钟清坐在窗前看着那些灯很久,终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找那个名叫云玦的小孩。
    第4章
    云玦是个孤儿,生活在一个名叫八千里的小山村中,今年十二岁。关于他的身世,那年山中下起了暴雨,八千里村的几个村民上山砍柴被困在了山中,忽然听见有婴儿的哭声,众人找了过去,在红潭附近的泥地中发现了一个婴儿,他们把那个孩子抱了回来,村子里的长辈给他取名云玦。
    在村子里其他的小孩眼中,云玦是个怪胎,他总是一个人待着,冷着张脸,不爱说话,从不和他们一起玩,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而且他身上总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傲气,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只有阿池是个例外,阿池是个六岁的小姑娘,先天不足体弱多病。阿池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要了她的命,她的父母费尽心血找到山外的大夫,大夫说除非找到云母芝才能救她的命。
    云母芝是传说中生长在龙潭的一种灵芝状的水草,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世上的龙灭绝后,云母芝已绝迹人间万年。阿池的父母抱着阿池哭得昏天黑地,就在这时,云玦忽然说他见过云母芝,那时云玦自己才七岁,大人们都没有相信他的话,在一旁继续唉声叹气。阿池的病日益加重,甚至没有办法起身,有天晚上,她睡在床上,忽然窗户被一只手推开,三岁的阿池费力睁开眼看去,云玦朝着她伸出了两只手。
    阿池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云玦背着自己走了很远的山路,那一路上云玦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云玦把她放下了,她病的眼睛都睁不开,模糊的余光见到云玦纵身跳入了红潭。
    她记得大人们常说红潭是个万分危险的地方,小孩下去玩水会淹死在里面,她以为云玦要死了,用尽全力爬过去喊他,而眼前所见的一幕让她至今都觉得那是一个梦,一个古怪又令人着魔的梦。
    漆黑到隐隐发红的潭水深处,一个庞然无比的黑影盘旋而下,孩子睁大了的眼中,黄昏的辉光射穿大地,诸神的影迹显露出来。
    等阿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家中了,父母围在床边紧张地看着她,出乎所有人意料,自此她的病就慢慢地好了起来。她依旧能每天在村中见到云玦,看他一个人晒太阳一个人看星星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回家,少年孤独的背影与梦中的恐怖又巨大的黑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她有时候会忽然感到害怕,或许云玦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云玦根本不是人。
    阿池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秘密,就连云玦都不知道。
    八千里是个与世隔绝的村落,高耸的山壁和望不见底的巨大红潭让外人很难进入此地,同样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很少出去,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那个名叫云玦的少年心中向往着山外未知的天地。每当入夜的时节,他会一个人躺在山顶看星辰,幻想那广阔的天与地,他做梦梦见自己游过浩瀚无垠的星海,一直来到天尽头太阳升起的地方,沐浴着火焰一样的晨光,然后他会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他对自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随着年纪的增长,那种渴望愈发的强烈,变成了少年胸膛中喷薄的蓝色火焰。
    挥之不去的孤独加剧了火焰的燃烧。很小的时候,云玦就能感觉到村子里的小孩不喜欢他,他看着他们在山坡上放风筝,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喊他过去玩,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几个小孩见到他顿时没了笑声,很快小孩跑开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他从山坡上拾起那只被丢下的白色风筝,那个剪影几乎就是他童年的全部写照。
    还有那个总是病恹恹的小女孩阿池。云玦有时注意到那孩子趴在窗户上看她,可当他回头看去,小女孩的眼睛会忽然会有恐惧冒出来。他不知道阿池为什么怕自己,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云母芝是他偶然间发现的,那天他背着阿池去红潭,他在水底潜游着找云母芝,或许是因为找了太久,他在水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岸上,手中抓着一大把碧色的灵芝状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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