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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41)

    大下雨天凑在美人身边吃甜甜的点心。
    爽。
    猫是肉食动物,不爱吃点心的桂皮只跟着喵呜喵呜地叫。
    苏遥笑笑瞧一眼馋嘴小猫,端来一小盒鱼干。
    傅陵推道:别给它吃。都这么重了还吃。
    桂皮睁大圆圆眼,更委屈了。
    苏遥只好收回。
    傅先生这猫养得够霸气,猫不是猫主子了,他才是。
    苏遥碾碎咸蛋黄,包入酥油皮,团成剂子,切好花刀,又让傅陵一下:傅先生往后退退,要烧油了。
    傅陵好奇:这是什么。
    莲花酥。苏遥笑笑,我做得不好,只是勉强会,但样子好看的。
    苏遥起锅烧热油,将小剂子下锅。
    油温变热,面团于滚滚热油中展开一层一层的油皮,远远瞧一眼,正如盏盏清莲初绽,亭亭出水。
    傅陵不免于心内称赞一声。
    苏遥弯弯眉眼:这便是人间烟火的妙趣。
    苏遥又碾碎芝麻花生馅,一模一样,做个小号的百合酥。
    傅陵又观赏一遍这精妙绝伦的情景,笑道:这样漂亮的点心还是头回见,只该摆着看的。
    苏遥温和一笑:口味差不多少,图个模样罢了。吃完我再做。
    就冲这句话,我也得赖这儿不走。
    傅陵又守着灶台吃一遭,末了还吃到一道咸口的肉松小卷。
    苏遥自然开心。
    厨子最喜欢捧场的吃货,这种跟着吃一路的吃货,最给面子了。
    看傅陵又咽一口麻团,苏遥方念起:要不喝点什么?
    略一琢磨:梅子酒还有,我给傅先生倒点。
    窗外风雨潇潇,傅陵望一眼,只拦住:还得出门拿,再说苏老板也不能喝。
    他低眉笑笑,似乎微含委屈: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趣。
    风雨飘飘洒洒,苏遥心尖微微一动,不由垂下眼睫。
    最近越来越容易心慌了。
    还容易脸红。
    别是有什么新毛病了
    苏遥退后一步,又压下心绪。
    他虽已大好,但饮酒与生冷之物,齐伯还都拦着不让碰。
    傅陵也没想让他陪着喝,不过逗一句。
    如今见他又耳尖微红,只扬眉笑笑:昨日的西瓜露挺好,吃那个吧。
    傅陵把猫放下,去端出两个精巧的圆瓷碗。
    巴掌大的白瓷碗中盛着鲜红的西瓜露,轻透如凝脂,滑润爽弹,用小刀划开,淋上清凉的砂板糖浆,舀一口入喉,肺腑盈润,唇齿生津。
    昨日天热,正好还剩两小碗。
    桂皮又没得吃。
    瞧着苏遥与傅陵吃完,不满地喵呜一声,自个儿扒开门跑了。
    傅陵帮忙规整锅碗瓢盆,再顺上数口吃的,突发奇想:苏老板哪天,也教我做饭吧。
    苏遥一顿,蓦然好笑。
    怎么着,您这已然是业余作者了,还打算做个业余厨子?
    傅陵神色颇为认真:我学会了,平日能帮苏老板的。
    倒也不用。
    苏遥本身就是熟手,不缺帮手。
    再说了,这话此时说来顺口,改日你不得搬走么?
    苏遥念及此处,手中微微一滞。
    怎么想到大鸽子要搬走,还有点舍不得呢。
    苏遥心尖再度一乱,又安抚下:养只鸟久了还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正常情绪,正常情绪。
    傅陵不知他又想到什么,只轻轻挑眉:那苏老板教不教我?
    苏遥对上他佯作认真的眼神,打趣道:万一傅先生烫着碰着,岂不是又不能写文了?
    不对,没烫着碰着,也没见这鸽子写文。
    傅陵显然也想到此处,只静静挑眉。
    这人究竟怎么做到拖更欠稿还理直气壮的。
    是有钱腰杆子硬吗?
    苏遥无奈,只不肯松口:我不教。傅先生是该做正经事的人,别总守在厨房。
    傅陵见这话头不好,正要填补一二,便让苏遥三言两语打发出去了。
    傅鸽鸽望着廊外哗啦哗啦的大雨,一脸郁闷。
    傅相在这一个大雨天,突然拥有了人生烦恼:能不能在我不写文的情况下,还让苏老板喜欢我?
    答案估计是不行。
    傅陵纠结一会子,又克服一会子,终于屈服于心上人的变相催更,溜回房间挠头写文去了。
    今日果然又是大雨天。
    暴雨如注,一院繁茂草木焕如新生。
    苏遥只觉得,鹤台先生今日表现很好。
    上午跟着吃一上午,居然当真老实在房中写了半日的文。
    苏遥倍感欣慰。
    那是不是每日先送点吃食投喂一下,这鸽子才会产粮?
    并不是。
    苏老板想多了。
    傅鸽子下午的行程是这样的
    先坐在窗前写了小半章,嫌雨声敲打得头疼,就歪在榻上睡了半下午,醒来出去吃个晚饭,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自己认真写文了,回来抱住桂皮玩到现在。
    有些人看起来努力了。
    实际上背地里在摸鱼。
    苏遥尚不知情,瞧着人辛苦,还进厨房,又给真认真没摸鱼的阿言和只摸鱼没认真的傅鸽子,煮了鲜香滑嫩的小肉丸汤。
    烛火摇曳,苏遥挤着瘦肉丸,又好笑地念起上午时的聊天:以傅鸽子的出身,想来也没进过厨房。大抵是好奇吧,才随口一提想学的话。
    傅鸽子的出身
    苏遥终究记得要去找他聊一聊的话。
    要不今儿去聊聊?
    苏遥只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决定后,似乎先前的措辞也用不着了。
    正要轻松地将肉丸汤送去,齐伯却于一旁接手:公子回去歇息一下吧,瞧着又出汗了。
    厨房还是有些热。
    一身灶台烟火也不方便寻人闲聊,苏遥便回房,打算洗个澡先。
    刚刚入夜,时辰尚早。
    雨势却颇为迅猛,大有倾盆之势。
    房间内水汽氤氲,苏遥正要于浴桶中出来,忽然听闻房中咣啷一声。
    苏遥一疑,接着又听到扑通一声,仿佛有重物落地。
    接着便是一声悠长猫叫。
    桂皮又来了。
    苏遥笑笑,披上中衣,从屏风后转出,果见圆滚滚的桂皮正卧在房间地毯上,舔着毛爪。
    瞧见苏遥,小小叫了一声,又睁大无辜的双眼。
    怎么瞧着有点可怜?
    苏遥顺着望过去,却看见衣架倒了,干净衣裳散落一地。
    桂皮偷偷抬眼,心虚地喵一声。
    苏遥一时既无奈又好笑,过去揉一把猫脑袋。
    你怎么这么大劲,衣架也能踢倒?
    我这衣裳是白洗了。
    秃头桂皮晃晃脑袋,又蹭蹭他的手,可怜巴巴。
    卖萌可耻,但有用。
    猫猫可不得惯着养吗?
    苏遥又撸它两下,系好衣带,笑笑过去收拾衣服。
    不过还真没干净衣裳了。
    苏遥微微有一点洁癖,散落的衣裳扑了点灰,他刚洗完澡,不大愿意穿。
    干净衣裳又得翻柜子,拿出晾一下先。
    苏遥一错眼,便瞧见康娘子的红木盒子。
    那件雪青衣衫倒是洗好一直收着。
    里头套件中衣,应当能穿出去了。
    苏遥刚一伸手,便听得敲门声:苏老板,桂皮又在你这里吗?
    苏遥身上的中衣单薄,不能见人,他忙穿上雪青衣裳,答一声:是在我这儿,傅先生稍等。
    傅陵正吃着猫醋,眼前门一开,整只鸽都傻了。
    苏遥里面穿一件轻薄中衣,素白的颜色,外头只拢一层淡紫色薄纱。
    这两件衣裳都偏薄,偏又裁得极其贴身。
    明亮灯火自他身后投来,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影影绰绰,却又分毫毕现。
    这穿得
    还不如不穿
    不是,不穿也不对
    傅陵整个人的眼都不知道往哪放,稍一低头,又正巧落在苏遥一截精巧的锁骨上。
    紫色衣领压着素色衣领,愈发衬得他肤白欺雪。
    一缕乌发搭在上面,发尾尚落着晶莹的水珠子。
    大雨惶惶,傅陵一时只觉得心跳过速。
    但苏遥好似并没有察觉有何不妥,眉眼间仍蕴着清澈笑意:桂皮在我这儿,我给您抱过去。正好我也有事想找傅先生谈谈,不如一起去您房间?
    谈谈什么
    傅陵整只鸽还在凌乱中。
    这这样是打算和我怎么谈?
    第49章 入夏(二)傅相
    康娘子不愧是旧京数一数二的好裁缝。
    眼光和手艺都毒。
    傅相虽然行,但毕竟没有真的行过,大晚上瞧见心上人这副摄魂动魄的模样,心内轰一下就裂开了。
    大雨稀里哗啦地泼一地。
    傅相难得脑子卡壳,下意识只回道:去去我房间吗?
    苏遥只觉得傅鸽子怪怪的。
    方才起便目光幽深,还略为躲闪,喉结还滚了下。
    苏遥只能笑笑解释:我房中有些乱,还没收拾。
    傅陵瞥见屏风后氤氲的水汽,散落的衣裳一角,还有趴在地毯上,咬线头玩得不亦乐乎的桂皮。
    桂皮你
    算了。
    傅陵一搭眼便大略猜出始末,瞅着自家憨头憨脑的猫,不知道该骂该夸。
    骂也好,夸也罢,以后再不能让桂皮进来了。
    苏老板穿这样让我看见也就罢了,若再来一次,让别人瞧见
    傅鸽子光想想,就喝一地窖的醋。
    念及此处,傅陵终于稍微回神,勉强清清嗓子:苏老板稍等,桂皮把你的衣裳弄脏了,我去给你拿件我的。
    苏遥微微一笑:不必麻烦了。我还有的穿,这件挺好的。
    挺好的
    但美人你穿成这样我没法和你好好坐着聊天。
    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傅相飞快地跑回房间拾了件干净衣裳,把苏遥兜头一罩。
    苏遥让这衣裳盖一头,傅陵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给他裹上,又正色道:苏老板大病初愈,穿得太薄了。我的这件厚,换我的吧。
    夏夜骤雨,风雨连潮,是有些湿寒。
    苏遥想想有理,便关上门再去换上。
    整理衣带时,又觉得傅先生今晚略为奇怪:怎么说话老卡壳?
    傅相还能正常开口,那都得仰赖自我修养。
    从前于朝堂上,美人计也不是没经过,西域塞北江南的美人见得也不少。
    都没同今儿似的。
    慌得不行。
    大约,当真动心不浅。
    傅陵微微挑眉,雨声匝地,他复回味起方才的美人画。
    君子过后有点小失落呢。
    突然后悔方才没多看两眼。
    下回还不知几时才能再瞧见这么好看的样子。
    傅鸽子立在门前,一时心绪浮浮沉沉。
    檐外风雨潇潇,房内灯火熹微,映着阶下激起的层叠小水花。
    细细密密,滴答滴答。
    傅陵浮想联翩一会儿,便瞧见门又打开了。
    苏遥抱着桂皮,一手拉开门,侧身出来:麻烦傅先生了,走吧。
    傅鸽子从头到脚打量苏遥一遭,再度怔了怔。
    他比苏遥身量高大,因而这件月白外衫并不如何贴身,反而显得有些宽松。
    长袖垂下,隐约露出白皙的腕骨;领口也低,松松地掩住内里轻薄中衣;腰也收不住,苏遥一走动,便现出纤细的腰身。
    尚挂着水珠的乌发,一点一滴地将前襟打湿。湿漉漉的澡豆气味混着繁盛草木的芳香,裹在他家常的衣裳中。
    傅陵不由有些心旌摇动。
    并心神荡漾。
    苏遥没有联想到洗完澡后穿男朋友衬衫这种□□的诱惑行为,不然他一定会理解傅鸽子眼下的心情。
    傅鸽子有点美。
    还有点上头。
    但他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
    因而撑出冷静端正的架子,十分克制地,于苏遥对面坐下。
    又唤桂皮,皱眉:别老让人抱你,压得手酸。
    苏遥的怀抱特别软,桂皮不肯走,又往里蹭了蹭。
    还把襟口蹭松了些。
    傅相心头一滞,再度蹙眉:你下来。
    桂皮喵呜一声,委屈得无以复加。
    方才让你瞧见美人出浴,合着一点功劳都莫算给我。
    苏遥只再度感叹:傅先生在哪都是做主子的架势。
    还头一回见整日可怜巴巴的大橘。
    桂皮睁大圆圆眼,叫一声,从苏遥身上跳下,拽线头玩去了。
    苏遥稍微拢了拢衣襟,便瞧见小碗的肉丸汤,轻轻一笑:傅先生还没吃吗?
    灯火盈盈,美人唇红齿白,眸如清泉,水波潋滟。
    苏遥一笑,傅陵就眼花缭乱的,压住心绪,方顺手给苏遥盛一半:方才还烫,现下正好了。
    傅鸽子这个随手投喂的日常习惯。
    他在书铺中住这一段日子,苏遥饭量都大了。
    苏遥方才是做的猪肉丸与鸡肉丸,吊高汤煮成一小锅鲜香滑嫩的丸子汤,又于清白汤底中点上鸡蛋丝与香菜碎,挑上两只点红樱桃的白瓷碗盛好。
    原是明早配芝麻酥饼吃的,但瞧阿言与傅鸽子辛苦,先给当做宵夜。
    念起写文,苏遥咽下一粒小丸子,起个话头:傅先生与我这书铺签合约,也有两年多了吧。
    傅陵嗯一声,又浮出笑意:先时一直是齐伯往来。苏老板在京中,回来又病了,总也没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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