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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33)

    成安十分稳重地回话:西市的鲫鱼不太新鲜了,我想着不太适合做鱼汤;东市的鲫鱼虽新鲜,价钱却贵上一半。我回来问该买哪一个。
    傅陵瞧他突然垂眸颔首的恭敬模样,不知怎地,便顿了下。
    成安小时候的性子便有些跳脱,于他身边许多年,才练出沉稳来。
    跟苏遥一段时间,倒活泼回去了。
    但苏老板已很温雅了,身边之人合该活泼些。
    傅陵只默默点个头。
    左右日后不回京中,身边之人也再不用如何谨慎。
    该自在些的。
    傅陵只道:你去后院找苏老板吧,问他买哪一种好。
    成安应一声,一脑门子奇怪地跑去后院了。
    多稀罕呐,大公子居然没训我。
    难不成和苏老板住上一段时间,大公子脾性都跟着变好了?
    苏老板真有本事。
    那得赶紧把苏老板拐进门!让我们大公子身边其他人也享享好脾气的福!
    有本事的苏遥已经躲在阿言房中半下午了,成安跑了一圈,硬是喊一嗓子,才把人喊出来。
    苏遥交代一句:吃要吃好些,还是买新鲜的。便又缩回去了。
    阿言练着字,瞧着去而复返的苏遥,顿一下,愈发疑惑:公子不去看店么?
    刚才我让齐伯帮忙了。
    苏遥低头,随手翻着一本戏文,阿言只从他整个人身上看出四个字:心不在焉。
    倒难得这副样子。
    苏遥也不想这样,他原本匆匆跑到房中,想冷静一会儿,结果一打眼,正瞧见傅陵送他的小木兔子。
    苏遥顿时更慌了。
    一时手足无措,就跑阿言房中来了。
    阿言虽然心内奇怪,但素来话少,便也没问。
    苏遥躲在此处,无人闲聊分散心思,倒更慌乱了。
    且硬是如此心思乱了半下午,才稍微觉出好些。
    又有些莫名其妙。
    苏遥并不明白自个儿怎么了,只一念起傅陵,便生出些局促,因而晚上的鱼汤,便没有与他一同喝。
    却并未亏本。
    因为傅鸽子超额完成任务,写完了两章。
    苏遥自然稍稍开心。
    但傅鸽子不开心了。
    说好的和我一起吃鲫鱼汤呢?
    我还乖乖地写了两章。
    看来多写莫得用。
    美人的脸变得如翻书一般,说不吃就不吃了。
    傅鸽子喝着浓香雪白的鲫鱼豆腐汤,独自一人,孤零零眼巴巴地望了一眼苏遥窗格上的烛影。
    烛影摇摇晃晃,勾出苏遥的侧影。
    苏老板正倚在榻上看书呢。
    是看江云仙与水仙精吗?
    傅鸽子一时浮想联翩,又忽然念起宋矜的话。
    现在住人院中了,什么时候住人房中啊?
    夫子果然洞察人心。
    某鸽吃着碗里的菜,就惦记着房里的人。
    正巧,傅陵方想起宋矜,吴叔便于此时来,送来宋矜的一封信:大公子,宋大人给您送东西。
    傅陵打开,却见是一张图纸。
    吴叔低声笑笑:宋大人说,旧京的延庆坊原有一处百宝阁,最擅长做一种一拉线就会跑的兔子。可巧的是,宋大人偶然路过此店,闲谈时,店主人却道,多年前齐伯常来买这个玩意儿。
    店家嫌麻烦不再做,宋大人便帮您买来了图纸。
    吴叔再度笑笑,公子上次送过的小兔子,苏老板喜欢么?
    傅陵瞧着图纸,浮起淡淡笑意。
    应当是喜欢的。
    苏遥这个礼尚往来、客客气气的性子,送他什么东西他都必得回礼一遭。
    这小兔子送出去,倒没什么回音。
    必然是送对了。
    今日一天都是开心事,傅陵只扫一眼,笑道:这图纸不太清楚,明日我去那延庆坊的百宝阁,问问店中师傅。
    翌日一大早,傅鸽子便喜气洋洋地出门了。
    苏遥不是多事之人,便也没问。
    只傅鸽子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来了康氏布庄的人。
    小厮捧着两个大盒子:苏老板,您想是贵人事忙,咱们掌柜等您好久,也没见来取衣裳。这不,给您送来了?
    倒是把此事忘了。
    这两日有绣本新书,又兼阿言于书院中之事,一时只忘了。
    苏遥客气接过,那小厮只笑:我们家康娘子还盼着您来做衣裳呢!下月上新样式,苏老板必得赏光!
    康氏布庄的伙计都随掌柜,很会说话。
    苏遥便笑道:一定一定。
    那小厮又车轱辘两句吉利话,方问:苏老板知道,那日同来的傅公子家如何走吗?他也没来取,我正好给送去。
    苏遥只接过:给我吧。他现住我这里,但眼下不在。你尽管去回话。
    那小厮听得一愣,心内只道:住在一起,什么关系?
    关系尚未发生。
    伶俐小厮都不是多话之人,客气两句便走了。
    苏遥将衣裳拿回去,略看一眼木盒料子,只觉得这康氏布庄当真讲究。
    齐伯出去做过衣裳,旁的裁缝铺子都用布包下也就得了。
    苏遥接着再打开时,却瞧见三件衣裳。
    他微微一疑,便见康娘子留的条子:熟客介绍,头回做生意,送两件。
    这又送盒子,又送衣裳的真大方。
    康娘子只是为了不白拿那小袋金子。
    做生意有来有往,平白无故多拿了钱,康娘子总想补回去。
    不仅苏遥指的衣裳是店中最好的裁缝做的,剩下有一件,还是她亲手改的。
    正是雪青那件。
    苏遥拿出来于身上贴了下。
    腰身收过了,正合适。
    康娘子出于裁缝心理,实在是想看苏遥穿这件衣裳,思来想去,还是送了。
    并且改了样更轻薄的料子,精心修了交领腰身袖口。
    反正以后你们谁能看见美人,各凭本事吧。
    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苏遥摸着料子,确实比当日试穿那一件薄。
    但似乎有些太薄了。
    这倒是不太好在外头穿了。
    因是送的衣裳,苏遥也没办法挑剔,只能收起来了。
    正整理着衣裳,齐伯却来后院喊他:公子,校对司的钱大人来了,说有要事,要您去见他。
    如今各地的校对司专管刊物审查出版监管,苏氏书铺从来没沾惹过禁.书等物,怎么校对司突然来人?
    还是主事的钱大人来了。
    苏遥不敢怠慢,忙至前店。
    钱大人正带着一随从,坐在店中,慢条斯理地啜着龙井茶。
    苏遥客气笑笑:见过钱大人,大人前来,是有何要紧事?
    钱大人撇着瓷盏中浮沫,赞一声好茶,又缓缓道:我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来苏老板店中坐坐。
    苏遥顿时打起精神。
    这副架势,哪是随便坐坐的样子。
    第41章 风波(三)
    这位钱大人说罢一句没什么要紧事后, 便好整以暇地坐在苏遥店中, 喝茶。
    也不知有没有喝出什么花来。
    半晌也不说话,只晾着苏遥。
    成安打眼一瞧,便知这是故意找茬的架势。
    我家苏老板都站半晌了。
    到底说不说话,不说赶紧滚。
    成安又给暗卫丙使个眼色:快去把大公子请回来。
    怎么大公子一出门便有人上门找事, 真会挑时
    成安念及此处, 蓦然心惊。
    这该不是故意挑的时辰吧?
    故意的。
    为什么?
    但成安一向待在傅陵身边,往来之人皆是宋矜这个级别。
    钱大人这等小喽啰,后面是什么背景关系,他还真不知。
    苏遥也不知。
    苏氏书铺一向于旧京排不上号, 又规矩做生意, 平素也用不着同校对司攀关系。
    也攀不上关系。
    既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突然上门呢?
    苏遥虽是位举子,但钱大人已是官场中人。
    即便品级低,也能压住苏遥这种无权无势的平头小老百姓了。
    苏遥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正细细琢磨,近日是否得罪过何人,这位钱大人一杯茶终于喝够了。
    他生得一副随和客气的好人脸,眼神中却总露出微微的刻薄与轻蔑,让苏遥觉得十分别扭。
    钱大人慢条斯理地放下瓷盏:苏老板家的茶饮不错。
    苏遥略微笑笑:大人谬赞, 都是些常见茶饮。
    怎么是我谬赞呢?
    钱大人抬眼笑笑,苏老板家的茶饮一传十,十传百地好, 比您这书铺中的书, 都还有名呢。
    阴阳怪气大师。
    成安最讨厌话里有话的语气。
    但他尚有分寸。
    还不清楚此人上头的背景, 不能轻易得罪。牵一发动全身,万一后头势大,是给苏老板和大公子惹麻烦。
    傅相身边待久了,成安还是谨慎清醒。
    他既不能动,便只能指望自家傅相赶紧回来。
    但傅陵今日不止去了延庆坊的百宝阁。
    小傅大人有数件朝中要紧事找他,暗卫丙赶到百宝阁,根本未寻到人。
    暗卫丙只得联系其他暗卫,在外头急得一脑门子汗。
    他这厢急,书铺中,钱大人依旧不紧不慢地与苏遥东拉西扯,还数次三番地提及皇亲国戚。
    苏遥很有分寸,相关话题一律不接口。
    不得不说,钱大人很会问。
    但苏遥敏感度很高,且惯会打太极的。
    来往数次后,钱大人明显有些薄怒,敛去笑意:闲谈而已,苏老板如此敷衍,是不想与本官聊天?
    苏遥温和笑笑:事及贵人,非我一介草民可议论。
    说两句能如何?天高皇帝远,还能有谁把苏老板怎么样不成?钱大人抬眸一笑。
    苏遥也笑:大人说得是,自然不能如何。但我素来少出门,于君上国事,所知实在不多,只怕聊不得什么。
    钱大人自他口中撬不出半个字,眼下苏遥又搬出一问三不知,钱大人眸中阴沉明显一闪而过。
    苏遥只当未看见。
    钱大人瞧见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温雅面容,便满肚子暗火。
    他顿了顿,勾起一抹笑意:聊这么久,我也渴了。苏老板家的茶饮既好,再给我倒一杯吧。
    他随手一指:就那个,甜牛乳茶。
    甜牛乳茶前店已没了,得去后厨倒。
    苏遥客气地应一声。
    钱大人伸手将瓷盏递过来。
    苏遥伸手去接,成安正瞧出不好,尚未来得及托住,这瓷盏就赶在苏遥堪堪碰到之前,哐啷一声,于地上摔得粉碎。
    余下茶水都溅苏遥一袍角。
    成安就很想溅这人一身血。
    钱大人装模作样地笑笑:呦,杯子摔了。
    苏遥不动声色:惊着大人了,我给大人换一杯。
    他转身要去再倒一杯茶,钱大人身后的老仆却开口:苏老板,碎瓷盏还在地上呢。
    这老仆低声顺眼,语气也恭顺,但话一出口,就是讨人厌。
    成安压下一肚子火,忙上前一步,笑笑:我这就给大人收拾干净了。
    钱大人瞧他一眼:我还等着茶缓缓口渴。
    成安心内一怒。
    方才见此人专来找茬,苏遥便让齐伯回后院了。
    眼下只有苏遥和成安在,这人又拦着成安不让动。
    怎么着,溅我家苏老板一身茶水,还想我家苏老板给你收拾碎瓷片?
    我们家傅相都捧在心尖上的人,就凭你也敢欺负?
    不就是仗着身在校对司,我家苏老板不能得罪你么?
    成安越想越窝火,又不得发作,只能强压住火气笑笑:我马上给大人收拾干净,再给您倒一杯热热的茶来。
    钱大人却只不答话。
    那老仆低眉顺眼:苏老板家的下人很是没规矩。主子还在这站着,哪有一个下人插话的道理?
    宰相门房还七品官,从前即便在京中,敢给成安脸色瞧的人也不多。
    成安暗怒,苏遥只得与他悄悄使个眼色,让他离开。
    这人专门来找茬,怕是不好打发。
    校对司卡着刊物出版,书纲过不过,左右全凭校对司一句话。这若是结梁子,苏氏书铺真没法做生意了。
    苏遥只得先忍下。
    不过收拾打扫,又不是要命之事。
    苏遥便吩咐成安去倒茶,兀自蹲下整理碎瓷片。
    成安自然担心,但那钱大人又开口:你不去倒茶,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成安:苏老板要有一点事,你就死了。
    他担忧地瞧了瞧收拾的苏遥,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钱大人想是惯会做这种于旁人家中砸杯子之事。
    好好的一个瓷盏摔得粉碎粉碎。
    苏遥低头小心捡一会子,还没捡干净。
    钱大人居高临下地瞧他一眼,又笑笑:近来有位三江先生很有名气,听说他的话本只在苏老板店中卖?
    苏遥客气:大人说得是《海棠绮梦传》?
    正是呢,就叫这个名儿。
    钱大人再瞧他一眼,吩咐身后老仆,去给我拿一本看看。
    这老仆应一声。
    书铺中宽敞得很,这人却非要从蹲着的苏遥身边过。
    苏遥忙让开,却仍是让这人撞了下。
    有个大瓷片,不知为何,正出现在苏遥手边,刷一下划个大口子。
    苏遥一蹙眉,左手上便渗出一道鲜红血迹。
    钱大人顿一下:呀,家仆年迈眼花,不小心撞着苏老板了。
    这口子还有些深。
    苏遥微微皱眉,有点疼。
    成安飞一般地去倒茶,飞一般地跑回来,到底还是瞧见苏遥手上一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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