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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42)

    胡焕穿的不再是一身工装,而是绣着黑龙的暗色中山装。
    头发梳了起来,脸也洗干净了,除了那道伤疤过于狰狞,他的长相竟然格外阴柔。
    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穿成这样算命?祈无病惊奇地看他。
    胡焕摇摇头,算命只是顺带,我一会儿要去见个人,所以打扮打扮。
    祈无病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他对面,你跟我侄子关系是不是挺好的,这么热情的推荐你。
    胡焕撑着桌子朝祈无病伸手,他只是认可我的算命技术而已。把手给我。
    祈无病慢悠悠的递过去,胡先生,原来您不看面相看手相啊,那给我瞅瞅姻缘吧。
    姻缘?胡焕顿了顿,抬眼,我不会看姻缘。
    祈无病啧了一声,你也太不专业了,真有傻子找你算命吗?
    胡焕垂眼笑了笑,我确实不专业。十年前我的算命摊儿就摆在老街市路口,那可是最热闹的地方,但根本没人找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个骗钱的。他停顿了一下,就在我准备换地儿走的时候,还真来了个傻子。
    他托起祈无病的手,沿着手掌上的纹路用指尖行走,轻轻的摩擦碰触,像是一条冰冷的蛇在缓缓爬动。
    巧了,那个傻子跟你一样,也要算姻缘。胡焕轻笑一声,我看了他的掌纹,发现他的三条线都很短。我没什么真本事,只知道短可没长的好。
    祈无病眼神敬佩,您对着我可真诚实。然后呢。
    胡焕的手指停在祈无病掌心的一条线上,不短,却断的突兀,我跟他说,你的姻缘线比其他线都要短上不少,过程必然布满荆棘,结局深陷泥潭,是无疾而终的天煞孤星命。
    祈无病眯了眯眼睛,很专业的问,骗人钱不应该往好的说么,你把话说这么狠?
    胡焕摇摇头,都是骗子,你应该懂这个策略,前边儿说狠点,等他慌乱焦急的时候,再给他一个希望的钩子。讨生活罢了,缺德也是无奈之举。
    祈无病看着他无辜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默默的自我检讨了两秒。
    胡焕戳了戳他掌心里的生命线便松了手,你这条线有点短啊,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祈无病无所畏的甩了甩手,在我这儿,它可以不是生命线。
    胡焕往后靠了靠,眼神透着怪异,什么意思?
    祈无病说,这三条线不都是人给起的名儿么,我也是人,当然可以给它改名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介绍,看这条,最长的,从现在开始,它就叫姻缘线,说明我这辈子的爱情能久到永恒。再看这条,不长不短的,它叫生命线,人的寿命是一百二十岁,那我能活到一半,也就是六十岁左右,其实也差不多了,我挺满意的。
    胡焕闭了闭眼睛,自认胡说技能挺强的,这会儿真有点想谦虚谦虚。
    这个事业线最短,我最能理解,毕竟我男朋友挺想让我在家当贤夫的。祈无病看似无奈的叹气,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胡焕:
    听完这番胡诌八扯让他觉得更疲惫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那傻子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胡焕似乎对那段记忆印象深刻,眼神空蒙,好像回想起了那一幕。
    傻子并不是傻子,而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国中制服,背着双肩包,戴着眼镜,看着就是懂事乖巧的好学生。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放学后经常绕到治安最差环境最杂乱的老街市,漫无目的的晃上几圈才离开。
    因为和周围的格格不入,蹲在角落的胡焕总能一眼就看到他。
    直到有一天,少年走到摊儿前,礼貌的开口,先生您好,可以算一卦吗?
    胡焕才觉得,这看似聪明绝顶的好学生,脑子其实并不灵光。
    你的姻缘线比其他线都要短上不少,过程必然布满荆棘,结局深陷泥潭,是无疾而终的天煞孤星命。胡焕说。
    少年表情依旧平静,嘴角的微笑也没消退半分。
    他随手拿起胡焕桌上的一个雕刻小刀,沿着自己掌心那条最短的线狠狠向下划了一道。
    鲜艳的红色血珠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滴落,他盯着那条红色的姻缘线,语气柔和温暖,现在它长了。
    割开的伤口像道裂缝,皮肉外翻着,狰狞又刺目,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只是拿画笔画了一道纹路。
    刀锋的光芒灼眼跳动,沾了血的小刀被他轻轻扔回到桌子上。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似乎和眼前的男人重合,他们灵魂深处最极端的那抹痕迹竟然诡异的相似。
    胡焕眯着眼睛看祈无病,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他是个亡命之徒,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跑来算命,想依仗虚幻的信仰,却又根本不信命。绝望、自负、年轻、苍老,整个人好像矛盾混合体。他顿了顿,你想知道他是谁么?
    祈无病站起身,往桌上放了十块钱,给你卦钱,别嫌少,都是心意。
    胡焕:你在侮辱我?
    祈无病把十块钱又拿了回去,那就不给钱了,大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九点万更
    让大家久等了
    第44章
    陈辛辛所谓的家离医院并不远。
    属于市区中心,但却是治安最乱的一个街道。
    闻观看着眼前的工厂,视线在布满泥土的地面的滑了个来回,斟酌了两秒才开口,这是人住的地儿?
    陈辛辛不好意思的咳了声,里面其实干净很多的。
    闻观皱了皱眉,从脚底到头顶发丝儿都看出了极其不乐意的勉强,他没再说什么,很干脆的往里走,你给我看的东西,不是录像吧。
    陈辛辛像是习惯性的低头跟在后面,声音很小,嗯,其实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你的。
    闻观表情不变,抬起胳膊,轻轻推开了铁质大门,工厂的整个样子出现在眼前,不得不说,视觉效果有点刺激。
    二十多个圆柱形大玻璃箱立在中间,排列的整整齐齐,似乎拿尺子丈量过。
    里面灌满了蓝色的水,还有一群密密麻麻的粉色虫子。
    闻观把迈出去的脚坚定的收了回来,陈警官,你恶心到家了。
    /
    太阳躲进了云层身后。
    光线渐渐消失殆尽,夜晚冰冷的人造光一个接一个替班似的亮起。
    寒气似乎也跟着来了。
    祈无病看着胳膊上冒起的小鸡皮疙瘩,转头问佘禧堂,坐在灌风的走廊里吃饭是这家孤儿院的传统吗?
    佘禧堂挑眉,给他夹了个菜,你身体也太弱了,这都觉得冷?
    祈无病左右看看吃的欢实一点儿没抖的小孩儿们,觉得略微尴尬,我只是觉得,不太习惯。
    佘禧堂开始脱外套,别害羞,以后好好养就行,穿我的衣服挡挡风吧。
    滚,我很热。祈无病哆嗦着拒绝。
    餐桌很长,烛光也亮,饭菜虽然不够华丽,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比闻观做的好多了,但祈无病就是食之无味。
    大家似乎秉承食不言的规矩,都不怎么说话,客气又疏离的吃着饭。
    胡焕不在,应该是去赴约了。
    祈无病总觉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戳了几下,突然盘子被一个东西撞到,歪出桌子一截儿,是个厚厚的相册。
    他抬眼看过去,是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脑袋上的小贝雷帽歪着,挂着脏兮兮的球。
    他眨巴着眼睛,把相册又往祈无病这边儿推了推,哥哥,你想看看我们小时候吗?
    相册封皮是黑白的颜色,中间镂空,夹着一张黑白旧照片,上面痕迹斑驳,每张脸却还很清晰。
    是张大合照。
    只是没一个熟面孔,上边儿的孩子并不是现在孤儿院里的。
    他们的年龄大概都八九岁的样子,站成了两排,中间坐着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个男孩儿。
    祈无病挨个儿看过去,目光突然停住了。
    他拿起相册仔细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站在最边缘位置上的男孩要比其他人更瘦一些,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黑色封皮,有点眼熟。
    他的脸也莫名熟悉,比旁边孩子白了好几个度,下巴尖峭,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那双眼睛,只能透过他下垂的嘴角看出那一丝微妙的漠然情绪。
    怎么有点,像闻观?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祈无病看向院长老头儿,想了想又补上俩字,请问。
    老头儿眯着眼睛辨认了足足有两分钟,啊,这是上任院长的册子,二十多年前的了。
    祈无病的手渐渐攥紧。
    相册不算薄,但每张都是很硬的厚纸板,翻起来数量并不多。
    每页上有两张照片,都是陌生男孩和女人的合影,连翻七张,都没有再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儿。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
    比其他照片要模糊些,像是偷拍的,镜头摇晃的重影很明显。
    占据大半画面的是一个巨大的窗户,透明的玻璃,断成一截儿的花朵图案外栏,是祈无病见到的那个大窗户,只不过照片里不是像今天一样的晴天。
    窗外天色昏沉,显得靠窗坐着的男孩和拉远的长廊格外阴暗。
    男孩儿的眼镜放在窗边,手里还捧着那本书。
    他并没有看书,而是隔着不算近像偷窥般视角的距离,和镜头后面的那双眼睛对视。
    眼神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和冷漠。
    嘴角的弧度是冰冷的嘲讽。
    恍惚间,祈无病脑海里猛地闪过男孩儿的脸,生动肆意的好像真的面对面见过一样。
    他有些混乱,慢吞吞地站起身,把相册放到桌子上,平静的道别,连今天去孤儿院的目的都忘记了。
    霍乱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开口,小叔叔这是怎么了?
    佘禧堂依然淡定的吃着,可能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突然,梦醒了,有点难以接受吧。
    霍乱哦了一声,低头吃了两口又问,为什么难以接受?梦醒不是好事吗?
    佘禧堂想了想,缓缓说道,不一定,得看是美梦还是噩梦。
    工厂的仓库。
    闻观站在玻璃箱外,看着里面恶心又可怖的虫子,语气淡淡的,在人体里咬碎瓶子的就是这东西?
    陈辛辛脸上的薄红还没褪,他视线游移着,像是鼓起勇气要表白一样,嗓音里透着股粘腻,嗯,是的,它有名字,是我起的,叫肉肉,好听吗?
    闻观:不好听。
    陈辛辛往前一步,凑到闻观耳边,轻声说,其实我不叫陈辛辛,我的真名是胡七九,这个名字呢,也不好听?
    闻观沉默着拉开距离,转过身,视线在他年轻的脸上转了个圈,胡七九不是个老头儿么?
    胡七九噗的笑出声,没了大半记忆的你竟然这么可爱。他动作诡异又滑稽的原地旋转,像是在跳舞,我有点不想让以前的你回来了。
    他不等闻观反应,接着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我问胡焕,我说你想去见见现在的闻观吗,他变的很不一样,那些阴暗的病态似乎全都消失了,闻观不再是闻观,而是一个真正的白衣天使闻医生。你猜他怎么说?
    闻观拿出手机,对着玻璃箱开始拍,咔嚓咔嚓的,也不找角度,一通胡拍,边拍边随口回,怎么说?
    胡七九丝毫不紧张,他说,他想见到的是完整的闻医生,不只有现在虚伪的戴着面具的你,还有以前那个,他顿了顿,毫不掩饰自己内心丑陋的你。
    闻观把照片批量发给了袭珧,才不慌不忙的抬眼看胡七九,听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找回记忆?
    胡七九低头笑着,嗓音变得粗嘎起来,还是多亏你自己比较有先见之明,早料到失忆的你会优柔寡断,会耽误时间不把记忆找回来,所以让我们在一旁协助。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现在的闻观,竟然会和他亲手杀过一次的霍瞑在一起。他顿了顿,啊不,现在是叫祈无病。你说,如果他知道你干的事儿,会不会再吓死一次?
    闻观对他的话似乎毫无反应,只是默默把眼镜取下来,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放进上衣口袋里,开始撸袖子,如果我没猜错,这厂子下边儿埋了炸|弹是么。
    胡七九挑眉,有些意外,你看见了?
    门口那团线恨不得伸到我眼皮子底下,但凡没瞎的,都知道是什么。闻观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只是配合警察引你们出来,还没伟大到要跟犯罪分子同归于尽。
    他动作干脆利落,长腿一抬猛地一踹,速度快的让胡七九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踹到了地上。
    力度狠的让他觉得自己肚子都要被踹穿了,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难以置信的看向闻观,嗓音都在抖,你,你踢我干什么?
    闻观迈开刚暴力完的长腿,走到胡七九身边,慢悠悠地蹲下身从他衣服里掏出一个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让我猜猜,其实你早就知道警察要放饵引出内鬼,所以顺水推舟主动上钩,等警察到了,就把工厂里的证据连同警察一块儿炸了,不过也都是幌子。
    因为你不相信胡焕,觉得后路不靠谱儿,怕自己逃不出去,会一起被炸死在这儿。你根本不想死,所以就意思意思做个样子,还做那么明显,引起我的注意,让我阻止你,这样,你就安全了。
    他看着按钮下的三个字按这里,轻笑,这引爆器,你压根儿就没想摁,对么。
    胡七九咧嘴大笑,又因为姿势原因被自己口水呛到,边咳边说,看来失忆归失忆,你智商倒是一点儿没降。不如合作一次?我帮你把记忆找回来,你跟着我去见胡焕,然后我乖乖配合警察,证据全留给他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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