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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10)

    祈无病靠在墙上,手指抵住了闻观不停靠近的胸口,嗓音清冷,你他妈把老子的衣服弄湿了。
    闻观这会儿才意识过来,连忙拉开了距离,他淡定的关了淋浴,解释说,抱歉,我太激动了。
    祈无病很疑惑,那些摄像头什么的在哪?我怎么没注意过?
    闻观嫌弃的眼神又来了,他拿毛巾擦着头发,淡淡开口,那些画,全部都是。
    画?
    以前那位祈无病创造的画?
    这倒真的出乎意料了。
    那咱们还去不去霍乱屋子了?祈无病顺手给他拿了个浴袍,低声问。
    闻观披上浴袍,点了点头,当然去,凌晨吧。
    祈无病皱眉,有点不乐意,凌晨?你意思是今晚不睡觉了?
    闻观嗯了一声。
    祈无病严词拒绝,不行,我必须睡觉,睡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闻观无语的看他一眼,那你睡,等到时间了我叫你。
    祈无病继续拒绝,不行,你自己去吧,有什么事儿,等我醒了你再告诉我。
    闻观:
    两人出了浴室,换了衣服就挤床上开始睡。
    俩大男人完全没有顾及,很冷静的躺在一块儿,祈无病入睡的最快,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坠入了深眠。
    他的困意好像随时都有,明明傍晚就睡过一阵儿,这会儿竟然又困了。
    闻观靠在枕头上,还没睡着,他侧头看着祈无病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拼命回想什么东西,他伸手过去,轻轻的戳了戳祈无病的脸,似乎惊了一下,又缩了回去,轻声说,好软。
    他停顿了好久,才转开视线。
    祈无病的房间里很乱,但却很干净。
    许多看似以前摆满了东西的地方都被清理了。
    只有一些划痕存留的痕迹。
    闻观看看身边的人,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过了一会儿,正要躺下睡,突然感觉枕头下边儿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直接拿了出来,是个笔记本。
    还是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本子。
    封面是牛皮制成的,没有字,上面只有一个像机械一样的齿轮条,旁边的密码输入上有四个空。
    密码是四个字母的。
    闻观拿着晃了晃,又塞了回去。
    开始睡觉。
    对于祈无病来说,这一觉睡的更舒服。
    身边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头温暖的大豹子,抱着舒服,感知更舒服。
    一种无法形容的踏实满足感。
    他是自然醒,并没有被叫醒。
    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了,窗外的亮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了屋子里,是个好天气,还有太阳光。
    祈无病不慌不忙的收拾,也没换衣服,穿着条宽松长裤就下了楼。
    闻观坐在餐桌前,非常优雅的拿着刀叉在吃早饭,另一边坐着周华亭和霍乱,倒是没看见周卉,他们一派和谐的坐在一起,桌子上的牛奶鸡蛋更是显得温馨。
    不知道在聊什么,周华亭脸上的笑意一直扬着,眼里都闪烁的亮晶晶的光彩。
    霍乱也很乖巧的吃着鸡蛋,一句话都没说。
    祈无病走过去坐下,周华亭忙给他递过去了一个盘子,尝尝看,我做的双黄蛋。
    她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今天格外光彩照人,妆容化的也很美丽。
    祈无病吃着蛋,无意的问,周卉怎么没在?
    周华亭笑了两声,她回家了,以后就不在这儿住了。
    祈无病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都不来了?
    周华亭嗯了一声。
    祈无病没再说什么,看向了闻观,提议,闻医生,几点去医院?
    闻观回他,九点。
    祈无病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吧。
    闻观拿纸巾擦了擦嘴,可。
    霍乱猛地抬起了头,小叔叔,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还没等祈无病回应,周华亭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听话,你不能去,你今天得乖乖待在家里,新来的保姆中午就到了。
    祈无病喝了口牛奶,新来的保姆?
    周华亭一边安抚着不停哼唧的霍乱,一边回答说,阿乱不能没人照顾,所以我昨天晚上就联系人了,这位听说评价很高的,可以放心。
    祈无病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接着起身,那就行,我去换衣服。
    闻观在身后突然开口,速度快点儿,我最烦等人。
    祈无病抬脚就走,没搭理他。
    第11章
    上了台阶,站到走廊上,祈无病看了看两边挂着的画,很正常啊,怎么看都不像有摄像头的样子。
    他没再仔细观察,冲着画上的抽象人脸咧了咧嘴就进了屋子。
    今天的温度有些冷。
    看预报说还会下雨。
    祈无病发现这个世界雨水极多,明明是夏季刚过的时期,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多雨的。
    感觉整个房子都有一股子湿气。
    他喝了口青叶水,开始慢吞吞的套衣服,动作愈发迟钝,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了,说不出来的怪异,他晃了晃头,裤子脱了一半,直接坐到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闻观站在门口,视线落在祈无病小腿处的裤子上,眼神里边儿的意味很明显,是嘲讽,八点半了,您还打算做个运动再走?
    祈无病摇了摇头,眼前一阵发黑,闻医生,我觉得,我的病又加重了。
    闻观看着他,皱了皱眉,抬脚走了过去,蹲在了他面前,什么感觉?
    祈无病有些恍惚,就偶尔,会眼前发黑,四肢很沉,这具身体明明很年轻,竟然比我二十七岁的时候还要虚弱,我怀疑我肾也虚了,我早上都没有硬过。
    闻观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瘦削到能看到骨骼的身体,眉头犟的更紧了,你这段时间都没有?
    祈无病点了点头。
    闻观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周华亭站在门口,捂着嘴,眼睛瞪的很大,你们你们?
    闻观看了看她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和祈无病现在的样子,立刻确认,他们被误会了。
    他没有着急解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
    祈无病迷迷糊糊的想,看到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周华亭连连摆手,没关系,我就是上来说一声,我先出门了,公司打卡时间要到了,本来想跟你们一起的呃,既然你们还需要时间,那我就先走了。
    她转过身,又很贴心的转回来把门关了,脚步声这才渐行渐远。
    祈无病这会儿有点缓过来了,他晃了晃脑袋说道,她怎么了?突然这么奇怪。
    闻观站起身,像是在思考,不知道在想什么。
    祈无病问他,你又怎么了?
    闻观回过神儿,看了他一眼,眼神是习惯性的嫌弃,快把衣服穿好,我在门口儿等你。
    两人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霍乱,也没去找,很淡定的上了车。
    听着音乐,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
    闻观并没有习惯性的按自己那层,而是按了十七层。
    去哪啊?祈无病靠着墙问。
    闻观没看他,站的板直端正,检查身体。
    突如其来的全身检查让祈无病有点儿懵,他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拉着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到了最后一项,他有点尴尬。
    为什么要搞这个?祈无病看着那个小房间,更懵了。
    闻观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进去,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有正常反应。
    祈无病很不爽,一定要去吗?
    闻观言简意骇,嗯。
    祈无病皱着眉,还是听话的进去了。
    这种把隐私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实在是不太舒服。
    小房间里的色调是暗红色,里面有一个躺椅,面前还有个屏幕,还两个按钮。
    一个印着男女拥抱的标志,一个印着男男拥抱的标志。
    祈无病:
    站在门外的闻观看着手里的检查资料陷入了沉思。
    没多久,旁边快步走过来一个人,也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额头上渗着汗,手里还拿着一个化验单,有些焦急的说,查出来了,是MXSW新型药剂。
    闻观语气还是很冷静,他和药物融合多久了?
    程教授叹了口气,脸上还带着惊异,已经很多年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他顿了顿,这简直是奇迹!他竟然活下来了!
    还有治愈的可能吗?闻观看着上面的恶性指标,红色的圈有些刺眼。
    程教授想了想,可能性是有的,但是需要时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遭到了反噬,短期内,他再次停顿了一下,尽可能说的更委婉了些,无法正常使用身体器官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祈无病有些丧的走了出来,情绪非常低落,好像受到了十分严重的打击。
    他一直没说话,默默的跟在闻观身后上了楼。
    进了办公室,闻观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眼前后,还没说话,就见祈无病直接掏出了自己装在挎包里的保温杯,我有青叶茶,喝这个能缓解困意。
    闻观看了看他的杯子,伸手就夺了过来,他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淡淡地说,如果你以后不想再重振雄风了,那就继续喝它,我不拦你。
    祈无病皱眉,嘴角抽了抽,什么意思?
    闻观优雅的转开保温杯的盖子,拿起杯子就把里面的水倒进了一盆郁郁葱葱的植物盆里,闲聊似的说,进那小屋的感觉怎么样?
    祈无病烦躁的扭头,不看他,嘴上回答的还是很老实,里边儿的片子我全看了,还男男呢,男女都没用。
    万万没想到,重生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某器官残废的废人。
    这太打击自信心了。
    没话说。
    闻观没有笑,语气还有点严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蠢的人。
    祈无病的阴暗脾气立刻上来了,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逼近了他,你说谁蠢呢?
    闻观跟他对视,眼神冷的能冻出碴子,MXSW药叶,早在三年前就被我们医院放到了展览讲解,让每个人都知道它的气味和样子,就为了避免被人哄骗误食,
    他端起那盆盆栽放在了祈无病面前,现在你这水里泡着的,没有变样子,气味也没遮盖,明显就是那种致人上瘾的药物,你还喝的津津有味?
    祈无病傻了一下,啊?
    闻观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脸上的嘲讽铺天盖地恨不得把祈无病掀翻,啊?你是不是只会说啊这个字?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硬不起来也实属正常。
    他嘴巴这会儿像是开了光,毒的气势磅礴叱咤风云,脑子有病我能理解,毕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但智商也被你吃了?把毒药当可乐喝,把瘾粉当药材配枸杞红枣吃,还挺讲究。缓解困意?养生?痴呆患者都没你这么会玩儿。
    祈无病还没反应过来青叶有毒的事儿,被闻观劈头盖脸一顿明抨明损,自己火儿也上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是这个祈无病,我是二十七岁的祈无病,我早就死了,被车撞死的!睁眼到这儿没多久!我怎么知道这青叶是什么玩意儿!
    闻观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面带无奈的看着他。
    面貌极佳的痞帅少年这会儿不酷了,还有些委屈,嘴角倨傲的撇着,像是攒足了劲儿想扑上来揍自己。
    气氛僵硬了一会儿。
    闻医生终于找回了职业操守,开始反思。
    在这个病人面前,自己莫名的总是会控制不住脾气,不刺儿他两句就嘴麻,怕是有毛病了。
    冷静后的他态度转变非常快,直接对着祈无病表达歉意,好,是我错了,是我没了解清楚情况,那咱们好好聊聊你死之前的生活吧。
    祈无病冷哼一声,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坐回去,靠在了椅背上。
    本来想沉默拒绝不说甩冷脸的,但是,习惯性对医生的配合还是让他妥协了。
    他扭头对着窗外,眼角的情绪有种从内心不自觉流露的凉薄。
    安静中,他缓缓开口。
    死之前的我很丧,很坏。职业是酒吧老板,经营着一个大家嘴里的黑店,嗯当然,严格来说,本质上的确是家黑店。
    祈无病端起桌上的白水开始喝,我做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但也差不多了,当时也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因为我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干。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缺德事儿越做越多,混的挺渣的。后来应该是遭了报应,我开始走下坡路,两家店都倒闭了,跟了我很多年的狗也消失了。
    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一辆大卡车直接就朝我冲了过来。
    祈无病无意识的捏着左手的小指,掐出了红印,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感觉,那个瞬间像是被拉长了,意识一直清醒,一直在疼。
    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太爽了,那个感觉就像是脱去了一个捆了我好久的绳子。
    他舒了口气,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哎呀,我他妈可终于死了。
    闻观看着他,我呢,我在你的那个世界里,是什么?
    祈无病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许久他才出声。
    你是我在垃圾堆里捡到的玫瑰。
    第12章
    话音刚落。
    原来还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盆栽瞬间开始变灰,枯萎,一步步走向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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