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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穿越)——谢与迟(66

    邢亦不答。
    还是罢了,我不会农事,恐怕要饿死。或做个商贾吧,好日子没过够,有些银钱傍身,才能逍遥自在。说着又看向邢亦,你的打算呢。
    邢亦默了良久,才道:您明知道我是要跟着您的。
    可我不想你跟着我。南晋帝悠悠地说,你有邢家独一无二的手艺,无论去何处,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邢亦道:我父亲也是皇室的宾客,最终死得极冤。
    南晋帝笑了:你觉得褚琰也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但他不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不是。
    南晋帝便又道:那也应当是隐世高人。
    邢亦苦笑:论起手艺,我不如姬妹。
    气氛一时沉寂。
    邢姬被淮北王看中领入府,除了美色,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手艺。
    淮北王原本只知道她是邢家的人,后来才知她竟是靠着自己钻研,得了祖辈的真传,也因此邢姬才能以侍妾之身左右着淮北王的抉择。
    在淮北王被困金陵,丞相命人取了他的命时,邢姬没来得及逃走,也被斩杀。
    他们也是在金陵城破之后,才得知这个消息。
    南晋帝那一句节哀便是为此。
    邢亦忽然笑了一下:幸好,她死前不曾受辱,死后有忠仆替她埋葬,她一走,我在这世间便再无亲近之人,算来也只有你,当得起朋友二字,我不跟着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朋友南晋帝反复咂摸,终是一笑。
    次日,南晋帝便如信上所说,将自己所有的暗线列了名单,留下信物,交由柳问处置。
    他曾于北齐大军有助力,后来这半年的战事里,也偶尔帮着齐军传递淮北那边的情报。
    其实承兴帝本可以过河拆桥,他只需偷偷派人围了南晋帝,这位亡国皇帝便无路可退,史书上永远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但承兴帝还是选择放过了他,只是另有一个条件不容许他身边拥有自己的人。
    除此之外,他身边所有人的身份要由承兴帝亲自安排,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轻易被人探查,但南晋帝并无理由、也没有必要反对。
    他本就无东山再起的心思,只要北齐皇帝不干涉他的日子就行,这样的自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而且他很清楚,只有当自己的一切行踪都掌握在承兴帝手里时,后者才不会在某日突然起了疑心对他赶尽杀绝,他在齐国土地上,承兴帝真想找到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办完南晋帝的事,柳问便开始返程,他返程时只带了自己的一百亲兵和几位亲近将领,大军则暂且留在南边,等人来接手。
    柳家已有长子柳源镇守西北,这南边的大军自然不可能也掌在柳家手中。
    柳问抵京已是八月,太子代皇帝亲自守在城门口接人,满城百姓夹道相迎。
    皇帝在朝会上封赏功臣,从陆云城到瞿老铁一个也没落下,封到柳问时,承兴帝问:柳问,朕想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赏你才好,如今你回来了,正好替朕出出主意,你自己想要什么封赏,可大胆地提!
    换做两三年前,柳问听到这话,多少会觉得惶恐,万万不敢邀功,而现在心里平静了许多,沉着回应:臣请陛下赐臣一座别院。
    承兴帝挑眉:哦?你立下汗马功劳,莫说国公,朕封你个异姓王都未尝不可,怎么就只要一个宅子,莫非你觉得朕是在试探你?
    柳问道:臣的功劳看似极大,却也是承蒙陛下厚爱得来,先有南晋权贵不义,后有太子殿下在南晋铺好了路,这场战役从一开始,便是注定取胜的,这样的便宜落到臣的头上,令臣可留名青史,已是君之恩赐,臣之荣幸。
    承兴帝大笑:柳问,你倒是真舍得。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奏。
    准。
    臣四十有五,已不复青年,以至于沉疴发作,难以再忍受战场劳累之苦,还愿陛下恩准臣长留京都,享子孙之福。
    承兴帝这倒是吃惊得很了,他都如此,很别提全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朝臣们。
    这样大的功劳,柳问放弃了所有封赏也就罢了,怎么还自请降职了?
    柳问若长留京中,等于是放弃了手里的兵权,甚至是放弃了手里的实权,从此只能在京城里混个虚职,与提前养老无异,这这这这简直是从应有尽有直接落到一无所有啊!
    却不知柳问此时实在是无欲无求。
    他的三个儿子各有所成,儿婿是当今太子,家中个个不是有功名就是有爵位,银钱不缺,食禄丰厚,家中和睦,还注定流芳百世。
    如此一来,可不就只剩下一个清闲能图了?
    当天散朝后,皇帝设宴招待功臣。
    柳岐听说了朝上的事,急冲冲地拉住柳问:爹,你旧伤犯了?让御医看过了没?
    柳问暗暗欣慰,低声道:只是个说辞罢了。来,站好,让爹看看。
    柳岐头一次见柳问在他身上倾注以这样柔和、柔和到有些肉麻的目光,不禁偷偷颤了一下。
    良久后,柳问拍着他的胳膊:挺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多吃点。
    柳岐:
    他觉得柳问在这一点上,应当和太子殿下颇有话题。
    他每天油腥不断,吃得都腻了,褚琰却始终觉得他不够重,柳岐每次都腹诽:你那双手拉得开一石重的弓,难不成我也长成一石重去吗?
    柳岐对着褚琰只能支支吾吾地答应多吃点,对着柳问却底气十足:那万一殿下嫌我重了怎么办?
    柳问一默,无话可说。
    却见菜一上桌,褚琰便给柳岐布好了菜,柳岐若一个劲儿地吃肉,他便要把青菜夹过去,柳岐赌气起来只啃青菜,就又哄着柳岐吃肉。
    柳问默默想:太子殿下这哪里是嫌柳岐重,是生怕柳岐轻了才对吧。
    看得久了,又不禁感慨。
    当年觉得大皇子毫无根基,可惜了这一身的不凡,谁知皇帝、靳家都一力扶持他,梁州码头褚琰甚至告诉他李相亦是站在他们这边。
    后来果然,春闱替太子培养宾客,褚琰将褚泽手底下的人大量调动时,李相也配合之。
    丞相未必是大皇子党,只是承兴帝好不容易挑中了一个接班人,他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罢了。
    以至于众人口中的大皇子,也从无甚大用的闲王,成了天纵奇才。
    柳问一回来便听说了褚琰回京时在宴会上大展文才的事,旁人将其称为神仙人物,柳问心中暗暗附和。
    酒宴过半,满堂皆醉客,失仪者无数,但已无人计较。
    柳岐兴致上来,仗着自己酒量好,靠着划拳连续胜过好几位大臣,功成身退后,摇摇晃晃地撞到了柳问身上。
    他像小时候那样,信赖地把脑袋抵在父亲的肩上,喃喃道:在京城挺好的,小时候我就不怎么能见到您。
    承兴帝无意间扫过这一幕,竟心生了些羡慕。
    他抱过的孩子不多,公主多一些,皇子里也就两个嫡子有这等殊荣。
    年轻的时候奉行严父作风,不肯与谁多亲近一些,年纪大了后倒渐渐懂了何为子孙之福。
    回想起来,倒也不是从一开始便是严父的。
    只记得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他头一次抱那样小、那样柔软的身躯,稀罕得不愿撒手,觉着那小鼻子小眼睛哪里都好玩,连上朝的时候,都要让梁冶抱着孩子在后殿等。
    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亲昵,使得叛王起兵时,第一件事便是设下计谋夺走了他年幼的太子。
    细想后来他对后面几个孩子都不够细心重视,也是有这一层原因吧。
    想着想着,目光往一旁扫过去,这才发现褚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御花园临湖而建,褚琰坐在湖边吹了会儿风,只觉这风也醉人。
    他试着开口,吐出一个六字,又默默咽下。
    他摩挲着手里的一块玉佩,在心里说话: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你亦如尘埃。
    接着,便将那玉佩投入了湖中。
    当年暗中勾结睿王的南晋丞相,如今已经葬身在铡刀之下,据说死前失禁,极不体面。
    这其中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也随着那块从睿王身上取下来的玉佩一同沉入湖底。
    湖边最是凉爽,细风吹得人很是舒服。
    褚琰的印象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还在少年时的褚琰夏夜吹冷风,他同记忆里一样,像个孩子那样蜷起了腿,俯身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一种不算浓烈的倦意驱使他闭上眼。
    他默默想着事情,很杂,理不成一条线,上一刻还在想着未处理完的国事,下一刻又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心想新晴很快就会找来了,他们回到慈仪宫,就有冰凉爽口的绿豆汤等着,是凤仪宫的春茗刚送过来的,虽然回去以后就只剩下半碗了,但是新晴只会尝一口,剩下的全部留给他
    温柔的睡梦在这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间将褚琰包裹。
    这回梦里的时间格外漫长,就好像世界静止,唯有他的梦在动。
    他看到自己坠下悬崖,至此丢魂失魄,未失的那部分在皇宫里看遍凄凉,失了的那部分先一步踏上了黄泉路,阴差阳错地投入了轮回。
    在褚琰的记忆里,轮回道上是有不同时间线的,上一世出生在现代的人,下一世或许便生在了古代,反之亦然,就好比地府关联着无数个平行世界,不同世界之间都有时差。
    或许是因为魂魄不全,命也就薄了些,褚琰在衣食无忧、没有纷乱的现代世界里,孤身一人磕磕绊绊地长到成年,好不容易靠着努力挣来了些成果,便又因病早逝。
    他两边的魂魄虽不互通,却冥冥之中有所联系。
    因此当褚琰这个人接连在两个世界都彻底成为墓碑上的一个名字时,魂魄终归于一位,回到了他命本不该绝的这个朝代。
    主导神识的魂魄乃是投入轮回的那一半,它们又分开得太久一时无法契合,以至于褚琰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与他本就是一体,自始至终只有这么一人。
    可仔细想来,也有迹可循。
    他从那开明的现代来,却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适应这个封建朝代的一切。敬皇权,晓尊卑,可惜人命轻贱却不困扰于此,以及回忆这具身体的记忆时偶尔蹦出来的真情实感
    褚琰恍惚看到一个幼小的透明魂魄朝他张开手臂,那是他曾留在此世的魂魄,主导着情感。
    他虽被种种人与事辜负,却仍保留了一份暖化人心的温柔,弥补了轮回的自己曾缺失的那一部分。
    他轻轻拥住他,昭示着他们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褚琰睁开了眼,神识随后一步归位,立刻意识到自己正靠着什么人。
    湖面上被打出一个水漂,水花高高溅了一下,便再看不到波澜。
    月色有些暗。
    褚琰抬头看向柳岐:你怎么也出来了?
    柳岐把石子扔出去:宴会散了。
    褚琰这才意识到:是啊,自己肯定睡了很久了。
    那怎么不叫醒我?
    叫不醒柳岐半开玩笑地说,我喊了你半天,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要不是还有脉搏,我现在就不是坐在岸上打水漂,该是沉湖殉情去了。
    褚琰捏住他的唇:乱说。
    柳岐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我是认真的。
    褚琰不打算与他争辩,又靠了回去。
    柳岐有些奇怪:你是不是累了?
    太子殿下不说话,只是赖着不起来。
    子时了。柳岐提醒道。
    依然不起来。
    柳岐便用力把人往边上推,褚琰带着怨念地一瞥他,跟他僵持了一会儿,到底是坐直了。
    谁知他坐起来后,柳岐便趴进了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找了个位置,嘴里抱怨着:我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褚琰笑了笑,把他揽在怀里,低下头去与他额头相抵,唇齿相依。
    幸好回来了。他在心里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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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预计番外两篇,当然你们要是有想看的可以评论留言~
    本来打算送番外但依稀记得绿丁丁现在不让在作话里放文章,所以还是单开一章,在番外章下发红包返晋江币好了~
    谢谢大家的陪伴,作者文笔不够成熟时常怀疑人生,但是小天使们的留言太友善了,一字一句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鞠躬)
    第74章 番外一
    正所谓帝王心难测, 褚琰始终都记得这一点。
    所以即便受到承兴帝的偏爱,褚琰也没有完全把未来寄托在父皇手中。
    明里看去, 他这个太子真是让人省心极了, 为帝分忧,将皇帝安排好的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无缺。
    除此之外, 他跟朝臣似乎再没有多余的私交,就连原本与他算是交好的李凭瑞和恩师杨知行,也时不时为了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新想法上演一哭二闹。
    褚琰谋事的分寸把握得太好, 以至于连承兴帝都没有看出,这二人完全是明怼暗帮。
    若说褚琰在这个朝代最敬佩什么人,当属称得上国士无双的李相了。
    李相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思想却出乎意料的超前, 褚琰每每提出一些违背这个时代礼制的东西,李凭瑞都与他所见略同, 并总能一语直击要害, 把褚琰的想法换一种形式,变得能够让当代人接受。
    随后他们一个在朝上上奏, 一个反驳, 看似好像对立, 实则有推波助澜之效。
    只因丞相背后的势力越来越大, 而太子哪怕没有表现出结党的心思,也架不住有人凑上门来巴结, 在承兴帝眼中, 太子和丞相已然成了相互制衡的关系, 两边都得轮流尝个甜头,也都得轮流挨顿打。
    褚琰便是将什么时候让哪边尝甜头,什么时候挨打把握得极准,借此在朝堂上推行了很多新政,也暗中将不少重臣揽入旗下。
    靳苏说他天生就是操控棋盘的人,这棋局上的一举一动,都离不开他预定好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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