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

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楚

    穆棠风看着宋遇景进了人群里,没一会儿消失不见,收回了视线。
    从木梯上下来,到了兖州地界。
    兖州多山多树,不远处青色相连,黛青色像是水墨画连成的远天,碧青色相接,在苍穹的雾色里若隐若现。
    人有点儿多,谢含玉伸手握住了穆棠风的手腕,朝着人群的反方向走。
    穆棠风尽量让自己跟上他,开口道,谢兄,我们不去城里吗?
    他们走的是出城门相反的方向。
    等处理完事再过去。
    不远处靠近江边的岸上有一处茶摊,里面卖的有些茶水糕点,白糯的桂花糕用青瓷盘装着,老远传过来甜甜的香气。
    里面坐着的人不少,好多行船肚子饿了的,在江边买些零嘴垫垫肚子。
    穆棠风感觉自己也有点饿,对谢含玉道,谢兄,我想去茶摊买点点心,我饿了。
    谢含玉看了他一眼,俊脸不耐,麻烦,手上松开了他,快点。
    穆棠风碰了碰被谢含玉一直握着的手腕,上面留下了一道淡红色的指印。
    谢含玉也看见了,漆黑的眼眸看着那一处,心里啧了一声。
    他也没有怎么使力气,这呆子身上也太容易留痕迹了些。
    穆棠风去了茶摊前,茶摊上有山楂糕、芙蓉糕、杏仁酥饼,桂花糕和月来饼。
    他犹犹豫豫,最后选了桂花糕和山楂糕,又要了一壶明前景茶,付了银子后道谢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转身时正好有人过来,穆棠风撞到了那人的肩膀,油纸袋包好的糕点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穆棠风向那人道歉,然后低头去捡。
    幸好糕点封了口,掉在地上也不碍事。
    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油纸袋,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先他一步捡了起来。
    无妨。声音清冷好听。
    穆棠风眼角瞥到一缕银白色的发丝,身形僵了一下,那天晚上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他顺着看过去,男子戴着斗笠长身而立,壁篱遮住了脸。
    发尾束起来的头发垂落在身后,仔细看去,并不是银白色,而是接近纯白色的白发。
    穆棠风对那晚混蛋的印象很深,发色是银白色绸缎似的,和眼前人并不一样。
    男子把糕点递给了他,手上似乎有个深色的刺青,穆棠风匆匆一瞥,看到了一个类似于蜘蛛的图案。
    多谢。
    话音落了,男子起身,壁篱轻纱由风扬起来,露出来一截俊俏精致的下颌弧度。
    穆棠风往回走,在树下看到了谢含玉,走到一半时停了下来,回头看过去,茶水摊前已经没有了男子的身影,人群中也没有。
    他心里毛毛的感觉又上来了,加快了脚步到了谢含玉跟前。
    此时他看不见的是,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了一根细细的银丝,那银丝折射反着光,一头连着穆棠风的手腕,另一头蔓延进了树林深处。
    谢含玉见他走过来时视线微微一凝,落在半空中的银丝上,神色若有所思。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银线跟着在半空中颤动一瞬,瞬间在他指间绷紧。
    谢含玉松开了手,眼里墨色翻涌,任由那银线系在穆棠风手腕上。
    穆棠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怀里抱着热乎乎的糕点,把油纸袋打开,捧到谢含玉面前。
    谢兄,你尝一尝。
    谢含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拿了一块儿淡红色的山楂糕,被酸的牙疼,脸顿时黑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穆棠风看到他这样子紧张起来,自己拿了一块儿尝尝,感觉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啊。
    酸死了。谢含玉一脸嫌弃。
    穆棠风抱紧了糕点跟在谢含玉身后,嘴角抿了抿,心想谢兄嘴好挑啊。
    谢含玉在城门外找了一辆马车,马车停在树林边,外面装饰的很华贵,金漆白玉顶,珠帘红帷幕。车夫戴着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褐色的眼睛来。
    那人低声跟谢含玉说了两个字,类似于称呼,穆棠风听起来像是主子。
    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散了去,应当是他听错了。
    两人上了马车,外面传来鞭子抽在马背上的声音,然后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帘被风吹起来,外面的树林幽深阴暗,在傍晚里透出来几分诡谲。
    穆棠风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待困了,糕点茶水吃的差不多了,他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不平,他脑门上磕到车壁撞出来印子,睡着睡着自己想寻个舒坦的地方,无意识地脑袋一歪,靠在了谢含玉肩膀上。
    谢含玉正要动,靠在他肩膀上的人似乎预感到自己的枕头要跑了,伸手抱住了谢含玉的胳膊,小声道,别乱动。
    穆棠风感觉到抱着的东西还是温热的,用脸蹭了蹭。
    谢含玉,
    他试图把手抽出来,这呆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是紧紧抱着不撒手,挣都挣不开。
    谢含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穆棠风的侧脸,感觉自己脾气被这呆子整的真是越来越好了。
    罢了等会还要这呆子去帮他引蛛妖出来,就让他靠一会儿吧。
    他怀里的功德录浮在了半空中,翻页显出来几个大字。
    妄图谋害救命恩人,与仙机无缘。
    谢含玉嗤笑一声,你是如何得知我要害他的?
    不把蛛妖引出来,为祸的是一方城镇,一会儿让他过去,待我把蛛妖杀了,也算是给他积德了。
    功德录似乎是在考量,最后颜色缓缓地暗淡下来,合上了书页。
    谢含玉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墨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真是有意思这功德录倒是还会思索利弊这样子,可更像天上的那位了。
    马车在树林前缓缓地停了下来,穆棠风感觉到耳边传来谢含玉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谢含玉伸手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口水,一脸温和,穆公子,到了,待会儿再睡。
    穆棠风意识到了自己的姿势,连忙撒手松开他,不好意思道,我睡相不好,又麻烦谢兄了。
    没事。谢含玉难得一副好脸色,唇角微微扬起来,穆公子信任我吗?
    穆棠风许久没见到谢含玉这么好的态度,有些不习惯,连忙点了点头,自然是信任的。
    那穆公子可否帮我个忙?
    谢含玉勾唇一笑,雪白俊逸的脸变得鲜活起来,漆黑的眼眸映着他的影子,有光点微微跳动,鸦羽一般的睫毛垂着,面庞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冷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穆棠风被他这一笑晃了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第23章 蛛妖银玄
    穆棠风按照谢含玉所说进了林子里。
    此时已经是傍晚,晚霞绯红散在天边,月亮从云间探出来,像是水墨沉进江水里,枯枝映着远月晃动,在地面上覆盖成了阴影。
    四周静悄悄的,林子很深,远远看去宛如深沉不见底的枯井,让人莫名感觉到几分危险。
    晚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穆棠风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握紧了手上的玉符,听着谢含玉的声音,稍稍放下了心。
    谢含玉不会害他的,他只要按照谢含玉说的做就好了。
    而且他也很高兴,能够帮上谢含玉的忙。
    前面有个路口,向左转。
    谢含玉坐在马车上,面前的半空中浮现出来穆棠风的人影来,他看着穆棠风按照他所说往左边的林子继续深入。
    旁边的程一开口道,主子,这么明显的送金蝉过去,银玄真的会上当吗?
    原先是不会的。谢含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不过如今那艳鬼已经撑不了太多时日,他一定会过来的。
    穆棠风在路口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转向了左边的树林。树林里愈发茂密,进去以后阴森森的,吹来的风带着若有若无的啼哭声。
    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尖又细,听起来十分刺耳。
    地上折射出来银白色的光,穆棠风看过去,是一些零碎的蛛丝,比平常的蛛丝要粗l长,上面沾着零星的血迹。
    靴子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声音,槐树下堆着白骨,有些是成年男子女子的,更多的是婴孩儿的。
    穆棠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裤腿,他眼角扫到了一只青白的婴儿的手,心里提了起来,背后窜起来一股寒意。
    他握紧了手里的玉狐,感觉到了温热的触感,轻声道,谢兄你在吗?
    玉狐传来谢含玉的声音,谢含玉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穆棠风指尖有些抖,额头上冒出来冷汗来,假装什么也没有感觉到,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地上的银线越来越多,与此同时,耳边的婴儿啼哭声越来越近,树干上挂着一团团人脸一样的东西,有东西从里面长了出来。
    血红色的人面花,上面神情各异,每一张脸表情都不一样,微笑中带着阴险,哭泣中带着狰窃喜,悲愤中带着狞笑。
    穆棠风停下了脚步,感觉四面八方的凉意蔓延过来,从心脏处冻的他四肢发麻。
    在他面前的树枝上,有个婴儿正挂在上面。他浑身青斑,眼睛黑洞洞的,只有黑色没有眼白,心脏处缺了个口子,有鲜血顺着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凝成了深红。
    婴鬼倒挂在树上,黑洞洞的眼眶看着穆棠风,嗓间发出来细长的啼哭声,像是破碎的树枝刮在树皮上面。
    与此同时,地上的银色蛛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穆棠风的脚腕。他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银线猛地一拉,把他带的甩在地上,往树林深处拖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穆棠风握紧了玉狐,回头看了一眼,树林深处一片黑暗,周围银丝密密麻麻地朝他涌过来,缠在他的身上,禁锢住他的行动能力。
    地上的枯枝刮在脸上,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穆棠风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流了出来,顺着下巴在地上留下几滴深红。
    在他快要被拉进黑洞洞的穴l口时,眼前闪过一道人影,身上的银线被扯断,那人到了他面前。
    穆棠风感觉手腕和膝盖都火辣辣的疼,脸上也是。
    他抬起脸来,感觉脑袋被晃的有些晕,伸手拽住了谢含玉胸前的衣襟,小声道,谢兄好疼
    谢含玉垂眸看着他,指尖溢出来黑色的雾气在他伤口上,半搂半抱把人抱起来,放在了一棵树下面。
    在这儿待着等我。
    谢含玉变出来一条黑色的缎带遮住了他的眼睛,在原地布了一道结界。
    穆棠风伸手碰他,只来得及碰到一片衣角。
    不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头发是白色的,生的俊美妖冶,瞳孔是深绿色,穿着一身白色的玄纹褚袍,身后三千银丝环绕,指尖密密麻麻的吐着蛛丝。
    谢含玉看着他,墨色的瞳孔里翻涌,冷白的指尖冒出来一团黑色的妖火。
    银玄墨绿色的眼眸看着他,嗓音淡淡,殿下何必来多管我的闲事,若是你现在带他走,今日之事,我就权当没发生。
    那可不行。谢含玉轻笑一声,你身为九阙灵如今拿了金印叛逃,想必你主子不会放过你。不过若是你把金印交出来,本座今日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银玄瞳孔幽深一片,让他如今把金印交出来不可能。
    两方不知道谁先出手,银白色的蛛丝和黑色的狐火缠绕在一起,妖气波动在树林里向外扩散,地面跟着晃动,附近的妖兽感受道威压都争先恐后的向外逃窜。
    穆棠风感觉到地下震动,有些担心谢含玉有事,挣扎着要站起来。
    膝盖上似乎还有淤青,他扶着树干起来,手还没碰上眼前的缎带,后颈上突然传来一下钝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银玄用蛛丝挡住了谢含玉的狐火,地上无数道银丝缠绕过去,眼见着人得手了,身形迅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蛛丝还没靠近谢含玉就全部被黑色的火焰烧断,谢含玉回头看过去,树下只有几滴血迹,哪还有穆棠风的人影。
    银玄带着穆棠风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处小院儿前,把人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他在外面把身上的血腥味散了去,听见里面的咳嗽声,连忙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床榻上的男子面色苍白,身侧燃着深蓝色沉淀的死魂烛,烛火燃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床上男子的生息一般。
    银玄眼见着他要起来,连忙上前扶他,你别乱动,要什么跟我说。
    沈疏影咳嗽了两声,看着他道,你去哪儿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牡丹花纹长袍,骨架很瘦,显得衣袍空荡荡的,衣襟前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银玄担心他受凉,拿了一旁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把怀里尚且捂着的桂花糕拿了出来,朝他温声道,出去给你买了点儿糕点。
    他只拿出来了桂花糕,剩下的在和谢含玉打的时候落下了。
    银玄把油纸袋打开,他用了法术在上面,桂花糕还带着出炉的温热。
    沈疏影拢紧了外袍,半靠在他怀里,捂嘴咳嗽了两声,感觉到了腥甜,握着手帕把手心深红色的鲜血别在了被子里。
    他微微张开嘴,一副等着喂的姿势,银玄拿了糕点填进他嘴里,轻轻抹掉了他唇边的碎屑。
    只能吃两块儿。
    沈疏影拽紧了他面前的衣襟,乌黑的眼珠子落在他手里的糕点上,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他的乌发散在身后,苍白的脸上五官清圜惹人怜爱,直勾勾的看着银玄,像是在无声的撒娇。
    银玄攥着糕点的手猝然收紧,墨绿色的眼眸转深,眼角瞥到他被子里的手帕,拿出来后脸色瞬间变了。
    沈疏影。银玄一字一句念出来他的名字,扔了手里的桂花糕,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深色,你下午出去了。
    沈疏影眼睛眨了眨,苍白清瘦的指尖握住他的手,家里太无聊了
    你也不陪我我也没出去多久,就一会会儿。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