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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喜欢我——驿使(37)

    陈砚:
    陈砚:你有病?外面三十八度,你偏要盖被子?
    还把鼻子都盖住。
    湛柯再次躺好,又把被子拉的很高。
    他眼睛盯着陈砚这双很有代表性的眼睛平时怎么看怎么凶,现在看上去却觉得里面住着个灵动的孩子。
    陈砚看着他,能很轻易的看出湛柯眼底的笑意。
    虽然凶,但是笑的开心的时候眼睛还是会弯。
    陈砚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回。
    他站起身,我走了。
    却不想,一步都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的人动作迅猛地掀开被子跳了出来。耐不住头晕,湛柯动作趔趄了一下,却还是很稳的拉住了陈砚的胳膊。
    别走。
    陈砚回头,盯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看。湛柯以为是自己力气没收好抓疼了,赶忙收回手,有些紧张,疼了?
    陈砚瞪他,没那么娇气。
    说完,很快又把话题转移回去,你的一会儿到底是多久?你药都吃完了我还不能走了?
    像是个斥责不听话孩子的家长。
    湛柯低了低头,声音很低地说:十分钟,十分钟好不好?
    陈砚推了他一把,热。
    然后不胜其烦地说:那你去睡啊。
    陈砚踢了一下板凳,然后坐下了。
    湛柯躺回去,盯着陈砚看。
    看得他头皮发麻,陈砚刚想开口骂人,不料被湛柯抢了先。
    板凳坐着不舒服,你上来躺会儿吧?
    陈砚冷着脸,挺舒服。
    湛柯轻轻蹙眉,腰不疼吗?
    陈砚横他一眼,语气不善:跟你有关系?
    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可能包含的意思不仅是表面这一层,湛柯立刻闭嘴。
    不过板凳的确不是人坐的,除非弓着腰,不然腰就困得酸疼。
    陈砚这些年腰也的确不怎么样
    他选择站一会儿。
    十分钟而已,刷刷微
    操,手机放外面忘拿了。
    躺会儿吧。湛柯说。
    陈砚低头一瞥,发现湛柯还在紧盯着他。
    湛柯一遍一遍的提议让他躺会儿。
    说实在的,如果湛柯不在,陈砚指定四平八稳的在床上躺一整天。
    他也的确累了,晚上睡了堪堪几个小时,现在估计沾床就能睡着。
    还有几分钟?陈砚问。
    湛柯摇头:不知道。
    陈砚不乐意了,那你让我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湛柯现在头昏的厉害,说话声音越来越轻,药效慢慢上来,困意渐渐。
    但陈砚站在这儿,他就清醒无比。
    躺会儿吧。
    他又说。
    陈砚不理他。
    湛柯掀开被子的一角。
    躺会儿吧?
    陈砚被逼急了,压了这么多年的急性子也就在湛柯面前会被逼出来。
    他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冷眼看着湛柯,你别烦我。
    湛柯眼睫轻轻垂下,动作轻不可闻的点点头,声音哑哑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不动了。
    陈砚却突然坐在床边踢掉拖鞋,沿着床沿躺下了。
    湛柯余光一直观察着陈砚,从他坐在床边的那一刻,他刚刚被泼了冷水的心又燃燃复活。
    他转头看陈砚。
    后者睡姿端正,双眼紧闭。
    过来一点,会掉下去的。湛柯边说边起身,试图将他往自己跟前挪一挪。
    陈砚突然睁开眼,目光一片冰冷地看他,不会。
    湛柯手僵在他身侧,抿了抿唇,撑着快打架的眼皮,柔声说:你睡觉不老实,一翻身就掉下去了。
    睡觉不老实。
    陈砚当然知道自己睡姿不好。
    这是事实,但是从湛柯嘴里听到,他会觉得很讽刺。
    十分钟,我没打算睡。陈砚说。
    湛柯咬了咬牙,不顾他拒绝,固执地伸手把他往自己跟前抱过来。
    手从陈砚脖子下抽出的时候还很小心的摸了一下他偏软的头发。
    陈砚这次眼睛都不睁了,干脆装死。
    有点困。
    妈的。
    这个困意很快被八爪鱼一般将他抱住的湛柯驱散了。
    陈砚手脚并用地推开他,热。
    湛柯拿被子盖住他的肚子,再热也会受凉。
    还有几分钟?陈砚问。
    湛柯又说:不知道。
    陈砚骂他有病。
    湛柯笑了,控制不住地向陈砚靠过去,最后如愿以偿地把头埋在陈砚肩侧。
    陈砚睁开了眼睛。
    听到湛柯闷声闷气地问:你以后可不可以不找别人?
    今天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情敌都足以让他窒息,如果有一天陈砚真的爱上了另一个人。
    他只是想到,心头就会酸涩到难以自持。
    陈砚盯着天花板,鬼使神差地问:你找过别人吗?
    湛柯很剧烈地摇头,没有,我只有你。
    陈砚想反驳他,却被湛柯那虚弱却激动的语气逼着,怎么都说不出口。
    湛柯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祈求着:你以后不找别人好不好?
    他声音里溢出几分委屈。
    陈砚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在意的,但又压不住心底最深处有一抹欣喜。
    湛柯在求他。
    求他不要找别人。
    陈砚抬手拍了他一下,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他感受到湛柯身子僵住了。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很稀薄,呼吸成了一件困难事。
    就因为我以前犯过错,就要惩罚我一辈子吗?陈砚问。
    他把他对自己的爱,算作是犯过的错。
    把自己对他的爱,算作是惩罚。
    一阵阵的窒息感倾巢而来,排山倒海,压得他想哭。
    这不是错。湛柯声音发颤,重复道:这不是错。
    陈砚不为所动,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陈砚说:我被惩罚了十一年,你还敢说不是错?
    十一年。
    从陈砚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算起的。
    在陈砚眼中,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错。
    湛柯沉沉吐出一口气,他抬起头,想去看陈砚的眼睛。
    可陈砚不肯低头。
    还有几分钟?陈砚又问。
    湛柯摇头说:不知道。
    陈砚轻轻叹气,大概到了。
    湛柯却将圈住他的双臂勒得更紧,别走。
    我做错了事,你惩罚我吧,一辈子。
    陈砚身子不由得有些僵硬。
    湛柯却还在他耳畔轻声念:你惩罚我,多久我都愿意。你可不可以不找别人,不会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我们怎么样过一辈子都好,只要是你和我。
    他做好了赎罪一辈子的打算,却总怕这个人不愿意惩罚他一辈子。
    什么样的一辈子都是一辈子。
    好不好?湛柯柔声问。
    他嗓子有些哑了,自打刚才开始说话声音就很轻。
    陈砚却被震散了睡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0 01:44:58~20200612 01:0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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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chapter 55
    湛柯很紧张。
    只要陈砚说一个好,他们就有未来。
    松开。陈砚抬手用力推他圈抱住自己的手。
    湛柯悬在半空的心狠狠地坠了坠
    再想想,再想想。
    他力气大,陈砚推不动,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只是说:我没力气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顿了顿,还是气不过地又推了一下湛柯的胳膊,你他妈能不能松开?
    湛柯不肯,低声在他耳边求:给我个机会。
    陈砚沉声斥道:松开。
    他语气太过冰冷,湛柯胳膊都抖了一下。他能感知到,现在陈砚不是单纯的不知所措和不耐烦,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赶忙松开手,却还靠在陈砚身侧不肯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收不到陈砚的回答,就只能隔一会儿小声问一句好不好?
    声音一次比一次低,绝望感一次比一次甚。
    半晌,陈砚问:你是觉得拿准了我离不开你吗?
    湛柯急忙否认: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我知道你离开我,也过得很好。是我离不开你,我拿准的是我离不开你。
    虽是夏季,早上也会吹点小风。顺着半开的窗,丝丝缕缕地飘进来,很轻,甚至推不动略显沉重的窗帘。
    但房间里的人可以感受到,风轻轻柔柔地洒在身上,称不上凉爽,顶多算是舒坦。
    陈砚没回答,轻轻蹙起眉头推了推湛柯胸口,声音下意识携上了责怪的调子,热。
    没收到回答,湛柯有些失落,他听话地往后挪了挪。
    依旧侧躺着,注视着陈砚。
    还热吗?湛柯问。
    陈砚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有些红,说:发烧了你就睡觉,别老说有的没的,很烦。
    湛柯低了低眼睫,哦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
    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没听到陈砚起身离开的动静,刚准备问,就听到陈砚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地说:我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没头没尾的,湛柯却一下就听懂了。
    没等他回答,陈砚说完就起身下床了。
    湛柯睁开眼,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出了门后拐向客厅的方向,就看不到了。
    陈砚出去后,沉默地拿起手机,却半天也没摁开,抓着黑屏的手机发着呆,把玩了一阵。
    房子小,卧室里有点动静客厅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对话了。
    简乐理应听完了全程。
    陈砚从发呆的状态中出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简乐。
    却见后者戴着白色耳机,手指着在屏幕上忙活。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砚的视线,简乐抬头看他,然后将一边耳机取下,嗯?
    陈砚说:没事。
    简乐点点头,然后举了举手里的耳机,我在沙发上找到的,自作主张用了一下。
    陈砚说:没事儿,用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戴耳机,陈砚当然清楚。
    说是两个小时,可当两个小时到的时候陈砚进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
    他喊了一声起来,湛柯纹丝不动。
    陈砚站在床边挣扎了三五分钟,然后手背在湛柯额上贴了一下。
    烫。
    陈砚推了推他,起床。
    湛柯这才有了点反应,闭着眼睛吐字不清地小声嘟哝马上走,马上走,然而明显是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陈砚骂了一句傻逼后就出去了,没再管他。
    湛柯一觉睡到下午七点,彼时家里只有陈砚一个人,简乐被无良老板季漪喊去店里帮忙了。
    湛柯醒来之后出了一身的汗,睁开眼睛后发懵地盯着天花板,好几分钟过去意识才回笼。
    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他隐约感受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进来喊他起床。他还有意识地答应了,但到底也没起来。
    这房间里会来喊他起床的只有陈砚了,如果他意识没有错乱的话。
    湛柯走到客厅,陈砚正站在窗边吹风,听到了些响动才回过头,视线从湛柯身上一扫而过。
    湛柯扯了扯身上汗湿的衣服,我能洗个澡吗?
    陈砚端着茶杯走回来,问我干什么?我伺候你洗澡?
    不是,湛柯对他指了指身上,能不能借一套你的衣服?
    陈砚放下茶杯,往卧室走去。
    湛柯紧跟着。
    拉开衣柜门,陈砚对湛柯比了个请的手势,你自己看看哪个能穿吧。
    虽然陈砚有把衣服买得稍微大一点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个头逼近一米九的湛柯能穿得了他的衣服。
    湛柯当然知道,以前陈砚的衣服挂在衣柜里看着就要比他的小一圈的。
    陈砚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湛柯,好像不太行。
    陈砚边说边抬手要关上,却被湛柯伸手挡住。
    能。湛柯说。
    陈砚挑眉,你喜欢穿紧身衣?
    湛柯:
    事实证明虽说没有紧身衣这么夸张但,也算半个紧身衣了。
    裤子也短了一截。
    虽说夏天穿个路脚踝的裤子再正常不过,可这种装束一旦放在身上格格不入。
    陈砚看着觉得别扭,但是湛柯自己都没觉得,他当然不会说。
    你该
    陈砚一张口湛柯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急忙打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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