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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时有幸(49)

    云枝打听:你有晏家的联系方式吗?
    怎么?
    要是我碰到了宴焕,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啊。云枝说,毕竟他们很可能是我的亲人,我也想表现下。
    楼朔扔掉手上的棉签棉球,思考了下。
    对不住。他道,也许你不能理解晏家的生活方式,反正他们真的和外面世界有些不一样。
    云枝心知他们与世隔绝,宴焕连手机都不太会用,吃到火锅更是新奇得上蹿下跳,肯定一直处在与现代社会脱轨的状态里。
    不过,他还是惊讶: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是的。楼朔道,至少在我印象里,要和他们联系全靠自己登门拜访。而且我听说他们之前就到处去找宴焕了,八成到那边也是去了个空。
    云枝抿起嘴:我知道了。
    垂下眼睫想了想心事,他向沈锦旬打了个报备,说楼朔受了伤,自己带他回家上药。
    过了两分钟,沈锦旬回复:[好的。]
    谈恋爱后他们互发的消息很黏糊,难得如此言简意赅。
    云枝好奇这人怎么理智得有些冷漠了,补充着说:[可不可以让他在客房里休息下?他伤得太严重了,看起来很疲惫。]
    这次是过了足足五分钟,沈锦旬才有反应:[好]
    看他干脆从两个字变成一个字,标点符号都顾不得加了,云枝以为他那边在忙活着吃喝玩乐,无暇搭理这边。
    于是他也没继续打扰,径直朝楼朔晃了晃手机。
    云枝说:你看,他不介意的。
    楼朔的脸色苍白,站起来的时候一副摇摇欲坠要摔倒的样子,见状也没再强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后,在客房里躺下来。
    云枝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再问:饿不饿?
    想吃水煮蛋。楼朔道。
    云枝说:只有红烧牛肉面和酸菜牛肉面,我不会下厨。
    楼朔没和他客气,实话实说道:我最近在减脂塑形,就不吃了。
    叹了一口气,他记起沈锦旬原先的敌意和戒备,嬉皮笑脸地问:你男朋友真的不会找你麻烦?
    云枝坐在椅子上要起来,腿不自禁有些抖,顺带想起来自己下午跪了多久,膝盖在有毯子垫着的情况下,照样磨蹭得泛红发酸。
    被楼朔这么一问,他道: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朝他发脾气差不多。
    没有在客房里多待,云枝下楼到沙发上看网课。
    摸着鼠标打开视频,也就离发短信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家里会烧饭的那位恰巧推开了门。
    怎么那么快呀?云枝有些意外。
    沈锦旬道:听说他伤得重,我赶来探望病号啊。
    云枝想着,你们俩关系哪有这么好,赶着过来上坟还差不多。
    再听到客房里的楼朔说:我伤口好疼,小枝你能陪我聊天吗?
    云枝一头雾水,心说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稀奇古怪?
    之前楼朔明明一声不吭,自尊心强得要命,这时候掐着沈锦旬回来的时机,居然开始示弱喊痛了。
    沈锦旬阴恻恻地勾起嘴角,摁住云枝的肩膀:你坐着吧,我去看一下他。
    云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听话地待在原地。
    瞧了瞧网课老师,愣了一会,他转头看着沈锦旬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刚才的语气怎么更贴近于我去杀一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锦吃醋警告
    第58章
    看着沈锦旬杀气腾腾的背影,云枝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场景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两个对手互相占领领地,沈锦旬拥有的地盘被侵略了一角,搞得这人敌意满满,背后炸毛。
    可楼朔不过是受伤后暂避而已。
    搞不懂这位少爷为什么如此反常,云枝喝了几口饮料,趴在桌前写笔记。
    另外一边,沈锦旬最近每天回家都心情甜蜜,迈步上楼也颇有一番趣味,今天却觉得糟透了,懒得多动弹,直接摁了楼内电梯。
    好像要省点力气,多揍楼朔几拳。
    推开客房的门,看到楼朔躺在床上,呼吸很轻,沈锦旬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两眼。
    正如云枝所说,楼朔惨得只剩下一口气。
    沈锦旬眯起桃花眼:你要和小枝聊什么?
    楼朔咳嗽着,说:管得那么严啊?银行管你家地库保险箱,都没你紧张。
    勤于锻炼的身体布满了伤痕,结实的胸膛上有血迹没有抹干净,衬得触目惊心,教人胆寒于他的经历。
    不过这样子能让云枝心软,却没办法让沈锦旬产生一丝同情。
    沈锦旬嗤笑道:不好意思,他比保险箱更重要一点,我当然要看紧点。
    开玩笑,对方是曾经针锋相对的疑似情敌,不管有没有潜在威胁,他都不会放松警惕。
    更何况他和楼朔确实不太对付,像八字相冲,总是容易彼此呛声。
    感觉到了□□味,楼朔意味深长道:他很自觉,你好像不用这么担心。
    试探我干嘛?沈锦旬偏了偏头,垂着眼睫盯住他。
    不是一次两次了,楼朔带来的不仅是危机感,还有时不时被接近和有意揣测窥探的烦躁。
    我管着整片区域的血族,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朋友,会和我见面的都是犯事的那种。楼朔道,这么多年下来,难免养成了习惯,直觉有失控倾向的要多留意一点。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
    顿了顿,他说:说明你或多或少也有点问题。
    沈锦旬道:怎么,我又不是血族,你还管我么?
    楼朔说:单纯有点疑惑而已,你看上去很傲慢,实际倒是反着来。
    对云枝的超乎寻常的独占欲,其实可以侧面说明内心的偏执和慌乱。
    没有安全感,或者对亲密关系太过敏感。
    这种表现发生在出身优越的人身上,本就是少之又少,沈锦旬这种更是罕见。
    他道:是有意思的观察对象。恕我冒昧,这和你的家世背景有关系吗?据说很多人偏向极端,多半是因为成长过程中感情缺位。
    沈锦旬笑了笑,不过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他道:我不缺爱。
    楼朔出乎意料地耸了耸肩膀:看来只有云枝是这样。
    我只要他爱我就够了,他也一样。沈锦旬说。
    真的够了吗?
    他感觉楼朔在挑衅自己,一时有些想把吸血鬼赶出去。
    楼朔道:那应该要很爱很爱才可以吧,应该很难到那种让你放心满意的程度。
    看沈锦旬的各种反应,不失为有趣的体验,包括此时此刻的沉默。
    他常常是隐忍的,眼神中却又闪烁着戾气。情绪在克制和放纵中游走,在边缘处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
    那团火焰久久不熄灭,仿佛顷刻间就会爆发。
    这让楼朔想要劝告几句。
    很早前就想说了,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现在实在忍不住。
    他说:虽然对于我这个看客来讲很有趣,但云枝会不会有点危险?
    沈锦旬倍感荒唐: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楼朔并没有停止:人会逐渐衰老,哦,是对你们来说,以我看的话,你们老得太快了。云枝也会看着你走过这个过程
    沈锦旬道:所以呢?
    他拥有了你的一辈子,可你只是占了他生命中一个开端而已。血族和人类天生就不是很合适,我觉得依照你的感情标准,他不能达到你的要求。楼朔道。
    再不愿意承认也好,无论如何,类似的问题肯定是惹人在意的。
    犹如小石子膈在心口。
    当下尚且能够无视,谁能判断它能永远不会致使破皮,不会流血流脓?
    他说:之前因为我的疏忽,间接害他过得很不好。唉,别这么看着我,他在沈习甫这边本质不就是个血袋?我想让他过得开心,不希望他再被伤害,否则他爸也许要在梦里找我算账。
    因为对多年前的那场车祸怀有歉意,以及潜意识里会去庇护弱势者,楼朔非常偏向云枝。
    只是这样子导致言语把握不当,会不可避免地得罪另外一边。
    楼朔,要不是你现在受伤很重。沈锦旬慢吞吞道,我肯定会揍你。
    我死了他就很难回家了,你不想让他回家吗?
    楼朔问完,往下联想:乖乖待在你身边,等你走了,他就落单了,会一直满心满眼地想念你,似乎也不失为一种永远的办法。
    大概是自己往常看了太多阴暗面,眼前的情况教他不得不做出类似设想。
    沈锦旬道:谢谢你提供新思路。
    见楼朔抬起头,那副为云枝着想的模样让自己牙痒痒。
    无关乎被冤枉或者嫉妒,就如同本该由自己保护的事物被指手画脚。
    他道:但你对云枝的眼光也太没信心了点,我要是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能以他男朋友身份的站在你面前?
    故意咬重了男朋友这三个字,要是楼朔再不识相,他肯定将吸血鬼捆好了放在太阳下暴晒。
    帮忙把床头柜上的半杯水加满,他起身回去,继而中途想到了什么,一手搭着门,转过头来看向楼朔。
    沈锦旬语气认真地说:不准打他的主意。
    楼朔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再听沈锦旬补充道:到时候他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就不一定了。
    瞧瞧吧,云枝。楼朔心想着,你招惹上的是个什么小恶魔?!
    开了两倍速上完一节网课,云枝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喷嚏。
    看见沈锦旬从楼朔房里出来了,他随口一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犯相思病啊?沈锦旬没正面回答。
    云枝一手撑着头,笑嘻嘻地说:快要成望夫石了。
    尽管沈锦旬没有表面显现出多少情绪,可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人有些低落。
    他收住了笑,小心翼翼地问:和楼朔聊了什么?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管吸血鬼管多了,什么都要讲两句才过瘾。
    沈锦旬默默地说,人家在帮着你摸我底细,你倒是背后捅他两刀。
    他道:没什么,就、就是吸血鬼活得蛮久的。
    不想敷衍云枝,但也说得委婉,没想到云枝一下子就默契地领会到了深意。
    我可以初拥你呀。他打了个响指。
    说得简单,实际上可操作性很低,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早就乱套了,哪会变成几乎销声匿迹的禁忌仪式?
    过程中,被初拥者顶着巨大风险的同时,也会让初拥者承受鲜血淋漓的伤痛。
    要云枝去做这种事,沈锦旬是不会同意的。
    云枝撇撇嘴,道:他为什么讲那么扫兴的话。
    的确听起来不顺耳,但用意是好的。他们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该越快想明白越好。
    幸亏他们都还很年轻,就算要逃避,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
    沈锦旬捏了捏他的脸:偏袒你还不买账?小没良心的。
    哼,你对沈氏的小股东放尊重点。云枝道。
    沈习甫的股份归了他,他没有要卖掉的意思。
    他不缺钱,也不注重物质享受,而这些于沈锦旬而言或许会很重要,要留着上交男朋友。
    这时候派不上实际用处,还能出出风头。
    发现沈锦旬压根不将这茬当回事,该欺负的还是要欺负,云枝沮丧:你变得有点怪,很讨厌家里来客人的话,我下次不会再叫了。
    谈不上讨厌。沈锦旬恹恹地回答。
    那你干什么呀?
    沈锦旬看他不开窍,恶劣地笑了下:我是在吃醋。
    云枝没当一回事,觉得这也太夸张了:怎么还至于吃醋?你是醋精吧。
    紧接着,沈锦旬就用行动表明自己是正儿八经在闹脾气。
    他横抱起云枝,压着声音吓唬道:对啊,我要带你去楼朔面前示威一下。
    看他真的抱着自己走到楼梯口,云枝瞬间没了气焰。
    不敢随意挣扎,怕动静惊扰到楼朔,也不想要楼朔看着秀恩爱,于是害羞又胆怯地揪住了沈锦旬的领口,无声地向他求饶。
    云枝提心吊胆:你疯了啊!
    似乎沈锦旬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是很突兀,可、可是
    沈锦旬就停在了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把云枝稳稳当当地放在扶手转角处,两手撑在左右,身体微微前倾着,额头抵在云枝的额头上。
    今晚在庆功宴上喝了酒,彼此的吐息间有淡淡的酒香。
    他抬起眼,直视着云枝清澈的眼睛。
    云枝晃了晃神,听他说:他们都对你很好,以后你回家了,你家里人也肯定宠着你。
    语气轻得不能再轻,恍若微风要去途径已然成熟盛开的花朵。
    意识到沈锦旬不大对劲,他抬起手搭在对方的肩头,想要出声说些什么。
    比如聊一下沈锦旬的意义有多么特殊而不可取代,再比如即便自己找到亲人,也绝对不会离开他。
    话没出口,却被沈锦旬的食指指腹摩挲过嘴角。
    有魔力一般的,言语都封印在了心间。
    过了会,沈锦旬才哑着嗓子说下半句:但哥哥才对你最好。
    不需要继续讲,云枝似懂非懂地明白了自己别扭的爱人。
    远比他想象的更投入也更深情。
    仿佛不需要自己属于他,他就已经决定属于自己。
    站在阳台上望向窗外,薛风疏看着天边的积雨云,抱怨了一会即将到来的黄梅季节。
    拖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宴焕兴高采烈地眺望操场:哇,篮球场上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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