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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热衷捡垃圾——郁等闲(67)

    那个时候,少他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没走。
    现在他走了,可能就会导致战局变化,他更不能走。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呢?
    他想要逃跑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他空缺的位置要怎么办,但他都安慰自己说,一定会有人来顶替。
    但他现在想一想,他有什么资格让人来顶替呢?
    他的命是命,谁的命又不是命?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副将自认达不到这个境界,但这个时候,他至少能意识道,自己不能因为私欲害了别人的命。
    他又狠狠灌了几口酒,干坐了一夜。
    不得不说,这种明知自己马上就要死的感觉糟透了,更糟糕的是,他明明能够避免自己的死亡。
    之前这个士兵对他说,他永远也不会体会到最开始的士兵们的感觉明知死亡近在眼前,却要坦然接受它。
    这多么怪诞,多么麻木,又多么令人痛苦!
    可是副将只能这样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知道当逃兵是不对的。
    他不想逃跑之后日复一日遭受内心的折磨。
    他干坐着,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祁温良设计好的。
    他憎恨过,担忧过,紧张过,放松过,他甚至感到欣慰和快乐过。
    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太丰富了,他又逐渐边得有血有肉。
    这段时间他的神经时紧时松,有了良好的弹性,以至于他现在没办法做一个漠视性命的麻木的人。
    他要是还像从前那样利欲熏心,那他就不会痛苦,但他已经活过来了,他又懂得什么叫良心不安了。
    真好笑,在走向生命尽头的前夕,才真正活过来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找出了一张纸,开始写自己的遗言。
    纸找到了,却没找到笔,不过反正都要死了,也不用节约鲜血,他干脆咬破手指写了封血书。
    第二日,他照常上了战场。
    等待死亡的感觉其妙极了,又害怕,又觉得即将解脱。
    曾经期待的一切都好像过眼云烟,眼下,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噗嗤。
    利器穿过肉/体的声音再度响起。
    热血洒在身下的土地上。
    这一次,副将的时间到了。
    真痛啊!
    副将想。
    但他还想起了点别的东西。
    都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为了做将军才入伍的人又有几个呢?
    最开始,大家都只是想做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只是想守住自己身后的方寸之地而已。
    权利的斗争蒙住了人的双眼,使人忘记初心,临了临了,副将突然释然了。
    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这就是最平静的离开方式。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不做人杰鬼雄也罢了,但求问心无愧。
    从军者,战死沙场似乎就是死得其所。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终于写完他了,马上又可以见到温良和子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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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93.红痕
    祁温良合上信纸,嘴角勾了勾。
    不过这算不得一个笑,这只是祁温良的常用表情。
    所以,在旁边的墨凌洲没能从这微勾的嘴角中读出任何信息。
    墨凌洲没看懂,只好直接问祁温良:殿下看的什么信?怎么闻着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战场上传回来的信,有血腥味不是很正常吗?祁温良说着,随手将副将的遗书摆在桌子上。
    他懒得和墨凌洲讲信的内容,但并不介意墨凌洲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他摆信的动作的意思墨凌洲看懂了。
    墨凌洲对祁温良的一切事宜都挺好奇,所以他走到旁边,伸头看信。
    因为知道祁温良不喜欢他靠太近,所以他保持了一定距离,然后伸长了脖子看信的内容。
    祁温良都怕他嫌人的脖子不够长,悄咪咪现一点原形。
    墨凌洲真这么干过,那次把来送茶的婢女吓坏了,要不是祁温良咬死说婢女被太阳晃花了眼,县令府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怪谈。
    不知怎的,祁温良突然想起了祁子安。
    祁子安从来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亲近祁温良的时候,相当理直气壮。
    祁子安对祁温良相关的一切事宜也都很感兴趣。
    不管祁温良收到什么信,听到什么话,或者身边出现了什么新的东西,祁子安都一定要看一看。
    之前在龙溪的时候,每次祁温良收到信,他都会站在祁温良身后,然后把脑袋搭在祁温良肩膀上。
    有的时候,祁温良会举着信纸给他看;有的时候,祁温良会挑重点讲给他听;有的时候,信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祁子安就会开始吹彩虹屁,说这么令人头痛的东西皇兄也能一看一整天,皇兄真是太厉害啦!
    不过不管是那种情况,最后都会以同样的动作结局。
    祁子安会笑着扭头,看后跟祁温良说一些话。
    他注视着祁温良,眼里都是认真,仿佛在看什么百看不厌的东西。
    他语气亲昵仿若撒娇,不过声音并不是软软的那种,而是带有一点少年人的清朗,清朗中又混杂了一点点成年男子声音里的磁性。
    明明一点也不娇软,但祁温良总是觉得他在撒娇。
    每到这个时候,祁温良也会微笑着回视。他看着祁子安的眼睛,会觉得子安眼里有星星。
    祁子安的眼睛是狐狸眼,眼尾有着勾人的余韵,他鼻梁高挺,嘴唇也薄。
    这样的长相应当是令人惊艳的,眼波流转间,祁子安会变为吸人精气勾人魂魄的妖。
    但从前的祁温良只会从两人的互动间感到温馨。
    不过时移世易,知道的祁子安的心思后,每当祁温良再想起当初的种种,都会隔着时空感受到祁子安说话时呼在他脖颈上的热气。
    祁温良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上有点莫名的痒意。
    他伸手挠了挠脖子,只是轻轻几下,就在如玉的脖颈上留下了红痕。
    这副将还挺会操心啊!墨凌洲突然开口。
    祁温良被他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回忆,也放下了挠脖子的手,墨凌洲还在吐槽副将。
    因为副将的遗书很特殊,他没有安排自己的后事,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人,言语中既没有沮丧不舍更没有不甘心。
    他非常坦然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还顺便提了一些建议。
    副将说,他虽然认可必要的牺牲,但这样的牺牲是可以避免的。他在这段日子里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很多士兵的身体素质提高了。
    有天城门的控制阀出了问题,可有个边防军居然将城门推开了,城门重达千斤,平常三五个人用全力都推不动的。
    那天情况紧急,很多人没注意到,后来听说控制阀出了问题,也没想起那个力气巨大的士兵。
    副将毕竟是当过官的,心思要细一些。
    他事后去检查了城门,差点被人当作了在门上做手脚的细作;还特地去找那个士兵,关切了一下人家的近况,士兵并不待见他,差点对他动手。
    可谓实惨。
    虽然过程不顺,结果却是好的。
    他得出结论人类也在逐渐变强,逐渐变得超出普通人的水平。
    可惜这样的变化不是人人都有。
    他在遗书中列出了一个人数不多的名单,那是他这段时间发现的有异常的人,他建议将这些人交给乌氏族人,让乌氏族人教这些人变得更强。
    如果在一定会被野猪妖攻击位置上的人,有与野猪妖对抗的实力,那中间层就不再会有牺牲了。
    这不是殿下早就知到的事吗?还用得着他指点江山。墨凌洲不屑道。
    行了行了,祁温良摆摆手,虽然我从不认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但他临死前还能惦记着这些事情,确实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
    哎,这样一天天让人送死,确实令人难受。我和他们素不相识都心有不安,给别提制定名单还要一同上阵的边防军了。祁温良说着问道,交给乌氏族人的那批士兵怎么样了?能上战场了吗?
    能倒是能,还有些不足,但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因为特地在反应和速度上下了功夫,所以上阵之后就算无法擒住猪妖,自保应当是没问题的。墨凌洲答。
    那你去传达一下我的意思吧,但主要还得他们自己看情况拿主意,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不能当消耗品。他们是速成之法练出来的,就怕有问题。
    祁温良说着又拿起副将的遗书看了一下,这名单里有几个人好像是我们列出的名单里没有的,你带去让林小将核实一下,别错失良才。
    总归,副将给这个世界留下的东西不算是废话。
    从他指尖流出的鲜血,也起到了它该有的用处。
    不过祁温良并没有动容,他的事情很多,他要忧心的地方不止一处两处。
    他忙着,墨凌洲便不打算再打扰他,应了一声就打算离开,但接过祁温良递来的信纸的时候,墨凌洲抬头看了一眼。
    刚刚好看见了祁温良脖子上的红痕。
    他没看见祁温良挠自己的动作,所以很突兀地问了一句:殿下这几天和祁子安见面了吗?他是不是晚上又
    没啊,祁温良打断他,这段时间他好像比我还忙,我就是肯见他还见不着人呢。至于晚上你天天盘在我房顶上,你当我不知道吗?
    墨凌洲大部分时间都守着祁温良,祁温良说的事实话。
    被点穿了盘在房顶的事,他尴尬地笑了笑。
    但即使是笑着,他仍旧盯着祁温良的脖子。
    祁温良天生皮肤白皙,又不容易晒黑,这段时间更是忙得书房的门都没出,没晒到过一点阳光。
    他那么白,脖子上的红痕就格外显眼,也格外刺眼。
    墨凌洲排除了祁子安作案的可能性,只能归罪到蚊子头上。
    好在蚊子这样的生物太弱小,没有成妖的可能性,墨凌洲稍稍按住了自己的嫉妒心。
    天气热了,蚊虫也多,殿下抹一些清凉油吧,就算痒也不要挠。墨凌洲老妈子一般说道,我会吩咐婢女在殿下休息前熏一熏殿下的屋子,这样往上也不至于被蚊虫欺负。
    祁温良觉得墨凌洲用的欺负这个词非常奇怪,皱了皱眉撵他走,这样的零碎琐事哪需要你操心,及时将消息送到才是要事。快去吧快去吧,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领先一刻就能有大不同。
    墨凌洲不想留着讨人嫌,但临走时又看了祁温良一眼。
    他想:要是这样的痕迹是我留下的就好了。
    祁温良没理他,开始接着处理自己手头的事。
    东边有一处情况也很不好,驻守的边防军不多。
    好在那里原本就是因为接壤国弱小才驻守人数较少,钟寒派去几千人已经算是解了燃煤之急。
    不过,帮助那个小国的妖似乎很会利用那里复杂的地势。乌氏族人不熟悉那儿,吃了很大的亏,没起到在其他地方那样大的作用。
    在那里,边防军的伤亡相当惨重,祁温良现在得加急想办法扭转局面,他得比妖族更能利用那里的地势才行。
    或者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发,一个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方向。说不定也能取胜?祁温良琢磨着,拿笔记下自己的想法,又时不时结合地图改策略。
    想法很多,但不知要写出多少种,才能筛选出真正有用的。
    能者多劳,他这段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
    等脑海中终于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可行性大的思路,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如今已是三月底,天气多变,犹如春夏交接。
    早上还一副笑脸的天,现在又积了些云,怕是待会儿就会阴云密布,说不定又是一场大雨。
    今年的天气好像比往年更无常些,不过现在是乱世,麻烦层出不穷,天气的有些怪异反倒是另一种正常。
    天要下雨,祁温良有点担心祁子安。
    这些日子祁子安比他还忙,至于祁子安去干什么了,他知道些。
    墨凌洲不愿意在他面前提及的祁子安,但战场的情况总得如实相报,战场上多出了许多帮助我方的妖,这是不能不说的。
    至于这妖哪儿来的,不说祁温良也知道。
    最开始时祁子安直接让赶到边关的妖自己选地方,但很快,他就发现当统帅不是那么容易的。
    让妖自己选,兵力就会分布不均,祁子安只好亲自了解战局并重新分配。
    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光是数量上的均匀还不够,还得根据特长进行分配。
    妖族和人类士兵不同,它们不能靠数量取胜,每一只妖都很特别,个性很强,妖族间个体差异也大。
    同种类型的妖放在一起,其实是一种资源浪费。
    但在这一次调配中他又发现,光是了解己方特长还不够。
    战场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敌人也得了解。
    资源分配是否均匀其实居其次,资源是否是当地最需要的那才重要。
    就比如副将去的那个地方吧,问题就出在没有派一个速度型的妖族。
    如果有一个能压制野猪妖的妖族在,情况就会好很多。
    有了这一个想法,祁子安再度调整妖族的分布。
    但其中还有新问题,那就是性格。
    妖族不是兵,它们通常独居个性要强,容不得被人给气受,往往也不是那么听话。
    要是两个性格相冲的妖放到一起,其实容易出事。
    不过这个事情祁子安不打算靠调配解决,他打算给这种闹脾气的小兔崽子上一课。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听话了。
    他现在劳心劳神,还真有了点大人样子。
    祁温良其实早就没那么生气了,又老见不着他,所以时不时会有点担心。
    天要下雨了,子安还在四处奔走,不会又淋雨吧?
    毕竟本体是毛茸茸,祁子安很不喜欢淋雨的。
    而祁温良不愿意让祁子安遭遇他不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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