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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的话刻薄极了,小王八一只,没学你半点长处,好色心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是我杀了他,那又怎样?
    此战既是关乎天命,又关乎我的私人恩怨。今日我不将你肉身粉碎,神魂捏灭,我誓不罢休。宋天官漠然地说。
    他掌中剑光大盛,颜色从橙黄逐步变为白亮,直至最后太过耀目不可逼视,真像煌煌明日被他握在了掌中。
    灵气蓦然稀薄了,好似所有灵气都被宋天官牢牢攥在掌中,随他呼吸而起伏波动。
    正在挣扎的苏流沙忘了呼吸,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三剑。
    两剑劈裂了极渊之地,一剑斩去所有树木。光这三剑,是穷尽天下修士能为的三剑,也是宋天官劈出的三剑。
    几百年前的白羽,与宋天官战成平手,最终被围殴因而落败。现在修为减弱大不如前的他,又能挨过几剑?
    晏歌站在了宋天官身边,心平气和地说:白羽,我不后悔杀你。不只为了天下大义,更为了我的痴狂。现在一切重来,你仍旧会败。
    即便你以那么多青年俊杰的性命做要挟,你也逃不掉。我劝你不如束手就擒,至少我能让你死得安稳些。
    是么?白羽淡漠地眨了下眼睛,浑然不在意晏歌的威胁,那些小修士,被我扔在东南方一处妖兽巢穴里,想必你们已经派人去救了。
    我从来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不像你们,连个筑基的小炉鼎都要算计。既然你们要打,何必废话太多?我就在此,领教诸位的高招
    话音未落,不只宋天官晏歌出手了,一直围观不吭声的其余仙君,也出手了。
    趁晏歌与白羽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站定方位结为大阵,首位相连威力倍增。即便面对的是修为下跌的白羽,谁也不肯放松警惕。
    本来无形的灵气,在这大阵压迫之下,变得太沉重而不能流动。仿佛有谁掐住了那道灵脉的根,如同捉住了一尾不停跳动的鱼,让其再也无法向前游动一寸。
    天罡绝灵阵,用来对付白羽这种魂魄化形的魔修再好不过。只要断绝了灵气供给,白羽的剑招再厉害也发挥不了威力。
    站在最外围的苏流沙,也感受到了那种绝望。他经脉中的灵气忽地停滞不动了,一握手,手指软弱无力,甚至都推不开周围修士箍着他胳膊的手。
    脖颈太沉脊背太重,连呼吸一下要消耗的力气,也陡然增大了千百倍。
    古怪又令人震颤的嗡鸣响起,直直钻进苏流沙耳朵里。他张大眼睛再拼命摇头,也无法摆脱那古怪的嗡鸣,连什么话都听不见了。
    苏流沙明白,那些修士有意针对他,特意让也他尝尝苦头。纵然如此,他受到的苦楚,也比不上白羽感知的千分之一。
    阵法最中央的白羽并无表情,他握剑的手没有颤抖,平平无奇地辟出了一剑。
    一剑之后,白羽的形体浅淡许多,像墨滴在清水之中,自然而就化开了。
    苏流沙瞧得心慌,他拼命咬着嘴唇,想要挣扎想要抗拒,可灵气枯竭重力加身,他的头颈一点点垂了下去。
    再一剑挥出,是看不见的剑光,看不见的威势。苏流沙神识被封五感微弱,他听不见也看不清,唯有从满是疮痍再添裂痕的大地上,能感知到一点威力。
    黑衣魔修的身影变得太淡薄,似被日光照耀就要消散的影子。就算苏流沙不甘心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仍旧无法可想。
    第三记剑光来了,加倍的狠厉加倍的蛮横。诸多剑光法决大阵的光芒,充塞于天地之间。
    不只是地裂了,连兀自不动的天空,也被斩出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须臾之后,裂隙增大骤然碎裂,诸多碎片光辉灿烂地从天空飘落,一遇到地面,就化为一团无法熄灭的红色火焰。
    开天,开海,裂地,白羽的三记剑招,无人能敌的剑招。
    刹那间,好似天地俱灭万物悲鸣,太明亮的光芒让苏流沙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一行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他终究什么也没赶上。
    三里开外,齐佑天带着虔子文拼命地跑。就算明知前途渺茫,就算知晓自己下场悲惨,他仍旧不想放弃。
    齐佑天不想死,他想救自己的小师弟。他们俩才刚刚表明心意,偏偏聚少离多。
    那时齐佑天只顾着练剑,他总觉得一切还来得及,他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和小师弟相处,又何必急于一时。
    然而天意无情,容不得人反抗。齐佑天发现小师弟的手忽地从他掌心滑落,小少年跪坐在地面上,口鼻出血咳嗽不断。
    好似虔子文每喘一口气,都要费尽浑身上下的力气。小少年全身颤抖,他想要站起身来,偏偏无法可想。
    不只是虔子文不好过,齐佑天同样不好过。
    那只藏身于极渊之地最深处的妖兽,真知是何来历,光是接近他的洞穴,就已让齐佑天灵气耗尽。
    金丹修士尚且如此,刚刚筑基的虔子文又能好到哪去?齐佑天抹去了额上的汗,向着虔子文蹲下身来,我背你。
    不用了,师兄。虔子文摇头,师兄,还记得我当初的话么?真到不得已之时,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齐佑天不由分说地环住了虔子文的身子,就算为了白羽魔尊,你也不能死。
    他终于背起了虔子文,明明之前轻飘飘的少年,背在齐佑天身上,却好像一座山。
    齐佑天迈开一步,太重了,重得他不由晃了一下。光是他自己迈步,就已然困难太多,更何况背着一个人往前走呢?那滋味,活像背着一座山。
    齐佑天不服输,他皱了下眉继续向前。汗珠从他的额上脖子滴落,虔子文的眼泪也滴在他的后背,每一滴都似有千钧之重。
    既然跑不动,那就慢慢往前走。齐佑天踉踉跄跄背着虔子文,刚走了没几步,几里外就是地动山摇好一阵晃动。
    一瞬间,天忽然黑了,仿佛连太阳都陨落了。
    周遭的灵气都被抽了个干干净净,齐佑天甚至都站不稳了,晃了晃就摔倒在地。
    不行,他背上还有小师弟!齐佑天一咬牙伸出手来,终于让虔子文落在了他的怀里。
    耳边是接连不断的嗡鸣,嗓子里有腥而甜的东西涌了上来,齐佑天彻底没了力气,他眼前发黑满是金星,好半天才恢复视力。
    小师弟呢,小师弟怎么样了?
    小师弟齐佑天焦急地唤,他的声音太低,低到自己都听不清。
    齐佑天不甘心,再叫第二次,小师弟
    仍旧没有回应,齐佑天的心凉了半截。他费力地转动脖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虔子文脸上满是尘土模样狼狈,他的额上不止有汗,甚至还有血迹。然而他的眼神是淡定从容的,一双浅银掺金的眼睛,似是满池月光,又像颜色绮丽的两颗琉璃珠。
    白羽魔尊,齐佑天嘴唇翕动,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骗局,小师弟已然被这魔修吃了吞了,他为了救自己
    齐佑天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敢想了。好半天以后,他声音沙哑地问:我的小师弟呢,我的小师弟在哪?
    忽地有道白影窜到他脸上,一只爪子毫不客气地拍着他的脸,有道凉薄的声音讥讽道:你哪有什么小师弟啊,从始至终都只有魔尊一个人。
    是那只猫,那只下落不明,一到极渊之地深处就消失的猫。原来他能说话,他是个妖修,他曾自称是,白羽魔尊的猫
    也许从那时开始,不,从他们见面就开始了。冻结的思绪重新开始运转,所有血液忽地涌到了脸上,齐佑天睁开了眼睛。
    虔子文抽出了他的佩剑,雪亮的剑锋,照在那双浅银色的眼睛里,映得他的眼睛冰冷无情没有半点人气。
    你骗我。齐佑天说,他本来死寂的眼神忽然活了过来,火星四溅烈火燎原,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小少年。
    那人的脸孔既熟悉又陌生,仍是一模一样的秀致五官,却没有那种怯弱的神情,是俾睨众生无人可及的冷傲。
    虔子文眼皮都没颤一下,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他只端详着那把剑,剑锋雪亮吹毛断发,是一剑刺入心窝能轻易拔出的剑,甚至不沾血。
    真是好算计啊,白羽魔尊筹划这件事究竟有多久了?是不是在他们初遇之时,他就被算计得彻彻底底,像只自投罗网的飞蛾?
    师兄,齐师兄,耳畔仿佛还能听到那小少年还在叫他,声音是怯懦的不安的。偶然可见他俏皮的神情,绿眼睛一眨,波光荡漾。
    齐佑天又想到晏歌说的那句话,他说你是天命之子,注定要斩杀白羽,为天下苍生谋得一条生路。
    可惜他落入了陷阱里,毫无反抗之力。不甘心,他怎么能忍下去呢?
    齐佑天狠命咬着嘴唇问:你要杀就杀,我也不会防抗。我只想问一句,杀我的人究竟是白羽,还是虔子文?
    谁说我要杀你?小少年忽地歪了下头,他紧握着齐佑天的手,让他握住了那把剑,太沉重又太冰冷的剑,寒光在目光华耀眼。
    齐佑天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拼命颤抖着想把手挪开,然而那只纤弱的手太有力,牢牢握着他的手,操控着那把剑,抵在了少年的左胸口。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要害就在心脏上,一剑刺进去,我也就死了个彻底。虔子文叹了口气,原本我觉得,你会杀了我,谁想你心软得厉害。
    剑尖终于刺了进去,是平滑的顺畅的,甚至没遇到任何抵抗,齐佑天的瞳孔惊骇地收缩了。
    第45章
    一寸剑锋深入,还不够,纵然脸孔惨白嘴角渗血,虔子文仍旧操控着齐佑天的手。
    剑锋毫不费力地再深入几寸,透胸而出,将体格单薄的小少年刺了个对穿。
    齐佑天一动不动,热血滴在他的手上,是黏稠的灼烫的。
    那是小师弟的血,是他心仪之人的血。血液顺着剑锋流淌到他的掌心,黏稠的一片,像把火般烫得他无处躲藏。
    小师弟的眼神变得迷蒙了,偏偏他还在微笑。
    小少年用带着血迹的手抚了下齐佑天的脸,齐佑天不看他,那人就强硬地扳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低头。
    那人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轻飘飘的,却尽数凿进了齐佑天心里,借君之手,了却天命,我很感谢你。
    齐佑天僵硬得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石头,他唯有继续听着那人断断续续地说,此等恩情么,以后再说吧。
    明明是生离死别的话,让他说来却那么凉薄,像阵暴风雪般卷走了他心头最后一点暖意。
    他在感谢自己,感谢自己这个傻子上了当,感谢自己要了他的命。
    怀里的人不动了,齐佑天眼睁睁看着紧攥着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松开了,无力地垂向一边。
    即便重获自由,齐佑天仍旧全身僵硬,他唯有轻轻地搂着小师弟,连带搂着那把要了他命的剑。
    他杀了小师弟,齐佑天木然地想。他惨烈地笑了,眼角有泪淌了下来。
    那魔修用这等阴狠手段,在他心里狠狠刻上了一划,从此伤口鲜血淋漓永不愈合,终身难忘。
    齐佑天眼见着怀里人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有一道黑袍身影却从那躯壳中脱体而出,姿态轻盈又曼妙。
    黑衣魔修飞到空中时,无意间与齐佑天四目相对,冰冷淡漠的银色眼睛。没有杀意更无暖意,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视刹那,须臾即分。
    地上那只白猫,蓦地尾巴摇晃一屈身,变成了一个白衣修士,浅蓝色眼睛像浮冰,冷冷地戳向了齐佑天。
    那神情,真像上界仙人俯瞰凡间痴愚,是居高临下的满是鄙视的眼神,戳得齐佑天遍体鳞伤无处藏身。
    白衣妖修一挥袖飘向云端,他搂住了白羽的一只胳膊,拽着他往远处走,魔尊别理这小子了,反正一切都已了结
    也许那只猫还说了什么,齐佑天听不见了。他呆呆地看向天边,什么都不听不看不想。
    偏偏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有个细细的声音提醒齐佑天他杀了人,像是诅咒般,随着心脏跳动血液流淌,流向他身体每个角落,渗入骨髓无从再忘。
    他杀了小师弟。
    齐佑天捂住了耳朵,那些话兀自不停。
    怀里的那具躯壳落了地,雪亮剑光唤醒了他的回忆,也唤醒了那一瞬的感受。黏腻的血液,滚烫的血液,着实太沉重。
    太可怜,有人在他耳边唤。可怜的是谁,齐佑天全然不解。
    一瞬间,齐佑天好似神魂出窍了。他从一个高而远的角度,在天上俯视着地上的一切。
    最远处是纵横交错的两道剑痕,把偌大的极渊之地斩成四块。有人正在欢呼雀跃,诸多仙君围拢着一块地方交头接耳,看情形已经尘埃落定。
    无趣,齐佑天不再关注那些。他漠然凑近了些,找到了自己想要寻的东西。
    地面上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是谁?为何他的眼神是死寂的沉暗的,像一把火烧到最后的余烬,没有半点火星?
    齐佑天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偏偏此时的他,失魂落魄好像丢了什么至关紧要的东西,今生今世都无法再找回来。
    真是可怜啊,齐佑天漠然地想。是他活该,他被人骗太愚笨所以活该,是他太蠢。
    痛到了极点,反而越发清醒,齐佑天的魂魄也重新回到了身上,发现眼泪仍未停止,不管如何擦拭都无法擦干。
    小师弟,齐佑天嘴唇翕动,再次吐出了那三字。他一狠心把剑拔了出来,竟然溅出了几滴血,是尤有余温的。
    血液落在齐佑天睫毛上,他面无表情地抹掉了,目光落在那具躯壳身上。
    小少年死去模样是安详的,长睫微合嘴角上扬,仿佛再做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他杀了自己的小师弟,而白羽骗了他。
    齐佑天终于回过神来,他重新搂住了那具已然冰凉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快要晕厥的哭,声音还是哽咽的隐忍的,断断续续似濒死野兽的哀嚎。
    纵然相隔许久,这道声音仍然传入了白羽耳朵里,在云端的身影忽地停顿一下,这点微妙变化很快被风华感知到了,魔尊,你怎么了?
    黑衣魔修本能地想要回头观望,可他强行忍住了,无事。
    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诸多谋划都已成真,现在的他,只差最后一步,哪有时间再耽搁?
    黑衣魔修眉心一皱,加快速度带着风华到了极渊之地最深处。
    那是黑漆漆阴沉沉的一座山,终年不见天光,好似连空气都不流通了。风华蓦地感到浑身难受,每走一步都要花好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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