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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一直默不出声的花明远轻轻叹息了一声,似是带着点怜悯之意,让张凉越发莫名其妙了。
    纵然自己死了,他们俩也逃不出去,花明远又在惋惜什么,张凉根本想不明白。
    也许不到一盏茶功夫,也许等了一辈子,张凉终于等到了张幕官的宣判:罢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你一马。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宋海官你杀了吧。
    别,这我可舍不得。宋海官慢条斯理地说,你也瞧见了,我和这个小炉鼎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动了点心思。要不是太衍门齐佑天护着他,我哪会让这小东西逃出我的手掌心?
    宋海官再挪近一步,他含笑打量着虔子文的脸,欣赏少年绿眼睛里的仓皇不安,权当调剂。
    玩玩可以,但他是太衍门弟子,你手脚得干净些,不能留后患。张幕官淡淡地说,玩完之后,把他的魂魄抽出来。他是这座洞府的有缘人,我们得用他开启宝藏。
    听完张幕官的话,张凉已然愣住了。
    都说天幕海的修士不是东西,他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这些人是什么做派了!
    杀人夺宝倒也罢了,死之前还要侮辱人一遭,末了还要抽魂拷问。这些森然可怕的手段,已然和传说中的魔修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倒不如说,魔修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眼见他曾经心仪的人就要遭殃,张凉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他看到虔子文望了过来,那双翡翠绿的眼睛里带着点不安惶恐,更多的却是哀求绝望,每一下都像在剜他的心。
    我也是无可奈何,张凉在心里默念。他不忍心再看了,刚想挪开目光,就看见那双翡翠绿的眼睛变了,忽地一下像撒了层银粉,浅银透金,颜色绮丽宛如梦幻。
    张凉瞳孔微缩,疑心自己看错了。
    他的眼睛并没有毛病,先前虔子文的求助与绝望,都似是刹那生灭的幻觉一般,随着他眼睛变化忽地消失了。
    一股俾睨众生的气魄,从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里缓慢地荡漾开来,涟漪一圈圈地晃动漾开,然而还是波澜不惊,像欲要吃人的猛虎缩起了尾巴正在打盹。
    要遭,张凉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偏生宋海官一无所知,他还冲张幕官摆了摆手,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由我一力承担。
    那就随你吧。张幕官往门口走,临走前又问,半个时辰,够了吧?
    足够后半句话宋海官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已然落了地,嘭咚一声好大声响,活像砸在所有人心上。
    张凉都没看清,宋海官是怎么死的。
    那颗脑袋落地的时候,连一滴血都没溅出来。没有剑光也无灵气波动,好好一个人,就忽然这么没了,张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眼睛惶恐不安地转动了一周,终于落在了虔子文身上。
    小少年抽出了一把剑身赤红的剑来,那把剑红得发艳红得渗血,不见半点灵韵波动,唯有一股实打实的杀意如玉山崩摧似天穹已裂,逼得张凉站都站不住了。
    他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两条腿软像是面条一般,支撑不住,最终瘫软在了地上。
    乱了,所有东西都乱了。张凉想要笑,勉强挤出的微笑更像是哭。
    虔子文不是个还没筑基的小修士么,连自己都能随便欺负他。偏生虔子文就用了一剑,灭杀了金丹修为的宋海官!
    这已然不是修士了,而是魔神煞星,是传言中的魔尊才有的本事!
    太危险了,张凉的直觉警告他,闭上眼睛别说话。
    可不知怎的,他无法把视线从虔子文身上挪开。他好像从未见过虔子文一般,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专心致志地盯着小少年看。
    小少年慢条斯理抖了下剑,他肩头的白猫落到了地上,在他腿边绕来绕去。那张殊丽秀美的脸上,是轻慢戏谑的杀意。
    虔子文斜斜一瞥,似银白月光落了满地,轻慢笑意像盛满月光的酒樽,摇曳晃动波浪不休。
    杀意如刀,活生生剐着张凉的脸,让他神魂发抖呼吸不畅。
    然而张凉忍不住了,他欲要落泪欲要哭泣,是欣喜是怅然,是在沙漠中苦熬了三天三夜的旅人,一抬眼望见了远处的绿洲。
    是了,就是这份睥睨天下傲视众生的气魄。
    虔子文这样的人,纵然是炉鼎资质修为低弱,他也该有这份傲骨,这份不把任何人当回事的傲骨。现在的他,和画中人相比,什么都不差。
    张凉想要跪拜想要磕头,正如他在那幅画像面前所做的一样,虔诚又恭敬地磕头。
    他志向太小又花心好色,唯独会在真正折服了自己的人面前磕头再叩首。他的绝望他的幻想他的迷蒙,忽地在这一刻成了真。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世间当真有这样的人!传说中的白羽魔尊,画像上的黑衣修士,还有,虔子文。
    张凉痴迷地伸出了一只手,又像被火烫了般赶忙缩了回去。紧接着他又恭恭敬敬地跪着,生怕亵渎了这人分毫。
    就你也配?虔子文踢了踢宋海官的身体,一伸手把他的神魂也拽了出来,你不是还要搜我的魂么,来啊。
    被虔子文攥在手心里的那缕神魂,惊讶了暴怒了。他在虔子文手心团团不安地打转,想要逃都没半点机会,不知怎地就被困在了一粒玻璃球里。
    虔子文把那粒盛着宋海官神魂的玻璃珠,高高弹起抛了一下,紧接着就兴味索然了。
    雪花,归你了。
    白猫一伸爪,牢牢按住了那枚玻璃珠,忽地开口说话了:魔尊,我才不要呢。这是个什么玩意啊,我看一眼都嫌丑。
    天幕海的人么,都是这种混账东西。虔子文啧了一声,好几百年了,你们都没长进过半点?
    这句话是问呆立在门边的张幕官的,他被吓得手心发凉心跳缓慢,冻结的思绪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开始重新运转,魔尊,它叫你魔尊?
    问那么多干嘛,就你也配叫魔尊?白猫恶狠狠瞪人,忽地化成一位蓝眼睛白衣服的妖修,头上一对毛耳朵晃来晃去,他随手把那粒玻璃珠丢在一旁。
    一见到这妖修,张幕官终于认出他是谁来,风华,你是风华!那只白羽养的猫!
    是我,那又怎样?风华更不耐烦了,他修长的手指头揉着那粒玻璃珠,只向虔子文道:魔尊,你跟这些人废话什么啊,直接杀了多省心。
    先前张幕官说过的这句话,被风华原封不动地怼了回来,不管是那份视天下修士为蝼蚁的气魄,亦或是漫不经心的轻慢,全都一模一样。
    张幕官着实心情复杂。他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哪怕是比他修为高的修士,面对张幕官也得客客气气的,唯恐惹上什么麻烦,也就只有魔修敢这么放肆行事了。
    自己的生死全都系在他人一念之间,这滋味着实太屈辱,张幕官低头不语,心里的苦楚唯有他自己清楚。
    虔子文摆了摆手,先不杀他,留着问几句话再说。
    得了虔子文的命令,白衣妖修立时抖起了威风,他伸腿碰了碰张幕官的脚,主人要问你话,你可是听见了?
    敢问魔尊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就想问个问题。虔子文晃了晃手里这把钥匙,这处洞府阵眼所在何处,想必你们天幕海一清二楚。虽说我花点力气也能找到地方,可我更愿意省点事。
    张幕官不想回答,他方皱眉一下,白衣妖修冷然讥讽的目光就望了过来,魔尊不想费事,我可不怕花时间。要论抽魂审问的本事么,你们天幕海只得皮毛未得精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张幕官无可奈何吐了口气,阵眼就在这幅画背后,直通罗浮仙尊住所。
    他根本没必要说谎,形势比人强,乖乖认怂也就罢了,非得反抗什么?
    魔修个个都是狠厉角色,平时谁也不服谁。然而就连名声好大的风华魔师,都对这炉鼎资质的小少年恭恭敬敬,张幕官更不敢招惹他了。
    他心里隐约有了个念头,朦朦胧胧的并不确定。
    虔子文嘟囔道:罗浮倒是真省事,这人之前摆出了这么大架势,对于阵眼竟然不做半点掩饰?我信不过他。
    小少年轻轻一摇头,两条长眉一弯,仍是楚楚可怜微微发愁的模样。
    秀色可餐,在场之人却无人敢打他的主意,个个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唯恐这位魔尊大人注意到自己。
    魔尊,光是这称呼就非同一般。非得是合道境界,离飞升只差一步的魔修,方能当得起这个称呼。
    自从魔道被天幕海联手各大门派打压以后,魔修人才寥寥无几,几百年前才出了个白羽魔尊。可惜白羽魔尊生得太好桃花劫也太旺,莫名其妙遭到围攻,已然凉了彻底。
    现在魔道修士孤孤零零好不可怜,仅剩的两位魔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么这位魔尊,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张幕官还在琢磨,又听虔子文问:你们天幕海这次派来找钥匙的人,总不至于只有你们两个吧?
    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稍一凝视,像把利刃透胸而出,已然把他所有小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幕官手心攥着一把汗说:只有我和宋海官二人,罗浮仙尊洞府的钥匙在书房里,这消息天幕海也是刚刚得到的。如果我和宋海官七日未归,自有其他人前来接替我们俩。
    风华一把扯起了张幕官的前襟,扬眉问:你这是威胁谁呢?非是元婴修为进不来这洞府,你觉得我和魔尊会怕了天幕海不成?
    纵然张幕官被扯住了前襟,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并非我小看魔尊,可事实既是如此。在这处洞府里,哪怕修为再高的修士也因故受封,只能动用元婴期的修为。
    若是和一门两楼三派比起来,我天幕海并不占优势。唯有一点优势,人多罢了。被天幕海盯上的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终有被捉住审判的那天。
    说到这,张幕官什么都不怕了,他直视着风华的眼睛,好巧不巧,那位被你们一剑杀了拘住神魂的宋海官,他的父亲是宋天官,生平只有他一个儿子。
    天幕海里有许多姓宋的海官幕官,然而宋天官却只有一人,三大天官之一的宋天官。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薅着张幕官衣领的风华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越发不愉快了。
    宋天官么,当然很了不起。张幕官自顾自地往下说,就连那位白羽魔尊,不也惨败给宋天官么?
    那是你们正道修士不要脸,先是派人偷袭,而后再几人一起上阵!风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他眯细眼睛的模样不像猫,更像一只老虎,不要脸的天幕海,更不要脸的宋天官!
    若不是张幕官早有准备,他还真担心自己会被这妖修活生生掐死,然而一旁站着的虔子文终于发话了,风华,放他下来。
    张幕官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终于把气喘匀了。
    他慢悠悠理了理被捏皱的前襟,已然没了之前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是你主人更聪明些,比你这猫强的太多。就算是白羽魔尊在世么,我估摸着他也打不过宋天官。
    今天的事情,就算我和宋海官倒霉。你们把他的神魂和那把钥匙还回来,再放我们离开,这笔账就此消了。
    张幕官话说得心平气和,心里却像被火烤般灼烫焦虑。
    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他要这两个魔修死,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再抽魂拷问,要把今日受过的所有屈辱加倍奉还。
    如此一来,方能让他气消。
    听到这话,被困在玻璃珠的宋海官也底气十足了,你这蠢猫,还不把你爷爷我放出来?你们两个魔修,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你们以为,为什么张幕官要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那全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们死定了!
    宋海官话说了半截,然而他所谓的危机究竟为何,所有人已然能感觉到了。
    屋外忽地起了云,澎湃浩荡的云,堆积在天边遮住了太阳,透出一种森然可怖的气魄。
    云已到风又至,风已经呼啦啦吹来了。好大的风,卷得道旁的松柏不由自主弯了腰,树枝嘁哩喀喳折断了。更脆弱的小树被连根拔起,被风卷携着飘向远方。
    而后是一只红色的手掌,横立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气派太足。和这只手掌相比,他们所呆的书房不过是一只蝼蚁,太渺小又太可怜。
    那只幻象般的手掌,忽地从天边接近了。看似极为遥远的距离,却只用了短暂一刹。
    风声更足乌云更浓,狂风已经蛮不讲理地从门缝吹了过来,吹得他们几人衣襟纷飞,书房里的书架书籍哗啦啦倒了一地,发黄的纸张到处乱飞。
    手掌忽地翻转了过来,每一道掌纹都清晰可见。它向着这座宅邸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带着一种报复般的狠厉。
    刚行一寸,青石砖面尽数粉碎。再压一寸,耳边有轰鸣巨响,天空之中雷霆炸裂。又低一寸,压力骤增,似高山压顶无可抵御。
    一旁的张凉竭力抵抗,他仍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吐出了一口血,已然快要昏迷。
    这记要命的掌印特意避开了张幕官,连带着盛着宋海官的那粒玻璃珠也完好无损,周围连地砖都没碎一块。
    眼见这些人狼狈的模样,宋海官张狂地笑了,父亲在我身上留了一道符咒,若是我遭遇危机,符咒就会发动,那威力足以抵得上练虚修士全力一击。现在,你们的报应终于来了。
    他要他们死,要这两个魔修肉身无存神魂俱灭!
    两个修为被拘束到元婴的修士,在练虚修士奋力一击面前,也不过是稍微灵活些的蚂蚁罢了,稍一费力也能拍死。
    宋海官的神魂不满意地啧了一声,要不是虔子文的剑太快,其实自己的肉身根本不会受损,这符咒发动终究慢了一些。
    在这狂风雷霆之中,虔子文也笑了,他扬了扬眉道:出事了就找爹,这道理天下通用,我可不想惯着你。
    小少年终于抬起了手中的剑,平平一扬点向天空,开天。
    太简单也太粗陋的招数,没有半点灵气波动,跟个三岁孩子挥动木剑差不了多少。
    可一剑挥出之后,狂风骤停雷霆已息,厚重的云层也被均匀地辟出了一道缝隙,如门扉洞开光明普照,片刻后又是风平浪静。
    然而那道掌印兀自不停,它固执地继续往下压,非得将这几只小蚂蚁拍死了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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