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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令我无心学习——苏景闲(43)

    闻箫一开始没懂,再咂摸了两下,明白了,你好酸。
    池野理直气壮:不能酸?
    闻箫看他两秒,勾手指,过来,近一点,有话跟你说。
    不知道这人是要说什么悄悄话,池野往前跨了半步,耳朵靠过去,要说什么给你池哥听
    话音还没落,有什么柔软触碰在了他的侧脸上,蜻蜓点水一样。
    池野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莫名其妙地,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草,老子这是被轻薄了?
    闻箫站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了,满意吗?
    池野回过神来:不太满意,要不再说一句?
    闻箫:
    失敬,骚不过。
    知道池野下了课就要走,闻箫跟着去了超市后面,伤口还没涂药,涂了再走。
    池野转身背朝着闻箫,捞起衣服,这样行吗?
    因为才运动过,他麦色的皮肤上有一层汗,几颗顺着背沟往下流。青紫的地方没有变浅,颜色反而深了,视觉上有些骇人。
    把喷雾喷上去,闻箫用掌根按揉,疼不疼?
    不疼,很舒服。等按完了,池野拉下衣服站好,又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和肩线,这里呢,要不要检查?
    闻箫看了眼,结疤了,别乱碰就行。
    露出失望,池野:我要是伤重一点,你会不会照顾我?
    眼风凉凉了看过去,闻箫嗓音也冷冰冰的,要是受了重伤,管你自生自灭。
    知道自己这么说要让人担心了,池野举了双手,赶紧挽救,我很惜命的,绝对不会乱来。他注视着闻箫清浅的眸子,嗓音随之低下去,前前后后十七年,来来去去千万人,我才遇见一个你,惶恐珍惜都来不及。
    嗓音带着变声期末尾的一点哑,平时不明显,一旦压低,就分外触动耳膜。
    池野很少说这种话。
    心里想得多,但说得少,总感觉把心里翻来覆去想过的那些话用嘴巴说出来,就是实打实的矫情。
    但看着闻箫嘴硬心软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池野还默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叫情难自禁、自然流露!
    然后他看见,闻箫仓促嗯了一声,把喷雾塞他手里,转身走了,有点慌张,耳尖还有点红。
    日啊,他同桌怎么连害羞都这么勾人!
    闻箫回教室路上,远远看见教导主任正站楼道口跟老许聊天,两人都皱着眉,一副忧愁模样。又叮嘱了什么,程小宁背着手走开,留在原地的老许转头就看见了闻箫,体育课上完了?
    对着得意的学生,他皱着的眉头松开,笑眯眯地说话,你们程老师也是不容易,学校马上又要发《教师满意度问卷》给学生填了,去年他拿了倒数第一,今年有阴影了,紧张兮兮地来问我,怎么才能提高分数。
    闻箫话少,但是个安静的好听众,许光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叨叨个不停,我刚说了好几条,但最根本的没好意思说。他左右看了看,确定程小宁没在,如果我是学生,碰见一个教导主任天天准时准点站校门口咆哮,我也悄悄打一颗星!
    闻箫沉默,心道,这种话跟我说合适吗。
    咳咳,许光启把憋心里的话说出了来,全身舒畅,不过呢,程老师确实是一个负责敬业、不辞辛劳的好老师!
    闻箫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许光启:对了,池野那小子是不是又跑了?
    闻箫点头:对,刚走。
    说起池野,许光启就叹气,又叮嘱闻箫,池野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你呢,千万不要受他影响!就当你的这个同桌,是来呃,会隐身!你看不见他的时候,其实他都是在教室的!千万不要被他搅乱了情绪!
    隐身?闻箫见许光启绞尽脑汁的模样,决定不反驳这个极具想象力的形容。
    鉴于第二天是五一劳动节,要放一整天的假,课代表陆陆续续到老师办公室问作业,回来了写在黑板的角落里,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发放试卷。
    一张到手里,还没分清是哪一科,前面又递来一张,跟下雪花片似的绵绵不绝。
    赵一阳坐椅子上嚎,老师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明天就放一天!一天!这么多卷子,他们以为放三个月吗?
    上官煜安慰他:如果是放三个月,卷子能堆得比你高。
    我虽然没到一米八,但只差一点点!强调完,赵一阳不得不承认,陛下,你说的太对了,有被安慰到。
    池野的空桌子上,没一会儿就摆满了卷子,散发着一股油墨的气味。闻箫整理完自己的,又顺手帮池野也整理了。
    背着一书包的试卷回家,闻箫按照科目分了分,颠倒着堆放在书桌的左上角。
    等他捏笔在试卷签完自己的名字,准备开始刷题时,脑子里蓦地想起前一晚,他被池野压在桌沿边亲吻的场景。
    这个年纪最是禁不起撩拨,闻箫呼吸有点促,转了几十圈笔才算是平稳了躁动。
    不敢再想跟池野有关的一切想一秒,就别妄图刷题了。
    做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微信提示音响起时,闻箫先下意识地看了眼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
    捏了捏发涩的眼睛,闻箫站起身活动,顺手把手机拿上打开。
    微信消息列表的最顶上,是被设为了特别关注的池野,头像上飘着一个红色数字。
    池野:在干什么?
    闻箫打字:刷题。
    池野:看见你窗户的灯没关,就知道你肯定没睡。还以为是想我想得难以入眠,没想到是刷题。
    想打一串省略号过去,又想起白天池野在超市后面对他说的那些话,闻箫手指停顿几秒,最后打字,也在想你。
    这下,轮到池野好一会儿没回消息过来。
    闻箫等得很耐心,这个间隙里,他点开了池野一片漆黑的头像。
    不像赵一阳,满是每日心情记录和照片,也不像许睿,一天朋友圈发八百条。池野朋友圈那一栏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目光移到池野的头像上,闻箫目光微动,手指先于思考,点开了头像。
    漆黑的头像扩大,图片占满了整块屏幕。此时,闻箫清晰地看见,在漆黑如夜空的背景里,多了一颗细小却极为明亮的星星。
    第四十九章
    心底蓦地涌起迫切, 顾不上思考现在时间有多晚,闻箫打字, 出来?
    在这条信息发出去的同时, 聊天框里,池野也发来了两个字出来,连用的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闻箫站在原地,仔细尝了尝这种滋味,很美好。
    临出门时才发现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闻箫迟疑两秒,先问了池野, 带伞了吗?
    池野秒回:带了。
    把拿起的伞重新放回去,闻箫快步下楼, 掀起连帽衫的帽子戴上, 直接进了雨里。
    雨不大,看路面坑洼里的积水,推测应该下了有一段时间了。往常闻箫总觉得踩进水洼溅起来的泥点子十足的扰人,但这一次, 他却觉得好像没那么烦了。
    已经快凌晨三点,店铺基本关了十成十, 闻箫走在行道树下面, 不时会有水滴从枝叶上砸下来,浸湿衣料,特别是落在脖子附近, 让人一瑟缩。
    看见撑着一把大黑伞迎面走过来的池野,闻箫几个快步躲到池野伞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出门比你早。池野停下脚步侧身,仔细把闻箫鼻翼滴上的水擦干净,一边垂着眼睑,看见你说想我了,我怎么坐得住?
    轻轻往上扬起的尾音,撩得人心口一颤。
    闻箫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盯着地面映着光的水洼看。
    沙沙的雨声无边无际,鼻翼旁还残留着粗粝触感,闻箫打破沉默,我们现在去哪里?
    池野:当然是去约会。
    闻箫指出来,你偷换概念。
    我没有,池野为自己正名,对我来说,不管跟你去哪里,都是约会。他提议,吃烧烤?说完自己先笑了,这个太没创意了,而且老板可能都收摊回家了。
    闻箫也发现,半夜时间点比较尴尬,来去就那几个地方,去看看?
    池野点头:走吧。
    两人撑同一把伞,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遇到地上有大点的水坑,又不想湿鞋,只能紧贴着旁边人的手臂,绕开。
    池野被身边人磨蹭地有点心浮气躁,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找了话说,明天五一,作业多吗?
    多,百分之七十是卷子,大概这么厚,闻箫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厚度,我把你那一份也带回来了,你要的话,去我那里拿。
    操,特意帮我背回来的?同桌,你这份心意我有点消受不起。池野又问他,明天什么安排,刷题?
    上午起不来,睡觉,下午晚上刷题。
    我发现你特别夜猫子,每天晚上窗户的灯都亮很晚。
    你的灯熄得也不早。意识到说这样的话,完全暴露了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望一眼对面窗户的事实,闻箫避开地上积水的同时自然转移重点,以前是晚上睡不着觉,失眠,总要找事做。现在是生物钟习惯了,晚上大脑皮层兴奋,很清醒,你呢,什么安排。
    明天去医院看我妈,池野语气比往常轻松,这几天我妈情况很平稳,新药加了剂量,好像有效果了。医生说我妈的求生欲特别强,说不定有点希望。所以提前申请了探视时间,明天去看看。
    芽芽去吗?
    她不去,她数学一年级就已经惨不忍睹,我没那么多时间,不对,应该说让我去辅导芽芽数学,我宁愿跟程小宁对视一整天!
    闻箫:对自己不用这么狠。
    这是形容困难和难受程度,所以在她的要求下,我把她扔他们数学老师那里了,一星期去一次,池野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唏嘘,可怜芽芽年纪小小,就陷入了补课班的海洋里扑腾,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还要扑腾十年。
    沉默几秒,池野问出来,你呢,去医院吗,要不要一起?
    闻箫脚步滞了滞,又恢复正常,不用,我来明南之前的主治医生说我不用高频次地去医院,一段时间去一趟就行,治疗到现在,效果已经不大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病并没有多难推测。池野查了很多文献,只要是最新或者最权威的,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甚至德文他都靠着翻译器看完了。然后一遍一遍地回忆化学实验室里的情景,自虐一样,又自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敏锐一点。
    虽然这种无用的自责,可能只源于他的无能为力。
    闻箫转开话题,老许说,教师满意度调查要开始了。
    是不是那个填问卷的调查?雨斜着飘,池野把手里的伞往闻箫那边倒,老许肯定不愁,他好像一直拿五星。程小宁又要愁得睡不着觉了,去年统计出来,他只拿了两颗星。因为是匿名,不知道多少人暗搓搓地给了他半颗星。
    你给的多少?
    当然是五颗星,程小宁虽然经常针对我,但多半是出于恨铁不成钢,除了喜欢唠叨嗓门大以为,人还不错。池野偏头看向闻箫,怎么,以为你池哥心胸狭窄?
    没等闻箫说话,他又若有所思,啧,心胸狭窄倒也是事实,如果不狭窄,怎么可能只装了一个闻箫就装满了?
    猝不及防的,情话兜头就来,闻箫险险绷住了表情。
    瞥见红了的耳尖,池野有种自己看透了一切真相的乐趣,他叫了一声,闻箫。
    闻箫下意识偏头看过来。
    就在这零点五秒的时间里,池野倾身吻了过去,手里撑着的大黑伞倒向两人身后,成为了最严密的挡板。
    雨丝没有之前那么密了,街边一盏路灯不知道是不是线路太老旧,闪了几下后直接熄火,一段路的光线都暗了下去。
    跟上次相比,池野的攻势温柔了许多,反倒是闻箫,在最初的怔愣后,近乎急迫地索取。牙齿在池野嘴唇的硬痂上蹭过去,挠起细微的痛痒。
    池野用气声道,别闹,嗯?
    闻箫却不理会他的话,兀自加重了力道。
    扶着闻箫后腰的手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在发现安抚没用后,池野也不再收敛控制,两人气势凶骇,硬是在吮咬间拼出了势均力敌。
    闻箫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春末凌晨空旷的大街上,跟人接吻。
    但一切和池野相关的,仿佛都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个人像是具有神奇的、不可控的魔力,连周围的空气都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不一样。
    这一刻,闻箫没有思考过明天,也没有思考过未来,只是贪心地希望这一分一秒能够无限拉长。
    折腾了太久,最后烧烤摊也没去,半路折返回家。
    洗漱完上床准备睡觉,闻箫收到池野发来的微信,我今天是有备而来。
    闻箫把这句看了两遍,没懂,?
    池野:从出门到见到你之前这一段路上,我嚼了三个口香糖。
    想起接吻时尝到了一点果香味,原来不是错觉。
    把手机盖在被子上,闻箫克制不住地,靠着床头笑起来。
    周五早自习,教室里一片哀嚎。
    放个五一节怎么比在学校还累?昨天我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手都快写断了题也没写完,这他妈什么地狱模式?
    谁不是呢,兄弟,数学第四套题给我看看,我半张都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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