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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生活流(穿越)——青竹叶(40)

    两家几个月前过了定,就算是未婚夫妻了,这会儿秋收之后,粮食也发了,家里就有余钱办喜事了。农村的妇女往日都节俭,但是结婚这样的大事可不能小气,该有的都得有,否则一辈子让人说道。
    贵大娘本来想要找村里的大师傅掌厨,谁知道就是那么不巧,这大师傅前些日子摔折了胳膊,得休养一二月,干不了。可是给村里别人干,贵大娘有点信不过对方的手艺。
    她想啊想啊,把可用的人选过了一遍,这个不行,肉菜做得不好,这个也不行,品性有问题思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来知青点探探情况,成了最好,不成再找别人。
    村民的眼里,知青从城里来,别的都好,就是娇气,做喜宴得从半夜开始忙到傍晚,手就没停过。这么累的活计,最后也没什么钱,人家不一定愿意。
    其实余同志其实正缺了这种大展手艺的机会,现在遇上村里的喜宴,就算没多少钱她都愿意试试。
    余同志自小学艺,三四岁的时候就踩着板凳站灶台前了,各种锅罐铲勺,都是自小摸熟的。好不容易学出师,眼看着要进入国营大饭店大展宏图,家里就出了点变故。
    变故是什么就不细说了,无非你斗我我斗你,她爹虽然躲过一劫,可是也是心灰意冷,还让闺女下乡去,至少下头清净。所以余同志就下乡了,从那之后摸过的最大的锅就是知青点那口破铁锅。
    想一想真是虎落平阳英雄气短啊。
    现在贵大娘居然上门请她做喜宴,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余同志努力绷住脸,不让自己露出太过明显的喜悦。
    可以的,大娘可以给我列一个菜单么?我好有个准备。不知道村里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有必须要做的喜菜么?
    贵大娘大喜,她心说这小余同志真是好同志啊,二话不说就应了,仗义。她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大娘不识字,我报给你听啊。
    贵大娘的儿子结婚当日,小余同志天不亮就拿着她的菜刀和调料包出发了。这些调料凑齐还不容易,有些得去药店买,小余同志为这件事跑了两趟县城,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准备好。
    天公作美,是阴雨绵绵的雨天。雨天不用上工,这雨也不大,一丝一丝仿佛飞舞的柳絮,大家也就有时间去参加婚礼,带上自家种的一点蔬菜,晒的咸鱼,或者几个鸡蛋,就能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好好吃上一顿。
    贵大娘也邀请了知青们,他们一群十几个人,内部商议了一下,一人凑一点钱和票,去镇上买了一对红色铁皮的暖水瓶。请手巧的同志剪了一对红双喜贴上去,怎么看怎么漂亮。
    贵大娘喜欢得不得了,又体面又实用,看这些个知青简直要跟看自家侄子一样。
    农村少有工业票,便是有,也是攒着买铁锅和菜刀之类的必需品,少有人会奢侈得去买暖水瓶。知青们的这个礼物,真是送到了贵大娘的心上,她原先也想买的,奈何没有工业票,如今白得了一对。
    这一对红彤彤的铁皮暖瓶摆到婚房,更添了喜气。这要仔细着点,一个暖水瓶能用上几十年的。
    送了礼,知青们便占了两桌,村里人也觉得应该如此,一对暖水瓶呢,这要自己买,光是工业票就得凑个几年。也就是这些知青,在城里有家人,自己手里也有票,舍得把珍贵的工业票用在暖水瓶上。村里一些没有工业票的人家现在还在用砂锅煮饭菜呢。
    村里的知青不搅事,只要不提干活的事,大多数村民对他们的印象都挺好的。长相家境都不差,就是干活娇气一点,不过也是能理解,城里孩子,又是打小读书没干过农活的。按老话说,这都是小秀才,不下地的。
    今天一顿酒,大家伙儿对知青的印象仿佛还更好了。
    送礼的知青们就不说了,怎么都比拿着两根腌菜就拖家带口大吃大喝的人家强。
    哎哟,小余同志的手艺是真不错啊。
    村民们一直以来对美食的定义就是大鱼大肉,但今天这个理念仿佛有些摇摆起来。
    那个铁板芋头是怎么做的?吱吱作响的端上来,外面浇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浓汤,四四方方的小芋头外酥里嫩,吃着吃着怎么还有股肉味儿呢?还没有肥肉的腻和猪肉特有的腥臊。
    还有那素排骨,听说是用面做得,嘎嘣脆的,咸香可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当成真排骨。还带着面食特有的甜,越嚼越甜,外头的馅料却是咸的,两种口感结合在一起,真是妙不可言啊。
    还有那一碗热乎乎的鱼肉蛋丝蔬菜羹,浓稠鲜美,颜色漂亮,气味清香,老人小孩吃着也很好。哪怕刚端上还烫得很,一样一眨眼就被抢光了。
    这些素的半荤的做得好,那大荤就做得更美了。
    上好的五花肉,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的躺在雪白的盘子上,外皮是红棕色的,十分有嚼劲,肥肉烧得半透明,奶酪一样的润滑,瘦肉里饱含着汤汁,一口下去仿佛把整个猪的精华都吃到了嘴里。光吃猪肉腻,所以中间放着一叠酱料,也是半透的浓稠酱料,琥珀色的,飘着一点红色的辣椒碎片,微甜微酸微辣,像是某种果酱和辣椒混合物。
    村民第一次尝试烧猪肉配果酱,这么反传统的东西,大家居然也都接受良好。
    红烧鲫鱼,鱼腹清洗后塞入腌制好的馅料,用肉、鸡蛋、香菇、冬笋等鲜货调的。鲫鱼本来就鲜,加上腹中的馅料,果然比往日自己烧得更加鲜美,又没有鱼类特有的腥气,鱼肉更是入味,简直就是理想的下酒菜。
    还有看着十分简单的白切鸡,干干净净的一盘,好像很容易就能做出来。然而一吃就觉察出差距来了,一块块的鸡肉里含着一层层的胶冻,那是胶原蛋白。哪怕是鸡胸脯肉也不干,每一口都带着香。
    贵大娘看大家吃得高兴,时不时的叫好,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家里人还反对她去找知青掌厨,哼,现在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了吧?人家那可是能在大城市里开馆子的手艺,几代传下来的,能和村里人自己倒腾的东西一样么?
    年轻人哟,还是得多历练历练,见识太短浅!
    别的不说,村里的厨师能这样的讲究?还在乎东西摆盘好看不好看么?但是这小余同志就能把食物做得是又好吃又好看。
    花了那么多钱娶媳妇,买了那么多东西摆喜酒,不就为了这份热闹么?
    贵大娘心里很是满意,她甚至悄悄的留下了二两的肉塞到篮子里,准备晚一点让小余同志给带回去。
    吃完酒席,小余同志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篮子的谢礼。
    有二两的瘦肉,几根鸡翅,一条鱼,几个鸡蛋,红薯,一把小菜等等,还有红纸包着的五角钱,在村里算是规格很高的谢礼了。
    她没有客气得拒绝,这是应得的报酬,也是立一个规矩,以后要是请她掌厨,也得按这个来。这也就是村里,搁城里这点东西想要请御厨传人?做梦呢吧。
    忙了这一天,小余回来就睡了,晚上大家用烤红薯对付过这一餐。和她一间屋子的小花同志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小鱼儿累得狠了,吃了一个红薯又睡下了,明天早上我来做吧?
    小花同志这话说得特别虚,她在家里就是不做厨活的,来了这里也没有打通厨艺那根窍。哪怕天天看小余同志忙活,也没偷师到什么技艺,做出的东西只能说不糊了不夹生,能吃,更多就别要求了。
    我来吧。女同志做饭辛苦了,明儿也休息一下。昭明突然说。
    大家都惊讶得看着他。这年头会做饭的男同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
    你会做?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能,我就是不大会控火,得找个人帮我控火。昭明自信满满。真不是吹,他天生就会做菜,上手就来。
    大家也只能半信半疑的答应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任。看这小伙子白白净净一身书生气,哪里像是能下厨的人?何况村里用的是灶,比城里用煤的更不好烧一些。
    然而第二天,从厨房飘来的香气告诉大家,人不可貌相。
    好香,是皮蛋瘦肉粥。人群里的老饕准确的报出名字。
    皮蛋瘦肉粥飘着一股家一样温暖的香味,暖洋洋的,有着刺激脾胃的香。香味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就把所有睡着的人也叫醒了,连今天睡晚了的小余同志都穿着睡衣探出一个脑袋,鼻子一嗅一嗅,厨师的本能就发作了。
    粥香浓郁,是浸泡过半个小时的上等粳米,文火慢熬两个小时以上,熬出的粥米粒松而不散,汤清而粘稠,沾筷不掉,能拉丝。再放入剁碎的瘦肉,简单用料酒、葱姜去腥,熬煮后只有香。还有腌制得恰到好处的皮蛋,蛋黄外青内黄,软硬适中。她又吸了一口气,细细辨认,最后加入葱花、细盐等调味
    她的室友目瞪口呆,第一次发现厨师原来是这样神奇的生物。
    眼镜同志才不管这粥是什么粥,他只觉得自己闻了这味道更是饥肠辘辘,匆匆忙忙穿了衣服,脸没洗头没梳,抱着自己的搪瓷杯子就过去了,饿死我了,小花同志,麻烦来一碗。
    扎了两根小辫儿的小花同志嫌弃得看了他一样,但还是给打了满满一大勺的皮蛋瘦肉粥。
    咱们还有皮蛋么?同志们陆陆续续的过来,都拿着自己的饭盒和搪瓷杯子。
    我之前腌制的,再不吃就老了。昭明说。
    哦,就是你那几个宝贝的大肚罐?一个知青一边呼噜呼噜往嘴里拨粥,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一罐是咸蛋,一罐是皮蛋,还有自己酿的果酒。
    真的,我亲眼看昭明同志腌制的大鸭蛋和酿的果酒。和昭明一个房间的吸溜着口水,掰着手指数,一罐石榴酒,一罐桑葚酒,一罐杨梅酒,一罐野葡萄酒,石榴是他从县里买的,桑葚、杨梅和野葡萄是后山采的,对不昭明?
    对。昭明笑着说。
    后山?老乡说后山有野猪和狼,听说以前还有豹子出没。
    没事,六十年那会儿,没吃的,他们把山翻过一遍,那些野兽都窜到更深的山里头了。你忘啦,几年前我还在后面一片竹林子里逮到过兔子。咱们还油炸竹虫呢。
    多久远的事,早忘了。
    小余同志来得不慢,她端起碗嗅了嗅,喝了一口,又一口,咕咚咕咚一会儿全喝完了,完了一抹嘴,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又活过来了。昭明同志的粥煮得真好,比我做得好吃,以前在家也做么?
    比小余妹子做得好吃?大家一脸不信。
    真比我做得好吃。小余肯定说,我也不是什么菜都擅长。
    昭明也说,我也只会几种。
    哎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昭明同志,我得向你学习才对,不然以后要是小余同志回去了,我能饿死自己。
    昭明嘿嘿的笑,也不难,一次不会多学几次就会了。
    大老爷们还学这个呢?以后让你媳妇儿做呗。又一个知青说了。
    也不能都指着媳妇儿,谁都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到时候还得人家伺候你啊。
    这年头的姑娘个个能挣钱呢,以后让人家姑娘嫁过来,又得挣钱养家,又得洗衣做饭,那她嫁过来干嘛?多个人伺候吗?昭明同志,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继续保持。
    大家捧着碗在那七嘴八舌的议论,话题越转越快,就转到男女在家庭中的定位上。自从姑娘能上班挣钱,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的脾气就越来越大,主意越来越正。有些人能很快的适应这种转变,但有些人不能。
    那些不能快速适应的人就免不了抱怨几句,大家也不当回事,连几个女同志也不以为然。
    又不嫁给她,管他是不是大男子主义,最多悄咪咪就把这人从候选名单删除了呗。倒是那个几个说着愿意分担家务的,可以仔细考察一下,万一回不去呢?城里下来的知青总比乡下青年合适,至少有共同语言啊。
    今天姑娘们的眼睛依旧发出生活的智慧的光芒。
    第41章
    秋收之后有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虽然还是要每天上工,但劳动力度没有之前大,人也可以松快一些。
    知青们有了时间,就从村民那里收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寄回家给家里人聊表心意。村民自己晒的山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买也便宜。当然,肯定没有专门卖的那些好看,大家都实惠,不求品相好,东西好就行。
    昭明不做特殊那个,他也收了本地的一些菌菇、笋干、藕粉之类的,打包好了,寄到家里去。他从来就把个人情绪和个人义务分得清,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做得到位,让人无可指摘。
    他还向村里的木匠借了工具,找村长要了些木头,自己花了一张图纸,说要做一个自动撒种子的小机械。和他同屋的知青觉得有意思,也帮着一块儿做,后来连老知青也加入进来,这里面还真有几个精通机械的。
    其实昭明做的就是后世很常见的手推式播种机,可以设置间距和每次掉落种子的数量。而且是站着一路推过去,所以不费劲,不需要一次次弯腰。他这会儿虽然是没有这个记忆,但隐隐约约的有些灵感,就开始琢磨了。
    其实之前村里播种使用的是耧车,前头牛和驴拉着,后头跟着一人。但这种播种方式有缺陷,根据来的技术员的指导,种子和种子之间应该有个严格的几厘米的间距,而且每个坑里的种子数量有一个准确数字,传统耧车做不到这点。
    那么怎么办呢?为了增产,本地播种就采用了一个十分原始古老的方法,还是要前头的拉着犁一路开垦,后面的人一次次的弯腰撒种子,覆盖一层薄土。这样不断弯腰,其实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对脊椎也很不友好,容易驼背。
    知青们因为干活不老道,人家嫌弃他们不让他们干播撒种子的活,但昭明哪怕只是在一旁看,都觉得累人。他就琢磨着,能不能弄出一个手推式的播种机。
    但他一个城里娃娃,了解种地也就是这小半年的事,虽然脑子里似乎模模糊糊的有个概念,也就知道个概念,具体真不清楚。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慢慢琢磨。
    谁知道老知青里还隐藏着两位机械大佬,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家一听就明白,反手就是一张力学图纸,再隔两天就做出了小模型。
    大家拿着简陋的模型在地里走了一圈,用小石子假装种子。
    成了?发起人昭明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果然啊,什么都得找专业的才行。
    于是他们做了一个标准的出来,中间有些金属部件还是专门去县里淘来的。县里有专门出售自行车零部件的地方,自己组装自行车比买现货实惠,生意一直不错。
    他们叫了村长和大队长,演示一番。大队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手摸着还没来得及打磨的播种机,像是摸着什么宝贝,啧啧称奇,还是有文化好啊。咱们干一辈子,就和粮食睡在一起,也想不出这么个宝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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