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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时还读我书(30)

    终于,他俯下身,将一个吻万分珍惜地轻轻印在谢乔的额角。谢乔却睡得熟,毫无所觉。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陆玦一笑,两个人的相思,又怎会只有一个人体味得到呢?
    谢乔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傍晚都未醒来。
    陆玦处理完军营的事情正要进帐去看他,便见凌道远拦在他面前,明明一脸破釜沉舟,却偏偏欲言又止,纠结得不行。
    陆玦对他此时心中的复杂心情一无所知,便道:何事?
    凌道远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道:陆怀瑜,我有些话要同你讲。
    凌道远自从入了军营便不再如以往那般来找陆玦麻烦,也没再叫过对方名字,军营里军法严明,他是陆玦的手下,自然要喊将军。陆玦听到这久违的叫法一愣,便笑了:你说罢,何事?既是称名字,那便是私事,他和对方以往虽有些过节,但也算相识十几年,如普通朋友般说几句话的交情还是有的。
    凌道远道:到无人的地方去。
    陆玦看一眼帐内,里面还没有声音,说明谢乔此时还未醒来。他看凌道远此时一脸认真,只当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要与他商量,于是他点点头:行。走罢。
    军营附近有个树林,林外有条小溪,只是此时是冬季,北方的林子自然都只剩枯木,那小溪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此时这个地方倒是肃杀得很。
    溪边。
    陆玦负着手看向他,道:你说罢,何事?
    天色阴暗,寒风阵阵。凌道远看着陆玦眸子里的光,深吸一口气,终于道:陆怀瑜,你你只当谢乔是弟弟,是吧?只是因你从他小时就照顾他,现下才亲近了些,是吧?
    陆玦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就是想问这个?
    凌道远重重点点头:是。这对我,很重要。
    陆玦沉默一瞬,不知想起什么,面上便浮出一个笑,道:我心悦他,自然不只把他当弟弟。陆玦这话说得坦坦率率大大方方,这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和谢乔,日后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凌道远睁大了眼睛:你你
    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一瞬。凌道远哑着嗓子道:可是他呢?陆怀瑜,他是个王爷,早晚要娶妻生子的。你把一片真心捧给他,他会还一片真心给你么?陆怀瑜,你清醒一点!
    他虽不在金陵城那些个纨绔的圈子,但到底对他们有所耳闻。金陵城的那些纨绔养几个娈宠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陆怀瑜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又怎会了解里面的龌龊。他为谢乔付出了真心,可是谢乔是个王爷,就算他对陆玦再真心也早晚会娶妻生子,陆玦那样骄傲的人,到时候又怎会受得了。
    陆玦微皱了眉,他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坚定无比地道:他亦心悦我,我自然信他的真心。
    凌道远便怔怔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
    陆玦只当他看出了谢乔与他的情谊,只是来此劝说他,便又道:我和谢乔,分不开的。这是我的私事,你也莫要太操心了。
    凌道远怔怔看着他,眼眶发红,此时天色暗,陆玦却看不清。
    陆玦看他没有别的话说,便道:你若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说罢便转了身。
    陆怀瑜,我有时怀疑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说你无心,你却偏偏信誓旦旦说谢乔对你真心,说你有心凌道远看着陆玦的背影,声音颤了下,道:你却偏偏看不透有人对你十几年的真心。
    陆玦步子一顿,他的瞳孔微缩,他未转身,只是缓缓又坚定地道:抱歉。说罢便往营帐的方向走了。
    北方的冷风嗖嗖地刮着,凌道远凄凄惨惨站在那条冻得结结实实的溪边,身子颤了颤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衣袖一擦脸,眼泪鼻水儿便一起被擦在袖上。他甚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他认识陆玦十几年,他也守了陆玦十几年,陆玦为人光风霁月又磊落骄傲,那样的陆玦看起来仿佛根本跟情道扯不上什么关系,他见过太多人爱慕着陆玦,却根本想象不出陆玦爱人的样子。还好,他在情之一事上迟钝得吓人,他得不到他,别人便也得不到。他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仿佛在自欺欺人。
    如今,他便终于尝到了自欺欺人的苦果,那个陆玦,真的爱上了什么人
    他吸一口气,便又打一个喷嚏。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冷,但他的心境此时也差不了多少。
    你一个男人,这般哭哭啼啼实在不雅,有违君子之风。一个清清淡淡平平板板的声音响起来。
    凌道远气得磨了磨牙,他又抹了把脸,大声道:老子爱哭关你甚事?!见着那人眼睛便睁得更大:顾望?靠!你他奶奶的大半夜到这里做甚?!
    顾望看他一眼,声音仍是平平板板:欣赏北方夜景,陶冶情操。可惜,你甚是坏人心情。
    凌道远看着这枯枝败叶和这条上冻的小溪气得牙痒痒这他奶奶的到底有什么好欣赏的,但对上顾望那双平静无波的丹凤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你,你说什么他都有法子堵回来再气你个半死。
    看凌道远被气得说不出话,顾望便道:你心情不好,干嘛不喝酒?在这哭哭啼啼实在不成样子。
    凌道远咬牙切齿,道:这是军营!老子喝了酒有敌袭营怎么办?!顿了顿,他气急败坏地转身走人,嘴里嘟嘟囔囔道:靠!老子跟你啰嗦个甚?妈的,都怪陆怀瑜!
    顾望瞧着那人身影,那双丹凤眼里一道流光划过。
    第48章
    帐内。
    陆玦进来的时候谢乔已经醒了,他正半坐着,手里摆弄着一根花枝这花枝自然是谢乔托人送来的那枝,只是腊梅花瓣都已经落尽了,便只留了这干枯的枝子。陆玦将它置于枕边,是以谢乔醒来便看着了。
    看到陆玦进来,谢乔坐在床上抬眼看向他,道:忙完了?
    陆玦想起刚刚的事,动作顿了下,还是点点头:今日营中也一切正常。
    凌道远的事,他不是有意瞒谢乔,只不过,那到底是凌道远的私事,若是告诉谢乔到底不太好。
    谢乔手里还打量着那根花枝,眼珠子却像盯一块肥肉一般盯在陆玦身上,陆玦轻笑一声,也由得他看。
    谢乔用相当露骨的眼神将陆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面上便浮出一个笑,他朝对方举起手里的花枝,道:怀瑜哥哥,花枝我见着了,我送你的亵衣呢?
    陆玦闲闲散散抱臂倚在帐内的一根柱上,似笑非笑地对上谢乔的眼神,却并未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只是道:乔儿,你今日在外头和凌道远说什么来着?
    谢乔:
    没想到这些混账话还是被陆玦听到了。
    他清咳一声,低垂了眉眼后还是看向陆玦,眼神里是十二分的乖巧:是我错了。
    陆玦看着谢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两声,道:乔儿,你有色心也要有色胆才好呀。顿了下,他挑了眉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你送我的亵衣在哪里么?它现在就穿在我的身上。
    谢乔瞳孔一缩,那些黑沉沉泛着红的欲,念便涌到瞳仁里,他紧紧盯着陆玦,像要把对方吃了一般。
    陆玦轻笑一声便走过来,坐到床边,他伸手抽了谢乔手里的花枝随手扔在枕边,白皙如玉的手指便用力掐了谢乔的下巴。
    倾身靠近。
    呼吸交缠的距离,连对方瞳仁里的涟漪都清晰可见,却偏偏没有触碰到。
    乔儿,陆玦一说话,谢乔便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的身子便下意识颤了颤,眸子里凝结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不是说要解我的战袍么?陆玦掰着谢乔的下巴直直看着谢乔的眼睛,慢悠悠道:你解了我的战袍,自然便能看到你送的亵衣了
    陆玦话未说完,谢乔便捧了陆玦的脸,用了力朝对方压了下去
    唔
    唇齿交缠,仿佛在发泄这近三个月的思念。
    谢乔将陆玦压到榻上,狠狠吻着对方的唇,一只手一件一件地解着陆玦的衣裳:战甲、护腕、外衣、一件件解下来,就好像剥开一层坚硬的外壳,你便能得到一个比任何人都柔软的陆玦
    谢乔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样柔软的陆玦,从来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这样一想,他的心脏就仿佛要爆炸一般。
    衣裳战甲散了满地
    最后拆下的是发冠,发冠一被谢乔拆下,陆玦的黑发便散了满肩,漆黑的发称得陆玦的眼珠格外黑亮,谢乔结束了这一吻,却依旧捧着陆玦的脸,他在烛光下认认真真看着陆玦半晌,终于确认,散着发的陆玦面上确实像添了几分稚气,让他想起对方少年时候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便又倾身过去,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他们的鼻尖便碰到一起。
    怀瑜哥哥,我很想你。谢乔呢喃道,那声音里仿佛含着既沉重又轻扬的思念。
    陆玦用力揉了揉谢乔的黑发,眼里含着满满的、熠熠发光的笑意。
    军营里条件恶劣,谢乔到底没有做到底。但看着陆玦动作时无意露出的白皙锁骨上的嫣红,谢乔还是像只餍足的猫一般好心情地眯了眸子他喜欢陆玦身上有他的痕迹,这样就仿佛又与陆玦多了几分缠缠绵绵的联系。
    已是深夜。
    帐外刮着北方呼啸的寒风,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
    谢乔紧紧依偎着陆玦的身体,他便能清清楚楚感知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那样温暖、那样生机勃勃。
    他便突然觉得,这里是这漫漫寒夜里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若是帐外的风不会停,也是好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寒冬中的这一个晚上,他便能和陆玦永永远远呆在这样一方小小的、安全的天地里,永永远远只有彼此。
    这般扭曲的地久天长也如白头到老般充满了诱惑力。
    仿佛知道谢乔在想什么,陆玦便扣了谢乔的手,还如以往一般将手指一根一根卡进对方的指缝,道:乔儿,我不会与你分开的。仿佛在做出一个最重要的承诺。
    谢乔却仿佛被这话扎了一下,他紧紧反握住陆玦的手,声音低沉嘶哑又晦涩混沌:若是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会与我分开么?
    陆玦一愣,轻笑一声道:说说罢,这两个月在金陵你又做什么了?又去折腾了我院子里的梅树?
    谢乔的唇线向下抿着,说不出话。
    陆玦眸子里翻滚出柔软又温柔的笑意,他伸出另一只手,揉揉谢乔的发,道:乔儿,我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背叛。若你有一天背叛于我,我们便一刀两断。除此之外顿了下,陆玦笑着道:你犯了再严重的错误,左右我狠狠打你一顿便一笔勾销吧。
    谢乔却到底没答话。只是将陆玦的手握得更紧。眸子里有某种情绪上下翻滚。
    可他欠陆玦的,偏偏是一条命。
    冬日的长夜人最易多思,谢乔昨日被一些心思和情绪压得太狠,第二日醒来面色便有些苍白。陆玦微皱着眉伸手探了探谢乔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热,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谢乔见状只是摇摇头,道:你放心罢,我无事。只是前几日休息不好罢了。
    陆玦点点头,又道:你和顾望什么时候动身?
    谢乔一愣,便道:明日。兖州的事情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否则他根本无法彻底安心。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玦身子顿了下,还是道:好。接着他看了眼帐外,又道:这里离兖州虽近,但到底有段路程,你也需补充些路上用的东西。今日到镇上看看可好?
    谢乔看陆玦一眼:需要补充的东西其实军营里都有,就算没有,他身上银钱充足,大可到路上的镇子村庄补充更何况,就算要补充,也是他和顾望去补充就好。
    所以谢乔面上浮出一个笑陆玦只是想和他外出逛逛罢了。
    陆玦曲起手指,敲在谢乔的前额上:去么?
    谢乔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北方冬日里的小镇到底虽比起往日来有些萧索,但街上还是到处冒着食物热腾腾的香气,酒家的旗子鲜鲜艳艳光洁如新,在风里猎猎招展,小摊贩的叫卖声和来往行人的说话声灌入耳朵,这派景象仿佛压下了几分北方寒冬的肃杀。
    谢乔瞧着这派景象便觉得好过不少,陆玦看他面色稍缓,面上便也带了笑意。
    谢乔和陆玦走在人群里,谢乔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你曾说这次的匪患特别,到底特别在何处?
    陆玦闻言微皱了眉,面上带了些严肃,道:那些匪,大部分是北凉人。
    谢乔瞳孔一缩:北凉横陈在大盛北境,是大盛的宿敌。那寄托了他兄长和陆玦毕生志向的雁关六郡,到现在已在北凉手里握了百余年。
    北凉不似大盛这般精于农耕,冬季缺少粮食时便常至大盛边境劫掠。但他兄长一直以来都在加强北境的边防,北境现下屯的兵应该足够应对那些小股人马的骚扰,根本没必要专门派陆玦来
    知道谢乔想问什么,陆玦便道:以往他们扰我边境百姓只是小股人马,并且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是,冀州这次的匪患比以往规模要大,并且比以往时间要长。
    谢乔心里一凛:若是这样,就说明
    陆玦点点头:说明他们最近可能有大规模的人马调动。我已派了探子去查,马上便有消息了。
    谢乔缓缓点点头怪不得此次他兄长会派陆玦带兵前去。大规模的人马调动意味着可能的战争,他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你别太担心,陆玦看谢乔一脸凝重,便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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