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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永不后悔——火棘子(5)

    挡都挡不住木久弃族而去。
    前一世他背弃族人,这一世也轻易地原谅了杀父仇人,这不叫孽缘,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钟蔚咬着牙,扶着额头,手臂上,被木格央掐红的印记慢慢消失了。他长叹一声,烦躁地起身,独自穿过黝黑的林子,迎合着诡谲的气氛似的,狼群嚎叫的声音忽远忽近,一路嚎到他来到那块高石上。
    果然,两个苦命人正在执手相看泪眼地告别,木久的声音凄恻怨恨:曼别,是你对我阿爹下的毒?
    是我下的毒,但我是想毒的是木格央。曼别的声音异常温柔。
    为什么?
    我希望你当国君,你又聪明,又会运筹,国君位置非你莫属,木格央不过是打仗打得好而已,他有什么能力当国君?可是,九萨人的眼睛都被糊住了,说什么天意归他。挑拨离间的曼别声音痛苦、深情而诚挚,对不起,我本不是对你阿爹下手的。
    木久竟然真的信了,低低地说:你也不该对木格央下手,还让我栽赃给钟蔚。
    钟蔚就想让木格央当国君,你别被两人蒙蔽了。
    钟蔚忍无可忍:谁被蒙蔽了?
    两人一惊。
    木久拦在曼别跟前:钟蔚,我命令你退下!
    他是华夕国的首领、我们的死敌,我有义务将他抓回石牢!大哥,你别被他蒙蔽了!他就是想害得我们兄弟阋墙!钟蔚义正言辞,向前跨了一步。
    木久手中寒光一闪,出现了一把钟蔚送给他的长剑。他反手将剑交给了曼别,面露戾色:曼别,快走!
    曼别知道钟蔚厉害,会制各种武器,还能练出铁,有他在九萨部落会越来越强所以,他必须除掉钟蔚。曼别长剑一划,冲钟蔚挥过去。他天赋高,以前用过木久的这把剑,自学成才,使得炉火纯青。
    一寸长,一寸强。钟蔚的匕首敌不过长剑,只能往后闪躲。长剑频频拂过长发,亏他灵活,几度化险为夷。
    木久拿起长棍也挥了过来。
    给我去死!我救了个什么玩意!钟蔚怒了,愤然掷出匕首,直直钉中了木久的右腿,木久啊的一声,捂住了右腿,捂不住鲜血直迸。
    曼别却越打越勇,眼睛泛出露出兴奋的光芒,将失了武器的钟蔚逼到山崖边,钟蔚再无处可躲。而木久也咬牙忍痛地挥过来,一脸狠戾,不置钟蔚于死地就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怒喊:大哥,滚开!
    木格央来了。
    钟蔚的心顿时亮了,只见木格央举起弓箭,砰的一声,一箭射过来,正中曼别的后背。曼别一惊,咬牙一口气拔出长箭,这只箭没钩没毒,损伤不大,但威慑力大。
    钟蔚趁机逃离主战场,三步并两步奔到木格央身边。
    二对二。
    木久和曼别毫无胜算。忽然哗啦啦数声响,好几个人从草堆中冒出来,全是木久的人,木久指着曼别说:你们带他走!这几人果断拦在曼别身后,护他离开。
    木格央一连发了两支箭,正中两个人,可惜再没有箭了,他要追,却被木久一下子抱住腰:木格央,你饶了他吧。
    木格央激怒:大哥你糊涂了!他害死了阿爹啊!
    求你,让他走吧。
    木格央将木久狠狠一推,木久跌倒在地,一腿的血。那边是越行越远的死敌,这边是气息奄奄流血不止的哥哥,木格央一跺脚,吼道:哥哥,九萨迟早毁在你手里!
    钟蔚伤了国君。
    国君放走了曼别。
    曼别逃得那么顺利,因为他有木久的要塞通关牌。
    这消息不胫而走,且不说族人议论纷纷,木格央也是一肚子气。他重情重义,谁伤了他的父兄家人,他必然不会放过,想不到这一次哥哥居然放走了杀父仇敌,他实在想不通杀父仇敌啊!不是普通的敌人!
    裂痕就此产生。
    上一世兄弟俩因曼别而反目,这一世,时间提前了。
    钟蔚的心情很糟糕。木久对曼别远比想象中更痴情、也对旁人更无情。也对啊,上一世就狠得下心众叛亲离、出卖国族,可知他的德行绝对高尚不到哪里去,徒有一张温和的欺瞒世人的脸。这破系统,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拯救任务第一次救得这么难受的。
    你站一天了。木格央为钟蔚披上兔毛衣裳。
    我在想,人心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吗?一定要让族人血流一地才懂后悔吗?钟蔚勾起一丝寂寞的笑容,我救过很多人,就算我告诉他们未来的命运,他们还是会前赴后继地实践这个命运。
    木格央不明白,抚了抚他的脸庞:你怎么了?
    钟蔚凝视他:你还不想当国君吗?
    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他或许心慈,但却小器;他或许聪明,但却不识大体;他的情感远远压倒他的理智,对于一国的掌权者来说,这是致命的。今天,他为杀父仇人打开牢门,明天,他就会为仇人打来九萨之国门,你相信吗?
    寒风,从两人中间席卷而过,吹过枯藤,发出簌簌的声响。
    木格央倾身,似吻却没吻:我相信。
    后来,木久还想将主罪引向钟蔚,木格央断然站出来冷冷地对峙。木格央常年征战,气势凛然,立下累累战功,威信堪比老国君。木久虽然是新国君,在重压之下,也被弟弟斥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老祭司出来和稀泥:国君不该放走了仇人,实在该自罚
    木格央愤怒地说:老祭司说错了,不止是仇人,是杀父仇人!放走的是杀了一国之君的仇人!对于人子来说,是大不孝;对于九萨族来说,是大不忠,是背叛,又怎么对得起已死的父亲,又怎么有颜面去见战死他乡的族民?!
    在大义之前,木格央终究选择了反目。一如前世,他举兵离开了木久。只是,前一世,九萨被破,他的兵权被削了大半,这一世他丝毫未损。
    一时,众人鸦雀无声。
    木病向前一步开口了:咳咳,我有一事要说:阿爹去世的那天,我亲眼见新国君向钟蔚的食中投毒,致使钟蔚,咳咳,昏迷数日。若非钟蔚大难不死,醒来,查出阿爹药中有毒,咳,咳咳咳,恐怕大家要被曼别蒙骗过去。对兄弟都能实施毒计,岂能只是自罚?他未明说,却暗示了木久跟曼别在投毒一事上早有联合。
    此话一出,大家只剩瞠目结舌的份。
    一个老人站出来:国将及木病所言极是,不惩不足平怒。
    如何惩处?刻意放走杀父仇人,无异于亲身举刀杀父。议论纷纷之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说:咳咳,该禅让的还是得禅让,否则,九萨这样诸位以为呢?
    祭司不甘心:不如做法,若有异象
    一阵嗤笑之后,一个老人瞅了瞅冷峻的木格央,说:老国君驾崩前,招见我们几人,商议是否更换继承者,祭司你不停地说异象异象,结果老国君去了,成了最大的异象,你还想召唤出第二个祸害吗?这一次,还是依了老规矩,大家投筹选举吧,能者居上。
    木久坐在高位上,一脸颓败。
    几日之后,九萨国易主,木格央成了国君。
    ☆、原始部落【七】
    【第七章】
    数日之后,九萨易主,木格央成了国君。
    木格央能如此顺利,除了木久自作孽太深之外,更重要的是木格央有实力,有强大的兵权做后盾,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时代。
    木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理任何人。木格央一直为之苦恼,他是恨哥哥糊涂,但也不愿意兄弟反目。
    僵持一直到十二月。
    木久忽然奇迹般地收下了木格央送的几张狐皮。木格央很开心,跟钟蔚说:大哥原谅我了。
    你也原谅他了?
    我们终究是兄弟,他一时头昏,情有可原,我不能揪着过去不放,是吧?我知道你也不记恨大哥,偷偷去看了他好几回。
    可不是,钟蔚得时时关注被拯救者的精神状态,别被救疯了。木久已恢复了平静,前几天还跟族人在一起破冰捉鱼。原始部落也有这点儿好,道德观念浅,不揪着那点事不放,何况他是国君的哥哥,大家不可能落井下石,渐渐地待他如平常了。
    钟蔚蹙眉,这次的拯救对象真是有够糟的。
    这种忧郁的气质,却平添了动人,木格央呆了一下:现在的你,比以前端正多了,长得越来越像外边的那棵树。那棵树是白桦,洁白的表皮如挂霜,秀挺玉立。树皮挂雪,越显清冷,大冬天的还挂满了叶子。
    这棵白桦冬天也不落叶?钟蔚纳闷。
    今年是头一回。
    钟蔚立刻了然,每一次都有一个象征物,象征着任务进度:忽然涌现的泉水、越走越慢的钟表、四季开花的铁树它们的反应代表着任务完成的圆满度。这一次,应该是这棵白桦树。
    自从上次两人的剑拔弩张,木格央奇迹般开窍了,选择柔和的方式亲密接触:比如忽然拥揽钟蔚;戳一戳钟蔚的肋骨;没事就凑过来闻钟蔚的颈弯和头发之类的,又努力表现得磊落有加。比如此刻,木格央伸手抚了抚一下钟蔚的嘴唇,装作擦拭油渍,钟蔚无奈,由他擦去。
    钟蔚阅人无数,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说起来,木格央面容朗硬,身材高大,肌肉匀称,很有力量感,算是钟蔚最欣赏的那一款。最初的印象很糟糕,但被木格央救过几次,又经常在一起,受了很多照顾,钟蔚倒挺喜欢他洒拓的性格,除了莫名其妙的发|情作风非跟野人一样用强,就不能两情相悦吗?
    想一想又很感慨,如同玩游戏,与NPC们熟了也会情不自禁感伤他们的命运,三年后木格央也许会战亡,即使侥幸不死,也会被曼帝灭了全族,想必后半生都会抑郁不得志。
    为什么要拯救的是木久,而不是木格央呢?显然木格央更值得救,不是吗?钟蔚心念一动,这才是继续任务的动力,一定可以救的!
    钟蔚,我明年的战略部署怎么样?能不能一口气打败曼别啊?木格央曲起指头,敲了敲钟蔚的额头。
    我不太懂,随你。钟蔚笑了笑,他不参与战事。
    去游说联盟的人选怎么样?
    都随你。
    所谓胜败,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命运作祟,尤其势均力敌的时候真的要看谁运气好。钟蔚不想、也不能强行参与这种争执之中,最佳选择是做壁上观,伺机改变关键节点。
    有人踩着水车大声呼喊:国君,这个水车又省力气,水又大,太好用了!
    也并非完全不参与。
    虽然贵为国君,木格央却还赖在钟蔚这里,其心思昭然若揭。钟蔚也不点破他,就看他什么时候装不下去了。两张床挤满了小房子,转不过身来。洗脚后木格央端着木盆,一没留神,泼了半盆水在床上。去掉干草,抹干席子,木格央大喇喇地睡下去了。十二月,外边寒风呜呜地刮,木格央倒吸着凉气,翻来覆去,声音很大,就差敲锣打鼓了。
    钟蔚听而不闻,木格央忍不住了:钟蔚,我到你床上睡啊,你看我冻成什么样了。说完,手猛地伸进被子,把钟蔚冰得差点跳起来。
    嘿嘿,冷吧,我进去了。
    木格央噌的一声下了床,毫不客气地钻进钟蔚的被窝里,瞬间抱住了他的腰。钟蔚狠狠向后一击,木格央嗷呜一声,直往后缩:这被子太小,不抱着你,我的背就露在外边了。
    被子都给你要不要!
    哈,逗你玩的。木格央躺平了,勾起了笑。
    两个大男人,被子是不太够,只能凑合着挤在一起。很快,钟蔚察觉后背一片火热,有一双手拥住了他的腰。
    钟蔚轻呼一声:你别后悔。
    木格央欣喜地说:我不后悔,就算你现在杀了我。
    说完,木格央竟把匕首塞进了钟蔚的手里,这种态度反而令钟蔚没法硬下心。
    会在这世界呆多久?两年?三年?被拯救者的情缘一断,钟蔚跟这世界的缘也就断了。身后的男子会怎么样,是否遵循着上一世的命运,血战而亡,又或者侥幸逃脱?钟蔚并非没有试过拯救所有人,结果却造成更多人的覆亡,最终,世界仍然坍塌,留下了无限的遗憾。
    不!一定能拯救成功!
    一双手,打乱了他的思绪,钟蔚抓住放肆的手过了一会儿,钟蔚轻骂一声禽兽,转过身。
    木格央啊的一声,雀跃欢欣。
    这一夜,异常的起伏,异常的暖。次日清晨,温暖离开,钟蔚的后背拂过一股寒风,空虚,寂寞,冷,他懒懒地翻了个身,半睁开眼,对上了木格央温柔的眸子:早,钟蔚。
    钟蔚洗了衣裳,又晒熊皮。
    一个路过的男子赞扬说:钟蔚太勤快了,这大冷的天还洗衣裳,你的衣裳比女子都干净了!一旁的木格央爽朗地大笑着。钟蔚抓起一团雪砸过去,他飞快地闪过。
    木格央雷厉风行,下了命令,明年开春前人手一把刀,大家丝毫不敢懈怠,不分白天黑夜地围着火炉炼铁。当然,大家也意识到铁器的厉害,挑着各自喜欢的宽刀或长刀。弓难制,箭只打制了几十支专给木格央用。
    平素大家有说有笑,可钟蔚一进来,就都噤声了,他稍微靠近谁,谁都得为难地离开半丈远。
    有个小伙子悄声告诉他:国君说你是他的人,都离你远一点。
    混蛋!
    就在钟蔚要找木格央算账时,一个家仆匆匆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钟蔚,出大事了!
    木久又不见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两件保暖的狐狸裘衣、木久的剑、厨房里储备的干粮,估计,在三天前就离开了在这大雪封山的天气,木久竟然奔去找他的心上人!钟蔚简直要气炸了,早知道他为情疯狂,没想到会这么疯这么狂。
    木格央先派了一队人去找,然后准备亲自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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