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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E理科生(14)

    为什么?蒲龄问。
    我让宫河去找了,他能被引过来。宫野说。
    宫河不行,薛信身边有人的。蒲龄皱了皱眉,你也放得下心?
    宫河从小跟着我,机灵。宫野说。
    我不怎么觉得机灵。蒲龄叹口气,要不算了?
    你有没有意思啊蒲龄同学?宫野看着他,报仇进程都百分之五十了你现在说算了?
    你还知道百分比呢?蒲龄笑了。
    别把我看得跟文盲一样好吧。宫野说。
    蒲龄点头比了个OK。
    这事儿是宫野提的,不知道是一早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的意。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把薛信揍服帖了,达到那种见到蒲龄和他妈连路都不敢走的效果。
    王雷呢?蒲龄问。
    孙绍南那几个挡着呢,就算薛信要搬救兵,也得一会儿吧。宫野挑着嘴角笑,笑得莫名有种勾人的邪气。
    蒲龄看了他一会儿,移开眼睛。
    来啊!来追我啊!
    宫河略带贱嗖嗖语气的喊声沿着巷子传过来。
    来了。宫野挑了一下眉毛。
    衍......蒲龄想开口,被他伸手捏住了嘴。
    待在上面,敢下来打断你的腿。宫野说。
    ......
    操!你妈.逼的!看我不打死你!薛信边喊边跑过来。
    你打死我?宫河气喘吁吁地站住,离着一段距离转头看着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可是你都抓不住我!
    妈的!丁海!薛信吼道。
    丁海和几个男生追上来,朝宫河扑过去。
    宫河身材瘦小,比他们几个动作灵活,很快就躲了开去。
    丁海几个扑了个空。
    来啊来啊!一群猪!宫河拍了拍屁股,又往前面跑了。
    给老子追!追上不揍死他老子就不姓薛!薛信大喊。
    丁海带着人跑了。
    薛信撑着膝盖在原地歇了一会儿,正打算继续追宫河的时候,脑袋冷不防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操,什么啊。薛信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地看到地上躺着的一颗小石子。
    谁啊!薛信抬头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又是一颗小石子。
    操,老子非......薛信说着,还没来得及抬眼,突然胸口挨了重重一记,整个人猛地往地上摔。
    他捂着胸口挣扎了好一会儿,视线从眼前的白球鞋逐渐往上。
    工装裤,夹克,长头发。
    ......?!
    又他妈是这个男人!
    你有病是不是!我这阵子没招你吧!薛信咳了好几声,嗓子都哑了。
    招我了哟。宫野说。
    操.你妈。薛信低声说着,勉强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站起来。
    问你。宫野蹲下来,手一伸压住了薛信的肩膀。
    好不容易直起上身的薛信又被他按到了地上。
    操,薛信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问我什么!
    蒲龄是不是你找人打的?宫野说。
    那傻.逼关我鸟事儿!薛信皱着眉头。
    那就是王雷找的人?宫野问。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薛信吼道。
    小小年纪,脾气还挺爆。宫野啧了一声。
    我......我不跟你计较。薛信说着,手往口袋里摸去。
    想干什么,找你表哥啊?宫野眼疾手快,把他藏口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丫还给我!薛信扬手要抢。
    宫野笑了一下,把手机丢到了旁边的沟里,反手给了他一拳。
    操.你妈!薛信捂着脸又吼。
    嘴给我放干净点儿。宫野揪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后一扯。
    薛信嘴里喊着疼,手脚不停地挣扎,几次打到宫野的身体。
    靠,小王八蛋力气还挺大。宫野起身,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抬脚朝他屁股踢过去。
    薛信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又趴到了地上,脸朝地。
    死了啊。宫野踢了踢他的背,我还没怎么用力呢。
    薛信一动不动。
    不会吧,真死了啊。宫野声音颤抖起来,我靠......
    之后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薛信动了动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没人。
    刚准备起身,手突然被人一脚踩住。
    啊薛信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宫野笑眯眯地蹲下来,抬起他的下巴。
    你怎么没走啊薛信虚弱地说。
    我在你眼里智商就这么感人吗?宫野无奈地啧了一声。
    ......
    你要怎么样啊,薛信小声地喘着气,我打也给你打了,手机也被你扔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也不想怎么样,宫野拍拍他的脸,我上回说的话你好像没记住,所以再跟你说一遍。
    什么?薛信烦躁地把脸扭开。
    远离蒲龄,还有他妈。宫野脸冷了下来。
    薛信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一根肋骨,还有,宫野顿了顿,指向他的脸,你的眼睛,都记在账上,小点儿心。
    说完宫野打算起身,手臂却一把被人拽住。
    薛信挣扎着,把脸靠了过来。
    我表哥,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你完了。
    哦,宫野拿掉他的手,无聊地点了一下头,那让他来。
    浓白色的雾气在塑料棚外弥漫开来,一点一点地融进夜色。
    起风了有点儿冷,蒲龄刚好坐的风口,他伸手把外套拉链拉好。
    坐这儿来。宫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凳子。
    蒲龄没拒绝,坐了过去。
    宫野坐到他的位置上,替他挡住了棚外的风。
    吃啊。宫野把一串烤鱼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蒲龄咬着烤鱼,一边看桌上摆的牙签罐儿。
    快点儿的,磨磨唧唧。宫野说。
    蒲龄扭头看他。
    说孙绍南他们。宫野指了一下手机。
    孙哥他们,没事儿吧?蒲龄问。
    王雷不敢动孙绍南。宫野笑笑。
    为什么?蒲龄不明白。
    因为孙绍南有个好爸爸啊。宫野说,看蒲龄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又笑了,他爸,在这片儿混成王中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你也就比我大三岁,别说得好像你多老成似的好吗。蒲龄啧了一声。
    哦,我也还没出生。宫野笑了,笑了一会儿又不笑了。
    蒲龄咬了一口鱼,抬头看他。
    看什么呢。宫野捡了粒花生子儿扔到他眼皮上。
    蒲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
    谢谢。他说,顾衍,谢谢。
    你叫我什么?宫野拧着眉看他。
    很好听。蒲龄说。
    宫野的脸沉下来。
    蒲龄没怕,因为宫野的眼睛告诉他宫野没生气。
    你要不喜欢,我不会叫。蒲龄把一串臭豆腐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以后都不叫。
    宫野没说话,慢吞吞地拿起那串豆腐,没什么好脸色地一边咬着,一边扭头往外面看。
    躲避着蒲龄的目光。
    幸好孙绍南四个很快就来了,及时解冻了气氛。
    宫河没事儿吧?蒲龄拿了条凳子递给他。
    没事儿没事儿,那几个书呆子都没我能跑,跑一半就得停下来喘气,我还等他们!宫河笑嘻嘻地说。
    什么书呆子啊,那几个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你高半个头好吧,你也就是体积小,灵活。周洋说。
    宫河见反驳不过,急赤白脸道:你懂个屁!
    吃串儿。蒲龄听着吵,给他拿了一串肉。
    谢谢蒲龄哥!宫河笑了,拿起肉就啃。
    这怎么桌上都没点儿酒啊,孙绍南大嗓门说着,哥们儿为你浴血奋战一晚上,连个酒都没有?
    来一扎。宫野懒洋洋地抬了一下手。
    白的!孙绍南说。
    得,闫润同情地拍了拍蒲龄的肩膀,你今晚辛苦了。
    蒲龄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宫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看着闫润道:说什么呢,我又不喝。
    不喝不喝,最后宫野还是喝了。
    还喝了两瓶,脸都喝红了,看着比平时要健康不少。
    平时脸就跟一吸血鬼似的苍白,现在好像更顺眼一点儿。
    蒲龄盯着宫野想。
    一帮人除了他和闫润都喝大了,孙绍南非拽着服务员小姐要给她来一首什么兄弟抱一下,吓得人放下烧烤就往外跑。
    蒲龄蒲龄,那什么,闫润把周洋孙绍南还有宫河一股脑全塞进出租车后座,转头道,你送一下衍哥,反正你俩住一块儿。
    他呢?蒲龄指着倒周洋身上还在手舞足蹈的宫河。
    还能让你一小孩儿送俩吗,住我家了。闫润笑笑说。
    哦。蒲龄点了下头。
    闫润一帮人走了以后,蒲龄没管宫野,任他像一滩烂泥似的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桌上的花生还没吃完,蒲龄拿过来,一边剥一边吃。
    等全吃完了他才拍干净手,起身去拉宫野。
    送喝醉的宫野回家是个力气活,得吃饱了干。
    蒲龄想着,抓着宫野的手臂,一手揽住了宫野的腰。
    宫野的身体很热,没有想象中那么沉。
    蒲龄叹口气,把他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脖子后面。
    宫野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指抓住了他的肩膀。
    ......
    蒲龄架着他,走出了烧烤棚,到外面去喊车。
    出租车来得很快,蒲龄把宫野扔到后座上,想了五秒,也钻进了后座。
    司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儿,一路都在心情很不错地跟着学广播里一听就很不专业的的说唱。蒲龄被歌吵得脑袋疼,几次都没忍住要伸手关广播,又一想他好像没什么决定权利于是作罢。
    宫野始终睡得很沉,眼睛闭着平平的,没打呼噜,呼吸也安静,胸口轻微有起伏。
    他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点,像海藻一样乱糟糟地铺在肩膀上。
    蒲龄坐在左边,看着宫野把脑袋贴在右边的窗户上,外面的路灯透进来,照着宫野的半边脸。
    真是长了一张很好的脸。
    蒲龄想,脑子里突然蹦出刚刚宫野拽着薛信的头发,冷着脸说话的样子。
    他最近脸上笑很多,冷脸倒变成表情个例。
    哦,不止冷了一次,还冷了第二次,在烧烤桌上。
    在他喊他顾衍的时候。
    在吵杂的说唱乐里,蒲龄缓慢地移动身体,坐得离宫野稍近。
    顾衍。他小声喊。
    没人应。
    司机小哥沉浸在自己的Hippop世界里,压根没听到蒲龄的声音。
    宫野也是,却在半明半暗间嘴角勾起很小的一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顾衍。蒲龄没忍住笑了,又喊了一声。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脸已经离宫野的眼睫毛只有三毫米的距离。
    三毫米。
    他估算的。
    大概要三毫米再多一点,五毫......
    蒲龄怔住,身体僵掉了。
    宫野的嘴唇很薄,很红,很热。
    宫野很薄很红很热的嘴唇,像一片羽毛,轻轻地在蒲龄的嘴唇上蹭了一下。
    ☆、13
    蒲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头撞上了座椅的头枕。
    哎哟!司机小哥从音乐世界里被吓出来,扭头看着他,帅哥你怎么啦?
    蒲龄摇了下头,皱眉道:你看车啊。
    哦,哦。司机小哥又把脑袋转回去了。
    蒲龄摸了一下被撞得有点儿懵的脑子,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宫野那边瞟。
    很可以,这个猪还睡得死气沉沉的。
    他没好气地吐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靠着窗户,离宫野远远的。
    初吻。
    蒲龄以前没想过这问题。
    对老爷们儿来说,没什么初吻不初吻的,怎么了就亲个嘴还分初次和第二次的。
    再就是他从来没考虑过和谁发生点儿什么这问题。
    今天倒好,发生了,正在考虑。
    而且对象是宫野,是个男的。
    蒲龄把脑袋抵在玻璃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夜色。
    倒是也没有特别意外,也没什么感觉,就那么碰一下能有个屁的感觉。
    就当做被蚊子叮了一口呗。
    蒲龄对自己说。
    嗯......宫野哼了一声,很不客气地把修长的手臂甩过来,往他肚子上一放。
    ......
    幸好是和便利店老板请了假,不然晚班早迟到了。
    蒲龄把宫野连拉带背地运上楼,然后扔到了床上。
    哎,起来洗个脸啊。蒲龄站着床边喘气,抬脚踢了一下宫野因为太长而超出床的腿。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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