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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E理科生(15)

    宫野皱了皱眉,有点儿醒了,但没动。
    想不想吐?蒲龄又踢了他一脚,说话。
    宫野还是没动。
    靠,蒲龄叹口气,指着他道,我走了啊,你自生自灭吧。
    还没等他转身,床上就传来了干呕声。
    我操!蒲龄一把拽起他,拖到卫生间里。
    问你想不想吐你跟个哑炮似的。他扶着宫野站在马桶边,帮他把头发往后抓起来,吐吧。
    宫野微睁开眼,看了看马桶,然后抬起头看他。
    目光涣散,神志不清。
    像一头美丽的猪。
    居然被一头猪拱了一下。
    蒲龄叹气。
    ......
    你他妈到底吐不吐啊?蒲龄啧了一声。
    宫野推开他,蒲龄后背撞上洗手台,挺疼。
    宫野说:别他妈催我。
    ......
    蒲龄服了,听过起床气,没想到还有人犯醉酒气的。
    两人站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僵持了一会儿,蒲龄脾气也上来了,把宫野扔在马桶上,走了出去。
    接着就是一阵是个人听起来都觉得昏天黑地的呕吐声。
    蒲龄站在门口吹了半天冷风,才捂好外套走了进去。
    没声儿了,应该吐完了。
    蒲龄刚想推门进卫生间,宫野一脸水的从里边出来了,眼睛还是很红,但样子看起来已经清醒不少。
    吐清醒了啊?蒲龄说。
    宫野看了他一眼,转身坐进沙发,摸出烟点上。
    胃难受吗,要不要......
    你还不回家?宫野打断他,声音不高,都几点了。
    煮点儿鸡蛋汤喝?蒲龄往小厨房走过去。
    我让你回家你没听见吗。宫野说。
    砰的一声,蒲龄把锅摔在了灶台上。
    大半夜的喝了酒冲我发什么脾气?他转身看着宫野。
    我发什么脾气了?宫野很慢地把烟拧在茶几上。
    摆个脸给谁看,给我看吗?蒲龄说。
    马上,宫野没看他,抬手指了一下门,出去,别让我看见。
    宫野拧着眉,手指夹着烟,把脑袋垂得很低,没再说话。
    蒲龄站在厨房里,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
    不是因为宫野说的话,是因为宫野现在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他问。
    宫野抹了一把脸,把头发重新扎好。
    关你屁事儿啊。宫野说。
    宫野张嘴的那个瞬间,原本还憋在心里的莫名其妙的火气顿时就冲上了脑门。
    操!
    蒲龄骂了一句,整个人扑过去,把宫野压在了沙发上,抬手就是一拳。
    宫野大概是还没能完全清醒,嘴角挨了一拳之后居然盯着他愣了几秒,才翻身把蒲龄撞到地上,扑上去也对着他的脸砸了一拳。
    蒲龄知道打不过他,但脑子被火烧得已经快漏洞了,他突然抬起头,张嘴咬住了宫野的肩膀。
    你丫没完了是吧!宫野想推开他,却被蒲龄用腿缠住腰,反身按在地上。
    是我没完还是你没完啊!蒲龄自上而下地瞪着他。
    还他妈叫我教你!教你个几把啊!这么能打遇到王雷他们的时候怎么还得找我救你!宫野恶狠狠地说。
    蒲龄愣了愣,突然笑了出来。
    笑你大爷啊。宫野骂道。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蒲龄啧了一声。
    操,松手让我起来。宫野挣扎了几下,没能成功。
    你就说你有没有病,大半夜的冲我撒什么酒疯?
    蒲龄有些喘,和宫野厮打一小会儿,体力透支大半。
    宫野一半让着他,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我没有。宫野说,我让你回去睡觉怎么了?
    你嘴还真挺硬的,衍哥。蒲龄盯着他说。
    起开。宫野把他从身上踹下去。
    蒲龄拍了拍衣服起身,回了厨房去给他做鸡蛋汤。
    宫野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又躺回沙发里,重新点了根烟。
    喝了。蒲龄把碗递过来。
    宫野叼着烟抬头,看了一会儿碗。
    你就非得用个这么大的碗,不是你家的鸡蛋不要钱是吧?
    嗯,蒲龄点了一下头,把碗放到茶几上,喝了。
    ......
    宫野掐了烟,捧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口。
    味道还可以,有点儿淡。
    一口下去,胃舒坦了一丢。
    你......宫野转头,说到一半,愣住了,你干嘛啊?
    蒲龄枕着手臂躺在他的床上,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你自己没家啊?宫野看着他。
    我今□□服干净的,可以睡床。蒲龄说。
    起来。宫野把碗一扔,朝他走过去。
    困了。蒲龄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床头的灯啪一下关上,我睡了你随意。
    说完他脸一扭,真的睡了过去。
    ......演得跟真的似的。
    宫野瞪了几眼蒲龄,转身把碗里的鸡蛋三口并两口地吃完,抹了把嘴,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洗完出来,蒲龄也没出声儿,真的睡着了。
    宫野啧了一声,关掉了屋里的灯,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
    国庆假期眨眼就过了大半。
    最近发传单换了个地方,改少年宫门口了。
    今天是个阴天,没太阳,风还有点儿大。
    怎么这么冷,肖肖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把传单递给一个路过的阿姨,转头对蒲龄眨了眨眼:那个熊好讨厌啊,它在这儿谁还来接我俩的传单?
    蒲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今天来了个穿布偶熊套装的人和他俩一块儿发传单。
    不知道是男的女的,看个子应该是个男的。
    小孩儿一见这个熊就走不动路,特乐意接他手里的传单,反观他和肖肖,就没几个人愿意搭理。
    有他在,今天指不定就没工资拿了。肖肖有气无力地说。
    别灰心啊,蒲龄笑了笑,你发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机器,见人就伸手,别管人愿不愿意接,你就递过去,直截了当。
    你以为我没试过啊,照样被拒。肖肖啧了一声。
    蒲龄今天只发了一上午,午饭之前要回家。老妈最近没了花店都待在家里,他不能让老妈发现自己打工兼职的事儿。
    结账的时候肖肖还在冷风里像个机器似的给人递传单。
    毛阿姨往她那儿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数了一沓钱递给蒲龄。
    多了吧?蒲龄也数了数。
    没多,都是给你的。毛阿姨笑眯眯地说。
    姨,真多了,蒲龄把多的钱递给她,上午七点开始,到现在十二点,五个小时,假期是十一块钱一小时是吧,你应该给我五十五,不是一百。
    拿着,毛阿姨把钱往他手塞,给你的就是你的。
    啊?蒲龄没明白。
    阿姨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多给你点儿。毛阿姨乐呵呵地说。
    蒲龄有点儿不太想接受别人突如其来的好心,但拗不过毛阿姨,只好收下了。
    况且特殊时期,意外之财什么的,还是挺需要的。
    下回把人情还上就好。
    蒲龄想着,朝毛阿姨道了谢,穿过少年宫广场打算去公交站台,没走几步就迎面碰上那个熊。
    熊手里一叠传单,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走路姿势笨拙可笑,还差点儿被什么绊了一跤。
    蒲龄伸手扶了他一把。
    ......
    熊没说话,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蒲龄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小跑回了家。
    怎么才回来?老妈从厨房探出脑袋,去哪儿了大早上的就不见人影。
    去同学家问题目了。蒲龄说。
    哟,儿子好学了啊?老妈笑眯眯地端着刚炒好的菜过来,快洗手吃饭。
    蒲龄应了一声,去洗了手。
    你那个肋骨,老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疼?
    没什么感觉,就是咳嗽的时候有点儿难受。蒲龄说。
    那改天妈带你上医院复查一......
    妈。蒲龄打断她,你还想开花店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老妈皱了皱眉头,盛了勺汤,我在跟你说你肋骨的事儿呢。
    我肋骨有东西绑着,没事儿。蒲龄看着她,我问你是不是还想开花店,你回答我。
    想开......当然还是想啊。老妈捧着碗叹了口气,也就想想了吧。
    你可以开到菜市场那边儿去,我看过了,里面空店铺很多,又便宜。蒲龄说。
    老妈眼睛亮了一下,迟疑道:能行吗?还是算了。
    菜市场对面是个旧小区,花店开菜市场里比开在胡叔隔壁生意可能会更好。蒲龄想了想,你要考虑好了,我随时陪你去租店铺。
    老妈摇了一下头:算了儿子,开花店挺辛苦的,我还是找个什么活儿干吧。
    你是怕再遇上一次那样的事儿是吗?蒲龄轻声道,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
    也不是怕。老妈像发呆似的盯了一会儿碗底,就是有点儿懒了,一开始雄心壮志地说要干什么事儿,突然遭到怎么也没想到的破坏,就没那么有激情了,干点儿什么不好啊就非烧钱开个花店,你说是不是?
    蒲龄没说话,给她夹了块排骨。
    妈怎么样都行,老妈对他笑了笑,只要我儿子好。
    我对你也是这句话啊。蒲龄说。
    就我儿子最仗义了。老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卷毛儿。
    啊,你别这么叫我!蒲龄受不了了。
    宫野喝了口汤,把面一盖,起身走到收银台那儿抽了张纸擦嘴。
    蒲龄合上地理书,看了眼他:你没吃晚饭啊,就非得十一点半了还让我给你泡个面?
    我无聊啊,坐这儿又没什么事情可干。宫野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用每天晚上送我回家,我打个车也是可以的。蒲龄看着他说。
    就你,抠得堪比守财奴,还打车?宫野啧了一声,你看我信吗?
    你信吧,蒲龄笑了,真的,我还不至于到守财奴那个地步。
    差不多了也。宫野说。
    行行,别废话了。蒲龄从收银台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个大篮子,开始把货架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里放。
    干嘛啊你,以公徇私啊?宫野看着他。
    不会用成语就别用好吧,蒲龄皱了皱眉,这些都是过期的,老板说了,叫我处理掉。
    这也没过期啊?宫野随手拿起一个面包看了眼,生产日期......19号,靠就今天啊?
    嗯,还有二十分钟就十二点了,可以处理。蒲龄说。
    宫野也没再说话,弯腰帮他一块儿开始看日期找还剩二十分钟就过期的商品。
    蒲龄拿着篮子站在一边,偷了会儿小懒。
    滴滴滴滴。老板新安上墙的布谷鸟电子钟突然叫了起来。
    十二点了。蒲龄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关门吧。
    宫野嗯了一声,随手拿了个面包撕开咬了一口。
    ......蒲龄有点儿无语,你是吃不饱吗?
    嗯,你有什么问题吗?宫野说。
    蒲龄刚想说话,便利店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一帮人闯进来,带进来一阵夜间的冷风。
    服务员,给哥几个来点儿夜宵。一个矮个子大声地说。
    蒲龄抬眼,眼神扫到矮个子身边站着的一个男人,男人右眼上包着块纱布,嘴角挂着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蒲龄脸色变了变。
    宫野嚼着面包,随手把揉成一团的包装袋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没扔准,袋子砸到了矮个子的脚边。
    哟,衍哥也在呢啊?苏克看着他笑了笑。
    看。宫野指了一下墙壁上的电子钟。
    看什么?苏克挑了挑眉。
    鸟刚叫过,这儿打烊了。宫野说,对他抬了一下下巴,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打起来打起来
    PS:JJ的审核也是没谁了,心累。
    ☆、14
    打烊了是吧,苏克咧着嘴扭头和边上那个一只眼包着纱布的男人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他俩道,行啊,那你俩就跟我们走一趟呗。
    王哥有请。一只眼笑着说。
    凭音色和身材,还有他眼睛上那个纱布,蒲龄差不多能猜到这个一只眼就是那天晚上被他戳了眼睛的平哥,大半夜来这儿找他,是想也戳他一只眼......
    你让他回家,我去。宫野的声音打断了蒲龄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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