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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E理科生(3)

    真的是你!你抢了我的钱还不承认!宫河气得大喊。
    把钱还他,黑眼圈儿我也不揍回来了。孙绍南揪住他的衣领。
    孙哥,王雷也变了脸,冷笑道,这我的地儿,你小点心。
    绍南。宫野扯开他的手。
    王雷打量着他:最近都没见你啊,你老妈男朋友我倒是连见了俩。
    开这厅子赚钱吗。宫野两手撑在吧台上,看着他问。
    还成。王雷说。
    装修花不少心思吧,宫野抬眼看了一圈,而后道,要砸了你也怪心疼的。
    你试试呗。王雷轻声说着,给旁边站着的几个人使了眼色。
    孙绍南反应很快,伸手抓住一个准备偷袭的人的胳膊,把他往墙上摔。
    我没想动手,宫野转头看了眼地上痛苦得弯起身子的那人,又看向王雷,你给钱,我们立刻就走人。
    表哥!一个戴眼镜长得还挺清秀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地上,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你们谁啊?
    没你的事儿,回去。王雷说。
    我们反正有时间得很,可以天天上这来玩游戏,照顾你生意。周洋笑眯眯地揽住宫河的肩膀说。
    真的吗?宫河眉开眼笑。
    闫润叹了口气。
    王雷咬了咬牙,摸出手机道:微信转账可以吗?
    宫野回头看了眼宫河,宫河皱眉摇了摇头。
    不行,宫野拿手指敲了敲吧台桌,要现金。
    王雷冷眼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皮夹,抽了六张红色的出来,丢在桌子上。
    多谢。宫野拿起来,递给宫河,数数。
    宫河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没错儿。
    走。孙绍南一扬头。
    几个人跟着他走了出去。
    要到钱的宫河不高兴一扫而光,蹦蹦跳跳地跟着宫野上楼,吃他的泡面。
    坐好,给你上点药。宫野抓着他的下巴说。
    哎呀疼死了。宫河鬼哭狼嚎。
    我这都还没开始。宫野转身去拿蒲龄给的药水和棉签,你装什么。
    宫河哦了一声,不嚎了。
    宫野拿棉签小心地点着他的眼睛周围,末了道:下次别把垃圾丢秦婶儿家门口了。
    宫河乐了:哥你怎么知道是我丢的啊?
    宫野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宫河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不喜欢她,每次看她气得跳脚我就高兴。
    宫野下手稍微用了点力,宫河立刻疼得求饶。
    别只顾自己高兴,少害别人。宫野说。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宫河哭着说。
    ☆、03
    蒲龄做了一个梦。
    梦里宫野那个豆腐块儿似的屋子塌了,宫野连衣服都顾上不上穿就跑出去了。
    ......
    这梦做得让人有点儿无语。
    蒲龄背好书包出门,一眼就看到宫野他弟宫二蹲在水池边刷牙。
    你哥呢?他问。
    宫河叼着牙刷含糊不清道:天刚亮就出去了,乒乒乓乓的,把我都给吵醒了。
    宫野平时基本上都雷打不动睡到中午,天刚亮就出门,应该是急事儿。
    ......这人除了揍人还能有什么急事儿,天刚亮就去,也是够敬业的。
    蒲龄皱了皱眉头,推开院子门也走了。
    宫野掐了烟,蹲在电线杆儿下边的一块石砖上,低头看着躺在不远处的孙绍南脚边的人。
    那人脸已经被揍得变了形,缓慢地翻动着身体,嘴里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声。
    闫润叹了口气,把脸转了开去。
    周洋想开口说点儿什么,看了看宫野的脸色,到底也没敢说话。
    小八。宫野声音有点儿沉,凭良心讲,哥几个对你,不算差的。
    小八发出痛苦的喘息声,吃力地睁开被血糊着的眼睛看他。
    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宫野低声道,你没数吗?
    错......错了,哥。小八呜咽起来,我真的,错......
    你没觉得错,他们再给你,你照样还吸。宫野打断他。
    不会的,不会的......小八支撑起胳膊,朝他爬过去,哥我改了,我现在就改,我再也不敢了。
    孙绍南一脚把他踹回了原地。
    现在怎么办?孙绍南皱着眉问。
    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宫野重新点了根烟咬着,送派出所去,拿上那些证据一块儿。
    把他打成这样,警察会不管么。周洋叹口气,看了眼孙绍南。
    孙绍南瞪了回去:丫找揍,我不能顺一下他的愿?
    偷偷送呗,别让警察看见,再说了警察看到那些东西还不知道要验一下他的血吗。闫润说。
    谁送啊?孙绍南问。
    三个人一块儿看着他。
    又他妈是我?孙绍南指着自己。
    我让你揍他了吗。宫野说。
    其他人都笑起来。
    宫野懒洋洋地叼着烟,往前面走去:回家睡觉,天都亮了。
    周洋和闫润同情地拍了拍孙绍南的肩膀,跟了上去。
    畜生。孙绍南说。
    宫野没回头,抬起手和他拜拜。
    下了早读,蒲龄从桌子里拿出保温杯去接水。
    水房人满为患,搞得好像一个早读真费了多少嗓子似的。
    好不容易人少了点,蒲龄刚走进去,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他转头,有点儿意外又不太意外。
    是燕姐。
    那天那个在家附近把胡媛踩在地里的大姐大。
    早上好啊。燕姐笑嘻嘻地说。
    有事儿?蒲龄拧开水龙头,冒着热气的开水涌了出来,少许溅到了燕姐的手臂。
    燕姐擦了一下,笑道:你叫蒲龄是吧。
    蒲龄看着她。
    燕姐挑了挑眉:怎么?
    有事儿,还是没事儿?蒲龄重复了一遍。
    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的,燕姐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兔牙,看上去还挺可爱,上学放学都小心点儿。
    蒲龄抬了一下眼皮。
    看你长得还算帅的份上,好心提醒你的。燕姐拍拍他的肩膀,很可惜地摇了摇头,你说你这么好一个男孩子,看上谁不好偏看上胡媛,还要替她出头?
    为什么和她过不去?蒲龄问。
    没有为什么啊,看不顺眼咯。燕姐咯咯直笑,你真可爱哎,自己都难保了还想着人家呢?
    蒲龄不再理她,拿了水杯就往教室走。
    你是我喜欢的菜哎!燕姐在他身后大喊道,引得不少路过的学生都看向蒲龄。
    蒲龄全当没听见,从后门进了教室,一抬头,胡媛正坐在位置上看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蒲龄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在课桌里找作业本。
    一个小纸块掉出来。
    他打开,上面是一行小字:连累你了。
    蒲龄被胡媛死鸭子嘴式的硬气弄得有点儿想笑。
    这时候说对不起都会比这四字儿看起来真诚许多。但前不久胡媛才刚用掉对他说谢谢的份额,连着又让她对自己道歉,打死胡媛胡媛都不可能干。
    宫野和闫润周洋在街口分了路,他一个人往家走。
    路过离家不远罗英常去的那个棋牌室,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正想着,一个人从里边晃出来,好巧不巧重重地撞上他的肩膀。
    宫野一夜没睡,走路还有点儿打晃,那人一撞差点让他栽地上去。
    操,宫野骂道,丫没长眼睛啊?
    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那人说着,横在他面前。
    爸你个鸡......宫野说一半抬头望去,愣住。
    还真是。
    昨天刚提上名,在罗英家见过面的,爸爸。
    男人一身烟臭味,眼角还糊着眼屎,应该是在棋牌室玩了一宿刚出来。
    我叫张南,终南山那个南。爸爸说。
    你叫东南西北和我没半毛钱关系,宫野眯起眼睛,让开。
    哟。张南乐了,臭小子脾气还挺大的。
    我说让开。宫野看着他。
    一夜没睡呢吧?张南笑呵呵地指了指他眼底的青色,低声道,上哪儿玩去了?
    操.你妈听不懂人话是吧?宫野捺不住脾气了。
    克制点儿,别染上病,张南凑近他,嘿嘿笑着,很体贴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人说啊,你这种喜欢搞.男人的,容易得病,你自己也小心......
    后面的话没能完全说出来,因为宫野一拳砸上了他的脸。
    张南摔到地上,手臂被地面重重地划了一道。
    操!张南捂着脸骂道,你丫有病啊!连你爸爸也敢打!
    宫野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罗英告诉你的?
    是又怎么着!她是你妈!我是你爸!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张南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你再说一遍。宫野说。
    说什么?张南愣了愣。
    你再说一遍你是我爸。宫野笑了。
    我他妈还就是你爸!你爸你爸你......
    宫野扬手朝他的鼻子劈过去。
    我操!张南捂住了脸,一股热流顺着手掌往下流,你......
    你说一次,我打一次。宫野甩了甩手,站了起来。
    中午和我还有吴冬一块儿在食堂吃吧。胡媛敲了敲蒲龄的桌子说。
    蒲龄正在收拾书包,随口道:还得给衍哥带饭。
    偶尔一次不带又没关系的。胡媛说,低声道,别回家。
    没事的。蒲龄说。
    胡媛在他身后似有怨气:你现在很恨我对吗。
    蒲龄转身看着她:他们为什么揍你?
    这种事儿还有原因吗,胡媛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看不顺眼,就揍了啊。
    蒲龄愣了一下,出了教室。
    今天食堂有红烧鸡翅,饭卡里刚充过钱,蒲龄买了十个,花了二十块。
    他收好饭盒,往校门口走。
    校门外的店铺门口,三三两两或站或蹲了些人,一看到他过来,都起了身。
    蒲龄往前走。
    那些人也跟了过来。
    说不慌张是假的,蒲龄觉得自己的脚上好像缠了链子,每走一步都沉。
    他依次经过老胡裁缝、四喜烟酒、小芳足浴和阿勇发屋。
    不给人添麻烦是蒲龄的本能。
    他咬了咬牙,往野菜地走过去。
    四合院附近那一片儿地形有点儿复杂,绕一绕,总能把这些人绕开。
    但蒲龄没想到早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掐了烟,嘴角泛着笑意朝他走过来。
    蒲龄,是吗?男生声音出人意料很温和。
    蒲龄没说话,看着他。
    我是你高三学长,没见过吗,他伸出手,薛信。
    薛信长得很清秀,要不是他身边这群人围着,蒲龄真还以为这是个脾气温柔的好学长。
    见蒲龄没要和他握手的意思,薛信笑了笑,把手放了下来。
    为什么要插手晏泽的事情呢?她一生气,我还得来处理你。薛信说。
    蒲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晏泽就是那个燕姐。
    处理?蒲龄皱了皱眉。
    不听话的孩子就要被处理啊。薛信笑起来,手搭上他的肩膀。
    蒲龄还没反应过来,腹部被他的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阵疼痛伴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涌上来。
    蒲龄脸色发白,死死地抓着薛信的袖子,想抬手却被后面的人按住。
    别拽着了学弟。薛信掰开他的手指,啧了一声,全是汗,弄脏了衣服你赔不起。
    蒲龄没出声,突然一脑袋撞了过去。
    啊,好疼。薛信捂着脑门喊道,学弟你怎么还打人呢。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把蒲龄脸朝下压在了地上。
    蒲龄想挣扎,有人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
    好熟悉,那天胡媛也是这样被踩住的。
    蒲龄想,下意识用双臂保护住了脑袋。
    记不清侧脸和身体上落下了多少拳头和脚印,只记得很热,地面仿佛跟被烤过一样,烫着他的胸口和腹部。
    蒲龄睁眼,薛信噙着笑意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伸手温柔地替蒲龄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轻声道:长记性了没?
    蒲龄咬着牙,朝他脸上吐了一口血唾沫。
    薛信变了脸色,扬手要扇他,却被人拦住。
    不想活了?松你妈的手!他骂道。
    前,前面。那人小声道。
    薛信皱眉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洗得发白的球鞋,薛信往上看,看到球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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