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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81)

    叶鹰正抱着她们,闻言斥道:不许说这种没礼貌的话!
    叶鹛忙抱住哥哥脖子,在他颈后悄悄伸舌头。
    白映阳看薛濂和叶鹰差不多年纪,肌如皎月,目似朗星,剑眉薄唇,英气逼人,只身形略有些微胖,又听到他如此夸赞张恶虎,心中喜道:这人真有眼光!
    叶鹰对薛濂道:你怎地这样胖了,是过年吃太多吗?
    薛濂嗔道:别胡说!
    这时,叶鹊拉着父母自内堂走出来,叶父叶母见到儿子非常高兴,拉他的手问寒问暖,还给红包。
    白映阳见状暗道:他爹娘怎么初三才给红包,莫非除夕那晚,芙蕖当真没回家?
    叶鹰对父母道:我要去一趟杭州。
    叶母急道:大过年的,别人都往家赶,你怎反倒去外头?
    叶鹰笑道:只去几日,我给你带些杭州丝绸,给爹爹带西湖龙井。
    叶母道:我不要丝绸,只要你在家陪我吃团圆饭。
    叶鹰道:鹊儿、鹃儿、鹛儿都在家,有她们陪你吃饭就行了。说完更不理会父母抗议,拉了菡萏,招呼大伙出门。
    菡萏道:咦,伯母还没答应呢。
    叶鹰道:别管她。
    白映阳见叶鹰自顾自走,且待父母颇冷淡,实在不好,当即走至叶父叶母跟前道:伯父伯母,芙鹰儿跟我们去杭州,几日就回,请不必担心。
    叶父道:还请二少爷多照顾鹰儿
    叶母对白映阳心怀怨恨,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声不吭转回屋内。
    叶父见状大急,扯住儿子道:你娘娘生气了,别走!
    叶鹰甩了几下没甩脱,怒道:放开!
    叶父哪里肯放,他腿有残疾,站都站不稳,却死活拽着儿子不让走。
    薛濂劝道:你去看看伯母吧。
    叶鹰哼一声,并不理会。
    白映阳急道:快去!
    叶鹰皱眉道:真麻烦!但他还是肯听白映阳话的,进屋去见母亲。
    过得良久,叶母的声音在屋中道:路上小心
    叶鹰这才走出来,牵了菡萏道:咱们走吧。
    薛濂忙道:我有话对你说!
    叶鹰道:迟些再说吧。
    薛濂见他眼光一直看着白映阳,暗暗摇头,叹道:好吧,我先去青梅煮酒客栈住下,你回来后,自来找我。
    叶鹰还没答应,叶父先笑道:大过年的,住甚客栈?家里还有空房,一会让小香小巧收拾干净便能住了,你叶伯母煮了年糕,叫你进去吃呢。边说边把薛濂拉进屋去。
    过去菡萏和叶鹰在白虎阁一同侍候两位少爷,同住一屋,感情颇深厚,如今坐在马车上,咭咭格格有说不完的话,雄红听他们说得热闹,不时探头进来插一两句嘴。
    白映阳道:雄红,你赶车可要看路。
    雄红忙道:是。
    张恶虎不想听小鬼们胡吹海侃,钻出马车道:你进去,我来赶车。
    雄红道:怎能让大少爷赶车
    张恶虎道:我闷得紧,要出来透气,你进去跟他们玩吧。
    雄红大喜,当即钻进马车专心侃大山,这下马车内更是热闹得如同放鞭炮。
    白映阳道:芙蕖,那位薛濂是什么人?
    叶鹰道:鹰王堡的堡主。
    白映阳道:鹰王堡是姑苏城外那座城堡么?
    叶鹰道:正是。
    白映阳:他既是堡主,就是鹰王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叶鹰道:几月前我去姑苏玩,途经鹰王堡,偶然遇上的。
    白映阳笑道:他人真好。
    叶鹰一怔道:你只见了一面,便瞧得出来?
    菡萏笑格格道:芙蕖你糊涂了,哪儿用瞧,二少爷只需听,就知道了。
    叶鹰道:怎么?
    菡萏笑道:凭他是谁,只要赞大少爷好,二少爷瞧都不用瞧,都觉得那人大大的好。
    叶鹰和雄红一怔,随即齐声大笑。
    白映阳啐菡萏一口,钻出马车,与张恶虎并排坐在一起,这下真是少爷给下人赶马车了。
    隔日清晨,马车到达杭州城,吃过早饭,菡萏就嚷嚷着要去西湖断桥、雷峰塔。
    张恶虎道:我们还有事要办。
    菡萏扯他道:大少爷,去嘛去嘛,我想去看白蛇。
    张恶虎一听白蛇,就想到白卯奴,一想到白卯奴,就想起孟翠桥,一想起孟翠桥,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怒发冲冠,大骂道:整日就知道玩玩玩,玩你个头!
    菡萏向来得大少爷疼爱,何曾被这般凶恶骂过,吓得一愣,眼圈儿顿时红了。
    白映阳忙道:菡萏,等我们找到皇帝,办完正事,再带你去便了。
    菡萏撅嘴道:皇帝来杭州就是为了玩耍,他肯定也去西湖了。
    白映阳大皱眉头,心想连菡萏都知那荒唐皇帝整日价只知吃喝玩乐。
    还真不幸被菡萏言中,马车走至断桥附近,大老远听见吆五喝六的划拳声,中间似乎就夹杂有正德的声音,五人都不用找,一抬头,果见到那荒唐皇帝在酒楼二层之上,与一群大汉猜枚,已喝得颠三倒四。
    白映阳摇摇头道:真不像话!
    五人上得酒楼,见众大汉都已伏在桌上不省人事,正德一人却仍在灌黄汤。
    白映阳眉头一皱,叫道:皇帝二哥。
    正德一呆,待见到是结义兄弟来到,大喜不已,扑上去抱起白映阳,在他脸蛋用力亲了一下,笑道:我可爱的弟弟,做哥哥的想死你啦咦,你怎么变得这般轻,肯定是不吃东西,对不对?把他放坐在大腿上,撕下一条烧鸡腿,就往他嘴巴塞去,却因醉眼朦胧,鸡腿塞在面颊上。
    白映阳被弄得满脸油腻腻,急道:我不吃呜
    菡萏、叶鹰、雄红三人见了,忍不住好笑。
    正德又拿酒去喂白映阳道:喝一口。
    张恶虎拦住道:他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正德道:哪儿受伤了?
    张恶虎道:他不慎从山崖掉下去,身上骨头断了几根,幸好卡在树上,才保住性命。
    正德大惊失色,忙道:怎么失足?小白羊去山崖作甚?
    白映阳边擦脸边道:我去查案子。
    正德早把他当亲弟弟看待,非常关心,扯着衣衫要去看他伤势。
    白映阳道:我的伤早愈合了,现在缠着布带,你看不见的。
    正德道:你掉下山崖,大哥怎么没拉住?
    白映阳道:我一个人去的。
    正德大怒,冲张恶虎喝道:你怎么没跟在小白羊身边?
    张恶虎一直对白映阳坠崖险丧命之事内疚不已,面对质问,无言以对。
    白映阳忙道:大哥原本不让我去的,是我不听话,夜里趁他睡着了,偷偷跑去,大哥也不知道。拉正德手笑道:我这次来杭州,是专程找你的。
    正德大喜道:小白羊惦记二哥,二哥好喜欢!又乱亲了一通,这才问道:你怎知我在西湖?
    白映阳笑道:我原想去杭州最大的青楼找你,路经此处,听见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倒不是事先知道你在西湖。
    正德道:凤姐儿跟着我呢,哪儿能去青楼啊。
    菡萏忍不住道:皇上也怕老婆?
    正德正色道:老婆都是母老虎,不讲道理的,凶极了。
    菡萏道:我们家大小姐不凶的。
    白映阳听说张绣元,神色便黯淡下来。
    正德道:当闺女时不凶,成了婚就凶了。
    菡萏道:我们家大少夫人也很和气。
    张恶虎听说孟翠桥,神色也黯淡下来。
    正德笑道:那是你们家大少爷厉害,镇得住她。复对白映阳道:过几日我就要回京城了,小白羊,你跟我去吗?我有一座豹房,里面养有豹子、大象、老鹰、蟒蛇你想不想看?
    白映阳道:有没有老虎?
    正德笑道:有一头云南白老虎,全身雪白,漂亮得很,你跟我去,我带你骑了在宫里跑,可威风了!
    白映阳心动不已,对张恶虎道:等办完正事,咱们去京城玩罢。
    张恶虎道:好。
    正德道:办甚正事?
    白映阳道:今次我们来找你,正为了这个。当下把阿丁身受重伤,带回宁王可能要谋反的消息说了,又把令牌拿出来给他看。
    正德喜道:这确是宁王府的令牌,看来他是造反无疑!
    雄红奇道:咦,皇上,宁王造反,你为何这样高兴?
    正德一怔,忙怒道:我哪儿高兴了?一拍桌子道:呔,宁王好大的胆子,竟敢造反,我这就去拿他!
    白映阳道:别急,还不能确定是否真反,倘若阿丁弄错,可别冤枉了他。
    正德道:不打紧,拿了他审问,便知分晓。
    白映阳忙道:万万不可,大张旗鼓找他,若真有反意,他自会疑心阴谋败露,到时逼得他起兵,天下百姓就遭殃了!
    张恶虎点头道:对。
    正德道:那怎么办?
    白映阳笑道:我来时已想好一个法子,皇帝二哥,你派几名本领高强的锦衣卫,去南昌探查一番,看宁王是否真要谋反,若无当然最好,若有,锦衣卫就把他一人擒住,届时反贼群龙无首,多半不敢轻举妄动。
    正德暗忖:这般干,还有我出场的份么?不过大哥和三弟明显都不同意打仗,正觉无趣,心中陡生一计,喜道:小白羊的法子好,就按你说的办!
    叶鹰见正德神色古怪,附在白映阳耳边悄声道:我瞧皇帝心中多半另有盘算。
    第101章 紫衣人
    当夜,正德领张恶虎一行人回馆驿,当面点了五名武艺最好的锦衣卫,命他们去南昌暗中调查宁王,瞧他是否有逆反之心,如有,就把他一家子全部拿下。
    白映阳见他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暗忖:看来是芙蕖多心罢了。
    锦衣卫领命去后,正德道:大哥,小白羊,咱去一趟金陵吧。
    张恶虎道:去金陵作甚?
    正德道:锦衣卫调查完,会到金陵与我汇报。
    白映阳笑道:我们不去了。
    正德道:为何?
    白映阳道:我答允菡萏,办完事要带他去西湖游玩。
    正德道:咱今儿个不是已在西湖边上喝酒了么?
    白映阳笑道:我答应带他去雷峰塔。
    正德对菡萏道:雷峰塔里只有和尚,没有白蛇,没啥好玩的。你去过苏州吗?
    菡萏点头道:大少爷带我去过。
    正德笑道:这就对了,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杭州跟苏州差不多,只要去过苏州,等于也去过杭州。
    菡萏张大了嘴,这句似是而非的话,把他听得将信将疑。
    正德道:你去过金陵么?
    菡萏道:没有。
    正德道:金陵有四十景,你知道么?
    菡萏惊讶道:有这么多?
    正德笑道:是啊,等你游览完这些景色,再随二少爷一道去北京,到紫禁城逛宫后苑,你喜不喜欢?
    菡萏给说得很是心动,转头看着白映阳。
    白映阳笑道:这样吧,咱们先去金陵,再去北京,回家时我再带你来杭州。
    菡萏大喜,但心中暗自奇怪:皇上为何不让锦衣卫来杭州汇报?
    翌日一早,五人就随正德车队,浩浩荡荡前往南京,原本想乘机好好游玩一场,却没料到金陵四十景,连一景都没来得及逛,邸报就传来宁王自封顺德皇帝,起兵作乱的消息。
    白映阳急道:难道锦衣卫泄漏行踪,被宁王察觉了?
    正德叹道:想必是的。
    张恶虎皱眉道:锦衣卫办事谨慎隐秘,怎会如此轻易便泄露行踪?
    正德吞吞吐吐道:想必想必啊是了!阿丁必定是被宁王的人打伤的!阿丁识破宁王造反大计,宁王欲杀人灭口,结果被他逃脱,宁王怕阿丁向朝廷揭发他造反阴谋,干脆起兵了!
    这般说也合情合理,众人都信以为真,只叶鹰一人在旁冷笑。
    既然确定宁军造反,接下来的日子里,正德兴致勃勃地调兵遣将,自称威武大将军朱寿,脸上总是一副热切盼望宁王早日杀至南京的司马昭之心。
    眼看正德兴高采烈盼宁王,白映阳满腹疑窦道:莫非真如芙蕖所言,是皇帝二哥设计逼宁王造反?
    叶鹰见他生疑,嘿嘿笑道:这皇帝好玩乐,巴不得天下大乱,宁王若不造反,他还有得玩么?说不定宁王还只是密谋中,尚未确定何时动手,是皇帝暗中使人去恐吓,把宁王吓得不得不提前发兵。
    菡萏和雄红听说要打仗,焦急地跑来问道:宁王若是打到梅龙县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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