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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28)

    孟翠桥朝他扮鬼脸,嘟嘴道:你什么都不懂!
    张恶虎见他模样可爱,伸手掐住他双颊揉捏,笑道:我懂这些作甚?忽见窗外飞进一只粉色大凤蝶,正停在他鬓边的珠花上,随手捉住,摊开掌心给他看。
    孟翠桥哎唷一声,惊道:你捉它作甚?
    张恶虎笑道:它停在你的珠花上了。
    孟翠桥道:蝴蝶又不咬人,你弄死它多可怜!
    张恶虎笑道:我哪儿弄死它了?说着一扬手,大凤蝶径直飞出窗去。
    孟翠桥甚是惊奇,问道:适才它在你手心里根本不动,怎么突然又飞起来了,你在变戏法吗?
    张恶虎道:不是戏法,我运内力在掌心,别说是蝴蝶,老鹰都飞不出去。
    孟翠桥早知他武艺高强,如今更是钦佩,央求道:你教我好不好,我也要捉老鹰。
    张恶虎道:说得倒轻松,要捉老鹰得练十年以上。
    孟翠桥笑道:我有毅力,练二十年也行。
    张恶虎撇嘴不信,见他鬓边有几根头发散出来,拉他去妆台边坐下道:你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梳理。
    孟翠桥笑道:你还会梳头?
    张恶虎道:怎么不会,小时候家贫,没丫鬟照顾阿绣,她又爱美,是我每日为她梳妆。摘去他发上珠花玉簪,垂下万缕青丝,顺手拿起放在妆台边沿的玉梳,细心梳理起来。
    孟翠桥见他已把自己当成妻子,不禁心花怒放,透过铜镜看他温柔地为自己梳头,忽儿觉得哪里不对劲,握住他拿梳子的手。
    张恶虎道:怎地了?
    孟翠桥不答,沉默半晌,把溪客召进屋来。
    溪客今朝回到东厢院,从旁人口中得知,昨日之事是大少爷和二少爷故意戏弄孟少姨娘,自己把孟少姨娘引去枯荷听雨榭,无端成了帮凶,今听孟少姨娘唤她,犹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进到屋内,颤声道:大少爷,孟孟少姨娘,昨昨日婢子
    孟翠桥微笑道:你别慌,昨日的事瞪了张恶虎一眼道:是大少爷在使坏,与你无关。
    溪客这才略微镇定。
    孟翠桥道:我且问你,今日可有进屋收拾过。
    溪客道:并未收拾。又道:孟少姨娘不是说,不用婢子们收拾屋内吗
    孟翠桥道:那可曾有旁人进来过?
    溪客道:婢子没见到
    孟翠桥见她仍心神不定,便取几块碎银子塞在她手中道:拿去买胭脂水粉。
    待溪客离开,张恶虎问道:怎地了?
    孟翠桥笑道:我怕你又在屋里安排甚古怪机关,引我上当。
    张恶虎皱眉道:我说啦,我再不欺负你,否则叫我被口水呛到!谁知说得太快,果然被口水呛到,咳嗽连连。
    孟翠桥边替他顺气边笑道:这叫现眼报。
    张恶虎佯怒道:我还没欺负你,怎么就现眼报了,那我得欺负了才行!边说边伸手去他腰间呵痒,把个孟翠桥逗弄得笑翻在贵妃椅上,刚梳好的发鬓又散了。
    二人在房里嬉笑玩闹一整日,时光过得飞快,丫鬟来叫去吃晚饭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至黄昏,于是手拉手前往花厅。
    第33章 翡翠镯
    张氏母女、温玉福、孟莲蓬已在花厅等候。
    孟翠桥见比长辈晚到,正想说几句抱歉,张夫人招手把他叫到自己身边坐下,把一个青花炖盅端在他面前道:这是猪皮汤,你喝了罢。
    孟翠桥笑道:多谢婆婆。
    张恶虎道:娘娘,我怎么没有?
    张夫人道:桌上不是还有一碗汤吗。
    张恶虎见是碗葱花蛋汤,随手拿汤勺搅了搅,撇撇嘴不喝。
    张绣元笑道:猪皮汤是娘娘特地炖给姨娘喝的。
    张恶虎一看,果然只孟翠桥一人有,连妹子也没份,小声嘀咕道:偏心眼儿!
    张绣元悄声道:你欺负姨娘的事,娘娘还生气呢。
    张恶虎道:可我已道过歉了。
    张绣元道:娘娘还在气头上,你别惹她发火,过几日自然睬你。
    此时白映阳从外面进来,在张夫人身旁坐下。
    张夫人见人齐了,说道:起筷吧。
    张恶虎边吃边悄声问白映阳道:你去哪儿啦?我买了芙蓉糕给你。
    白映阳道:在哪儿?
    张恶虎道:凉了不好吃,晚点热过了再给你。
    白映阳笑道:凉的我也吃。
    张恶虎在龙凤店时,曾叫凤姐儿另包一盒芙蓉糕,如今取出,递到他面前。
    白映阳把纸盒用手帕包好,收入怀中道:我晚上慢慢吃。
    张恶虎觉得有趣,笑道:你们二人真古怪,几块糕点也值得这样小心翼翼保存。
    白映阳道:你说甚二人真古怪?
    张恶虎低声道:昨日我给小桥儿买芙蓉糕,后来摔在地上碎了,他还放在碟子,盖在桌上,我见脏了就丢掉,他还想捡回来。
    张夫人道:你们两个说甚悄悄话?
    白映阳笑道:我跟老虎说些有趣的轶闻。
    张夫人笑道:是甚有趣的轶闻,说出来大伙听听,一起乐乐。
    孟莲蓬拍手道:快说快说!
    白映阳道:从前有一对夫妇,养有两个儿子,大娃子六岁,小娃子两岁,这对夫妇家里实在太穷,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偶尔买一块芝麻烧饼,兄弟两个都要分食,大娃子为了多吃一些,就把弟弟带去山林,丢下山崖摔死,然后自己回家了。
    众家人听罢,皆尽愕然。
    张绣元久居闺阁,娇生惯养,哪儿听过这种故事,手一颤,筷子跌落桌面。
    张夫人忙道:这是真事吗?
    白映阳道:自然是真的。
    张夫人放下碗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可怜的孩子。
    孟莲蓬道:小白羊哥哥,别说这种事儿,说些有趣的。
    白映阳笑道:这故事没趣吗?
    温玉福啐道:哪儿有趣了!
    白映阳转向孟翠桥道:姨娘以为呢?
    孟翠桥皱眉道:那大娃子恁地残忍,有甚趣味?
    白映阳冷笑道:嘿嘿,原来姨娘竟觉得残忍么,这可没想到。
    孟翠桥大怒,待要反唇相讥,然此间人多,又不便发作。
    吃完晚饭,张夫人挽孟翠桥至富贵花开堂,笑道:昨日我挑了一匹纱绸,已缝制成新衫,你试试看,瞧合不合身。
    徐姑姑去纱橱取出一大锦盒,掀开与孟翠桥看。
    映入眼帘是雪白色丝绸,上面错落有致的嵌着朵朵小红花,衣带如墨,宛如一片白茫茫雪地之中,落了无数红梅!
    孟翠桥微微一怔,昨日陪婆婆一上午,尽看那些花枝招展的物品,却不知她是何时买下这匹素色薄纱。
    张夫人笑道:你进门已有大半月,我也没甚好东西送你,我见你平日衣着首饰均淡雅,想来不爱那些大红大紫的金钗银钗,便挑了匹淡色布匹,给你做件新衫。我原想让阿绣在上面画些你喜欢的荷花,可阿绣说你画工远胜于她,不敢献丑。我见你昨日拿的团扇绘的是红梅,想来你喜欢,就缝些小红花上去。
    孟翠桥除了爱荷花,亦爱四君子,惊讶道:婆婆,这衣衫是你亲手缝的?
    徐姑姑笑道:小姐的女红在梅龙县甚是有名,手艺不比外头的裁缝差。张夫人还是闺女时,徐姑姑就在温家服侍了,张夫人嫁到张家,徐姑姑随嫁过来,却未改口,仍称其小姐。她是老仆人,又得张夫人倚重,在张家颇有地位,叫张恶虎、张绣元、白映阳这些少爷小姐,都是直呼其名。
    张夫人笑道:你喜不喜欢?
    孟翠桥怔怔道:我很喜欢起身行礼道:多谢婆婆!
    张夫人笑道:一家人无需多礼。拉他坐下道:老虎他们兄弟姐妹的衣衫都是我做的,你是我的媳妇,我做给你不是正常么。
    孟翠桥自小孤苦,在赋音楼阁虽然锦衣玉食,但衣衫多是请裁缝做,此时张夫人亲手为他制作一件新衫,心中感动,眼泪差点掉下。
    张夫人笑道:来,快换上瞧瞧。
    孟翠桥依言褪下外衫更换。
    张夫人拉他到穿衣镜前欣赏一番,拍手笑道:当真美极了!这世上再无别个女子能及得上你分毫。
    孟翠桥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道:婆婆抬爱了
    张夫人由衷道:我年轻时做过媒人,给许多闺女说过亲事,见过多少绝色美人,可那些千金大小姐、名门闺秀,绝无一人有你一分姿色。
    孟翠桥虽是男子,亦自知貌美,往日给人夸惯了,早习以为常,多少些溢美之辞也不为所动,但今日赞美的人是婆婆,心中不自觉一阵欢喜。
    张夫人道:我还另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孟翠桥笑道:婆婆送我这件衣衫已很珍贵啦。
    张夫人道:这个不一样。伸手进衣橱,摸索半晌,方摸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她把包袱放在桌面,一层一层打开,足足有五层厚,终于从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锦盒。
    孟翠桥好奇心起,猜想:莫非是甚重要物件?
    张夫人把锦盒打开,里面装有两个小锦囊,均是黄缎制成,她拿起其中一个锦囊,自内取出一对翡翠镯,说道:这对镯子给你戴。
    孟翠桥见这对镯子通体碧绿,绝无半分瑕疵,是上好的翡翠,忙道:镯子如此贵重,我不能要!
    张夫人笑道:镯子是我特地留给老虎的媳妇,你不要,我拿给谁去?
    孟翠桥心中一动,随即黯然道:我我不是老虎的正妻
    张夫人摇摇头,长叹道:老虎在梅龙县不受人待见,只怕也娶不到正妻了。拉过他的手,把翡翠镯分别套在他双腕上,道:你这样好,却只能当侍妾,实是可惜之至、可惜之至!起初儿子要娶孟翠桥,她还庆幸是妾,现下喜欢了,反觉得可惜。
    孟翠桥抚摸着翡翠镯不作声,半晌方道:那个锦囊里也是翡翠镯子吗?
    张夫人道:正是。取出来给他看。
    另一个锦囊内的翡翠镯和孟翠桥腕上这对一模一样,绝无半分区别。
    张夫人道:这对是给小白羊的娘子。
    孟翠桥笑道:白公子将来要娶阿绣妹子,这对镯子自然是阿绣妹子戴了。
    张夫人微微沉吟,忽道:你不喜欢小白羊么?
    孟翠桥低声道:没有
    张夫人笑道:你来了许久,叫阿绣妹子,叫福儿也叫小名,可是却叫小白羊白公子。
    孟翠桥脸上一红,嘟嘴道:白他坏得很,净出一些馊主意,教老虎欺负我。
    张夫人哈哈一笑道:小白羊这孩子,自小就胡闹得很。又道:他身世很可怜,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孤苦无依,还被恶人捉去乞讨,差点被掰断手脚。
    孟翠桥道:他的父母真狠心,老虎说他家人不要他。
    张夫人叹道:正是,幸亏当时老虎路过,把他救下来,要不然只怕早被虐待而死
    孟翠桥道:老虎替他寻亲了么?
    张夫人怒道:这等狠心的父母,他们早已抛弃他,又去寻来作甚?
    孟翠桥闻言微微一怔。
    徐姑姑安慰道:小姐,小白羊不会离开你的,别气坏了身子。
    张夫人叹了口气道:小白羊一直都在寻亲,不过他只知自己姓白,连名字也记不清,旁的更记不住。
    孟翠桥道:他的名字是婆婆起的么?
    张夫人摇头道:是一个姓范的道士起的,范道士说他阴气重,还有阴阳眼,怕被鬼缠身,因此给他取个阳气盛的名字。
    孟翠桥道:白公子见过鬼么?
    张夫人笑道:是否见过我可不晓得,只是当年咱们还住在老宅子,他总是哭闹不休,精神恍惚,夜里更是睡不着,说有不认识的人要来抱他走,我请大夫来瞧,也没瞧出甚毛病。
    孟翠桥道:说不定他是睡梦中见到亲生爹娘要来抱他,他不愿离开婆婆,不肯跟他们走,这才哭闹不休。
    这句话正合张夫人心意,她喜地点头道:这倒也是!
    孟翠桥笑道:原来白公子是爱哭鬼,老虎怎地那么喜欢跟他在一起?
    张夫人哈哈大笑道:别看他爱哭,他可是很倔强的,老虎若是欺负他,他决计不哭,还要和老虎打架呢!
    孟翠桥惊道:他那么瘦,老虎一巴掌就打死他啦。
    张夫人笑道:那时老虎还小,还没这么大劲。叹气道:老虎和他爹爹一个样,凶巴巴的,去到哪儿都不招人喜欢。大虎脾气暴躁,不会管教儿子,一不听话,大耳刮子过去,教得老虎也是一不顺心就打人,弄得旁人都不让小孩和老虎玩,小朋友见着也都躲得远远的。
    孟翠桥道:老虎那么火暴,岂不闷死他了?
    张夫人道:他小时候不火暴,常常几日不说话,像个闷葫芦,大伙都不爱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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