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恶虎娶相公

>恶虎娶相公——梁长亭(22)

    迎亲当日,张恶虎|骑的正是这匹马,那时孟桥妆盖着大红盖头,坐在花轿中,并未见到,如今张恶虎见他喜欢自己的马儿,得意道:我这匹马儿叫玄龙。
    孟桥妆赞道:古有赤兔马,今有玄龙马,却不知高下如何。
    张恶虎笑道:我带你骑骑看。伸手把他拉上马背。
    孟桥妆常作女子装扮,出入只坐马车和软轿,从未骑过马,现今骑在马背上,十分兴奋,拍手笑道:快跑、快跑!
    张夫人见了急道:姨娘身子才好,不宜骑马!
    张恶虎道:马车里头闷得紧,骑马可透气,我带他慢慢走便是。
    张夫人怒道:妇道人家,骑马招摇过市,成何体统,快下来!喝命马夫把马牵走,连张恶虎也不让骑。
    二人只好没精打采地钻进马车。
    张恶虎见孟桥妆扁着嘴,知他还在为不能骑马的事悒悒不乐,说道:过几日我带你去郊外骑马,如何?
    孟桥妆大喜道:你可说话算话!
    张恶虎道:这个自然。
    孟桥妆微微一笑,忽觉周围很安静,顾盼左右,原来是平日与张恶虎秤不离砣的白映阳今日居然不陪在他身边,这倒是稀罕事,问道:白公子怎地不在?
    张恶虎道:小白羊和阿绣陪娘娘坐一辆马车。又道:你找他作甚?
    孟桥妆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盒道:前些日子白公子跟我要芙蓉露凝膏,我已调配好了,正想给他呢,你拿了去,回头帮我交给他吧。
    张恶虎接过道:小白羊要膏药作甚?他又没受伤。
    孟桥妆道:随身备些膏药,万一不小心碰伤了,便可敷用,我这芙蓉露凝膏虽不是十分珍贵的膏药,却也比外头卖的金创药好些。
    一队马车行至西郊林,驶入小道,道路不平坦,坎坷崎岖,上下颠簸得厉害。
    孟桥妆自车窗向外望,但见越行树木愈茂密,阳光虽不至透不进来,但感阴风阵阵,飞鸟几绝,只余鸦声哀鸣,毛骨悚然!不多时,远远望见郁郁草木中,立起一座陈旧的宅院,灰色的天空衬托下,更显其阴森。
    众家人下了马车,这时宅门打开,走出数名家丁,当先一人年纪颇长,是张家的老仆,他们均是留在此看守的。
    张夫人领着众家人绕至后山坡,去祭奠丈夫。
    孟桥妆跟着张恶虎一起拿香,跪在蒲团上磕头。
    张夫人对着丈夫墓碑喜滋滋道:大虎啊大虎,咱们的儿子终于成家,你可以放心了!又指住孟桥妆笑道:你瞧瞧,这便是咱们的新媳妇,她叫孟桥妆,你要保佑她早生贵子,为张家开枝散叶。
    孟桥妆暗地里伸伸舌头,有些心虚,偷眼看张恶虎,见他瞪着自己,脸上满是不屑。
    上香毕,张恶虎拿一条长板凳在柳树底下坐着,孟桥妆挨着他旁边坐下,敲破两个水煮蛋问道:你吃鸡蛋吗?见他不应,又道:你适才瞪我作甚?
    张恶虎道:我几时瞪你?
    孟桥妆道:刚才我给公公磕头时,你就瞪我了。
    张恶虎接过一个水煮蛋,在他面前晃悠道:公鸡冒充母鸡,不会下蛋,我瞧你怎跟我娘娘交代。
    孟桥妆哼道:母鸡没有公鸡,自己会下蛋么?
    张恶虎笑道:可是现今是没有母鸡,你这公鸡可不会自己下蛋。
    孟桥妆嘿嘿嘿诡异地连笑三声,满脸轻蔑道:你才是没蛋下的公鸡。转身叫孟莲蓬道:你也去给张爷爷上炷香,磕几个头。
    孟莲蓬依言走到坟前,见温玉福刚插完香,冯秋画就吩咐丫鬟降霜、落雪各端来水盆、胰子和帕子给他洗手。
    冯秋画还伸手摸温玉福额脸后背,查看有无汗水,直似照顾小孩儿般。
    孟莲蓬肚里好笑道:我小时候姑娘也这样照顾我,福儿哥哥那么大了,秋画哥哥还这样待他,真是有趣极了。
    冯秋画道:少爷,天气炎热,你进屋里避避暑。
    温玉福道:现今又没到夏季,凉快得很,我想去踏青。
    冯秋画忙道:你身子不好,走久了怕累着,小心晕倒。
    温玉福道:我近来吃了副新药,身子已好许多。
    冯秋画笑道:既如此,更该好好歇着,仔细养身。
    温玉福道:让春画、细雨他们陪我,只去一会儿便是。
    冯秋画陪笑道:昨日给太老爷、太夫人、老爷、夫人扫墓时,你已去踏青,今日不去了罢。
    温玉福眉头微蹙道:我不过是四处走走罢了,你别担心。
    冯秋画只是不肯,温玉福脸色骤变,眼看就要骂人了。
    一旁少施春画忙道:少爷,适才你上香被烟气迷了眼,想必很难受,不如先进屋睡一会儿,我让细雨、鸣雷去周围瞧瞧,若有好看的鲜花,便摘了来,用花瓶插上,我给你研好墨,等你睡醒画上一幅,让大伙欣赏一番,岂不妙哉!
    温玉福闻言转嗔为喜道:如此甚好。
    孟桥妆一旁观望,见少施春画伶俐细致,冯秋画絮叨呵护,二人照顾温玉福,一个似兄弟,一个如父亲,便问张恶虎他们来历。
    张恶虎道:春秋二画都是温家家生仆人,春画是少施大夫的儿子,一直服侍福儿,福儿脾气如何,他自然知晓;秋画年纪比福儿大十几岁,本是侍候舅舅的,舅舅、舅妈过世后,他便全心全意照顾福儿。秋画现下是温家的总管事,对温家忠心耿耿,娘娘说把温家交给他打理,倒也放心。
    第26章 西郊老宅院
    二人正说着,白映阳和张绣元携手一起走来了,张绣元首先道:哥哥,姨娘。
    张恶虎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二人,张绣元坐在孟桥妆旁边。
    孟桥妆不便与张绣元坐一处,正要起身,张绣元忽拉他手道:姨娘,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我一直未得去看望,你现下伤势如何?
    孟桥妆急抽回手,淡淡道:已经好了,多谢大小姐关心。站起来走到张恶虎身边道:相公,张家老宅真漂亮,你带我进去瞧瞧吧。
    张恶虎久未回老宅子,也想周围转转,道:进去你可跟紧我些,万一墙角跳出一只鬼,把你捉住可不许哭。
    孟桥妆只道他吓唬自己,笑道:有你陪着,我不怕。说罢便挽他手臂走进宅去。
    才踏进门,但见影壁左右除却各色小花朵外,竟种有八株桑树,孟桥妆一见之下吃了一惊,皱眉道:怎地在此种桑树?
    张恶虎道:娘娘和阿绣说桑葚可以泡茶喝,能滋什么养什么
    孟桥妆道:滋润养颜。心道:但桑与丧同音,不大吉利,通常不会在家中种这种树。
    二进院子呈囗状,仅正中央种一棵松,此外再无他物。
    松树寓意长寿,本是吉祥之兆,无奈树居中央,与院子形成一个困字,如此安排,又是大大不妥。
    张恶虎指着正房道:这儿是爹娘的屋子,小时我们都住在里头,后来长大了都搬去东厢,阿绣住绣云轩,我和小白羊住状元楼。
    孟桥妆蹙眉道:那么多房子,你干么非要跟他住一起?
    张恶虎道:你吃醋啊?
    孟桥妆扁嘴道:是啊!
    二人进到屋内,见房中空荡荡,东西都已收起来了,只有桌案椅凳,上面并无粉尘,皆因留守老宅子的仆人时常打扫。
    张恶虎道:小时候,娘娘请教书先生来教我写字,我总是不专心,每次写一半烦了,拿刀子舞弄,把教书先生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
    孟桥妆笑道:你真顽皮。
    张恶虎道:后来娘娘让小白羊先跟教书先生念书,再由他教我写字。
    孟桥妆道:你不会在白公子面前捣蛋,只得乖乖写了。
    张恶虎得意洋洋道:小白羊最乖了,才不逼我写呢,他能模仿我的笔迹,都代我写。
    孟桥妆失笑道:你写的字鬼画符,真是难为他还要模仿。
    张恶虎摆手道:我是保长,只需武艺高强就能维持梅龙县秩序,又不作学问,认得字便行,写那么漂亮作甚。
    孟桥妆道:白公子学问定是很好了,他有功名么?
    张恶虎点头道:他十二岁那年参加乡试,中了解元,我陪他去京城参加会试,哪知水土不服,身体欠佳,考试时发了重病,卷子写得一塌糊涂,落了榜,此后便没再考了。
    孟桥妆道:真可惜!又道:不过他是解元公,还是能做官的,他怎地不做官?
    张恶虎道:做官可不一定在梅龙县,不知要被调派去哪儿任职。
    孟桥妆笑道:原是你怕去得远了,舍不得他,故不让他去吏部报到。
    张恶虎不屑道:他若真去外地作大官,我自会跟去给他当护卫,又有甚不舍得的,是他自己不愿离开梅龙县。
    孟桥妆道:原来是不想离开家乡。
    张恶虎见他颇为小白羊惋惜,忍不住道:我也曾考科举,想当武状元,为国效忠,什么兵刃啦、拳脚啦、举重啦、骑射啦我都有把握获胜。
    孟桥妆道:可武举要先考谋略。
    张恶虎大皱眉头道:正是谋略没考过,不得参选。
    孟桥妆微笑道:为国效忠有大有小,你在梅龙县当保长,保得一方百姓平安,也是为国效忠。
    张恶虎大喜,复叹道:只有你这般想,旁人都觉我当保长是鱼肉乡里。
    孟桥妆呸道:那些人天生胆小如鼠,县里进蛟龙,他们自己吓得门都不敢出,你杀蛟龙为民除害,他们不感激,反而颠倒黑白说是你惹怒蛟龙害他们被吃!说完忽想起石沟崖那条百尺巨蛟,蓦地打个寒颤,一瞥眼忽见窗边有黑影擦过,以为说巨蛟,巨蛟到,登时大吃一惊,扑到张恶虎怀中。
    张恶虎笑道:胆子这么小,那是树的影子。
    孟桥妆仔细一看,果然是树枝,三进院的树木枝茂叶盛,透过窗纱映得屋内黑影斑驳,皱眉道:怎地不砍掉这些树枝,风一吹摇来摆去,怪吓人的,这样不好。
    张恶虎闻言瞪大了眼,呆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哎哟,以前小白羊总说见到有鬼在窗边经过,想必便是这些树影作怪。
    孟桥妆道:树木种得靠窗太近,树高叶茂就会遮住阳光,搞得屋内阴沉沉。伸出头去看,果距窗台不足两尺处,栽有一株杨树,说道:杨树又名鬼拍手,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容易招来鬼魅。
    张恶虎笑道:哪儿有许多忌讳,杨树干直,以前爹爹特意种了要我爬着练轻功。
    孟桥妆点头道:心中无鬼,百无禁忌。又见东首跨院立有一座秋千架,他童心忽起,笑道:清明有放风筝、荡秋千的习俗,咱们也去荡秋千吧。
    张恶虎笑道:好。
    二人闲步至跨院,院中无树,却有不少灌木丛,中央是一座秋千架,还有一座跷跷板,但跷跷板的两端下方,却各垫有七块厚厚的石板。
    孟桥妆喜滋滋地坐在秋千板上道:相公,你快来推我。
    张恶虎回忆起小时推小小的小白羊玩乐的情景,也来了兴致,依言走到后面,他力气奇大,只一推便推得极高。
    孟桥妆吓一大跳,忙道:别别推那么高
    张恶虎道:这个高度小白羊都不怕。
    孟桥妆道:可万一摔下来
    张恶虎笑道:你便是飞上了天,掉下来我照样能接住。
    孟桥妆仍有些害怕,紧紧抓住秋千绳,手心都汗湿了,全然感觉不到荡秋千的乐趣,连忙要求下来。
    张恶虎不捉弄他,当即抓住秋千绳,秋千立时稳稳停住。
    孟桥妆惊诧道:怎地一下子便停住了?
    张恶虎道:我抓住绳子,自然停了。
    孟桥妆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赞道:你臂力真大!
    张恶虎听他赞许,心中得意,哈哈一笑道:这个秋千架可不是那么玩的。
    孟桥妆笑道:秋千不就是在上面荡么,还能有甚玩法?
    张恶虎不答,让他下来,自站上去慢慢荡起来。
    孟桥妆见他越荡越高,已与地面呈平行,生怕他摔下来,急道:你小心些!
    张恶虎笑道:不打紧。此时秋千飞得更高,已高过秋千架顶端,他笑道:你可看清楚,别吓坏了。说罢,便松开抓住秋千绳的手。
    孟桥顿时玉容失色,差点叫唤出声。
    张恶虎双手交抱在胸前,整个人随秋千前后晃动,身子却稳稳的站在秋千板上,如履平地。
    孟桥妆惊喜交集,拍掌大赞道:真太神奇啦!
    张恶虎又荡了一会儿,忽从秋千上直接跃下,飘然落地,姿态甚是优美,而他跃下之后,那秋千竟也瞬间停止,静静在那里,绝无半分晃动,好像从未有人上去过。
    孟桥妆更是惊叹,拉他手连问:你是怎么办到的,有诀窍么,教给我好不好?
    张恶虎笑道:这是轻身功夫。又道:你胆子挺大,小白羊和福儿见我练这个,都不敢在旁瞧着,你居然还想学。
    孟桥妆笑道:瞧着有甚好怕的?又问:跷跷板也不是两个人玩的罢?
    张恶虎道:那也是练轻功的,你仔细瞧,是不是修得比寻常的跷跷板更高些。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