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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章

    穿越之一世荣华 作者:洗雨疏风

    第 12 章

    那长相老成的管事忙接了册子,展开细看了,见上面绘了一些机械的详图,又在旁用朱笔小楷描绘了用途。那管事本就心忧田庄干旱,只寻着引水的机关看了,见不只一水车,还有三四样精巧的机关,皆是因不同地势而制,再巧妙不过了。

    第32章 说文会揽月道轻浮…

    那管事神情专注的看了好一会,方才有些迟疑的说道:“有了这册子,无论旱涝,皆伤不了田庄根本,只是这上面的机关,皆是巧夺天工,恐怕庄子里匠人做不出来。再者,这些机关费银不少。田庄又多,只怕耗费不起。”秦易取出的册子上,所绘的机械皆是前世他曾看过的。前世的秦易从小就爱看书,后来更迷上了网络小说,最爱的便是技术流的种田书。在某个论坛和不少人为某些古代机械打过嘴仗,还为了追根究地,做了不少模型出来。

    管事所说的问题,秦易早就想过了,故而听了管事的疑惑,便笑道:“何须你们去做,这册子上的机关,我早命人制好了,你们自去取就是了。因恐着有差,为着运输不便,这些机关都拆成零件,到时按着册子上的图,原样装好就是。”那个管事听了,只笑道:“是小的不明事理,公子最是悯弱怜贫,岂会连这点也思虑不到。”另一个管事也奉承道:“不说别的,只看各处庄上的庄户就知道,这两年虽是旱涝不断,可庄户的日子可比往年好过,可不都是托公子的福。”

    秦易听了,只摆手笑道:“且不说这个,开渠筑坝的事儿,可也得预备着,今年林州高州既是旱情严重,你们施粥之余,也可在当地雇些民夫,旁的不说,纵使开渠筑坝不成,开荒种地,可不也需人力。”

    那两个管事方应下了,掌柜的便在外面,回说道:“公子,可要再看看这几本?”秦易闻言,知是丹青回来了。便又递了一本册子给那黄脸管事,只吩咐道:“我平日甚少出来,偏又有些零碎的事情,你们且照着册子去办罢了。”那黄脸管事忙接了册子,拢进袖里。

    秦易下了楼来,见丹青捧了满手的东西,在楼下等着。一见丹青,秦易便笑问道:“可买了什么?别重复了去。”丹青忙答道:“并没重复的,都是些精致的玩物。”秦易瞧了丹青一眼,又随口问道:“有什么稀罕的物件儿?”丹青笑道:“有个竹刻香薰还算稀罕,其他都是些不常见的玩意儿。”正说着,又有掌柜奉了书来,秦易接过书,于丹青上了马,一路便直回了府去。

    且说秦易回了府了,才进了屋来,便见揽月靠着案边,正看着弄云临帖。便取笑道:“这字可有长进了,明师在此,也不点拨一二。”揽月忙上前,替秦易换了衣裳,又笑着回道:“我可是个笔不能写,画不能描的,公子只管取笑着,偏有人送了帖子来,请了公子去赴文会,却是少不了明师益友的。”秦易听了这话,却有些不解,便笑问道:“何人送的帖子来,我是闲散惯了,最不耐这些文会诗社的,天下惟笑久负盛名者,才高而不实也。”

    听了秦易这话,揽月掩面笑了,只说道:“公子这话,可在哄我笑呢。前儿才说天下英才何其多也,今儿又成了才高不实了。”又取了张松花笺的帖子出来,笑问道:“这位严雪卿先生,可是公子的同年?”秦易接了帖子,只看着开头写着:谨择本月十五日,莲湖宴集,品文论章。再一看落款,便笑道:“同年倒是同年,只没什么交情,这日子也择的不巧,十五乃是贤哥儿的生日,便是想去,也没那时间。”揽月听了,恍然笑道:“可不是,我竟忘了。”又倒了盏茶,只说道:“不去也好,前儿听周妈妈讲,外面有那等轻浮子弟,末路书生,最喜攀附权贵,成日寻诗觅字,求画描红的。若是不应还好,若是应了一两回,可就落了水了,纠着缠着,只哄着一个算数。”

    秦易听了揽月这话,却哭笑不得,只低头饮茶,却有轻寒掀帘进来,笑问道:“公子,何时用药?”一提药,秦易便没了笑意,只冷着脸,吩咐道:“用过膳再说,你且下去吧。”见着秦易脸色不好,揽月又在一旁说笑道:“今儿庄上送了几节新藕来,且命厨下整治了,我们也好混着尝个鲜儿。”秦易听了这话,也搁了念头,便笑道:“不过眼下新鲜,再过些时日,怕是嫌着酸了。”又笑道:“虽是家常东西,时下却不大有,也该给各房各院送些去。”揽月只笑着应了,自出了门去。

    忽有丫头进来禀道,又有几个旧交,送了礼物并信札来,秦易看了署名,多是世叔同年之类的。看信札不过是些寻常问候,秦易心中明了,这些人虽是旧识,却不过面上情,看得也不是他的前程,而是亲戚的地位。便命着丫鬟备了回礼,又亲笔写了信笺,纵是面上情,但这些人却也是常来常往的,却不能慢怠了。

    忙完了这一笔事,又有老太太身边的玉叶过来了,给秦易送了一串伽楠镶珊瑚手串来,又笑道:“老太太见今儿天气好,人又齐全,便命在眠月阁摆了晚宴,一家子热闹热闹。”秦易又笑问道:“怎么送了这东西来,是什么缘故?”玉叶闻言,忙笑说道:“这是前儿玉佛寺的主持送的,据说祛病延福,是最灵验不过了,老太太说了,让公子随身带着,也祛祛病气。”

    秦易听说,忙命丫鬟收了手串,又说道:“倒是让老太太操心了,并没什么大病,只是前后炎凉,有些不适罢了。”

    玉叶正要说话,文哥儿和贤哥儿却是一道来找秦易来了。一进门,贤哥儿便说道:“大哥哥,且帮我们解解这题?”秦易命丫鬟倒了茶来,笑道:“什么题?”接过京白纸一看,却见是圈了论语上的一句,百姓足,孰与不足。只忍不住一笑,且解道:“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只按着这句解去便是。”又看着文哥儿问道:“怎么又讲起论语来了,前儿不是才讲完尔雅?”

    文哥儿只笑说道:“先生说这四书乃是根本,久学常新。”秦易见他脸颊粉嘟嘟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便觉可爱,只说道:“四书虽是根本,但诸子百家也有可取之处,且不能荒废了。”见着两个小孩子在面前连连点头,秦易又命了弄云取了点心进来,又说道:“既过来了,且用些点心。”

    一时用了点心,文哥儿和贤哥儿也不回去,只在秦易这的侧屋里据案作文,秦易也拿了卷《宪诰》,自倚在榻上翻看着。

    不过盏茶工夫,佩玉和依竹捧了两瓶子含苞芙蓉进了屋来,见秦易在看书,依竹便笑问道:“公子可用了药没有?”秦易放了书卷,只说道:“这是去了哪儿,怎么才回来。”佩玉笑道:“还不是依竹想的主意,嫌着成日的熏香太俗气,折了几支芙蓉回来熏屋子,不过这白瓶粉花倒是好看。”秦易听了,笑说道:“可又添了脂粉气了,依着我清清净净,什么也不用,倒也合意。”

    佩玉和依竹也不答,只放了花瓶,又打了水进来,依竹方笑言道:“昔日不常说,什么花之君子的,眼下又嫌脂粉了,可见是远香近妨的。”秦易净了手,又笑道:“既是君子,好好的花被折了来,可见你们是好恶者弃之,这君子有知,却是君子不齿。”佩玉且侧目望了秦易,只说道:“公子只管咬文去,我们这些小女子,竟是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说着,又拉了玉叶,只说道:“我可不在这惹人嫌了,我们且出去说话。”两人便直出了门,在西边的廊下,指挥着小丫鬟,挪花盆去了。

    待的用过了午膳,文哥儿和贤哥儿也自回去了,秦易一人在房里,取了折扇,只看着窗外的花园,菡萏为莲,茉莉玲珑。繁花似锦,蜂蝶随香,秦易正欲转过身来,忽见着几双斑斓彩蝶,翩翩起舞,直往着窗前蹁跹而来。却有几个小丫鬟执扇在园中嬉闹,倘若扑着一两只彩蝶,便用发丝栓住,系在钗头,天真烂漫,活泼无邪。秦易正看着有趣,揽月却抱了一个青奴,进了屋来,笑言道:“时下倒旱起来了,若是去年,时不时刮风降雨的,今儿换了被褥冰盆不说,可连这青奴也请出来了。”

    秦易回过身,摇着扇笑道:“哪里又到这地步了,眼下便如此小心翼翼,若进了伏天,可不得修座冰屋,才能住人了。”揽月将青奴放在榻上,又转头笑道:“眼下还吃着药呢,又嫌弃我们小心了,我算是明白了,横竖都是错,可不能依着公子去。”

    秦易闻言,也知自己有些失态,恰遇着弄云端了药并着一碟蜜饯进来,秦易便转了话道:“且放着,你们也出去罢,上午带回来一些玩意儿,你们选那稀罕好玩的给各房送去,剩下的留着也罢,打发丫头童儿也罢,随你们的愿就是了。”弄云放了药碗,拉了揽月起身,笑说道:“既有稀罕玩意儿,可不得去看看,这药还烫着,公子可别放凉了。”言毕,便拉了揽月出去了。

    第33章 谈手段琅嬛成药库…

    见着两人去远了,秦易又站在窗前看了一会,才走到桌旁,端起碗来,看着琥珀色的药汤。沉思片刻,随手倒进了一旁的唾盂里,又斟了一碗茶,也顺手倒了进去。一时又有些胸闷神昏的,只咳嗽几声,和衣在榻上睡了。

    院子里欢笑吵闹,秦易本就浅眠,不过略躺一个时辰,便迷蒙醒来,只起身坐起,却觉着精神清爽,抑郁全无。心中不免猜疑,往日里只以为自己体弱难调,隔三差五的病上一两回,服一时药好上几日,一旦偶有不甚,却又是缠绵病榻,更胜往日。一日一年的下来,这身子骨怎能不差。疑了一番,又不禁叹道:他平素也算小心翼翼,只没防到这些后院手段来。又面露苦笑,心道:也不知挡了何人的路,竟用了如此手段,日积月累,害人于无形。若说这心思也算歹毒,虽是动了手脚,但秦易自是知道,若查想来却也没把握。

    细细想来,自己体弱是真,但没到如今的地步,幼时虽也时有病痛,但不过是睡一觉,发发汗便好的小病。到是这些年来,往往小病养成大病,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虽是猜疑,秦易却也拿了主意,也不论什么缘故,素性都分开算了。自己这院子月钱赏赐本就是另放,规矩条列也与府中有所不同,只不忍尚未立业,也不便搬出府去。眼下,既出了这事,倒也扯不上二嫂嫂,也应与院子里的丫头无关,只再另置个药库便是。

    如此一想,秦易倒是解了一忧,又唤了淡烟进来,吩咐道:“你且派人将前院西边的厢房收拾了,我自有用处。”淡烟笑问道:“可是那间小琅嬛,往日里久不住人,虽日日打扫着,却也只空处着。”

    秦易笑道:“可不就是那小琅嬛,只今移作他用,倒也该另改个名儿。”淡烟听了,只低头笑了,且说道:“还是不改的好,院子里婆子媳妇不少,叫这个名儿已是听惯了,若改了去,可不得满院子乱转,只找不着地儿。”

    听淡烟这么一说,秦易也忍不住笑了,只说道:“不改就不改,若改了去,满院子的婆子媳妇,本就嘴碎,若为这事,再造什么口业,倒是我的罪过了。”正说着,佩玉进来道:“什么罪过不罪过的,我说怎么没见着淡烟丫头,原是在屋里说笑来着。”淡烟听了,只说道:“姐姐从哪儿过来的,方才在外面却是没瞧见。”佩玉回道:“满院子的人都瞧见了,偏你没瞧见,定是恍了神去。”又笑说道:“这么个娇滴滴的画上美人,今儿真成了睁眼瞎子不成,可真煞了风景。”

    淡烟走到门边,掀了帘子,只说道:“姐姐就只管哄着罢,今儿我盲了,可见不着什么美人的,只别躲着便是。”说完便自去了,听了淡烟的话,秦易强忍着笑,起身去斟茶。佩玉知淡烟在讽她,也不好再说,只绞了绞帕子,自命小丫鬟端了药碗出去。

    佩玉又笑道:“二太太方才差人将夏装的布料送过来了,我瞧了一遍,都是极轻薄的料子,花纹也不似往年的老旧。”秦易叹了一声,只说道:“今年父亲回来了,再怎么府里也得拿出体面来,不能似往年省去。”又笑说道:“若是和揽月似的,嫌弃什么金玉的,小仓库里布料可压着地儿,也该寻来制了衣裳才是,白放着,却是可惜了。”佩玉忙说道:“怎么没做,只这做的赶不上送的多,前儿少将军又送了不少上进的料子来,可不又只放着。”秦易听佩玉这么一说,又言说道:“我如今多病少愈的,时常寻医问诊的,为着一些常见的药材,便要劳动府里,却也不好。我思量了一下,前院的小琅嬛,本就空着,倒不如寻人采买些药材进来,将那移作个药库罢了。”

    佩玉听说笑道:“依我说,另置个药库也好,不说拿方抓药,便是平时用药,也省了不少脚力。”秦易又嘱咐道:“这药材让李大看着,可别买些以次充好的进来。到底是入口的东西,倘若没效力也罢了,可恼着有些鱼目混珠的,竟是为钱害命的。”佩玉只依着命,出去吩咐了。

    却说晚上老太太高兴,特命了一家子在眠月阁热闹一番。府里的丫鬟婆子,也领了二太太的命,将满园子的树上都缠上花灯,一时月华淡淡,烛光朦朦,树影花光,格外醉人。一路行去,风吹枝头,一时灯随风动,竟如云如雪。秦易走到廊桥前,便见着桥上宫灯高悬,竟将这玲珑水阁,照如白昼。

    才刚上了桥,便见着绯雨执着团扇,与顾家小姐立在阁前,看鱼戏游。见着秦易过来,便笑道:“可又来了一个。”秦易闻言,只快行几步,过了廊桥,笑问道:“可来齐了没有?”绯雨掩口笑着行了礼,只笑道:“只等着母亲和顾姨娘了,可不知她们说什么贴己话去了。”正说着,二太太摇着扇子,出了阁来,笑道:“雨丫头又在编排谁呢,只管作怪,说不得哪天被人降了去。”绯雨听了,娇俏一笑,只说道:“可不怪嫂嫂说这话,眼下头上还带着咒呢。”二太太一听,便知绯雨奚落她,忙用扇子敲来,只说道:“我是成了精了,今儿倒该降降你这怪。”绯雨只往这顾小姐身后躲去,一时不慎,险些折了腰去。

    老太太在屋里听见了,忙寻着丫鬟出来看了。玉叶一出来,便见着绯雨和二太太正嬉闹着,又见绯雨险些闪了腰,便笑说道:“这还没开席呢,奶奶和小姐便抢起来了,待会开席了,可不得真打起来了。”听着玉叶这么说,老太太他们在屋里也笑了,惠哥儿是个憨厚的,只在里面说:“那待会该多做两道菜过来,省的嫂嫂和四姐姐抢起来,这一抢岂不是更饿了。”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老太太把惠哥儿搂进怀里,心肝儿直叫,只二夫人笑道:“可见是招人疼的,真叫人喜欢。”

    听了惠哥儿这么说,二太太也不好再闹,只理了头发,自进了屋去,朝着老太太笑说道:“我可是个不惹人喜欢的,怪不得老太太成天猴儿猴儿叫,今儿倒成精了。”惹的老太太又是一阵笑。秦易进了阁里,见今日却是在外阁摆的席面,几个哥儿挨着老太太坐着,一旁却空了两个位置,显是夫人和顾夫人的位置。绯雪和绯颜,绯霞却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赶双陆了,时不时笑出声来。

    老太太一见秦易进来,忙命着过去,在灯下细瞧了,只说道:“怎么又瘦了,可是丫头婆子没侍候好,还是又熬夜看书了。你这孩子,说来稳重,也是不让我省心的。”秦易笑着说:“并没什么不好,只是最近天热,有些不舒服。”老太太听了秦易的话,又嗔道:“可是哄我不是,前几天还看着,好容易好了点,这又没了精神。”见秦易低着头不言语,又说道:“知道你勤学着,听你爹说素来也长进着,眼下天热,该歇歇就歇歇,也不许再熬夜了。若担心着学业,我让你老子给你寻几个明师来,好歹也胜过你自个苦学着。”秦易自应了,正欲说话,二太太在一旁凑趣笑道:“若论几位哥儿姐儿的,老太太也该心疼,只我这不讨人喜欢的,偏又精神着,怪道老太太嫌我呢。”

    老太太闻言,笑骂:“可不嫌你这猴儿,成日的上蹿下跳,油嘴滑舌,究竟偷吃了几斤油去。”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正笑的起劲,夫人和顾夫人进了阁里,朝老太太行礼笑道:“却是我们来迟了,扰了老太太雅兴。”老太太忙摆手让两人落了座,又笑着问顾夫人道:“怎么不见大哥儿,也该一道过来,让他们小孩子几个一起玩罢?”顾夫人温柔笑道:“却是今日不凑巧,往他二叔家去了。”老太太听了,又笑说道:“明儿有空,顾夫人也该带着哥儿姐儿过来走走,大家说说笑笑,横竖一家子亲戚,也不违了礼去。”

    又说笑一回,二太太忙命人盛汤上菜,安放杯盏。一时,又在隔岸设了丝竹管弦,声声应和,似流水月色,暗影摇曳。却又随着乐声,岸边放起一盏盏花灯来,有那百花的,有那祥禽的,明灯灿烂,只将那湖边铺成了星空,真真叫人目不暇接。

    老太太见湖中放灯,明烛映荷,灯下游鱼,一时高兴,便笑说道:“这个法子好,既赏灯又赏鱼,若论兴头,也算淋漓尽致了。”说着,又命二太太出去打赏,又起身赏玩一回,才命人开宴。

    第34章 笑寿辰老太太分权…

    宴到中途,又有小丫鬟捧了两道菜进来,笑说道:“二夫人命人送了两道菜。”老太太命人摆上了,见一道是虾橙脍,一道则是雪霞羹,便笑说道:“这菜倒应了景了,瞧着便新鲜可口。”顾夫人在一旁笑道:“这是二夫人的孝心,可不得老太太喜欢。”老太太点头笑道:“说孝心,你姐姐也不差,光看贤哥儿,就该我疼她。”夫人笑道:“老太太最爱说笑,贤哥儿最是个淘气的,也只合了老太太的眼缘。在我跟前,一时半会还安静,过一阵便闹这个,讨那个的,吵的人直念佛。”

    老太太又笑道:“偏闹你不成,只听着人嫌内向的,没见过嫌外向。真不闹腾了,你又要嫌太清净了。”听了老太太这话,夫人只笑而不语,老太太又说道:“今年贤哥儿过整生日,往年也就罢了,也不拘什么,只各送礼收礼,大家再吃一顿席,便了了事了。说来也嫌俗了,倒该寻个新鲜的法子,再热闹热闹。”

    二太太提着盏紫檀琉璃灯进了屋来,笑道:“老太太又想了什么法子,今儿不折腾物件了,到折腾起别的来了。”老太太见了二太太便笑,指着说道:“就知你这猴儿装怪,可在这挑着我,也不知先前去那偷油了。”

    二太太说道:“老太太才是嫌我呢,指使我赏钱,却自开了宴了,可是怕我把老太太的饭一并吃了。”老太太听了,只笑骂道:“真是个馋嘴的猴儿,满桌的菜都填不了你这张嘴,还不坐下来,莫非等着再开一席不成。”二太太方把提灯递给一旁的丫鬟,只坐下了,又接了茶,笑道:“我到不嫌菜多,只怕老太太心疼银子,待会又要念叨了。”

    夫人起身给二太太挟了菜,只笑道:“且少说两句,别越了兴头了。”又转头向老太太笑问道:“老太太方才说热闹,可不知有什么新法子?”老太太又笑说道:“几个姑娘也大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指着出什么才女,但管家理事却是该会的。说是从小便学着,但眼高手低也是有的。贤哥儿生日,倒也该让她们帮帮忙,理理事,也算着送了一份礼了。”

    夫人听了,只说道:“老太太向来便思虑周到,怎么想来好便怎么行。”老太太听了,又笑道:“几个哥儿也不能略了去,往年便罢了,今年也得送些新鲜好玩的礼来,可不能偷懒。”见坐下的孙子孙女儿都应了,又高兴起来,忙命丫鬟出去传了家伎,在隔岸清歌妙舞,月上中天,放散了宴去。

    却说这一日,秦易得了庄上消息,赈济乡民,招揽农户,已是准备妥当。再说他虽停了药,身子骨到底虚耗不少,若久动一阵,便气喘吁吁,虚汗不止。经了这一事,又有老太太劝言,加之天热物燥,一时也不愿久闭屋中。今儿得了消息,出门散散心,走几步路,却也是好的。

    秦易瞧着烈日刺眼,只命小厮备了马车,一径往着城外庄上去了。这番出去,所见的风景又不一般,上次去庄上,虽见人施粥,但不过领粥却大多是乞丐叫花,难民夹杂其中,为数不多。今天出内城一看,不单老弱,成堆的饥民挤在一起,等着施粥救命。幸着朝堂里吵吵闹闹,终于出了个章程来,在四门附近设了粥厂,又立了册籍,发给粥票。有那善心人私下舍粥,也不理会,概因着粥厂供给,不过一日一粥。也非着朝廷吝啬,概因京城的官仓存粮,早拨去了林高两州,罄竭而无余。

    秦易见着饥民之中有不少弃儿孤童,也只蜷缩街头,也无亲戚父母看顾,若求得一碗粥来,却也被人抢了去,着实可怜。又想起前世看过的明末饥荒的史料,骨肉相残,人竟相食,孤儿弃地,老媪疆毙,让人掩卷不忍。一时,便心叹道:“眼下此景,可不是一幅活生生的流民图,我若无力也罢,既已开了头,倒不妨将这功德做下去,不为别的,只求心安便是。”这么一想,也拿定了主意,只见着车马出了城,直往城外去了。

    待的到了庄中,却见着庄前的青石石桥左右两侧,立着两个粥棚,不少逃荒的农人扶老携幼的排着长队。这粥棚施的不单是粥,还有窝头,因着来的都是临近的灾民,庄里的庄户施粥之余,不免和这些人聊聊农事,谈谈来年,倒也宽慰了不少灾民的沮丧。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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