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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87)

    庄衍猜测,小池之所以不安,是与这些年离开故国后的遭遇有关,这样波折的经历,自然让他感到处处充满危机,无法感到安心。更别说如今身份尴尬,小池心思敏感,不会主动开口索取,那庄衍就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敏锐,去体会怀中人的所思所虑,再给他相应的答案。

    他想出的方法,便是给小池一个身份,一个尽量平等光明的身份,而不是将他藏在后宅里,成为一个仰人鼻息的宠物。

    更何况他的小池,是那样聪明的孩子。只用了短短两年就读过那么多的书,庄衍教他的时候,都会时常感到惊喜。他曾让小池试过做一次军粮出入的账目,他整理的明细条条列列清晰分明,比军中的师爷算的还要快,若是培养得当,定可以大放异彩。

    既然是想真心疼爱的人,就给他一个承诺,正大光明的告诉身边所有人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主院被大红的锦缎和灯笼装饰着,现出成亲喜气洋洋的气氛,大门大敞四开,仆役宾客出出入入,庄衍将与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完成这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时刻。

    庄衍换好新郎服饰,等在偏院前,他想着里面小池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脸懵的被套上这一套大红喜服,盖上红盖头,然后侍女把他牵出来,递着他的手,到自己的手心上。

    然后他就牵着这双细嫩的手,一路拉着他走到厅堂去,他蒙着红盖头看不见路,那就由自己拉着他走完这段路。

    小池一路都很安静,这让庄衍有点意外,他捏了捏小池有些冰凉的手心,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十分配合的问,做什么?

    庄衍便笑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走进厅堂时,听到里面宾客的贺喜,其实小池已经猜得出来,庄衍这是想做什么。

    那一刻,他几乎是有些麻木的大概是涌上心头的情绪太多太复杂,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

    羞涩,亦或是恐惧?

    他该觉得耻辱,还是该觉得这是赏赐?

    他不知道。他只是格外庆幸眼前的红盖头,藏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不至于让他在这样艰难的时候,还要硬生生的挤出微笑去伪装。

    庄衍牵着他一路向前走,一路笑着道谢,与自己熟悉的人打招呼。他被宾客们围绕着,听着他们或真心、或假意送上的最动听的祝福,再得体的道谢。

    而这一堂的人,小池却谁都不认识。他木然的跟在庄衍身边,听着他熟练的应酬交际,身处在这一场宛然与自己无关的闹剧里,却想起了他那已不知下落的同胞妹妹。

    罗鄂国覆亡前,若是当年父王真的与庄衍和谈投降,那么身披新娘盖头嫁给庄衍的人该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他。

    庄衍不知看到了谁,停下了脚步,他打了声招呼,沐侯。

    那是南边诸侯的沐北熙,因为与庄衍成为了长期的策略合作伙伴,两人客气的保持着这表面上的友好关系。是以庄衍的成亲礼,也派人过江给他礼节性的送了邀请,没想到他真的会亲自前来出席。

    能携得心爱之人同归,是人间一大美事。沐某在此恭贺小庄侯,祝你们长相厮守,富贵满堂。

    沐北熙的祝词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不循规蹈矩,微妙的脱颖而出,却显得更加真挚。

    庄衍也笑了,与他客套几句,随即牵着小池的手,继续向前去拜堂成亲。只是在经过沐北熙时,小池的喜服宽袖里似乎动了一下。

    他继续如常的往前走,就仿佛没有任何异样发生过。

    也无人知道,沐北熙在交睫一瞬间探进了他的长袖在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

    房流抓狂:小池哥哥怎么了!

    池罔崩溃:到底是哪个男人上了我!?

    第102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外面的人影模模糊糊, 那些喧闹的声音似远似近。小池蒙着喜帕看不清,便由庄衍牵着他转到另一个方向,一齐向善娘子的牌位拜了下去。

    那一刻,小池想起了自己的父王母后, 只是不知他们在天上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能有几分欢喜,又会流多少眼泪。

    或许,自己作为一个亡国王子, 这足以写进话本故事中的经历, 已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成亲礼,后来回想时, 其实那个时候他记得最清楚的, 不是庄衍拉着他的手,而是在无人知晓的那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 被他佯装无事地藏在手心里。

    这是一个他在庄衍面前藏起来的秘密,他握得太紧了,不知道冷汗是不是已经把纸条打湿, 会不会模糊了字迹。

    司仪的声音洪亮道: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穿着大红喜服的庄衍将他扶起来,低声说:小池, 你先回去等我一会, 我等下就去找你。

    今日出席成亲礼的都是江北西边的名门望族, 庄衍自然不能把他们扔下不管不顾。该打过招呼的人, 还是要去敬一杯酒的, 小池明白的点了点头。

    庄衍笑容加深,隔着红盖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果真贤惠。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庄衍心中愈发欢喜,满腔都要溢出来的爱意,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含蓄的表达。

    他突然拉住了小池的手。

    这一下突然的动作,着实把小池吓得心中剧跳。

    难带刚刚沐北熙递给他的纸条,已经被庄衍发现了?

    小池手中拳头握得紧紧的,试图用最后的努力,护住手心里的秘密。

    庄衍顺着他的袖子探进来,想去捏他的手,却没想到握住了他的拳头,顿时有些奇怪,笑着问:怎么太紧张了吗?

    只是有一点有一点透不过气。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点不胜的虚弱。庄衍想,这一趟折腾下来,他被喜帕遮得这么久了,多少有些不适,心中顿时泛起怜惜,嘱托侍女将他先行送回新房。

    刚才短短的一刻,小池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可以跳的这么厉害,他被带到新房后,那些酒席上的喧嚣声音,终于慢慢离他远去了。

    现在的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独处的时机,看看沐北熙给他带了什么东西。

    他坚定的赶走了房间里所有侍候的人,自己小心的掀开了喜帕。

    卧房内烧着红艳艳的粗蜡烛,散发着温热的甜香,大红的锦被床铺,家具被铺上了红巾,那些精巧的木具,还拴上了红色的布花,将整个主院都变成了红色,被装饰得喜气洋洋。

    周围终于安静无人,他取出了手心里紧紧抓着的纸条,因为太过用力,折纸的边缘在他掌心压出了凹痕。

    他打开纸条,快速的读了一遍上面的字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屋外偶有仆役的脚步声经过,小池非常警觉,他果断的将那纸条递到烛火上烧成灰烬,丢到不起眼的角落。

    后来那一天,他什么都没做,他重新带回了喜帕,坐在新房的床上,按照庄衍要求的那样,静静的等待他回来。

    一个多时辰后,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刚才礼敬宾客时,庄衍喝了许多酒,醉意在席间还压得住,这一辞别宾客回到房里,心情一放松,就彻底压不住酒意了。

    从小看着庄衍长大的梁主管,亲自扶着庄衍回了新房。

    小池亲自接了出来,梁主管看着他,神情很是复杂,但这是庄衍的决定,他自然无权干预,只是此时见面,他很有些尴尬。

    往日里梁主管当他是仆役、娈宠之流,暗地里交了他不少规矩,总是提点他不要缠着少爷,也不许他出入少爷的书房。哪想到如今他翻了身,居然成了正经八百的明媒正娶少夫人,身份自然今非昔比。

    梁主管咳了一声,压住了脸上的不自在,少爷今日是真的高兴,在席间被客人敬喜酒时,几乎是来者不拒只得有劳你多多照顾着了。

    庄衍一碰到小池,立刻把他抱了满怀,他在庄衍怀里艰难道:我知道呀,少爷!

    梁主管见状反应极快,立刻带人退了下去,仔细关好了门,并把附近侍候的下人都撤到外间,不许任何人打扰窥视。

    醉意上头后,庄衍脸红的厉害,他掀起喜帕,静静的看了小池片刻,就把人直接扛到了床上。

    小池束起来的头发被庄衍取下来簪子,乌黑的头发撒在艳红的锦被上,庄衍一边扯开自己的喜服,一边弯腰亲了一口,叫什么少爷?

    那该叫什么?小池疑惑的神色透着清澈纯粹,他一边应付着庄衍的亲吻,一边试探道:少爷如今成为一方诸侯,我该叫侯爷唔!

    庄衍拉开他的衣服,带着惩罚的力度在细腻的皮肤上狠狠咬了一口,故意气我是不是?你我刚刚拜堂成了亲,还在假装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这几个月的耳鬓厮磨,庄衍对他的身体依然热情着迷,兴趣没有丝毫减少,如今更是拜了天地过了门路,在彼此心里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庄衍气息渐粗,低头忙碌,小池配合的脱下他的喜服,抚摸他的脊背肩颈,任由他搓弄。

    该改口叫夫君了。庄衍按着他的手腕,扯下剩下碍事的大红喜服。今日的小池格外配合,让庄衍欣喜非常,他的唇向下移,妥善的照顾身下人敏感的腰背,然后声音低哑道:夫人,让夫君好好疼你。

    第二日天色大亮时,往日里惯常早起的庄衍依然在床上。成亲这种人生大事,他便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终于体会了一把不早朝的快乐。

    小池光溜溜的蜷在他的怀里,庄衍安静看了一会,心中实在喜欢,又忍不住低头去亲他的眼睛。

    那张神秘的纸条压在他心里,让他整晚都睡得并不踏实,若不是被庄衍折腾狠了,他怕是可能睁眼到天亮,因此此时被庄衍一闹,就睁开了眼。

    该起来了。庄衍好好亲了一遍,下去帮他拿了新衣,再晚点吃饭,就彻底错了时辰,这样对身体不好。

    小池接过衣服,却没想到庄衍要亲自伺候他穿,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刚成亲正是情浓时,略略推拒,便由得他去了。

    未来这样的日子还不知会有多少,小池知道自己无论多受宠,都是有一个渐进的时限,每过去一天,他便离那个日子更近了一点。毕竟他又不能生孩子,庄衍若是要延续血脉,早晚会纳妾进门,甚至是抬一房平妻

    庄衍亲昵的拍了拍他的侧脸,在想什么呢?先起床吃饭。

    我在想我的同族族人。小池压下自己的思绪,他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又知道庄衍吃自己这一口,于是用又黑又湿的眼睛直视庄衍,那是一种很能打动人的含情脉脉的模样,我知道有许多我罗鄂故国的族人,在江北被贩卖轻贱。我有这个运气遇见你,能逃脱那样可悲的命运,便想

    这样的神色没有人能抗拒得了,更何况是现在根本不会拒绝他的庄衍,庄衍神色微微一动,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还没看过我给你的聘礼吧?我等下带你去认一认,其中有我母亲在江北西边的几家铺子,现在都送给你打理了,赚的钱都归你,随你怎么处置,如果有能赎回来的罗鄂人,便由你来安置。

    小池刚要道谢,被庄衍啄了一口,堵了回去。庄衍仔细为小池系上腰带,毕竟是我的夫人除了在床上,总得给你些少夫人的权力,缺什么就管我来要,有少爷疼你,别都自己默默扛着,叫人心疼。

    他们成亲的头三天,庄衍没让他踏出过院子,年轻人的血气欲望可以来的没有任何缘由,更何况身边有如此美人相伴,更是让人无法自拔。温柔乡太过消磨英雄志气,庄衍第四日时终于醒悟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强打精神,终于离了自己新婚夫人的身,去办这几日被自己耽误的正事。

    这终于让小池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庄衍太热情了,自己也快受不了了,难得清闲,他立刻叫来新府中的下人,以出去认铺子之名外出。

    那是开在紫藤村的一家九福记点心铺,小池走进里间账房,要来了这大半年营业的流水,认真的查起铺子里的账簿,庄府跟出来侍候的人便守在屋外,等待他看完回府。

    他打开里间的小窗,小心的翻了出去。他身体轻盈,虽然不会武功,往日里却也能做的干脆利落。只是如今的情况下翻窗,让他腰疼的差点都断了,扶着墙轻轻喘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侧面的街道上行人稀疏,他走过斜街,重新到了路上,他小心的躲过人们的视线,走进了村上的一家武器铺。

    里面正生着火,温度有些灼热。工匠探出头来,那位细皮嫩肉的公子,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

    因为偷跑出来的时间有限,小池打断了他的话,开门见山道:我找沐北熙,他在这里吗?

    工匠眼中露出凶恶,他抄起一个烧红的铁杵,正要走过来时,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

    一身便装的沐北熙从暗处走出来了,上下打量了小池,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都这样了,还能一路偷偷溜过来怕是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了,在庄少爷眼皮子底下,还敢发展自己的暗桩。小池不留情面的回击道,不怕我回去告诉他,直接把你连锅端了?

    沐北熙头也不回,仿佛笃定他会跟上来似的,当然不怕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汉名就叫尉迟望吧?那么,尉迟公子,这边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安:晚了七百年才知道,夫人是怎么和别的男人搭上线的了心情复杂并透着一点绿。

    第103章

    尉迟望。

    这是他还是罗鄂王子时才会听到的名字, 他都记不清已经有多久,不曾听到有人这样唤过他了?

    于是他便明白了,既然庄侯能弄清楚他的身份,那么沐北熙也一样有办法查得到。

    但似乎对他这层身份一无所知的只有庄衍了。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 小池不是没有过试探,但庄衍似乎真的毫无察觉。

    小池有的时候也会想,庄侯真的什么都没有对着唯一的儿子交代过吗?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猜不透庄衍的心思呢?

    他一句疑问都没有,跟着沐北熙走到了这武器铺的后院, 两人在后院的石桌上落座。

    无酒, 桌上只有两杯热茶,小池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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