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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于我——ChloePrice(16)

    初元在连片的哭嚎声中,相当沉重地重启阵法,将这些恶鬼尽数镇压。

    神明并不是万能的,依旧有太多神明也做不到的事。世间万物,天道轮回,自有定力。顺者昌,逆者亡。虽然悲观,但是逃不掉的。

    每一条路都是天道算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晚上的,我脑子里都在想啥?????

    ☆、第二十四章

    也不知道时鉴到底是个什么毛病,等初元这边完事儿了,着急忙慌把时鉴带回客栈的时候,他自己好了。

    那些鬼怨气太重了,估计有影响。

    那个伤了你的鬼吧一魄留你魂魄里了。初元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明晚去一趟地府,我找孟婆问问能不能给你想办法拔除。

    结果哪知道时鉴又任性了起来,初元觉着这两天,这人的性格有点怪了。

    浓墨重彩的。

    时鉴掩着口鼻轻咳两声:我不去地府,让他们自己上来领人。

    不是你说他们地府都是废物?

    那我这伤去了也没什么用。

    初元这会儿才懒得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反正伤了病了就别想着控制别人,乖乖听话就行。等到晚上,初元拽着时鉴,还有那浩浩荡荡一大片鬼,开了一道去冥界地府的门。

    不知道为什么,这他倒是很熟练。

    这道门背后的路很长,名曰黄泉路。本该是孤独的路径,现在变成了旅游观光团。

    时鉴跟在初元身边,憋着口气撒不出火来。初元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好玩:你要骂就骂,反正现在走不了回头路了。

    你要记着你是违背不了天道定好的路的。时鉴突然跟他说这个,你不能保证让他们投个什么好胎,况且就现在这个情况,死后逗留人世并企图作祟,众位阎王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初元倒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又不是祈愿,这么认真作甚。他瞧着时鉴,略带试探地问他,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心理安慰吗?

    人最怕什么都清清楚楚,有点什么相信的,或者不知道的,其实是好事。没那么容易钻牛角尖,心里也有个盼头,有个希望,能给什么难事都找个安慰......这是到了?

    地府的天像初元想象中的那样,昏暗浑浊。时鉴像是很不喜欢这里的风貌一样,抬手在鼻前

    扇了扇。

    初元还深吸一口气,没怪味儿啊?

    你闻不到么?孟婆身上那股恶人的臭味。

    初元还懵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这人忒没劲儿了。

    你跟孟婆有仇吗?随处都有卖东西的小贩,初元买了个引魂灯拿在手里。时鉴说这东西跟地图差不多功效,往哪个方向亮了就往哪儿走。

    时鉴还是那副淡然地表情:有的。

    那你一会儿见了她,我给你拦着点,少给我丢人。初元跟讲笑话一样,笑眯眯看着他,你要是敢反抗我就给你打晕了扛进去。

    时鉴斜睨他一眼,没理他的屁话。

    地府地广人稀,走了好久才看见除了地府常驻小贩以外的别的鬼。方向确实是对了,所有鬼都在往一个方向走,最后上孟婆桥。

    初元还在拿时鉴打趣:一会儿控制一下你咬孟婆的本能啊。

    时鉴忍无可忍,原地转弯,决定离他远点。

    被初元拽回来了。

    要去桥边还要过一道关卡,有两个鬼使会站那儿给新鬼浇一头什么水,然后才能放入。忘川河边那么大一片地方,叫着号去喝汤过桥。

    地府也没你说得那么废物嘛。初元和时鉴带着一群鬼挑了一组鬼使在那儿排队,等轮到初元和时鉴的时候,那俩鬼举着葫芦瓢就要网他俩头上浇,初元后退一步躲开了。

    净魂为必要工序,麻烦这位照章办事。左边那位不苟言笑,还拎着个葫芦瓢要追过来。初元躲远了,就听时鉴在那儿凶得要死:让你们孟婆出来。

    俩鬼使面面相觑:你们......是何人?

    万神殿时鉴,初元。时鉴指指又走回来的初元。

    片刻后,孟婆扭着她的水蛇腰出来了。

    初元大官人呐,你怎么又死了?这辈子过得怎么样?你的信徒都死光了?还是你又干什么事儿被罚了?这回我决计不给你喝汤了,反正你喝了也没用,喝多了伤脑子......其实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时鉴听她第一句,脸就黑了。偏偏还没来得及拦,旁边初元对着孟婆行礼,再问一句:真仙可别乱喊,话说此话何意?

    啊哈哈,没什么意思,我就信口胡说,别放在心上。你也别叫我真仙了,就叫我孟婆吧,她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时鉴, 二位真君此次来地府是为何事啊?

    初元错开一步:在人界闲逛时遇上这么一匹恶鬼作祟,遂带来交还给地府。初元总觉得时鉴和孟婆的关系不简单,况且孟婆每回说自己的话......总让人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什么。

    其实这么久了,初元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凡他长了点脑子,都知道时鉴有东西瞒着自己,所有人都瞒着自己。

    所以在孟婆交接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初元决定问她一句:你们......真的没有要瞒着我的事吗?

    孟婆是不是白了一眼时鉴?

    然后俩人异口同声:没有。

    初元一下子又醋溜溜的,干什么跟孟婆就这么默契了?到底什么事儿?

    这会儿是孟婆亲自督工,那俩办理净魂手续的小鬼使不敢放松,专心致志给这一大溜鬼浇水。初元还颇有兴趣想看看,时鉴却怕孟婆拽着初元再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赶紧走了。

    你作甚?初元任由时鉴拉着自己走,一路拽到了地府的大街上,钟小娘子要买点什么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就拉我来当参谋?

    地府也是有固定住民的。有些不乐意投胎,或是觉得地府日子过着还算舒心,就跟人界似的,各城挑着地方住下了,只是相对于人界来说,少了点秩序,有些乱糟糟的,都是混。

    但初元还有那么点喜欢这种气氛,不拘谨,自在。

    俩烂了半边脸的胖大妈在街头扯着嗓子骂对方丑女人。初元笑嘻嘻地看着热闹进过,被俩人瞪着眼赶走了。时鉴叫他别惹事儿。

    因为一会儿还有事要求孟婆帮忙,初元刚给天上传消息,让其厚和其实下来帮忙。他这会儿陪着时鉴逛街逛得毫无心理负担,但是他觉得时鉴好像有。

    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忧心忡忡了?不大符合神仙无情无欲没有感情的人设啊?

    时鉴,这儿东西......活人能吃么?

    人不行,神吃没关系。

    哦,初元应答一声,那我去买根糖葫芦。

    时鉴在原地等他,片刻之后初元又捏着糖葫芦回来了:这儿居然什么货币都能用,东西还挺便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他舔了一口糖外壳,还成,口味没我想象的怪,这根给你。

    时鉴接过,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那天晚上一觉梦醒,忽然跟开了窍一样。他一点想不起来自己都在梦境,或是幻境中,看见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在那群怨鬼作祟散发怨气的时候,共情到了他们的悲伤。

    太疼了。

    在发呆的时候,初元突然问他:时鉴,你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朋友了。那么出于朋友的面子还是管它什么上,你能不能跟我讲点实在话?

    什么?时鉴似乎猜得出初元要问什么。

    既然我问,你们谁都不肯说,那么我直接来了。初元根本也没打算跟他打迂回战术,我以前,或者是我的前世之类,是不是就认识你们?

    时鉴捏着棍儿的手紧了紧,差点就全说了。

    他都不知道是想让初元全想起来,还是继续拿他当个傻子一样把他瞒着。时鉴看得出初元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他还是不敢赌,在回想起所有事后,他会不会还跟以前似的,做出一样的决定。

    不敢,原来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犹豫迟疑,再到绝不开口。

    你只需要点头摇头。看时鉴不答,初元稍微有些没耐心,他今天是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楚,不管怎么样。

    时鉴在经历此生最大的自我博弈。从前他也犹豫过,可是等他想清楚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初元面前,看着他对自己的厌弃,还有更多的逃离。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该揭开初元的伤疤,也不该去揭开自己的。

    是。时鉴点点头。

    初元表情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对嘛,就这点事干嘛纠结这么久?话说你们为何都瞒着我?

    时鉴又不说话了。这不是个判断问句,点头摇头回答不出来。

    初元把那口憋着的气给吐出来,就差想给手上签子扎时鉴身上了:就......我有权知道我自己的事。

    可时鉴却突然抓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那我说了,你想起来了,千万别......千万别再走了。

    初元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是做什么?

    而且您这话怎么听着还奇奇怪怪的啊!

    鬼使神差的,初元居然就这么答应了: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就在时鉴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老远传来一声破喊:初元真君时鉴真君大事不妙!

    其厚来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想到我就写了,真的不知道我脑子里都是啥东西......

    这篇没人看我到时候也发!清水感情戏和小黄车不冲突!

    唉我怎么天天被网审,绝了

    ☆、第二十五章

    跑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时鉴已经把初元放开了,对着其厚稍稍训斥一句,又问,发生何事?

    二位还是先回奈河桥头吧,带来的群鬼中有一个魂魄残缺不全,在净魂仪式中发了狂,连带着影响了那一批所有的鬼,现在正在那边闹事!其厚简单冲二人行了个礼。初元和时鉴也没耽搁,跟着其厚就回去了。

    可实际情况比其厚说的还要遭。奈河桥头怨气冲天,那群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恶鬼现在又躁动起来,疯狂撕咬着过路的无辜鬼魂,主要闹事的果然是那个带头的鬼,正抓着一个鬼使,试图给他魂魄捏碎。

    孟婆正在控制局势,一边指示下属去找阎王,一边在那儿指挥现场不要乱了阵脚。初元赶紧跟上去,却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时鉴又反应不对了。

    他过去摸了摸时鉴冰凉的额头,没说什么,给他带远了:站远点,我去就行。

    嗯......时鉴也没什么好说的,乖乖躲开,看着初元捏决走了过去。

    他挺一言难尽的。脑子里全是东西,发现心情是很难就这么全部缕清的,更何况是他这种初次体验到情绪的人。

    他没有一点经验,只能全部受着。他似乎能理解当年的初元,可是自己为什么要那样......

    初元手上还有张符,时鉴给留的后手,说是万一群鬼失控了,还有一次机会,催动这张符来镇压。初元稍微回想了一下咒术,然后引燃了那张符。

    此火颜色不同寻常,青色的,倒是挺符合地府的风格。那些鬼明显是怕这个火焰的,无论是初元他们带来的鬼,还是其他,都受了影响,镇静下来了。

    正巧来了俩鬼王,带着人来的,配合着孟婆给收拾了。

    鬼使们给那些个恶鬼尽数压制了,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上来,随意挑了个鬼,左右看看,抬头问孟婆:大人,这些是......

    初元真君和时鉴带来的。孟婆应答。

    那男人脸上划过一丝颇不乐意的神色,哦了一声,对收下鬼使发号施令:这些鬼罪大恶极,且过不了净魂仪式,那就进不了我冥界的地盘。未免多生事端,将这些鬼,就地正法!

    不可!初元还记得自己在人界的承诺,一听此人话语,当即就急了,出声反抗,他们本是好人,只是因为丝状惨烈而被怨气反噬,其本质还是可唤醒。若是就这么除掉,未免不公。

    初元真君。那男人转过身来看见他,许久未见啊。

    又一个认识自己的?初元只猜出他是十殿阎罗之一,但是猜不出是谁。倒是孟婆从旁提醒:楚江王何必如此武断,虽然我孟婆常年在桥这边,但是也从不知道你们殿现在断案判刑都是如此随意,难道......

    且这种事,也不应由您一人就这么判了吧?这儿受伤的,死了的,还有我的人。又出来一个白衣男,按说我才应当是判罚这些鬼去处的王,是转世投胎还是被押进孽镜台受罚,几时轮得到您来说话?

    白衣男阴阳怪气的,楚江王听了心里不爽,又不好大庭广众撕破脸皮,且孟婆还在这里:秦广王,是您多想了,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他们不受控制,再入地府地界,骚乱的后果可就不只是这些了。

    孟婆最听不下去这些鬼王阴阳怪气。这离下届冥王推选还有几百年,现在这些个小辈就已经不安分了。又玩起了她的老套路,化了原身,拿辈分压人。

    说起来都是同级,也干得不是什么要职,可碍于辈分,连冥王都得敬她几分。孟婆跟天帝什么关系,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敢不给她面子。

    说起来,各位也都算是这地府里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的还在这儿无理取闹,平白叫别人看笑话?

    别人初元抬头往这儿瞥了一眼,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他才懒得搅进别人地盘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里。

    时鉴还在那边带着,他要去看看时鉴的情况。方才让他走远点,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结果初元找到时鉴的时候,看见时鉴站在忘川河堤上看河水和河灯。

    诶这是什么?看着跟人界的差不多。初元过去跟他并肩站着,看见一只河灯飘近了,矮下身子凑近了仔细看。

    执念魂灯,就是学人界的,地府喜欢凡人那些小东西。时鉴回答,往生的鬼魂心中总有执念,为了能心安地去投胎,都会把自己的执念放进魂灯里飘走,若是有缘人遇上,说不定还能让人完成。

    哦,初元拿指头一戳,把那只搁浅的魂灯给送走了。然后就又听见时鉴又说了一句:你曾让我也点过一只。

    以前啊......初元第一次听见时鉴直面这个问题。他的以前,或者是自己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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