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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新大陆血族断代史 作者:唇亡齿寒

    还带着些许狡黠。乔治只不过被他看了一眼,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连眼睛该往哪儿看都不知道了。

    “没什么!那个……我们……”他期期艾艾地说,“如果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赶紧想办法逃走吧,再拖延下去,天就要亮了,我还年轻……我是说,我很怕光,即便是黎明的光线也……”

    “说的对。”亚当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将凌乱的领口抚平,扣好扣子,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万一那个吸血鬼军官回来就遭了。这地窖在一间仓库里,我被关进来时,看见地窖门口有两个士兵在把风,仓库外还有人在巡逻。”

    “先把地窖门口的两个解决,尽量别弄出动静。”

    亚当点点头。两人悄悄地来到地窖门口,一扇木头活板门镶嵌在天花板上,由一条老旧的木楼梯与地窖相连。乔治指了指活板门,对亚当用口型道:“我来吸引他们。”亚当点点头,退后几步,确保自己处于一个视线死角,除非把风的士兵走下楼梯,否则看不见他。

    乔治用力狠狠敲了那活板门几下,旋即跳下楼梯,躲在楼梯后面。他屏息静气,凝听着外界的声音,血族出众的听力让他听见了把风士兵的对话。

    “地窖里是不是有动静?”

    “我也听见了!”

    “该不会是那囚犯挣脱了吧?”

    “你下去看看!”

    “为什么不是你下去?”

    “别忘了你上次赌输欠我的钱!”

    活板门“呼啦”一声打开了。先探进地窖的是一杆枪。那名红衣卫先拿枪往地窖里指了指,确定没危险了,才把步枪收起来,换上手枪,一手持枪,一手提灯,谨慎地走下地窖。

    躲在楼梯后的乔治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红衣卫怪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提灯掉在一旁,熄灭了。

    “你怎么了?”上面的红衣卫问。

    藏在暗处的亚当扑向那摔倒的士兵,捂住他的嘴,夺下他的枪,用枪托一砸他的后脑。士兵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留在地窖外的红衣卫迟迟得不到同伴的应答,嘟囔着“你怎么了,摔晕过去了吗”也下了地窖。乔治如法炮制,抓住士兵的脚踝,士兵失去平衡,骨碌碌地滚下楼梯,被等在下面的亚当一枪敲晕。

    乔治对亚当竖起拇指,亚当微笑着作为回应。对于相识不久的两人来说,这配合未免太过默契,就像他们此前曾这样配合过无数次一样,只要乔治一个细微的动作,或是一个一晃而过的眼神,亚当立刻便能明白。乔治不禁喜不自胜地想,莫非他们天生就如此合拍?

    亚当指了指两名昏迷的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

    他们把士兵拖到墙角,扒下他们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又毫不客气地缴获了他们的枪支。亚当扒下来的那身制服还算合身,乔治的却足足小了一号,肩膀处绷得紧紧的,袖子也短了一大截。他叹了口气,只能暂且这么将就了。

    “接下来怎么办?”乔治问。

    “我们的武器都被拿走了。其他的好说,可我有一把剑,非常重要,非取回来不可。我得知道它被放到哪儿了。”

    “我想这两个家伙肯定知道。”

    乔治给了其中一名一个耳光,把他打醒。那士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见两名囚犯自由了,立刻张大嘴。乔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呼叫卡在嗓子里。

    “想活命,就闭嘴。”

    士兵乖乖闭上了嘴。

    亚当问:“我问你,从我们这儿缴获的武器在哪儿?老实回答,别耍花招,否则……”

    他以目示意乔治,乔治会意地露出自己的尖牙作为威胁。士兵明白乔治是血术士军官的同类,他晓得血术士有多可怕,对乔治也十分忌惮,只能唯唯诺诺道:“被司各特?汤普森中尉拿走了……”

    “司各特?汤普森中尉?”

    “就是我们的长官,那个……”士兵咽下一口口水,“那个吸血鬼。”

    乔治说:“看来这是他的化名,或者是身为人类时的名字。”

    亚当焦躁地说:“可恶,那把剑必须拿回来。司各特?汤普森中尉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史密斯中校派来快马传讯后,中尉就离开了,还没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乔治轻轻碰了碰亚当的手肘:“我们不能等他回来。当务之急是确保自身安全,那剑不能以后再说么?等我们脱身,有的是机会找到那血术士,取回你的剑,何必急于一时?”

    亚当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看了看乔治,又把话吞了回去。

    “你说的对。”他闷闷不乐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乔治再次打晕那可怜的士兵,并把他俩绑了起来,用地窖里找到的一块破布堵住他们的嘴。这样就算他们醒过来,也无法呼救,不至于惊动营地中的其他人。

    “营地里有值夜的人,不过现在天还没亮,我们又穿着制服,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露馅。我们先逃脱,再从长计议。”

    亚当勉强地点点头。乔治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拖出地窖。

    地窖外是一间狭小的仓库,堆满了板条箱,箱子中间被清理出了一块地方,放着一张矮桌和两条板凳,桌上放着一盏灯和一瓶酒,一名红衣卫正坐在桌边,对着灯光擦枪。看见乔治从地窖里爬出来,两人同时一愣。

    乔治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仓库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这人看起来像是偷懒摸鱼,躲起来偷偷喝酒;也可能是不值夜的,来找站岗放哨的朋友聊天。总之,仓库里确实有第三名红衣卫!

    “来人啊!囚犯逃脱了!”红衣卫大叫起来,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乔治便是一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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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无名之夜08

    “来人啊!囚犯逃脱了!”红衣卫大叫起来,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乔治便是一枪!

    乔治猫下腰,躲过飞来的子弹。士兵见自己没打中,扔下步枪,又拔出腰间的手枪。乔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近他面前,手肘正中他太阳穴。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昏死过去。

    一个士兵解决了,却有更多的问题出现。之前的枪声和喊叫肯定已经传遍整个营地,寂静的夜晚忽然喧嚣起来,仿佛营地在一瞬间惊醒了似的。

    “不好!”乔治恨得牙痒痒,“枪声把他们全召来了!这下我们难以逃脱了!”

    “不急!我还有个办法!”亚当说,“咱们出去。”

    “什么?你疯了!外面全是红衣卫!难道你指望我们这身衣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蒙混过关?”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若是信我,就跟来。”

    乔治咬着牙:“我信你!”

    亚当推开仓库门,乔治跟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

    仓库已经被士兵包围了。十几杆枪从各个方向同时对准他们两个。但是他们犹豫着,没人敢开枪,因为血术士军官还得留着他们的命。

    亚当凑到乔治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闭上眼睛。”

    乔治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闭眼?平静从容地赴死吗?但是血族即使被打成蜂窝大概也死不掉。所以……为什么要闭眼?

    虽然心中如此疑惑,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他相信亚当。亚当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说有办法,那么再古怪的要求他也会照做不误。

    亚当一手挽住乔治,一手将他古怪的银徽章举到唇边,仿佛念诵咒语般用拉丁轻声道:“要有光。”

    在他的命令之下,徽章迸发出夺目的白光,如同一千个太阳刹那间自他手中升起!

    所有人都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想看看亚当和乔治在耍什么诡计的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暂时地失明了。

    亚当拉着乔治,冲破红衣卫的包围圈,后者们正纷纷捂着眼睛哀嚎。营地建在一片树林中央,穿过一道低矮的篱笆就是浓密的橡树林。乔治被亚当拉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只知道绝不能停下,没有亚当的许可,他也丝毫不敢睁眼。隔着一层眼皮,他都能感觉到那阵光芒是多么强烈,血族畏光,倘若他睁开眼睛,恐怕会被那光芒直接刺瞎。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乔治一直闭着眼睛,连脚下的路况都看不到。他被突起的树根和石头绊了好几次,却还是跌跌撞撞地跟着亚当奔跑。亚当一直握着他的手,引导着他,仿佛只要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乔治的小腿撞到一根横倒的粗木,他“噢”的一声,失去平衡往前扑倒。在他前方到亚当来不及躲闪,被他一块儿扯得摔倒了。两个人歪七扭八地趴在松软的泥土上,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亚当喘着粗气,接连不断的狂奔令他筋疲力竭。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说。

    “可以了吗?”

    “当然。那光只能持续几秒而已。你早就可以睁眼了。难道你刚才一直闭着眼瞎跑吗?”

    乔治闻言立即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亚当近在咫尺的脸庞。他们的鼻尖只有一个头发丝的距离,亚当温热的呼吸直接拂在他的脸颊上。

    乔治连忙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我……我还以为那光会持续很久。”

    “带着那种光在林子里奔跑,我俩就像深夜中一栋着火的房子一样不起眼,真的。”

    乔治红着脸,笨拙地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亚当环顾四周。高大扭曲的树木在深夜里显得阴气十足,飘荡着夜雾的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夜的啼鸣,更是增添了几分诡谲气氛。

    “我也不清楚,逃出营地后我就钻进树林里,没头没脑地跑,只希望林子太深,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乔治抱紧双臂,努力驱赶脖子后升起的莫名凉意。“我们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如果那些巡哨带着狗,或者他们中有经验丰富的猎人,那么很快就能循着踪迹找到我们。”

    亚当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没错。我们得尽快去安全的地方,你不能见光。如果找到人家或者道路,我们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现在尽量找条河或者小溪,顺着流水走,水能消去我们的气味和脚印。”

    亚当找到了一条兽径,两人沿着那条被小动物踩出的不明显的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乔治很怀疑他的野外生存经验,可亚当坚持这条路通往某条小溪。

    “这应该是野生的鹿去溪边饮水的路。”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鹿?”

    亚当往树林中遥遥一指。一头小鹿正从树后探出脑袋,瞪着美丽无辜的黑眼睛望着这两个陌生的直立行走的生物。当乔治的视线和它对上,小鹿的耳朵动了动,像受了惊似的,蹦跳着逃走了。

    “……好吧,我相信你。”

    身为血族,乔治的听觉和夜间视力远比亚当强。不久,他就听见了潺潺水声。兽径果然通往一条小溪。几分钟后他们到达溪边。溪流约有三英尺宽,水还不足一掌深。

    亚当脱下自己的靴子,拎在手中,赤着脚跳进小溪中。四月夜晚的流水仍是冰凉的,亚当打了个寒颤。乔治有样学样,也赤脚下水。他倒是不觉得冷。自从他变成血族,就再也没有过“冷”这种感觉了。

    “我们往下游走。”亚当说,“这条小溪最终肯定汇入某条大河,我猜可能是康科德河。找到大河,就能找到人家。说不定还有农场。康科德河边的农场可不少。”

    “遇到人家之后怎么办?”乔治问。水流冲刷着他的脚背,时不时有细小的鱼从他的脚踝边擦过。

    “先把你藏起来再说,毕竟你不能见太阳。”

    “万一血术士追来了呢?”

    “他也怕太阳啊!我打赌他白天不敢出来,至多派他的人类手下出马。”

    “他手下可有不少红衣卫,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这个嘛……我猜他大概也派不出多少人。明天在康科德、列克星顿和孟努多美,将会爆发一场战役,不仅英军和民兵,就连普通平民都会牵扯其中。枪声将会响彻整个米德尔塞克斯,就连波士顿也不例外。最终,全殖民地都讲受到波及。红衣卫有更重要对事要去做,恐怕顾不得我们两个了。”

    虽然亚当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但乔治心中仍有几分不安。他紧紧跟在亚当身后,生怕跟丢了。明明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心头还是萦绕着淡淡的恐惧。

    他们顺着溪水走了一英里多,溪流汇入了一条更宽更深的河。他们继续往河的下游走。这次的河水可不是刚刚漫过脚背那么轻松惬意,足能淹到他们的膝盖。周围地势也宽阔了许多,头顶几乎没有树木枝叶遮挡,一抬头就能看见星空。

    “我们在往西北方向走,这是个好消息。”亚当一边观星一边前进,“可以佐证我的猜测。我们正在往康科德河的方向去。”

    他指着天空,“你看,那是北极星,指示北方,所以我们的方向是……”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跟在他后面的乔治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身体,方才避免了他仰躺水中的悲剧。

    “天呐,你小心点儿!”乔治扶着亚当,斥责道,“别老仰着脑袋,也注意注意脚下!”

    亚当用左腿支撑身体,右腿蜷缩着,向乔治抱歉地笑笑。“我注意了一下。我的右脚好像被河底的石头划伤了。”

    一丝鲜血顺着河水流去。乔治双眉紧蹙,不由分说将亚当打横抱起,涉水走到河边,把亚当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亚当跷起右腿。乔治半跪在他面前,让他把脚搁在自己膝盖上。

    “还好。”他检查了一下亚当的伤口后说,“不太深。如果现在有点儿烈酒就好了,我能帮你清洗一下伤口。你得注意别染上破伤风。”

    “知道啦。”亚当一脸无趣地说。

    乔治转过身,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呃?啊?不用了!我只是被划伤了而已,又不是断了条腿不能走路。”

    “你会拖累我们的速度。”

    “可是背着我你的速度也会变慢。”

    “不会慢上多少。你太小看血族的体力了。”

    亚当慢吞吞地爬上乔治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年轻的血族轻松地站起,返回河流中央。他说的很对,亚当的体重的确没给他造成多大的负担。

    “就只是这样?”亚当贴在乔治耳边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会拖慢速度吗?”

    乔治偏过头,希望自己的头发把耳朵盖住,亚当没能看到上面泛起的红色。

    “当然不只是这样!还有……我……我很关心你。你已经为我流了很多血,我不想让你再受伤……”

    亚当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乔治才意识到他正埋头在自己的肩膀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觉得高兴而已。”亚当的语气分明显示他还远远没笑够,“多背我一会儿吧,乔治,我喜欢这样。”

    乔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倒是会偷懒!”

    “你要是不乐意,尽管把我放下来就是了。”

    乔治轻哼一声,“我也没说我不乐意。”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周围只剩下了潺潺水声和夜晚的鸟鸣虫啼。夜晚是如此寂静,没人能想到,在梅斯蒂克,在孟努多美、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枪声与钟声已此起彼伏,战争的雨云已在所有人的头顶凝结,当暴雨来临时,已无人能够阻止!

    亚当忽然收紧搭在乔治肩头的手臂。

    “停下!”

    乔治立刻收住脚步,像尊石雕般拄在河中央,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你的伤口吗?”

    “不是……!你没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很多吗?”

    “……难道刚才很吵闹吗?”

    “你仔细听!”

    乔治侧耳倾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亚当所说的“安静”是什么意思:现在只剩下流水声和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夜的啼叫,昆虫的鸣唱,甚至动物在树林中穿行所发出的轻微声响――全部都消失了。所有的活物都循着古老的自然法则沉默下来,谁都不敢发出声音,以免暴露自己,因为某种强大而饥饿的掠食者正在逼近,它将开始一场血腥的狩猎。

    乔治松开手。亚当从他背上跳下来。两人比肩而立,一齐凝望着河流下游。

    无边夜色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浮现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29

    29、无名之夜09

    拥有猩红双目的生物缓缓涉水而来,不疾不徐,如同猎人走向被困陷阱中的垂死猎物。

    “多么出人意料。”一个冰冷刻薄的声音穿过夜色,回响在寂静的河流上,“血族和血族的食物彼此帮助,真叫人感动不已。把你们关在一起太失策了。”

    乔治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年长的血族只要愿意,就能在晚辈面前散发出慑人的压迫感。乔治接受初拥还不满五年,而他面对的是同一血系寿命超过三百年的长辈。这年龄差距过于巨大,虽然那不是他的直系亲属,但压迫感依旧逼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除非是真的动怒,否则年长的血族不会这般威压自己的晚辈。

    “你……血术士……你来真的?”乔治双臂垂在身侧,指甲陷入自己的大腿里,靠着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能输给对方。

    “真没礼貌。你的父亲在野蛮人的地方待得太久,连文明世界的礼仪都忘记教你了?”

    血术士终于走进人类视力可见的范围内。他身着正规军绯红的制服,腰挎长剑,双目如血,獠牙露出唇边。

    “我乃辛铎雷德的司各特,论血统是你父亲的堂兄弟……哦,应该说是‘曾经的堂兄弟’才对。埃德加早已被长老会从族谱上除名,如今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他的后代自然也是野种,死不足惜!”

    血术士按住腰间长剑的剑柄,“为我族清理门户义不容辞。本来还想留着你把那叛徒引出来,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在血术士的瞪视之下,乔治遍体生寒,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冰冷的刀,直直□□他的心口。以他的力量对抗这种年长又强大的血族根本没有胜算。血术士要杀他,比碾死一只小虫都容易……

    一只温暖的手贴住他的后背。乔治心中一惊,反射性地看向身边。亚当毫不示弱地直视血术士的双目,看也不看乔治,可乔治正看着他,他侧脸的线条坚毅得像战场上浴血的最勇敢的斗士。

    “司各特?辛铎雷德,你怎么会找到我们?”亚当冷静地问。

    血术士的嘴角讥诮地一挑:“你不该流血的,倒霉的人类。我在下游闻到了河水中的血腥味,立刻就明白你们在上游了。”

    “呵,鼻子比狗还灵。”

    “尽管嘲讽吧,你说得再多,于我也不过是牲畜临死前的吠叫而已。”

    亚当抬起手,指着血术士腰间的佩剑,“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我的?”

    血术士抽出长剑,手指沿着剑锋轻轻一抹,“我喜欢称之为‘战利品’。”

    “你知道你手中的是什么剑吗?”

    “我认出了铭文――‘以马内利’。这是福音之剑的仿造品吧?真正的福音之剑早就被莉莲娜?霍克摧毁了。”血术士笑着亮出十字剑,“不过,虽然是仿品,可做工当真不错,炼金工艺十分高超。尼古拉斯?勒梅用福音剑淬炼贤者之石,你呢?这样的剑落在你手里太可惜了!”

    亚当眉头紧锁,怒极反笑,“哦?你知道得倒不少,竟能看出这是福音之剑的仿造品。”

    “谬赞。我有一位姐妹曾师从‘炼金女王’,在她死后自新大陆返回英国。但是后来因为家族叛徒的奸计,我的姐妹被猎人所杀。说起来,给那名叛徒处刑的就是埃德加……没想到埃德加现在也成了辛铎雷德的叛徒。”血术士笑容更盛,“何等的奇缘啊!莫非今天你们死在我手里,也是命运使然?”

    他用剑尖指着亚当,剑刃反射着星月的清辉,宛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亚当挺起胸膛,毫不畏惧。

    “我可怜你,辛铎雷德的司各特。”他说,“你是如此无知,连死亡悬在自己头顶都浑然不觉。”

    血术士笑容一凝。“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既然你报上了姓名,那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我名叫亚当?勒梅。”

    “勒梅?你和尼古拉斯?勒梅是什么关系?”

    亚当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另一件你所不知道的事就是――你不该碰那把剑。”

    “什、什么?”

    亚当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血术士手中的十字剑,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

    “我不是对你说过,你若信,就必看见神的荣耀吗?1”

    随着亚当的朗诵,血术士手中的十字剑迸发出一道灼目的光芒。当光芒消失,血术士惊恐地瞪着手中的武器,忽然吃痛地将它丢进河里,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乔治看见他的手掌已被灼伤,伤口周围翻着焦黑的皮肉。

    “你使了什么诡计?!”血术士眯起眼睛。

    亚当向前一步,对十字剑勾了勾手指,躺在河底的长剑动了动,一股柔和的光芒从护手处蔓延向剑刃,一时间,黑暗的河流被这奇异的光芒所照亮;长剑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宛如一支羽箭飞向亚当的右手,被他稳稳握住,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剑锋撩起的水花,仿佛有一颗新星自水中升起。

    亚当又向前一步,踏出惊人的水花。

    “尼古拉斯?勒梅用福音剑淬炼贤者之石,每一个被福音剑所杀之人,其生命都会凝结在剑中。莉莲娜?霍克摧毁福音剑取出贤者之石,却在‘五月花’号横渡大西洋时将所有的石头丢进海底,永远封印。而在我的时代,炼金术与现代科技结合,早已不需要依靠牺牲生命的方式来炼制贤者之石――正相反,我们将无上的力量与荣光铸入剑中,以此消灭一切阴暗邪秽之物……”

    亚当的手指拂过剑身的铭文,“以马内利”四个字像是要熔化一般,显出熔金般的光彩。

    他调转剑锋方向,对着血术士发起冲锋!

    血术士没有任何犹豫,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面前凭空画出一个五芒星,他的血液凝滞在空中,形成了浮空的血五芒星形状。亚当挥剑劈向五芒星,只听见“嗡”的一声,浮空血液法阵如一道铜墙铁壁,将亚当弹开!

    亚当从河水中爬起来,握紧剑柄,低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啊,愿世人尊你的名字为圣……”

    在他被弹开的这段时间里,血术士迅速后退,同时食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血液同样凝滞在空中,血圆将血五芒星括在其中,接着法阵向内收缩,变成一个小小的圆球。圆球再度变化,纵向拉长,最后成了一柄血色长枪。

    血术士做出投掷的动作,长枪对准亚当射去。

    亚当举起福音剑,口中念诵不停,剑刃上光芒更盛!他侧身一击,血色长枪竟从中被劈成两半,化成两股浓稠的鲜血,坠落在河水中。

    血术士见势不妙,索性将另一只手的食指也咬破,然后蹲下身,双手五指张开,手掌平贴在水面上。两缕血色自他手指上的伤口渗入水中,转瞬间便化作两条黑红的游蛇,顺着水流窜向亚当!

    亚当将福音剑换到另一只手,反握住它,把剑直□□河床。他面前腾起一道水流幕墙,将他和乔治遮挡其后,如同一道倒流的瀑布。那两条血蛇找不到空隙,在水幕前化成两缕血液,很快就融入河水中不见了。

    血术士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人类竟这么难对付。他脱下左手的红宝石戒指。他有一句咒语,可以释放禁锢在宝石中的那一滴先祖血液,凭借它,他能暂时获得强大无匹的力量。这戒指来自他直系的长辈,既是承认他为家族血裔的见证,又是家族馈赠的重礼。他原本打算留着这张王牌对付叛徒埃德加,然而强敌在前,他只好破例使出杀手锏!

    “先祖之血,不朽之泉;黑暗之吻,力量之源!”

    ※

    注释:

    1出自圣经《新约?约翰福音》。

    作者有话要说:

    30

    30、无名之夜10

    亚当躲在水幕之后,紧握福音剑。血术士的难缠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不愧是和那位埃德加同等重量级的对手。不过即使不提埃德加,血术士也一样是一名强敌。他对付这种年纪超过三百岁的血族(还是一名擅长血魔法的术士)实在没什么经验,就算有也是在他的“搭档”的帮助之下……

    “你可从没告诉过我这个啊,乔治……!”亚当愤慨地想。

    就在他思考对策时,水幕突然被一分为二,血术士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冲破水幕,出现在他面前!

    亚当只来得及刺出手中长剑,但血术士张开手掌,他双手手心各有一个鲜血涂画的五芒星,当亚当刺出时,五芒星脱离了血术士的手掌,浮在空中,而亚当的一剑刚好穿过了五芒星,血红的法阵收缩,附在他的手腕和手肘上。亚当的手臂顿时动不了了。

    血术士抓住亚当的另一只手臂,向外一拧,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亚当的手臂被他拧得脱臼。亚当忍住没有惨叫出声,额头冷汗密布。血术士左手掐住亚当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亚当认得那个符文,它是血魔法的秘文之一,可以瞬间榨干一个人的血液,将其转移给施术者,增加他的力量。

    “……不!”亚当拼命挣扎,有个东西从他怀里滑了出来,掉进河里,很快沉到水底。那是他的银徽章。徽章在铸造时经由炼金术铸入了好几个魔法符文,比如召唤光明的法术。亚当死死盯着徽章,如果他能拿到它,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亚当!”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治之前一直被血术士威压得不能动弹,但是当血术士专心对付亚当时,恐怖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就解除了。现在亚当被血术士掐着脖子,眼看就要断气了,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论力量还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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