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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2 章

    古代随身空间 作者:莞尔wr

    第 112 章

    她如今一天不闹上几回便像是心里不舒坦一般,众人对她这性格也都习惯了,月荷甚至都没再去苏丽言院子里说过这回事,苏丽言也只装着不知道一般。元正林三人当天便在外头找了个地方随意埋了下去。因此时快临近过年了,办丧事极不吉利,怕影响了来年的运势,因此元凤卿也没有筹办一场,只随意在徐氏生前住的屋里点了两支白焬了事。徐氏当初活着时,万万没料到自己身后事便是如此简单,这等寒酸,连当时元府之中死的姨娘办的丧事都及不上了。

    元正林等人三人刚死两日,还未及头七,李氏便已经坐不住了。她心头对元府的人是完全没了好感,如今一下子死了三个正好合她心意,可惜死的却不是她如今最恨的余氏,但元正林曾打过她,如今死了也让她心中舒坦。李氏最近消沉了不少,她没有娘家支持,身边又无真正可用得信的人,整个人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鸟儿,随苏丽言怎么搓弄便怎么搓弄,可在几日之前,外头却有人给她捎了信儿进来,说他是浔阳王派在元家助她的棋子,李氏刚觉得要失望,落入绝望境地时,没料到便有了这样一个转机,登时大喜,因着自己的前途往后像是有了保障,就算是对元正林的死幸灾乐祸,李氏也没有过多的放了注意力在这三人身上,反倒是背着身边的奴婢太监等人,与这传信儿进来的人搭上了关系。

    ps: 完了完了,关小黑屋晚了,嘤嘤嘤,求原谅

    第二百四十七章打的是好主意

    茫茫一片大雪之下,李氏抽空躲了出来,挂满了雪的树枝被压得直往下弯,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年约四十许岁的高大妇人,眼神锐利,唇角旁一片青影,脸庞方正,竟然丝毫没有妇人的婉约,倒像是个男一般,穿着一身淡粉色绣花袄子,整个人说不出的怪异。李氏比这妇人矮了约摸一个头,满脸焦急之色,她今日是偷跑出来的,连身边的人都瞒着,与这妇人躲在这里会面,穿着一袭淡绿色厚披风,眼神躲闪。

    “王爷当时吩咐末将照看夫人,不过怎地夫人混到了这般模样?”那妇人压低了嗓音说话,声音粗砺,分明就是个男的。李氏听他这样说,脸上欣喜之色掩都掩不住,便连忙就恨恨的道:“郎君至今未曾见我的面,那苏氏又是个善妒的,连请安也不让我去,我怎么能得宠?”李氏有些委屈,也有些心虚,她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些,以往只觉得凭自己家世元凤卿是一定会宠幸自己的,谁料见过苏丽言之后才得知,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没颜色,元凤卿长得又是那样一个俊美的人,他又年轻,喜好美人儿乃是人之常情,她视为倚仗的余氏如今日子不比她好过,李氏到元家时才认清了现实。

    这男人冷笑了一声,看李氏眼中的急色与讨好,不由露出轻蔑来:“我怎么只听着你办了些蠢事,而惹了人厌弃?你若坏了王爷大事,王爷的女儿可不止你一个。”这人态度强硬,李氏登时恼羞成怒,但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是没办法的,她知道如今这人便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哪里敢轻易就发脾气丢了,这人既然能得浔阳王看重。就不是那些在自己身边侍候,可任她打骂的人,如今她身边侍候的下人都与她离了心,要是再跟这男人闹翻,对她没有好处。

    李氏忍了气,不情不愿的点头。那男人见她这模样,顿时冷笑了一声,又叮嘱道:“我会向元凤卿施压,往后的事你便自己做主了,但你可以确定元凤卿跟元家没有关系了?”这男人之前便与李氏见过一面。李氏当时吃过余氏的亏,便将元府跟元凤卿之间的关系夸大了说,但照她这些日子推算下来。心里也有底,余氏那边躺床上许久了,元凤卿却一直没有过去看过一回,这样的关系若还能说孝顺,她愿拿出一万个钱请屋里人吃酒!

    见她点头承认了。这男人才扯了扯那不合身的袄子想遮住喉咙的喉结,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去了,你等我消息就是,若你不成,我会回了王爷再送人过来。”他眼中精光闪动。见李氏又满脸不快的应了,这才冷笑一声,往四周瞧了瞧便出去了。

    李氏见人走了。也跟着相继挑了小路出去。这边发生的事情李氏自认隐蔽,但却不到半刻钟功夫便传进了元凤卿耳朵里头。他如今势力大了,苏丽言从不过问这些事,但却瞒不住外院的那些人,事实上除了盛城之外。他如今掌握了盛城之外约摸四五个城池,也可算得上这乱世以来的一方霸主。浔阳王以前看不上他,如今一见他势力大起来,便想利用个女儿来想将自己的势力诳过去,送个破落货过来,凭什么以为自己得受他控制?元凤卿心里的阴霾不住扩散,嘴角边就露出一丝冷笑来。

    快过年了,苏丽言正准备着要过年的东西,苏家人并没有搬出去,如今世道虽说比之前好上一些,但也依旧是乱得很,如今没有哪边比住在元家还要安全的,元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住,苏家便留了下来。能跟女儿女婿一块儿过年,是华氏心里最欢喜的事情,苏丽言嫁出去几年之后,便如同生生剜了她的心一般,那余氏连当着她的面也敢对女儿下毒手,更可见以往苏丽言过的是什么日子,因着这原因,华氏几乎每日便要往苏丽言屋里去一趟,就是光看着也觉得安心。

    “如今快过年了,天气又冷,你别忙着这些事,便将自己身体熬坏了,你祖母最近闹得厉害,与你祖父时常有争吵发生,连下头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个年要怎么过才好。”华氏叮嘱了女儿一句,忍不住又与她说闲话:“你说这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得鸡犬不宁的她才甘心,如今一切都有了,难不成不比她以前强?非要去争强好胜的,也不怕丢了一辈子的脸面。”说到后来,华氏自个儿也有火大,忍不住就在话语间刻薄了一回。

    月氏如今闹得越发厉害,每日挑三捡四的,她这做儿媳的难免要在她面前侍候着,虽说刚开始时有公公压着,月氏好歹会收敛一些,可如今闹得越发厉害,她这辈子活了这样大岁数,脸面可算是丢了个干净。大儿子如今又没了媳妇儿,世道一旦平定下来,她便也要替他张罗着,但如今世道的女人几乎被糟蹋了个遍,剩余几个干净的,便唯有世家大族恐怕才有,可苏家这样的人家又哪里能与世家大族相较,华氏最近正为这个心烦着,而那头月氏又不给她留脸面,她一把年纪了还在媳妇面前被婆婆喝斥,心里早就恼了。

    苏丽言一边对着账册,一边就与华氏说话,听到她抱着儿子嘀咕,不由转头在元千秋脸上亲了一口,低头看了两眼,才道:“母亲忍忍就是,不过也没必要总忍着,您找祖父做主,或是让父亲出头。”苏秉诚还不是完全老糊涂的,华氏被月氏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不能明目张胆跟月氏做对,毕竟不像是自己与元府这样分了家连祖谱上也划干净的,她现在跟余氏没关系了,如今这样对待她冷着她那也是元府以前种的恶果,人家说起来也不会说她不孝,只会说余氏自个儿不仁在先。

    这个世道只是对女人不公,尤其是当媳妇的女人,华氏如今的苦楚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她当初也熬了这样多年才解脱出来。不过这婆媳间也并非只是婆婆占主动,毕竟规矩二字。不止是规定媳妇而已,若时用得好了,美名加身,就算婆婆说媳妇坏话,人家也不会相信。苏丽言当初吃过徐氏亏之后,就凭这个让徐氏就算有苦也说不出来,她当初侍疾是将徐氏侍怕了的,不过也是因为她有空间在身,否则这样一个法子便是两败俱伤而已。华氏除了熬着,便是找苏秉诚或苏青河为她出头。不过在苏丽言看来,成效恐怕甚微。

    元凤卿站在自己身边,那是因为他不是徐氏亲子。又从小受徐氏暗算,徐氏算是两人共同敌人,利益一致了,他自然是会站在自己这边,有他坐镇。徐氏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而苏青河是月氏独子,他又是标准的古代封建男人,对母亲简直快像是愚孝了,要他与月氏造反,还真是困难。苏秉诚不说了,最重旧情。就冲在月氏当年与他吃过苦的份上,他就不会真为难她,月氏往后有得熬了!

    苏丽言没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怕是说出来华氏会更加纠结。华氏眉头深锁,幸亏元千秋‘咦咦呀呀’闹着,她心头才好受一些。一边逗着孩子,华氏干脆不管自己家那些破事儿,转而问起别的事情:“元家三人死了。姑爷可怪你了?”内院里苏丽言在管着,出了这样的事儿。虽说是元府中人自寻死路,自个儿闹腾的,但华氏却怕元凤卿将丧父之仇怪到苏丽言身上来,元正林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若死了华氏却担忧自己女儿受责备。

    “没事的,夫君并没有提过这事儿,他跟元府之间都分开来过了,原本就是相互不该有瓜葛的。”苏丽言捉摸着徐氏等人的死恐怕元凤卿还插了一脚,他又怎么可能怪自己?再者元府中人能躲到元家来避难,唯一的作用便是他们是用来死的,不过早晚而已。徐氏想算计自己与孩子,她该死!苏丽言眼中寒光闪动,一想到当初被徐氏害得没了的孩子,若是当年还活着,如今早就满地跑了,徐氏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便宜了她!苏丽言手中握着的毛笔一紧,华氏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顿了顿,还未开口说话,外头就传来丫头们请安的声音:“郎君万福。”就知道元凤卿回来了,连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姑爷回来了,你们先说阵话,我就先带秋哥儿过去了。”她说完站起身来,看了女儿一眼,又替元千秋整了整衣裳,拿了一旁的小斗蓬将他严严实实盖上了准备出去。

    元凤卿脱去带了雪沫的斗蓬进来时便看到华氏还站屋里,也并不意外,最近华氏几乎天天过来,只是看她一副要走的样子,笑道:“岳母要走了?”

    他自有了孩子之后,又看在苏丽言面子上,对华氏笑容多了些,不过华氏还是很怕他,听他问话连忙就道:“已经坐了一阵,我抱秋哥儿到隔壁去歇歇。”说完,看元凤卿点头,连忙就一溜烟招呼着孙嬷嬷闪人了。

    元凤卿待她们一走,便坐了下来,看老婆低头看帐本,头发随意拿簪子挽了起来,一手将她勾进怀里,探头在她脖子间亲了亲:“交给别人就是了,何必亲力亲为。”他动作开得苏丽言脖子间痒呼呼的,忍不住就躲,听到他这话,笔顿了顿放下来:“夫君有话说?”

    “李氏跟浔阳王府勾上了,估计过完年我会再领兵出去一趟。”元凤卿说完,两人就沉默了下来,虽然在他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苏丽言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但当真娶少离多的时候出现,她心里依旧是有些不适,但却并未说出口来,半晌之后才又低了头下去,拿了手中账本看,但却是看不进心里,只是开口道:“夫君准备什么时候走?”元大郎这一趟出去应该最少要两三个月,他既然提了浔阳王府的名字,恐怕就会早做准备,唯有他势力大了,才能更好的跟浔阳王府对抗,苏丽言都知道这一些,但难免心中替他担忧还隐隐有些难过。

    元凤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其实他自个儿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以前没有牵挂,自然可以一心谋划,如今有了惦记,便再舍不得轻言说离开。他深呼了口气。一想到李氏的事情,到底是狠狠心头那丝不忍掐了去,不过却又暗自下定决心,往后出征的事便交给旁人去,培养几个心腹大将出来,也好过每回都要他亲自出马。

    这头元大郎打定了主意,那头第二日便有一个名为刘粟的大将领着几千人马向元凤卿提出要他不要厚此薄彼,冷落李氏的事情出来。这事儿一闹开来,迅速便掀起了风波,这刘粟乃是浔阳王府的人。他一旦开了这个口,除了一些人为李氏作为感到羞耻之外,但仍有不少对浔阳王死忠的。一见有人领头,便开始闹腾了起来,事情闹得极大,那刘粟激动之下还带了五千人马下山,驻扎在山下营地里。称元大郎一日不与李氏圆房,众人便一日不再回元家。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之时,险些乐得鼻子都歪了。她没料到那男人竟然行动得这样快,满心以为有了这些兵力的威胁,元凤卿来自己房中只是迟早的事,日日便盼着。那头苏丽言听到这事儿。便冷笑了一声,首先便令人断了这些人的吃喝与穿戴。既然这些人来了元家,吃着元家的喝着元家的还敢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便让浔阳王来养着他们吧!元凤卿心里也震怒,但他早在这刘粟与李氏勾结之时便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因此也不吃惊,迅速将元家周围用兵力围了起来。

    元大郎的兵力几乎都是从一些势力之中要回来的,许多人一见刘粟行为。心下也不由活泛开来,只是没过两日。那头刘粟原本满心以为自己带了这样多人离开,元凤卿心中该是惶恐不安才是,可是左等右等了两三日,众人带出来的干粮等物吃完了,在外头扎营又冷又饿的,便开始受不了。这样大的雪天,众人住在营地之中,带出去的袄子与棉被等物一天不到便潮了下来,盖在身上又冷又硬的,可元凤卿却丝毫没有要给众人低头的意思,接着三五日之时,有些人便忍不住了,刘粟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他带了这样多人走,不过是要元凤卿睡一个妇人而已,难道他还因为这样的事儿连兵都不要了?

    他这头死硬扛着,过年了,下头的人却见山上元家的士兵们好吃好喝被供着,一天到晚虽然操练得累,但回到屋里却温暖异常,苏丽言以前还没亏待过他们,这些人以前又是浔阳王府的,又没挨过饿受过冻,此时许多人一旦吃了这样的苦头,难免就开始不满了起来。再加上元家喝的水带着空间的气息,山下喝的水众人都是用雪团搓了拿锅化开,那滋味儿自然不能跟空间水相比,许多人没几日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怨气就这样积累了起来。

    刘粟心中也感不安,事实上他早在元凤卿隔了五日还没下山找过他起始,便开始有些慌了起来,他满心以为可以趁此时机逼得元凤卿低头,自己也好为浔阳王府争取利益,他日浔阳王问起来,也好给他记个功劳,但此时事情发展却与他预料的不符合,到了十二月末时,还没几日便快到过年了,刘粟再也忍不住,亲自领了一队士兵上山,如今兵营里已经没有吃的了,许多人裹着冰冷得如同石头疙瘩的被子睡觉,这会儿已经有好些人得了风寒,甚至军中还死了人,众人怨气已经快顶不住了,刘粟原本想过抢百兵来养兵,可经过乱世之后,如今山下十室九空,农田里荒芜的全是草,他就是想抢也没地方去,更何况这盛城是元凤卿的地盘,他若是出格了,指不定元凤卿会带兵围剿他,到时不止功劳没请到,反倒连命也搭进去了。

    如此一来,刘粟便逼着领兵上山,看能不能让元凤卿给他拨点粮食过来,这个念头一升起,刘粟自个儿便是满脸臊红,可下头的人他渐渐压不住了,也只有出这样的法子。他领了人上山之时,便被山上巡逻的士兵拦住了。不过十来日没在山上住,差别便已经显露了出来。

    元家的士兵个个精神饱满,身材结实精神抖擞,而刘粟领出去的浔阳王府士兵个个面有莱色,衣裳一看便带着湿气,脸色冻得泛紫,个个萎萎缩缩将手笼在袖子中,哪里有半分英雄气概?众人便有些瞧他不上,许多人看刘粟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屑,刘粟却硬着头皮上前道:“我要见郎君。”

    “郎君这会儿正与柳先生有事相商,恐怕没空见刘将军,不若刘将军暂且下山,他日再来吧!”这领头的士兵咧了咧嘴,就挥了挥手。刘粟眼中露出一丝怒意来,他何时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如今这小将也敢为难他,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我有事与郎君说”

    ps: 晚了大家,发生了一点事情,真心难受,明天恐怕也会晚一些,后天之后恢复正常。

    第二百四十八章李氏名声已污

    “刘将军既已下山,有什么事好与郎君说的,还望将军不要为难我等,速速下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些人心中也是有数的,知道刘粟带兵出去的那一天,恐怕元凤卿就已经容不得他们了,因此对刘粟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顾忌。也不怕得罪他,刘粟以前是浔阳王府的人,许多浔阳王府的士兵都以他马首是瞻,许多人都要顾忌他几分,如今这样一支小队竟然敢当众不给他脸面,刘粟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但元家的士兵却也丝毫不让,显然没有退缩之意。

    今日不能跟人起冲突,刘粟将到嘴边的这口气忍了下来,带了自己的人又退了下去。

    刘粟的举动没过半个时辰,便已经传遍了元家,内院里头,李氏正翘首以盼,谁料几日过去,元凤卿不止没踏出她门一步,反倒是又派了两个婆子到她身边来,开始时李氏沾沾自喜,只当这是元凤卿看重自己的表现,谁料没过半日,这两个元凤卿送来的婆子却是凶神恶煞的将她给看管住了。之前李氏身边的秦嬷嬷等人虽然背叛了她,但真正还没对她做过什么,如今这两个婆子一来,只差将她当做犯人一般看管了起来,就连李氏沐浴出恭,这两人也在一旁守着,那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李氏忍了几日,一头元凤卿没有过来,使她希望落空,心里患得患失,一头刘粟再未送消息过来,让她心里实在是不安,那些情绪便都积压在了心底里头。

    晚膳送到李氏房里的是一碟子酱黄瓜,以及一锅炖得油腻的鸡汤,还有一盘子炒腊肉,其余便再也没有东西,自她上次跟余氏谋划着要将苏丽言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之后便再也没有送过来中好东西。李氏闹过一回,但结果却是送来的东西更差,如今这些,恐怕还是看在快要过年的份儿上,厨房才特意多加的。一想到这儿,李氏心头无名火起,忍了又忍,拨了拨那盘子中那切得有约摸指头宽的肥肉,登时没了胃口。苏丽言名声好听,可实实在在是个整人不显山露水的狠角色。李氏已经吃了好多天素了,嘴里淡得能飞出只鸟来,可偏偏却又有苦喊不出。人家将天下珍贵难弄的青菜都给她吃了,她还要闹怎么滴?

    为着这个,李氏心里没少咒骂苏丽言,此时好不容易见了肉,却又是个这样德性的。顿时心里就来了火,却是想着上次发火之后的情形,强行忍了,板着一张脸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好端来给我吃,倒了罢!”

    那两个元凤卿派来侍候她的两个嬷嬷分别姓张和刘。一个看似笑面菩萨一般,一个却成日板着个脸,此时听到李氏这话。那平日里笑咪咪的刘氏便开口道:“姨娘赏你们的,还不赶紧谢恩?”这两个人平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将李氏院里的人管了起来,虽说李氏不喜欢她们,可也不得不承认。有这两个人来了之后,院子里的事情便顺得多了。也不像之前手忙脚乱的样子,但也正因为这两个嬷嬷是元大郎送过来的,因此连李氏也要让着她们几分,平日偶尔还要被那张嬷嬷甩脸子,李氏心中是委屈得不行,这会儿听到这刘嬷嬷故意屈解自己的事实,顿时一股无名火就涌了上来,狠狠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我什么时候说过赏人的?倒了,倒出去!我吃不下的,你们捡着吃什么?果然是贱骨头,专吃人家吃不下的,也这样香甜,当个宝似的!”她声音尖利,这话一说出口,秦嬷嬷等人登时变了脸色,就是丫头,明知自己身份低微的,可也不能这样当众踩人脸,李氏这样顿时激起了众人公愤,都狠狠盯着她瞧,李氏却对这些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挑衅似的盯着张刘二人看,一边仰了仰下巴,冷笑了两声,还待再开口,那头张嬷嬷已经冷哼了声:“奴婢们不是东西,姨娘又是个什么东西?奴婢们捡主子的剩饭菜也是一种福份,姨娘不也与奴婢们一样,捡的是夫人的剩饭菜?”这张嬷嬷说话不留情,顿时令李氏恼羞成怒,一下子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抓了面前的碗劈头盖脸便朝她砸了过去:“狗奴才,还敢还嘴了,我是什么与你们无关!记得你们自个儿的本份便是!”那刘嬷嬷眼里露出冷色,一边招呼着小丫头将地上的破碗碎片收拾了,一边就冲李氏笑道:“姨娘何必发这样大的火?都是做下人的,您又何必为难奴婢们?”

    “谁是做下人的?你们这些”李氏见她笑嘻嘻的,却是说的话让她气得连身体都开始不住颤抖,越发气得厉害,胸口间梗着一口气,那句下人的话让她心中重重一痛,她不甘心当姨娘,可惜如今刘粟还未有消息传来,元凤卿这些日子没有过来,反倒派了两个人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她哪儿也去不了,每回刚出院门便又被人截了回来,外头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只四处乱撞,心里早就不安得很了,如今又遇着这两个嬷嬷说这样的话,哪里还受得住:“我不要你们,你们自个儿回去!滚出去!出去!”李氏吼完这些,想到自己平日连出恭洗沐都要被这二人盯着看,顿时更是恼羞成怒,见她们二人动也没动,刹时理智便失了,口不择言的骂道:“当奴婢没个奴婢的份儿,还妄想管着主子,你信不信我不用回了郎君,便将你二人打死了,就算瞧在王府份儿上,郎君也不会为难我的!”李氏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那两个嬷嬷脸色更冷,秦嬷嬷等人乐得看热闹,根本不掺合进来,只见李氏歇斯底里。

    那刘嬷嬷眼里神色更加冰冷,还未开口,平日冷着一张脸的张嬷嬷就道:“还当你自个儿是夫人呢,没那个命便不要去想那些于自己无关的事儿,这元家夫人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姨娘做主了?”如李氏看她们不顺眼一般。这两人也早看李氏不顺眼了,这会儿见李氏还要开口,这张嬷嬷又接着道:“不过是个落烂货,浔阳王拿你这样没人要的破烂塞给郎君,郎君迟早早他算账!客气一声叫你姨娘,什么东西,还敢摆这些谱,不知羞耻的东西,难怪当初在王府中便被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水性杨花。郎君不沾你身子便耐不得寂寞,与外院的士兵勾搭上了,浔阳王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早该一头碰死保名声才是!”

    李氏面色煞白,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气得心口闷疼,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将张嬷嬷瞪住。险些气得喷出一口血来,指着她道:“你…你”

    “你什么你!老实些呆着便是,这样不知羞耻,还敢挑三捡四,照我说,夫人真是个仁慈的。否则光凭你这些不要脸的举动,就该打死了你才是,也好给那些不守妇道的贱人瞧瞧。下场是怎么样的,浔阳王能教出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可见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呸!”张嬷嬷冷笑了一声,见李氏面色煞白。故意将她跟刘粟的事情混成了通奸,直气得李氏哭了出来。却又羞又气,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她心里实在是害怕,不知道自己跟刘粟的事情为何就被眼前这婆子瞧出来了,她开始还当元凤卿是看重自己,知道自己身边侍候的人是不尽心的,才派了两个嬷嬷过来照顾自己,但如今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直到今日亲口听到这婆子说自己跟刘粟通奸,李氏又气又羞又吓,眼泪也流了出来,张嘴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张嬷嬷却懒得跟她多说,回头吩咐小丫头:“将饭菜热了,姨娘不吃,咱们吃!”她这会儿也不跟李氏装模作样了,屋里侍候的下人们一听李氏跟人通奸,看她的目光顿时变了,带着不屑与厌烦,像是她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李氏有苦说不出,半夜自个儿趴到床褥之上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才算了事。

    苏丽言房里,元大郎将老婆搂在怀里说着话,派婆子给李氏的事他也没有瞒着老婆。苏丽言是早不耐烦应付李氏了,若李氏是个安份的,她不介意多一张嘴,可李氏心比高天命比纸薄,非要去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若是元大郎当真对她有意,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把她收用了,如何等得到如今?再者元凤卿都答应要守着自己过日子,苏丽言又不是那等傻得没边儿的,将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只求个贤名的,李氏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守空房了,她越是闹腾,越是让人对她更加厌烦而已。

    “刘粟带的人不多,但家里还有些心摇摆不定的,倒是你有法子,才使刘粟沉不住气了。”元大郎夸奖了老婆一通,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由一暗,手就在她胳膊上揉了两下。苏丽言只觉得有些痒,侧了身子躲开,一边笑道:“妾身也没想太多,不过觉得这刘粟不是个好的,吃着元家的,喝着元家的,妾身自问在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了哪个,他却偏偏闹了这样一出,大热天那样没水喝的,在元家过好日子多了,不像许多人一般渴死饿死,他便开始闹腾了,既然他要与夫君闹,又不是元家的人了,妾身自然是不可能再给他吃的喝的,否则多亏啊!”她说完,见元大郎表情似笑非笑,不由又像是开玩笑一般,接着道:“再者他要让夫君去亲近刘氏,妾身当然不高兴了,只是怕误了夫君大事,幸亏夫君如今没有怪罪妾身呢。”

    元大郎眼睛专注盯着她,一双眼睛细长而又漂亮,那眼珠黑得厉害,一旦认真起来时,他原本就俊美的脸更如珠华流动般,苏丽言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吃不消,连忙低下头来,元凤卿抬了她脸蛋起来,见她眼神左右游移,不由好笑:“他要我亲近李氏,你不喜欢了?那我不亲近李氏,该是要亲近谁?”

    帐子中气温渐渐升了起来,苏丽言眼中像是蕴含了水意一般,飞快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道:“让妾身想想”她声音像含了蜜糖一般,元大郎表情更加幽深,一只小手大着胆子攀上他脖子。元凤卿忍不住,翻身将她制在身下,头发散在苏丽言脸庞两侧,像是给她脸上挡了一道天然的帷幕般,将她红得发烫的脸遮在这片青影之中,元凤卿的吻如雨点似落在她唇间眉间与脖子间,她只迷迷糊糊问:“不是还要守孝吗?”

    “替谁守?”元凤卿的声音不如平时一般的冷清,反倒变得火热,幔子里气温更高。

    一夜无梦,昨日累得果然睡得好。苏丽言早晨起来时天色都已经大亮了。幸亏如今元家是她当家做主,不用给谁请安,因此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也没哪个拿规矩来与她说事,被子中温暖得让人不愿动弹,被子下的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她一觉起来衣裳领口敞开大半,露出里头淡绿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的,那肩头肌肤如上好的凝脂一般,颈下优美的两条纤细锁骨。其实苏丽言并不瘦,甚至身上还还着软绵绵的肉感,那空间的东西吃过之后排出体内的杂质,将她身体养得刚刚好。真正是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不过因苏丽言骨架小。外表看起来就显瘦了些,其实元大郎平日抱她时很满意。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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