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8 章
化身芙蓉 作者:桑德拉·布朗
第 8 章
&qut;唔，我也是。她有时候很烦人，但是比起其它人却好多了。&qut;
点唱机所播放的喧嚣歌曲终于结束。由于没有人继续点唱，里希不禁暗自舒口气。那扰人的音乐对他此刻的心情不啻是一种冒犯。
&qut;她就像是我自己孩子一样，你知道吗？&qut;里希回忆着。凡恩则又用烟头点燃另一支烟。&qut;我还记得她出生那天，我和她父亲在医院里踱来踱去，等得满头大汗。现在我却必须记得她死去的日子了。&qut;他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又为自己斟满第二杯酒。&qut;你知道，我根本没料到栽下来的是她的飞机。我一直在想她奉命探访的故事。我不该派她去！那个故事根本不值得采访，我连摄影记者都没有派，只要她在当地电视台借个摄影记者。&qut;
&qut;嘿，里希，你别自责好不好？你怎么知道她的飞机会失事呢？&qut;
里希瞪着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qut;你有没有认过尸？凡恩？&qut;他不待凡恩回答便继续道：&qut;他们把尸体排成一排，就像……&qut;他颤抖的吐口气。&qut;妈的，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打过仗，但是我想战死的人就是这么回事……她被装在一个拉炼开关的黑色塑料袋里。她的头发全被烧光了，她的皮肤……，哦，上帝！&qut;他用手指捂着眼睛，泪水却仍由指缝中渗了出来。&qut;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就不会搭到那班飞机了。&qut;
&qut;嘿，不要这样子……&qut;凡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哀恸欲绝的朋友。他再度为里希斟满酒，并另外点了一支香烟递在里希手中。至于他自己，则转而吸食大麻。
里希用力吸了一口烟。&qut;幸亏她妈妈没有见到她那副惨状。如果她手中不是握着她的鸡心项链，我也认不出那就是爱维的尸首。&qut;他想起当时认尸的情景，胃部又是一阵翻腾。
&qut;我从没有料到我会说这句话，不过我真高兴萝丝已经死了。一个做母亲的不应该见到自己孩子死得那么惨。&qut;里希默默啜了几口酒，然后抬起泪眼注视着他的同伴。&qut;我爱她－－我指萝丝，爱维的母亲。妈的，我没有办法。他父亲克利一年到头不在家，总窝在世界某个阴暗的角落，每次离开时都要我照顾她们母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好几次想宰了他。&qut;他又啜了一口酒。&qut;萝丝知道，我相信，但是我们谁都没有点破过。她爱克利，我知道。&qut;
从爱维十七岁起，里希便是她的父亲兼母亲。那年，爱维的父亲戴克利，一个著名的摄影记者，在中非洲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中死于一场不知名的战争。几个星期之后，爱维的母亲萝丝亦默默离开了人世。爱维骤失双亲，只好投奔她父母的挚友里希。
&qut;这些年来，我就像爱维的父亲一样，而且比克利更像个父亲。当她家人过世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投靠我。去年她在华府将事情搞砸了，她也回来找我。&qut;
&qut;她那次虽然搞得很糟糕，但是她还是个好记者。&qut;凡恩透过烟雾评论道。
&qut;我只遗憾她死的时候还没有打开那个心结。&qut;里希喝口酒。&qut;爱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而她最怕的便是失败。她成长期间克利很少在她身边，所以她一直希望获得克利的赞许，希望自己能及得上父亲的声誉。&qut;他沉吟片刻。&qut;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件事，但是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华府受挫后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她很想弥补她所犯的错误，赢回她的信誉与自尊。但是她还没有机会，时间就已经没有了。他妈的！她到临死都还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qut;
里希的悲哀触动了凡恩难得表露的内心情感。凡恩忍不住开口道：&qut;关于那件事－－你对她母亲的感情，爱维知道。&qut;
里希瞪着一双泪眼。&qut;你怎么知道？&qut;
&qut;她有次告诉我的。&qut;凡恩回答，&qut;我问她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她说她一生出来就认识你了。她猜你一直暗恋她母亲。&qut;
&qut;她在不在意？&qut;里希急切的问道：&qut;她有没有不高兴的样子？&qut;
凡恩摇摇头。
里希取下插在西装口袋已然凋萎的玫瑰，用肥肥的手指碰了碰脆弱的花瓣。
&qut;我很高兴，因为我爱她们两个。&qut;他的肩膀又开始抽搐。&qut;哦，天哪！&qut;他呻吟着，&qut;我真想她。&qut;他趴在桌上，心碎的啜泣起来。
凡恩坐在对面，亦以其方式哀悼他失去的朋友。
＊ ＊ ＊
爱维再度清醒时，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其实她从未真正遗忘过，只是不断施加的药物治疗与轻微的脑震荡令她困惑迄今。她一向很少生病，因此突然发现自己受创如此之重，实令她有难以接受之感。
不过她最觉得困惑不解的，是每个人都误认了她的真正身分。她怎么会被误认为是个名叫卢凯珞的女人呢？甚至卢先生都以为她是他的妻子。
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明了他们认错人了。但是令她惊恐的是，她竟无从表达这个事实。
她的名字叫戴爱维。她的驾驶执照、记者证，以及皮夹内所有证明文件都使用这个名字！问题是，那些文件很可能都在飞机失事时销毁了。
由于有关失事的记忆仍深深困扰着她，因此她坚定的将那些记忆放置在一旁，准备待她身心较为强壮，目前的困惑情势亦得以澄清时再行应付了。
里希呢？里希为什么不来救她？
这个答案明显得令她惊恐，整个身子亦突地一僵。如果她被误认为卢太太，那么那个真正的卢太太一定被误认为她，而且据说已经死了。
她能想象她的&qut;死亡&qut;对里希可能造成的打击，而她却被困在此地，无法化解那椎心之痛。&qut;不！&qut;她在心中呐喊。她必须想，必须集中心神。她不能就此任人摆布、任人牵制。
&qut;早安！&qut;
她立即认出那个男人的声音。由于她眼睛已经不再那么肿胀，因此她已能较清晰的见到那人的身影。那人有两道浓眉，一个又挺又直的鼻梁，下巴亦方正顽强。那人正在笑，但是眼中却不带任何笑意，彷拂他的笑容并非出自灵魂深处。
&qut;他们说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而且肺部仍然没有感染的迹象。这真是个好消息。&qut;
她认识这张脸、这个声音。但是不是昨天认识的，而且比昨天还早，但是她却不记得什么时候或什么场合认识的了。
&qut;曼蒂刚刚睡着了，所以妈妈特别过来看看你。&qut;那男人侧首招呼另一人。&qut;妈，你一定要站在这边，不然她看不到你。&qut;
一张出奇美丽的中年妇人的脸孔出现在爱维狭窄的视线中。那妇人额头平滑无纹，一头柔软的深发掺杂着些许灰白。
&qut;哈啰，凯珞。我们都很高兴你撑过来了。塔特说医师对你的进步也很满意。&qut;
卢塔特！原来是他！
&qut;告诉她曼蒂的情形吧！妈。&qut;
那陌生女人依言报导另一个陌生人的病情。&qut;曼蒂今天把早餐大部分都吃光了。他们昨天给她打了一点镇静剂，让她睡得比较安稳一点。她很讨厌手臂打的石膏，但我想这也是自然现象，她是儿童病房的小甜心，把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哄得服服帖帖的。&qut;她眼眶中突然噙满泪水，她亦用面纸擦拭着。&qut;我每次一想到她……&qut;
卢塔特用手臂揽住他母亲的肩膀。&qut;妈，不要想那些。那些事并没有发生。&qut;
爱维突然醒悟她当初由机舱中抱出来的一定是卢曼蒂。她记得那孩子在失事后一直高声尖叫，狂乱的想解开卡住的安全带。她帮那孩子解开安全带，然后紧抱住那个惊恐的孩子，在另一名旅客的协助下，冲出浓烟密布的机舱，奔向最近的紧急出口。
就因为她抱着那孩子，他们才误以为她是卢凯珞。还有，她和卢凯珞正好交换了座位！
她努力回忆着一段只有她能解开的谜团。她记得她的登记证上画定的是靠窗座位，但是当她找到自己座位时，一个女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她并没有纠正这项错误，只是循势坐在靠走道的位置。那女孩则坐在她俩中间。
那女人蓄着及肩深发，和爱维本人很像，那女人的眼睛也是深褐色。由于她俩的相像，一名特别照顾那小女孩的空中小姐还询问她们那一个是小女孩的母亲，那一个是小女孩的阿姨。
失事后，她的脸几乎全毁，卢太太或许烧得无从辨认，因此他们才基于她所救的小女孩，与只有她知晓的交换座位一事误认她是卢太太。我的天！她在心中哀号。我必须告诉他们才行！
&qut;你最好回去吧！妈，免得曼蒂醒来找不到你。&qut;塔特嘱咐：&qut;我待会儿再过去。&qut;
&qut;你好好保重，凯珞。&qut;那妇人叮咛，&qut;我相信苏医师帮你动完手术后，你一定会和从前一样漂亮。&qut;
她的眼睛也没有笑意，爱维纳闷的注视着那妇人步出她的视线。
&qut;对了，我差点忘了。&qut;塔特上前一步，重新回到她的视线。&qut;艾迪、爸爸，还有杰克都问候你好。我想爸爸今天下午会来和苏大夫晤谈，所以你下午就可以看到他了。杰克今天早上回家去了，&qut;他依旧像对自己妻子似的交谈着。&qut;我猜他一定在担心桃乐。而且天晓得芬妮没人管会闹出什么事，虽然艾迪已经让芬妮到竞选总部帮忙了。他们现在都还不能来看你，必须等你转到普通病房才行。不过我想你不会想念他们的，对不对？&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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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qut;唔，我也是。她有时候很烦人，但是比起其它人却好多了。&qut;
点唱机所播放的喧嚣歌曲终于结束。由于没有人继续点唱，里希不禁暗自舒口气。那扰人的音乐对他此刻的心情不啻是一种冒犯。
&qut;她就像是我自己孩子一样，你知道吗？&qut;里希回忆着。凡恩则又用烟头点燃另一支烟。&qut;我还记得她出生那天，我和她父亲在医院里踱来踱去，等得满头大汗。现在我却必须记得她死去的日子了。&qut;他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又为自己斟满第二杯酒。&qut;你知道，我根本没料到栽下来的是她的飞机。我一直在想她奉命探访的故事。我不该派她去！那个故事根本不值得采访，我连摄影记者都没有派，只要她在当地电视台借个摄影记者。&qut;
&qut;嘿，里希，你别自责好不好？你怎么知道她的飞机会失事呢？&qut;
里希瞪着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qut;你有没有认过尸？凡恩？&qut;他不待凡恩回答便继续道：&qut;他们把尸体排成一排，就像……&qut;他颤抖的吐口气。&qut;妈的，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打过仗，但是我想战死的人就是这么回事……她被装在一个拉炼开关的黑色塑料袋里。她的头发全被烧光了，她的皮肤……，哦，上帝！&qut;他用手指捂着眼睛，泪水却仍由指缝中渗了出来。&qut;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就不会搭到那班飞机了。&qut;
&qut;嘿，不要这样子……&qut;凡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哀恸欲绝的朋友。他再度为里希斟满酒，并另外点了一支香烟递在里希手中。至于他自己，则转而吸食大麻。
里希用力吸了一口烟。&qut;幸亏她妈妈没有见到她那副惨状。如果她手中不是握着她的鸡心项链，我也认不出那就是爱维的尸首。&qut;他想起当时认尸的情景，胃部又是一阵翻腾。
&qut;我从没有料到我会说这句话，不过我真高兴萝丝已经死了。一个做母亲的不应该见到自己孩子死得那么惨。&qut;里希默默啜了几口酒，然后抬起泪眼注视着他的同伴。&qut;我爱她－－我指萝丝，爱维的母亲。妈的，我没有办法。他父亲克利一年到头不在家，总窝在世界某个阴暗的角落，每次离开时都要我照顾她们母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好几次想宰了他。&qut;他又啜了一口酒。&qut;萝丝知道，我相信，但是我们谁都没有点破过。她爱克利，我知道。&qut;
从爱维十七岁起，里希便是她的父亲兼母亲。那年，爱维的父亲戴克利，一个著名的摄影记者，在中非洲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中死于一场不知名的战争。几个星期之后，爱维的母亲萝丝亦默默离开了人世。爱维骤失双亲，只好投奔她父母的挚友里希。
&qut;这些年来，我就像爱维的父亲一样，而且比克利更像个父亲。当她家人过世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投靠我。去年她在华府将事情搞砸了，她也回来找我。&qut;
&qut;她那次虽然搞得很糟糕，但是她还是个好记者。&qut;凡恩透过烟雾评论道。
&qut;我只遗憾她死的时候还没有打开那个心结。&qut;里希喝口酒。&qut;爱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而她最怕的便是失败。她成长期间克利很少在她身边，所以她一直希望获得克利的赞许，希望自己能及得上父亲的声誉。&qut;他沉吟片刻。&qut;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件事，但是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华府受挫后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她很想弥补她所犯的错误，赢回她的信誉与自尊。但是她还没有机会，时间就已经没有了。他妈的！她到临死都还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qut;
里希的悲哀触动了凡恩难得表露的内心情感。凡恩忍不住开口道：&qut;关于那件事－－你对她母亲的感情，爱维知道。&qut;
里希瞪着一双泪眼。&qut;你怎么知道？&qut;
&qut;她有次告诉我的。&qut;凡恩回答，&qut;我问她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她说她一生出来就认识你了。她猜你一直暗恋她母亲。&qut;
&qut;她在不在意？&qut;里希急切的问道：&qut;她有没有不高兴的样子？&qut;
凡恩摇摇头。
里希取下插在西装口袋已然凋萎的玫瑰，用肥肥的手指碰了碰脆弱的花瓣。
&qut;我很高兴，因为我爱她们两个。&qut;他的肩膀又开始抽搐。&qut;哦，天哪！&qut;他呻吟着，&qut;我真想她。&qut;他趴在桌上，心碎的啜泣起来。
凡恩坐在对面，亦以其方式哀悼他失去的朋友。
＊ ＊ ＊
爱维再度清醒时，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其实她从未真正遗忘过，只是不断施加的药物治疗与轻微的脑震荡令她困惑迄今。她一向很少生病，因此突然发现自己受创如此之重，实令她有难以接受之感。
不过她最觉得困惑不解的，是每个人都误认了她的真正身分。她怎么会被误认为是个名叫卢凯珞的女人呢？甚至卢先生都以为她是他的妻子。
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明了他们认错人了。但是令她惊恐的是，她竟无从表达这个事实。
她的名字叫戴爱维。她的驾驶执照、记者证，以及皮夹内所有证明文件都使用这个名字！问题是，那些文件很可能都在飞机失事时销毁了。
由于有关失事的记忆仍深深困扰着她，因此她坚定的将那些记忆放置在一旁，准备待她身心较为强壮，目前的困惑情势亦得以澄清时再行应付了。
里希呢？里希为什么不来救她？
这个答案明显得令她惊恐，整个身子亦突地一僵。如果她被误认为卢太太，那么那个真正的卢太太一定被误认为她，而且据说已经死了。
她能想象她的&qut;死亡&qut;对里希可能造成的打击，而她却被困在此地，无法化解那椎心之痛。&qut;不！&qut;她在心中呐喊。她必须想，必须集中心神。她不能就此任人摆布、任人牵制。
&qut;早安！&qut;
她立即认出那个男人的声音。由于她眼睛已经不再那么肿胀，因此她已能较清晰的见到那人的身影。那人有两道浓眉，一个又挺又直的鼻梁，下巴亦方正顽强。那人正在笑，但是眼中却不带任何笑意，彷拂他的笑容并非出自灵魂深处。
&qut;他们说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而且肺部仍然没有感染的迹象。这真是个好消息。&qut;
她认识这张脸、这个声音。但是不是昨天认识的，而且比昨天还早，但是她却不记得什么时候或什么场合认识的了。
&qut;曼蒂刚刚睡着了，所以妈妈特别过来看看你。&qut;那男人侧首招呼另一人。&qut;妈，你一定要站在这边，不然她看不到你。&qut;
一张出奇美丽的中年妇人的脸孔出现在爱维狭窄的视线中。那妇人额头平滑无纹，一头柔软的深发掺杂着些许灰白。
&qut;哈啰，凯珞。我们都很高兴你撑过来了。塔特说医师对你的进步也很满意。&qut;
卢塔特！原来是他！
&qut;告诉她曼蒂的情形吧！妈。&qut;
那陌生女人依言报导另一个陌生人的病情。&qut;曼蒂今天把早餐大部分都吃光了。他们昨天给她打了一点镇静剂，让她睡得比较安稳一点。她很讨厌手臂打的石膏，但我想这也是自然现象，她是儿童病房的小甜心，把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哄得服服帖帖的。&qut;她眼眶中突然噙满泪水，她亦用面纸擦拭着。&qut;我每次一想到她……&qut;
卢塔特用手臂揽住他母亲的肩膀。&qut;妈，不要想那些。那些事并没有发生。&qut;
爱维突然醒悟她当初由机舱中抱出来的一定是卢曼蒂。她记得那孩子在失事后一直高声尖叫，狂乱的想解开卡住的安全带。她帮那孩子解开安全带，然后紧抱住那个惊恐的孩子，在另一名旅客的协助下，冲出浓烟密布的机舱，奔向最近的紧急出口。
就因为她抱着那孩子，他们才误以为她是卢凯珞。还有，她和卢凯珞正好交换了座位！
她努力回忆着一段只有她能解开的谜团。她记得她的登记证上画定的是靠窗座位，但是当她找到自己座位时，一个女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她并没有纠正这项错误，只是循势坐在靠走道的位置。那女孩则坐在她俩中间。
那女人蓄着及肩深发，和爱维本人很像，那女人的眼睛也是深褐色。由于她俩的相像，一名特别照顾那小女孩的空中小姐还询问她们那一个是小女孩的母亲，那一个是小女孩的阿姨。
失事后，她的脸几乎全毁，卢太太或许烧得无从辨认，因此他们才基于她所救的小女孩，与只有她知晓的交换座位一事误认她是卢太太。我的天！她在心中哀号。我必须告诉他们才行！
&qut;你最好回去吧！妈，免得曼蒂醒来找不到你。&qut;塔特嘱咐：&qut;我待会儿再过去。&qut;
&qut;你好好保重，凯珞。&qut;那妇人叮咛，&qut;我相信苏医师帮你动完手术后，你一定会和从前一样漂亮。&qut;
她的眼睛也没有笑意，爱维纳闷的注视着那妇人步出她的视线。
&qut;对了，我差点忘了。&qut;塔特上前一步，重新回到她的视线。&qut;艾迪、爸爸，还有杰克都问候你好。我想爸爸今天下午会来和苏大夫晤谈，所以你下午就可以看到他了。杰克今天早上回家去了，&qut;他依旧像对自己妻子似的交谈着。&qut;我猜他一定在担心桃乐。而且天晓得芬妮没人管会闹出什么事，虽然艾迪已经让芬妮到竞选总部帮忙了。他们现在都还不能来看你，必须等你转到普通病房才行。不过我想你不会想念他们的，对不对？&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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