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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离开

    武炎 作者:夜落孤灯

    第四章 离开

    “李牧小子,老夫今日前来,所为之事,你也心中清楚。”

    “如今,七日之期已到,那腾云令,便交与老夫吧!”

    正色收神,席褚轻言出声,虽是和颜悦色,却多了几分超脱凡俗的淡漠。

    “席长老,当日有言,我交出腾云令,你得将我妹妹,收为门下弟子。”

    轻抚胸口,自衣衫中,取出一块通体云白,布满祥云的翠玉,感受着手上的清凉,李牧抬起头,神色郑重的,看着置身云端的席褚。

    “你这小子,既然得到了腾云令,流云宗自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一个弟子身份,相较于流云宗的颜面而言,着实是不值一提。”

    “你这般煞有其事的模样,委实有些多余了。”

    淡然一笑,席褚的左手,临空虚托,本在李牧手中的翠玉,闪耀出皎洁的光芒之后,失去了踪影。再出现时,已是到了席褚的手中。

    “如此,多谢席长老了!”

    抱拳躬身,李牧恭敬的行礼,语气也是十分的诚恳。他长出一口气,好似了了一桩莫大的心愿一般。

    “李牧小子,俗缘已尽,自行保重!”

    话落,席褚右手轻挥,一道赤红之光,瞬间笼罩住了,李牧一旁的李瑾;待她有所反应之时,已是来到了席褚的身旁,随着席褚一起,化作了流光,消失了踪迹。

    “对不起?我吗?”

    “傻妹妹,你真的以为,你翻看腾云令,我不知道吗?”

    目视北方,凝望着那早已消逝的流光,回想起李瑾离别时的眼神,以及那朱唇轻启,却未听到声音的话语,李牧面容含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数年的疏远,故意露出的腾云令,我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此刻的离别,你能少一些留恋。”

    “也为了你,能够斩断我这一段俗缘。”

    “妮子,自此之后,你我兄妹,仙凡永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呢喃出声,带着些许哽咽,凝目看着,住了七年的茅草房,与李瑾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了眼前。从李瑾的嘤嘤学语,到与李牧相互拌嘴;从嚼碎了喂她食物,到与李牧争抢烤肉;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好像昨天一般。

    “妮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兄或已不在人世。。。”

    “这枚储物戒指中,有我数年来的积蓄,于你进阶蜕凡大有裨益。。。”

    行至房内,自墙角取来笔墨纸张,吹去上面落满的灰尘,李牧飘然落笔,神情哀伤。那轻抿的嘴唇,嘴角更是溢出了缕缕血丝,滴落在纸张之上。

    “妮子,你之所修,异于常人;虽有气韵,却未曾炼体;与人交手,切勿意气用事,应避其锋芒。。。”

    “那流云宗中,有流云幻法,于身法中亦数一二;如能修习,当为一大助力。。。”

    “此间事了,为兄再无牵挂,望你好生修行,得入登天之境。”

    “兄,李牧,绝笔。”

    一字一言,轻声呢喃,当最后一字落下,李牧愣神许久。自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褐色,犹如藤蔓编织的戒指,李牧稍作轻抚之后,便连同书信一起,放在了床塌下的暗格之中。

    “七年了!”

    看着暗格之中的大小物件,皆是李瑾的心爱之物,李牧一一轻抚,再度失神。而他的如墨长发,逐渐蒙上了一层霜雪,化作了一头银华。

    “这一世,路在何方?”

    轻轻甩头,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拂去眼角的泪痕,李牧回到院中,凝视北方许久。

    悄然转身,离开院子,缓步南行的李牧,渐行渐远;顾盼流连之间,心有千般不舍;可他心中清楚,若是不予离开,他的妹妹李瑾,定会回来寻他;到时候,俗缘缠身,李瑾的仙道一途,又凭添了几分波折。

    更何况,今日之事,以那郑家之能,定会知晓。到时候,李牧这个假冒的世家子弟,也会被郑家得知。若是那郑家家主,因此恼羞成怒,再度寻来,李牧自认无法抵挡,只能任人宰割。

    “我好像。。。”

    “迷路了!”

    置身林中,李牧茫然四顾,却对周围的景色,毫无印象。看了看周围的参天大树,李牧面露难色,实在是辨别不了方向。

    “吼。。。”

    恰逢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兽吼,好似与人争斗一般。

    “打架?”

    听到兽吼之声,李牧神色一喜,却也掩饰不了,那一脸的好奇之色。

    循声而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出现在李牧眼前的,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空地上,乱石嶙峋,草木杂乱;就连周围的树木,也是东倒西歪,多又折损。

    “这东西,好生猛!”

    “至少,相当于后天七重的修者。”

    隐于树后,对于眼前的狼藉,李牧稍作扫视,便被空地正中的青色狼影,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那青色狼影,肩高七尺,体长一丈四尺;仅那耷拉着的尾巴,便足有三尺来长;而它身上的青色毛发,看似蓬松,却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细密的钢针;加上那健硕的肌肉,再辅以森白的獠牙,愈显强横。

    “这个,应该是青狼吧?”

    “那几个人,没事惹它做什么?”

    “很麻烦的!”

    李牧的目光轻移,直至青狼前方的不远处,几个人影相互依靠,摆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不知何人在此,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如能脱困,暮雨灵院定有厚谢!”

    眼看着青狼,呲牙咧嘴,脖子上的青色毛发,根根竖起,一副随时扑来的样子;几道人影中,一位手持天蓝青锋,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莲步前移,脆喝一声。

    “楚地西陲的暮雨灵院?”

    乍听名号,李牧恍恍出神。他晃了晃脑袋,好奇的打量起了,那脆喝出声的女子。

    只见她,肤白如玉,樱唇皓齿,纤眉明眸,颇具灵性;素白的衣裙,交领而右衽,袖宽却灵动;那裙边袖口,皆有金丝镶边,梨花点缀,又腰系如意流苏宫绦,更添几分飘逸。这般清秀淡雅,飘然若仙,真可谓风华绝世。

    她长剑横立,墨丝轻舞,衣炔飘动之间,倒有几分飒爽英姿。

    “算了!”

    “我这伤残之躯,苟延残喘,纵使有心,也无力而为了!”

    摇头轻叹,李牧依旧隐于树后,并没有上前协助的打算。他心中清楚,以他丹田破碎,又硬接先天境的一击,早已是风中残灯,沧海孤舟。他若是贸然相助,只能是以卵击石,徒添累赘。

    无人相应,那堪称风华绝世的女子,银牙暗咬,看着李牧的藏身之所,流露出丝丝的恨意;旋即眼眸清澈,恨意全消,唯有淡淡的苦涩,流于眉梢。

    正在此时,只看得青光乍起,青狼飞扑而上,锋锐的狼爪,带起玄青的光晕,抓向了那女子。

    收敛心神,女子的长剑急点,带起淡蓝的光晕,于身前,形成一道细密的水幕;水幕流转之间,那青狼的银白狼爪,悄然而至,拍击在了水幕之上。

    不过呼吸之间,水幕破碎,水花四溅,而狼爪劲势,却未曾减弱,直奔女子的心口。

    狼爪临身,女子抽剑横于身前,护住心口;却感到巨力袭来,难以招架;连退数步之后,嘴角有殷红之血,缓缓溢出。

    一击得手,青狼迅速退却,于环伺之间,再寻时机。

    手腕轻转,剑花四起,那女子身前,形成了数柄长剑。这些长剑,皆是如水般剔透,剑身上,流动着层层的波纹。

    长剑凌空,剑锋直指青狼。

    似有所感,青狼呲牙咧嘴,似显愤怒。仰天长啸之后,周身布满玄青的光晕,直扑女子而去。

    “雨落!”

    青狼异动,女子早有所觉;她反手握剑,横于胸前;左手并指向天,脆喝出声。而她身前的数柄长剑,剑身轻颤,疾掠而出。

    “徒有气韵,却无剑意。”

    “可惜!”

    两相交战,李牧尽收眼底,却因重伤未愈,无力而为。眼看着数柄剔透的长剑,击打在青狼的身躯,却化作了水花四散;隐于树后的李牧,暗道可惜,心生不忍。

    “姐姐,我们会死在这吗?”

    李牧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得脆声响起,回首间,那风华绝世的女子身边,正有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紧紧地抓着女子的裙边,水灵的眼中,闪动着泪光,楚楚可怜。

    “小雅,不怕!”

    “就算拼得一死,姐姐也会保你周全!”

    剔透的长剑,一一破碎,可那青狼,却只是身形迟缓,稍显踉跄。此番情景,女子难免的心生颓然,可看着身边的女孩小雅,女子面含微笑,眉宇间满是坚定。

    她莲步前移,再度看了一眼,李牧的藏身之处;继而长剑轻挥,在淡蓝色的光晕之中,已存搏命之心。

    第四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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