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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作者:反叛的大麻虾

    醒的时候了。他眼中似乎还看得见那人对他的嘲笑,低低的,浅浅的,几乎没有弧度,连喷在耳边的气都是冷的,不知是惊惧还是渗人得让他打颤。

    是的,他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和一个女子在一起,那时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却还是不失尖锐的话语,如同刀锋划过他的身体,刺穿他的灵魂:“你以为,你还能让她们碰你吗?”那一连串放肆狂傲的笑如同诅咒,束缚住他,怕是再难逃脱。

    “公子?”苗翠花唤他,从刚才抽出手开始,他就什么话不说,冰冷地沉默着,那种不可侵犯的压抑气势,让她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一切会脱离她的掌控。

    花解元掩过一抹异色,“对不起”,三个字来的又急又快,却是格外坚定,“不幸地告诉你,翠华姑娘,你看走眼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是好相公,姑娘还是另觅良人吧 ,不要误了你的终身。”

    苗翠花惊了,眼前这个雷厉风行的人是花解元?连拒绝都突然变得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她有些不能接受,他应该是只小白兔才对,什么都不用想,乖乖的跟她成婚,然后被她……可这一切似乎都不按轨迹去了,这怎么行呢?

    “花公子,不,相公”,苗翠花声泪俱下,“你不要这样子,你明明不是狠心的人,怎么可以抛下翠花?”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样子,那时候翠花就心动了,此生非君不嫁,所以婶子一说,我就偷跑过来了。你现在不要我,回去以后所有人都知道翠花是没人要的人,翠花不活了,啊――” 说着就扑过来。

    花解元倾身,避了开去。苗翠花没扑到人,却撒不住势头,栽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花解元有些不忍,却故作冷漠,“姑娘别说这等子伤心话,命是父母给的,岂容你这样儿戏,再说我也不值得姑娘如此。”

    苗翠花掩面哭泣,巾帕下却流露出一抹狠厉之色。

    “翠花,知错了,翠花以后定会自重,不给公子添麻烦了。”说着,擦去眼泪,作势起身。“唉哟!”她突然出声,然后可怜兮兮地看他,“公子,我的脚扭了。”

    花解元轻叹,只得过去扶她。

    “我来。”镜华先他一步,轻巧地搭上她的手腕,一把就把她扶起来。他故意忽略苗翠花眼底的懊恼,笑道:“我表哥他就是这性子,姑娘不要介意才好。”是了,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视的他怎么会忽略她的小动作,这一搭不要紧,刚好起了蛇打三寸的作用,镜华心里暗爽,这下苗翠花纵是吃了暗亏也不能说。

    他总归是看不得那呆鹅笨头笨脑的样子,出手救了他,不过,他拒绝得这么快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头一次的斩钉截铁更是让他另眼相看,要知道,在这些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眼里,苗翠花还真是挑了副好皮囊呢。镜华默默思忖,今天,他欠他两次了呢,这下花呆子可有得还了,呵呵。

    “苗姑娘,实在是抱歉,要不我这就驾牛车把你送回去,你家那边不用担心,我自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绝不会坏了姑娘清誉的。” 花解元依旧固执得像头牛。

    听了这话,苗翠花脸色笑着笑着就扭曲了,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像是割开一道口子,原本那抹温柔如同面具被撕裂开来,加上她此刻一脸疯狂,显得无比狰狞。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花、解、元――”那声音低了下来,却不是女声,里面夹杂的阴沉的调子仿佛来自地狱,幽幽地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终于过去啦~(rq)/~啦啦啦瓷酱好对不起大家 跪求谢罪qaq。。。。嘤嘤嘤。。。。可不可以厚颜无耻的求收藏 不要砸我 接下来我会好好更新的呜呜呜

    ☆、人面翠花

    如果此时,花解元还没有所察觉,那他就真是傻子了。眼前这位,绝不是翠花,或者说,不是个人。

    那从嘴角处裂开的口子越张越大,翻卷着丝丝拉拉的皮肉,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看得花解元几欲作呕。

    明明刚过正午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伴随着几道闪电,本就不亮堂的屋里被骤现的光照得惨白。镜华暗暗拧紧了眉,果然是提早就布好的结界,看来,这妖物是有所顾忌。

    借着光,花解元清楚地看见,那细细长长的指甲,一点点在那较好的皮囊上划开,像揭开一张纸一样,缓缓地撕下开了自己的脸,那扭曲状的扁平人皮被缓缓剥离,露出下面带着疯狂、邪恶与不屑的脸。

    花解元微微后退一步,有一瞬间的震惊,不单是因为那妖物的举动,而是,面皮下面居然是个男人?!

    他推拒了半天,喊了他半天相公的居然是个男人,不对,公妖?!!!花解元瞬间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血管突突直跳,几欲爆开。

    他这一退,刚好靠在镜华身上,这个矮了他一个脑袋的少年,气势上却一点不输对方。他用他坚实的臂膀作为花解元的后盾,在他耳边冷声道:“别怕,有我。”显然,他还不知道花解元的脑子里在天马行空些什么,不然一准一个爆栗敲过去,下一句又是那个千篇一律的傻子。

    花解元脸上不可见的红了一下,好在他向来表情不多,也看不大出来。这种危急时刻他究竟在想神马啊。

    抛开多余的念想,花解元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妖物 。他已经将脸上的皮剥了个干净,嫌恶地将它们弃在地上,食指掠过自己光洁的下巴,甚是满意。

    感受到了花解元的注视,他抬头,细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翡色的瞳孔映出花解元平凡的脸,被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牢牢锁住。

    他开口,声音尖细,语气里满是轻蔑:“花解元,花公子,我只要你身上一样东西,旁的与我无关。那些个小杂碎还是滚远点好,如果不想死的话。”话里意有所指,这杂碎,怕是……

    镜华笑了,不过亦是冷嗤。千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有胆子说这话,就算有,也是死人了。

    花解元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妖物初现原型之时,他虽有疑惑,但也多半以为是镜华的缘故,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从未跟这些神魔鬼怪扯上过关系。现在,人家指名道姓说要的是自己,原来是自己拖累了镜华啊。

    “放过他,我任你摆布,但前提是我要知道原因。”他从来不怕死,但他却不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镜华慌忙抬头,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一副束手就擒、一心赴死的样子。干什么啊,当他是死的吗?怕拖累他,还是怕他救不了他啊!

    然花解元就只是站着,直着腰,眼睛淡淡地盯着那妖物,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那妖物发出一连串咯咯的笑声,满意道:“这就对了嘛。”他一步步朝花解元走来,垂涎地看着他,又像透过他在看着什么。

    那双白暂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痴迷地在他的胸膛游离着,目光里满是贪婪。

    “你做什么!”镜华怒了,不知是因为妖物对自己的忽视还是对花解元的执着,他就近一巴掌拍去那只妖爪。

    那妖物吃痛,反手一挥,镜华瘦小的身子就已甩出去老远,砸在木床的拐角,当即令他喷出一口血来。

    妖物面露狠色,正要一不做二不休,花解元突然拉住他:“你的目标,是我。”

    那妖物才讪讪收手,镜华见状低着头,靠着床调息,垂着的眼眸里似乎有了主意,只是敌不动我不动。

    “你要理由?”

    “是。”花解元平静地看着他。

    “理由就是谁让你身体里多了件不属于你的东西,却刚好可以为我所用。”他笑,得意地扬起下巴,一个凡人又怎是他的对手:“你之前一直藏得很好,现在却突然暴露。不过也多亏了此,不然也轮不到我得到它。”

    “不属于我的东西?”花解元喃喃道,心里充满迷惑,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存在。

    “喏,想不明白也没关系。”他伸出来的爪子泛着绿光,“反正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他的指尖刺破了花解元粗陋的衣服,穿透,然后是带着温热的皮肤,滚烫的血液……

    “啊――”不等花解元有所反应,那妖物突然鬼叫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喊。他整个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沾着血的手指迅速抽出,指端已经被灼烧得融化殆尽,余下骨节上的火种却不曾有丝毫停滞,顺着皮肤与经络的连接之处一路上蹿。

    “哼!”镜华闷哼一声,双手一撑,从地上弹了起来,抬袖擦去唇边的血迹,看着那妖怪痛苦地挣扎却是丝毫不带一点感情。

    妖物受到这冰冷的注视,加上灼骨之痛,当机立断,挥手就砍去了自己一条臂膀,这才解了这星原辽火之势。黑色的血液如潮水般从肩膀处涌出,他赶快放出一个法术,萤光一过,血止住了,只是那妖物脸色也惨白如纸。

    “这怎么回事?”妖物明显气息不稳,话也说得吃力,“花解元他……”这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原本花解元的位置上,被一个稻草人堂而皇之地取代了,而这个稻草人,正如同他刚才一般,被一团火焰包围、灼烧,只消片刻,便化为一团灰烬。真正的花解元,还在他身后完好无损的站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矗过来。”在那妖物惊讶的目光里,一只白花花、肉呼呼的小动物怯生生地从木门后面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路过比他大了不止十倍的家伙面前,飞快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忙奔进镜华怀里,再不敢出来。

    别看这一仙一妖平日里争个你死我活,不整死对方誓不罢休,但在抗击外敌上意见还是蛮一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竹叶青之死

    “你以为,缺了一只胳膊还斗得过我吗?”镜华傲慢地看着他。

    “你是谁?”单凭一只小妖不可能做到此,那妖物警惕地看着他。显然他还没认出云蠢矗不过光靠云慈肥挡豢赡苌说剿。

    差点误食红烧肉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妖物的来历,或者说的更早是在回家路上看到结界的时候,所以他留了个心眼让云词卦谕饷妗h魏我坏阋焓都会让那妖物产生警惕,即使是一只看上去弱爆了的云础

    那红烧肉里,除了清甜的酒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镜华一闻便知。不过是只化了形的竹叶青罢了,还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看看你的脚下。”花解元不屑地轻哼。

    那竹叶青扶住伤处低头,以他脚下为中心,一张五行八卦阵法若隐若现,一直蔓延开来,直到覆盖了整间屋子,而他刚好在阵眼。

    “这是,这是仙术……”饶是竹叶青再眼戳,也看得出来。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区区一个凡人,怎会这等仙术?”

    花解元也是差异,他只是听镜华的将计就计,死活搭上一条命。可是,听这妖怪一说,莫不是镜华什么时候恢复了?

    面对花解元诧异的目光,镜华选择不解释。只有镜华心里知道,破除浮生咒绝不是易事。

    “这不用你管。”这话不知是说给竹叶青还是花解元听的。

    面对花解元暗下来的眸子,镜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种时候不需要花解元的担心,他的傲气让他绝不能低头。确实,以凡体肉胎受了竹叶青一掌并不好受,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喷在五行八卦阵上的血起了作用,加上云粗圃斓幕孟耄成功地换下了稻草替身。

    “小小一只竹叶青,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怎样?” 镜华一步步靠近,骨子里的阴狠劲儿止不住地往外冒,对待这种妖物,他只有一个字:杀!

    “呵呵。。”像有这家伙护着,竹叶青知道自己是伤不了花解元了。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死亡,那竹叶青也不再顾忌,松开了伤处,大有放手一搏的架势:“想杀了我么?来啊,你来啊!反正今日取不了那物,我也便没打算活了。死前杀了个仙,也算是扬我蛇威了。”

    “你做梦!”镜华大喊一声,冲上前去,凌空一跃,手中短刃直击竹叶青胸口,一击即退,绝不逗留。

    即使胜负重伤,普通的刀剑也是很难伤及妖物的,只是在这阵眼之中,竹叶青被牢牢困住,避无可避,加上断去一只手臂,无法结印,只好用他强悍的身体硬碰硬,借此改变短刃走向。

    镜华也正是这么想,在竹叶青挡去第一支短刃时,第二支、第三支,更多的短刃紧随其后,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看清,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短刃击中物体的声音。

    机灵的云丛缭谡蕉房打之前就明智地跳进花解元怀里,此刻刀剑乱飞,它更是扯着花解元就往门外冲。花解元虽然担心镜华,却也知道彼时自己在这里只会碍了镜华的事,只得依着云窗胪瓢刖投愕矫磐馊ィ一颗心随着里面的响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一会功夫,打斗的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个是因为身上流血不止,另一个则是大量的消耗而体力不支。镜华暗暗咬牙,这具该死的身体,除了血还有点用,整一个废物,无论是身形还是体力方面都欠缺太多。

    “刀,用完了吧。”竹叶青自己已是精殚力竭,却强打着气力,嘲笑镜华。

    镜华当然不甘示弱:“没了刀也一样,单这阵就能困死你。”这不是普通阵法,他花了整整三天,硬逼着云慈ズ笊酵盗饲看笱物的灵石宝贝,在辅之以仙血完成的,不仅能将竹叶青困在里面,更是可以一点点耗尽他的修为,想是这妖物也察觉到了,不然不会这么快认命。

    “不过,我不想让你这么舒服地死掉。”镜华冷冷道,双手缓缓抬起。这妖物的出现,第一次让他有一种危机感,不过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花解元的。人类那么脆弱,一捏就好像断了声息,以往他连看着他们生老病死都觉得无趣,可是他就觉得花解元不该那么容易死,尤其是死在这类小妖手上。

    无数看不清的光点涌了过来,渐渐地他手上凝聚出一道光束,他食指相扣,口中默念咒语,那道光芒立即悬于竹叶青的头顶之上,摇摇欲坠。

    那竹叶青惧极了这东西,见状骇得无法自立,挣扎着往阵法上撞去,却一次次被弹回,脸上惊恐扭曲的情态好不丑陋,

    镜华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连声音都几乎没有起伏:“我最后问你,花解元身上有什么?”

    “仙君饶命,仙君饶命!”竹叶青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我一开始没想杀他的,仙君定是知道我的毒只会慢慢随着血液腐着,要不了命的。”

    “我是问你花解元身上有什么!”镜华怒喝,那光束立刻逼近了几分。

    “小妖也不知道,”竹叶青急得连连磕头。

    “小妖只能察觉得到,那东西法力无边,不是凡人驾驭的了的,就是搁在花、花公子身上,但那也是持过封印的。只是我后来用妖力无法探知,想是必须、必须”说到这,他惊恐地看了镜华一眼方才敢继续,“杀了花公子,才能破开这封印。”

    “现在,你可以死了。”镜华不带一丝感情地松手。

    “救命――”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竹叶青,一个是推门而入的花解元。

    作者有话要说:

    ☆、妖怪的爱情

    那光束直直插入竹叶青的心脏后便散作光芒消失无际,留下竹叶青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余光看到奔进来的花解元,口中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花解元想上前,却被镜华一把拉住:“你管他作甚?他刚才可是险些要了你的命。”

    “我不是还活着吗?松手!”花解元挣开他的手。

    镜华生气的甩开,闷哼道:“不识好歹!”

    “你没事吧?”花解元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竹叶青,想去扶他一把,却在镜华的瞪视下生生止住了,那目光如狼似虎,好像在说:你敢!你敢动一下给我试试!

    人家说,就算一辈子做尽了坏事,临死的时候也会变得善良一次。就像此刻的竹叶青,就很平静,他笑笑,嘴边多出几抹血色:“没事?只怕要魂飞魄散了,他是想我永世不得轮回。”

    “你知道就好。”镜华点头默认,说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

    “咳、咳,花公子,对不起,我本无心害你,只是……”他轻轻咳嗽着,眼中溢满了愧疚,随即带着点期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竹青死都感谢你。”

    “不要答应他,准没好事!”镜华密切地注意着竹叶青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下一秒就了结他。

    “你闭嘴!”花解元怒了,朝镜华吼了一句。他能不能让他听完一句话?

    镜华讪讪闭口,反正这妖物马上就要翘蹄子了,少说两句权当便宜他了。

    竹叶青张口,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一个带着金色光芒的珠子从他口中飘出,飞到花解元手里。

    “这是?”

    “是我修炼千年的精魄。”竹叶青贪恋地看它一眼,那目光就好像看着昔日的恋人,复杂而不舍:“希望花公子能把它带给应彩服下,就说是竹青给她最后的礼物,是救命的,让她不要怕,竹青,再也不会去找她了。”

    “应彩?”花解元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应彩就是翠花的妹妹。她很漂亮的,所以我上一张皮是照着她的样子绘的。”原来他们一进门见到的不是“翠花”,是“应彩”。

    “好,我答应你。”

    “谢谢。”那一刻竹叶青很安详,连这声感谢都很真诚,褪去了奸邪丑陋的外衣,他苍白的脸反而有几分俊秀,侧头对花解元道:“我现在用不上你的宝物了,我自己也能救应彩了。”应彩那个胆小鬼,再也不用骂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了。

    言语间,竹叶青的身体渐渐缩小,化作一条通体翠绿的蛇,颜色一点点变浅,转瞬间化为灰飞,湮灭在风中。

    风过,还残留着他微弱的声音:“花公子,请务必小心,除了我之外,以后会有更多的妖物来找你,一定要多加防范,多加防范啊――”

    好半晌,花解元才缓过神来,蹲在原地讷讷地问:“他死了?”

    “恩,他死了。”镜华将手递给他,“起来吧。”

    花解元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去抓他的手,刚站起来,腿一酸,顺势跌进镜华怀里,紧紧搂着,半天都不动弹。

    镜华当他是吓到了,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作声。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不停呢喃出声:“他死了,他死了。”

    镜华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脖颈,花解元的每一次颤抖、言语,镜华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是,他死了。”他不知道花解元何时这样泯天悲命起来,但只要花解元说一句,他定会接一句,你应我答,一遍又一遍。他不懂得情,看惯了生生死死,仙人是不需要情的,所以他也不会安慰人,只是他这样说着,花解元会不会好过一点。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落日的最后一缕微光照进小屋,静默的二人早已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花解元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吃力地将短刃向外拔,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个动静,那刀还有一半陷在里面,足可见镜华下手时力道之深。

    “我来。”镜华欺身上去,手却刚好附在花解元的手上。

    “啊!”花解元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将手抽了出来,速度之急,让本就锋利的刀口在他手上划出一道来,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镜华皱眉,花解元却不敢看他,低头从他身侧掠过:“我去包扎一下。”

    花解元用未受伤的手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瓶伤药和纱布,用牙咬掉塞子就往上倒药粉,这手一抖,撒的到处都是。

    镜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接过纱布,态度却有说不出的强硬,花解元只好松手。他轻轻吹去花解元手上多余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卷着纱布,一圈缠过一圈,专心致志。

    花解元看着他的举动,有说不出的心疼。镜华救了他,他很感激,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也让他离那个和他在田园里嬉闹、逞少爷的镜华越来越远。他有他不知道的仙法秘术,他很强大,他很神秘,甚至他很冷酷无情,即使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花解元,他也会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

    再抬眼,镜华已经不知道在他手上缠了多少圈,裹得跟包子似的,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以示作品完成。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花解元,想是在讨赏的孩子,这一刻,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花解元突然打破沉默:“你恢复了?”他解开浮生咒,会不会就这么走了?

    “还没,”镜华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技巧,没了仙力支撑,却也是可以用的,拿来降妖还不成问题。”

    “哦。”花解元闷闷道。这么说他还不用走,一来他陪伴了自己这些天,真心是舍不得的;二来他这一走,自己说不定明天就被妖怪吃了。

    可是留下来,他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镜华捂住他的眼睛,道:“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很弱似的。我是谁?堂堂上仙,那妖怪来了还不是找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打杀一打!” 就算是蒙着眼,花解元都知道他此刻的傲娇表情,虽是笑的,心里却还是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明天,陪我去应彩家,好吗?”

    镜华点头,他不知道刚才花解元在气什么。但现在,是又和好了的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竹青的约定

    隔日清晨,花解元带着镜华拜访了邻村的翠花家。

    这一进门,便看见了传说中的翠花,果然如同王叔说的一般“珠圆玉润”,她往竹椅上一坐,便已闻得吱呀作响的声音,让花解元着实为她捏把冷汗。

    苗父一早去了集市做生意,苗母人也和气,见来人是王婶说的花解元,赶忙张罗着他们坐下,自己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倒是这个苗翠花,看着自己的母亲忙上忙下,自己却纹丝不动的摊在那里坐着,肥厚的身子不时蠕动一下,直勾勾地望着花解元流口水,偶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帕子捂着嘴直笑,连镜华冰冷的瞪视都可以忽略的彻彻底底。

    花解元朝她尴尬笑笑,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背如芒刺。

    “苗婶子,您不要忙了,还是快坐下吧。”花解元接过苗母递来的水,扶她坐下。

    苗母望着眼前这个俊小伙,自是喜欢不得,可是再看看自家闺女。

    “唉,”苗母叹了口气,“蒙公子不弃看上我家闺女,我家闺女懒是懒了点,平日里骄纵惯了还有些脾气,不过公子放心,她性子不坏,他爹准备的嫁妆也丰厚。”看来苗家人也知道这闺女不好嫁,花些银子也要贴出去啊。

    花解元有些不好意思:“啊,苗婶子谦虚了,是花解元配不上令爱。解元从小无父无母,家境也不算好,跟了解元只会吃苦受累。前些日子,偶遇王叔,他怜我一人孤苦,冲动之下就想给解元求门亲,您也知道王叔那性格,说风就是风,解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时就让他给办了。解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断不能耽搁人家姑娘家的,这才特地过来解释。苗婶子,实在是对不住!”

    话说到这份上,里面的意思苗母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却还是是心有不甘,尽力作着最后的挽救: “话哪能这么说,我看公子就不错,是个踏实肯干的孩子,倘若成了我们家女婿,他爹也能给你……”

    花解元这回是铁了心要拒绝,不等苗母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多谢婶子美意,解元现在真的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与苗姑娘的缘分还是浅了点啊。”

    “娘,娘!”苗翠花这人虽然胖了点,但脑子里也不全是脂肪,一听到嘴的相公要飞了,自是急不可耐,拉着她娘的袖子使劲扯。

    镜华翻了个冷眼,这会子知道求她娘了,还真是个孝女。

    苗母被她扯得心烦意乱,她只是一个女人,要是苗父在,说上两句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眼下,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花公子,你看……”

    “苗姑娘,世上才子千万,何苦执着于解元一人?错过了我,也定有良人在后面等着你。”继而转向苗母,“实不相瞒,解元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花解元在屋里扫了一眼:“不知翠花姑娘可有叫应彩的妹妹?”

    苗母顿时不做声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苗翠花更直接,长脸一拉,高傲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那个小贱蹄子在作怪,真是个下流胚子!敢抢我相公,看我不要她好看!”

    花解元面色沉了下去,这个苗翠花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被苗母捏了一把,苗翠花才幡然转醒,自觉失言,竟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而且还是个差点成为自己相公的人,赶忙捂了嘴巴,低头老实地躲在苗母身后,一副恶毒嘴脸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苗母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话语间躲躲闪闪:“花公子怎么问起应彩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拖我带一件东西,务必要亲手交给她。”亲手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因为他觉得如果转交给眼前这两人,竹青的一份心意怕是要毁了。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小女近来一直病着,在后院的屋里将养着,公子去了怕是不妥吧。”

    “受人之托,解元一定要见得,就是太麻烦婶子了。”

    看花解元坚持,苗母无奈,只得引二人进了后院,那苗翠花见母亲这般,生气一跺脚跑走了。

    几人来到偏里的小屋门前,污黑的木门已有些残破,门槛的地方甚至被踢烂几处,却结结实实地落了把大铜锁。

    “应彩,应彩?娘带人来看你了!”苗母朝里面喊了几句,四周安安静静,没听到一点回应。

    苗母叹口气,拿出钥匙开了锁,他们才得以进去。

    屋子很小,也很暗,唯一一张称得上摆设的桌子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不像是有人打扫的样子。除此以外,就只剩一张床了

    “娘……”躺在床上气弱游丝的一定就是应彩了。

    花解元凑近一看,果然和之前出现在家里的“翠花”有几分相似,只是眼前这位,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人更是瘦了一大圈,颇有种皮包骨头的感觉。

    怪不得刚才听不见,这声音实在太微弱。

    苗母一听应彩唤她,不喜反惊,整个人一哆嗦,随即对花解元和镜华两人道了一声,就去外头守着了。

    这天下竟有父母避子女如瘟疫,倒是让人涨了一番见识。

    床上的应彩像察觉到什么,眼睛吃力地撑开一条缝,努力地让自己能被听见:“你们是谁?”

    “竹青让我们给你带来一样东西,还说,让你不要怕,他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竹青?”应彩本来灰暗的眼眸里突然有了神采,只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生机。

    “再也不会来,是什么意思?”

    花解元摊开手,一颗澄黄的珠子慢慢飘起,最后落在应彩怀里。

    “这是、竹青的……”应彩突然清醒过来,漂亮都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却是蓄满了珍珠一样的泪水,摇摇欲坠,如同她说到一半的话,欲言又止。

    有些话,说出来,就成真了;有些泪,滴下来,就再回不去了。

    那时,她还不信命,那时,他还没放弃。

    应彩,你等我,我拿了东西就能救你,等你好了,我带你逃出这个家,带你去看后山的星星,带你玩遍所有地方,就我们两个,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你又要杀人去吗?我不许你去,我不许!你这个杀人妖怪!

    如今,他却杀了他自己,好傻,好傻!你死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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