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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花开花落几时休 作者:第八个

    出一种金色的光晕,似乎连那龙袍上的条条金龙都活了起来,明惠帝眯著眼睛看著重臣一一进入并且在他面前跪下,而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不知在想著什麽,那麽这些年老成精的重臣们也不会有任何失态,只是将心底的疑惑重重掩盖起来,跪在明惠帝的下首一言不发,在这显得空荡的寝宫中一切都是安静地让人心慌,当许九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重臣们虽然无法看到身後,但是却也能从脚步声中知道这次进来的不止许九一人。

    “陛下,两位王爷到了。”许九的声音让那些重臣们心神一凛,他们这时意识到即使在等候宣召前已经对於这次的召见已经有了多种准备,但是在此种情况下仍是觉得所有的准备还是徒劳。

    “儿臣叩见父皇。”两个声音在寝宫中同时响起,此时对於重臣们来说这个声音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都平身吧。”明惠帝说出了听在重臣耳中的第一句话,“你们想必对於朕在今日把你们都召进宫来心中有数了,”明惠帝看著全都低垂头颅的众人缓缓说道:“今日是个好天气,朕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越早安排越好。”

    即使皇子重臣此刻都面无表情,但明惠帝的话语在他们的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自然都想到了明惠帝想要越快安排好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朕这些时日真是要多亏了众位爱卿才能让朕在政事上不至於有所疏漏。”

    “臣等不敢负陛下所托。”重臣们不约而同地对於明惠帝的称赞表示不敢居功,同时也比等待著明惠帝接下来的话语,因为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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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能老是如此延误政事,致使政事不畅,所以,朕决定让──,”明惠帝说到这里时话音一顿,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只是在看到一旁垂目的许九时微微一顿,他没有拖延太久,很快地便说出了後面牵扯众人心神的话语,“朕决定让七王爷明世云行驶监国职责,二王爷明世玄从旁辅助,还望众位爱卿能够全心辅佐。”

    “儿臣(臣等)遵旨。”不论对於这个旨意众人的心思究竟如何,但无论是欣喜还是沮丧,在此时此刻更不会有人愚蠢地提出异议。

    “有诸位爱卿在此保证,朕也就放心了。”明惠帝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却是心情极好地说道,他也相信这个消息不出半刻左右便会传出皇宫,“好了,今日无事了,你们可以退下了,”可是众人告退的时候,明惠帝还特意把明世云叫住,在其他人那若有若无飘来的视线中向他叮嘱道:“你等一下去和许九把朕的私印取出来,老七,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明世云无言地颔首,对於他来说今日的一切也并不是那麽容易让他能够马上冷静下来的,他也明白对於刚刚的旨意恐怕无论自己还是他人接下来便会有种种应对,这对於他来说是一种极好的机会,同时也是一种挑战。

    虽说之前的监国皇子明世华如今远离了皇权的中心,让“监国”这个皇子在特殊时期承担的职责蒙上了种种阴影,明惠帝之前把“监国”这个诱饵撒了下去从而让王李两家失势,那麽这次呢?谁也无法猜测皇帝的心意,谁也不知道这次皇帝放下这份监国的职责是真是假,可是这同样是一份机会,无论真假……

    明世云仅在一日之间便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几乎在那日从寝宫中出来後就没有停歇地被许九灌输作为监国皇子所应尽的职责,尽管这个位置显得炙手可热,但是对於明世云来说它最大的用途还是在为今後铺路,让他在名义上先於他人一步,但是对於监国皇子的职责,明世云想要做到不露锋芒,却还要让明惠帝满意的程度,仍需好好思量一番,而且明惠帝在这其中仍是语意不明地指明了二皇子的辅助,而具体怎麽辅助?这个辅助的权限有多大却是没有明确地指出,这就让明世云不得不对於这样一份大有深意的旨意三思再三思,因为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下场,明世云的野心完全被这种考验激发出来,他对一切都显得那麽兴致勃勃,而同时也出乎人们预料的是,二王爷明世玄对此在一开始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仿佛对於此种结果已经开始默认。

    明世云地位突如其来的提高,同时也就把柳家放在了风口浪尖上,柳大将军每日要见的人也不少,就是连柳言希也从户部那里请了长假来应付府中突然增多的来客,他也是在这时才见识到了柳大将军那些人脉关系究竟有多麽庞大,暗暗心惊之余同时对於父亲竟然开始动用那些暗藏的人脉而感到忧心,而他这些日子也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至於和宫里的联系他更是没有什麽空闲来关心,只能从柳大将军那里得知那人这些时日老持城重的的表现已让一些大臣放下了忧心。

    “把这些书信一定要尽快送到。”柳大将军的话打断了柳言希的沈思,几封已经写好的书信在盖上了柳大将军的私印後放到了柳言希的面前。

    “父亲……”

    柳言希是在柳大将军的书房中一直看著这些书信一封封地完成的,那书信上的名字看得让人心惊,他完全不明白为何在这种时候一定要让他离开京城。

    “这些书信只有你亲自送去才能表现出诚意,”柳大将军看出了柳言希的疑问,开口解释道:“你将来即使不准备走上为父的老路,那麽与这些人多多接触也是有益无害的,也许这些人中将来会有其中一人能达到为父如今的地位,况且……在这种时候更是少不了他们的帮助,这些人中只要有一两人完全倾向於七王爷,那麽,大势已定。”

    柳言希无言地点点头把这些书信都贴身收好,如果这些书信被他人知晓那麽在蓄意夸张之下柳府一个谋逆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光是这些书信上将领的名字就占了明昊有实力将领的一半左右,任何一个帝王,哪怕是心胸再为宽广也不会允许柳府这样的存在吧,这一下子把一切都亮出来准备这场夺嫡之争,那麽柳府就是赢了这场争斗以後又会怎样呢?

    似乎是看出了柳言希的担忧,柳大将军安抚他道:“既然你将来的志向是文道,那麽为父的这些力量此时不用,还能轮到何时呢?将来……也就可以让帝王放心了,而且……你以为这些就是全部吗?”

    “孩儿明白了。”柳言希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年轻以致顾虑不周,看来父亲已经连柳家的後路都想到了,“那孩儿明日马上就走。”

    “嗯,去吧。”柳大将军也自书案旁站起身来,很是自然地轻拍了柳言希的肩膀两下,这种亲密的动作在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让柳言希一时呆愣在那里,“今夜已经太晚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天不亮就走吧,路上要自己小心。”

    “是。”柳言希为柳大将军这难得表现出来的温情心下感动,却也飞快地掩饰主了自己的情绪,可同时也有担心的地方,“可是,父亲,如果孩儿这些日子不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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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柳大将军明白柳言希的顾虑,“这些日子为父会休养谢客,你自然一会陪伴在为父左右,这样还能瞒得了一些时日,但是你也要尽快赶回,路上千万要小心,”柳大将军再次不放心地叮咛道:“这次你身边必须有两个家人相随,他们跟随为父多年,万一路上有什麽事情也会护你周全,至於其他的人你还可以再选几个,但是记住,人数不要太多。”

    柳大将军一再地细细嘱咐,这让柳言希心下感到暖意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这次出行的重要,心下虽然忐忑不安,但更多的还是对於此行的志在必得。

    明世云在那日进宫後便被许九安排在宫中住下,他开始的这些日子每每都是忙碌到深夜才能睡下,也就在刚才,一名内侍在伺候他更衣时,一个纸卷已经悄然地滑入到了他的手中,在无人时明世云展开纸卷,那上面的寥寥数语马上印入他的脑中,这是七王府中的总管传入的消息,上面写了柳府的动向,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柳府特意使自己知晓的消息,这上面写的既让他欣喜又使他担忧,没有想到柳大将军已经准备全力背水一战了, 既然知道柳大将军必须要坐镇京城,那麽派到外面的人也就只有柳言希一人了,希望这路上能够顺利吧。

    二王府前一辆马车急匆匆地从远处驶来,使得王府门前的仆人们纷纷张望并心下警惕,可是等到看清了那马车的样子後,又慌慌张张地将王府大门打开,而同时那辆马车也停在了王府门前,并带起了大片的尘土,还不等尘土散去和门前的仆人迎到车前,车门便被打开,本应该这时在宫中的忙於政事的明世玄动作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快步向王府中走去,而在王府总管得到消息後连忙迎了上来。

    “人在哪儿?”明世玄一上来便直接问道,同时步伐也毫不减慢。

    “在书房。”王府总管也不敢耽搁地连忙回道。

    明世玄制止了他人的跟随自己一人向书房行去,而他的突然归来也让王府中的仆人们议论不已,但也在王府总管的瞪视下渐渐无声。

    明世玄用力打开房门,巨大的动静让书房内站在书案前的人猛然回过头来,明世玄也不顾忌自己的失态,语气烦躁地说道:“究竟是什麽事让你这样传信到宫里?这样一路匆忙赶来想必各种谣言都满天飞了!”若不是这人是吴含,明世玄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用这种“心平气和”的语气说话。

    “王爷,自然这件事要比那些将要出现的谣言重要,如果不阻止此事的话,恐怕以後连这些谣言产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对於明世玄的怒气完全无动於衷,吴含径直说道。

    “究竟是什麽事情?”明世玄皱眉坐下,既然吴含能够这样说那麽也就证明此事绝然不小。

    “今日一早柳言希早早地便出京了,”看到一听此言便露出深思表情的明世玄,吴含接著说道:“据在下所知,柳言希的身上还有几封重要的书信,而这些书信极有可能是柳大将军写给一些将领的……”

    吴含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相信明世玄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果然明世玄在听完後大惊失色道:“这怎麽可能?!柳府难道就不怕皇上……”

    “王爷,现在可是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谁还管得了皇上那里会怎麽想?落了先机那就是个‘死’字了,”吴含看到明世玄仍是面露犹疑之色,不得不加重了那最後几个字,“您再想想,以柳大将军的威望,这些书信要是全部一一送出,就算京郊大营在皇上的控制之内,恐怕也无法抵挡其他大营的兵力,而且对於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那里是无法取信的,到时候恐怕不用皇上再费心皇储人选了,光是将领们的压力就可以让皇上为了不使明昊大乱而立七王爷为太子,更何况七王爷又不是一个草包,皇上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吴含一字一句将明世玄心中最後的侥幸给完全打消掉。

    “就算您先前接手了三王爷的势力,可是您也知道虽然那些能有一时之用,但是与军队相比那完全是不堪一击!”吴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便紧紧地盯著明世玄,期望从他那里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回复。

    “那你想怎麽办?”明世玄反问道。

    吴含毫不犹豫地说道:“派人把柳大将军的书信在途中截住,同时在宫内想办法让皇上马上立下太子人选……”

    “你是说……”

    “如果太子之位属於您,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事与愿违,那也只有看您的手段了,反正您也绝对不会想让自己处於内外交困的境地,对吧?”吴含目光炯炯地注视著明世玄,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至於最後的决定如何那就不是他能够干涉的了。

    明世玄只是思索了一会儿,表情上有些许挣扎,但最後还缓缓点头,表明认可了适才吴含所言,“那麽你留在京中……”

    “王爷,”吴含贸然打断道:“京中有您与贵妃娘娘,有无在下都无关大事,倒是柳言希那里,在下想请求王爷允许在下追上去,一来在下与他还算有些交情,二来柳言希此人看似无害,但恐怕一般人也对付不了他,恐怕还会因为大意而坏了您的大事。”

    “既然你看上去如此有把握,那麽你就过去吧。”明世玄点头同意了吴含的请求。

    “那麽事不迟疑,在下马上就走。”吴含说完便要匆匆离去,可明世玄的一句话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要意气用事。”

    吴含点点头,对於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语没有多做表示便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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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远都望不到人烟的官道上,几匹马疾驰而来,带出了一连串的尘土,官道上没有人烟,这也就导致了马上的人毫无顾忌地可以加快速度,在马背上的柳言希的嘴唇已然干裂,喉咙也干渴异常,只是他这些时日以来也已经习惯如此,此次随他出行的一共四人,分别两人前後地将他护在中间,即使他们所骑都是耐力最好的军马,可在这些日夜兼程下来马匹们也无法承受了,渐渐地几人也减缓了速度。

    在前方领路的其中一人对柳言希用沙哑的嗓音喊道:“少爷!还有半日的路程就要赶到了!”他和另一人都是柳大将军从军中带出来的军士,平日住在柳府中也甚少在他人面前出现,他们都乃柳大将军的心腹之人,所以对於柳言希便以“少爷”相称,就连柳言希在临行时也才知道他们叫赵大王四而已。

    “那麽现在休息一会儿吧。”为了保存体力柳言希在马上放慢了速度神色间疲惫地说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赵大接著说道:“少爷,再往前走一段吧,前面有片小树林,那里背风。”他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沈默地点头,能够休息一会儿也是不错的。

    旅途中长时间压抑的疲劳在坐到树荫下那一刻完全暴发了出来,让人不想再动弹一下,从马匹上拿下来水囊中的清水在流入干渴喉咙的一瞬间让人感到舒服无比,这一路行来完全是逼出了柳言希的体力极限,但是相对於他浑身上下因骑马而带来的酸痛来说,这一次出行他所要做的事情在一开始还算顺利,可是相较於剩下的几位实力不俗的将领而言,不知道这种幸运还能不能够持续下去,而自己又该以什麽样的说词来打动他们把身家性命拿来一搏更好的前程呢?柳言希即使在这样片刻间的闭目休息中脑中也在不断思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在这次行程开始以後才明白了父亲那更深一层的意思,在和这些将领们接触的过程中,父亲更希望自己留给他们一个深刻的印象,哪怕柳家以後因为缺少了父亲而在军中的势力渐渐淡出,父亲恐怕也希望在自己之後柳家是最好还能维持住三代之内的影响,而这次,也不如说是对他的考验。

    也就在柳言希考虑这些的同时,休息的时间转瞬间便过去了,正当他们几人准备登上马匹继续行程的时候,赵大王四突然示意其他人停止动作,他们在努力倾听著什麽,这让柳言希等三人神色一紧,连忙扣紧了随身携带的弓箭,而柳言希的身上更是带著只允许在军队中使用的杀伤力极大的小巧弓弩。

    “怎麽了?”柳言希轻声问道,同时也向官道的远处张望著。

    “有马蹄声,而且人数不少。”王四沈声说道。

    柳言希看了看身後那片并不适合隐藏身形的树林,赵大王四都是在军中久经历练之人,他们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就是不知道这来人是否与他们有关了,柳言希在这种情况下把决定权交由了那两个经验丰富的人,“现在该怎麽办?”

    “静观其变,如果有所变故,我自信还能拖延一些时候,剩下的人马上护著少爷从树林中离开,这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少爷您现在站在後面,王四,你在少爷身边呆著。”赵大冷静地说完一切便特意与四人拉开一小段距离,听著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的神色也冷峻起来,而王四早已在这个时候把柳言希带到一个在情况不利时迅速离开的位置。

    果然,不多时随著卷起的一阵尘土,马蹄声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随著官道上那一阵尘土的散去,柳言希也看清了来人……

    “吴含。”柳言希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这一行七八人中间有一骑越众而出,那人也是满身风尘,可是他的一双眼睛马上望到了柳言希这里,两道目光交汇在一起,此人正是吴含无疑。

    “柳大人,”吴含提高了声调,同时骑马向柳言希这里逼近了一步,“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能够在此巧遇。”

    “这恐怕也不是什麽巧合吧,没有想到向来在京城中享乐的你竟然也能跑到这里来?可是有什麽要事?”柳言希仿佛对於吴含此来为何一无所知,就像是在京城中每一次偶然巧遇到一样开始了喧寒,同时在也盘算著言语上的拖延又能给己方带来什麽样的机会,至少在人数上他们这里不占任何优势。

    “那麽柳大人呢?在这种时候离开京城倒让在下好奇不已呢?莫非是有什麽紧急地的公事吗?不过……在下还真是没有听说过有什麽公事需要柳大人亲自出京呢?”吴含仿佛不知道柳言希的用意一般也同样说个不停,双方此时都在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只是一些私事而已,倒不烦吴公子操心了,吴公子若是赶路的话可以先行离去,我们要歇息一下再走。”柳言希言词婉转地表达了不与吴含同路的意思。

    就在柳言希的话音刚落之时,在吴含身後的两骑便有些按捺不住了,似乎对於吴含的拖延感到了不满,“吴公子……”

    吴含回首用眼神制止了他们,让那两人又回到了众人当中,接著仿佛听不懂柳言希话中之意说道:“不知柳大人是否和在下同路呢?也许这样还可以相携一程?”

    “不知吴公子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没有,”看到吴含洗耳恭听的表示,柳言希缓缓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吴含那脸上在见到柳言希以来一直不甚明显的微笑在听到这句话後终於消失,十分遗憾地摇摇头,“看来柳大人已经明白在下的来意了,只是柳大人也无意达成在下的心愿了,那麽说不得在下也只有用些让人不太高兴的手段了,”吴含控制住坐下躁动的马匹,“柳大人,在下想要的也只有几件死物而已,并无意伤害柳大人的性命,还请柳大人能够不要为此受到皮肉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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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含,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把这东西送到你的手里,相较於皮肉之伤外,恐怕交出去的後果才更可怕,不是吗?”柳言希此刻已经明白了吴含想要是他身上的几封书信,只要这些证据到了吴含手中,不用想也知道会给柳家以及七王爷那里带来怎样的灾难,即使和吴含这样的碰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柳言希的心中仍是复杂不已,他此刻已经抛弃了虚伪的言词,在吴含面前表示了他的态度。

    “言希,”吴含微微叹息一声,“你出京已有四五日了,你以为现在既然我能出现在这里,那麽京城里自你离京後又会是什麽样的呢?”在吴含说完这些後果然看到了柳言希神色大变,“既然你们可以挺儿走险,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啊。”

    “吴公子,还和他们罗唆什麽!直接把那书信抢过来便是。”刚刚那两个被吴含喝退的其中一人不等吴含开口便抢先说道。

    吴含恼怒地瞪了此人一眼,对於此人的越矩万分不满,但鉴於这两人是明世玄所派,也不便多说什麽。

    柳言希则神色先是疑惑地望向吴含,但马上又露出释然的表情,语意之间也露出些许讽刺,“看来你的人也并不都是一心啊,”看吴含神情一变,柳言希也不再出言讽刺,“吴含,你想要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吴含在马上听完此言後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低沈地轻笑一声,“言希,此事由不得你。”

    “吴公子,还与他们罗唆什麽!直接把人擒住就好!”那一直在吴含身後跃跃欲试的两人说话间就要冲出去。

    “好。”吴含微微颔首,并没有阻止。

    在那两骑首先向柳言希他们这里冲来时,柳言希等已经扣上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可是正当最前方的赵大要放出第一箭的时候,变故突起……

    那骑在马上的两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两人飞快地从马上跌下,而在他们摔下马的一瞬间柳言希等人才看清了为何如此的原因,在那两人的身後两柄匕首直没体内,而在吴含身侧的一人也刚刚将手收回,在那两人重重地跌落在尘土上後,那两匹还向柳言希这里冲来的受惊马儿也被随後动作极快的赵大王四用箭矢射中,这一下双方之间只余下马儿的微弱哀鸣回响在耳中。

    柳言希的视线从那已经倒地身亡两人的身上转向吴含,他不是没有见过人命在瞬间被剥夺的事情,只是让这一切发生的却是那个平日嬉笑人间的吴含,这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正视吴含此人,面色冷然地说道:“为什麽要杀了他们?仅仅因为他们是二王爷派来的吗?”

    吴含看著柳言希深深地摇了摇头,“言希,我从来不敢小瞧於你,但还是看轻了你,我原本以为你会再晚一些发现呢。”

    若不是柳言希的理智不允许,恐怕他在吴含说完这句话後便要後退数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惊疑,“你……到底是谁?”

    仿佛对於柳言希说出此言极为可笑,吴含真的轻笑出声,“言希啊,我有时真的不知道是该希望你是愚蠢一些好,还是该夸赞你一声聪明过人才对,不过,言希,你似乎想要问的不是我究竟是不是那个与二王爷走得极近的吴含,而是我究竟是效忠於谁吧?”不顾对面那些人对於他的戒备,吴含仍旧是在用那种每次与柳言希碰到时闲聊的语气开口说道:“不光你是这样想,恐怕在离京前明世玄也有所怀疑呢,否则他也不会派出这样的两个自大的人到我身边来,可是,言希,就算没有明世玄的命令,我也不能放你离去呢。”

    柳言希在吴含说话间一直沈默著,仿佛对於吴含所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在听到吴含不肯放他离去的话语後,柳言希的眼神一闪,即使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判断出吴含的背後势力究竟为谁,但是对於自己的安全又有了新的判断,他的言语间又平添了几分自信,“若是我非要离开呢?你就要伤我性命吗?”

    在柳言希的话音刚刚落下,吴含身後那些一直沈默至今的人纷纷做出了追击的准备,吴含本来嘴角勾起的笑容在一瞬消失,但接下来又莫名地多了几分冷意,他缓缓开口,也确保每一个字都能让柳言希听清,“言希,不要让我为难,只要你呆在原处,我便可以不伤害你,如果你非要有所动作,那麽也就不要怪我了,只要不使你受到性命之忧,那麽一些阻止你行动的伤害可还在我的允许之内的。”

    “那麽真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恐怕换作是你也不会把身家性命在此时都压在这原地不动的保证上吧,即使有一线机会我也是要搏一搏的,更何况这样的机会还不止是一份把握而已。”柳言希拒绝了吴含的好意,同样也不容任何人动摇地说道。

    吴含的笑意最终消失,随著他的一个手势,在他身後的人已向柳言希等人逼来,而柳言希一边在寻求脱身的机会,一边在飞速地思考著吴含的背後究竟乃是何人,人数上的差距让他可以确定在一开始自己这些人的胜算便十分勉强,他在此时除了按照赵大之前所说照做之外竟然无计可施,就是他们暂时能够脱身,可是到最後恐怕也要被这些人追上,纵使他心有不甘也只得如此。

    此时赵大也大声喝道:“少爷!”

    柳言希明白根本无法再拖延下去,正要离去时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吴含也同时听到这声音,也向官道上望去,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後,心下一紧,柳言希在这时也认出了此刻独自一骑来到这里的人,来者不是别人,柳言希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来人正是吴含曾带他到一小巷中品尝美食的店主──那位老者,柳言希本想趁机脱身,怎料那老者在马上喊出的话语却让他一时踌躇。

    172

    “吴大人!不可伤人!”那老者也看出了此刻形势的不妙,老远就在马上大喊道。

    这让吴含也不得已制止了对於柳言希的逼近,紧张的气氛就在这一刻停滞下来,此刻从吴含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世云在柳言希当日离开京城後的那夜中便感到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在夜晚的皇宫中显得格外明显,根本无法安心休息的他一个人站在这有了冷意的夜晚中,他相信这种不安并不是毫无原由的,有的时候他宁愿相信这种直觉,明世云望著远处皇宫中的点点星火,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难道在这夜晚的皇宫中有些事情要发生了吗?在这种时候……

    “王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明世云的沈思,他看到一名内侍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内侍的气息不稳,显然刚刚过来时太过匆忙。

    “什麽事?”明世云来到内侍面前沈声问道,他明白有事情还是发生了。

    “还请王爷您尽快赶去寝宫,皇上!皇上那里……”

    明世云不等内侍说完便快步往前走去,他知道在这皇宫夜晚黑暗中的一些东西终於开始躁动起来了。

    明世云已经算是较早来到寝宫的人了,只是即使他这个皇宫中名义上仅次於皇帝地位的人此刻也只能在寝宫中那扇大门前停步,而看著御医与宫人的来回进出,将自己的情绪尽数隐藏,在明世云来到这里没有多久之後,也有人陆续来到这里,随後而来的先是身处皇宫中两位贵妃,明世云给她们行礼之後,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最前方,之後他便看到了包括皇族宗正在内的两三位重臣,还有明世玄……,明世玄来到他的身旁,两人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麽,在寝宫内这些明昊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便沈默地等待著。

    而当许九的身影最终出现时,人们也同时注意到他满脸的疲惫,明世云代表众人开口向许九问道:“大总管,父皇的病情此刻怎麽样了?”

    “皇上这次病的突然,现在也只是刚刚清醒过来,尽管御医说皇上此刻宜多多休息,但皇上还是坚持要与两位王爷,宗正大人,还有几位大人见面,一会儿进去之後御医叮嘱不要消耗皇上更多的体力,让皇上早些休息。”

    明世云等人微微点头表示会尽快结束这场谈话,但是谁也清楚这场关於帝位交替的谈话绝对不会短暂结束。

    “两位娘娘还请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事奴才会派人报往两位娘娘那里的。”许九转而对两位贵妃说道。

    两位贵妃对视一眼後点头同意,在临去之际分别看向两位皇子,神色中隐隐担忧,而现下却无人注意两位贵妃临去前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何深意,在许九的带领下已然进入到了这寝宫中最重要的地方。

    明惠帝的脸色已经不是之前所见的苍白,而是隐隐地透出了几分灰白与死气,即使是在不明医术的人看来他的病情也不容乐观了,当明世云等人进来时,在他们视线所及处的御医宫人纷纷退出,除了许九,当明世云等人在龙榻旁跪下时,明惠帝已在许九的掺扶下坐起,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而跪在下首的人仅凭那粗重喘息声便可得知明惠帝的情况委实不妙。

    “许、许九……”

    “奴才在,陛下您有何吩咐?”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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