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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有隐藏的高手和死士,凤少侠孤身一人,未免太冒险了。」

    左临风道:「这家伙就最爱冒险,沈侯不必管他,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野凤他会挑选最好的动手时机,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沈戎道:「既然如此,本侯对外加强对逆贼的缉捕,逼使他露出行藏,另一方面攘盍扇门所有人马,向凤少侠提供最新的消息和情报,全力相助少侠缉拿雪孤帆这个元凶祸首。」

    「这样最好,此事有劳沈侯费心。」

    「此是本侯份内之事而已。」

    五十六 地下迷窟(1)

    在火把的掩映下,立秋从站著的矮崖下望,只见一片密麻麻地,纵横交错的地下洞窟,呆了老半天才叫道:「怎麽地底里有个偌大的蚂蚁窝啊!」

    说真的,立秋的形容并不算错,前面山腹壁上凿了许多洞穴和隧道,看起来确是很像放大了的「蚂蚁窝」。

    「蚂蚁窝?在哪儿?在哪儿?喵!」猫猫雀跃地道。

    「不就在下边吗!不过火把快熄了,我们回去多几个火把再来。」立秋说著拉了猫猫快步往回走。

    二人返回前洞,取了足够树枝作照明後,立秋二人再度出发到「蚂蚁窝」探险去,吃饱睡足的猫猫精神抖擞,背著备用的柴火,口衔火把,一马当先的溜下短崖,立秋跟著慢慢爬下,不知何故,洞底比上面又暖上许多,仲春天气似的叫人十分舒服。二人走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穴前面,只见有些洞穴里设有石石榻,有的空空如也,到处有不少破烂了的瓶罐和型状古怪,长满铜绿的铜铁器物,看来很久以前曾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猫猫伸爪子到处抓抓拨拨,一时又溜到石床上滚几下,一时拿起半个陶罐子当头盔来戴,玩得好不开心,立秋好奇地左右观看,心中嘀咕:「啸天宫的人喜欢住在地底里的吗?还是以前用来关人的牢狱?」他可不知道,这里远比啸天宫存在的年代要久远得多。

    假如左临风在此,就算他看不见洞壁上的奇形文字,单是地上的瓦罐铜器等物,已足够让他确定此地是另一个民族的遗迹,而且更是祭祀的场所。其实啸天宫原是某个消失了的王国都城旧址,当年第一代宫主发现了这个雪山中的神秘废墟,更从废墟中找到惊世的武学秘典和玉种的原体晶母,练成威镇江湖的淬玉功,後来就在遗址上建立啸天宫,只是一直没人知道,在荒凉的坠星崖底的洞窟深处,竟然尚有这麽一个遗迹存在。

    可是立秋和猫猫二人知识全无,那晓得甚麽遗迹不遗迹?更不知洞中祭台刻有这洞窟的总图,他们大可循总图觅路逃生,反而像观光嬉戏似的随意边看行边走,如果一直停在外圈还没有问题,可是…

    当二人觉得再没甚麽看头,开始认真找出路时,才发现走到岔路上去,想走回先前那片短崖,却走来走去也走不到原地。转了半天,立秋开始发愁,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水」

    他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上层洞里有大量冰雪,而地下水道里虽然乾涸,但仍有少量的水在流动,也有不少水从洞顶滴下,他完全没意识到会有缺水这回事,谁知这些洞窟甬道却远比水道里乾燥,连洞壁也只是微湿而已,要是找不到出路,就算有食物也撑不住。

    意识到情况不妙,立秋拉著猫猫道:「这洞窟古怪得很,你千万别一个人乱走,知道麽?」

    猫猫点点头,冷不妨一跳跳到立秋背上,险些把立秋扑倒,吓得他连手里的火把也失手掉到地上去。

    「你干啥啊!」立秋大叫。

    「猫猫不乱走!哥哥走!哥哥走!喵!」猫猫很听话地伏在立秋背上,不止是一步也不乱走,是连一步也不再走。

    猫猫还笑著问个不了:「猫猫乖不乖?乖不乖?」立秋呻吟一声,再次倒地。

    「你啊…咦?那是甚麽声音?水声?」趴在地上的立秋,听到有些声音在洞窟深处隐隐响起,但又不敢肯定。

    「水声?好啊!猫猫要喝!」猫猫竖起耳朵,认准声音来源,伸手往一条地道指了指。

    「你不是要我背你去罢!」立秋对仍然赖在他背上的猫猫大吼。

    「喵!」猫猫舒服地挨著立秋的颈子,眯起那双可爱的浅碧眼睛撒娇。

    「你饶了我吧!」立秋实在受不了猫猫随时随地的「另类挑逗」。

    吵嚷归吵嚷,找水源仍是二人目前的头等大事,猫猫和立秋并没有听错,洞窟深处确是另有一处水源,而且还是温泉,冒著热气泉水流从石英云母岩层中流下,广阔的洞顶尽是形如帘幔的钟乳石,萦绕在水雾轻烟里,闪动著美丽的光辉,看起来像仙境般飘渺幻丽。不过,水源是找到了,立秋二人还是喝不到水,因为他们还未走近,岩缝里突然有一条又一条黑影朝二人飞射!

    猫猫反应最快,眼角瞥见黑影闪来,爪子已一把抓住其中一条黑影,当作软鞭般挥了一圈,将十馀道紧接而来的黑影打落!

    立秋现在才看清猫猫手中的「软鞭」,竟是一条通体乌黑,背上有一条白线的毒蛇!他想也不想的举起火把向接著扑来的毒蛇烧去,毒蛇畏火,一时不敢近前,他忙向猫猫叫道:「小心!千万不要被它们咬到!」

    他才叫了这麽一句,岩洞的缝隙里已冒出大群各种各样的毒蛇,它们首尾相接,极有组织性地一上来便前後包抄,分头朝二人扑咬袭击!

    猫猫起初觉得许多蛇儿聚在一起很是有趣,後来毒蛇越来越多,猫猫讨厌起来,拔出鬼火,「飕」的一刀向蛇群斩去!

    谁想到不过两尺左右的短刀,竟然闪起三四尺长的蓝星寒光,群蛇纷纷被斩成两段!「呆哥哥,鬼火好好玩啊!」猫猫兴奋地叫著,随手翻起一片刀浪,他也不懂得甚麽刀法剑法,但胜在出手绝快,但见蓝星满洞吞吐闪烁,二人身周的毒蛇无一幸免,随著刀锋寒芒过处,堆起好大的一圈的蛇尸!

    然而鬼火虽然锋锐惊人,可是那些蛇却不要命也似的,前仆後继地涌上前来,立秋见毒蛇仍不断从岩隙中游出,看样子不知还有多少,二人稍有疏神,便会立即遭殃,最糟的是,来时的地道也被毒蛇封锁,二人已无退路,火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毒蛇,简直无处可避,除了那道温泉之外…

    立秋想起温泉中含有硫矿,蛇群虽然聚在此地避寒,但也不敢靠得太近,於是叫猫猫用鬼火开路,先到泉边再说,不过,这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地上的毒蛇还好办,一刀可以处理一大片,但从洞顶窜下的却叫人防不胜防,过了好一会,二人才前进了不过两丈远近。

    二人都有些焦躁起来,立秋一时大意,被蛇在臂膀上咬了一口,幸有冰鳞甲护身,只是虚惊一场,但这麽一来,二人形势越更是峻急。

    正当立秋担心能不能挨到泉边去时,後面的蛇阵倏地一阵大乱,不知从那儿来的大群雪貂,趁群蛇追击立秋二人之际一涌上前,爪牙齐施,蛇群登时伤亡惨重!

    来了这群强横的天敌,群蛇警觉地发出哧!哧!的呼啸,结成阵势跟貂群对抗,立秋这边顿时压力大减,猫猫嚓嚓几刀,清理前方所有毒蛇,二人有多快便跑多快的一口气跑到温泉旁边。

    五十六 地下迷窟(2)

    立秋还未喘完气,猫猫突然「啊哟」的叫了一声,立秋吓了一跳,以为猫猫被蛇咬了,谁知他只是急於掬水解渴,被温泉水烫到手而已。立秋放下心来,看看猫猫的手只是烫红了些,并没甚麽,他试了一下,水也不算太过滚烫,只是不能徒手掬水喝而已。

    猫猫一脸失望的吮著烫红了的手指,立秋瞥见猫猫头上竟然仍套著半截陶罐,好笑之馀,也觉正好合用,於是伸手将陶罐取下,就著热水烫乾净,舀了半罐热水递给猫猫,猫猫立时喜笑颜开,捧著水吹了几下,伸舌头试过不太烫了,便开开心心的喝起水来,全不管形势有多危险。

    就在二人避到一旁略事喘息,洞中蛇貂大战却正打了个如火如荼,两伙天敌斗了个天翻地覆,雪貂每到冬日,必到此处捕猎过冬的毒蛇为食,毒蛇为了自保,每逢雪貂来袭,便结阵跟貂群对抗,之前蛇群袭击立秋二人,正是把他们当成来袭的雪貂而已,不料钉子碰在上头,雪貂未到,已被二人杀得死伤无数。

    「雪鼠儿咬得好!快咬它!快!」猫猫刚才被蛇群纠缠得讨厌之极,这时竟然替貂群打起气来,立秋瞧著蛇貂大战虽然也觉得有趣,但还是保著小命跑路来得要紧,正察看该如何逃命时,一个尖细而嘹亮的鸣叫响起,不少毒蛇一听到鸣声,竟然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好可爱唷!」猫猫指著一只也不知是貂是狐的小生物笑嚷,立秋循他手指处望去,只见一头通体雪白,四肢下颚和尾尖的毛却黑得发亮的奇怪东西,样子跟雪貂差不多,体型却大上一倍有馀,像头小狐狸的,四肢长而粗壮,长毛紧贴修长的身体,一双蓝眼睛骨碌碌地十分神气,型貌远比貂狐之类神骏剽悍得多。只见那怪东西发出嘘嘘的叫声,像在指挥雪貂进攻似的,然後一下跃起,闪电般几个起落,轻易将蛇群中最大的几条毒蛇一一咬死,然後才施施然的抓出蛇胆吞吃,简直视群蛇如无物。

    「好家伙!有了这东西,多少毒蛇也不怕了,一会我们跟著这些小家伙们,它们一定有进出的道路。」立秋对猫猫道。

    猫猫望著那头怪貂两眼发光,满心中想抱著它逗它玩儿,那管立秋在说甚麽!二人可不知这怪貂可是雪岭中的异兽,名叫铁貂,行动迅疾如电,爪牙锋锐兼且力气奇大,天性极是好战善斗,虎豹见了它也不敢招惹,平时嗜吃蛇胆,乃是毒蛇的克星,原本不是居於青冥峰,只是为了追逐饵食,近两三年才在青冥峰附近猎食出没,这个地底蛇窟对铁貂来说,是再理想不过的食物储存库,每隔上十天半月便率众貂前来大快朵颐。

    立秋见危机稍为缓解,索性一面喝水,一面「隔水观貂斗」起来,只恨少了一包花生剥剥,未免有些儿美中不足。

    那铁貂一口气咬毙十馀条大蛇,然後才逐一抓裂蛇尸,痛快地大吃蛇胆,蓦地里铁貂忽然停下进食,蓝电似的小眼睛抬起,满是敌意地紧盯立秋这边,全身白毛倒竖,怒鸣作势起来。

    「雪鼠乖乖别怕…」猫猫才说了半句,浓烈的腥风刮起,不知有甚麽东西从二人身後的石荀林中疾窜而出,猫猫本能反应极快,一下弹开三丈,立秋才刚转身,一个比他的脑袋还大的蛇头,张开血盆也似的巨口向他一口咬下!

    「草蜢哥哥!」猫猫回身扑救已来不及!洞中倏地变得一片漆黑!黑暗中,猫猫只见一条有树干粗细,也不知有多长的巨蛇在地上翻腾,却看不见立秋所在!

    「哥哥!」猫猫急得要哭,挺著鬼火便往巨蛇身上便斩,不料另一条巨蛇从暗里扑出,越过温泉冲向猫猫,猫猫闪避虽速,肩膀仍被扫中,鬼火失手掉到地上!

    「猫猫!老子还没死掉,可是甚麽也看不见啦!快舞起鬼火,我才知你在那里!」立秋的声音跟猫猫相距不过一丈,原来之前立秋见巨蛇咬来,情急下顺手将火把一下塞进到巨蛇口中,巨蛇被烫得剧痛难当,大头偏了一下,立秋慌忙连爬带滚的溜开,巨蛇翻乱撞,以致猫猫一时看不到爬到地上的立秋,立秋只怕被它缠住,要逃又不知该逃到那里,只好一面狼狈闪避一面向猫猫求救。

    「鬼火掉了!」自身难保的猫猫叫道。

    「天!」

    幸好二人命不该绝,那铁貂一跃而前,加入战团,乾脆利落地一爪将立秋身前巨蛇的右眼一爪抓瞎!

    「抓得好!」猫猫百忙中居然不忘给铁貂喝。

    「捡回鬼火再说啦!」目不辨物的立秋急得惨叫。

    那铁貂越更卖弄起精神来,是不是见有人给它打气那可不得而知,一爪得手後,弹起来往巨蛇左眼抓去!可是这一次可没那麽便宜,接连受到重创的巨蛇一口毒雾喷向半空中的铁貂!

    眼看铁貂势必被喷个正著,谁知它突然四肢一撑,前後肢之间的一片皮膜张开,竟在千钧一发之际,风筝一样滑翔著飞了开去!毒雾喷到最接近的两头雪貂和数条毒蛇上,貂和蛇立时抽搐起来,随即丧命!

    铁貂刚逃过一劫,另一尾巨蛇横里一口噬到!铁貂再灵活,在半空中也是避无可避,猫猫心爱铁貂,更不知危险,急起来猛运淬玉功,扯著蛇尾使劲狂拉,扯得前窜的毒蛇绷个毕直,猫猫暴喝一声,抡起足有八九丈长的巨蛇一下往石笋上摔去!

    「砰!」巨蛇撞断了两条石钟乳,大小岩石纷纷坍下!猫猫这一下用劲太过,自己也被撞得往後挫跌,一口真气接不上来,全身乏力,连站也站不起身。

    「危险啊!」点点蓝光闪耀中,立秋冲前将猫猫扑倒,二人跟那条被抓瞎了右眼的巨蛇擦身而过!

    原来无巧不成话,当猫猫人貂蛇三方混战之际,鬼火鬼使神差的被巨蛇拨到立秋面前,立秋如获至宝,忙不迭的一把攫住鬼火,此刀锋利尚在其次,最重要是刀上的「鬼火」可以让立秋多少看得见周遭情况,在鬼火发出的萤光下,立秋正好看见那条瞎了眼的巨蛇正要向猫猫扑击!

    二人打了几个滚,几乎滚到热烫的泉水里!後面已无退路,那瞎蛇又再迫近!立秋想冒险用刀斩蛇,握刀的手偏被猫猫压著,手忙脚乱间摸到怀中一包东西,不顾三七二十一兜头往巨蛇丢去!

    只见一蓬白色粉末撒到蛇头上,出乎二人意料地,被粉末撒中的巨蛇竟然痛得昂起半身,二人慌忙逃了开去!

    五十六 地下迷窟(3)

    立秋这才想起,那包原是他在厨房偷来,本是用来烤野味打牙祭的盐末!那蛇瞎眼的伤口上被盐末撒中,立时抽痛起来。那蛇昂起半身,口中狂喷毒雾,二人退到石荀後不敢走近,那铁貂却神出鬼没地跃到巨蛇背上,将另一只蛇眼抓瞎,它这次学了乖,得手後仗著身小灵便,爪牙并施的死抓著巨蛇的七寸所在,虽然那蛇鳞坚皮厚,铁貂爪牙虽然利害,亦只能抓伤它表面的皮肉而已,可是巨蛇也甩它不脱,咬它不到,两者相持不下,刚回过气的猫猫拿起立秋手中鬼火,学铁貂那样跃上蛇背,一刀直插到巨蛇七寸,顺势往後一拖,鬼火锋利无匹,蛇背立被剖开,鲜血喷泉般涌出!

    猫猫在蛇背上拖出一道两丈长的伤口後,一人一貂同被重伤发狂的巨蛇用力甩飞,猫猫见铁貂快被蛇尾击中,忙一手捞著铁貂,足尖往挥来的蛇尾一踢,借力反窜到立秋身边。

    「啊!」才落地的猫猫被铁貂咬了一口,手一松,铁貂「嗖」的跃出猫猫怀抱,蓝晃晃的眼晴望望猫猫,毛茸茸的尾巴示威似的摆了两摆,掉头又向巨蛇跑去!

    「坏东西你咬人!」猫猫鼓著腮帮子生气,心里却怕铁貂被巨蛇所伤,不过,这一次巨蛇再伤它不了,因负伤的巨蛇狂乱中,竟窜到温泉里去!平时它恃著厚厚的鳞甲护身,穿过阔才一丈的泉流自然无碍,但此时一入水中,热水灌入伤口,本已重伤的巨蛇登时被烫得半死不活。

    铁貂跑到活动渐慢,快要死去的巨蛇前,在它肚腹处又撕又抓,还没喘过半口气的二人,知这小家伙又在找蛇胆吃了,也去懒管它的f帐,这时立秋才惊觉洞内倒坍的声音很奇怪地不止没有停下,反而有加剧的趋势!没被雪貂咬死的蛇群突然散开,四下逃窜!

    二人忙退到水边沿处,他们并不知道此洞早被群蛇钻通,刚才另一条巨蛇撞断石柱後,引起洞窟坍方的效应,加仍未丧命的巨蛇在砾石中挣命,挥动尾巴乱击乱卷,更令洞窟下坍加剧,立秋见势头不对,一拉猫猫,那铁貂已将小圆球似的蛇胆衔出,朝二人再摆摆尾巴,这才率领众貂,转身一跳一跳的跃到一条通道中。

    「白鼠儿叫我们跟它走哩!」猫猫不知甚麽叫「貂」,只管叫它们「白鼠儿」,立秋逃命要紧,也没空加以纠正。

    此时洞中乱石四处掉下,除了貂群所在处,到处都是乱窜的毒蛇,二人别无选择,只得跟著貂群而去。

    凤逍遥离京之後,按著丐帮和六扇门提供的情报,纵马向北面的燕襄郡驰去,搜索雪孤帆及其同党的纵迹,眼看夜幕低垂,凤逍遥不禁回望帝都,心中暗暗祝祷:「风少你这个混帐小子,千万不要栽在那老魔头手里啊!」

    凤逍遥见天没下雪,也懒得找客店村落,随便找个避风处系了马,生个火吃些乾粮,然後跳到一株大树上练起功来,经过玉种改造後,他的真气壮大至从前不敢想像的境界,有若江河般滔滔不绝,生生不息,凤逍遥心中暗喜,因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和决心,定可将雪孤帆毙於剑下!

    趁著四外无人,凤逍遥乐得清静,专心练功直到天色泛白,才再次起行,途中留神探听,仍没有甚麽确切消息,午膳时到了五陵集,六扇门那边传来左临风跟贺兰独笑激战半天,打成平手,双方握手言和的消息。

    虽然不是雪孤帆的行踪,但也是个天大的喜讯,凤逍遥一听,登时高兴得拍大笑:「好小子果然命硬!掌柜的!给我拿十斤好酒!这里的所有人的酒菜全算在我帐上!」

    酒足饭饱後,凤逍遥醉醺醺地扬长出店,摸摸扁瘪的钱包,才记起出京时并没准备银i,这一下豪爽过後,只剩下几i散碎银子,他向来不把钱财之事放在心上,索性将剩下的银i全部散了给街上的乞丐贫儿。

    「痛快!」凤逍遥牵马前行,才走了一条街,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叫化儿急步追上前来,怯怯的叫了一声:「公子爷!」

    「什麽事?小兄弟没拿到银子麽?」凤逍遥摸摸身上,想找找还有没有剩的银子铜钱,那小叫化摇头道:「小的不是要银子,刚才公子爷那块银子,够家里过上十天半月的啦,小的之前听到一同讨饭的哥们说,公子今天一直到处探听集上的生面人,公子也是那官爷麽?」

    「我不是官差,不过也是抓坏人的。」凤逍遥听出小叫化似乎有甚麽话要说。

    果然那小叫化接著道:「昨天盐商林大户家里来了两辆运盐的大车,本来盐商运盐没啥稀奇,可是运盐的车子居然不是驶去货仓,而是从後门直入林家大宅里,谁也看不见车子里有甚麽,车夫也不是集上的人,面生得很,举动跟运货的车夫很不同,凶巴巴的,小的碰巧经过,多望了两眼也挨了守门的家丁两巴,叫小的滚旦,这个…不知公子爷管不管用…」

    「管用得很!」凤逍遥正没个头绪,一查也是无妨,就算只是盐商走私货,他也可以顺手发财,找些银i路上花用。当下问清楚林家大宅所在後,看见那小叫化才不过十岁上下,跟别的小丐一样衣衫破烂、骨瘦如柴,脏得不成模样的脸上还拖著两行鼻涕,可是眼神精灵,说话伶俐,看来是个聪明灵透的孩子。

    凤逍遥想了一下,脱下紫貂背心,披到小叫化身上,小叫化做梦也没想过有这种好事,吓得大叫:「公子爷!这衣服太好了!不行的!小的受不起!」

    「你想不想有出息?」凤逍遥笑道。

    「当然想!可是…」

    「想的便穿著这衣服,找刚才那两个官爷,叫他们带你到南宫世家学本事去,你说是我凤逍遥说的,他们便不会为难你,如果你没这个胆子,拿这个卖了回家过日子,别再讨饭了!」

    「小…小的也可以学本事吗?」小叫化满是希冀的小脸上夹杂著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麽不可以?现在帝都里最了不起的剑手,从前也当过叫化子呢!」凤逍遥一笑上马,疾驰而去,剩下小叫化做梦似的站在街头,想了又想,终於迈步往衙门找那二个六扇门的官差去。

    五十七 故人之约(1)

    大战之後,左临风在烈缺等人陪伴下返回倪谦守候的地方,看到左临风完好无缺的归来,倪谦有多麽欢喜激动那也不消多说,可是灾难的是,闻风赶来的武林人士得悉战果後,那种惊人的哄动…

    不是有三庄子弟和丐帮帮众挡驾,左临风几乎被狂热的人们「淹没」,其後更要沈戎派禁军开路进城,为免被宫内的骄女们滋扰纠缠,墨香小筑是不能回去的了,沈戎只好送左临风返回进京时所住的客馆里,还要派禁军守在馆外,以免f杂人等闯入。

    借著静修休息为名,打发了所有人後,被吵得头也昏了的左临风道:「铁叔,爹住在那间厢房?我去给爹报个平安。」

    「少爷,不用去了,老爷不在客馆…」铁衣还未说完,左临风奇道:「爹不在?」南宫绝没去观战,左临风可以理解,南宫绝是不想增添他心内的压力,可是此刻居然不在客馆等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老爷说他约了一个故人喝酒,赴了约便回,可见老爷对少爷信心十足,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约人喝酒。」铁衣笑道。

    「故人?」

    「老铁也不大清楚老爷约的是谁,不过有寒锋大哥陪著他,不会出岔子的。」

    话虽如此,左临风仍是有些不大放心,只好改口问:「寒锋叔听说退隐已久,怎麽也到了帝都来?」

    铁衣一提到寒锋便是一脸高兴:「咱们都是三绝庄的人啊!我那好大哥,一听到三绝庄出了事,那里还能呆得住?十万火急的从他的窝里兼程赶回庄去,只比老铁晚了三四天,多得他在,才可以在这麽短时间内调动这麽大批的兵器和人手,他不放心老爷,便跟著到帝都来,只是他怕麻烦,没在人前露脸,少爷又一直住在宫中,所以大哥还没机会来拜见少爷。」

    「说甚麽拜见不拜见那麽见外?这些年来,多亏你们在爹身边…」有这样一班忠诚可靠部下跟兄弟,左临风由衷地为南宫绝感到欣喜。

    「好少爷…」铁拍拍左临风的手,黑瘦的脸上全是喜慰的神色,道:「老铁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少爷神态气质跟公子爷真的好生相似,谁知少爷原来真的是咱家的孙少爷,别说是公子爷,我们一班老兄弟也是喜出望外,少爷如此英雄了得,锋大哥看到你时也不知有多欢喜呢!少爷且放心歇歇,公子爷回来时,老铁马上通知你…」铁衣惯以「公子爷」称呼南宫绝,後来为免与左临风混淆,才改口叫「老爷」,但心情兴奋下,又叫回从前的称呼。

    铁衣那长著厚厚老茧的手,粗糙但却透出令人安稳的暖意,从一开始,他对左临风已十分喜爱,证实左临风是南宫绝的孙子後,铁衣的狂喜绝不在他的主子之下,对这少主百般关爱,伺候唯恐不够周全妥贴。

    原来回到亲人的身边,感觉是如此地好呵…左临风绷紧的精神,在铁衣的「家常话」中,不觉放松下来,未来的路虽然充满变数危机,但在这一刻,他完全可以放心地休歇,在这个老练的忠仆陪伴伺候下,卸下「战衣」,没任何顾虑地歇息。

    「老粽子,你来了?」坐在小酒馆里的南宫绝道。

    「盗墓小贼,想不到你的贼腿被人打跛了,耳朵还是跟以前一样灵。」随著桀傲的笑声响处,贺兰独笑已坐到南宫绝对面的空椅子上,原来南宫绝约「故人」竟是贺兰独笑!

    「就算我瞎了跛了,嗅也嗅到你这老粽子身上的尸气!」够胆当面叫贺兰独笑做「老粽子」的,天下除南宫绝外,只怕再没有别人,而难得的是贺兰独笑对这个称呼,居然是一副当之无愧的神气。

    南宫绝说著,给贺兰独笑斟了一碗暖酒,贺兰独笑想也不想的一口喝光:「好酒!」从二人的称呼和举动看来,贺兰独笑跟南宫绝确是旧相识无疑,只不知二人到底是敌是友。

    南宫绝哼了一声:「这酒将就著喝还可以罢,你的舌头真不灵光…」

    「灵也好,不灵也好,有喝的便好…我刚宰掉你的宝贝孙子了!」贺兰独笑又是一碗酒倒进肚子里去。

    南宫绝眼里惊震一闪而过,随即回复平静,道:「你真的宰了风儿的话,会忍得住不提著他的头来向我耀武扬威麽?」

    「宰了他本君确是舍不得,他的凤凰血有对本君有用得紧,况且他比当年的你还俊,本君要带他回去漠北享受呢!」贺兰独笑妖气十足地痞痞的笑了。

    「你敢?」南宫绝目中厉芒一闪。

    贺兰独笑目注南宫绝道:「盗墓小贼你死到临头,还跟我装腔作势些甚麽?想保著你这妖孽孙子的,趁早把他送给我这老妖孽的好…」

    很奇怪地,南宫绝并没有为贺兰独笑的无耻提议动怒,斟了一杯酒慢慢品尝,闭目片刻才道:「这孩子真是「妖孽」的话,我宁愿亲手杀了他也不让你带他走!」

    「你现在宰得了他麽?」贺兰独笑再uf南宫绝一眼,又道:「送他给本君有甚麽不好?这小妖孽只要好经我手好好调教…」

    南宫绝敏感地怒视贺兰独笑,贺兰独笑别有会心地贼笑:「你以为我不知你有了孙婿子了麽?那方面的事日後自有人代我调教,不用我忙…」说到这里,这老粽子更是笑得神辛垢窗a下流贱格兼而有之,看得南宫绝冒火,差点一碗酒泼了过去。

    正当南宫绝揣测这老粽子在打甚麽馊主意时,贺兰独笑又道:「…本君又不是要他改投赤岭宫,只是想他继我之後,成为另一个纵横天下的妖孽,想不到凤御族加上你的贼血,会生出这样的小妖孽来…」

    「风儿不是妖孽!他跟老粽子你不一样!」南宫绝突然动起气来。

    贺兰独笑端著酒碗往椅背一靠,摇著腿道:「就算他不是妖孽,跟在啸天宫那老妖身边多年,教也把他教成小妖了,不然的话,端木家的小丫头当年也不会巴巴的向本君求取藏神入灭的秘咒,不惜用『命』来保住他的灵神…」

    「你…你,你曾经见过她…见过彗儿?」南宫绝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

    贺兰独笑喝著酒缓缓道:「不错…二十多年前,那凤御族中端木家的丫头到了灭魂谷找本君,凤御族跟赤岭宫各不相干,本来没想过见她,可这丫头鬼得很,居然懂得从阿善那儿下手,阿善向来心软,没法子,只好听听她有甚麽鬼话。」

    「彗儿无缘无找老粽子你干什麽?」一听到端木彗儿有关的事,南宫绝便显得异常地焦急。

    五十七 故人之约(2)

    贺兰独笑跷起脚,紫瞳迫视著南宫绝道:「你倒很著紧这老相好哩!好几十岁的人还像个毛小子似的…这丫头一开口便说以凤族最强的凤血交换秘咒,凤血对阿善十分重要,可惜现有的天御者都是女的,对阿善不太合适,那丫头却说下一代的天御者是男的,她前来求咒,正是用来保存下一代的天御者,虽然这笔帐要二十多年後才算清,但为了阿善,本君只好答应。谁知那丫头竟是小贼你的旧情人,欠本君债的竟是你的孙子!」

    「彗儿她用『命』?这是怎麽的一回事…」南宫绝急忙追问这一段连他也不知道的往事。

    「本君为何要告诉你!」贺兰独笑邪眼轻描淡写地一瞥。

    「你不说,难道我就没法打探到吗?别忘了凤御族的人还没死光!」南宫绝冷冷道。

    「到死不改的嚣张死相!」贺兰独笑骂了一句,抓起只a爪子啃了起来,边啃边道:「那丫头挺有胆色,撇了你这盗墓小贼更是明智之举…聪明!」

    「被阿水闷死你了麽?一死出来便乱嚼舌根!」南宫绝白了他一眼道。

    贺兰独笑竟然露出被击中要害的样子,再乾了一碗酒才灰溜溜地叹气:「算了,本君不揭你的短好了,那个叫彗儿的丫头,她必须用自己的命,才能施用藏神入灭之法,将凤族的守心咒和手印,藏於被守护者灵识之内,施法完毕後,她便会油尽灯枯…」

    南宫绝脸现难过的神情,但却似乎不太惊讶,只是呷著酒慢慢道:「那确是彗儿会做的事,她大概是预知了一些事,所以尽她所能去尝试挽救…」本来芳郁醇厚的好酒,但此刻他喝在嘴里,却是苦酒满杯。

    「你不也跟那丫头干著同样的事麽?」贺兰独笑说时,再次在南宫绝脸上uf一眼。

    「如果拼了这条命能保得住他兄弟俩,我绝不会皱上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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