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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白皇冠 作者:楚寒衣青

    线团,但看久了就像是……

    [一小个骷髅头和另一小个骷髅头?]0021出声。

    [嗯……还是抽象脸的。]江兴说。

    [这些就算了吧,]他无奈地说,并且把本子给随手放回到了桌面,[反正重点是我已经体验过并且记住那个感觉了。]

    这时候房门被第三次敲响,外头传来助理小刘纳闷的叫声:“江哥?你醒了吗?差不多该开始准备吃早餐,然后化妆进行拍摄了。”

    “起来了。”江兴说道,走过去开了门,开门之前顺便给自己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但就算这样,小刘进来看见江兴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江哥你脸色怎么这么糟糕?”

    “很糟糕吗?”江兴这时候已经走进浴室刷牙了,他有点含混说,“有点感冒吧,也许是着凉了脸色不好。”

    “感冒了?”小刘很重视,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说,“那江哥我叫客房服务让他们把早餐送过来,我再去买点药?要不要和郁导说暂停一下拍摄……”

    “别去找骂了。”江兴这时候洗完了脸,他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笑道,“你现在敢去跟郁导说我不拍了,郁导能把你切片了再丢河里去。去叫早餐,我吃完了就下去拍摄――另外药先不用买了,这病还算及时,刚好切合剧情发展。”

    小刘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叫早餐。”小刘忙答应下来,但走出去之后就悄悄地给陈良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把江兴的情况说了一下,顺便问陈良咱们这里要不要主动和导演沟通一下免得江兴病情加重。

    陈良说:“江兴几岁了?”

    “呃?”

    “这么点事他自己能处理,别看他好说话,就把他当三岁小孩子什么事情都要帮他做决定。”陈良简短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打电话过去请示结果被骂了一通的小刘也不敢再多做什么,老老实实按照江兴的吩咐去叫早餐,于是一个小时之后,吃完早餐又化完妆的江兴就准时出现在了片场之上。

    现在,拍摄从头开始。

    这一幕是出了车祸的曾亮从手术中清醒过来的那一刻。

    在电影拍摄的处理后期,各种各样的视角和道具都会被加上,观众的注意力会被周围渲染,也会因此而分散。

    但在现在的拍摄途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江兴身上。

    江兴这时候正感觉着昨天晚上自己所体会到的东西。

    并不需要太多的回忆,那种很清晰很明朗的记忆就涌上心头,像是这种感觉已经被人用刀子刻在了内心深处一样。

    如果镜头再近一点,大家就都能够看见,躺在床上的江兴的手指连同手臂,正在细微的、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睁开双眼。

    茫然地、又像是残存惊悸地、缓缓扫视了周围一圈。

    他的动作很迟缓。

    就像是他昨天晚上刚刚离开水,刚刚能够呼吸空气,虽然一切都已经进入正轨,但灵魂却依旧被羁留在另一个世界那样――

    他脑海中正在闪断性地出现着片段。

    大多数是一团模糊的。

    但也有几个稍微清晰一些的。

    骤然冲近的大树、重击、疼痛。

    扭曲。

    黑暗。

    飘忽。

    红色,血液。

    红色,火焰。

    他的瞳孔在放大。

    他身体的颤抖更明显了。

    明显到周围的人都开始骚动起来,灯光乱闪,白色衣服,白色的光线一一反射入他的眼睛。

    那不像是医院。

    对的,不像是医院。

    那像是一个一个的,在活动的,骷髅。

    这一幕拍摄结束了。

    江兴从手术台上走下来,正在因为自己临时添加的动作和编剧说话;郁客心坐在摄像机之后,宝贝一样地看着刚才拍摄的几分钟的短片段,看过一遍又看一遍,看过十遍再重新看第十一遍!

    等到他终于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之后,他已经凑到江兴身旁小意温柔,嘘寒问暖:“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怎么样了?是感冒了吗?什么,是感冒了!”

    他顿时冲小刘大发雷霆:“你是怎么照顾你艺人的!他要是掉了根毛你赔得起吗!你知道他生病了也不赶来跟我说?我马上就能打电话叫一声过来给他挂点滴!!!”

    骂完之后,郁客心可不像小刘一样还要请示谁谁谁,立刻就打电话给医院让医院拨人过来给江兴上门诊治!

    电话说完了,郁客心又十分温柔地帮江兴拿了一床毯子过来替他盖上,再亲手给对方跑了一杯姜茶,说:“来,啊,喝一口,去去寒,我们好好拍,看,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的乖乖宝贝儿~”

    江兴:“……”

    但总之,这一幕的拍摄是过去了……

    ☆、第八十四章 琢第磨

    有了准确的濒死体验,就相当于解决拍摄开头的一个最关键的大“锁”,“锁”开了,剩下的问题不说迎刃而解,至少也问题不大了。

    而大凡某个人一门心思专注某件事情,并且专注得得法的时候,他就一多半有机会进入一种“熟手”的状态。

    这样的“熟手”状态放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同的说法,在演戏这行,通俗来说,就是入戏了。

    演员能够在演戏的途中入戏,对导演来说,那当然是一种特大利好消息,毕竟这就代表着该演员能够在不给人夸张造作感觉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诠释出角色的状态和情感。

    而亲自上阵体会了濒死感觉的江兴,在日复一日全身心的融入角色之中,就慢慢地有了这样的状态。

    这是江兴第一次不依靠系统,自己摸索、并且感觉到这一层“膜”。

    是的,形容没有错,就是“这一层的膜”。

    这是一种挺奇特地感觉的。

    并不是说“入戏”的奇特,而是从“自我”到“他人”这个状态转变过程的奇特。

    有关于入戏,虽然之前都依靠0021作弊,但实际上的体会是没有打折扣的,毕竟系统出品绝无次品。

    但这种慢慢地摸索,一点一点接近答案的感觉,却是直接给他最终体验的0021重来没有给他模拟出来的东西。

    打一个比较简单的比方。

    演戏好比在建一栋楼。

    他能通过0021将这栋楼的外观建造得十分精美惹人喜爱,但撇开华丽的外观,仅从最基本的内部结构上来看,他依旧存在着挺明显的问题。

    他在这中间有一个断层。

    这个断层是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也是他摸索并掌握“入戏”这把关键钥匙的契机,更是授人以鱼与授人以渔的差别。

    而这样的契机并不只是由他的努力完成的。

    他确实亲身经历过很长一段的和《夕阳》中男主角一模一样的颓唐日子,这是先决条件。

    他亲自做了濒死体验,找出创伤性疼痛,这是内因。

    郁客心虽然情商上不靠谱,但确实是一个很有本事很能敏锐发现演员错误并纠正演员错误的导演,这是外因。

    三管齐下,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江兴很珍惜这一次机会。

    他认认真真地揣摩,认认真真地演,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很细微的一点,只要自己心头存着疑惑,就去找郁客心解答。

    郁客心也不敝扫自珍――或者说以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这四个字。

    每一次江兴有什么问题,他不止回复得特别详细,还要举一反三地重新列出问题抛回给江兴解决。

    在这样仔细研究的态度之下,成果是喜人的,当然消耗也是巨大的。

    这时候就又凸显出郁客心的场外能力了――这个导演是真的不差钱,不受制片人的制约。要知道像这种动辄投资上千万的电影,各方面的要求都是比较严格的,别的不说,普普通通的导演哪里有那种看到之前拍摄的画面感觉不对就立刻全部删了重新开始的底气?

    这边一个删除键下去,超支就是三百万打底。

    但郁客心愣是眼也不眨地这么干了,而且之后的拍摄里头,也是只怕磨得不精细而不怕烧钱,也是这样,剧组里的所有成员才敢放开了胆子地在拍摄中挑各种毛病,但凡有一点瑕疵就重来――绝对是在纯烧钱的!

    说道整个剧组,这边就不得不再提一下了。

    郁客心对于剧组的管理一向很严格――不要说什么这个管不了――郁客心是情商问题又不是智商问题,他一手包办了整个剧组的人员任命与投资,有权有钱,那么只要想在这个剧组混,所有规矩就全都得听他的。

    这个严厉的导演是一回事。

    作为主演的江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说郁客心代表着权威,那么绝对主演的江兴就是一面非常鲜明的旗帜。

    像这种朝夕相处的大环境,绝大多数人都很难掩饰真实的自己。

    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时候两个小时的会面,甚至不是一天两天的会面,而是直接一个月打底,三个月不一定打得住的朝夕相处。

    习惯一向是人身上最难改变的东西。

    在人前的伪装不说三五个小时,就算三五天不能,三五个月总不能行了吧?

    而对于《夕阳》剧组的其他剧组人员来说,反正真是谁接触谁知道,这零零总总的也有十多二十天了,他们愣是没有见过江兴耍过一点大牌,或者听到江兴对谁提高音量一次。

    别的不说,就说上一次感冒,演员感冒了要求休息一个下午或者一天,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江兴现在在国内的娱乐圈也很有名气了,能算个正牌的咖,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到处串场子走穴那一流。

    但人是什么态度?

    什么都没说,就好好地演完了自己的戏。

    这性格和人品是不是太好太硬了,好得硬得都有点假了啊?

    但不管众人心里到底怎么嘀咕,究竟是眼见为实,这样的作风确实十分地稳健,连带着其余众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跟着安生了下去,毕竟郁客心是导演兼投资人,这个是老板先放一边,但作为剧组的核心人物,也就是员工中的顶尖位置的那一个,特别地以身作则,别人自己掂量了一下地位,又横向对比了一下彼此的态度,自然而然就默默缩起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剧组的风气确实特别的好。

    别说乱搞男女关系按排列组合上床,或者私下和外头的粉丝达成什么协议把人带进来这种事情,就是迟到早退,在这个剧组里也没人敢这样做。

    整个剧组都以一种很严谨很团结的态度在拍摄。

    但好坏向来是一个对立面,好的方面以绝对的优势凸显,并不是说就没有坏的方面了。

    只不过现在的这种坏并不是那么急迫,也不是那么显眼。

    这主要还是在江兴身上。

    最近拍摄结束之后,江兴都会选择呆在房间里。

    但他在房间里也没有干什么,就是发呆,偶尔会和0021说话。

    现在他就在和0021说话,并且说的正是拍摄的问题。

    [……比较特别。]江兴说,[像这样长久地入戏,感觉比较特别。]

    [……]这个时候0021只需要听就好了。

    [我的理智挺清楚的,我知道我在拍戏,我在扮演另外一个人。]江兴顿了一下,[但那种感觉――那种我身体里好像重新滋生出一个全新的人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每一天醒来,我在镜子中看见我自己,都觉得里头的人比昨天更加的陌生。]

    [……]0021还是没有出声。

    对于江兴的问题,0021当然知之甚详。

    甚至哪怕是江兴自己,也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像这样子长久地入戏,对于每个演员的心理状态和自我认知都是一种很严峻的考验。

    尤其是像曾亮这样颓唐的角色,江兴要饰演,会入戏,那么就必然有很长一段的时间是在切实地体验并且沉浸在一种很糟糕很厌世的情绪里。

    别人碰到这种情绪会想方设法地逃离,但江兴现在,却是一直主动地寻找这样的情绪。

    毫无疑问,这必将给人带来极大的精神压力。

    再加上拍摄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不是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从这一点上,在那些远离了城市的剧组中,男女演员关系混乱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估计这一次拍摄完得病一场吧。

    0021想。

    就算不病一场,回头也要找心理医生好好疏导一下了。

    倒是江兴,在和0021交流完之后就有点警醒,说:[我刚刚好像陷入曾亮的思维了。]

    [正常的。]0021平静说。

    [嗯,我先休息了。]江兴也回答,他正要合上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振了一下,是短信进来的提示音。

    江兴拿起手机一看,意外地发现短信是来自小陆的――说起来江兴和陆云开都不是很爱发短信的那一批人,自从和江兴熟悉以后,陆云开的短信一般是在没条件打电话的时候作为增补存在的,所以一般有什么事,江兴都是直接接到对方电话的。

    现在江兴点开短信一看,又愣了一下。

    因为在短信之中,陆云开告诉江兴,他之前去国外和一个导演见了一面,彼此的感官都不错,现在他刚回来收拾衣服,估计明后天就要再乘飞机飞往国外,而这一飞,就没有那么快回来了……

    按照道理来说,双方都是成年人,不管是陆云开还是江兴,都没有向对方报告自己行踪的义务。

    但有时候感情吧……显然不能全以理智来分析。

    至少就陆云开现在来说,他是恨不得打电话将自己最近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江兴,再恨不得把江兴最近的事情全部事无巨细地给问上一遍。

    可惜最后理智还是发挥了作用,所以陆云开按捺下自己打电话说话的想法,就发了这么一条隐藏含义复杂的短信。

    江兴拿着手机看了一会。

    陆云开没有打电话过来,他拨了电话过去。

    大概因为陆云开才刚刚发完短信、手机还在身旁的缘故,这一通电话很快被接通,然后陆云开略显诧异的声音响起来:“江哥?”

    “刚刚你发来短信说要去国外试镜?”江兴问。

    “是啊。”陆云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以为江兴最多就回短信给他一点鼓励――就将试镜的那个角色的消息详细地和江兴说了。

    江兴静静地听完,然后他似乎玩笑地提出:“陆皇马上就出国了,我去给陆皇送行怎么样?”

    ☆、第八十五章 情不自禁

    江兴的这个提议陆云开肯定怎么也不会拒绝。

    主要是陆云开虽然想要分开一段时间清醒一下,但他心里确实有一点不甘心――甭管是想再试试自己究竟是不是头脑发热的不甘心,还是就不甘心自己恋爱了但什么都没尝试就先给自己判定失恋的不敢洗――总之陆云开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还在知道江兴打算过来自己家里的时候仔细地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并询问江兴要不要自己去接机。

    “会被你的粉丝围住出不来的吧?”江兴笑道。

    陆云开居然真的认真想了想:“我觉得……可能会被我们两个的粉丝给一起围住,搞不好我的粉丝虽然多点,但抢位置抢不过你的粉丝。这么一想,居然有种淡淡的被欺负了的感觉!”

    这话说得太有意思,江兴忍不住失笑起来。

    然后江兴说:“就在国内的城市你还怕我迷路?到时候你在家里等我就好了。”

    陆云开想了想,也不坚持,只说:“好啊。”

    电话这就挂断了。

    江兴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去给陆云开送行,就势必在剧组这里请个假了。也不需要多久,他只打算请一天半的假。

    于是他去敲响了郁客心的房门,把事情稍微说了一些。

    本来一脸春风化细雨的郁客心在听完江兴的要求之后立刻变脸,特别坚决地说:“不成!”

    “这不是请一天还是请五天的问题,你现在状态正好,离开了剧组就离开了这个大环境,要是你在外头脱离现在的状态,回头我找谁去哭?”

    江兴好声好气地摆事实讲情况。

    郁客心拒绝。

    江兴正着说状态反着说例子。

    郁客心坚决拒绝。

    江兴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郁客心:“……需要我再给多给你一天时间去送人吗?”

    江兴镇定说:“不用,一天半就够了,我保证会什么状态去就什么状态回来。”

    郁客心怏怏不乐地把江兴送出了自己的房间。

    在回房的路上,虽然江兴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说实在的,他也有点哭笑不得……主要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可以,谁会像小孩子一样说“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拍了”这种话?而且拍到现在,用膝盖想也知道不管是郁客心还是他,都不可能撂挑子不干的。

    但对这个导演……估计现在也只有这种方法好用了吧!

    就一天半的时间,也什么都不用收拾了,江兴照旧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就坐车去了机场,登上回到京城的飞机。

    而在剧组之中,主演都走了,当然就只能拍配角的戏了。

    所以现在,郁客心就在拍摄这些配角的戏。

    于是在江兴离开的这一个上午,郁客心的状态就乌云满面逐渐到电闪雷鸣,再从电闪雷鸣,逐渐到大雨倾盆。

    在大雨哗啦啦下了一刻钟之后,坐在导演椅上的郁客心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剧本再一次像雪花片一样在拍摄的上空乱飞,整个剧组就听见他和轰炸机一样狂轰滥炸的咆哮声――这种威力极大的咆哮在对待特定目标的时候,其他人可以看个热闹,热闹还挺好看的;但当目标变成自己的时候,还真是谁挨谁知道,分分钟眼泪掉下来……

    而这个时候,飞机已经降落,江兴下飞机来到机场之中,目光习惯性向周遭一扫,就落到了其中的一个点上。

    那是一个穿着牛仔裤加上咖啡色小熊毛绒背心的男人。

    他靠在栏杆上,脑袋上戴着帽檐压得很低的棒球帽,脸上好像还架了一副墨镜。

    他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臃肿,身高相对来说也高了不少。

    但――

    他就是陆云开。

    呆在那边的陆云开显然也看见了江兴。

    他将自己脸上的墨镜一摘再一戴,动作特别地快!

    就在这样迅疾的动作之中,他还不忘朝江兴吹了声口哨,将江兴上一次的行为给记得牢牢的!

    江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情绪平复了很多。]0021忽然对江兴说。

    [嗯。]江兴回应0021,同时他迈步向陆云开走去。

    他们很快在人群中相遇。

    陆云开伸手接过江兴背着的单肩包,江兴则从转到陆云开身上的单肩包的拉链中掏出了帽子和围巾戴上。

    在毛茸茸的毛线围巾盖住嘴巴的那一刻,他嘴唇轻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但应和了他在心中和0021说话的时间。

    [看到陆云开的时候,心情总会好上挺多。]

    他顿了一下。

    [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好朋友。]

    两人从机场来到陆云开的房子,这还是江兴第一次来陆云开的别墅。

    全现代风格的装修,一共上下三层,绝大多数的娱乐设施在别墅内都有缩小简化版,还有玻璃房、花园、游泳池。

    但理所当然的,江兴在进来的第一时刻,视线就被摆在柜子里的两座奖杯给吸引。

    陆云开走到江兴身旁建议:“拉开柜门看看?”

    “――嗯,不用了。”江兴笑道。

    接着江兴转过话题,询问起陆云开去国外拍戏的事宜,昨天两个人讲电话,江兴也没有问得很详细,今天大家面对面说话,话题自然而然就很深入了。

    从大方向上的拍摄地点到所拍摄电影和人物,再到导演的脾气语言和其他零零总总地问题,话匣子打开了之后,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在人还不知不觉间,就从细细的缝隙中漏光了。

    在谈话的半途中,江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你上次拍完《鳏夫》不是说有点出不来吗?找专业的医生看了没有?”

    陆云开镇定地:“我……没找到去治疗的时间!”

    江兴吐槽:“忘了吧。”

    陆云开:“……”

    江兴无奈:“这事也能忘?上次还真错怪你了啊?”

    这是在说自己搬了个椅子在对方门前坐了一晚上的事情啊!陆云开汗了一下,一时半会之间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

    陆云开生硬地转了话题:“这个等我国外拍摄回来再说……”

    江兴总不能告诉对方也许再过几年你就要栽在这上头了,他只能说:“上心点,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我会的!一定上心!”陆云开略感愧疚,所以回答得特别快!

    话说到这边,江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问陆云开在离开国内之前还有什么安排――比如和家人见个面或者和朋友吃一顿饭什么的。

    但陆云开表示:“什么都没有,我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妈么……”他含混地带过,也不提,就说,“至于其他朋友,通个电话啥的也就够了,真要见面其实也不能算太好。”

    “嗯?”江兴略微奇怪。

    “就是那种――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对你不以为然的心态。”陆云开平淡说,“或者更明显的对你嫉妒和羡慕的心态。”

    “人之常情。”江兴客观评价。

    “竟不为我抱不平???你我之间的友情呢!?”陆云开惊叹!

    “确实人之常情啊,”江兴笑,“我也羡慕嫉妒啊!”

    “咦?”陆云开愣了一下。

    “我也羡慕嫉妒啊!”江兴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重复一遍,还问,“怎么了?”

    “那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陆云开奇怪。

    江兴只笑而不语,接着他转移话题说:“嗯,那就是你明天走,而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了?”

    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什么的……

    陆云开点头:“没错。”

    “要出去吃吗?”江兴问。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陆云开想了想,有点犹豫。

    “晚上总要吃的,”江兴想想,“要不我下厨给你弄个践行宴?”

    “……”想想对方的厨艺,竟有点馋了。

    “想吃什么?”江兴问。

    “……”可乐鸡翅,红烩牛腩,鱼香肉丝,油焖大虾?

    “加一个青菜怎么样?”江兴又问。

    “……等等,”陆云开忽然醒悟,“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具体想了什么?”

    江兴盯着陆云开的脸看了几秒钟。

    陆云开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江兴微笑地摸了一下陆云开的脑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言下之意到底是对方的观察很高端还是自己的挑食很低端!?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

    陆云开:“……”他揪了一下自己刚才被摸过的头发。

    今天江哥画风究竟有哪里不对了!?

    感觉好微妙!

    江兴的画风显然没有不对。

    他就是……在思考一点事情,所以不由自主地带出来了一点。

    比如,自己在濒死体验的时候,为什么会单独把陆云开放在一列;又比如,自己明明认为应该要将两个人的关系确定在好朋友上的,为什么还会不由自主地做一些比较暧昧的行为――比如在拍摄途中想要休息喘口气的时候想到陆云开,以及在恰好接到陆云开电话的时候趁势送行,还有现在的,伸手摸对方的脑袋。

    前两者如果只说“最好的朋友”,那也算说得过去,但后者总不能用一句“当时觉得这个最好的朋友很可爱”来解释了吧?

    现在,他对陆云开,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准备材料,开火,上桌吃饭,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明天陆云开就要走了,这相当于欢送宴的一餐江兴还是挺重视的,一共五菜一汤,四个陆云开刚刚想吃的菜和一盘水煮大白菜,汤则是比较清味的豆腐汤。

    吃完了饭,两人也没有其他特别的爱好,陆云开翻出遥控器和游戏手柄,问江兴想玩哪一个。

    江兴在陆云开这边挑了挑,发现了最近刚上市的游戏碟,就选择后者了。

    两人一边打游戏一边喝酒,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差不多九点左右,拿着游戏手柄的江兴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云开问:“困了吗?那去睡吧?江哥今晚就在我这里睡?”

    “行。”江兴也没有拒绝,放下游戏手柄,就跟着陆云开上去客房洗澡休息。

    要说这间客房还是陆云开昨天接到江兴电话的时候临时整理出来的,毕竟一大栋屋子只有一个人住的话,其他的很多房间真的用不上,久而久之就……

    但总之这间客房是昨天就被陆云开整理好了的,现在江兴进去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直接钻进浴室洗了个澡,就裹着浴袍上了床。

    床头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江兴靠在枕头上,本来想拿一本书随便翻翻――这个房间里有书柜,书柜里头放着好几本书,连床头都搁了一本――但刚刚拿起来看了几页,他的眼皮就忍不住开始往下掉了……

    陆云开在楼下整理东西整理了十分钟,再检查一下各个位置的门窗锁,等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他走上楼梯,推开客房虚掩的门,就看见江兴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已经睡着了。

    陆云开走进房间的脚步一下子变轻,到了嘴边的话也静悄悄地吞了回去,他本来想直接退出房间,但床头的灯还亮着,而那一盏灯在进门处并没有开关。

    陆云开轻轻走到了床边上。

    他又看了一眼江兴的睡姿,这个睡姿看上去有点儿别扭,头是歪着的,睡起来之后估计脖子要难受。

    陆云开碰了碰江兴:“江哥?江哥?躺下去一点?”

    江兴刚刚闭眼,睡得不是很深。

    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略微迷糊地“嗯”了一声,就将身体往下滑了滑,从半靠着床头变成平躺在床上。

    然后他又阖了眼睛。

    陆云开这时候又看见对方的被子拉得下了一点,本来准备关灯走人的他又帮对方把被子角给掖了一下,然后才把目光投向电灯。

    但在关灯的前一刻,他又忽然看见丢在床上的书籍――如果江兴半夜翻身压到了这本书呢?肯定会感觉不舒服的吧,他关灯的动作又暂停了,只先去拿那本丢在床铺上的书本。

    接着,陆云开第四次把目光投向床头灯。

    睡姿、被子、书籍,全部都处理完了,这屋子里、至少这张床及周围再没有能影响江兴睡眠的东西了。

    但窗帘呢?窗户呢?

    陆云开的目光已经不可控制地挪了过去,然后他有点狼狈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脸――其实就是想呆久一点而已,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他的目光在室内游移,从窗户到书架,从天花板到地板,又从床头挪到门口,等所有东西都被目光扫视了三四次之后,陆云开终于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睡在床上的江兴脸上。

    夜晚像容纳一切欲望的罪恶之所。

    白天的时候,陆云开还能正常而自然地说“我们的友情”。

    但到了晚上,当夜深人静,当另外一个人沉入梦乡不再注视着他的时候。

    他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的鼓噪声。

    他盯着江兴的面孔。

    目光从对方的饱满的额头,到对方挺直的鼻梁,再到对方微微翘起似乎在笑的嘴唇上。

    他的目光逡巡着。

    区别友情和爱情,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就是验证自己对另外一人是否具有足够的欲望。

    而现在,陆云开看着江兴的睡颜,渐渐的、渐渐的、有点忍不住的、慢慢俯下身……

    “……”

    江兴在想,自己要不要适时睁开眼睛。

    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

    这是一个慎重的时刻!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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