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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误入狼窝 作者:雷雨田甜

    耐住了性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华阳却突然离开了h市,大家对他的去处和回来日期都不知晓,就连程志新也一脸无辜地告诉小可爱他不知道。

    比起这个案子,肖柯艾自然更关心的是他姐姐的事,毕竟看起来他们已经有了把握,而华阳 对姐姐的案子至关重要,最重要的资料一定还在他的手上。

    而华阳一走,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乔野,他忙得整天不见人。

    倒是陈夫人又来了局子里几次,华阳不在,乔野就和她关在会议室里谈,每次出来的时候,陈夫人都是有一脸的压抑愤怒,怕也是因为久久不肯给她儿子结案所以恼了。

    陈行远处理完一天的事物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他一个人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和陈锋一样,大学毕业之后,陈老爷子给他和陈锋一样的一笔钱,那笔钱只够一套便宜公寓一个月的房租和一个月的生活费,然后安排他们进了公司。

    当时,他们两人利用自己的谈判技巧和房东谈了两个小时,房东才答应把押一付三改为押一付一,于是两人租了一套公寓,然后进公司实习。三个月后,他们正式转正,一年后,陈锋手上已经有了陈家在公司的百分四十五的股分,成为最年轻的总裁,而他,虽然有个副总裁的名头,却和所有普通管理都一样,以年薪来计算。

    陈行远开门,打开灯。

    这一套公寓是陈锋帮他选的,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安全考虑,他还想住在那套他们一起住了六个月的公寓,那套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在公司渐渐接触高层,他们手上的资料有时也会带回家里,而且身为最高管理者,也不允许他们住在那样的地方。

    他想和他住在一起,但是陈锋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时也会有个自的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啊,他觉得太方便了,朝夕相处,近水楼台。

    人躺在沙发上,陈行远闭了闭眼睛,耳边却只是听到陈锋那日的眼神,愤慨,不屑,还有惶恐。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那么多的感情。

    却唯独没有他想看到的,为什么,你骗骗我,骗骗我都可以。

    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哥哥。

    唇边是苦涩而嘲讽的笑,不知道是笑谁,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打破了寂静。陈行远看着屏幕上的显示:余大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

    ☆、天鹅湖(十五)

    该来的还是会来,陈行远盯着那四个字,半天才接起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惊喜,脸上却是敷衍而疲惫。

    余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显然是知道他的行程的,他公寓离家里开车不过二十分钟,看来位置都已经选好了。

    拿起外套陈行远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见面的位置是老地方,离他们公司很近的一家酒店,陈行远到的时候,余庆正拿着一杯酒站在窗边,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有回过一下。直到陈远行主动开口:“余大哥,这么晚了兴致还这么好啊。”

    余庆今年四十二,从小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小混混,因为成长的经历,所以他对钱财特别上心,而恰好的,是他身上对于敛财的天份,他什么地方都混过,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是靠脑子走到这一部的,但是人到中年,随着权利越大,心也就越大,而二十来年的风光和风顺,也已经让他把年轻时的谨慎和隐忍渐渐忘了。

    他转身,把手里的高脚杯放到桌子上,坐到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陈行远,露出一丝笑容来:“陈老弟,你提的数太大,虽然你有信心,但是我对你们那些东西可都不了解,成功了大家都好,可是失败了,你我这两条命,怕在铁二哥那里还不值这个数。”

    两年前,陈锋不愿意接触这些人,但是他也知道,想好好地做好生意,这些人是必需要打点的,于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

    他开始也不愿意,但是很快地就明白了过来,如果这件事做好了,这些人,将来总要有用到的时候,而且作用可能会很大。

    两年,除了公司需要的交际,他自己私底下也做了不少工作,如今到用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而且,余庆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自私自利,偏偏还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现在只有从他手里才能拿到那笔钱,他一定会选别人。

    陈行远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不高兴,反而笑咪咪地说:“余大哥这话,可是让小弟心寒了,小弟我可是真心想和大哥合作,这件事对大哥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掌握在小弟手中,余大哥如果不帮忙,小弟也只好想别的办法,只是,有好肉小弟可是第一个端给大哥的,如果日后大哥后悔了,不要怪小弟就是。”

    余庆之所以重要,不是他有多少保险箱的密码,而是他身上的关系。钱二和吴家几代累计下来的财富,除了铁二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财富都在哪里,他分散在一些人手中,至今没有人能查得全,而余庆,就是铁二这一代手下里,最懂得敛财的人。

    他周围的关系网复杂得就像地下的树根一样,而无论是商是官,这些人的作用,除了方便一些非法交易,还有洗钱。

    没有漂白的钱一旦流出去,就是线索和把柄,所以陈远行的筹码,就是整个恒天,涉及到各个领域的恒天集团,将会是他们巨大的漂白工场。陈锋和他父亲一样,是不会把陈家几代的基业毁在黑道上的。余庆虽然之前就有把触手伸向恒天,可是伸不进去,所以陈远行有意的时候,余庆可以说是非常乐意的,但是铁二没有同意。

    余庆年轻的时候非常看好铁二,不然不会一直尽全力帮他,可是铁二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变了,在他看来,他已经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那么有野心,他也渐渐地不再服他。他给铁二守了这么多年金库,虽然铁二没有亏待他,但是相比金库的财富,他那点根本不算什么,以他的能力,为什么一定要给他挣钱。

    陈远行的眼里有铁二年轻时的野心,而现在的他,正好可以利用。于是余庆笑了笑,对陈远行示意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文件:“四个亿,可不是小数目,而我自己也拿不出来,陈老弟,我这可以拿自己的命在给你作保啊。”

    四个亿他有,但是他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家去冒险,这些年铁二给他拿出去钓鱼的钱一直不少,只是他从来没有一次性放这么多的鱼饵,还是在铁二没有同意的情况下。

    别人的钱,才值得冒险,自己的,死了也要一起埋到地下去。

    陈行远眼底流过一抹兴奋,脸上充满感激地看着余庆。

    余庆显然也没把他当傻子,那一脸的感激有多少分量是真的他清楚得很,示意陈行远桌上的文件袋:“不过,陈老弟,这风险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担,这份文件你最好先看清楚再决定吧。”

    文件袋里的文件是两份合约,一份是是之前他们谈好的借贷合约,但是另一份,陈行远越看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才看了一遍他的心就已经沉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余庆:“余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余庆脸色丝毫没变,显然他一点也不担心陈行远会拒绝,毕竟,从他开始和他接触开始,他就已经把他所以伸向黑道拿钱的手给断了,他想要这四个亿,只有他能给得起。

    “怎么了?”余庆眯起眼睛,朝他笑笑。

    陈行远拿着文件的手一紧,从余庆答应借他钱开始,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所以他答应给他的条件已经很苛刻,他也一句没说就答应下来,但是这份合同……

    这份合同上的事情,已经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一但答应,那么他这辈子恐怕都要被余庆拿捏在手里了。

    如果不答应,那他这近二十年来的努力就全都会白费!

    陈行远抿着唇,目光暗沉,坐在那里盯着余庆久久没有说话。而余庆也没有逼他,始终只是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酒。

    陈行远考虑良久,忽然一笑,把手中上的合同放在桌子上:“余大哥肯帮小弟,当然再好不过,小弟也知道余大哥的为难之处,余大哥说的对,风际就应该一起承担,不过,等小弟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小弟也不希望再不出现,小弟只干这一次,余大哥也体谅一下。”

    余庆看着陈行远脸上的笑容,也不多拒绝,笑容满面地开口:“当然,留着对我们都不好。”

    陈行远听言,从袋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笔果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身朝着余庆伸出手:“合作愉快。”

    余庆也站起来和他握手:“合作愉快。”

    再回到公寓的时候,陈行远只感觉疲惫不堪,但是却无一丝睡意,合同上的内容还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浮现。

    摘掉眼睛,随手把领带扯开,扶着额着倒在床上,许久,眼眸微微眯起,盯着天花板,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在听:“会的,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而肖柯艾这边,虽然并没有因为华阳的离开而使案子的进展有所缓慢,陈夫人最近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因为恒天内部最大的矛盾终于爆发出来,虽然手中握有百分之四十五的绝对控股,下面五个股东手中,最多的一位也只有百分之十五,而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做为散股分散在炒股人的手中。而陈家一直以来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只是,陈老爷三十五岁结婚,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和他们一般年岁,虎老余威在。而陈锋一个毛头小子压在上头已经有气,但做为陈家名正言顺的接班人,他们也都忍了。如今他死了,和陈家没有血缘陈行远虽然能力不差,但是这段时间也压着他们,让他们都不再服气。

    以那些谈崩的生意做借口,说陈行远虽然是陈家的养子,但是陈家并没有把股份交到他手上,那公司就由不得他说了算,如果陈家没人了,也要尊重他们的意见选择。

    恒天集团是由陈家三代所累积到现在的程度,难得独子陈锋还如此优秀,却糟此横祸,陈老爷之前保养得很好的身体一下子都要垮了,更不用说现在因为这件事,已经一头白发,陈夫人也是事业女强人,现在她出面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是股东大会已经迫在眉睫,内乱一起,恒天的股票也一直在往下跌。

    陈家别墅内,陈行远一脸愧色地坐在沙发上,面前坐着陈老爷和陈夫人,他低着头,双手紧握在一起,言词诚恳:“对不起,爸,妈,如果我能像哥一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陈老爷摇头:“这怪不得你,你的能力我们看在眼里,他们也看在眼里,你不比你哥差,所以他们那群人才迫不急待地要拉你下马,如果不是出了小锋这件事,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出这些妖蛾子。”

    现在内乱,只会让外人有机可趁,现在这些人都是从上一辈手里接过来的权,一辈子在陈家的羽翼下没出过力,吃了一辈子的猪肉,都长成了猪头猪老的废物!

    陈行远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担忧地说:“那股东大会……”

    陈老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利色:“我就不信我还拿他们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很准时吧~

    ☆、天鹅湖(十六)

    之前对陈家都客客气气的这些股东,也因为这一次的一情露出了傲慢,但是当陈老爷和陈夫人进入会议厅的时候,现场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下,但是随着陈行远的进入,他们又立刻倚着股东的身份,对陈行远露出不屑来。

    陈老爷把他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目光默默地从陈行远身上划过,眼底有些复杂。

    陈老爷刚刚才坐好,一个股东就已经按捺不住地开了口:“陈老爷,不是我们不服,虽然你们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公司的高层主要还是要以你的意见为主,小锋是你的儿子,能力嘛,这进公司之后,我们也可以慢慢教。你们开了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小锋出了这件事,我们几个做伯父的也伤心,但是伤心是一回事,公司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再乱来。”

    陈老爷一听他这话,立刻就怒了起来,他目光如剑地盯着那位股东,利声道:“刘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独断吗?小锋的能力你们有目共睹,我知道你们不服,想拿你们的人顶岗上位,当初你们塞进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们自己清楚,别以为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断我不知道,我是不怎么管事,但我还没死!要不要我把那些东西都摆到台面上大家来看看?!”

    刘旭显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不知是怒还是羞,一张老脸涨得紫红,不再敢说话了。

    另一个股东见状,连忙笑着开口说:“陈老哥啊,当初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多少事的,怎么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吵起来了呢,事情都是一起商量出来的嘛。”

    刘旭借坡下驴,还不服气地讽刺:“我这不是在商量吗,现在是有人位高权重脾气大。”

    陈老爷本来是个性情很温和的人,这些虽然和他一起称兄道弟一起长大的人,多半是看在爷爷辈的情份和股份才玩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是些什么货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都是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纨绔,这一大把年纪还在折腾。这些年他没指望他们能帮上公司多少,到这地步了,一个个想的都是怎么落井下石,毕竟,如果陈家后继无人,那以当初爷爷们定下的规矩,为了公司好,股份是要平分其它股东手中的。

    陈老爷看着这些人,只感觉胸口气闷不已,平时最起码也有个表面和平,现在是欺他陈家无人了吗?陈老爷咬了咬牙开口:“我告诉你们,我陈襄还没死,虽然小锋没了,行远也是陈家的人,我陈襄的儿子!”

    一个股东立刻不服道:“陈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行远人是不错,但到底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恒天集团可是祖辈们积下来的产业,你这样就给一个外人怎么行!”

    陈夫人生陈锋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三岁,生陈锋的时候也是难产,医生说她的身体也不适合再怀第二胎。但是陈锋出生的时候非常健康,陈老爷已经得了个健康漂亮的儿子,也就没有再在意。只是谁也意料不到天灾人祸。

    陈老爷放在腿上的手握紧,这些人,一再扯开别人的伤疤,还狠狠地撒一把盐,他怒瞪着那个股东,冷声道:“是吗,那你说给谁,是给你现在被第三个离婚官司纠缠不清的大儿子?还是给你还在戒毒所的小儿子?还是你在外面和情人的私生子,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哪个夜总会里鬼混吧?”

    那个股东被陈老爷疮疤一揭,几乎气得跳起来,但又无法否认事实,只气得瞪着陈老爷直喘粗气。

    陈老爷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他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但是当初他们送进公司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大表姨的儿子,三姑妈的亲戚……收了一点钱什么人都敢往里面塞,塞进来不说还想进入高层,一个个草包除了溜须拍马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他把着关,早被这些蛀虫蛀空了。

    另一个股东看他们吵到了这个份上,也开口道:“陈老哥,我家志勇虽然不像小锋一样能干,也在公司里干了四年了。”

    陈老爷冷眼看了他一眼,朝着陈夫人伸出手,陈夫人把她手上的文件袋扔到那个股东面前:“你自己打开看看。”

    这个股东姓张,他儿子张志勇能力是不错,之前陈锋也有意提拔,而且在陈锋出事之后,陈行远也立刻就把他调了上来处理事物,做得也很不错,但这个人心眼实在太小,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公司危机面前,他居然觉得这是他的好机会,趁着陈行远信任他的空当,把公司一份机密文件偷了出去想买到竞对的公司,然后诬陷给陈行远。

    幸好陈行远留了一个心眼在他身上,才没有在恒天火烧之势上加一桶油。

    张股东看完之后不相信地把文件推开:“陈襄,你有本事就别用这不入流的手段,现在公司正是多事之秋……”

    “对!现在公司正是多事之秋,他还做出这种事!平时还不知道做了多少!”陈老爷把断他的话:“有没有这事,你自己去问你那个好儿子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股东也拿着文件不再说话,陈夫人站在陈老爷身后,头发且一只发簪挽起来,表情冷漠。陈行远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些不再出声的股东,眼睛淡淡地流露出一丝嘲讽来。

    会议室里的灯光很冷,让冷硬的气氛更显压抑,几位股东都在陈老爷这里败下阵来,还有一人在他们吵完了,才淡淡地开口:“陈老哥,我们现在是想要说出个办法来解决,不是来吵的,现在恒天的情况,大家还是要团结比较好。”

    陈老爷看了那股东一眼,渐渐地也平静下,只是看着下面些几个面红耳赤还生着气的股东,心里不免流露出一些失望。

    虽然他从来对他们有多大期望,但是家里面从爷爷辈就有情分,自起的父辈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们当然也不例外,以前对他们的荒唐,他保持着引以为戒,但怎么说也是从就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却到了这个份上。

    沉寂了一会儿,陈老爷扫了一眼这些股东,开口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总裁和副总裁这两个位置,和以前一样,还是由大家举荐,最后评定,现在事情急迫,大家举荐的人最好是可以立刻做事的。”

    刚才家丑外扬的两人已经不敢再开口,其它人看看站在他身后的陈行远,自家里目前比不上他的,也不敢开口,一时半会,还是没人说话。

    陈老爷看着下面冷场的人,只是淡淡地说:“如果没有异议,那总裁一职就还是由行远上任吧。”

    他话一出口,下面就有人问道:“陈老哥你是打算把手上百分之四十五的股分给他?”

    话问出口,陈老爷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下面几人的反应,似乎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但是却又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些股分到了他们这一代,说到底也是陈家自己的财产,而陈行远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入了陈家的,陈老爷如果不想把股分给他,就要从陈家旁支中挑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人。

    陈老爷不说话的间隙,那些股东的目光都不不由自主地看向陈行远。

    “不用了。”陈行远突然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了陈老爷的前面。

    大家正为他这句话感觉意外,他却是没有理他们的意外,只是径直走到陈老爷面前看着他,脸上带着和以前一样温润无害的笑容,眼睛里却尽是阴桀:“陈老爷不用舍不得,那些钱,你就都留着给陈锋吧。”

    陈老爷看着他,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而陈行远丝毫不在意,只是再回头去扫了一眼那些股东:“你们可以走了。”

    四位股东脸上都有释然之色,但是看到其它人脸上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神色时,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异口同声道:“你们……”

    他们这才明白,不止是自己,而且其它人手上的股分,已经被陈行远以各种手段,瞒着其它人收购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的手上现在有多少股份了?!”一个股东沉声问。

    陈行远看都没看他们,只是盯着陈老爷,嘴边一抹嘲讽的笑:“百分之五十,刚好,比陈老爷多了那么一点点。”

    而陈家的三个人却都没有理会他们,另一个股东愤怒地嘲着陈老爷就开炮:“陈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们陈家一个个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独揽大权就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另外几个人也不服气地想再骂几句,陈行远转过身,看着他们一个个气得要跳脚的样子,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我用什么手段了?要不要我合同拿出来看看,你们哪个不是拿了我的钱?我是杀了你们的人,还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天鹅湖(十七)

    这句话一出,那四个股东却没有声音,他们确实是拿了他的钱,陈襄已经老了,陈锋也已经死了,陈家除了这个养子陈行远,确实是没有人能再担大任,而他们自己,从小也是没为公司操过什么心,眼见公司现在一步步走下坡路,陈行远那张嘴在一边挑唆,他们都想着最后再捞一笔就走人,谁都想着自己先逃了再说,所以没有和其它人商量,谁知道陈行远居然把他们手上所有的股分都收购一空,想必那百分之十的散股也已经有大半在他手中。

    现在他们再看他,下意识得觉得这一定是陈老爷的主意,毕竟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想要同时收购他们手上的股分,那些钱哪里来的,除了陈老爷,谁能一下子拿出那些钱。而且,怎么说也是陈家的人。

    现在公司就是他陈家的,无论股分在他们谁手上,他们都姓陈!

    陈行远已经懒得再和他们说下去,刚才他们和陈老子针锋相对,也都是听了陈行远的话,做做样子,想最后在陈襄这里威风一把,说到真正的利益,反正已经和他们无关。

    而陈老爷这个时候只是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眼神犀利而陌生。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看来陈家自己家里还有内斗,本想笑话两句,可是想想陈行远在收购他们股分时所用的手段,个个也没了胆,识趣地出去了。

    诺大的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个人,陈行远拿了张椅子坐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陈老爷却没有一点意外地看着他,半晌,只是开口问:“小锋是你杀的。”

    陈行远听到他的话,稍稍有一刻的愣怔,然后笑了:“爸,哥是汪洋杀的,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会议室里一直都保持着让人最舒服的温度,头顶的灯光即使在白天也是全开着的,刺目而明亮。陈夫人的手搭在陈老爷的椅子上,努力地想平静,但是声音里依旧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什么?”

    他们哪里对不起他了?这二十年对他和对小锋,哪里差了一点?

    在上层会议时,所有人的手机等电子产品是要全部关机然后放在外间的,这是为了会议内容的保密。

    陈行远脸上的笑容不变,看着他们却不像以前一样那么温情,只是透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是,你们从小什么都不偏颇,哥哥有的东西,我都有,有时候只有一样,我是弟弟,他还要让给我。”

    他怎么会嫉妒,他不嫉妒,他有的东西,他一样愿意让给哥哥,但是那又如何?陈行远靠在椅子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从他被他们领养回家开始,到现在,到今天的局面。他再回头看他们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有些疯狂了:“你们觉得我要什么,你们其实永远不知道。”

    陈老爷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不再相信他,可是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想到小锋死在他手中,除了恨铁不成钢,愤怒和痛心也交织在一起,他拍着会议室的桌子,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你要什么!我们没有给吗?那些股分我给了小锋,也嘱咐过他将来决不能亏待你,如果你没有做这些事,我没了小锋,这一切不都是你的吗!你还要什么,有什么是要杀人才能得到的,你说!你这个忘恩负义混帐!你说!”

    陈行远丝毫没有被他的愤怒所影响,只是淡淡地说:“我要我的父母,陈襄,你给得起吗?”

    这句话,就是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把他所有的愤怒都浇灭了,他倒在椅子上,眼神有些闪躲:“你……你不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

    陈行远看着他心虚的样子,眼神讽刺,声音平静地像是一面结了冰的湖,却丝丝缕缕都透着寒气:“不,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从你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在等着这一天。”

    你们的不偏颇,甚至偏爱,都是因为愧疚,是你们良心的谴责,二十看前的那一场车祸,他已经五岁了,他记得那个喝醉酒的人是谁,记得那辆车,记得母亲死时的怀抱,记得父亲流了他一脸的血。

    他的家从此家破人亡,而逃逸的肇事者陈襄却得以逃脱,因为他有钱。他还有个和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儿子,他不想去坐牢,所以想用这种方法赎罪,收养他,培养他。

    从他被带进孤儿院开始,他就不敢再出房门一步,他怕再有一辆车出来撞死他,他怕死,只敢蜷缩在角落里每天做着同样的恶梦,他夜夜被惊醒就哭,哭完了就诅咒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而他被带出来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全身都怕得颤抖,可是他仍然露出了一个笑脸,因为已经安排好全部的陈襄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忍,要利用他给他的这一切来报仇,他要比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更优秀,要更讨他欢心,得到他的信任。这一切,都很顺利,但是陈锋这个哥哥却完全不在他的计划内。

    他想让陈锋嫉妒他,因为他更得陈襄的喜欢。可是陈锋从来没有,他总是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有哥给你扛着。

    什么事情他都护着他,直到汪洋的出现。

    他怕他知道他对他的感情,所以拼命隐藏,可是当他知道他哥哥喜欢的是男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汪洋出现了。他们兄弟因为汪洋,吵了很多次,吵到陈锋已经不想再理他。

    那天他从监视器里看到陈锋强迫汪洋的时候他嫉妒得发狂,可是下一秒汪洋已经把陈锋打倒在地上,他的额头流着血,目光却仍然追着汪洋慌张逃跑的身影。

    所以他偷偷地从窗户里爬了进去,他蹲在他身边,对他说:“哥,不要再想汪洋了,你看看我吧,和我在一起,我就救你。”

    陈锋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却是一声不吭,他伸手过去捧着他的脸:“哥,我会让汪洋消失的,只要他消失了,你就不会再想了。”

    只要他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些计划,复仇,都不重要,他可以都放下,只要他答应。

    他却说:“你以为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如果你敢动他,就先看谁先死。”

    陈行远闭上眼,手握成拳,胸膛里的痛再次剧烈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平复了下,再次看向陈老爷:“你舍得吗,你舍得把整个陈家给我吗?我不过是你因为愧疚而收养的一个野孩子而已。”

    陈老爷痛声道:“我舍得,这些年,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那次事故。我所有的一切,最后一定会是你和小锋的,我有什么舍不得,小锋没了,给你我也舍得!可是你为什么会做这些糊涂事!”

    陈行远没有丝毫感动,他只是淡淡地笑道:“陈老爷,你以为我要的是钱吗?不,你错了。”他站起来,俯视着眼前这个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我要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还是被你亲手养大的豺狼所杀,是不是很痛苦?看着祖祖辈辈积攒起来的财富和事业毁于一旦,是不是很痛苦?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阻止!”

    陈夫人身体颤抖着,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魔鬼:“你疯了,你疯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陈行远的眼里已经有血丝,他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看着他们震惊而恐惧的样子,感到无比快意:“好处?看着你们痛苦,就是我的好处!想不想知道陈锋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亲手杀的,血流了一地,他不是说要死吗?我成全他!”

    陈夫人身体像是秋风中的树叶上的枯叶一样,哆嗦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腿一软坐倒在地。而她头上本来就只用一只牛角簪挽起来的头发也散了开,随着簪子的落地,从她的头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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