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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诱捕计画[出书版] 作者:志蓝

    最後,王子恒以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了句「都可以」,而霍文森也抱以友善的微笑。

    「今天真是为难你了,毕竟这件案子太过离奇,而且一直抓不到凶手,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很紧。」

    「我知道,但我不是凶手。」

    「我知道,我相信你不是。」坚定的口吻、诚挚的表情,从霍文森口中说出的话,令人莫名安心。

    「我也相信,你真的只是被蝴蝶吸引过去。你从以前就只专注於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什麽也动摇不了你,一副意志坚强的模样。」

    王子恒困惑地眨着双眼,他从不知道对方眼中的自己,有这样的特质。

    「很美吧?」

    「咦?」突然抛来的问题,令王子恒反应不及,「什麽很美?」

    「我是说蝴蝶!你说过你是被蝴蝶吸引,才会跑进命案现场。」

    「嗯,因为我从没看过那种蝴蝶。」他老实的回答。

    「我之前也没亲眼看过,那种蝴蝶的名字是『瞳纹蝶』,是来自南美洲的罕见品种。我调查了一下,全台湾只有几座蝴蝶园饲养这种蝴蝶,而且大多已经停止培育了。」

    霍文森向他解释,瞳纹蝶对於环境的湿度、热度及食物相当挑剔,没有经过精心设计的人工雨林,根本无法饲养成功,培育者甚至得模拟热带雨林的强烈气候变化,才能培育出真正的瞳纹蝶。

    「只要撑过艰难的环境,这份坚强会让们蜕变成绝美的生物。正因为们很美,也很致命。

    「根据死者身上出现蓝紫色瓢哒獾悖法医初步推测是中毒死亡,不过还是要等完整的验票u娉雎才能确定真正死因,至於他们是怎麽中毒的,又是另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是蝴蝶的鳞粉吗?」

    「一般而言,蝴蝶的鳞粉没有毒,只是碰到蝴蝶也不会有事,你自己不就印证了这个论点吗?」

    王子恒顿时恍然大悟,不然曾让蝴蝶停在手上的自己,应该也会中毒才是。「的确很匪夷所思……」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蝴蝶园走走?」

    「咦?」对方如同提出约会的自然口气,怔住了王子恒。

    「我刚才说有培育瞳纹蝶的几间蝴蝶园,最近的那间距离这里不过十几分钟车程,虽然我向警方提过蝴蝶园的事情,但他们目前的侦查方向是以追查凶手的身分为主,而我,则是想以研究者的角度分析凶器本身。」

    「为什麽找我?」

    「因为你好像很感兴趣。」

    再度被霍文森说中心思,王子恒不甘心地咬咬下唇。好吧!他的确是对难解的谜题没有抵抗力。

    就像解谜类的电玩一样,一开始的剧情越走越模糊,但越靠近真相,就越会发觉之前获得的线索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过,他的兴趣也得建立在自己并非嫌犯的基础上。

    「就当作替你自己洗刷嫌疑吧!」看穿了他的迟疑,霍文森又补充,「只要揭开凶手的犯案手法,他们对你的怀疑也会不攻自破。」

    王子恒旺盛的好奇心一直在鼓吹他答应,但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却又令他裹足不前。

    那段灰暗的过去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不该为此耿耿於怀,却不免困惑对方为何能假装他们之间什麽都不曾发生?

    在咖啡厅这种公共场合里,他或许可以假装镇定地和霍文森聊天……即使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方在说话,可是单独和他结伴同行又另当别论了。

    除此之外,他也不想再涉入这桩凶杀案半分。

    好奇归好奇,但他还是想安静过自己的日子,不惹是生非,顶多注意一下新闻,耐心点等警方破案就好。

    「我会考虑看看。」尽管嘴上这麽说,王子恒已暗自决定不再和霍文森或疯子凶手有所牵扯。

    「考虑看看……是吗?」霍文森仍维持着微笑,话语里隐含着些许暧昧不明的情绪,似乎看穿了他的打算。

    这一瞬间,王子恒强烈怀疑对方有读心术,将他的心思读得一清二楚。

    但霍文森最後还是维持彬彬有礼的态度,递出一张名片,「那就等你想去的时候和我联络吧!不然平时我们也可以多约出来聊聊。」

    「嗯……」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王子恒默默收下连碰都不想碰的名片。

    「那麽,我们的午茶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霍文森很快取走桌上的帐单,「这次让我请你吧,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咦?可是……」王子恒正想提议平均分摊,右後方传来的一句「真巧啊」,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伫立在他们桌边,那个男人还看似熟识地向他们挥手。

    此刻,王子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又是谁啊?

    正想着应该是霍文森的朋友时,陌生男人却一左一右地拍拍他们两人的肩,「文森,王子,好久不见了。」

    王子恒这下着实愣住了,对方显然同时认识他们两人,但他毫无头绪,只能向身旁的霍文森投以求助的目光,却赫然发现那张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霍文森露出如此严肃而漠然的表情。

    「看王子的表情,果然忘记我是谁了。」男人露出开朗的笑容揭晓谜底,「我是你国中同学胡裕澄啦!」

    「咦?!」王子恒终於想起这个人了,就是曾取笑他是「自闭阿宅」,当年常和霍文森联手欺负自己的跟班。

    今天的巧合,实在多得令人招架不住。

    第二章

    「这麽说来,你们简直就像在开国中同学会嘛!哈哈!」

    在同事爽朗的笑声中,王子恒不好意思澄清当时的气氛其实没有那麽欢乐,甚至有些尴尬,只好继续对着电脑工作。

    啧!这个资料库最近换了防火墙,要骇进去变得有点棘手……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他正沉迷於一个名为「红蝶」的灵异系列作游戏。顾名思义,红色的蝴蝶不时会出现在游戏中,只是目前他仍无法参透红蝶与剧情的关联。

    努力了好几天,游戏依然没有破关,剧情一直停在双胞胎姊姊失踪、妹妹拚命寻找她的地方;心情不佳之下,他试着帮自己的gps──小彼德加工,却因心不在焉而把它弄坏了……

    对了,等一下得先处理小彼德才行,不然今天的送件地点那麽偏僻,车子没有导航系统很容易迷路。

    「不过很巧耶!一天之内遇到三个国中同学,被雷劈到都没这麽准。」

    一旁同事的评论让王子恒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他的确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

    在美国研究监识学的霍文森、成为警官的吴纪棠,以及担任电脑维修师的胡裕澄,不同工作、不同生活圈、分离十年以上的同学就这样凑在一起,怎麽想都觉得机率太小了,小到像是某个人操控的结果。

    「怎麽了?见到国中同学,你好像不是很兴奋。」身材高大的阳光男孩偏了偏头看他。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比起那些十年没见的国中同学,跟公司同事相处还比较自在。

    像现在和他聊天的後辈陆圣晖,虽然身材壮硕,但笑起来却显得有些稚气,个性也很和善,有时热心到近乎鸡婆的地步,但不让人讨厌,算是公司里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同事,也比较能聊天,不像三天前,他同时面对两个曾让他国中生涯生不如死的人,除了杵在原地傻笑之外别无他法,气氛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而霍文森和胡裕澄之间的气氛也很奇怪。

    尽管两人在国中时曾是死党,霍文森的态度却和与自己重逢时截然不同,不但异常冷淡,面对胡裕澄热情的攀谈,他既不主动开口,回应也不热络,顶多有问有答而已。

    反倒是胡裕澄不断询问他们的近况,还热络的谈起自己的事情,说他常为公家机关或医院修理电脑、年底即将和身边同为电脑维修师的女友结婚之类的。

    王子恒忘了自己有没有说「恭喜」,当时他的意识好像飞到九霄云外,当然,他们之间的话题,全都围绕着「现在」打转。

    或许因为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在身边,胡裕澄不好意思提起往事……但若是如此,就应该选择避开他们才对啊!可当时的情况,却是他主动前来向他们打招呼。

    不知情的外人,可能会误以为他们三个人是久违重逢的好同学,殊不知其中暗潮汹涌的纠葛。

    这一瞬间,王子恒终於想通自己这几天诸事不顺的主因了。

    他明明下定决心要远离霍文森,却一再想起他,导致整天心神不宁,什麽事都做不好。

    「嗯……你好像不太容易跟别人熟,也不会认人。对了,你该不会直接问国中同学『你是谁』吧?」陆圣晖觉得这很有可能。

    「那倒不会……有一个我还记得。」

    他没在第一时间认出霍文森,至少曾觉得眼熟,偏偏胡裕澄的脸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这也不稀奇,他之前同样没认出吴纪棠……不对,这可不是该自豪的事情。

    这时,和楼下警卫连线的对讲机响了,身为公司资历最浅员工的陆圣晖立刻自告奋勇前去接听,「……好的,就请他上来吧!」

    有客人?但没听说上午有顾客预约面谈啊?王子恒好奇地问是谁要来。

    「喔,是送花的人。」

    「花?谁的花?」

    「送给你的花啊!哇啊!有两大束耶!」

    「什麽?!」王子恒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後辈已冲到公司门口,替左右手同时抱着两大束鲜花的花店员工开门。

    「那个……请问您就是王子恒先生吗?」

    在店员的询问下,陆圣晖摇摇头,伸手指向呆若木鸡的王子恒,「他才是。」

    拜出众外貌所赐,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眼看几乎将店员掩埋其中的庞大花束朝自己逼近,王子恒还是愕然的往後踉跄了一步,幸好陆圣晖从旁接过一束花,替他减轻一半的负担。

    但仍有一束花塞进他的怀中。

    再怎麽艳丽绝美的花朵,数量一多後依然颇具重量,沉甸甸的压在臂弯里,难怪那店员交货之後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只向他们点头示意便快步离去。

    「你们两个小鬼头在吵什麽……哇啊!哪来这麽多花,怎麽一回事啊?」刚从员工休息室晃出来的另一位职员区宗靖也不禁瞪大双眼。

    王子恒正想说「我才想问这是怎麽一回事咧」,陆圣晖突然「咦」了一声,而後叫了起来。

    「这里有张卡片耶!」

    「卡片?」王子恒放下自己手上的花束,从陆圣晖手中的花束上抽过卡片,卡片内只写了「献给王子」短短四个字,但当他看到署名时,便诧异的倒抽一口气。

    自从上次玩「红蝶」时,被潜藏在书架间的恶灵袭击後,他已有好一阵子没体验过类似心脏停止的惊吓感了。

    「到底是哪位大小姐这麽多情,特别送花过来啊?」对王子恒难得震惊的反应感到新奇,曾经身为猎艳高手的区宗靖挪动他挺拔的身躯挤了过来。

    「霍文森……咦?等等,这怎麽看都是男人的名字吧!」

    「男人?」连陆圣晖也好奇地探头过来。「真的耶!他为什麽要送花给王子啊?是你生日要到了?」

    「不是……」今天的日期跟自己生日差了十万八千里,何况他也不觉得霍文森会知道他的生日……

    对了!霍文森!他到底想干麽?

    某部电玩的主题曲突然响起,王子恒花了好半晌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匆匆接了起来。

    萤幕上显示的是既陌生又好像在哪里看过的号码。

    「收到我的花了吗?」彷佛能洞悉人心的男性嗓音穿透耳膜,正是他刚才想抓来揪住领子盘问的人。

    「霍文森?!」

    「别喊得这麽生疏,我喜欢你叫我vt。对了,你现在有空吗?」对方轻笑着,从容询问他接下来的行程。

    「还有一小时就得去送件……」等等,他怎麽聊起来了?明明有重要的事情要质问他啊!「喂,你为什麽要送花给我啊?」

    「我想送你的礼物还没完呢!你推开窗户看看。」

    「窗户?」不明所以的走到窗边,王子恒顺手拉起百叶窗,推开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外除了城市街景外,没有什麽特别的……不对!

    他的视线往下移,清楚看见身穿深绿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正伫立在大楼入口,以优雅的姿态向他挥手。

    「找到你了。」

    即使遥遥相望,王子恒仍觉得自己几乎能看见此刻对方脸上宛如捕获猎物般的自信笑容。他赶紧切断电话,缩回探出窗户的上半身,迅速放下百叶窗,焦虑地在原地打转。

    霍文森怎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怎麽会知道他的工作地点……

    对了!那个男人可是警方请来协助办案的指导者,要得到他的资料简直轻而易举,再不然,每年寄来的校友通讯录上应该也有资料,只是他从不去翻阅,毫不关心别人的现况而已。

    「哟!看来送花的人直接追上门了呢!」身後飘来区宗靖轻浮的发言,只见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前辈正笑嘻嘻地向他眨眨眼,「这家夥该不会想追求我们家的王子吧?」

    「并不是。」王子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算哪门子的礼物,分明就是直接上门来堵他嘛!

    没关系,反正他不出去就好……

    但公司门口的迎客风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王子恒抬眼一看,就见他还打算避不见面的男人,已迈开修长的步伐踏进门来,悠哉地向他打招呼。

    「你……你怎麽上来的?!楼下应该有警卫……」

    「是我请警卫让他上来的,他不是你朋友吗?」陆圣晖边说边将自己手中的花转塞进他怀里,提醒他别让送花者失望。

    王子恒第一次痛恨起他的鸡婆,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文森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将手环上他的肩膀。

    「既然你还有一个小时的空档,择日不如撞日,就请你陪我这位国中同学出去走走吧!」霍文森很自然的开口邀约,就像两人间本该这麽熟稔。

    「什……等等!」王子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近全身僵硬,无奈手上抱着花,无法反抗,只能扭动肩膀试图挣脱他的箝制,没想到对方将他搂得更紧,还刻意捏了捏他的肩头,让他更加紧张。

    「还是说,你在气我突然跑来找你?」霍文森低声问,声音几乎是贴着王子恒耳边响起。

    「不……」他全身鸡皮疙瘩乍起。他本就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更何况是这位久违的国中同学。「你不要抱着我。」

    「抱着你?啊,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朋友勾肩搭背惯了,回国後一时改不过来。」话虽如此,霍文森却无意松手,只稍微减轻了按着他的力道。

    王子恒记得国中时他是班上的中心人物,但往往是他的追随者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他,他从不主动和他们搂搂抱抱,看来「勾肩搭背」是霍文森在国外养成的习惯。不过他也在漫画上看过,很多人会故意用这招增加和主角的肢体接触……呃,他在想什麽啊!

    「瞧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们称不上是朋友?」

    他们的确不是朋友啊!但看见霍文森殷勤的笑容,他又不忍心说真话,「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

    「如果连和朋友相处你都这麽不自在,我真好奇你是怎麽跟女朋友交往的。」

    「我又没有女朋友。」话才出口,王子恒就後悔了,这实在不是什麽值得夸耀的事情。

    因为外貌出众,他身边从不乏追求者,但他的沉默寡言和面无表情总是让想接近他的人感到不耐烦,尤其发现他正是俗称的「宅男」之後,更是敬而远之。

    这样的自己,一定让从学生时期就很受欢迎的霍文森瞧不起吧!

    王子恒偷偷瞄向他,意外的是,那张散发成熟男性魅力的脸庞,看起来竟有些……愉快?

    「既然如此,你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和我相处吧!」

    「咦?」

    「我会多花点时间,让你体验和朋友相处的感觉。」

    「咦?!等、等一下……」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让王子恒反应不及,他还没回过神来,霍文森已紧紧攫住他的肩膀,像带小鸡般把他带出门。

    可恨的是同事们非但没有救他,反而向他挥手道别,鼓励他和送花者尽量培养感情。

    陆圣晖甚至语带欣慰地说:「除了我们之外,第一次看到王子有别的朋友。」

    真是没礼貌!不对,当务之急是他不能再被霍文森牵着……那句话怎麽说?牵着「脖子」走?

    眼看两人即将来到电梯门前,他再也顾不得对方的面子和自己的形象,没气质的用力挣,还嚷了起来,「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

    「竟然问我要去哪里……你真的忘了吗?」霍文森缓下脚步,终於放开了他,脸上难掩失望,「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考虑?」

    「啊!你是说要去蝴蝶园的事情?」

    「是啊!明明留了名片给你,你却迟迟不和我联络,害我每天眼巴巴盯着手机,连工作时都无法专心。你该不会……已经把我的名片丢了吧?」

    霍文森以穿透人心的性感嗓音控诉他的冷漠,在这无言的压力下,王子恒只得拚命摸索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好不容易摸出被揉得皱巴巴的名片。

    他的确已经把名片揉掉,准备扔进垃圾桶,却因为同事和他商量换任务的事情,情急之下将名片又塞进口袋里,才会变成如此饱受蹂躏的模样。

    「我有留着你的名片,没弄丢。」

    「可是我看不出你有保留的意思。」

    「我只是不小心折到了。」因为心虚,王子恒一向慢吞吞的说话速度不自觉加快起来。「你看,上面的字都还很清楚……vt huo howard……」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说谎,他以标准的英语念出名片上的英文名字及头衔,就连霍文森在美国任职的学校、兼职服务的机构、地址、联络电话,全都一字一句完整念过,直到对方笑说「我的个人资讯好像都被你念完了」,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糟了,他紧张时的怪癖又出现了。

    每当他一遇到无法冷静的情况,就会随口念出所看到的句子,要是眼前没有目标,他甚至会读出脑海中浮现的文字帮助自己镇静……不对,严格说来不是「读」,而是如「念咒」般喃喃自语。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怪癖,由於这行为太过诡异,不只一次吓到同学及同事,他身为英国人的父亲都对此有些头疼。

    但之前他就算发现铺濉16獾皆本侦讯也没吓成这样,没想到一遇见霍文森,就什麽都乱了。

    「真令人意外……」

    听见霍文森的感慨,王子恒沮丧地垂下肩膀,对方以前就认为他是怪胎,终於忍不住要开口嘲笑他了。

    「我很喜欢听你念我的名字。」

    「g?」出乎意料的话语令他抬起头,只见霍文森的脸上不见一丝戏谑,只有重逢後经常挂在脸上的诚挚微笑。

    「我喜欢你的英国腔。即使住在美国,我还是爱听英国腔,那是绅士才具备的成熟魅力,会让听的人浑身酥麻。」

    「……酥麻?你说的太夸张了。」他怎麽听怎麽觉得这词句很……奇怪?

    「无论如何,我觉得你说话的腔调很好听,我很喜欢。」霍文森绽开一个魅力十足的带电微笑。

    「呃……」王子恒不晓得这种时候是不是该道谢,霎时满脸通红。

    「真的很喜欢。」

    「不……不用说那麽多次吧!你以前明明……」嘲笑过他的口音。但这种话他不敢说出口,彷佛一旦点明,他们之间那道隐形的防线就会被打破。

    正当他苦恼之际,初次见面时就隐约闻到的香水味,占据了他的嗅觉。发现霍文森正逐渐向自己靠近,他下意识地向後退,但对方也跟着逼进。

    一进、一退、一进,直到他的背抵在墙上,再也无处可退为止。

    「你、你要做什麽?」王子恒威吓着,只可惜语气和表情都显得无力。

    「你不用防我防得那麽严,我只是想邀你和我一起到蝴蝶园走走。」

    就算霍文森的语气再怎麽轻描淡写得就像朋友的单纯邀约,王子恒也知道事实才不像他讲的那麽诗情画意,他不想再和连续谋杀案扯上关系,更不想和曾经狠狠欺负他的国中同学同游。

    「我不想去,这花你也收回去。」

    「你啊……该说你单纯呢?还是不解风情?」霍文森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无奈。

    「什麽?」

    「送花是藉口,因为我想见你。」

    「你想见我?为什……」王子恒错愕地仰起头,却迎上一双漆黑的瞳孔,如同暗夜般笼罩着他,令他产生一种无所遁逃的错觉。

    「我不只是来见你的,还想直接把你拐走。」

    「拐、拐走?」不敢直视霍文森,他蓦地别过脸去,不知道对方今天为什麽老用这些不合时宜的词汇,真的是美国住太久,中文生疏了吗?

    「反正我不去,我要回去工作了。」他刚转身要走,一只手突然横越眼前,撑在他身旁的墙上,阻止他离开。

    「你在急什麽?我正想告诉你『我想见你』的原因啊!」

    「我不在乎了,你快点让开!」王子恒焦急大喊,这诡异的气氛和心底涌上的危机感都催促着他快点离开。

    「我不是说我是来拐走你的吗?我既然下定决心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王子恒试着转从另一边离开,但霍文森的另一手却跟着撑上墙面,彻底阻断他的退路,他就像只困兽,徘徊在对方的臂弯间,不知所措。

    「让我走啦!你到底是……」

    「你身边的女生真是没眼光呢。」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微微弯下腰,在他耳畔低语,「一点也不懂得把握好男人,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放走美丽的王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你的人?」王子恒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滋润乾涸的喉咙,根本不敢直视霍文森,惹来对方一阵轻笑。

    「别担心,这只是举例说明罢了,不过以我的个性,要是真的想得到你,就不会再放你走。」

    「就算是举例也很奇怪……你又不是女生,我也不是王子殿下。」

    「喔?所以性别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吗?」

    「那倒不是……可是我喜欢女生。」不过目前仅限於2d世界就是了。

    虽然看多了公司同事的恋情,也常被男性追求,他对同性相爱早就见怪不怪,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性向也是如此。

    「那为什麽你从刚才就一直不敢直视我?我们只是同性的朋友,不是吗?」

    霍文森伸手探向他的脸颊,他缩起肩膀躲避,对方的指尖却转为撩起他发色偏淡的刘海。

    那足以洞悉万物的清澈双眸,彷佛要将他看个仔细,近距离地凝视着他,观察他的反应。

    为了反驳对方的话,王子恒鼓起勇气,面对他的视线,「我没有不敢直视你。」

    「那为什麽……我一靠近你,你就紧张到浑身僵硬?」

    「那是因为……」有谁遇到曾经狠狠欺负自己的人,还能马上敞开心胸的?

    「既然没有发展暧昧的顾虑,跟朋友出去走走也没关系吧?」

    「不是这个问题啦!为什麽要找我……我以为你一直很讨厌我。」

    「我并不讨厌你。无论是现在的你、戴着大眼镜的你……」霍文森扬起手,抚上曾被厚重眼镜遮蔽的眼眸,刷过他卷翘的长睫毛,痒得王子恒直想眨眼睛。

    不行,他不能逃、不能移开目光,不然又会被视为对同性产生暧昧反应。但眼前端正到无人能抵抗其魅力的脸孔,已放大到令人心脏狂跳的地步。

    「甚至是戴着牙套的你,我都不曾以『讨厌』的心情看待。」

    长指温柔摩挲他的唇瓣,在双唇间游移,彷佛下一刻就会探入口中,勾起他十年前的羞耻回忆……

    明知这种行为不带任何挑逗意味,王子恒还是浑身紧绷,尤其两人的距离近得鼻尖随时会触碰到彼此的时候。

    「可是……可是你……」他好想问,想问霍文森对他过去的行为又该怎麽解释,现在又为什麽主动接近自己?还有为什麽一面对他,自己的脑袋就一片混乱?

    「那你倒是告诉我,要是我讨厌你,为什麽还锲而不舍地来邀请你?」

    「你是想为过去赎罪吗?」话一脱口而出,王子恒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糟糕,他说了绝对不能说的话。

    可惜来不及了,不可触碰的防线彻底溃散,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诡谲。

    好半晌,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其中一人先打破沉默。

    「赎罪……原来你是这麽想的啊!」这是重逢以来,霍文森第一次以沉重而苦涩的语气说话,却非正面反驳王子恒揣测的语句。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胸口,王子恒猛地用力推开他,以小声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喃了一句,「总之你不要再送花给我了。」便头也不回地冲回办公室。

    这一次,霍文森没有再挽留他。

    这样也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以免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回忆,将他彻底淹没。

    国中毕业前夕的某一天,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脱离暴力般的恶作剧时,那群人抢走了他的书包。

    他不记得自己的书包里有什麽,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先出手抢夺,他只记得自己拔足狂奔,一心只想追上那些掠夺者。

    十年前的他脚程很慢、体力也很差,跑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腿痛得几乎跑不动。相较於力不从心的自己,那群人远远跑在前面,甚至不时停下脚步,回头向他扮鬼脸、做出夸张的动作,催促他跟上。

    但是,最後在三楼男厕所等待他的,是当头淋下的一桶冷水。

    「哈、哈、哈!打击宅臭作战成功!」兴奋欢呼的人群,将呆立在原地的自己团团包围。

    全部湿透的衣物裹住他单薄的身躯,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鼻梁上的眼镜歪斜,水流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想要深呼吸,却被流进鼻腔的水呛得又咳又喘,如此狼狈的模样,只换来更大声的嘲笑。

    「我看他连内裤都湿了吧!喂,你的钢牙会不会生锈啊?」

    「拜托,他老妈是牙医,那一定是不锈钢打造的牙齿,别太小看科学怪人了!」

    再也撑不住疲惫的双腿,他无力地跌坐在地。

    「……为什麽?」不知是出於寒意还是绝望,他开始颤抖,揪紧湿透衬衫的指节绷到发白。

    为什麽,他到底做错了什麽?

    「文森,怎麽样?」某个人说话的声音,在一片笑闹声中传进耳里,「这下你就闻不到他身上那股宅臭了吧?」

    这一刻,他透过模糊的镜片,在人群中发现了霍文森的身影,和那个一手打造他悲惨遭遇的始作俑者四目相对。

    他们的视线只有短暂交错,下一秒,对方已别开脸,和身旁的胡裕澄一同捧腹大笑。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在他对周遭的讥笑嘲讽感到麻痹前,只能持续思考这个没有解答的问题。

    那是恍如恶梦般的过去,是他最不想回忆的青春岁月。

    因此十年後,他好不容易摆脱那段不堪的回忆,现在更不想再因为同一个人,被挖开隐藏内心深处的伤口。

    只是现在的王子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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