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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好久不见

    刘历自以为让儿子在前面冲锋陷阵做尽一切,自己就能置身事外,却不知这是在自掘坟墓。

    这安王和他的直接上司任知府,哪个是简单的角色,哪个是容易对付的?

    但他自认为后台强大,没人能动的了他。所以有恃无恐,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木九久乔装成一个儒雅的少年公子,和小豆子陪着安王坐在马车里,经过绿树成荫的官道,穿过律郡的长街。

    这律郡城里,如今的局面已然混乱到了极点,却又处于崩溃的边缘。原来西邵的势力,现在南月的官方势力,还有接壤的安王西南封地的势力,都在律郡城内明里暗里的盘踞。

    几方势力有些摩擦冲突,在此处对峙,明面上相安无事,可实际上却各有各的心思。

    “睿亲王妃,”安王压低了声音,“小心。”

    安王一抬头,原是已经到了刘家。走出马车的时候,任知府的马车也正好赶到,木九久与任鸿轩打了个照面。

    各自伫立的那一瞬,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

    任鸿轩望着她,虽然她易容成了少年郎,和他与她初见时她西邵少妇的装扮有着天壤之别,但他还是从那熟悉的眼神里一眼认出了她。

    上次她不告而别,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他肃然而刚正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木九久立刻意识到这货是认出了她,心中不由的佩服他的锐利和洞察力。但她面色依然镇定自若,目光坦然而平静。

    任鸿轩此时心里有些气愤,那天木九久竟然在和他经历生死后不告而别。又或者是在气愤之余,多几分重逢时的窘迫和喜悦,毕竟二人共同战斗过,并取得了胜利。

    可木九久呢?坦坦荡荡、温和儒雅的少年郎。这风度的翩翩公子,俊秀的容颜,清冷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动容。

    这么一来,反倒让任鸿轩凝了眉头。她这般坦荡,不动声色不就显得他小气不淡定吗?身为女子尚且如此镇定,可到了他这大男人身上……

    轻叹一声,任鸿轩缓步走向她,颀长的身躯遮去了她视线里所有的光亮。逆光里的他,眉目间带着一如既往的刚毅和严肃,那种正义果敢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

    “好久不见!”任鸿轩意味深长的开口。

    木九久报之一笑,“任捕头客气。”

    正在和安王寒暄的的任知府停住,转头看向二人,惊讶的问道:“你们二人认识?”

    木九久忙道:“不认识!”

    几乎同时任鸿轩出口道:“见过几面。”

    任知府诧异的看了一眼平静淡然的安王,对二人同时出口却说出不同的答案表示怀疑。

    安王宠溺的看了一眼木九久,对任知府淡淡笑道:“她不太爱记人的样貌,见过多次才能记住,还请任知府和任捕头不要介意。”

    于是,木九久被安王演绎成了脸盲症。

    这时律郡郡守刘历快步走了出来,撩起袍子,极其恭敬的给二人下跪行礼:“下官刘历拜见安王殿下、知府大人!”

    安王抬头看了看这刘府的门楣,不免笑道,“郡守的门第,果然是气派非常,任知府的府邸都甘拜下风。”

    刘历俯首,“安王殿下客气,请!任知府请!”

    木九久暗暗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了门。任鸿轩与她并肩,侧脸垂着眼皮看了她一眼,灿若星辰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喜悦。

    刘历也算客气,大摆筵席,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极尽殷勤周到。

    安王与任知府落座,他的面色有些白,风吹的时候,不免轻咳两声。

    刘历忙问道:“安王殿下的身子还不好吗?”

    安王殿下轻咳道:“咳咳,刘郡守放心,本王这病是老毛病了,并无大碍。哪天这破身子真的不行了,就种上长生蛊,变成僵尸不死不灭。”

    听得这话,刘历面上一紧,当下转移了话茬子,对坐在安王身边的木九久道:“这位小公子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是?”“我是太子的手下左通,前来西邵边境办差,”木九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听说前几日,律郡这边有处民居着火,烧死烧伤无数,山上还有一处山洞坍塌,里面有火光和浓烟冒出来。请问刘大人可查清楚这

    是怎么回事?”刘历袖中的手抖了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皇上日益病重,朝中是太子监国,等于半君。刘历自然对太子身边的人和生活习惯等查了个清楚,知道左通是太子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如今这左通也水

    涨船高,算是钦差大人了。

    “下官……”刘历的额头渗出薄汗,“下官正在查,目前还没结果。”

    木九久轻笑两声,“郡守大人何必如此紧张,在下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安王若有所思的望着刘历额头上的冷汗,眸色微恙的瞧了一眼室外,问道:“贵公子为何没来作陪?可是忙别的去了?”

    刘历的手猛地攥成拳,敛下眼底的仇恨,道:“长子已经去世了,次子身体微恙,怕过了病气给安王和刘郡守,是以没出来作陪。”

    安王明白刘历是在暗示他的长子当年的事,淡淡道:“贵公子经常去西邵,不会是带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安王与任知府不同,任知府手段毒辣,杀人的事儿他在行。可这安王乃是文人,是故在他跟前,所有的能言善辩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不是,是普通的风寒之症!”刘历咽了一口口水,便冲着师爷道,“开席吧!”

    师爷行了礼,手一招,歌舞皆上,酒席大开。

    瞧着那笙歌乐舞,任知府笑得邪冷,“郡守大人这儿还真是热闹,难道您请本官和安王殿下过来就是为了吃吃喝喝?”木九久笑得凉薄,“这些个跳舞的女子倒是美好,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从西邵带回来的,肚子里有没有那些会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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