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达成交易
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作者:程紫悠
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作者:程紫悠
夜风乍起，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让苏伊霖感觉到了几分凉意，只是那原本遮住月亮的乌云也随风散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入，照的地板上一片银白色。
“臣女虽然是不确定，可是答应了这个条件，皇上也不亏不是吗？”
红唇轻勾，苏伊霖看着南荣皇开了口，星眸之中却是浮现出了几分笃定。苏伊霖相信，南荣皇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这个交易，就像是自己所言，南荣皇即便是答应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反正只有自己治好了瘟疫这个交易才算是完成，对于南荣皇而言，这是一个没有本钱的买卖。
锐利的鹰眸紧紧地盯在苏伊霖的身上，南荣皇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看着苏伊霖唇角的那抹笑意，南荣皇的心思微转，估计苏伊霖已经是笃定自己会答应了吧。虽然南荣皇很不喜欢别人妄加猜测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苏伊霖所说的这个交易，已经是动心了。
“好！朕就答应跟你做这笔交易。”
南荣皇掷地有声的开了口，视线仍旧是没有移动分毫。这个苏伊霖的胆识确实是过人，她上次在宫宴之中的悬丝诊脉也是让人惊讶不已，希望她真的能够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法吧。南宫瑾的性子南荣皇清楚，他认定的事情，怕是很难转圜，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苏伊霖去试试看能不能解决瘟疫，若是她真的成功了，到时候就是南荣国的有功之臣了，配合着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以此来嫁给南宫瑾，那下堂妇的事情也稍稍的能够掩饰几分。
只是，若是许以苏伊霖正妃之位……南荣皇的鹰眸眨了眨，心中有着几分的烦闷。无论苏伊霖多么的有功，多么的有才华，可是若要让一个下堂妇来做一国之母，那皇室的颜面可是全部都丢光了。
心中越的烦闷了几分，南荣皇面色冷肃的直视着前方，并不开口。坐在一旁的苏默成听到南荣皇答应了跟苏伊霖的交易，既是觉得开心，却也免不了为苏伊霖担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只能是立刻的转到了别的话题。
“皇上，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不如去国寺为民祈福吧，请求上天的保佑。”
苏默成将南荣皇面前倒下的酒杯扶起，用一旁的帕子将桌上的酒水擦拭干净。去国寺为民祈福是每年必有的事情，算是皇室的祭祀大典，一般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举行。不过，遇到什么大事或者天灾*，也是会去祈福的，如今这瘟疫久治不愈，去祈福也是正常。
南荣皇稍稍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只能是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你安排人去准备吧，尽快一些。”
“你有办这个祈福大典的银子，还不如把那张家村这十几年的税给免了呢。”
南荣皇的话音刚落，毒圣便撇了撇嘴，白了南荣皇一眼，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京酱肉丝放入了嘴里。毒圣对着神鬼之事还真是不相信，要是求神管用，那中了毒干嘛还要找自己解毒？直接去拜拜神不就得了。这办理一次祈福可不是一件容易小事情，里里外外花的钱当真是比这张家村十几年的税收都要多。在毒圣看来，南荣皇此举就是劳民伤财，纯属浪费，不过他不是皇上，只能这么说说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并不能阻止南荣皇的决定。
苏默成跟南荣皇听到这话皆是一愣，毒圣所说的话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对于这种祈福的事情，南荣国素来都非常的重视，也不能是说免就免了的。
“对于张家村皇上肯定会有安抚。”
苏默成看着毒圣淡淡的开了口，却也不会多言。具体如何安抚，这还要南荣皇说了算，他之所以会说上这样一句话，那是因为南荣皇虽然是感激毒圣救过自己的性命，但是南荣皇也终究是一个帝王，毒圣说的话终究是有些欠妥当的。
毒圣淡淡点头，注意力仍旧是在那一桌子菜上面，他自然是知道南荣皇会安抚张家村的百姓，这一点他丝毫都没有怀疑。他之所以会说那句话，是因为他觉得祈福纯属是浪费而已，有去求神的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去弄点常用的药材来的实在一些。
“皇上，臣女有一句话，想要说给您听听。”
苏伊霖突然开口打破这稍稍有些尴尬的气氛，三人的视线顿时都落在了苏伊霖的身上，特别是南荣皇，心中竟然是不自觉的就生出了几分的期待。从刚才苏伊霖敢跟自己谈交易南荣皇对她的印象便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现在当真是觉得苏伊霖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就开口的人，既然她敢这样郑重其事的在这个场合要说句话，这句话必然就会有它的价值。
“说吧。”
清冷的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苏伊霖稍稍的沉吟，语气平缓却又清晰的开了口。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民不易物，惟德繄物。”
听到第一句话，南荣皇的身体一震，瞬间便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伊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苏伊霖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仍旧是清晰缓慢的说出了后面的话。南荣皇死死地盯着苏伊霖，只是这次他的视线之中却是带着深深的震惊，亦是有着几分惊艳跟惊喜。
苏默成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伊霖，激动的几乎是要站起身来。脑海之中不自觉的回响着苏伊霖刚才说的话，虽然仅仅是只有二十四个字，可是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却是让苏默成都震惊。他实在是难以想到，苏伊霖竟然会将此事看的如此的通透，而且句句不含褒贬，却又是在劝诫南荣皇，想要依附神明，不如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德行，只有君王的品德高尚了，百姓才能够真正的好好生活。
说完这番话，苏伊霖的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小小的紧张，这句话是出自于《周书》的，对于苏伊霖而言，前世是一个孤儿，生活条件自然是匮乏的，她没有那么多的钱像其他同学一样出去玩乐或者是购物，所以她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学校的图。她读的书很杂很多，古文也看了不少，刚才听到南荣皇跟毒圣因为祈福的事情产生了分歧，苏伊霖便想到了之前在《左传》之中看过的一篇文章，其中便说到了跟祭祀有关系的事情。
这句话是在《宫之奇谏借到》之中宫之奇劝说虞公的，意思说“上天没有私亲，只会保佑有德行的人，祭祀的东西没有什么香味，只有光明的德行才是芳香的。人们没有办法改变祭祀用的物品，所以只有有的小的人的祭祀品才是最珍贵的祭品。”
苏伊霖想要告诉南荣皇跟苏默成的就是，对于苏默成提到的要南荣皇去国寺祈福这件事情，重要的并不是祭品跟排场，而是南荣皇的心思。若是他一心为民，即便是不去国寺祈福，神明也能够感觉到南荣皇的心思。
“默成，这次的祈福无需准备了，明日你同朕一起去国寺吧。”
对着苏伊霖那双明亮的星眸，短短的时间之中，南荣皇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终于，他转头看向了苏默成，对着他开了口。只是，苏默成刚刚的颔首，南荣皇却是抬头头看向了苏伊霖，鹰眸之中带上了几分挣扎，终于还是开了口，“伊霖也一起去。”
听着南荣皇的话，苏伊霖一愣，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一旁的苏默成，心中立刻便是一阵狂喜。他立刻的转头看向了苏伊霖，开口催促道：“伊霖，感谢谢恩。不不，赶紧过来给皇上倒酒！”
苏默成欣喜的开口，一时之间倒是有了几分语无伦次。素来能够跟皇上一同去祈福的人都是亲信，别说是朝中大臣，就是皇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去的。可是这次南荣皇竟然是主动地开口让苏伊霖一同前往，这就是表明南荣皇已经开始接纳苏伊霖了！
“皇上，臣女给您添酒。”
看着苏默成那欣喜的模样，苏伊霖的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她莲步轻移走到了桌旁，拿起了桌子上那精致的酒壶，对着南荣皇甜甜的笑了一下。南荣皇对上这毫无城府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动，而苏伊霖的视线却是没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转身替毒圣跟苏默成都倒满了酒杯。
“师父，爹，伊霖也给你们倒酒了。”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俏皮，心情亦是比面对南荣皇的时候要轻松了几分。皎洁月光照在苏伊霖的侧脸上，南荣皇抬头看着她那唇角弯弯的模样，再看着她那甜美的笑容，终于是承认了一个他先前一直不想要承认的事情，那就是南宫瑾的眼光当真是不错。
苏伊霖面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胆怯，亦是没有丝毫的谄媚，而且对待毒圣跟苏默成那是自内心的关切。除此之外，她还懂得音律，精通医术，更让南荣皇意外的是，苏伊霖还懂得治国之道，这样的一个女子身上带着无数的闪光点，当真不是下堂妇的瑕疵能够掩盖的。只是，苏伊霖是下堂妇的事情终究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可惜苏默成没有早两年把苏伊霖给寻回来啊。
南荣皇的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端起酒杯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滑过了南荣皇的喉咙，酒意微醺，南荣皇看着苏伊霖，终于是开了口。
“你准备好就去吧，等你们两个回来，我就给你们赐婚。”
闻言，苏伊霖的星眸之中迸出了一道惊喜，她离开的跪地行礼，语气之中都带着说不出的欢快。
“臣女多谢皇上！明天就去准备！”
对上苏伊霖那双亮晶晶的星眸，看着她脸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欣喜表情，南荣皇却是有了几分恍惚。苏伊霖此行明明是要去到西部的瘟疫区，那是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可是苏伊霖却是这般的欣喜。苏伊霖这样开心的原因南荣皇很清楚，那是因为南宫瑾在那里，所以苏伊霖才想去，亦是因为自己答应了跟苏伊霖之间的交易，她才会这般的开心。
她跟南宫瑾之间的感情，竟然是如此之深呢。
想到这一点，南荣皇的眼神越的悠远了几分。曾几何时，自己也有如此深爱之人，只是，看着苏伊霖如今这般坚定的模样，南荣皇的脸颊却是不自觉的热，心中亦是辛酸跟自责齐齐出现，让他的喉咙顿时便哽得难受。
面对感情，自己并未做到像南宫瑾跟苏伊霖一样的执着，就像是南宫瑾问自己的一样，现在自己坐拥了天下，可是自己真的开心吗？
心中那酸楚的感觉越的清晰，南荣皇的眼眶不觉间亦是有了几分的湿润，他直接的拿起了酒壶，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饮了起来。
“心儿……”
嘴唇不觉间带上了几分的颤抖，南荣皇轻轻的出生呢喃，终于是喊出了那个深深的印刻在自己心间的名字。只是，那酸楚跟疼痛的感觉却是愈的清晰了一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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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表示复习资料的时候读了《左传》，所以就现学现卖的写进来咯，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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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伊霖想要告诉南荣皇跟苏默成的就是，对于苏默成提到的要南荣皇去国寺祈福这件事情，重要的并不是祭品跟排场，而是南荣皇的心思。若是他一心为民，即便是不去国寺祈福，神明也能够感觉到南荣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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