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章 满目疮痍的真实
一片荒芜。
或许，说是荒芜也并不完全贴切，荒芜的定义有很多种，在人类生活的地方，荒芜可以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沙漠，可以是没有生机的铅灰色荒原，也可以一望无际、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淡水水源的大海……
但在广袤的宇宙之间，荒芜的定义很简单——“不适合生物生存”。
这里……就是真实世界之中的那个“地球”。
战争造成的破坏要远比虚拟程式之中描述得要更加恐怖，人类的武器给这颗星球所造成的创伤并不是三年、五年或是十几年就可以平复的——如果这时候有个人站在地球上的话，只要他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深邃和黑暗的天空，灿烂的恒星在远处交织成了一条散发着璀璨而柔和的光芒的长河……
这样的景象，在人类的历史上，也只有在工业革命诞生之前的时代可以看到……自从一根根高耸的烟囱拔地而起，一座座庞大的城市的被灯光点亮，人们能在夜空之中看到的星星数量也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减少着。
但这时候能够看到这么多的星星，并不是因为光污染和大气污染得到了有效的治理，而是因为那层从地球形成最初阶段就已经出现的大气层，彻底消失了……
当然，如果以一个严谨的科学角度去说的话，也不能说是彻底消失了，大气层依旧存在，只是比当初要稀薄了无数倍而已，而且，构成大气层的气体成分，也已经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事实上，并不是人类不像回到地表生存，而是他们已经根本无法回到地表生存……就连那些建立在岩层之下的避难所，都已经遭到了足以令人死亡的侵蚀
现在的地球，就和那些漂浮在宇宙之中的荒凉行星别无二致，地表直接暴露在危险的宇宙环境之中，携带着各种高能带电粒子的宇宙射线肆无忌惮地穿过稀薄得几乎可以无视的大气层……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陨石和流星，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和金属块不断地撞击着地表，将地球的表层变得就宛若它当初唯一的那颗天然卫星一样。
……
……
“厄里斯大峡谷”。
这条峡谷的长度到七千公里，最宽的地方有三百四十四公里，最深处则超过四千米，比起旧时有名的“东非大裂谷”还要壮观……而形成这条大峡谷的则，则是一枚一百二十五年前坠落在地球上的巨型陨石“厄里斯Ⅳ号”。
“厄里斯Ⅳ号”的本体就位于厄里斯大峡谷的末端，这是一枚纺锥型的陨石，一端斜斜地指向天际，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
然而无论是厄里斯大峡谷还是厄里斯Ⅳ号，它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在过去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太平洋”。
……
在厄里斯峡谷的中段，有着一座巨大的环形山，从地球的近地轨道上望下去，这座环形山的内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属色泽——这并不是什么视野上的错觉，也不是因为这座环形山内充斥着大量的高纯度金属矿脉，而是因为在这座环形山里面，遍布着大量的人类造物。
准确点说，人类科技的造物。
“第9527次试验的结果出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哦？结果还是和以往一样吧。”这是另一个声音。
“……不，他拒绝了主脑的提议。”稍稍犹豫之后，第一个声音继续说道。
“拒绝了？你确定是他的自主意识所拒绝的吗？你没有加以任何精神能力层面的暗示么？”第二个声音之中包含着一丝疑惑的语气。
“我的确对他的精神意识进行了暗示，但我暗示的内容是让他接受主脑提出的‘乌托邦计划’，可他还是拒绝了，果断、决绝，毫不犹豫。”第二个声音回答道。
“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下一步的机会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而我们的使命，也即将要结束了，对吧。”
“你这话说的就太早了，光是预备工作，恐怕就需要上千年吧……更何况，这颗星球已经不能被当做是一个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了吧。”
“那你是打算另外找一个地方，将其改造成当初的地球那样吧？在这一千年来，地核已经固化了百分之二点八五……我们的能源，已经不足以支撑到那个时候了吧？”
“不，不需要做到那个程度，我们无需制造一个新的地球，只需要为新人类提供一片能够让他们‘苟延残喘’的世界就行了，至于未来，就要交给他们自己去掌握了。”
“……你是打算强行把新人类的科技水准拔升到现在这个水准吗？那种程度的信息量，会直接撑爆他们的大脑、摧毁他们的认知的……除非那人本来就是个疯子，不然任何一个接收了这种传承的人类都会疯掉的。”
“不，我没有打算那么做，我要让他们重新经历一遍文明的发展——从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开始。”
“那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多久？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之下？说不定，他们没能撑过一百年就彻底灭绝了。”
“那只能说明，我们这一次的尝试又失败了……一百年而已，这个代价可以接受。”
……
……
又是一枚陨石穿透了稀薄的大气层，撞击在了地壳之上，巨大的震动和爆炸之中，碎片与尘埃四处飞溅，一座全新的“环形山”正在逐渐形成。
而在地壳的深处，一所黑暗而寂静的研究室内部，竖立着一个圆柱形的培养仓。
培养仓的底部散发出黯淡的幽蓝色光芒，照亮了那个悬浮在培养仓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高度约为两米的肉质囊泡，囊泡的表面布满了粗细不一的血管，这些血管一直在有节奏地蠕动着，将其中的液体输送到囊泡的内部，而在一层层白色的筋膜下面，隐约还能看到深色的神经状触须密集地分布在其中……
突然间，血管的蠕动节奏突然加快了，就好像一个原本正在正常呼吸的人变成了剧烈的喘息一样，随着血管的变化，整个肉质囊泡都开始如同心脏一样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一声沉闷的、血肉撕裂的声音从囊泡的内部传来，囊泡的收缩骤然停止，随后，一道裂缝出现了在囊泡的表面，大量的气泡从囊泡之中涌了出来……
“嘶啦——”
一沾染着血水和黏液的双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抓住了裂缝的两端，用力地将整个肉质囊泡都给撕了开来！
随后，一个赤裸的人体便从囊泡之内掉了出来，缓缓沉到了培养仓的底部。
他并没有死去，他的胸膛还在有力的起伏着，他正在呼吸着溶入到维生液之中的氧气……
“或许，我们应该给他起个名字。”
“就叫做‘Adam’吧……在旧时代的神话故事里，人类的祖先就叫做这个名字。”
或许，说是荒芜也并不完全贴切，荒芜的定义有很多种，在人类生活的地方，荒芜可以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沙漠，可以是没有生机的铅灰色荒原，也可以一望无际、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淡水水源的大海……
但在广袤的宇宙之间，荒芜的定义很简单——“不适合生物生存”。
这里……就是真实世界之中的那个“地球”。
战争造成的破坏要远比虚拟程式之中描述得要更加恐怖，人类的武器给这颗星球所造成的创伤并不是三年、五年或是十几年就可以平复的——如果这时候有个人站在地球上的话，只要他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深邃和黑暗的天空，灿烂的恒星在远处交织成了一条散发着璀璨而柔和的光芒的长河……
这样的景象，在人类的历史上，也只有在工业革命诞生之前的时代可以看到……自从一根根高耸的烟囱拔地而起，一座座庞大的城市的被灯光点亮，人们能在夜空之中看到的星星数量也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减少着。
但这时候能够看到这么多的星星，并不是因为光污染和大气污染得到了有效的治理，而是因为那层从地球形成最初阶段就已经出现的大气层，彻底消失了……
当然，如果以一个严谨的科学角度去说的话，也不能说是彻底消失了，大气层依旧存在，只是比当初要稀薄了无数倍而已，而且，构成大气层的气体成分，也已经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事实上，并不是人类不像回到地表生存，而是他们已经根本无法回到地表生存……就连那些建立在岩层之下的避难所，都已经遭到了足以令人死亡的侵蚀
现在的地球，就和那些漂浮在宇宙之中的荒凉行星别无二致，地表直接暴露在危险的宇宙环境之中，携带着各种高能带电粒子的宇宙射线肆无忌惮地穿过稀薄得几乎可以无视的大气层……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陨石和流星，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和金属块不断地撞击着地表，将地球的表层变得就宛若它当初唯一的那颗天然卫星一样。
……
……
“厄里斯大峡谷”。
这条峡谷的长度到七千公里，最宽的地方有三百四十四公里，最深处则超过四千米，比起旧时有名的“东非大裂谷”还要壮观……而形成这条大峡谷的则，则是一枚一百二十五年前坠落在地球上的巨型陨石“厄里斯Ⅳ号”。
“厄里斯Ⅳ号”的本体就位于厄里斯大峡谷的末端，这是一枚纺锥型的陨石，一端斜斜地指向天际，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
然而无论是厄里斯大峡谷还是厄里斯Ⅳ号，它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在过去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太平洋”。
……
在厄里斯峡谷的中段，有着一座巨大的环形山，从地球的近地轨道上望下去，这座环形山的内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属色泽——这并不是什么视野上的错觉，也不是因为这座环形山内充斥着大量的高纯度金属矿脉，而是因为在这座环形山里面，遍布着大量的人类造物。
准确点说，人类科技的造物。
“第9527次试验的结果出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哦？结果还是和以往一样吧。”这是另一个声音。
“……不，他拒绝了主脑的提议。”稍稍犹豫之后，第一个声音继续说道。
“拒绝了？你确定是他的自主意识所拒绝的吗？你没有加以任何精神能力层面的暗示么？”第二个声音之中包含着一丝疑惑的语气。
“我的确对他的精神意识进行了暗示，但我暗示的内容是让他接受主脑提出的‘乌托邦计划’，可他还是拒绝了，果断、决绝，毫不犹豫。”第二个声音回答道。
“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下一步的机会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而我们的使命，也即将要结束了，对吧。”
“你这话说的就太早了，光是预备工作，恐怕就需要上千年吧……更何况，这颗星球已经不能被当做是一个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了吧。”
“那你是打算另外找一个地方，将其改造成当初的地球那样吧？在这一千年来，地核已经固化了百分之二点八五……我们的能源，已经不足以支撑到那个时候了吧？”
“不，不需要做到那个程度，我们无需制造一个新的地球，只需要为新人类提供一片能够让他们‘苟延残喘’的世界就行了，至于未来，就要交给他们自己去掌握了。”
“……你是打算强行把新人类的科技水准拔升到现在这个水准吗？那种程度的信息量，会直接撑爆他们的大脑、摧毁他们的认知的……除非那人本来就是个疯子，不然任何一个接收了这种传承的人类都会疯掉的。”
“不，我没有打算那么做，我要让他们重新经历一遍文明的发展——从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开始。”
“那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多久？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之下？说不定，他们没能撑过一百年就彻底灭绝了。”
“那只能说明，我们这一次的尝试又失败了……一百年而已，这个代价可以接受。”
……
……
又是一枚陨石穿透了稀薄的大气层，撞击在了地壳之上，巨大的震动和爆炸之中，碎片与尘埃四处飞溅，一座全新的“环形山”正在逐渐形成。
而在地壳的深处，一所黑暗而寂静的研究室内部，竖立着一个圆柱形的培养仓。
培养仓的底部散发出黯淡的幽蓝色光芒，照亮了那个悬浮在培养仓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高度约为两米的肉质囊泡，囊泡的表面布满了粗细不一的血管，这些血管一直在有节奏地蠕动着，将其中的液体输送到囊泡的内部，而在一层层白色的筋膜下面，隐约还能看到深色的神经状触须密集地分布在其中……
突然间，血管的蠕动节奏突然加快了，就好像一个原本正在正常呼吸的人变成了剧烈的喘息一样，随着血管的变化，整个肉质囊泡都开始如同心脏一样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一声沉闷的、血肉撕裂的声音从囊泡的内部传来，囊泡的收缩骤然停止，随后，一道裂缝出现了在囊泡的表面，大量的气泡从囊泡之中涌了出来……
“嘶啦——”
一沾染着血水和黏液的双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抓住了裂缝的两端，用力地将整个肉质囊泡都给撕了开来！
随后，一个赤裸的人体便从囊泡之内掉了出来，缓缓沉到了培养仓的底部。
他并没有死去，他的胸膛还在有力的起伏着，他正在呼吸着溶入到维生液之中的氧气……
“或许，我们应该给他起个名字。”
“就叫做‘Adam’吧……在旧时代的神话故事里，人类的祖先就叫做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