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残废_现代耽美_BL 作者:Aspirinin
第8节
林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长茅坑里了,他居然觉得沈钰有一点喜欢他。
林然眼眶都通红通红的,上去直甩了陈卿一个大耳刮子。沈钰也蒙了,反应过来,才拉住他的手:“林然,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林然其实个性挺倔的,就是谈恋爱把自己的性子给谈软了,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给那个人看,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无论是好还是坏的,现在沈钰闷头一木奉给林然打醒了,那身刺又原原本本的长了回来,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过去那么喜欢沈钰,实在太他妈的丢人了。
沈钰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林然伦起地上的琴直接甩到了沈钰身上,作死了要很和沈钰打上一架:“你和陈卿可赶紧滚吧,我真的是瞎了,还以为你多惨,还他妈的因为带你出来拉琴兼职给你治病!结果呢,你自己明明要啥有啥,冷眼看着我苦哈哈的,是不是当免费看笑话呢!你们当我是傻/逼是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老子喜欢你!滚吧!不就是要去波士顿吗!可赶紧滚吧!”
沈钰努力的抓住了林然的手臂,被打也不还手,看着林然这样他也不好受:“林然,你冷静一点,咱们好好谈谈。”
林然还揍他:“冷静你妈!”
角落里发生的事终于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大家见到沈家孙子和拉琴的小孩打了起来,赶紧把人给拽开了。
林然使劲的厮巴,被拉开还踹了沈钰一脚,那一脚刚好在沈钰的腿上。沈钰腿上剧痛,他闷哼一声却顾不上,他看着林然:“林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周围都是人,你就不能给彼此留点脸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不行吗?”
“回家?”这两个字彻底的激怒了林然,他觉得这个词好像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他愤怒的把身边摆放酒水的桌子给踹倒了,酒杯噼里啪啦的摔了下来,香槟jian的到处都是,林然红着眼睛:“回家,我可去你妈的吧,那是你家吗?那房子也是老子租的,我尽心尽力帮你做治腿,又是帮你复健,又是载你见你的白月光,你现在跟我说要跟我回家说,你也配?那是你家吗,沈钰你脸呢?”
林然性子上来了,没法劝,他心里难受的要命,堵得他只想哭,他不好受,沈钰也不能好受,凭什么算计了他,还想要脸?
沈钰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他强忍着,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了:“林然,你别竟说气话胡说八道?我们在海市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自己一点体会都没有吗?你何苦要说这种相互作践的话来…… ”
“作践你妈!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你这个残废赶紧瘫一辈子,让陈卿这个傻/逼好好照顾你,不是喜欢你浓我浓吗?看你残废了,还侬不侬!”说完,林然不解气,顺手就把酒杯摔在沈钰身上了。
保安的脚步声音渐近,觉得林然是在闹事,想要把人拖走。沈钰的眼神跟刀子似的cha在那些扶着林然的手上,语气yin鸷:“谁他妈的让你们拿脏手碰他的!都给我滚!”
旁边的人住了手,讪讪的,林然红着眼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也不看沈钰一眼走出了大厅。
林然一走,沈钰一点社交的心思都没了。林然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林然揣着哪种感情,但是他不想和林然就这么完了。可林然跟个刺猬一样,他靠近不了,他捡着的话每一句都往他心上扎。
陈卿试图劝他,沈钰没理,他看着林然的背影,一瞬间,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和林然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第三十章
林然在酒会演出的钱都没领,也不想管后续事情的处理,一声没吭就往他胡同那个家里走。
房子还是那个二层小楼,门廊上还摆着两双成对的拖鞋,院子里的广玉兰早就已经败谢。林然目光呆滞的进了房里,两秒钟不到脸又黑的跟个罗刹似的出来,一脚把沈钰的拖鞋给踢飞了才回去。
以前沈钰在的时候,就算不怎么喜欢说话,林然也不觉得冷清。等现在这个房子里只剩下林然,空间里孤独和空冷都窜入了四周的空气里,侵入了林然的每一个毛孔,腐蚀着他的神经,让他觉得自己站着不对,坐着不对,什么都不干也不对。
可是不管林然是看书,打游戏抑或是发呆,干什么没有办法让他不去想沈钰和陈卿对他的羞辱和欺骗,他觉得自己愤怒,所以也不打算让那两个人好过,可是一想到他要报复的人是沈钰和陈卿,林然心里居然全是犹豫还带着一点舍不得,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句:“林然,你真他/妈的贱!”
林然觉得自己该上楼去睡觉,脚刚一迈进卧室上的地毯就看见沈钰和他躺过的床,然后就好像地毯烫脚似的,“嗖”的一下又把自己的脚给撤了回来。他呆坐在楼梯口,看着漆黑的窗外,也不知道到在想什么,从天黑坐到天亮,姿势都没变过。
沈钰一晚上没回来,连个道歉都没有,林然看着窗外欲飞金箔一样的晨光,抬起沉重的双腿,苦笑,窝在了沙发上连个毯子都没裹就睡了。
沈钰也好不到哪里去,魏麓北是他的外公,他和林然在人家的酒会上好一同闹,可口程度堪比饭后甜点。虽然碍于魏麓北面子,大家不敢纯粹的看热闹,反倒是安慰起了沈钰,可也算是完美的娱乐了一把人民大众。魏麓北跟办酒会的兄弟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沈钰和陈卿离开了,他倒是没有生多大的气,比起情绪激动,弄清楚事情的原因显然更重要。
魏麓北坐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身后的少年,俩人皆是一言不发。倒是他先开了口严肃地问:“沈钰,你跟外公说实话,今天提前走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沈钰话哽到喉咙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拧着眉头语气也不好:“不是跟您说过了?就是普通的邻居。”
陈卿见魏老面色不善,赶紧说:“沈钰哥没说谎,那人是我哥,以前是邻居来着。”魏麓北其实还想问来着,可是见沈钰心情不好,只能就此作罢。
沈钰在车上想了很多。比如他想着最好就是今晚回去和林然的那个院子,或者给林然打个电话,他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存的林然两个字,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那个电话。他觉的依照林然的个性,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平息怒火,估计很难原谅他,现在回去跟他说清楚原原本本,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不如等过几天,林然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他在去找林然跟他好好谈谈,该道歉就道歉,林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子。
一想到,林然愤怒地说他是个残废,又变的浑身是刺,不把他放在心上。沈钰就觉得自己垂在半空中,没着没落,难受的好像被人死死的攥住了心脏。
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林然,太让沈钰难受了。他很想回和林然的那个家,可是他不敢。
到了魏老暂时的住处,陈卿拦住了沈钰不让他上楼,试探的问:“沈钰,你怎么想的。”
沈钰心情不好,本不想回答的,但是碍于教养,还是如实:“我和林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夜色浓重,恰好掩盖住了陈卿略带狰狞的面色:“沈钰,你不会打算不去波士顿,而是要去找林然去吧?”
“对,至少要回去找林然说清楚一切,就算要走,也要带着林然一起到波士顿。”
陈卿握紧的双拳,忽然放开,冷笑:“沈钰,你不会以为你和我利用了林然这么久,你回去他还还会原谅你吧,我哥这人你肯定比我要了解多了,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你以为你到他面前轻飘飘的说上两句对不起,你和他就能回到从前一起治腿相依为命的日子了?你还想着林然能和你一起去波士顿?沈钰,你未免又有点太可笑了吧,更可况你现在连对林然的心思你都摸不清,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陈卿的话,让沈钰的心思又沉重了几分。
陈卿见沈钰的眼神明明灭灭轻笑:“你确实可能弄不懂你对林然存了几分心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弄不清。可是有人分的清啊,你还记得柯以城吧,就以前我哥和他一块鬼混不学好的那个,人家对林然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我哥跟他玩了那么久,我估计着应该是不怎么清楚的,要不然怎么你的消息一走漏,柯以城就来了海市呢?沈钰,我哥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赶紧去波士顿算了。”
这番话让沈钰打心眼儿里害怕,林然现在恨他,不把他放在心上,每每想起在林然在酒会上的那一番说辞,都让他的心跟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知道林然那样好,值得所有人喜欢。
不管怎么样,在他还每弄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前,谁都别想碰林然一根手指头,他和林然的是没完。
明明是林然先招惹他,说喜欢他,所以如果林然敢松开手,沈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还是要回去找林然。”沈钰掷地有声,擦肩而过进了房门。
陈卿一个人在黑暗里,看着沈钰的背影,眼神波光诡谲,手指握住拳头几乎要掐出血来。
第三十一章
林然整整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蜷了两天,期间饿了就喝点水,脑子里全是怎么报复沈钰那个傻/逼,心情跟过山车的似的一会愤怒,一会又觉得自己凄凉。都两天了,林然的衣服都蜷成咸菜了,沈钰都没有打一个电话,林然一直盯着手机,都能把屏幕盯出一个洞了,沈钰还是不打电话,他准备了一通骂人羞辱的话,可是沈钰就是不往枪口上撞,林然一肚子火没处发。
第二天夜里,林然实在是躺不住了,胖哥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不出来兼职了。林然语气不好:“家里那个瘸腿死了,老子不用赚钱了,还打个毛工。”
胖哥信以为真,弱弱的说:“那什么,我也不是故意提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突然了吧,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我现在就在家里给他烧纸呢。”
胖哥出于同情心,最后还是说:“林然,你要不要来我这。”胖哥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措辞:“那个,反正你也快要成年了不是,你来我这…… ”他看了看四周,走到了一个角落:“我这好看的哥哥,姐姐一起玩的来了不少,你要不要过来?”
林然一听,沈钰都和陈卿狼狈为j,i,an了,自己还在家里难受的唧唧歪歪的,咋了,还想在沈钰那一棵树上吊死啦:“来!干嘛不来!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然就开始好一通倒饬自己,甚至还把家里的六神从茶几底下扒拉出来,拧着眉头按了两泵到自己身上,人模狗样的就出门。
到了胖哥说的那个酒吧,林然当时就萎了,因为他今年才17,还差那么几天过生日才能成年,门口有几个小孩给拦住了,林然运气好门口的人不仔细,扫了一眼就放他进那荷尔蒙爆棚纸醉金迷的小空间了。
林然眯了眯眼睛,才找到胖哥那个卡座,旁边确实有很多好看的男男女女,可是林然愣是觉得再好看也提不起兴趣,都是那个傻/逼沈钰搞的。他一屁股做胖哥旁边,也不叫人,狐疑的直灌了自己一瓶酒,想着喝点酒,晕呼呼的就能提提神兴致估摸着就能敞开玩的开心了。
周围的人也愣了,见来了一个小帅哥,上来先自己干了一瓶,着实的炒热了一把气氛,可是喝着喝着大家就觉察出不对味来了。这个小帅哥你跟他说话,他也理,问什么答什么,但你就是明显能感觉到这人就不会跟你谈情说爱,翻云覆雨啥的。
胖哥有眼力见,心痛的拉着一些小姐姐的手不撒开:“我们林然啊,哥哥刚去世,心情不好,大家理理解理解。”众人点头,然后就该玩玩该闹闹,就留林然一个人在角落里闷头死灌自己酒。
沈钰不跟自己道歉,旁边人群魔乱舞也不理他,林然假酒喝多了,就忍不住想流猫尿。
他觉的这要是让人看见太跌份了,于是呼噜了一把自己的脸,跌跌撞撞的踩着棉花似的就出了酒吧。林然出来的时候为了显着好看,穿的不多,外面的小冷风一吹,没走多远,扶着树根就开始吐。
本来胃里就没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喝太多可能又刺激到胃了,林然扶着树根干呕不止。吐完了鼻涕眼泪的糊了自己一脸,路边等着问酒吧出来的人要钱的老乞丐都看不下去。给了林然一包纸巾,他把扶到了小路边的椅子上继续自己的营生去了。
他神经迟缓,好一会才冲着早就没影的老乞丐喊了一声:“谢谢啊!”
林然吐完就脑子发昏,四肢无力,靠在长椅上也不管外面的风冷不冷,直接就瘫在那了。现在已经夜里一,两点钟了,平时这时候他和沈钰早就睡着了,林然困倦的半睁着眼睛,用余光看着空荡上的大马路。白天还是车水马龙的喧嚣这会就几分钟才过一辆车,他心里萧瑟着一团,就跟着眼前的鸟不拉屎的大马路似的,难过一点都看不到尽头,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好起来呢?
自从林巧巧过世了以后,林然觉得自己就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有联系了,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关心他,他不会获得爱,也不会被欺骗,他只要孑然一身,一直坚硬的像块石头就好了。做石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会有奢望,不会奢望沈钰的爱,就不会受到伤害,像现在这样疼了。
他有点看不起自己了,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让自己变成软蛋废物的人呢。他就应该彻彻底底的把沈钰隔出自己的生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生活里没了沈钰,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这个认知让林然一瞬间的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他骂了一句自己“真贱”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开始流起了猫尿,实在是太窝囊了。
海市的冬天yin冷yin冷的,跟京城的冷相比就是那就是魔法伤害,就在林然冷的嘚嘚瑟瑟的时候,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朦朦胧胧的抬起了眼睛,看到了那人凌厉的下巴。
他问:“林然,你记得我吗?”
林然笑笑:“怎么会不记得,柯以城吗?兄弟,你是不是也来看我笑话来了?”
柯以城还是以前那副没什么好在乎的样子,吊儿郎当:“那不会,不过看着你跟沈钰这样也挺搞笑的。”随即柯以城皱了眉头:“你看,都喝成这样了,要不去哥们儿那去凑合一晚?”
林然难受的摇了摇头:“我得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去,那明明不是他的家,可潜意识里他还是想回去。
柯以城只得把林然送回去。到了二楼的卧室的时候,看见床林然又开始难受,他都觉得自己矫情的有点烦人了。只能彪呼呼的把柯以城按在了他和沈钰的床上,指着自己睡觉旁边的地儿:“哥们儿,你今晚就在这睡,就睡这个位置,这张床。”
柯以城略微有点忐忑:“不是,林然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还是想通了打算和我怎么着啊?”
林然瞪他:“想通个锤子,你得帮我把这张床变变味儿,要不以后我都得跟晕车似的晕这张床,觉都睡不了。”
折腾了一晚上了,林然实在是有些累,柯以城搀着他洗漱换衣服,就睡了。期间柯以城的爪子也没老实,先是试探的摸了摸腰,林然眼皮跳了跳,只是太累了就没理他。柯以城才放心大胆心安理得的把林然搂自己怀里了。
他这一晚上倒是睡觉睡的安稳,本就好久没有休息,加上喝了酒,睡的天昏地暗的,等到醒来的时候,都要正午了,身边早就没人了。
林然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家里跟龙卷风过境一样一片狼藉,他还记得昨晚柯以城在这来着,于是狐疑,人呢?
林然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柯以城,你人呢?柯以城?”
这时候林然没注意的床边的地毯上站起了一个人,脸黑的好似一个索命的阎王,声音冷的跟煨了冰渣子似的:“你还敢叫柯以城?”
第三十二章
林然昨晚儿酒喝的太多了,醒了意识还没太回笼。等到反应过来,才哑着嗓子揉太阳x,ue说了一句:“沈钰,你怎么回来了?”他头太痛了,甚至都忘了和沈钰那点爱恨情仇。
他喝的有点断片儿,隐约的记起柯以城昨儿和他一起回来的,还照顾自己一夜,这会人怎么不见了。他环顾了一下自己跟台风过境一般的家,心说,这是柯以城看不过去自己兄弟给欺负了,跟沈钰打架了?
林然还在那猜想种种可能呢。可是在沈钰眼里完全不是那副样子,林然再他看来就是抱着一个无所谓的态度,一点情绪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沈钰看着林然那张平静的脸,周身气压低的都能把室内结冰了。
眼前这人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总是追在自己屁股后头说爱他,带他出京城,给他治腿,可是这份爱究竟有几斤几两?就算他和林然没口头上承认在一起,可是这么久了,他们一起过了这么多日子,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呢,出了一点事情,林然不等着他解释,就和老情人上/床上了,他沈钰都没舍得碰过林然一根指头,林然的喜欢就这么轻浮吗?
当他推开卧室门,看见林然躺在柯以城的怀里,他想弄死柯以诚的心都有了,他沈钰在林然心里究竟算什么?随随便便喜欢,然后又随随便便的抛弃吗?
沈钰的双眼被激的通红,看着林然还穿着那件和他一起买的睡衣,一副没ji,ng打采好像无事发生的脸,沈钰就觉得有人正在拿着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还从来没有一人有胆子践踏玩弄他的自尊,沈钰想都没想,用力拽着林然的手就到了浴室。
他使劲儿撕扯着林然的睡衣,林然怎么敢……怎么敢……穿着和他一样的睡衣,和其他的男的睡到一起,他伸出强有力的手去打开花洒,忽然出来的凉水浇的林然一机灵,他这才算是清醒了。
“林然你怎么就这么轻贱?”沈钰几乎是咬着后牙槽。
清醒的林然,推了沈钰一把,骂了一句“草。”
随后拿起浴巾给自己擦了起来:“沈钰,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你赶紧拿来的滚哪去吧,可别来糟蹋我了。”
沈钰的腿根本就还是没好利索,被林实打实的推了一把。眼神更加恐怖了,抬手就给林然甩了一个巴掌:“林然,你就这么不自爱吗?”
这一巴掌彻底给林然打懵了,反应过来便愈加的愤怒,也反手给了沈钰一下子:“我自不自爱跟你有什么有关系!反正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他妈的管好陈卿就完了,少来烦老子!”
明明是沈钰对不起他,回来家里至少是应该道歉的,可是沈钰居然还理直气壮的打他,质问他为什么不自爱,林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坏透了,想要爬回床上,不想跟沈钰说话了。
沈钰却不打算放过他,他用力的把林然按在床上:“林然,你他妈的就是个傻/逼,你跟柯以城上床?他在我们那一圈子里给人提鞋都不配!你和柯以城好?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就跟他好?”
林然挣扎用力的踹沈钰,专门捡着沈钰的腿:“我跟谁好也用不着你管,提鞋的怎么了?我还是婊/子养的呢?!你赶紧给我滚!”
沈钰的看着林然口口声声的让他滚,嘴里对他没有一句好话,他就想扑上去咬死林然:“我滚?我滚了你让柯以城进来是不是 ?”沈钰看见林然躺着,想起来早上他推门而入的画面,眼里全是愤怒,表情可怕至极:“林然,你跟柯以城睡了吗?你跟柯以城睡了是不是!!”
林然出离的愤怒了,他朝着沈钰喊:“对,我们就是睡过了!还不止一次!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就睡来睡去的!我们还在学校早恋来着!怎么样,满意了吧!满意了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谁他妈的稀罕你这个残废!”
沈钰气的按着林然的手直抖,眼圈激的发红:“林然,你有没有心!你说你有没有心!你怎么这么轻浮不知廉耻呢?”
“没有心?沈钰你有脸骂我不要脸,你说谁没有心?”林然稍稍的哽咽了一下:“沈钰,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我从前怎么对你的,因为你,老子连自己那么喜欢的琴都卖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和陈卿算计我,利用我这也就算了。”
林然说不下去了,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滑进了衣领里:“沈钰……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会痛?……你要是来找茬的,你就走吧,我现在真的…… 真的……是不想看见你。”
沈钰看见过林然的各种表情,也见过林然哭,可从来没见过林然现在这样,脆弱的,委屈的。林然骨子里都是坚强的,哪怕他年纪轻轻,一个人照顾他,也没有对生活屈服过,遇到困难也都会咬牙坚持住,要强又倔强。
这样的人现在躺在床上,眼泪往下淌却不发一点声响。沈钰慌了,恍惚中他好像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无措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用袖子给林然擦眼泪,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是来找林然和好的,他想让林然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像从前一样还没有进门就喊“沈钰,我回来了”,然后开心的冲进他的怀里,他不是来吵架的。
沈钰心痛:“林然,你别哭了。”
林然忽然神经质的弹了起来,哽着嗓子,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沈钰,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沈钰目光一滞,犹如困兽:“林然……我……我……我不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林然眼里的光彻底的熄灭了,眼神瞬间变的狠戾,朝着沈钰吼:“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吧!滚!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沈钰心情也不比林然好到哪里去。他是回来跟林然解释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和他互相伤害践踏。可是从推开门的那一刻起,他冷静不下来,他明明看到林然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可是沈钰还是受不了。
那个喜欢他,愿意说心事说给他的林然到底哪里去了。眼前这个嘴上让他滚,一直刺激他让他难受的人到底是谁?
他松开了拽住林然的手,他不想和林然再吵架了。于是颓废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林然的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在这,那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半晌沈钰冷静又残忍的说:“但是林然,不管你想没想好,你得明白,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你就别指望着想松手就松手。”
林然想都没想,拿起枕头一把摔倒沈钰的后背上:“滚你妈的。”
沈钰一走,林然就脱力了,他用余光看着被闹的乱七八糟的家,一点想要收拾的念头都没有。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喜欢上了沈钰,让他不停的来伤害自己。他也是人,也有心,在坚强也扛不住自己稀罕的人再三的用刀往心上扎,那可真疼啊,血淋淋的疼的他眼眶发酸。
林然把被子从旁边拽了过来。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该干什么,以后怎么办,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他觉得疲倦提不起ji,ng神,他只想睡觉,睡着了烦心事就可以忘掉一会了。
第三十三章
沈钰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海市医疗不够先进,他的腿部腿部肌r_ou_开始萎缩,如果继续拖延病情,就面临着大部分的坏死,也就意味着沈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他外公一个月以前就联系好了国外的医院,沈钰早就已经没有留在国内的理由。
然而沈钰成日心情低沉,拖着残腿总是艰难的出去,又神情沮丧的回来,去美国被沈钰的事一再推迟,他外公已的情绪渐渐的染上了薄怒。
沈钰经常问自己:“你爱林然吗?”
从前他只是觉得喜欢林然,但谈不上爱他。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多,沈钰就觉得一点都离不离开林然,曾经被那样一个温暖又耀眼的人喜欢过,就再也受不了以后林然的日子。
喜欢陈卿吗?沈钰得出的答案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想带着林然去波士顿,一起读书,一起工作,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照顾他,他告诉自己这责任,林然带他逃走,用尽心力的让他好起来。尽管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沈钰的算计里,他看着林然为了他去打工,为他卖琴,所有的一切就算林然不做,他外公也会在暗处谋划好。他无动于衷,冷眼看着林然觉得他好笑,他想知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究竟能到什么程度,他以为可做一个独善其身的看客,可他忘记了他也是这场感情里的主人公,他被林然的一颗真心浸泡着,渐渐的林然的笑容让他温暖,他的坚强也让他心疼,他的心开始为林然的一个吻,一个触碰开始跳动过。
答案似乎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沈钰看着自己的腿凄凉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不爱他?豪门巨富的孩子最知利弊,如果不爱怎么会冒着永远站不起来的风险,一再努力的让林然跟他走。
只是林然并相信沈钰会喜欢他,也并不打算原谅他。为了让自己不去想和沈钰之间的破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脑子里出现沈钰两个字,他就给自己一巴掌,或者用力的捶床,要不就是嘴里大声的背琴谱。在床上翻来复去的,被子也滚成了一个菜皮,最后实在是累虚脱了,就平静的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然一机灵的从空白里反应过来,支棱着发头稀里糊涂就开了门。
门口那人,早就脱去了和林然一样的便宜衬衫,取而代之的衣料都华贵十足的衣服,从前的温暖的沈钰似乎变成了一个幻影,林然几乎是一看到沈钰那双眼睛,心脏就开始抽痛,条件反s,he,林然马上就要关门。
沈钰似乎早有预料,关门之前闪身就进来了。
空间里流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有沈钰的地方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沈钰,你还来做什么?”
沈钰看了看玄关,发现只有林然的鞋,没有其他,他的面容渐渐的柔和了一点。他个子比林然高了不少,也不说话,低着头俯视的看着林然。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林然却一下子别开了脸:“沈钰,你又要过来找我打架?”
沈钰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表情里都是不悦:“林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来还能是干什么?我就想来看看你。”
“那你现在看到了,就赶紧滚吧。”
“林然,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沈钰额角泛起了青筋:“我现在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和柯以城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去波士顿。”
“沈钰,道歉有那么难吗?”林然的手在手掌心里几乎攥出了血:“你做错了,道歉有那么难了?你现在又变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开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了吗?你有自尊,我喜欢你也变成了一件你可以施舍的事对吗?是不是,我林然的自尊活该被你践踏?”
沈钰从生下来起就是高高在上,没有在乎别人的习惯,可是林然的的表情让他觉得难堪。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了林然的胳膊:“我跟你道歉,那你就跟我走了吗?”
那双手太大力,掐的林然疼痛不已,林然用力的挣扎,朝着沈钰吼:“你放手!”
沈钰不放手,而是将林然拽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然:“我说“对不起”,你就会跟我走吗?”
林然心头泛起了凄凉:“沈钰,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你是傻/逼吗?你妈没有教你做错了要学会道歉?你现在来我家里又来闹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了似乎还夹杂了微不可查的哽咽。
“沈钰,我不想喜欢你了,你走吧。”林然用力的攥住身后的手,这样似乎能让自己不在沈钰面前掉眼泪,实在是太丢份儿了。他就只是想要一句沈钰的道歉,怎么就这么难。
沈钰一瞬间慌张了起来,他感受到林然说的似乎不是真心话,通红的眼圈出卖了他,他把林然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展开。
“林然,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习惯,一说谎话就用指甲抠手。”他看着林然红潋潋的唇,受蛊惑一般,轻轻的亲了一下,小声说:“林然,你跟我走吧。”
这是这段时间沈钰第一次对林然说软话,可是林然却觉得悲哀:“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真的不想喜欢你了,我发现喜欢一个人太累,还不如被一个人喜欢。”林然转过了头,看着茶几,面无表情。
沈钰的虎口大力的钳住林然的下巴,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了:“林然,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我都已经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林然已经难到麻木:“你觉得我在跟你闹别扭?”
“你这不是闹别扭是在干什么?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你现在倒是喜欢啊。”沈钰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林然的肩膀上,下巴埋进了他的颈窝,闷闷的说:“林然,我们像从前一样不行吗?你别说这种要跟别人一起的话了,你跟我走,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们重新开始。”
“林然,这几天我好想你。”
林然大力的把沈钰的脸推到了一边:“沈钰,你还有没有心?我为什么要重新跟你开始,你不是喜欢陈卿喜欢了那么久?这段日子你们俩还合伙算计我,你让我跟你走,你是想一边面对着你的心上人,一边享受着我对你掏心掏肺吗?”
“我没有这么想。”沈钰声音冰冷,但仔细听却能体会到一丝慌张:“林然,喜欢陈卿那是从前时候的事,我,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他。”
林然对着沈钰忽然笑了:“那你喜欢我吗?如果你把自己当成林然,你觉得他会信吗?”
“林然,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跟我走吧。”
林然跟沈钰说了无数次我爱你,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说,在海市的时候没事也会讲一讲。每次说的时候他都是笑嘻嘻的,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难过,所有的表情都是为了隐藏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沈钰一句回复。
说一次,心就冷一分,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一句“我喜欢你”就被沈钰顺口地说了出来。
第8节
第8节
林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长茅坑里了,他居然觉得沈钰有一点喜欢他。
林然眼眶都通红通红的,上去直甩了陈卿一个大耳刮子。沈钰也蒙了,反应过来,才拉住他的手:“林然,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林然其实个性挺倔的,就是谈恋爱把自己的性子给谈软了,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给那个人看,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无论是好还是坏的,现在沈钰闷头一木奉给林然打醒了,那身刺又原原本本的长了回来,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过去那么喜欢沈钰,实在太他妈的丢人了。
沈钰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林然伦起地上的琴直接甩到了沈钰身上,作死了要很和沈钰打上一架:“你和陈卿可赶紧滚吧,我真的是瞎了,还以为你多惨,还他妈的因为带你出来拉琴兼职给你治病!结果呢,你自己明明要啥有啥,冷眼看着我苦哈哈的,是不是当免费看笑话呢!你们当我是傻/逼是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老子喜欢你!滚吧!不就是要去波士顿吗!可赶紧滚吧!”
沈钰努力的抓住了林然的手臂,被打也不还手,看着林然这样他也不好受:“林然,你冷静一点,咱们好好谈谈。”
林然还揍他:“冷静你妈!”
角落里发生的事终于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大家见到沈家孙子和拉琴的小孩打了起来,赶紧把人给拽开了。
林然使劲的厮巴,被拉开还踹了沈钰一脚,那一脚刚好在沈钰的腿上。沈钰腿上剧痛,他闷哼一声却顾不上,他看着林然:“林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周围都是人,你就不能给彼此留点脸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不行吗?”
“回家?”这两个字彻底的激怒了林然,他觉得这个词好像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他愤怒的把身边摆放酒水的桌子给踹倒了,酒杯噼里啪啦的摔了下来,香槟jian的到处都是,林然红着眼睛:“回家,我可去你妈的吧,那是你家吗?那房子也是老子租的,我尽心尽力帮你做治腿,又是帮你复健,又是载你见你的白月光,你现在跟我说要跟我回家说,你也配?那是你家吗,沈钰你脸呢?”
林然性子上来了,没法劝,他心里难受的要命,堵得他只想哭,他不好受,沈钰也不能好受,凭什么算计了他,还想要脸?
沈钰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他强忍着,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了:“林然,你别竟说气话胡说八道?我们在海市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自己一点体会都没有吗?你何苦要说这种相互作践的话来…… ”
“作践你妈!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你这个残废赶紧瘫一辈子,让陈卿这个傻/逼好好照顾你,不是喜欢你浓我浓吗?看你残废了,还侬不侬!”说完,林然不解气,顺手就把酒杯摔在沈钰身上了。
保安的脚步声音渐近,觉得林然是在闹事,想要把人拖走。沈钰的眼神跟刀子似的cha在那些扶着林然的手上,语气yin鸷:“谁他妈的让你们拿脏手碰他的!都给我滚!”
旁边的人住了手,讪讪的,林然红着眼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也不看沈钰一眼走出了大厅。
林然一走,沈钰一点社交的心思都没了。林然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林然揣着哪种感情,但是他不想和林然就这么完了。可林然跟个刺猬一样,他靠近不了,他捡着的话每一句都往他心上扎。
陈卿试图劝他,沈钰没理,他看着林然的背影,一瞬间,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和林然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第三十章
林然在酒会演出的钱都没领,也不想管后续事情的处理,一声没吭就往他胡同那个家里走。
房子还是那个二层小楼,门廊上还摆着两双成对的拖鞋,院子里的广玉兰早就已经败谢。林然目光呆滞的进了房里,两秒钟不到脸又黑的跟个罗刹似的出来,一脚把沈钰的拖鞋给踢飞了才回去。
以前沈钰在的时候,就算不怎么喜欢说话,林然也不觉得冷清。等现在这个房子里只剩下林然,空间里孤独和空冷都窜入了四周的空气里,侵入了林然的每一个毛孔,腐蚀着他的神经,让他觉得自己站着不对,坐着不对,什么都不干也不对。
可是不管林然是看书,打游戏抑或是发呆,干什么没有办法让他不去想沈钰和陈卿对他的羞辱和欺骗,他觉得自己愤怒,所以也不打算让那两个人好过,可是一想到他要报复的人是沈钰和陈卿,林然心里居然全是犹豫还带着一点舍不得,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句:“林然,你真他/妈的贱!”
林然觉得自己该上楼去睡觉,脚刚一迈进卧室上的地毯就看见沈钰和他躺过的床,然后就好像地毯烫脚似的,“嗖”的一下又把自己的脚给撤了回来。他呆坐在楼梯口,看着漆黑的窗外,也不知道到在想什么,从天黑坐到天亮,姿势都没变过。
沈钰一晚上没回来,连个道歉都没有,林然看着窗外欲飞金箔一样的晨光,抬起沉重的双腿,苦笑,窝在了沙发上连个毯子都没裹就睡了。
沈钰也好不到哪里去,魏麓北是他的外公,他和林然在人家的酒会上好一同闹,可口程度堪比饭后甜点。虽然碍于魏麓北面子,大家不敢纯粹的看热闹,反倒是安慰起了沈钰,可也算是完美的娱乐了一把人民大众。魏麓北跟办酒会的兄弟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沈钰和陈卿离开了,他倒是没有生多大的气,比起情绪激动,弄清楚事情的原因显然更重要。
魏麓北坐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身后的少年,俩人皆是一言不发。倒是他先开了口严肃地问:“沈钰,你跟外公说实话,今天提前走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沈钰话哽到喉咙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拧着眉头语气也不好:“不是跟您说过了?就是普通的邻居。”
陈卿见魏老面色不善,赶紧说:“沈钰哥没说谎,那人是我哥,以前是邻居来着。”魏麓北其实还想问来着,可是见沈钰心情不好,只能就此作罢。
沈钰在车上想了很多。比如他想着最好就是今晚回去和林然的那个院子,或者给林然打个电话,他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存的林然两个字,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那个电话。他觉的依照林然的个性,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平息怒火,估计很难原谅他,现在回去跟他说清楚原原本本,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不如等过几天,林然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他在去找林然跟他好好谈谈,该道歉就道歉,林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子。
一想到,林然愤怒地说他是个残废,又变的浑身是刺,不把他放在心上。沈钰就觉得自己垂在半空中,没着没落,难受的好像被人死死的攥住了心脏。
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林然,太让沈钰难受了。他很想回和林然的那个家,可是他不敢。
到了魏老暂时的住处,陈卿拦住了沈钰不让他上楼,试探的问:“沈钰,你怎么想的。”
沈钰心情不好,本不想回答的,但是碍于教养,还是如实:“我和林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夜色浓重,恰好掩盖住了陈卿略带狰狞的面色:“沈钰,你不会打算不去波士顿,而是要去找林然去吧?”
“对,至少要回去找林然说清楚一切,就算要走,也要带着林然一起到波士顿。”
陈卿握紧的双拳,忽然放开,冷笑:“沈钰,你不会以为你和我利用了林然这么久,你回去他还还会原谅你吧,我哥这人你肯定比我要了解多了,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你以为你到他面前轻飘飘的说上两句对不起,你和他就能回到从前一起治腿相依为命的日子了?你还想着林然能和你一起去波士顿?沈钰,你未免又有点太可笑了吧,更可况你现在连对林然的心思你都摸不清,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陈卿的话,让沈钰的心思又沉重了几分。
陈卿见沈钰的眼神明明灭灭轻笑:“你确实可能弄不懂你对林然存了几分心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弄不清。可是有人分的清啊,你还记得柯以城吧,就以前我哥和他一块鬼混不学好的那个,人家对林然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我哥跟他玩了那么久,我估计着应该是不怎么清楚的,要不然怎么你的消息一走漏,柯以城就来了海市呢?沈钰,我哥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赶紧去波士顿算了。”
这番话让沈钰打心眼儿里害怕,林然现在恨他,不把他放在心上,每每想起在林然在酒会上的那一番说辞,都让他的心跟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知道林然那样好,值得所有人喜欢。
不管怎么样,在他还每弄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前,谁都别想碰林然一根手指头,他和林然的是没完。
明明是林然先招惹他,说喜欢他,所以如果林然敢松开手,沈钰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还是要回去找林然。”沈钰掷地有声,擦肩而过进了房门。
陈卿一个人在黑暗里,看着沈钰的背影,眼神波光诡谲,手指握住拳头几乎要掐出血来。
第三十一章
林然整整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蜷了两天,期间饿了就喝点水,脑子里全是怎么报复沈钰那个傻/逼,心情跟过山车的似的一会愤怒,一会又觉得自己凄凉。都两天了,林然的衣服都蜷成咸菜了,沈钰都没有打一个电话,林然一直盯着手机,都能把屏幕盯出一个洞了,沈钰还是不打电话,他准备了一通骂人羞辱的话,可是沈钰就是不往枪口上撞,林然一肚子火没处发。
第二天夜里,林然实在是躺不住了,胖哥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不出来兼职了。林然语气不好:“家里那个瘸腿死了,老子不用赚钱了,还打个毛工。”
胖哥信以为真,弱弱的说:“那什么,我也不是故意提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突然了吧,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我现在就在家里给他烧纸呢。”
胖哥出于同情心,最后还是说:“林然,你要不要来我这。”胖哥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措辞:“那个,反正你也快要成年了不是,你来我这…… ”他看了看四周,走到了一个角落:“我这好看的哥哥,姐姐一起玩的来了不少,你要不要过来?”
林然一听,沈钰都和陈卿狼狈为j,i,an了,自己还在家里难受的唧唧歪歪的,咋了,还想在沈钰那一棵树上吊死啦:“来!干嘛不来!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林然就开始好一通倒饬自己,甚至还把家里的六神从茶几底下扒拉出来,拧着眉头按了两泵到自己身上,人模狗样的就出门。
到了胖哥说的那个酒吧,林然当时就萎了,因为他今年才17,还差那么几天过生日才能成年,门口有几个小孩给拦住了,林然运气好门口的人不仔细,扫了一眼就放他进那荷尔蒙爆棚纸醉金迷的小空间了。
林然眯了眯眼睛,才找到胖哥那个卡座,旁边确实有很多好看的男男女女,可是林然愣是觉得再好看也提不起兴趣,都是那个傻/逼沈钰搞的。他一屁股做胖哥旁边,也不叫人,狐疑的直灌了自己一瓶酒,想着喝点酒,晕呼呼的就能提提神兴致估摸着就能敞开玩的开心了。
周围的人也愣了,见来了一个小帅哥,上来先自己干了一瓶,着实的炒热了一把气氛,可是喝着喝着大家就觉察出不对味来了。这个小帅哥你跟他说话,他也理,问什么答什么,但你就是明显能感觉到这人就不会跟你谈情说爱,翻云覆雨啥的。
胖哥有眼力见,心痛的拉着一些小姐姐的手不撒开:“我们林然啊,哥哥刚去世,心情不好,大家理理解理解。”众人点头,然后就该玩玩该闹闹,就留林然一个人在角落里闷头死灌自己酒。
沈钰不跟自己道歉,旁边人群魔乱舞也不理他,林然假酒喝多了,就忍不住想流猫尿。
他觉的这要是让人看见太跌份了,于是呼噜了一把自己的脸,跌跌撞撞的踩着棉花似的就出了酒吧。林然出来的时候为了显着好看,穿的不多,外面的小冷风一吹,没走多远,扶着树根就开始吐。
本来胃里就没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喝太多可能又刺激到胃了,林然扶着树根干呕不止。吐完了鼻涕眼泪的糊了自己一脸,路边等着问酒吧出来的人要钱的老乞丐都看不下去。给了林然一包纸巾,他把扶到了小路边的椅子上继续自己的营生去了。
他神经迟缓,好一会才冲着早就没影的老乞丐喊了一声:“谢谢啊!”
林然吐完就脑子发昏,四肢无力,靠在长椅上也不管外面的风冷不冷,直接就瘫在那了。现在已经夜里一,两点钟了,平时这时候他和沈钰早就睡着了,林然困倦的半睁着眼睛,用余光看着空荡上的大马路。白天还是车水马龙的喧嚣这会就几分钟才过一辆车,他心里萧瑟着一团,就跟着眼前的鸟不拉屎的大马路似的,难过一点都看不到尽头,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好起来呢?
自从林巧巧过世了以后,林然觉得自己就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有联系了,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关心他,他不会获得爱,也不会被欺骗,他只要孑然一身,一直坚硬的像块石头就好了。做石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会有奢望,不会奢望沈钰的爱,就不会受到伤害,像现在这样疼了。
他有点看不起自己了,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让自己变成软蛋废物的人呢。他就应该彻彻底底的把沈钰隔出自己的生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生活里没了沈钰,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这个认知让林然一瞬间的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他骂了一句自己“真贱”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开始流起了猫尿,实在是太窝囊了。
海市的冬天yin冷yin冷的,跟京城的冷相比就是那就是魔法伤害,就在林然冷的嘚嘚瑟瑟的时候,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朦朦胧胧的抬起了眼睛,看到了那人凌厉的下巴。
他问:“林然,你记得我吗?”
林然笑笑:“怎么会不记得,柯以城吗?兄弟,你是不是也来看我笑话来了?”
柯以城还是以前那副没什么好在乎的样子,吊儿郎当:“那不会,不过看着你跟沈钰这样也挺搞笑的。”随即柯以城皱了眉头:“你看,都喝成这样了,要不去哥们儿那去凑合一晚?”
林然难受的摇了摇头:“我得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去,那明明不是他的家,可潜意识里他还是想回去。
柯以城只得把林然送回去。到了二楼的卧室的时候,看见床林然又开始难受,他都觉得自己矫情的有点烦人了。只能彪呼呼的把柯以城按在了他和沈钰的床上,指着自己睡觉旁边的地儿:“哥们儿,你今晚就在这睡,就睡这个位置,这张床。”
柯以城略微有点忐忑:“不是,林然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还是想通了打算和我怎么着啊?”
林然瞪他:“想通个锤子,你得帮我把这张床变变味儿,要不以后我都得跟晕车似的晕这张床,觉都睡不了。”
折腾了一晚上了,林然实在是有些累,柯以城搀着他洗漱换衣服,就睡了。期间柯以城的爪子也没老实,先是试探的摸了摸腰,林然眼皮跳了跳,只是太累了就没理他。柯以城才放心大胆心安理得的把林然搂自己怀里了。
他这一晚上倒是睡觉睡的安稳,本就好久没有休息,加上喝了酒,睡的天昏地暗的,等到醒来的时候,都要正午了,身边早就没人了。
林然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家里跟龙卷风过境一样一片狼藉,他还记得昨晚柯以城在这来着,于是狐疑,人呢?
林然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柯以城,你人呢?柯以城?”
这时候林然没注意的床边的地毯上站起了一个人,脸黑的好似一个索命的阎王,声音冷的跟煨了冰渣子似的:“你还敢叫柯以城?”
第三十二章
林然昨晚儿酒喝的太多了,醒了意识还没太回笼。等到反应过来,才哑着嗓子揉太阳x,ue说了一句:“沈钰,你怎么回来了?”他头太痛了,甚至都忘了和沈钰那点爱恨情仇。
他喝的有点断片儿,隐约的记起柯以城昨儿和他一起回来的,还照顾自己一夜,这会人怎么不见了。他环顾了一下自己跟台风过境一般的家,心说,这是柯以城看不过去自己兄弟给欺负了,跟沈钰打架了?
林然还在那猜想种种可能呢。可是在沈钰眼里完全不是那副样子,林然再他看来就是抱着一个无所谓的态度,一点情绪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沈钰看着林然那张平静的脸,周身气压低的都能把室内结冰了。
眼前这人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总是追在自己屁股后头说爱他,带他出京城,给他治腿,可是这份爱究竟有几斤几两?就算他和林然没口头上承认在一起,可是这么久了,他们一起过了这么多日子,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呢,出了一点事情,林然不等着他解释,就和老情人上/床上了,他沈钰都没舍得碰过林然一根指头,林然的喜欢就这么轻浮吗?
当他推开卧室门,看见林然躺在柯以城的怀里,他想弄死柯以诚的心都有了,他沈钰在林然心里究竟算什么?随随便便喜欢,然后又随随便便的抛弃吗?
沈钰的双眼被激的通红,看着林然还穿着那件和他一起买的睡衣,一副没ji,ng打采好像无事发生的脸,沈钰就觉得有人正在拿着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还从来没有一人有胆子践踏玩弄他的自尊,沈钰想都没想,用力拽着林然的手就到了浴室。
他使劲儿撕扯着林然的睡衣,林然怎么敢……怎么敢……穿着和他一样的睡衣,和其他的男的睡到一起,他伸出强有力的手去打开花洒,忽然出来的凉水浇的林然一机灵,他这才算是清醒了。
“林然你怎么就这么轻贱?”沈钰几乎是咬着后牙槽。
清醒的林然,推了沈钰一把,骂了一句“草。”
随后拿起浴巾给自己擦了起来:“沈钰,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你赶紧拿来的滚哪去吧,可别来糟蹋我了。”
沈钰的腿根本就还是没好利索,被林实打实的推了一把。眼神更加恐怖了,抬手就给林然甩了一个巴掌:“林然,你就这么不自爱吗?”
这一巴掌彻底给林然打懵了,反应过来便愈加的愤怒,也反手给了沈钰一下子:“我自不自爱跟你有什么有关系!反正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他妈的管好陈卿就完了,少来烦老子!”
明明是沈钰对不起他,回来家里至少是应该道歉的,可是沈钰居然还理直气壮的打他,质问他为什么不自爱,林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坏透了,想要爬回床上,不想跟沈钰说话了。
沈钰却不打算放过他,他用力的把林然按在床上:“林然,你他妈的就是个傻/逼,你跟柯以城上床?他在我们那一圈子里给人提鞋都不配!你和柯以城好?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就跟他好?”
林然挣扎用力的踹沈钰,专门捡着沈钰的腿:“我跟谁好也用不着你管,提鞋的怎么了?我还是婊/子养的呢?!你赶紧给我滚!”
沈钰的看着林然口口声声的让他滚,嘴里对他没有一句好话,他就想扑上去咬死林然:“我滚?我滚了你让柯以城进来是不是 ?”沈钰看见林然躺着,想起来早上他推门而入的画面,眼里全是愤怒,表情可怕至极:“林然,你跟柯以城睡了吗?你跟柯以城睡了是不是!!”
林然出离的愤怒了,他朝着沈钰喊:“对,我们就是睡过了!还不止一次!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就睡来睡去的!我们还在学校早恋来着!怎么样,满意了吧!满意了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谁他妈的稀罕你这个残废!”
沈钰气的按着林然的手直抖,眼圈激的发红:“林然,你有没有心!你说你有没有心!你怎么这么轻浮不知廉耻呢?”
“没有心?沈钰你有脸骂我不要脸,你说谁没有心?”林然稍稍的哽咽了一下:“沈钰,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我从前怎么对你的,因为你,老子连自己那么喜欢的琴都卖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和陈卿算计我,利用我这也就算了。”
林然说不下去了,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滑进了衣领里:“沈钰……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会痛?……你要是来找茬的,你就走吧,我现在真的…… 真的……是不想看见你。”
沈钰看见过林然的各种表情,也见过林然哭,可从来没见过林然现在这样,脆弱的,委屈的。林然骨子里都是坚强的,哪怕他年纪轻轻,一个人照顾他,也没有对生活屈服过,遇到困难也都会咬牙坚持住,要强又倔强。
这样的人现在躺在床上,眼泪往下淌却不发一点声响。沈钰慌了,恍惚中他好像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无措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用袖子给林然擦眼泪,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是来找林然和好的,他想让林然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像从前一样还没有进门就喊“沈钰,我回来了”,然后开心的冲进他的怀里,他不是来吵架的。
沈钰心痛:“林然,你别哭了。”
林然忽然神经质的弹了起来,哽着嗓子,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沈钰,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沈钰目光一滞,犹如困兽:“林然……我……我……我不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林然眼里的光彻底的熄灭了,眼神瞬间变的狠戾,朝着沈钰吼:“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吧!滚!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沈钰心情也不比林然好到哪里去。他是回来跟林然解释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和他互相伤害践踏。可是从推开门的那一刻起,他冷静不下来,他明明看到林然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可是沈钰还是受不了。
那个喜欢他,愿意说心事说给他的林然到底哪里去了。眼前这个嘴上让他滚,一直刺激他让他难受的人到底是谁?
他松开了拽住林然的手,他不想和林然再吵架了。于是颓废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林然的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在这,那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半晌沈钰冷静又残忍的说:“但是林然,不管你想没想好,你得明白,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你就别指望着想松手就松手。”
林然想都没想,拿起枕头一把摔倒沈钰的后背上:“滚你妈的。”
沈钰一走,林然就脱力了,他用余光看着被闹的乱七八糟的家,一点想要收拾的念头都没有。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喜欢上了沈钰,让他不停的来伤害自己。他也是人,也有心,在坚强也扛不住自己稀罕的人再三的用刀往心上扎,那可真疼啊,血淋淋的疼的他眼眶发酸。
林然把被子从旁边拽了过来。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该干什么,以后怎么办,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他觉得疲倦提不起ji,ng神,他只想睡觉,睡着了烦心事就可以忘掉一会了。
第三十三章
沈钰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海市医疗不够先进,他的腿部腿部肌r_ou_开始萎缩,如果继续拖延病情,就面临着大部分的坏死,也就意味着沈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他外公一个月以前就联系好了国外的医院,沈钰早就已经没有留在国内的理由。
然而沈钰成日心情低沉,拖着残腿总是艰难的出去,又神情沮丧的回来,去美国被沈钰的事一再推迟,他外公已的情绪渐渐的染上了薄怒。
沈钰经常问自己:“你爱林然吗?”
从前他只是觉得喜欢林然,但谈不上爱他。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多,沈钰就觉得一点都离不离开林然,曾经被那样一个温暖又耀眼的人喜欢过,就再也受不了以后林然的日子。
喜欢陈卿吗?沈钰得出的答案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想带着林然去波士顿,一起读书,一起工作,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照顾他,他告诉自己这责任,林然带他逃走,用尽心力的让他好起来。尽管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沈钰的算计里,他看着林然为了他去打工,为他卖琴,所有的一切就算林然不做,他外公也会在暗处谋划好。他无动于衷,冷眼看着林然觉得他好笑,他想知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究竟能到什么程度,他以为可做一个独善其身的看客,可他忘记了他也是这场感情里的主人公,他被林然的一颗真心浸泡着,渐渐的林然的笑容让他温暖,他的坚强也让他心疼,他的心开始为林然的一个吻,一个触碰开始跳动过。
答案似乎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沈钰看着自己的腿凄凉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不爱他?豪门巨富的孩子最知利弊,如果不爱怎么会冒着永远站不起来的风险,一再努力的让林然跟他走。
只是林然并相信沈钰会喜欢他,也并不打算原谅他。为了让自己不去想和沈钰之间的破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脑子里出现沈钰两个字,他就给自己一巴掌,或者用力的捶床,要不就是嘴里大声的背琴谱。在床上翻来复去的,被子也滚成了一个菜皮,最后实在是累虚脱了,就平静的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然一机灵的从空白里反应过来,支棱着发头稀里糊涂就开了门。
门口那人,早就脱去了和林然一样的便宜衬衫,取而代之的衣料都华贵十足的衣服,从前的温暖的沈钰似乎变成了一个幻影,林然几乎是一看到沈钰那双眼睛,心脏就开始抽痛,条件反s,he,林然马上就要关门。
沈钰似乎早有预料,关门之前闪身就进来了。
空间里流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有沈钰的地方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沈钰,你还来做什么?”
沈钰看了看玄关,发现只有林然的鞋,没有其他,他的面容渐渐的柔和了一点。他个子比林然高了不少,也不说话,低着头俯视的看着林然。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林然却一下子别开了脸:“沈钰,你又要过来找我打架?”
沈钰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表情里都是不悦:“林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来还能是干什么?我就想来看看你。”
“那你现在看到了,就赶紧滚吧。”
“林然,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沈钰额角泛起了青筋:“我现在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和柯以城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去波士顿。”
“沈钰,道歉有那么难吗?”林然的手在手掌心里几乎攥出了血:“你做错了,道歉有那么难了?你现在又变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开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了吗?你有自尊,我喜欢你也变成了一件你可以施舍的事对吗?是不是,我林然的自尊活该被你践踏?”
沈钰从生下来起就是高高在上,没有在乎别人的习惯,可是林然的的表情让他觉得难堪。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了林然的胳膊:“我跟你道歉,那你就跟我走了吗?”
那双手太大力,掐的林然疼痛不已,林然用力的挣扎,朝着沈钰吼:“你放手!”
沈钰不放手,而是将林然拽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然:“我说“对不起”,你就会跟我走吗?”
林然心头泛起了凄凉:“沈钰,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你是傻/逼吗?你妈没有教你做错了要学会道歉?你现在来我家里又来闹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了似乎还夹杂了微不可查的哽咽。
“沈钰,我不想喜欢你了,你走吧。”林然用力的攥住身后的手,这样似乎能让自己不在沈钰面前掉眼泪,实在是太丢份儿了。他就只是想要一句沈钰的道歉,怎么就这么难。
沈钰一瞬间慌张了起来,他感受到林然说的似乎不是真心话,通红的眼圈出卖了他,他把林然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展开。
“林然,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习惯,一说谎话就用指甲抠手。”他看着林然红潋潋的唇,受蛊惑一般,轻轻的亲了一下,小声说:“林然,你跟我走吧。”
这是这段时间沈钰第一次对林然说软话,可是林然却觉得悲哀:“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真的不想喜欢你了,我发现喜欢一个人太累,还不如被一个人喜欢。”林然转过了头,看着茶几,面无表情。
沈钰的虎口大力的钳住林然的下巴,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了:“林然,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我都已经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林然已经难到麻木:“你觉得我在跟你闹别扭?”
“你这不是闹别扭是在干什么?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你现在倒是喜欢啊。”沈钰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林然的肩膀上,下巴埋进了他的颈窝,闷闷的说:“林然,我们像从前一样不行吗?你别说这种要跟别人一起的话了,你跟我走,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们重新开始。”
“林然,这几天我好想你。”
林然大力的把沈钰的脸推到了一边:“沈钰,你还有没有心?我为什么要重新跟你开始,你不是喜欢陈卿喜欢了那么久?这段日子你们俩还合伙算计我,你让我跟你走,你是想一边面对着你的心上人,一边享受着我对你掏心掏肺吗?”
“我没有这么想。”沈钰声音冰冷,但仔细听却能体会到一丝慌张:“林然,喜欢陈卿那是从前时候的事,我,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他。”
林然对着沈钰忽然笑了:“那你喜欢我吗?如果你把自己当成林然,你觉得他会信吗?”
“林然,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跟我走吧。”
林然跟沈钰说了无数次我爱你,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说,在海市的时候没事也会讲一讲。每次说的时候他都是笑嘻嘻的,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难过,所有的表情都是为了隐藏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沈钰一句回复。
说一次,心就冷一分,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一句“我喜欢你”就被沈钰顺口地说了出来。
第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