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和我去香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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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摘掉了头盔，对着她呵呵的一笑，“白天儿，你别激动啊！坐下！”</p>
真是出人意料！</p>
这个“道”上的“杀手”，竟然是她二中的同学：张翼东！</p>
虽然两个人不是很熟，但是毕竟认识，她心里也就稍微稳了稳，“张翼东，你想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我不管你们打架也好，杀人也罢，我统统可以装着没看见！可你要是敢动我孩子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命！”</p>
“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不对吧？你才多大啊？”</p>
警察就在店里，张翼东却仿佛毫不在乎，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了她的身边，顺势把头盔扔到了桌子底下，依旧抱着甲央，眼瞧着桌上的饭菜，“呦，鱼香茄条啊？我爱吃这个！”</p>
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直接把白天儿的小碗往眼皮子底下一拽，又拿着甲央的筷子，真就开始在盘子里夹菜了。</p>
尝了一口，“嗯，稍微有点儿咸了！”</p>
方一诺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见到张翼东刚刚在楼上的“威风”，还以为两个人的关系挺好呢，也就没说什么，扭头瞧着闹哄哄的大厅……此刻已然稍微的安静了，十多个警察楼上楼下的抓人，好在混混们也没反抗，眼瞧着局面算是控制住了！</p>
张翼东把甲央放在腿上，在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东西，直接往白天儿的座位底下一塞，“给！藏好！”</p>
藏好？</p>
啥啊？</p>
就藏好？</p>
白天儿心里有数了！</p>
八成是火药枪！</p>
想不听人家的吧？</p>
甲央还在他的手里呢！</p>
明面儿上瞧着像是和气的陪孩子吃饭，可眼里明明就是威胁。</p>
受制于人！</p>
就只能妥协！</p>
她思维敏捷，决断也快，身子也没动，衣摆一掀，就把“枪”别在了后腰处。</p>
张翼东挑着眉斜睨着她……仿佛被她的镇定沉着给震住了。</p>
本来嘛，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见了刚才的“血雨腥风”也没怕，还敢用啤酒瓶子砸他，这会子又敢把枪别在自己的身上，不但没有大惊小怪的尖叫啼哭，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的没有一丝变化，也是少有了！</p>
张翼东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在衣兜里慢条斯理的取出了那副平时戴的平光眼镜，还没忘了哈了口气，用桌布擦了擦镜片。</p>
眼镜一戴上，他脸上的戾气立刻化去了几分……眸子里那些狠辣邪气的立刻就隐藏的无影无踪。</p>
白天儿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眼镜，就是传说中的“伪装”！</p>
他低头瞧着甲央，“你叫什么？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夹！”</p>
白天儿侧着脸，“张翼东，够了吧？把孩子给我！”</p>
“一会儿再说！等警察走了再说！”</p>
等警察走了再说？</p>
这是要挟持人质吗？</p>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年轻的民警走了过来，望着桌子上的几个人，“楼上打架呢！我们在处理善后，你们可以先离开了！”</p>
先离开？</p>
张翼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得了！马上就走！刚才不是太乱了吗？我们也不敢动，怕伤了孩子！”</p>
这家伙！</p>
还挺会演戏的！</p>
眼瞧着他就可以“开溜”成功了。</p>
几个人往外走，大门一开，迎面来了几个警察，瞧着衣着气势，都是当官儿的，为首的的一人正是陆安城。</p>
面对面的走着，也没法停下来，张翼东把甲央抱的紧了些，故意挡着自己的脸，硬着头皮从陆安城的身边插过。</p>
“等等！”</p>
陆安城的声音不大，腔调里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p>
白天儿先站住了，扭着身子一笑，“陆叔叔，你怎么来了？”</p>
“小天儿啊？你先靠边儿！这男的谁啊？”</p>
陆安城缓步上前……话是问她的，眼神却不离张翼东，“这是你朋友？”</p>
朋友？</p>
啊？</p>
咋说？</p>
她脑子转的快……</p>
当场拆穿张翼东的身世吧？</p>
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p>
可如果骗警察呢？</p>
那也是有“罪”。</p>
干脆吧！</p>
微微一笑，“这位啊？是我同学！”</p>
陆安城沉着脸也没瞧她，直接伸出胳膊去抱甲央，声音低沉有力，“把孩子给我！听见没！”</p>
张翼东眸子里暗了一暗，脸色很不好看……</p>
顿了一顿，又立刻笑了，“哎呦，陆大队！你这么大的领导，还亲自出警啊？瞧瞧，你对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就是这么冷着脸的？我看了都害怕了！”</p>
嘴上说着害怕！</p>
可神态里却明显的没有那个意思。</p>
原来两人竟是认识的！</p>
张翼东也没反抗，直接把孩子递还给了白天儿，嘴里小声的嘀咕着，“陆队！我就是出来吃饭顿的！真的！就是赶巧了，碰上流氓寻衅斗殴！这帮地痞无赖，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咳咳咳，该罚！必须严惩重罚！”</p>
陆安城眼瞧着甲央到了白天儿的怀里，这才好似放了心，一歪嘴角，“切！张翼东，你说谁呢？流氓斗殴会跟你没关系？你少给我扯淡！”</p>
用下巴点了点大门，“走吧！是你主动和我们回去，还是需要我们派人把你绑回去？”</p>
“呵呵呵！就别给政府添麻烦了！我自己跟你们走！”</p>
张翼东迈步出了饭店，还不忘了回头交待，“那谁，白天儿，我桌子底下的头盔还没拿呢！你帮我带回去！”</p>
眼瞧着他上了警车。</p>
陆安城才扭头望着众人，“小天儿，你和甲央没吓着吧？你还真认识张翼东？”</p>
“真认识他啊！这个干嘛骗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同学！依依也知道他的！”</p>
“他是你们班上的？”</p>
陆安城侧着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崔校长，到底在搞什么鬼？”</p>
白天儿好奇的问，“怎么了？这个张翼东……呃，有什么不对吗？”</p>
陆安城也没正面回答，“时间不早了，我这边也很忙，楼上还有人受伤了，我就不和你聊了！快点儿带着甲央回家！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p>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p>
她也就不好再问了！</p>
眼瞧着医护人员也来了，抬着伤员进进出出的，其中就有那个叫潘四爷的……他原本油溜的大背头也乱了，躺在担架上吭叽着，后背上一大片血红，颇有些丧家之犬的感觉，不过好在人还活着，那么近距离的中了一枪，也算是万幸了！</p>
白天儿也没心思再带着孩子看电影了，腰里还别着枪呢，和方一诺分了手，带着甲央回了宿舍，趁孩子看书的空档，进了洗手间，把枪拔了出来，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四处看了看，一踮脚，就把枪藏在了厕所的水箱里。</p>
她也镇定……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陪着甲央读了一会儿小人书。</p>
孩子已经开始认字了，这几本书又都是他平时就听熟了的，静静的靠着她，一只小手搂着她的腰……白天儿只要念错了一个地方，他就会瞪着眼睛的纠正，“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这样的……”</p>
“你个小屁孩儿？”她干脆把书塞到了甲央的怀里，“长本事了啊？也能纠正大人了，那你还用我念什么？自己看去吧！”</p>
甲央腆着脸笑，嘴唇凑到了她的耳际，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小舅妈不生气了，啊？”</p>
白天儿有一瞬间的恍惚……</p>
孩子的神态像极了南夜！</p>
也许……</p>
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教他看书，陪他识字，任他撒娇卖萌……也会很幸福吧？</p>
忽听得有人敲门，起身一看，武立勇来了，进客厅也没多说话，先上下打量着她，又进屋看了看甲央，这才扭头问，“你们都还好吧？我听方大小姐说了！怎么，你们遇到‘道’上火拼了？”</p>
这个方一诺，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没有屁大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自己男人的家里，的吧的吧的把什么都说了。</p>
她拢了拢头发，“算是吧！也没什么事儿，家扬和我都好，陆依依她爸爸后来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警察还在呢！”</p>
小武坐在了沙发里，咬着手指甲啊，“我听方一诺说，你还认识那里的一个什么人，孩子还差一点儿让人家绑架了？”</p>
“啊？别听她的！什么绑架？哪儿有那么严重！那个人是我和依依的同学，我们二中高三的学生……”</p>
小武也没等她说完，立刻张口就问，“叫什么？”</p>
啊？</p>
叫什么？</p>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p>
“叫张翼东！”</p>
她干脆直接问，“怎么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p>
小武一声苦笑，“什么来头？如果我说他是本城最大的流氓，掌管着所有地下的生意钱庄，如果我说，他心黑手辣，只要是谁得罪了他，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如果我说，他在公安局的材料足有一本书那么厚，你相信吗？”</p>
啊？</p>
张翼东？</p>
一个高三的学生？</p>
虽然刚才见过他出手火拼，可……黑老大？</p>
真是不相信！</p>
白天儿摇了摇头，“咱们说的是一个人吗？”</p>
小武笑了，“本城还有几个张翼东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临出门之前就听说了，道上都乱套了，都张罗着怎么把张翼东从局子里捞出来呢！”</p>
顿了顿又说，“这是什么命？白天儿，你今天见的两派，实际上你早就接触过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p>
啊？</p>
又懵了！</p>
此话怎解呢？</p>
武立勇垂着眼皮，“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怎么跑到三方村的？是因为得罪了谁？又是为了谁得罪的人？”</p>
这话挺起来可是有些绕口！</p>
可……</p>
白天儿的脑子里一下子就雪亮了，“今天那个潘老四？是你以前的老大？跑路了的潘四爷？那张翼东？姓张？那就是张家兄弟里的……”</p>
“弟弟！他们一共就哥两，老大张翼风，比他大十岁！人家那才叫打仗亲兄弟！凡是跟他们哥们过过手的，都没有好结果，就好比我……不是也差点就让人家给卸了两条腿？那次要不是你，我的小命怕也保不住了呢！”</p>
武立勇自嘲的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张家兄弟的势力之大，你是想象不到的！他们之所以能在城里说一不二，黑白两道通吃，也是有原因的！听说张家解放前就是这一带的地痞，那‘十年’里不管运动闹得多凶，怎么批判地主恶霸，也没有人敢动他家一下！理由呢，你也能猜得到！人家的根基硬呗！手底下人多！又都是些亡命之徒，谁没事儿惹他们啊？”</p>
亡命之徒？</p>
白天儿点了点头！</p>
今天见了张翼东打架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她算是领教了！</p>
小武接着往下说，“后来，到了他们兄弟两这一代，他们家倒是低调了不少！所以潘四爷才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地盘！谁知道去年不知道抽什么风？张翼风看上了城郊的一个垃圾场。说是垃圾场吧？其实就是一片荒地，起初老百姓都往那里扔些不要的东西，有几个小厂子也往那里倒过煤灰，后来见也没人出来管，干脆就什么都往那里扔了！现在是垃圾堆成了山，离着多远都能闻着一股臭味呢！”</p>
白天儿眯起了眼睛……</p>
有意思！</p>
张家兄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要收一座垃圾山的！</p>
她干脆也坐在了沙发里，“小武，你接着往下说！”</p>
“哦！说来也巧了，那一片虽然是荒地，地皮却是属于潘四爷一个堂兄的！头几年乱的时候，谁还看什么文书地契啊？也都没有人在意！一改革了，潘家也知道地皮值钱了，张家兄弟想要，他们就不给！刚开始还坐下来谈过两回，一来二去的闹迸了！张家干脆就不谈了！跟四爷直接对上杠子了！潘四没干过人家，跑到外省了！人虽然跑了，他也不是白给的，暗中又联合几个周边的小帮派，这不，又回来了，张家兄弟听说了！就嚷着要彻底灭了他呢！”</p>
这也算是情有可原！</p>
潘四不甘心失去曾经的一切，也正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p>
可按照潘家和张家的实力，也都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为了一片不起眼的郊外荒地就闹到了这种程度，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p>
除非……</p>
问小武他也不一定知道！</p>
白天儿站起了身，打算结束这次对话了，“小武，我可告诉你啊！那个潘老四我今天见了，一瞧就不是什么善类，他现在回来了，又和张翼东他们闹的很僵，你可千万别傻了吧唧的再往上凑！你哥说的对，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当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溜了，剩下你这样的小弟替他背黑锅？”</p>
武立勇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没打算往里面再搅和！说实话，四爷回来之后也找过我，我拒绝了，就说自己金盆洗手了，在开武术学校，教小孩子拳脚呢！”</p>
小样儿！</p>
还金盆洗手了？</p>
白天儿送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句，才瞧着他消失在夜色里。</p>
周一……</p>
张翼东没来上课！</p>
白天儿问陆依依，“陆叔叔和你说什么了吗？关于张翼东的！”</p>
“张翼东怎么了？我爸爸都几天没回家了！这个星期我还没见到他的人呢！”</p>
干脆不问了！</p>
放学后一出校门，迎面飞了似的来了辆大摩托，红白相间的最新款雅马哈，瞧着就拉风，车上的人依旧是皮衣皮裤，戴着黑头盔，到了她的面前，“吱”的一捏刹车，摩托车在马路上打了横，硬生生的停在了她的身边。</p>
骑手潇洒的掀开了挡风面罩，下巴一点身后的座位，嘴里只吐出两个字，“上车！”</p>
呃……是张翼东！</p>
白天儿犹豫了一下，“公安局没给你判刑？”</p>
“切！判我？凭什么？我最多就算是打架斗殴！要判也该判你吧？你才是私藏枪械呢！上车！”</p>
丫的！</p>
他倒是推的干净！</p>
那时候，他大概就是怕被警察抓到身上的“那家伙”，才故意坐到她桌边的！</p>
“干什么？去哪儿？”</p>
他笑了，“怎么？你怕了？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你欠我的东西呢？什么时候还！”</p>
也对啊！</p>
她总在家里藏着一把枪，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呢？</p>
早还给他早省心！</p>
可是……要到南星儿的宿舍里拿，暴露了住址，以后会不会给南星儿惹麻烦呢？</p>
张翼东仿佛瞧出了她的顾虑，“白天儿，在这个城里，我要想找谁家的地址，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别瞒着了！你不是住纺织厂吗？走不走？别磨叽！”</p>
得了！</p>
人家早就都知道了！</p>
也别矫情了，白天儿一抬腿，就上了他的摩托。</p>
张翼东随手递过来一个头盔，用眼睛斜睨着她，“你不搂着我啊？一会儿车速快，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啊！”</p>
搂着他？</p>
咋想的？</p>
白天儿一呲鼻，“不瞒你说，真没打算搂着你！你要是把我甩出去也行啊，回头枪就别要了！还得给我出医疗费！”</p>
一拍他的头盔，“小小孩儿，耍什么酷？超速就是‘马路杀手’，害人害己的！”</p>
张翼东气笑了，“叫我小小孩儿？你比我大几岁啊？再说了，你坐自行车的二等也得扶着点儿吧？这可是的进口摩托车！不搂着我？以为是你们村里的牛车呢？”</p>
说完了话，故意把马达开的轰鸣……路上的行人都投过来异样羡慕的眼光！</p>
他脾气也横，说到就做到，手闸一松，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白天儿的身子一趔趄，真的差点摔了，心里虽然骂了他千百遍，还是逼不得已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p>
耳边呼呼的风声，路边的建筑物飞速度的倒退着，张翼东嘴里吹着口哨，骑着摩托在路面上肆意的狂奔着。</p>
丫的！</p>
就不怕超速吊销他执照！</p>
呃……</p>
也不知道那个年代有没有交警专门抓这个？</p>
摩托车进了纺织厂的宿舍，楼里进出的人都侧目瞧着，白天儿一想还是别让他站在楼下等了……这小子的扮相太招摇，回头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是非，两手一插兜，“你跟我上楼！”</p>
“得了！”</p>
他也没迟疑，甩腿下了摩托，跟在白天儿身后上了楼。</p>
进了屋，也没用人让，一屁股往椅子里一坐，摘了头盔还不忘了臭美，对着门后的玻璃照了照，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这才转身问，“东西呢？给我！”</p>
“等着！”</p>
白天儿进了洗手间，在水箱里把塑料袋子捞了出来，用毛巾简单的擦干了，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往桌子上一拍，“给你！”</p>
张翼东把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也没打开看，直接装进胯上的小腰包里，扭头四下一瞧，“这条件差了点儿！你不是硬挤到二中的吗？家里的门路不是‘当当’的硬？怎么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p>
一提这个，白天儿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进二中的？就你这背景……”</p>
话还没说完，张翼东就打断了她，“我的背景？我什么背景？”</p>
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白天儿，你行啊！这么快就把我查了个底儿掉？”</p>
“查你？我闲的吧？武立勇你知道吧？”</p>
“武立勇？嗯……不认识！”</p>
“就是小武！潘四爷走的时候，他跟你们兄弟在河边儿打过架……后来，你们还打算在医院弄他一把呢！”</p>
张翼东一拍额头，“啊？那个小子啊？想起来了！也算是个有种的！”</p>
顿了一下，“他后来不是瘸了？妈的，那事儿可是奇了！小武一个大活人，躺在医院里，二三十个弟兄也没看住！后来，我还细细的问了一下，手下的人回来说：有两个漂亮女的在医院里打架！其中有一个那才手黑呢，用汽水瓶子砸人，自己弄了一手的血都不知道！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暗渡陈仓了！”</p>
一想到在饭店白天儿也是用啤酒瓶子砸的他，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不会是……那女的不会是你吧？”</p>
“是我！骗你也没意思！你要是想知道，早晚也会查出来的！”</p>
他摆了摆手，“我没查！那事儿后来就过去了！大武好像拖了中间人过来找我大哥说合！我们还有别的正事儿呢，在这上面和他们浪费时间？没意思！”</p>
别的正经事儿？</p>
是那个垃圾场吗？</p>
白天儿来了兴趣，给他沏好了一杯茶，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那个，张翼东，我是听说了一点儿事啊！你知道的，这大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你看上了一块垃圾场！呃……”</p>
张翼东立刻警觉了起来，“你问这些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p>
她低头浅笑，“这人吧？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沟沟坎坎的，也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就能用到谁！实话说吧，我是想跟着你们兄弟喝点儿肉汤，现在这社会，谁还嫌钱咬手啊？当然了，我也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肉汤也不是白喝的！说不定你就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呢？”</p>
她面上带着看似稚嫩的笑容，眼底里却藏着睿智老成，说话也是绵里有针，让人不敢小窥。</p>
张翼东虽然年纪不大，见过的事情却多，头脑反应的也快，沉吟了一下，“你？还能帮我？让我好好想想……咱们以后再说吧！”</p>
白天儿也不多说，逼的太急了，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p>
微笑着送他，“那也好！咱们也没什么交情，也没在一起办过事儿，互相了解一下也对！这样以后才好合作嘛！”</p>
张翼东本来都要出门了，一听她这么说，又犹犹豫豫的站稳了脚步，“嗯，你说的对！咱们也没办过事儿，呃……这样吧！我大概知道你家里也是有些本事的！为人吗？也很有点儿想法！你这性格我喜欢！拗！精明！我最怕和‘犯二’的人打交道……”</p>
犯二的人？</p>
怎么说话呢？</p>
这小子还真挺狂啊！</p>
他接着说，“垃圾场那片地也不是秘密，我们哥两费了驴劲，到现在也没拿到手，外面的人是都知道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过去试一试！这么说吧，不管是谁帮我得了那块地，好处自然是少不了！”</p>
“行！能不能办到？我现在不敢打保票，你先简单给我讲讲！”</p>
“嗯，是这么回事儿！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家的背景，现在改革了，世道也不像头两年那么乱了，挣钱的门路也多了！我和我哥一商量，总靠着歪门邪道，靠录像厅台球社，那能赚几个钱？不用几年，这些东西就会被社会淘汰的！我们哥们琢磨了半年，相中房地产了！你想啊，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好了，谁还会三代挤在一间屋子里啊？我哥让我多念书，不但要念书，还要念到最好！这不？就想办法把我弄到了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以后也可以进个最好的大学，专门学着买地盖房子，也好把咱们老张家洗白了！”</p>
嗯！</p>
有远见！</p>
白天儿虽然和张家兄弟接触不深，就冲着他们的这个想法，就知道这两个人将来一定是有大前途的……由此更坚定了和他们合作的信心。</p>
张翼东接着往下说，“我们相中的这块地，大概有两万平吧！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地皮的主人叫潘有声，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给多少钱都不卖！我派手下的人一天三顿的去闹！把他的家都砸了，就差放火烧房子了，可那个老犊子真他妈的难弄！不管我们出什么招儿？他就是不松口！你……”</p>
白天儿心里明白了……</p>
厉害的“钉子户”哪里都有。</p>
潘家的人有“纲”，不签字卖地，张家兄弟就找人闹他们，这些事儿在房地产领域最常见了。</p>
她歪着头小声的问，“这姓潘的要什么啊？你们这么闹，也没拿下人家？”</p>
待价而沽！</p>
世界上除了人心，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吧？</p>
“唉！我哥总是说：人嘛？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潘老头是潘四的堂哥！五十多岁了，也是个痞子户，不管咋打咋骂，他还就是不签字，你说怎么办吧？也不能给他弄死吧？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是能搞明白……以后的事儿都好说！”</p>
白天儿低着头想了想，“那好吧！我也不能光听你说！这样吧！先给我两个礼拜的时间！你把那个潘有声的地址留下，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p>
张翼东把地址写在了一张白纸上，也没再多说什么，骑着摩托离开了！</p>
白天儿有几样事情还没搞清楚！</p>
买地皮盖房子，哪儿不行啊？</p>
为什么非选中了城郊的垃圾地？</p>
为什么就非要大费周章的志在必得！</p>
她又不是“二货”，怎么会瞧不起这里面另有名堂？</p>
想了想，干脆直接去找方一诺，“我问你个事儿，你那个城建局的工作，是拖谁帮忙找的？”</p>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了嘛！是我爸！他的一个老战友在那里当副局长！你有什么事儿吗？”</p>
“嗯，算是有点儿事情吧！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局长大人，不知道你能帮忙从中引荐吗？”</p>
“这个吗？我爸爸出差不在家，我一个小辈儿的和人家不太熟！要不然这样吧，你找找赵阿姨，他们大人之间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都好谈！”</p>
只能如此了！</p>
出了大门，立刻就奔着文工团去了，找到了赵雪莲，把这事儿一说，“赵阿姨，你看你能不能从中帮忙引荐一下呢？”</p>
赵雪莲性子直，眯着眼睛瞧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直接说！别绕弯子了！如果是有事情求人家？那我直接替你办得了！你一个小小孩儿的，就别到处折腾，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了！”</p>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p>
“喏，我就是想问问，城北的郊区那片地，是不是政府打算有什么大的规划啊？”</p>
一定的！</p>
要不然张家兄弟干嘛玩了命的要地？</p>
一定是看到了升值的空间！</p>
转手就能十倍百倍的赚！</p>
真有这样的好事儿？</p>
她怎么能错过呢？</p>
赵雪莲有些心疼的摆了摆手，“就这事儿啊？那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去问！尽快给你答复！”</p>
低着头看着地面，“白天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你是有我这个靠山的，没人能欺负你！即便是我不行了，还有你……呃，还有很多人愿意帮着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p>
这女人，总是有点儿云山雾罩的！</p>
还有很多人愿意帮忙？</p>
谁？</p>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人家吞吞吐吐的不想说，毕竟是有理由的。</p>
微微一笑，“那好！赵阿姨，我就等你回信了！”</p>
“小天儿，你等等！”</p>
赵雪莲叫住了她，“你就有这一件事求我吗？小诺有了工作！你呢？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p>
不用！</p>
还工作？</p>
现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呢！</p>
哪儿还有时间上班啊？</p>
一摇头，“算了吧！谢谢你！”</p>
“你和我还这么客气？”</p>
赵雪莲欲言又止，定定的望着她，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到团里了！</p>
还是那句老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p>
白天儿又找了小武去帮忙查一下潘有声的所有一切情况，还有他到底最想要什么？</p>
她这边紧锣密鼓的忙着这件事儿，那边南星儿已经带着巴特尔到家了！</p>
一路奔波……</p>
再进家门，两口子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
上次巴特尔在的时候，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如今虽然面上什么也不说，依旧硬气的像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可毕竟还是不一样了，没了胳膊，一下子不能适应，生活上有好多事儿都要仰仗着南星儿的照顾。</p>
放下了行李，南星儿第一件事就是把巴特尔安排进了卧室……铺了新床单，又试了试枕头的高度，给他倒水洗脸，脱鞋换衣服，像是伺候孩子一样，面面周到的为他做着每一件小事。</p>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巴特尔的样子，南星儿总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和内疚，一个铁打似的大男人，因为爱她……而失去了好多！</p>
巴特尔瞧着媳妇，无声的叹了口气，“星儿，别忙了！这些我自己都能做！以后也要自己做！我……我可不想成个废人！”</p>
“我知道！我愿意照顾你！”</p>
南星儿边用热毛巾给他擦脸，边微笑的望着他，“你也不是废人！你从来都是最强的！我和甲央以后还要仰仗你一辈子呢！”</p>
巴特尔幸福的笑了，“就是！男人嘛！如果不能给女人和孩子幸福？那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你们母子自由！”</p>
南星儿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呢？放我们自由？你不打算要我了？”</p>
老巴用单手环着南星儿的腰，“我不像你们汉人会说好听的话！就知道：有种爱叫放手！你快乐了，我也就开心了！”</p>
爱是放手？</p>
说这话的人，心胸必定是豁达的！</p>
南星儿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飞快，她好像只知道巴特尔是个顾家顾孩子的好人，可从来都没静下心来仔细的想过，他的爱都底有多深沉，还有……他到底想要什么。</p>
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巴特尔，你跟我说，等你的胳膊……呃，好了，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的想回大漠，我就……”</p>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几下敲门声，南星儿立刻去开门，边走边兴奋的低嚷着，“是白天儿和甲央回来了吧？”</p>
巴特尔望着她的背影笑，“傻女人！他们有钥匙的！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吧！”</p>
可不是！</p>
这些日子，她想甲央都想疯了！</p>
那种母亲思念孩子的心情……没体验过的人，永远不能理解。</p>
门一开，她的笑立刻变成了惊讶。</p>
惊讶的，瞪圆了大眼睛，愣愣的瞧着门外的人，张了几次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p>
巴特尔半天没听到动静，好奇的在屋里嚷，“南星儿，谁啊？人呢？怎么不进来！”</p>
“呃……”</p>
谁啊？</p>
难怪南星儿要不知所措……</p>
传说中“死”了多年的母亲，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门外……李珍衣着鲜亮，紫貂披肩下戴着一串滚圆的珍珠项链，淡淡的光晕映着她容颜姣美，肤色出众。</p>
虽然许多年不见了，却依旧是那个童年记忆里永远最美的“母亲”！</p>
南星儿张了张嘴，还是费力的吐出了那个字，“妈？你……怎么还活……呃，来了？”</p>
没有拥抱！</p>
没有痛哭！</p>
母女两十年后再次相见，凝视着彼此，仿佛是一场梦。</p>
李珍淡淡的一笑，“小星儿，你长的可真好看！和我想的一模一样！”</p>
也没等南星儿让她，自己就先进了屋，霸气的往客厅里一站，第一句话，简单明了，“小星儿，我想了好久！等你一回城，我第一时间就要知道答案：如果，我要带着你去香港！我是说，你们全家都去！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要怎么回答呢？”</p>
－－－－－－题外话－－－－－－</p>
今明两天恐怕都要九点之后才能上传文，周末有点儿忙，昨晚写到12点，挺不住了，睡着了！</p>
感谢各位的票票和打赏！</p>
感恩正版的订阅！</p>
有你们我才能够半夜写文都不觉得累！【得瑟脸】</p>
</p>
那人摘掉了头盔，对着她呵呵的一笑，“白天儿，你别激动啊！坐下！”</p>
真是出人意料！</p>
这个“道”上的“杀手”，竟然是她二中的同学：张翼东！</p>
虽然两个人不是很熟，但是毕竟认识，她心里也就稍微稳了稳，“张翼东，你想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我不管你们打架也好，杀人也罢，我统统可以装着没看见！可你要是敢动我孩子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命！”</p>
“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不对吧？你才多大啊？”</p>
警察就在店里，张翼东却仿佛毫不在乎，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了她的身边，顺势把头盔扔到了桌子底下，依旧抱着甲央，眼瞧着桌上的饭菜，“呦，鱼香茄条啊？我爱吃这个！”</p>
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直接把白天儿的小碗往眼皮子底下一拽，又拿着甲央的筷子，真就开始在盘子里夹菜了。</p>
尝了一口，“嗯，稍微有点儿咸了！”</p>
方一诺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见到张翼东刚刚在楼上的“威风”，还以为两个人的关系挺好呢，也就没说什么，扭头瞧着闹哄哄的大厅……此刻已然稍微的安静了，十多个警察楼上楼下的抓人，好在混混们也没反抗，眼瞧着局面算是控制住了！</p>
张翼东把甲央放在腿上，在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东西，直接往白天儿的座位底下一塞，“给！藏好！”</p>
藏好？</p>
啥啊？</p>
就藏好？</p>
白天儿心里有数了！</p>
八成是火药枪！</p>
想不听人家的吧？</p>
甲央还在他的手里呢！</p>
明面儿上瞧着像是和气的陪孩子吃饭，可眼里明明就是威胁。</p>
受制于人！</p>
就只能妥协！</p>
她思维敏捷，决断也快，身子也没动，衣摆一掀，就把“枪”别在了后腰处。</p>
张翼东挑着眉斜睨着她……仿佛被她的镇定沉着给震住了。</p>
本来嘛，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见了刚才的“血雨腥风”也没怕，还敢用啤酒瓶子砸他，这会子又敢把枪别在自己的身上，不但没有大惊小怪的尖叫啼哭，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的没有一丝变化，也是少有了！</p>
张翼东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在衣兜里慢条斯理的取出了那副平时戴的平光眼镜，还没忘了哈了口气，用桌布擦了擦镜片。</p>
眼镜一戴上，他脸上的戾气立刻化去了几分……眸子里那些狠辣邪气的立刻就隐藏的无影无踪。</p>
白天儿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眼镜，就是传说中的“伪装”！</p>
他低头瞧着甲央，“你叫什么？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夹！”</p>
白天儿侧着脸，“张翼东，够了吧？把孩子给我！”</p>
“一会儿再说！等警察走了再说！”</p>
等警察走了再说？</p>
这是要挟持人质吗？</p>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年轻的民警走了过来，望着桌子上的几个人，“楼上打架呢！我们在处理善后，你们可以先离开了！”</p>
先离开？</p>
张翼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得了！马上就走！刚才不是太乱了吗？我们也不敢动，怕伤了孩子！”</p>
这家伙！</p>
还挺会演戏的！</p>
眼瞧着他就可以“开溜”成功了。</p>
几个人往外走，大门一开，迎面来了几个警察，瞧着衣着气势，都是当官儿的，为首的的一人正是陆安城。</p>
面对面的走着，也没法停下来，张翼东把甲央抱的紧了些，故意挡着自己的脸，硬着头皮从陆安城的身边插过。</p>
“等等！”</p>
陆安城的声音不大，腔调里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p>
白天儿先站住了，扭着身子一笑，“陆叔叔，你怎么来了？”</p>
“小天儿啊？你先靠边儿！这男的谁啊？”</p>
陆安城缓步上前……话是问她的，眼神却不离张翼东，“这是你朋友？”</p>
朋友？</p>
啊？</p>
咋说？</p>
她脑子转的快……</p>
当场拆穿张翼东的身世吧？</p>
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p>
可如果骗警察呢？</p>
那也是有“罪”。</p>
干脆吧！</p>
微微一笑，“这位啊？是我同学！”</p>
陆安城沉着脸也没瞧她，直接伸出胳膊去抱甲央，声音低沉有力，“把孩子给我！听见没！”</p>
张翼东眸子里暗了一暗，脸色很不好看……</p>
顿了一顿，又立刻笑了，“哎呦，陆大队！你这么大的领导，还亲自出警啊？瞧瞧，你对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就是这么冷着脸的？我看了都害怕了！”</p>
嘴上说着害怕！</p>
可神态里却明显的没有那个意思。</p>
原来两人竟是认识的！</p>
张翼东也没反抗，直接把孩子递还给了白天儿，嘴里小声的嘀咕着，“陆队！我就是出来吃饭顿的！真的！就是赶巧了，碰上流氓寻衅斗殴！这帮地痞无赖，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咳咳咳，该罚！必须严惩重罚！”</p>
陆安城眼瞧着甲央到了白天儿的怀里，这才好似放了心，一歪嘴角，“切！张翼东，你说谁呢？流氓斗殴会跟你没关系？你少给我扯淡！”</p>
用下巴点了点大门，“走吧！是你主动和我们回去，还是需要我们派人把你绑回去？”</p>
“呵呵呵！就别给政府添麻烦了！我自己跟你们走！”</p>
张翼东迈步出了饭店，还不忘了回头交待，“那谁，白天儿，我桌子底下的头盔还没拿呢！你帮我带回去！”</p>
眼瞧着他上了警车。</p>
陆安城才扭头望着众人，“小天儿，你和甲央没吓着吧？你还真认识张翼东？”</p>
“真认识他啊！这个干嘛骗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同学！依依也知道他的！”</p>
“他是你们班上的？”</p>
陆安城侧着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崔校长，到底在搞什么鬼？”</p>
白天儿好奇的问，“怎么了？这个张翼东……呃，有什么不对吗？”</p>
陆安城也没正面回答，“时间不早了，我这边也很忙，楼上还有人受伤了，我就不和你聊了！快点儿带着甲央回家！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p>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p>
她也就不好再问了！</p>
眼瞧着医护人员也来了，抬着伤员进进出出的，其中就有那个叫潘四爷的……他原本油溜的大背头也乱了，躺在担架上吭叽着，后背上一大片血红，颇有些丧家之犬的感觉，不过好在人还活着，那么近距离的中了一枪，也算是万幸了！</p>
白天儿也没心思再带着孩子看电影了，腰里还别着枪呢，和方一诺分了手，带着甲央回了宿舍，趁孩子看书的空档，进了洗手间，把枪拔了出来，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四处看了看，一踮脚，就把枪藏在了厕所的水箱里。</p>
她也镇定……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陪着甲央读了一会儿小人书。</p>
孩子已经开始认字了，这几本书又都是他平时就听熟了的，静静的靠着她，一只小手搂着她的腰……白天儿只要念错了一个地方，他就会瞪着眼睛的纠正，“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这样的……”</p>
“你个小屁孩儿？”她干脆把书塞到了甲央的怀里，“长本事了啊？也能纠正大人了，那你还用我念什么？自己看去吧！”</p>
甲央腆着脸笑，嘴唇凑到了她的耳际，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小舅妈不生气了，啊？”</p>
白天儿有一瞬间的恍惚……</p>
孩子的神态像极了南夜！</p>
也许……</p>
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教他看书，陪他识字，任他撒娇卖萌……也会很幸福吧？</p>
忽听得有人敲门，起身一看，武立勇来了，进客厅也没多说话，先上下打量着她，又进屋看了看甲央，这才扭头问，“你们都还好吧？我听方大小姐说了！怎么，你们遇到‘道’上火拼了？”</p>
这个方一诺，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没有屁大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自己男人的家里，的吧的吧的把什么都说了。</p>
她拢了拢头发，“算是吧！也没什么事儿，家扬和我都好，陆依依她爸爸后来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警察还在呢！”</p>
小武坐在了沙发里，咬着手指甲啊，“我听方一诺说，你还认识那里的一个什么人，孩子还差一点儿让人家绑架了？”</p>
“啊？别听她的！什么绑架？哪儿有那么严重！那个人是我和依依的同学，我们二中高三的学生……”</p>
小武也没等她说完，立刻张口就问，“叫什么？”</p>
啊？</p>
叫什么？</p>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p>
“叫张翼东！”</p>
她干脆直接问，“怎么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p>
小武一声苦笑，“什么来头？如果我说他是本城最大的流氓，掌管着所有地下的生意钱庄，如果我说，他心黑手辣，只要是谁得罪了他，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如果我说，他在公安局的材料足有一本书那么厚，你相信吗？”</p>
啊？</p>
张翼东？</p>
一个高三的学生？</p>
虽然刚才见过他出手火拼，可……黑老大？</p>
真是不相信！</p>
白天儿摇了摇头，“咱们说的是一个人吗？”</p>
小武笑了，“本城还有几个张翼东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临出门之前就听说了，道上都乱套了，都张罗着怎么把张翼东从局子里捞出来呢！”</p>
顿了顿又说，“这是什么命？白天儿，你今天见的两派，实际上你早就接触过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p>
啊？</p>
又懵了！</p>
此话怎解呢？</p>
武立勇垂着眼皮，“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怎么跑到三方村的？是因为得罪了谁？又是为了谁得罪的人？”</p>
这话挺起来可是有些绕口！</p>
可……</p>
白天儿的脑子里一下子就雪亮了，“今天那个潘老四？是你以前的老大？跑路了的潘四爷？那张翼东？姓张？那就是张家兄弟里的……”</p>
“弟弟！他们一共就哥两，老大张翼风，比他大十岁！人家那才叫打仗亲兄弟！凡是跟他们哥们过过手的，都没有好结果，就好比我……不是也差点就让人家给卸了两条腿？那次要不是你，我的小命怕也保不住了呢！”</p>
武立勇自嘲的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张家兄弟的势力之大，你是想象不到的！他们之所以能在城里说一不二，黑白两道通吃，也是有原因的！听说张家解放前就是这一带的地痞，那‘十年’里不管运动闹得多凶，怎么批判地主恶霸，也没有人敢动他家一下！理由呢，你也能猜得到！人家的根基硬呗！手底下人多！又都是些亡命之徒，谁没事儿惹他们啊？”</p>
亡命之徒？</p>
白天儿点了点头！</p>
今天见了张翼东打架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她算是领教了！</p>
小武接着往下说，“后来，到了他们兄弟两这一代，他们家倒是低调了不少！所以潘四爷才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地盘！谁知道去年不知道抽什么风？张翼风看上了城郊的一个垃圾场。说是垃圾场吧？其实就是一片荒地，起初老百姓都往那里扔些不要的东西，有几个小厂子也往那里倒过煤灰，后来见也没人出来管，干脆就什么都往那里扔了！现在是垃圾堆成了山，离着多远都能闻着一股臭味呢！”</p>
白天儿眯起了眼睛……</p>
有意思！</p>
张家兄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要收一座垃圾山的！</p>
她干脆也坐在了沙发里，“小武，你接着往下说！”</p>
“哦！说来也巧了，那一片虽然是荒地，地皮却是属于潘四爷一个堂兄的！头几年乱的时候，谁还看什么文书地契啊？也都没有人在意！一改革了，潘家也知道地皮值钱了，张家兄弟想要，他们就不给！刚开始还坐下来谈过两回，一来二去的闹迸了！张家干脆就不谈了！跟四爷直接对上杠子了！潘四没干过人家，跑到外省了！人虽然跑了，他也不是白给的，暗中又联合几个周边的小帮派，这不，又回来了，张家兄弟听说了！就嚷着要彻底灭了他呢！”</p>
这也算是情有可原！</p>
潘四不甘心失去曾经的一切，也正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p>
可按照潘家和张家的实力，也都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为了一片不起眼的郊外荒地就闹到了这种程度，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p>
除非……</p>
问小武他也不一定知道！</p>
白天儿站起了身，打算结束这次对话了，“小武，我可告诉你啊！那个潘老四我今天见了，一瞧就不是什么善类，他现在回来了，又和张翼东他们闹的很僵，你可千万别傻了吧唧的再往上凑！你哥说的对，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当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溜了，剩下你这样的小弟替他背黑锅？”</p>
武立勇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没打算往里面再搅和！说实话，四爷回来之后也找过我，我拒绝了，就说自己金盆洗手了，在开武术学校，教小孩子拳脚呢！”</p>
小样儿！</p>
还金盆洗手了？</p>
白天儿送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句，才瞧着他消失在夜色里。</p>
周一……</p>
张翼东没来上课！</p>
白天儿问陆依依，“陆叔叔和你说什么了吗？关于张翼东的！”</p>
“张翼东怎么了？我爸爸都几天没回家了！这个星期我还没见到他的人呢！”</p>
干脆不问了！</p>
放学后一出校门，迎面飞了似的来了辆大摩托，红白相间的最新款雅马哈，瞧着就拉风，车上的人依旧是皮衣皮裤，戴着黑头盔，到了她的面前，“吱”的一捏刹车，摩托车在马路上打了横，硬生生的停在了她的身边。</p>
骑手潇洒的掀开了挡风面罩，下巴一点身后的座位，嘴里只吐出两个字，“上车！”</p>
呃……是张翼东！</p>
白天儿犹豫了一下，“公安局没给你判刑？”</p>
“切！判我？凭什么？我最多就算是打架斗殴！要判也该判你吧？你才是私藏枪械呢！上车！”</p>
丫的！</p>
他倒是推的干净！</p>
那时候，他大概就是怕被警察抓到身上的“那家伙”，才故意坐到她桌边的！</p>
“干什么？去哪儿？”</p>
他笑了，“怎么？你怕了？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你欠我的东西呢？什么时候还！”</p>
也对啊！</p>
她总在家里藏着一把枪，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呢？</p>
早还给他早省心！</p>
可是……要到南星儿的宿舍里拿，暴露了住址，以后会不会给南星儿惹麻烦呢？</p>
张翼东仿佛瞧出了她的顾虑，“白天儿，在这个城里，我要想找谁家的地址，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别瞒着了！你不是住纺织厂吗？走不走？别磨叽！”</p>
得了！</p>
人家早就都知道了！</p>
也别矫情了，白天儿一抬腿，就上了他的摩托。</p>
张翼东随手递过来一个头盔，用眼睛斜睨着她，“你不搂着我啊？一会儿车速快，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啊！”</p>
搂着他？</p>
咋想的？</p>
白天儿一呲鼻，“不瞒你说，真没打算搂着你！你要是把我甩出去也行啊，回头枪就别要了！还得给我出医疗费！”</p>
一拍他的头盔，“小小孩儿，耍什么酷？超速就是‘马路杀手’，害人害己的！”</p>
张翼东气笑了，“叫我小小孩儿？你比我大几岁啊？再说了，你坐自行车的二等也得扶着点儿吧？这可是的进口摩托车！不搂着我？以为是你们村里的牛车呢？”</p>
说完了话，故意把马达开的轰鸣……路上的行人都投过来异样羡慕的眼光！</p>
他脾气也横，说到就做到，手闸一松，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白天儿的身子一趔趄，真的差点摔了，心里虽然骂了他千百遍，还是逼不得已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p>
耳边呼呼的风声，路边的建筑物飞速度的倒退着，张翼东嘴里吹着口哨，骑着摩托在路面上肆意的狂奔着。</p>
丫的！</p>
就不怕超速吊销他执照！</p>
呃……</p>
也不知道那个年代有没有交警专门抓这个？</p>
摩托车进了纺织厂的宿舍，楼里进出的人都侧目瞧着，白天儿一想还是别让他站在楼下等了……这小子的扮相太招摇，回头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是非，两手一插兜，“你跟我上楼！”</p>
“得了！”</p>
他也没迟疑，甩腿下了摩托，跟在白天儿身后上了楼。</p>
进了屋，也没用人让，一屁股往椅子里一坐，摘了头盔还不忘了臭美，对着门后的玻璃照了照，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这才转身问，“东西呢？给我！”</p>
“等着！”</p>
白天儿进了洗手间，在水箱里把塑料袋子捞了出来，用毛巾简单的擦干了，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往桌子上一拍，“给你！”</p>
张翼东把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也没打开看，直接装进胯上的小腰包里，扭头四下一瞧，“这条件差了点儿！你不是硬挤到二中的吗？家里的门路不是‘当当’的硬？怎么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p>
一提这个，白天儿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进二中的？就你这背景……”</p>
话还没说完，张翼东就打断了她，“我的背景？我什么背景？”</p>
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白天儿，你行啊！这么快就把我查了个底儿掉？”</p>
“查你？我闲的吧？武立勇你知道吧？”</p>
“武立勇？嗯……不认识！”</p>
“就是小武！潘四爷走的时候，他跟你们兄弟在河边儿打过架……后来，你们还打算在医院弄他一把呢！”</p>
张翼东一拍额头，“啊？那个小子啊？想起来了！也算是个有种的！”</p>
顿了一下，“他后来不是瘸了？妈的，那事儿可是奇了！小武一个大活人，躺在医院里，二三十个弟兄也没看住！后来，我还细细的问了一下，手下的人回来说：有两个漂亮女的在医院里打架！其中有一个那才手黑呢，用汽水瓶子砸人，自己弄了一手的血都不知道！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暗渡陈仓了！”</p>
一想到在饭店白天儿也是用啤酒瓶子砸的他，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不会是……那女的不会是你吧？”</p>
“是我！骗你也没意思！你要是想知道，早晚也会查出来的！”</p>
他摆了摆手，“我没查！那事儿后来就过去了！大武好像拖了中间人过来找我大哥说合！我们还有别的正事儿呢，在这上面和他们浪费时间？没意思！”</p>
别的正经事儿？</p>
是那个垃圾场吗？</p>
白天儿来了兴趣，给他沏好了一杯茶，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那个，张翼东，我是听说了一点儿事啊！你知道的，这大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你看上了一块垃圾场！呃……”</p>
张翼东立刻警觉了起来，“你问这些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p>
她低头浅笑，“这人吧？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沟沟坎坎的，也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就能用到谁！实话说吧，我是想跟着你们兄弟喝点儿肉汤，现在这社会，谁还嫌钱咬手啊？当然了，我也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肉汤也不是白喝的！说不定你就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呢？”</p>
她面上带着看似稚嫩的笑容，眼底里却藏着睿智老成，说话也是绵里有针，让人不敢小窥。</p>
张翼东虽然年纪不大，见过的事情却多，头脑反应的也快，沉吟了一下，“你？还能帮我？让我好好想想……咱们以后再说吧！”</p>
白天儿也不多说，逼的太急了，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p>
微笑着送他，“那也好！咱们也没什么交情，也没在一起办过事儿，互相了解一下也对！这样以后才好合作嘛！”</p>
张翼东本来都要出门了，一听她这么说，又犹犹豫豫的站稳了脚步，“嗯，你说的对！咱们也没办过事儿，呃……这样吧！我大概知道你家里也是有些本事的！为人吗？也很有点儿想法！你这性格我喜欢！拗！精明！我最怕和‘犯二’的人打交道……”</p>
犯二的人？</p>
怎么说话呢？</p>
这小子还真挺狂啊！</p>
他接着说，“垃圾场那片地也不是秘密，我们哥两费了驴劲，到现在也没拿到手，外面的人是都知道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过去试一试！这么说吧，不管是谁帮我得了那块地，好处自然是少不了！”</p>
“行！能不能办到？我现在不敢打保票，你先简单给我讲讲！”</p>
“嗯，是这么回事儿！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家的背景，现在改革了，世道也不像头两年那么乱了，挣钱的门路也多了！我和我哥一商量，总靠着歪门邪道，靠录像厅台球社，那能赚几个钱？不用几年，这些东西就会被社会淘汰的！我们哥们琢磨了半年，相中房地产了！你想啊，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好了，谁还会三代挤在一间屋子里啊？我哥让我多念书，不但要念书，还要念到最好！这不？就想办法把我弄到了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以后也可以进个最好的大学，专门学着买地盖房子，也好把咱们老张家洗白了！”</p>
嗯！</p>
有远见！</p>
白天儿虽然和张家兄弟接触不深，就冲着他们的这个想法，就知道这两个人将来一定是有大前途的……由此更坚定了和他们合作的信心。</p>
张翼东接着往下说，“我们相中的这块地，大概有两万平吧！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地皮的主人叫潘有声，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给多少钱都不卖！我派手下的人一天三顿的去闹！把他的家都砸了，就差放火烧房子了，可那个老犊子真他妈的难弄！不管我们出什么招儿？他就是不松口！你……”</p>
白天儿心里明白了……</p>
厉害的“钉子户”哪里都有。</p>
潘家的人有“纲”，不签字卖地，张家兄弟就找人闹他们，这些事儿在房地产领域最常见了。</p>
她歪着头小声的问，“这姓潘的要什么啊？你们这么闹，也没拿下人家？”</p>
待价而沽！</p>
世界上除了人心，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吧？</p>
“唉！我哥总是说：人嘛？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潘老头是潘四的堂哥！五十多岁了，也是个痞子户，不管咋打咋骂，他还就是不签字，你说怎么办吧？也不能给他弄死吧？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是能搞明白……以后的事儿都好说！”</p>
白天儿低着头想了想，“那好吧！我也不能光听你说！这样吧！先给我两个礼拜的时间！你把那个潘有声的地址留下，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p>
张翼东把地址写在了一张白纸上，也没再多说什么，骑着摩托离开了！</p>
白天儿有几样事情还没搞清楚！</p>
买地皮盖房子，哪儿不行啊？</p>
为什么非选中了城郊的垃圾地？</p>
为什么就非要大费周章的志在必得！</p>
她又不是“二货”，怎么会瞧不起这里面另有名堂？</p>
想了想，干脆直接去找方一诺，“我问你个事儿，你那个城建局的工作，是拖谁帮忙找的？”</p>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了嘛！是我爸！他的一个老战友在那里当副局长！你有什么事儿吗？”</p>
“嗯，算是有点儿事情吧！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局长大人，不知道你能帮忙从中引荐吗？”</p>
“这个吗？我爸爸出差不在家，我一个小辈儿的和人家不太熟！要不然这样吧，你找找赵阿姨，他们大人之间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都好谈！”</p>
只能如此了！</p>
出了大门，立刻就奔着文工团去了，找到了赵雪莲，把这事儿一说，“赵阿姨，你看你能不能从中帮忙引荐一下呢？”</p>
赵雪莲性子直，眯着眼睛瞧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直接说！别绕弯子了！如果是有事情求人家？那我直接替你办得了！你一个小小孩儿的，就别到处折腾，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了！”</p>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p>
“喏，我就是想问问，城北的郊区那片地，是不是政府打算有什么大的规划啊？”</p>
一定的！</p>
要不然张家兄弟干嘛玩了命的要地？</p>
一定是看到了升值的空间！</p>
转手就能十倍百倍的赚！</p>
真有这样的好事儿？</p>
她怎么能错过呢？</p>
赵雪莲有些心疼的摆了摆手，“就这事儿啊？那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去问！尽快给你答复！”</p>
低着头看着地面，“白天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你是有我这个靠山的，没人能欺负你！即便是我不行了，还有你……呃，还有很多人愿意帮着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p>
这女人，总是有点儿云山雾罩的！</p>
还有很多人愿意帮忙？</p>
谁？</p>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人家吞吞吐吐的不想说，毕竟是有理由的。</p>
微微一笑，“那好！赵阿姨，我就等你回信了！”</p>
“小天儿，你等等！”</p>
赵雪莲叫住了她，“你就有这一件事求我吗？小诺有了工作！你呢？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p>
不用！</p>
还工作？</p>
现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呢！</p>
哪儿还有时间上班啊？</p>
一摇头，“算了吧！谢谢你！”</p>
“你和我还这么客气？”</p>
赵雪莲欲言又止，定定的望着她，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到团里了！</p>
还是那句老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p>
白天儿又找了小武去帮忙查一下潘有声的所有一切情况，还有他到底最想要什么？</p>
她这边紧锣密鼓的忙着这件事儿，那边南星儿已经带着巴特尔到家了！</p>
一路奔波……</p>
再进家门，两口子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
上次巴特尔在的时候，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如今虽然面上什么也不说，依旧硬气的像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可毕竟还是不一样了，没了胳膊，一下子不能适应，生活上有好多事儿都要仰仗着南星儿的照顾。</p>
放下了行李，南星儿第一件事就是把巴特尔安排进了卧室……铺了新床单，又试了试枕头的高度，给他倒水洗脸，脱鞋换衣服，像是伺候孩子一样，面面周到的为他做着每一件小事。</p>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巴特尔的样子，南星儿总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和内疚，一个铁打似的大男人，因为爱她……而失去了好多！</p>
巴特尔瞧着媳妇，无声的叹了口气，“星儿，别忙了！这些我自己都能做！以后也要自己做！我……我可不想成个废人！”</p>
“我知道！我愿意照顾你！”</p>
南星儿边用热毛巾给他擦脸，边微笑的望着他，“你也不是废人！你从来都是最强的！我和甲央以后还要仰仗你一辈子呢！”</p>
巴特尔幸福的笑了，“就是！男人嘛！如果不能给女人和孩子幸福？那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你们母子自由！”</p>
南星儿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呢？放我们自由？你不打算要我了？”</p>
老巴用单手环着南星儿的腰，“我不像你们汉人会说好听的话！就知道：有种爱叫放手！你快乐了，我也就开心了！”</p>
爱是放手？</p>
说这话的人，心胸必定是豁达的！</p>
南星儿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飞快，她好像只知道巴特尔是个顾家顾孩子的好人，可从来都没静下心来仔细的想过，他的爱都底有多深沉，还有……他到底想要什么。</p>
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巴特尔，你跟我说，等你的胳膊……呃，好了，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的想回大漠，我就……”</p>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几下敲门声，南星儿立刻去开门，边走边兴奋的低嚷着，“是白天儿和甲央回来了吧？”</p>
巴特尔望着她的背影笑，“傻女人！他们有钥匙的！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吧！”</p>
可不是！</p>
这些日子，她想甲央都想疯了！</p>
那种母亲思念孩子的心情……没体验过的人，永远不能理解。</p>
门一开，她的笑立刻变成了惊讶。</p>
惊讶的，瞪圆了大眼睛，愣愣的瞧着门外的人，张了几次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p>
巴特尔半天没听到动静，好奇的在屋里嚷，“南星儿，谁啊？人呢？怎么不进来！”</p>
“呃……”</p>
谁啊？</p>
难怪南星儿要不知所措……</p>
传说中“死”了多年的母亲，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门外……李珍衣着鲜亮，紫貂披肩下戴着一串滚圆的珍珠项链，淡淡的光晕映着她容颜姣美，肤色出众。</p>
虽然许多年不见了，却依旧是那个童年记忆里永远最美的“母亲”！</p>
南星儿张了张嘴，还是费力的吐出了那个字，“妈？你……怎么还活……呃，来了？”</p>
没有拥抱！</p>
没有痛哭！</p>
母女两十年后再次相见，凝视着彼此，仿佛是一场梦。</p>
李珍淡淡的一笑，“小星儿，你长的可真好看！和我想的一模一样！”</p>
也没等南星儿让她，自己就先进了屋，霸气的往客厅里一站，第一句话，简单明了，“小星儿，我想了好久！等你一回城，我第一时间就要知道答案：如果，我要带着你去香港！我是说，你们全家都去！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要怎么回答呢？”</p>
－－－－－－题外话－－－－－－</p>
今明两天恐怕都要九点之后才能上传文，周末有点儿忙，昨晚写到12点，挺不住了，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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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我才能够半夜写文都不觉得累！【得瑟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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